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武林外史次陸小鳳之鳳舞九天
【初投胎,太平王府】
深秋的黃昏,帶著些寂寥,尤其在這皇宮之內,尤顯蕭瑟。
太和殿前,一大一小,一胖一瘦兩個身影衕樣是單手撐著下巴,同樣是面無表情。
“玉屏啊,你皇伯父我很受傷。”
“嗯。”
“睡一覺,竟然連眉毛都睡沒了。”
“嗯。”
“朕這個皇帝真心當得窩囊啊。”
“嗯。”
“朕今天上朝都瞧見他們在偷看朕了,回去之后關上房門,還指不定怎么嘲笑朕呢。”
“嗯。”
“玉屏,你一定會替皇伯父緝拿凶手的對不對。”
“嗯。”
身著明黃色朝服,肥胖的身影立馬欣喜若狂地轉過身雙手握著那個小小身影的肩膀:“玉屏,說話可要算話哦,皇伯父再受不了一丁點打擊了。”
鳳安安也就是玉屏睜著朦朧的雙眼定了定神,她剛才有說什么么?一大早被皇伯父召進宮,然后就坐在門檻上談婦男心事,聽著聽著,好像一不小心睡著了呢。
為了避免被搖的靈魂出竅,還得重新投胎,所以鳳安安趕緊點了點頭。
呼……總算是放開她了。
話說她這一覺睡得可真夠久的,居然夢到了前世。那個人為了救她,受了致命的一掌,還摔下了懸崖,她在崖邊哭得死去活來,再醒過來就感覺全身被什么擠壓著,透不過氣來。
外面不斷的有聲音在說:“夫人,加把勁啊,就快出來了,夫人……”
她這是死了么?重新投胎?很明顯,這個被稱為夫人的女人,身體很虛弱,她几乎感覺不到她在使力,反正她根本不想投胎,如果他死了,留下她一個人活著又有什么意義。
可偏偏這時候,腦子里出現一個冰冷的聲音:“你如果幫我完成任務,作為交換,我幫你救活他,讓你們團聚。”
鳳安安心顫了一下,不得不承認,他抓到了自己的命脈。
她聽到自己顫巍巍的聲音問道:“你真的能救活他?”
“我能帶你來這里,難道不相信我能救活他么?”
“你要我做什么?”
“你會知道的,現在你該出去了。”
伴隨一陣啼哭聲,太平王府內多了一個郡主。
鳳安安莫名其妙投胎分割線
后來,鳳安安才知道,原來那個冰冷的聲音是屬於一個名叫愛神生物的。好囧的神仙……從聲音完全聽不出半分友愛。
愛神說:我心疼所有為愛低頭的姑娘。
愛神說:鳳安安,你去幫我拯救那些姑娘們吧。
愛神說:鳳安安,你要是不去,我弄死他。
你妹的,其實你不是愛神,是殺神吧?
於是,鳳安安撿起半路出家的演技,開始第一個任務。
先接過身份背景一看 震驚了,現在她這個嬰兒宿主的身份 太平王府里的玉屏郡主,小老婆生的女兒,有個父王是几十萬軍隊的總教,有個衕父異母的哥哥是天才,可惜是個變態,玉屏以后還會被這變態直接扔了喂野狗的,想起來,小心肝怕怕的……
“你就不能給我點福利么?”
“沒有,你要是有福利,你來□神好了。”
“我沒有特異功能么?”
“沒有。”
“我沒有升級兌換獎品么?”
“你以為我是系統君么?”
“那我有高超的武藝或者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么?”
“你沒有,你哥哥有。”
“……”你難道不知道他就是殺害我的變態么?!
鳳安安趴到在地上,不願意起來:“所以,什么金手指都沒有的我,還帶著這個患有心疾的殘破身體能為你做什么?等著被野狗吃么?”
“哎?!哦,拿錯劇本了,這個才是我的劇本。”
“我幫你拐了個好身份,比如這一世,你和你那個變態哥哥是衕父衕母的兄妹,他自然不會再殺你。”
“所以……要把變態拐到正途上來,還是有可能的,是么?”
“嗯,我看好你的能力。”
“先好好適應你的生活吧,有空我會來找你的。”
鳳安安才剛滿月的時候,被診斷出患有心疾,几次險些喪命。
便宜哥哥在自己床邊擔心地守了一夜。
唔,事實證明:哥哥還是衕父衕母的親,只有一半是靠不住的,上輩子被殺,這輩子被當成寶貝疙瘩了。
鳳安安百歲的時候,長開了些,連帶這小臉都是粉嫩嫩的。
便宜哥哥吵著非要抱她,結果她尿了他一身。
總算報了原劇本玉屏被喂野狗的仇。
鳳安安周歲的時候,娘親身體越來越差,看著父王的眼神越來越難琢磨,她想她大概已經打定主意赴死了。
便宜哥哥還在傻乎乎地蹲在她的床邊逗她玩。
不能讓你往變態道路上越走越遠!一定要拐正,嗯,盯住娘親!
鳳安安剛學會走路的時候,總是懶得走路。走路這玩意有什么好稀罕的,前世還沒走夠么?
便宜哥哥非要牽著她的手,一溜就是一個時辰,走得兩條腿都不仿佛不屬於她了。她真的很想吐槽:她還真只是個嬰幼兒!
就算沒變態,哥哥的情商也很低!
鳳安安三歲的時候,一次捉迷藏把便宜哥哥引到了父王和娘親的床底下,讓哥哥親眼看到了娘親是因為愧疚於父王而自殺的,而不是像原劇本一樣,誤解父王是殺害娘親的凶手,甚至勾結外族想要刺殺父王。
鳳安安八歲的時候,便宜哥哥出門學藝去了,臨走的時候,狠狠地親了她一口,惡心死了,口水黏在她臉上了,不過為什么她的眼里溼溼的呢?真的很舍不得呢……
從那以后,父王跟往常一樣,不是跑南邊打仗去了,就是跑北邊鎮壓去了,府里除了她再沒有主人,為了彰顯皇恩浩蕩,所以她時不時地被接進皇宮小住,其實她心里明白,什么體卹她幼年喪母,父王為國出力,難以回家團聚,這些都是借口,不過是怕功高蓋主,所以借著體卹她的名義,把她軟禁在宮里。
也許,最初皇帝是這個目的,不過久而久之,也放松了對她的看守,因為不得不說,她那柔弱得讓人無比憐惜的身子,還真是好用得很。
小住,也只敢小住啊,要知道萬一這太平王府的寶貝女娃心疾發作,一命嗚呼在皇宮內,皇帝就是有嘴也說不清,所以,皇宮上下所有人都寵著她,讓著她,盡量不讓她氣著,身體養得好好地,才能把一個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玉屏郡主交給太平王,誰不知道太平王對王妃的深情,王妃死后,再沒續弦,兒子在外習武也就算了,家里就一個寶貝疙瘩,而且還體弱多病,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背在身上怕掉了。
所以,鳳安安的前十几年都過得順風順水,偶爾想起那個親她一臉口水的哥哥,不知道這人現在在哪呢?
至於那個被稱為愛神的玩意兒,自從丟給她一個身份之后,徹底消失了,喂喂……能不能把任務交代了再消失啊!
“玉屏,你有在聽皇伯父說話么?”
鳳安安一抬頭,就被那張靠得極近的胖乎乎的圓臉給嚇了一跳。
“安安,不嚇不嚇。”老皇帝手忙腳亂地拍了拍她的背。
安安是太平王給她取的小名,希望她一世平安,不過這個只能是願望了,因為就連她都沒想能長壽,趕緊長大,完成任務,才能回去跟他團聚呢。
“嗯,皇伯父你放心,他們不替你解憂,等安安長大了,一定把刮你眉毛的小賊抓來,到時候要殺要剮,隨便你。”
“嗯,嗯,你看連安安這樣子的,都懂得心疼皇伯父,那群沒用的家伙啊……朕的命怎么這么苦的,養了這么一群廢物。”
哎,哎……什么叫連安安這樣子的?!好吧,我好心安慰你,你居然還瞧不起我?!
眼前這位又是一番哭天搶地,鳳安安真心覺得明朝的這個皇帝,讓他當得真的挺窩囊的。
第2章武林外史次陸小鳳之鳳舞九天
【多路人,齊聚朱府】
時值陽春三月,草長鶯飛,萬木吐綠。
汾陽城內,繁花似錦,落英繽紛。街道林林總總,許多屋舍錯落而立,街道兩邊俱是各式小物什的攤位,行人熙熙嚷嚷,車水馬龍,路邊的吆喝聲不斷。
“閃開,閃開,借光了 ”
“閃開 ”不遠處走來一老婦手推著推車在街道間橫沖直撞,行人躲閃不及,一時間撞翻不少攤位,鬧得人仰馬翻。
沈浪眼看推車就要撞上一個少女,從馬上飛身而下,一腳踩在那推車上,擋住了那推車的去路。行人莫不拍手稱好。
熱鬧看完了,圍觀的人群也漸漸散去,僅留下沈浪依然不依不饒地擋在路中央,目光如炬地盯著推車的老婦。
“小伙子,我閨女有病,怕見風,趕著去見大夫呢,麻煩你讓一下。”老婦用低沉沙啞的聲音開口道。
沈浪觀其外表,冷哼一聲:“大娘你掌大如熊,腳大如船。”
拔劍相向,橫劈,那老婦的褲腰帶就被這么生生地扯了下來:“大娘,你腰粗如桶。”
“哎呀……非禮呀非禮呀!”老婦故作驚慌地大喊。
沈浪劍眉一冷:“你就是大名鼎鼎的一線香。”
一線香一個閃身,躲過來人鋒利的劍氣,回身從推車下抽出兵器,心里暗暗叫苦,他最近是遭了什么孽?遇上這么個祖宗,經曆痛不欲生,肝腸寸斷之后,還要被迫玩這種官兵捉土匪的游戲。
結束吧,結束吧,他都已經成這樣了,還斗什么斗?趕緊行個好,送他去黃泉得了。
心里想著,於是手下一松,直接扔了大刀,放棄搏命,眼睛一閉,沈浪的劍如約而至。
沈浪的劍鋒直指被踢倒在地上的一線香:“這三年來,你一共奸殺了三百一十九名妙齡少女,從未留過活口,我沒說錯吧。”
一線香頂著一張苦哈哈的臉:“你家小姐不都調查得一清二楚了么?還用得著問我?每次都要重復這句話……我都成這樣了,逼我穿女裝,扮逃跑,玩官兵游戲來折磨我,這都是這個月第几次了?我求你了,大俠,你大人有大量,趕緊一刀了結我得了。”
沈浪的眉頭輕蹙:“你在說什么?又想玩什么花招?”
一線香頓時淚流滿面,雙膝跪倒在地,那情形著實把沈浪嚇了一跳。
“求求你家姑奶奶就給我個痛快吧,我下輩子一定好好長眼,再不敢得罪她老人家。”說罷,雙手左右開弓,給自己扇耳光,“讓我不長眼地第三百二十朵鮮花竟然釆到她頭上,讓我竟然自不量力地想要反抗,活該讓人割了命根子 ”
群眾中一片噓吁,連帶沈浪看著他的眼神都有點衕j□j。
“少俠,你就殺了我吧,士可殺不可辱!逼我天天穿這身女裝扮女人,玩貓捉老鼠的游戲,真是比死了還難受,我這樣子,活在這世上還能怎么辦?就算是進宮做太監,美女環繞,看在眼里吃不著也難受,我的人生還有什么意義。”
沈浪緊皺著眉:“你到底在說什么?”
一線香收了眼淚,愣愣地抬起頭:“少俠,你不是那位姑奶奶的手下?”
“我是獵頭人。”
“你是沈浪?”
“正是。除暴安良乃吾輩職責所在,你等……”
不等說完,沈浪的大腿就被人給死死抱住了,一線香百感交集,痛哭流涕:“沈大俠,你怎么這么晚才來啊,我都等死你了 ”
富可敵國的朱府門前,人頭攢動,舞獅,雜耍,踩高蹺,唱戲曲,一應俱全,全是因為今天是天下首富朱富貴的大壽之日。
貴賓座上,兩位賓客正在閑聊,年長的那位側過身問道:“賢弟,這壽星翁怎么還不露面?”
年輕的那位公子會心一笑:“哦,你是在找朱老爺的千金寶貝朱七七吧?”
“哎,聽說朱七七啊,美若天仙哪。”
年輕的公子揮舞著手中的扇子:“你死了心吧,聽說朱大小姐脾氣大得很,上門提親的,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來四個打兩雙,十足的母老虎,那樣的美女真是無福消受啊……”年輕的公子還想侃侃而談,就見對面的好友目瞪口呆地盯著他身后。
“喂,你怎么了?”年輕公子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話說……相比較母夜叉什么的,我還是比較喜歡那邊那位姑娘來的楚楚動人,好不讓人憐惜。”
順著好友手指的方向,年輕公子不以為意地回過頭,定睛一看,也呆愣在原處。
真正是“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泣非泣含露目,閑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看著連女人都起了憐惜之情,更何況是世間男子。
再觀周圍,已經不少人望那邊看去,或是偷偷瞄著,膽大一些的,索性一雙眼明目張膽地貼在了那人身上。
“郡……”鳳安安眉眼一掃,身旁的侍女立馬閉了嘴,改口道:“小姐,要不我們往里面坐坐吧?”
“里面能看到全景么?”風安安輕吹著茶葉,緩緩道。
“那小姐這樣拋頭露面,要是讓老爺少爺知道了……”
“江湖兒女,可以不拘小節。”
“小姐,您沒踏入江湖。”侍女小心提醒道。
“將門虎女,更不應該局限其中。”
侍女默,小姐,那老爺讓您練武,強身健體的時候,您為什么要說女兒家應該深居簡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才是您的終身目標?
為什么鳳安安會出現在這里?還不是消失了十五年的愛神突然間又冒了出來,這回是整套任務劇本扔給她,簡明扼要几個字:“目標 白飛飛。”
白飛飛什么?拯救?怎么救?救給誰?自由發揮!
這一自由發揮,鳳安安的腦子就活絡了,愛神只要求兩情相悅,只要求給目標人物幸福。鳳安安這輩子最熟悉的好男人楷模就是被撥亂反正成功的自家那位變態哥哥,男未婚女未嫁,再合適不過。
於是 聽說劇情開始了,小身板愣是挺得雄赳赳地領著侍女直奔汾陽城來了,外帶暗處的各路保護人馬,有皇伯父的,有父王的,有哥哥的。他們中有錦衣衛,有王府家丁,有侍衛,也有江湖人士,反正一鍋燉,素質高低不等。
時間一點點推進,可惜前頭一點點進展都沒有,鳳安安有些心焦,這該死的快活王是不是年紀大了,信息不對稱也就算了,動作也這么遲緩,活該李媚娘死了十八年,那個老糊塗竟然都不知道,還做著奪j□j娶為新婦的美夢。
不過這些都不是她關注的,而她關注的是
正想著,果然就看見朱家的女婢手拿著燙金的請帖,一路小跑跑進朱家大院,沿路打翻不少攤子,眾人起哄,拳打腳踢,朱家門口演變成了全武行,場面一片混亂。
鳳安安安穩地坐在其中,慢悠悠地飲茶,但凡靠近她那張桌的,都被莫名其妙的人影給擋在了外面,妄想渾水摸魚沖進去一睹病美人風釆的路人,連帶還沒靠近美人,三丈遠外,就被來無影去無蹤的身影給扔了出去。
而內院呢,小泥巴連喘氣的功夫都不敢耽擱,橫沖直撞跑進后院,“老爺老爺,不好了,這回不好了……”
“不得了了,老爺……”不小心踩著自己的裙擺,手中的請帖飛身而去,人被冷二爺一手穩住,請帖被冷三爺接在手上。
“你這個小泥巴,慌慌張張什么樣子?你不知道老爺每年過壽,都會在這靜坐的么?竟然還來打擾?”
“可是二爺三爺,這回真的不得了了,你們看那張請帖。”
朱富貴聞聲,推開門走了出來,伸手接過帖子,先是掃了一眼外觀:“這么講究的帖子,這人好大氣派。”朱富貴打開帖子,仔細看了兩遍,恨不得把帖子扔在地上狠狠踩兩腳,“豈有此理,誰敢下帖強娶我的女兒!”
“小泥巴在外面門柱上發現的,當時這個帖子就橫插在門柱上,奇怪的是,這個帖子既沒有下聘人,也沒有指明七七的名字。”
“胡鬧,小泥巴,你去把小姐找來。”
“好的,老爺。”小泥巴匆匆忙忙地跑向后院小姐的房間。
與此衕時,几路人馬一時間齊聚朱府。
一路吹吹打打,喜不勝收的迎親隊伍 快活王一派。
原本押解一線香打算前往仁義山莊領賞錢,結果半路聽說三位冷爺今日都聚集在朱府,於是也改道前往朱府的沈浪。
眼看著無辜女子白飛飛被押入花轎,打算行俠仗義救人的熊貓兒。
等著迎親隊伍等得無比心急的鳳安安。
剛回家中,水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便匆匆忙忙領了父命,又帶著那一票子人前來追回自家妹子的妹控兄長。
還有等在朱府內正在思量對策的二位冷爺,朱富貴和朱七七眾人。
第3章武林外史次陸小鳳之鳳舞九天
美嬌娘,目標人物
鳳安安品著茶,等著開戲,兩指捻起一小塊杏仁酥,小口咬下,眉頭皺起。
“怎么了,小姐,是不是糕點不合您口味?”
鳳安安挑了挑眉,細嚼慢咽:“太合口味了。”話雖如此,但是卻不再伸手去拿,鳳安安瞥了眼桌上的糕點,淡淡道,“朱家還真是富可敵國,小日子過得堪比皇宮的富足,就從這小小的糕點上來看,金碟子用來放糕點,朱家大廚的手藝更是勝過御膳房那群家伙百倍。”
“還說朱富貴懂得審時度勢,是個難得的人才,我看他是老糊塗了,帶著朱家一大家子都活膩了。”
鳳安安撇了撇嘴,開口就道:“朱家分崩離析的日子就在眼前了。”
侍女小心站在一邊不敢插話,了解小姐的人都知道,小姐的話等衕於預言,而且無一不得靈驗的。
哎?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順著一線香那唯唯諾諾的孬樣,游離到他身邊的那個人,此人劍眉星目,不笑時也帶著三分笑意,神情懶散,手持長劍——鳳安安心里一突,怎么把他給漏了?
話說沈浪不在鳳安安的算計之內,是因為鳳安安從來都不覺得沈浪有哪點比得上自家哥哥,論武功,論地位,論氣度,就算是相貌,鳳安安表示她也是力挺哥哥的。
可是架不住白飛飛喜歡啊,要是讓白飛飛先遇上沈浪,原劇情的金手指大開,即便自家優秀的哥哥在前,也抵不住金手指的魅力。
該死的愛神,說了讓他給點福利給自己了,小氣得愣是連個小手指甲片都沒有,怎么斗得過原劇金手指!
破壞,破壞!一定要破壞,等不及哥哥那個慢吞吞,無效率的家伙了。
這邊鳳安安的人摩拳擦掌,只等一聲令下,傾巢出動,那邊沈浪押著一線香到了朱富貴面前,朱七七對於武功絕佳,一表人才的沈浪很有好感,毫無男女設防之限,扒著他問東問西,嘟嘴撒嬌,不一會兒,已經熟得好像老熟人一樣了。
朱富貴眼見沈浪還算青年才俊,問清楚家世之后,也有意把朱七七快速拉郎配一下,也好過嫁得不明不白,只剩下沈浪還摸不著頭腦,為什么朱家父女,連帶兩位冷夜對他都笑瞇瞇的,殷勤地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朱富貴父女正和沈浪寒暄著呢,門外一支八抬大轎的迎親隊伍一路吹吹打打,終於在朱府門前停了下來。
為首的一人身騎高頭大馬,身材頎長,眼神銳利,馬到府門前,依然無視直行。
此人乃宋離,快活王座下“酒色財氣”四使之氣使,本為孤兒出身,得快活王收養,跟在快活王身邊一十六年,視其為親父,今天亦是奉命前來迎娶新夫人。
宋離抬起右臂,嗩吶聲停:“把轎子抬進去。”
仁義山莊的冷三眼見對方目中無人到極點,進朱府猶如自己門庭時,終是按捺不住了,簡單過了數十招,那人甚至連馬都未下,足見其武功修為,亦不敢小覷。兩人正僵持著,朱府大門豁然打開,朱富貴大步走上前。
宋離朗聲道:“敝上交代,大喜之日,不可傷害朱家任何人,別惹得將過門的夫人不開心。”
朱富貴面色沉著道:“來的都是客,都請進來吧。”
八抬大轎穩穩的落在朱府大廳內,宋離轉身道:“落轎,請白姑娘——”
話音剛落,侍女就見自家小姐坐直了身體,兩眼發光地望著轎簾處,興趣之大不言而喻。
掀開轎簾的一剎那,府內的人似乎都被眼前的姑娘給吸引了主意,粉衣粉頰,眼神盈盈如水,美玉無瑕的臉上帶著几分不安。
“果然——”
侍女眼巴巴地等候著總結陳詞。
“我見猶憐。”其實,愛神你這家伙是個道貌岸然的色狼吧?!什么心疼所有為愛低頭的姑娘……是所有為愛低頭的美貌姑娘吧。
侍女默不作聲,如果是別的,她可以認衕,但是這個成語,誰都可以說,唯獨自家小姐不能說,也許剛才那位白小姐看上去的確楚楚可憐,惹人憐惜,不過自己小姐那種病態美已經深入骨髓,你要問為什么如此爐火純青,那是因為自家小姐本來就是位名副其實的病美人,因為夫人懷著小姐的時候,雖然老爺萬般體貼寵愛著夫人,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夫人一直郁郁寡歡,有好几次小姐險些保不住。后來小姐總算是平平安安出世了,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可因此也帶著胎里帶來的體弱病症,小姐美則美矣,總是多了几分病態。
后來小姐出生后沒多久,夫人就病逝了,臨死前,千叮囑萬叮囑老爺要好好照顧年幼的少爺和小姐,老爺傷心難過之余,之后就再沒娶過親。這么些年來,不管是老爺也好,少爺也好,都想治好小姐的心疾,但是小姐的病情反復無常,一直得不到根治,遍訪名醫都說是這是胎里的毛病沒法治,所以每次看見小姐喝藥生病,老爺愧疚,少爺也愧疚,武功那么好有什么用?手握重兵有什么用?一樣治不好小姐的心疾。這樣的驕縱下,日積月累,小姐完全就是一副病美人的姿態配以十分強勢的性子,不是熟悉的人還真看不出來這萬分別扭的性子。
一句要去找嫂子,直接留書來了汾陽。
“朱爺,以后,她就是你的人了。”宋離那邊還在上演□的戲碼。
“這到底怎么回事?難道你們不是來娶親的么?”朱富貴摸不著頭腦道。
“敝上擔心朱爺日后的生活起居無人照顧,特將白姑娘送來,如此有嫁有娶,總不讓朱爺吃虧才是。”
“白姑娘出來見過朱爺,以后你就留在這里好生伺候著朱爺吧。”伴隨著宋離的一聲令下,白飛飛由著身邊的喜娘攙扶出了八抬大轎。
鳳安安再次驚嘆:“果然是難得一見的美女,有勇有謀,有才有貌,和哥哥再相配不過了。”
身邊侍女雖然看不出眼前柔弱的女子哪里有勇有謀了,不過她可從來不敢小瞧柔弱的女子,眼前這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手帶鐐銬的白飛飛一出現,果然引起了沈浪的注意,哎喲喂,你那憐香惜玉的小眼神要不要這么明顯啊?鳳安安吐槽道,要是跑出來一丑女,我看你還用那個衕情憐惜的小眼神看人家么?
“姑娘,姑娘你等等——”沈浪追著白飛飛僵硬的腳步追了上去。
“快打開,快打開手銬。”
“這鑰匙就在錦盒之中。”宋離命人遞上錦盒。
沈浪剛要伸手去打開錦盒,朱富貴及時阻止:“沈公子,如果拿了鑰匙,那么老夫就留不住女兒了。”於是緊接著一大段的拉郎配正式拉開序幕。
沈浪目瞪口呆地看著跟朱爺一起搭檔的冷二爺,兩人一說一笑的,直接把他給繞了進去,他搖身一變,竟然變成了朱家的女婿。
此時躲在門口的朱七七再也按捺不住了,雙手后附著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上下打量了眼沈浪,嘴上雖然不屑,心里卻在暗暗贊嘆。
沈浪此刻巴不得能脫身,一聽朱七七耍性子的話,不管她是耍性子也好,真話也好,趕緊順竿爬,婚事就此作罷。
其實朱七七本來也就是耍耍小姐脾氣,沒想到沈浪真的壓根沒把她放在眼里,一生氣,不管三七二十一,鬧著就要跟宋離走,可惜人家直言不諱要求娶的人壓根不是她,瞧著她臉上那一塊青一塊白的,看到這里,鳳安安很不地道地笑出了聲:“她還真以為自己國色天香啊?沈浪先看在眼里的是白飛飛,快活王要求娶的是她娘,她那姿色連牛肉湯都比不上。”
話音剛落,有人不服氣地笑道:“是誰在背后說我壞話?我有很差嗎?”
鳳安安看道牛肉湯,也知道哥哥就在不遠處了。
“你不遠千里來這里,就是為了朱家?”牛肉湯一身利索的短打出現在她面前,少了姑娘家的嫵媚,多了几分颯爽。
“錯,朱家我沒興趣。”
正說著話呢,那邊宋離已經開口道:“還請朱爺跟我看一下我帶來的三件寶物,就明白在下所說的了。請——”
宋離剛洋洋得意地打開第一個錦盒,炫耀起九尺血珊瑚來,沈浪在一旁插科打諢,解釋來曆,剛說到皇帝的眉毛睡夢中被剃——
鳳安安拍桌站起:“好啊,我正愁找不到人呢,原來凶手在這呢。傻X,見過傻的,沒見過這么傻的,主動炫耀罪件什么的,直接批捕!”
兩指放在唇邊,一聲口哨,從天而降一伙人,直接把朱府給圍得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懵了,原本還在耍帥的宋離也有些目瞪口呆,這尼瑪是什么狀況?!這是……被人圍剿了?!
第4章武林外史次陸小鳳之鳳舞九天
全武行,強搶新娘
朱富貴算得上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了,這點威懾絕對嚇不到他的。(鳳安安:是么?)
於是,慘白著一張臉的朱富貴再次認為是有人要來搶他的寶貝疙瘩,一手拉著朱七七藏在身后,一臉嚴肅,如臨大敵。身邊,冷二冷三護駕,那架勢,朱七七就是比大熊貓還珍貴的存在。
全場最鎮定的還屬宋離,這人估計認為他家快活王是天下無敵的存在,所以并不十分擔憂。
眾人靜靜的等候,這圍剿的人來了,那么藏在身后的主使人也應該出現了。
果不其然,人群從兩邊分開,一人當前,款款而行,身后跟著一大一小兩個侍女打扮的黃毛丫頭,這跟四面包圍的黑壓壓人群相比,主人家這樣的出場也太低調了,圍觀眾人一片噓吁。
為首那人一襲白衣,面容皎潔,雖然沒有傾國傾城之相貌,但是卻獨有一番弱不禁風,楚楚可憐的美態。
“咳……不好意思,各位,打攪大家娶親了,我來打個晃,馬上就走。”
摸不清事情輕重,眾人暫時不敢輕舉妄動,靜觀其變。
鳳安安眼底放著光亮,按捺不住雀躍的好心情,一步步走向那道粉色的身影。
面色微帶羞澀,眼神溫柔至極地從白飛飛的臉上,落至柔荑處,伸手,握住:“嫂子,跟我回家吧。”
全場大囧……敢情這位也是來搶親的!
見過男人的搶親的,女人搶親還是頭一回。
“我……”饒是白飛飛預算過此次行動的無數次意外發生的可能,但是也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程咬金,不對,是個從內到外都寫著弱不禁風,仿佛說話聲稍稍大一點,都能被驚到的小丫頭。
“我們回去說。”鳳安安對於白飛飛詫異的表情,視若罔聞,熟稔地繼續牽著白飛飛的手。
看在眼里是身子柔弱,聽在耳朵里是聲音更柔弱,軟軟糯糯的,說不出的享受。
但是享受歸享受,衕情歸衕情,想要帶走白飛飛,那是絕逼不可能的,帶走白姑娘,他上哪找姑娘伺候朱富貴,上哪換回夫人?!
這不,萬分忠心的宋離剛准備開口阻止——
“呀……忘了收東西了。”鳳安安依依不舍地把白飛飛的手交付到侍女手上,自己笑瞇瞇地走向宋離的迎親隊伍,雙手后附,走到第二個盒子前。
縴縴素指剛要碰上那錦盒,被人一手擋住。
鳳安安抬頭看了眼宋離那只隔擋的大手,又轉過頭看了眼身邊的牛肉湯,有扁嘴的趨勢。
牛肉湯一手后附,伸出右手,兩指一勾一扣,宋離只覺得手腕像抽筋似地一陣劇痛,本能地往回撤,錦盒自然而然地暴露在鳳安安面前。
宋離再不敢小覷對手,細細打量起出手的小姑娘,才發現這姑娘才十六歲光景,穿得隨意,卻并不是侍女打扮,看模樣,倒像是江湖中人打扮,不過中原武林什么時候出現這樣的人物了。
牛肉湯又恢復了雙手后附的姿勢,眼底的嘲弄顯露無疑:“安安要的東西,你也配攔?”
身后交握的雙手,緊握成拳又松開,松了松筋絡道:“這點功夫還敢在人前耍橫,你真該慶幸今天先到的人是我,而不是宮九。”
這邊氣氛緊張,反觀另一側鳳安安無知無覺地搓了搓手,毫不客氣地伸手打開第二個錦盒,“九珠連環,避毒祛邪,這個哥哥用再合適不過啦——難怪司空摘星去唐家偷了那么多次都沒看到,原來被你們家主上給偷走了。”
宋離抽動了一下雙眼,就算他不想理睬眼前這個小丫頭片子,但是事關敝上的聲譽,“偷”這個字傳出去總歸不好!於是撇過頭不屑道:“這是敝上仁義,替唐門解決了滅門的風險,唐門少主感激涕零,滿懷誠心送的。”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姑娘的來曆恐怕真是不簡單,不僅身邊暗藏武林高手,還認識江湖上人稱“盜仙”的妙手空空司空摘星。難不成是朱家請來幫忙的?
“少來了,不給就不救么,這我懂。什么滿懷誠心,道貌岸然的,你問問看唐家少主是不是心甘情願的,誰會傻乎乎地送傳家寶啊,送你兩個美女對得起你了。你家主上是美女還是俊男?一個糟老頭,那么只能指望靠著人格魅力徵服人家,雙手奉送傳家寶,這種几率太小了。”鳳安安雙手攤開,表示十分不可信。
還不等宋離反駁,鳳安安對於另外兩個盒子努了努嘴:“其余兩個你拿回去吧,九珠連環我要了。”
“你——”宋離氣急反笑,即便并不敢揣測她身邊之人的武功高低,但依然本職地伸手攔在她身前,“姑娘好大的口氣啊……敝上的東西也是你說拿就拿的么?”
“我又沒都拿走,你這么著急做什么?”
“這么說你還想都拿走的?”
鳳安安興致缺缺:“九尺血珊瑚什么的,真的不覺得稀罕,我家多得是,這東西看著挺嚇人的,給我壓書我都覺得它紅彤彤地滲得慌,說它是鹽幫的鎮幫之寶,要么是鹽幫把你家主上給忽悠了,要么就是鹽幫的財力太讓人失望了,這種就是好貨色了么?”
隨意地揭開第三個錦盒,瞄了一眼而已,興致缺缺:“至於那個什么金蓮的,大家得個眼緣,看過震撼一下也就算了,拿它號令江湖?開什么玩笑……真當它是萬能的,左看右看,不就是一朵花嗎?你有看到有人帶著花去號令江湖的么?”
敝上如此大費周折尋來的寶貝居然被人如此輕描淡寫,諸番言語踐踏,宋離實在忍無可忍,本打算摸清此女子和她身邊之人的來曆之后,再下殺機的,現如今,不等了!再等下去,他就被氣死了!
而此刻的朱富貴在干嗎呢?聽那姑娘的話,看著錦盒中的物什,他已經猜到了提親之人是何人,正是害死自己妻子的罪魁禍首——柴玉關!
敵人的敵人,就是他的朋友,於是,朱富貴連帶著看鳳妹子的眼神都帶了慈愛。(您老千萬別慈愛,這妹子正槃算著抄你家呢。)
“還請姑娘放下手上的九珠連環!”
鳳安安轉頭看向他,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似憂非憂,似情非情地望著他,小身板瘦削削的,仿佛一陣風吹過來都不堪重負,你忍心么?你忍心么?你忍心么?
確實不忍心!
好吧,眾人譴責的目光紛紛殺過來,宋離覺得自己就是在以大欺小,恃強凌弱,還是欺負最弱的那只。
深吸一口氣:“姑娘,只要你放下手上的錦盒,我放你離開,概不追究今天這里所發生的事。”
“呵呵……好大的口氣!我倒要看看是誰不讓我宮九的妹妹離開!”這架勢果然要比鳳安安那兩條小短腿,一步一步走出來的出場牛逼多了,此人器宇軒昂,一身錦衣華服,風度翩翩,從天而降,端的是一個玉樹臨風,風流倜儻。
最重要的是滿足了大家剛才想看白衣大俠,飄然下落場景的強烈*。
鳳安安目測了一下周圍痴痴呆呆的大姑娘家們面露粉腮的表情,輕撫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哥哥,你這是要閃瞎大家的眼睛么?
第5章武林外史次陸小鳳之鳳舞九天
反賊們,一網打盡
來人一身白衣,立於場中,漆黑的發鬃一絲不亂,雪白的衣衫上連一根皺紋都沒有,輪廓優美如雕刻般的臉上帶著種冷酷,自負,而堅決的表情,眼神銳利如刀鋒。
鳳安安切手切腳地剛要溜之大吉。
“安安。”
鳳安安一轉身,滿臉堆笑,無比殷勤:“哥哥,您老怎么來了。”
“爹爹說你留書出走,我剛回家,腳跟還沒站穩,就來找你了,說吧,來汾陽干嘛了?”
鳳安安的兩只黑眼珠咕嚕嚕地轉著,可巧了,恰逢宋離眼神掃過來,喲……小樣,你家主上犯下的罪孽罄竹難書,你是共犯,理應衕罪!還敢瞪我?!
於是,公報私仇的來了。
鳳安安素指直指站得筆直的宋離:“哥哥,那個把亂七八糟東西罩在頭上當帽子的家伙是朝廷欽犯……的手下,我是得到消息,特地前來逮人的。”
還沒等宮九反應過來,宋離那邊已經嗤之以鼻。
身為江湖中人,向來不屑與朝廷中人為伍,這是江湖中不成文的規矩。更何況這么多年以來,跟著主上待在快活城,仿佛一方小天地,儼然稱王稱霸,自然從來都沒把那個昏聵的皇帝和搖搖欲墜的朝堂放在眼里。
於是,知道了對方來曆的宋離冷哼了一聲:“原來是朝廷中人,朝廷中人除了會用苛捐雜稅來剝削老百姓,讓百姓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無法自拔,還會什么?”那語氣里的不屑,是真心沒有絲毫的敬畏在里面。
“敝上仁慈,建立快活城,雖不敢說雄才偉略,但能確保一方百姓安居樂業。”
鳳安安呆呆地看著眼前口若懸河,依然無知無覺的人,這人是不是太進入狀態了?他到底是愛他家主上?還是恨他家主上?難道沒人告訴過他,他話里話外的意思已經完全可以給他定個謀逆大罪了么?就算把他快活城里外全部當成亂臣賊子給絞殺了,都不為過。
衕樣不正常的還有宮九,盡管鳳安安自作多情地認為哥哥已經脫離變態行列了。
但是,目前情況看來……哥哥,你沒覺得他說的話大逆不道么?!你是太平王世子啊,怎么可以置若罔聞!
宮九站在一旁無知無覺,貌似還有點小小的不耐煩:什么時候可以走了?!
鳳安安湊到宮九耳邊道:“哥哥,皇伯父的眉毛就是這廝的主上刮的。”
宮九沒反應。
鳳安安:“哥哥,這人結黨營私,你看還聚眾鬧事,那些都是他帶來的人,有預謀有計划地犯案。”
宮九眉毛都沒挑一下:跟我有關么?!
鳳安安:“哥哥,你沒聽到他剛才說的話么?那都可以定謀逆大罪了!”
宮九瞥了她一眼,沒有絲毫動作。
鳳安安咬牙切齒:“哥哥,你要怎么樣才肯抓他?”
牛肉湯慢吞吞地踱了過來:“宮九,安安想送你份禮物,不過,這個臭小子居然敢攔著安安。”
唰——身形動了,還沒細看怎么動的手,已經把人一掌拍在了地上,宮九一揮衣袖,都不帶塵土地沖身后吩咐道:“還不抓人?來迎親的都是朝廷欽犯,抓回太平王府,嚴加審問,自有定奪。”
宋離癱軟在地,嘴上不依不饒:“明明是她想搶我家主上的東西,怎么反倒成了我的錯了?”
牛肉湯飛出小石子,直接點了他的啞穴:“插什么嘴,學不乖。”
隱在暗處的熊貓兒本來是打算相助宋離的,剛要現身就被前來尋他的百靈給按住了,拉扯著離開了是非之地,計划先回快活城稟告義父事情原委,誤打誤撞之下,竟然逃過了牢獄之災。
世子一聲令下,快活王的迎親隊伍,七七八八全部被帶上了鐐銬,不帶遺漏的,倒不是說快活王的手下多么的不濟,而是看在四史之一的氣史都抵不過兩三招,更何況他們這些資質平庸的,平生還是頭一回開始質疑自家主上的能耐。
不是說朝廷中人都是平庸之輩,酒囊飯袋么?
不是說輕而易舉就能入宮刮了皇帝的眉毛么?
主上是在吹牛吧?!這下子,真的玩大了,輕易聽信了主上不著邊際的大話,把自個都玩進大牢了。
這邊,鳳安安正在張羅著巴結哥哥,炫耀著手上的九珠連環,那邊沈浪沈大俠已經耐不住寂寞,心慈悲憫地從朱富貴手上拿到鑰匙,准備替場內最無辜的白姑娘打開鐐銬。
“哥哥,飛飛姐很可憐的,你替她打開鐐銬吧。”鳳安安癟嘴。
宮九看了一眼那鐐銬,手起,掌落,沈浪手拿著鑰匙,目睹那鐵制的鐐銬化作絲絲如絮,心底涌起一絲寒意。
白飛飛呆了呆,這尼瑪到底什么的狀況?
本來打算偷襲朱富貴的,結果殺出來一個軟妹子給阻止了。
本來打算挑撥朱家和快活王之間的關系的,結果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快活王的迎親隊伍被人全部抓走了。
本來還打算……
本來什么啊本來,眼前這男人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影響她的復仇大業!
不過——看著化為絮狀的鐐銬……白飛飛心里還真是有點怕怕的,還是先繼續裝可憐吧,靜觀其變。
“該死的快活王,不僅僅冒犯皇室,還強搶民女,哥哥,飛飛姐長得美貌,又被人拐到這里,暫時沒有去處,不如跟我們一起暫回太平王府。”
宮九深深地看了白飛飛一眼,那樣鋒芒的眼神,讓白飛飛忍不住稍稍垂下頭去,嘁……你眼神銳利,我不會低下頭不去看你么,瞪了也是白瞪。
“你做決定。”宮九扔下一句話,便不再做聲,站立於一旁。
鳳安安小腳步踱啊踱,總算踱到沈浪身前,笑瞇瞇地望著他,笑得一臉不懷好意。
“姑娘……”沈浪的“姑娘”二字才剛出口。
鳳安安突然探出頭,往他身后看去:“一線香,別躲了,我都看見你了。”
“姑……姑奶奶……”扯著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一線香慘兮兮地扒著沈浪的腿死活不放手。
“哎?不哭不哭啊……看見我有這么激動么?”
“姑奶奶,我已經被抓了,馬上就死了,不會再礙著你的眼了,求求你別再折騰我了,讓我安心上路吧。”一線香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嗯,那好吧,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也想成人之美的,不過幸好我隨身包裹里帶著這個東西。”鳳安安拍拍手,身旁有人遞來一個小小的竹筒。
什么東西?
“身首異處是很可憐的,所以,這個東西還給你。”
沈浪大囧……什么樣的姑娘家,隨身還帶著男人的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