第一章 成親
嫁了?
她就這樣把自己嫁了?
她,日暮戈薇,就這樣,稀裡糊塗的,把自己嫁了。嫁給了戰國的一個大妖怪。
看著這間充滿了喜氣的房間,她沒有絲毫的喜悅,只有尖叫的衝動。而她,也確實把這種衝動付諸實踐了。
“啊∼∼∼∼∼∼∼∼”
很好!
戈薇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叫出來之後果然舒服了很多,現在該想想怎麼面對以後的事情。
搖頭晃腦的想著,無意識的回頭,她的腦袋便定格在了大門的方向。她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最起碼現在是這樣——的人。殺生丸,一個在今晚正式晉升為她丈夫的男人……呃,男妖!
“你,你回來啦?”天啊,為什麼她說出口的話真的和已嫁為人婦了的人一樣?
“嗯!”殺生丸淡淡的應了一聲。他將戈薇懊惱的樣子收入眼底,嘴角微微的拉出了一個弧度。
這個女人看來依然不在狀況中。
沉默!!!
“你……站在那裡很久了?”
“……從你尖叫的時候開始……”
GOD,這就意味著他把她尖叫的蠢樣子都看在眼裡了?
戈薇沮喪的拍著額頭。她想好好的和殺生丸談談現在的情況。但是——
“你……喂,你要幹什麼?站住,別過來啊!”
戈薇有些驚恐的發現殺生丸正一步步向她走來。難道他想……?不要啊,她現在根本沒這個心理準備。雖然她知道新婚夜是要……那個的。但是,她還是不能接受……
“……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殺生丸很輕易的看穿了她的想法。這個女人藏不住心事,什麼都明明白白的寫在了臉上。
“不,不會……”呼,戈薇長出了一口氣。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殺生丸不會對她用強的?想來也是,她不過是個平凡的人類罷了……不對,等一下……
“你要睡在這裡?”戈薇指著已經鋪好在塌塌米上的被褥。她知道他們兩人的關係已經很親密。擁抱和親吻都做過了,但是,如果是真正的同塌而眠……
“這裡只有一套被褥!”殺生丸指出了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戈薇忍住再次尖叫的衝動:“我是說,你要睡在這個房間?”
“這是我的寢宮!”殺生丸繼續陳述事實。而這些事實則無情的衝擊著戈薇。
無語……
“……算了。”戈薇疲憊的耷拉著肩膀。這兩天發生的每一件事情都帶給她極大的震撼和衝擊,她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總之,今晚我們各睡一半,不要打擾對方就好了!”
這回,殺生丸挑了挑眉頭。這個女人在矯情什麼?還沒回到西國的時候,她不是經常在他懷中熟睡麼?
“……我來幫你吧!”戈薇看著殺生丸略顯吃力的解著腰帶,心中忽然萌生出一種罪惡感——由她拔出的鐵碎牙,斬斷了他的左臂。殺生丸頓住,看著她走到自己跟前。
四目相對。
看著她眼裡的堅持,殺生丸鬆開手,看著她繼續自己方才的動作。
這樣……和真正的夫妻好像沒什麼區別吧。真是個……彆扭的女人。
低頭為殺生丸寬衣的戈薇沒看到,殺生丸掛在嘴角的淡淡的笑容。
“那個……殺生丸,我想問你。”戈薇道出了一直藏在她心中的疑惑,“你可以使用天生牙使人復活,也可以使你的左臂復原吧?”
殺生丸垂下眼皮:“你很在意?”
戈薇將褪下的表褲和黃櫨袍折好放在一旁:“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坐下,你太高了……所以我才一直想問你嘛!”
殺生丸依言盤腿坐在塌塌米上,卻依然闔著雙目:“沒了就沒了。”
戈薇覺得很不可思議:“你不介意?”這個男人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在戰鬥中失去的東西,沒有留戀的必要。”
“殺生丸。”戈薇幾乎是怒吼的了,她百般努力才控制住自己,沒把剛從他頭上取下的垂纓冠砸到他臉上,“那是你的左臂,不是什麼可以隨意丟棄的飾件。”
殺生丸卻道:“你也說了……那是‘我的’。”言下之意,他的東西,隨他處置。
……
她放棄!而且,她以後絕對不會再為這件事而感到內疚,一點都不會。
第二章 王城
這一覺出乎意料的睡得很香。戈薇還以為自己會徹夜的輾轉返側,席不安枕,睡不安眠呢!
殺生丸早已不在了,身旁的褥子已變得冰涼。討厭,她好像已經習慣了每天早上醒來睜開眼時,最先看到的是殺生丸那雙凝視著她的深邃的眸子。
怎麼會變成這樣嘛?戈薇煩躁的用被子蓋上自己的頭,打算當一段時間的鴕鳥。
“你醒了?”
頭頂忽然傳來的聲音嚇了戈薇一大跳,她幾乎是彈起身來的。扭頭一看,殺生丸就坐在她離她頭頂不遠的地方。
“你,你,你……”戈薇說話有些不流暢了。
“我剛下早朝!”殺生丸好心的解釋著。他站起身走向戈薇,朝依然呆坐在褥子上的她伸出手,“該起身了,我的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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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
對哦,她昨天嫁給殺生丸了,那她就是西國的王后了!
但是為什麼她一點成為王后的實質的感覺都沒有?
比如現在,站在王宮高高的城樓上,俯視著宮前廣場上黑壓壓的——群妖——西國的臣民們。
一片的鴉雀無聲,戈薇知道他們在看著她,而她也在看著他們。很奇怪的,她覺得自己的小腿在一陣陣的發抖。搞什麼?她又不是沒見過大場面?
“那個……殺生丸,我現在要做什麼?”現在她可以依靠的,只有卓然立在她身旁的殺生丸了。她知道這個男的很有君臨天下的氣勢,但這不代表她也肯定具有母儀天下的風範。
她還只是個高中生好吧?雖然這麼早就把自己給嫁出去了……
殺生丸好笑的轉頭看著她緊張的樣子:“不用做什麼,把你的右手舉起來就可以了!”
“舉右手?為什麼?”雖然很疑惑,但是戈薇還是乖乖的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吾王萬歲,王后萬歲……”
在戈薇舉起手的那一霎那,群妖爆發出一陣響徹雲霄的歡呼。他們高高舉起雙手,毫不吝嗇的向君王獻上自己的崇敬和祝福。
“他們……?”戈薇瞠大了雙目,“他們怎麼……?”
殺生丸也優雅的舉起了右手,廣場上隨之爆發出更為狂熱的歡呼:“我讓神官告訴他們,你是來自異世界的,淨化了四魂之玉的,具有強大靈力的女巫!並且,你會護佑西國的繁榮昌盛!”
“是巫女,不是女巫!”戈薇很不給面子的糾正了他的錯誤。而且,她立刻抓住了他話裡的漏洞,“而且你沒告訴他們我是人類。”
殺生丸眸中掠過一絲讚賞:“你很在意你人類的身份!”
戈薇放下自己的右手,聽著下面震耳欲聾的呼聲:“我在不在意無關緊要,但是你不能欺騙你的子民。他們總有一天會知道的。到時候你以為他們會怎麼想?”
“他們也是你的子民了,戈薇。現在開始,你必須有這種體認!”殺生丸轉身看著她,修長的指撩起她垂肩的鬢發,“而且,我沒有撒謊!我並沒有說過你是妖族!”
“咦?”戈薇讓殺生丸過分親密的動作弄的有些反應遲鈍。
“是他們自己把女巫理解成女妖的。要怪,就怪他們自己腦力不足好了。”言罷,殺生丸毫不猶豫的以薄脣覆上了戈薇微啟的檀口,在萬千臣民面前上演了一出年度大戲。
“萬歲……”民眾的情緒立刻沸騰到了頂點。
被吻的暈暈糊糊的戈薇清楚的感受到了這一切。此時此刻,她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這個該死的男人。 第三章 約定
“紅檀口,青梅酒,顰顰罥煙眉,纖纖脂玉手,且笑且嗔窗前月,欲語欲休心上愁。”
殺生丸默念著這幾句詞,眼前卻浮現出戈薇面紅耳赤的樣子。這個女人,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彆扭呢。
“殺生丸,一個人嗎?……咦?”
書房的紙門被“刷”的拉開了,正欲進來的戈薇看到書房裡的另外兩個人,遲疑了一下。
“沒關係。”殺生丸點了點頭,示意她進來,“他們是我的貼身侍從。”
兩人向戈薇見禮之後,立刻退下了。戈薇這才說道:“我以為你的貼身侍從是邪見。”
“邪見以前不是西國的子民,而是東國五藏野的一個妖怪首領。”殺生丸劃拉著案幾上的奏本,淡淡的解釋到。
“那他怎麼會跟在你身邊?”戈薇眼角掃過那些摞成小山一樣的奏本。這個男人好像很忙耶!
“我救了他!”手指還是在無意識的劃拉著奏本。
“我打攪你了嗎?”戈薇開始覺得自己來得不是時候。
“沒有。”殺生丸看向她,不想告訴她,他早就聞到她的氣味了。
一陣沉默!戈薇沒有說話,當然更不能指望殺生丸會開口。在占絕大部分的時間裡,殺生丸都只是一個聽眾而已。只有在他不耐煩的時候,他才會說一句;“無聊。”
期期艾艾的,戈薇一直用手指絞著自己的衣袖。在下了無數次決心以後,她終於開口了:“我來,是想和你談談我們之間的問題。”說到這裡,她抬頭看了看殺生丸。
很好,看來他在聽她說話。
心一橫,戈薇乾脆很痛快的說出自己的想法:“我們並沒有足夠的機會去了解對方,也沒有給對方足夠的機會去了解自己。所以,我認為我們昨天舉行大婚是一個很倉促的決定。”說完,她迅速向後挪動了一段不小的距離。她潛意識裡認為像現在這樣的情況離殺生丸遠一點可能會比較安全。
但是,殺生丸聽完之後,面色很正常,沒有任何情緒化的反應。他只是問道:“你的國家的女孩都像你這樣直爽嗎?還是你是例外?”
戈薇卻很自覺的把這句話當成了讚賞。她不好意思的揮揮手:“沒有啦……咦,我們現在不是在討論這個。你沒聽到我在說什麼嗎?”
“聽到了!”殺生丸指尖輕輕敲打著幾面,“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成親是一個錯誤?”說這話時,半闔的眼皮掩飾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怒氣。
這個女人,是在挑釁他麼?
戈薇斜著眼睛看著他:“你沒聽懂我在說什麼嗎?我只是說我們舉行婚禮很倉促,沒說我們成親是錯誤!”
真不愧和犬夜叉是兄弟,扭曲別人的話的功力是一等一的。
“所以?”殺生丸等著她的下文。
戈薇嘆了口氣,乾脆挪到他案幾前,抓起紙筆,飛快的寫著什麼。
“你拿筆的姿勢很怪!”他實話實說。
戈薇頭也不抬:“廢話,我的國家已經不用毛筆了。”
廢話?殺生丸挑眉。嘴角浮現出笑意。真是個大膽的女人。看來她不知道他可以治她個“不敬罪”。
“這樣。”戈薇將寫好的東西舉到了他面前。
“這是什麼?”相識——相知——相愛——相守!這是什麼東西?
戈薇將紙放平在案幾上,耐心的說道:“這就是兩個人在一起必須經歷的四個階段,這是一種規律。但是我們兩個現在直接從相知跳到了相守,這是很不正常的狀況。”說完還點了下頭,證明自己說的很有道理。
她已經想通了,如果真的按照翠子所說,她命中註定是要生活在戰國的,那麼她就應該努力適應這一切而不是忙著自怨自艾。雖然她不確定她和殺生丸之間會有怎樣的結果,但是她絕對不會首先退縮和放棄。所以,她必須和殺生丸——這個可能要和她共度一生的男人做良好的溝通。
殺生丸聽完幾乎笑出聲來。這個女人總能帶給他驚喜和意外,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總算能把一顆懸著的心放回原處了。之前他一直擔心婚禮會遭到戈薇的反彈。但是現在看來,她適應的不錯。那麼接下來……
“然後呢?”他必須弄清楚他的女人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戈薇深吸了一口氣,整理好衣著後正襟危坐:“請給我們兩人一個了解彼此的機會。”
殺生丸終於笑了出來,他點點頭,看著他的女人一本正經的行禮之後退出了書房。
“呼”戈薇在回到寢宮之後幾乎癱倒在地。她發誓她曾經感受到從殺生丸身上散髮出來的殺氣,雖然只有那麼短短的一瞬間。如果自己說和他結婚是錯誤,不知道殺生丸會不會真的殺了她?而且……
討厭,為什麼在看到殺生丸的笑容那麼多次後,她依然會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