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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恐+主君)死要錢與吝嗇鬼》作者:神叨湯圓【完結】

《(綜恐+主君)死要錢與吝嗇鬼》作者:神叨湯圓【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6296個瀏覽者
文案:

老祖兒真有能耐,房地產瘋狂發展的今天,坐擁三千房產是個什麼概念?

想要成為一個有sense的成功商業家,就要心黑手狠敢刮油。誰要是阻礙了本社長的發家致富計畫,誰就等著被劃進食譜裡吧!

找到志同道合的人暫且相伴紅塵?朱中元社長嘛…倒是越看越誘人,不過這樣若即若離是個什麼意思?!

神馬?你下定決心要和本社長在一起了?想好了嗎?這可是一條道走到黑的節奏啊!

不過跟著本社長有前途,有陰陽眼做員工、女鬼做女傭、人偶做管家、靈貓做寵物…工作時可以打聽打聽別人的家長里短當閒聊、閒暇之餘可以去我家的小鎮上度假。不過看到手裡攥著刀,身上都是血,頭上還罩著塑膠袋並且散發著一股刺鼻焦味的大姐姐,你就當沒看見吧…免費的就別多說話了!

本文實際上是原著向,妹子非穿越,乃是占卜屋株式會社的社長(大霧)。CP主君,不過,妹子可能有點兇殘,還有一點另類呆萌。不會黑原女主。

內容標籤:日韓劇 靈異神怪 恐怖 歡喜冤家
搜索關鍵字:主角:李繼琳 ┃ 配角:朱中元,太恭實,李幼琪 ┃ 其它:主君的太陽眾;youknowwho眾;綜韓國鬼片眾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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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路上無生人,未到時辰入無門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是主《主君的太陽》同人,這是主線,但是裡面會夾雜著其他的韓國恐怖片,所以標題才會是綜恐,遇到新的鬼片,我就會把簡介貼出來的。

  本篇出現的鬼片:

  《開心鬼上身》簡介:

  尚萬(車太賢 飾)是一位為生活和寂寞所累的男子,企圖用自殺結束鬱悶的一生。誰知,四個鬼魂借機附體,企圖利用尚萬的肉身完成自己未了的心願,他們分別是「變態爺爺」(李滿叔 飾)、「嗜煙鬼魂」(高昌錫 飾)、「瀑布眼淚」(張英南 飾)、「食神小鬼」(千寶根 飾)。四個癡鬼像螞蝗一樣粘在相滿身上,不肯離開,讓這個可憐的男人無所適從,只好無厘頭地苟活下去。然而,就在幫四個鬼魂實現願望的過程中,尚萬也收穫了自己的愛情。同時,他才驚訝地發現,原來那四個鬼魂,就是他因為車禍而早已忘記的家人們……

  《校園鬼》:

  世上沒有無怪談的學校。

  少女來到之前因有學生喪生而遭到廢棄教室。當初,這名不幸的學生極其害怕被單獨留在密閉的空間,這似乎正是導致慘案的原因。少女漸漸接近了這個詭異的房間……

  兩個情同姐妹的少女,無論是殘酷的考場還是現實生活中,她們相約不離不棄。然而,面對校長推薦資格和出色的男學生會主席時,她們的友情遭受了考驗……

  少女和少年一見鍾情,從此有了無法言喻的初戀情結。可是,少女被罪犯割喉殺害,罪犯在死後仍然追殺著少女……

  而這一切的開始,都是來源於這些學生的一次命運占卜……

  最後,其實《陰陽路》這個本文的大背景,其實就是香港那個恐怖片系列《陰陽路》。雖然裡面有很多鬼片,但是我不會寫得很嚇人的,畢竟這個題材是同人言情,主感情,不會有太多可怕的地方。驚悚元素只是調味品,不會是主菜,妹子們別害怕。

  話說,喜歡鬼片的妹子可以從我這里弄些資源回去,先看看簡介,就知道喜不喜歡了~

  漆黑幽暗的陰陽路上,終年都是迷霧茫茫、鬼氣森森,連前路都看不清的。在這裡,所有的景物都具有極大的欺騙性,居住在此的鬼魂們,都盤踞在自己的地盤上。或避免外人的進入,或想要把誤入陰陽路的生人吃幹抹淨,它們靜等著,卻都是虎視眈眈著,只等白嫩嫩的小羊羔自己乖乖地落網。按理說,陰陽路上無生人,但此時,卻有一個頭戴線帽的老男人,提著一隻透著慘綠的光芒的紙燈籠行色匆匆地走著。他用那昏暗慘澹的一豆光亮,照亮前途,但是居然也沒有迷路。

  雖然腳下也沒有什麼磕磕絆絆,但是此時他還是心裡非常緊張,緊握著手裡的燈籠柄,就像是攥著可以殺人自保的寶劍一樣。半天了,他一個行人都沒有看見,只有身邊不斷吹來的寒風,讓他從身涼到心。

  這傢伙不是鬼,而是實打實的人,從他呼出的白霧就可以看個分明,鬼,可是不需要呼吸的。

  尚萬現在真的是害怕極了,雖然爺爺說,只要握著這只燈籠,就一定能夠平安地到達那個地方。那樣,就可以在百年之後,和家人們住在一起了。但是……他現在可還沒有死啊!而且,這個燈籠也不是什麼家傳的寶物,就是在一戶做喪事的人家裡買來的而已啊!希望當初爺爺的話不是在誑他……但是他老人家確實不靠譜的時候多啊!

  他抖抖索索,使勁地咽了口口水,剌得自己的嗓子生疼。周圍死寂般地陳靜,能夠和他做伴的,就只有他腳下拉長的影子。身後並沒有什麼人在跟著,但是……尚萬轉過頭看了一眼,還是和剛才一樣,只有昏暗慘白的路燈,什麼都沒有。但是,為什麼他總覺得一直有人死死地盯著他呢?!

  這樣想著,尚萬的腳步就越來越快,但是很快,他的體力就不行了。畢竟……他已經上了年紀,並且身患絕症。雖然還沒有到油盡燈枯、不良於行的時候,可也夠嗆了。但他也立刻想起了當初和家裡的親人鬼魂們的約定,死後一定要生活在一起。為了不讓兒孫冒險,他才自己出來尋找那個傳說中的地方。但是現在……他有點後悔了!

  那個地方的入口,說是在龍山區裡。剛剛他搭計程車過來的時候,還沒有覺得什麼。下了車,這裡的熱鬧和繁華,都讓他對爺爺的說法產生了懷疑。但是沒過多久,三轉兩轉的,不知怎麼,街上就一個人也沒有了。就好像……突然間到了陰間一樣!

  尚萬這樣想著,腿就直打哆嗦,突然之間絆了蒜,直接往前面摔去。他頓時就覺得要糟,因為他爺爺說過,若是這起到引路作用的引魂燈滅了,他不但會找不到他要去的目的地,還會……永遠地陷落在這個可怕的死地!所以,手中的引魂燈,其實就是他的命。雖然還有不長的幾年甚至只是幾個月,但是他還是不想就這樣白白的丟掉這些陽壽。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一個人突然出現在尚萬的前方,他眼疾手快,接住了即將摔倒的這個小老頭。

  但是尚萬卻不喜反驚,這裡實在是不太像會有人在的樣子!「你,你是人是鬼?!「尚萬並沒有因為被人扶一把就站穩了,而是一屁股跌倒在地上,但是好在,引魂燈還是好好地護在懷裡,一點也沒有跌壞。

  其實仔細看一看眼前出現的這個人,還真的不像是鬼的樣子。當年尚萬接觸過自己的家人們,鬼是個什麼樣子,他其實很清楚。現在在燈下看明白了來人的樣子,剛剛又是接觸過對方的身體,其實他也已經是暫時放下心來了。

  「我?當然算是……」說話的就是那個明明看著是韓國人但是穿得卻像是個印度阿三的年輕男子,但是龍山區本就有很多外國人,宗教也比較複雜,有信阿三教的也並不奇怪。此時這個人笑笑,露出一口白牙,顯得非常無害,「呵呵,不過,你嘛,可就不一定了。」他笑眯眯地對著尚萬,但卻讓這個小老頭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被狼盯上的小肥羊一樣。

  但是轉而,那人又看了尚萬胸前一眼,就突然正色起來,「你走吧,一直往前走,不要停,誰叫你都不要停,你就能夠到達你想去的地方了。」他伸出手,一把把尚萬拽起來,然後拍了拍自己白色的衣衫,頭也不回繼續往遠處走去。尚萬被他的行為弄得摸不著頭腦,但是轉身再想叫住他問個清楚,卻見身後一個人都沒有。尚萬打了個哆嗦,然後趕忙轉過身,向前發足狂奔。

  尚萬跑遠了,剛才那人才又顯出身形來,對虛空說道:「別跟著他了,他有路牌,跟了也白跟的。而且說不定以後都是鄰居了,何必呢?要不要占一卦啊,免費的……沒錯啊,我只會占卜死期,是對你沒有用啊,要不然憑什麼免費呢?……喂!阿吉媽,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本來,一路上的景象還是和龍山區的沒什麼兩樣,只不過是陰森森的而已。但是尚萬跑著跑著,就發現這裡和昨天他探路的時候越來越不一樣了,好像是走到了別的地方似的。龍山區附近,並沒有這樣中國風格的大宅的吧?!

  尚萬實在是跑不動了,停在了一座非常巍峨的大宅門前。朱紅色的大門,雖然像是新油漆的,一點也沒有陳舊脫皮的樣子,但是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就像是……就像是……尚萬想了想,對,就和棺材板差不多!那種發舊的紅色,就像是用血去上漆了一樣!而且大門非常之高,尚萬抬頭往上看,腦袋就直發暈。「這是到哪裡了?」紅色的大門邊上,卻是有一塊門牌的。所以尚萬就想看清楚,到底寫的是什麼。

  他慢慢提起紙燈籠,靠近那並不怎麼高的門牌。黑木牌子,上面是幾個燙金的大字:「陰陽路壹零壹捌」!他顫巍巍地從胸前的口袋裡摸出那張自己珍藏了幾十年,雖然一直在口袋裡捂著但卻仍然冰涼的銘牌來,上面也是清晰的刻著同樣的字樣,他仔細看了又看,摩挲了又摩挲,然後才大著膽子上前去輕輕敲門。一下兩下三下,木質的大門在靜謐的夜裡發出沉悶的響聲,一下一下,就像是直接捶在尚萬的心上似的。他本就心緊,現在更是全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那裡。一秒兩秒三秒,門裡卻是半晌都沒有回應的。

  淡淡的失望過去,尚萬反而是松了口氣的,他實在是有點害怕啊!曾經的那些故事裡,與魔鬼做交易的人,幾乎全都不但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反而連自己的命甚至是靈魂都喪失了。雖然他知道爺爺他們不會害自己,但是人類,還是會屈從於對未知的神秘的恐懼的。

  就在尚萬想要轉身趕緊離開這個可怕得讓他有種窒息感得地方的時候,那紅浸浸的大門,居然自己‘吱呀’一聲,打開了一條不大不小的門縫。頓時,一陣比方才冷十倍的涼風吹來,尚萬嚇得倒退了一步,但是手中的紙燈籠裡原本就不大的燈火,一下子就被吹滅了!真邪性!那門縫裡黑漆漆卻又希希嗦嗦地有響動,尚萬頓時就想到,這不會是什麼妖魔來了吧?!果然,這樣想著,就見那門縫中伸出一隻寬大地白袖,由於太過寬大,裡面只微微露出兩根手指的邊緣來支住門框。

  那手指指甲甚為尖利,塗得比大門還要慘紅慘紅的,並且膚色慘白到讓尚萬心驚膽顫!尚萬雖然見識過自家的鬼魂們,也算是見過市面的了。但是現在,經過了一路上的各種恐怖異象,還有他自己心裡的無限腦補,頓時就被嚇尿了。啪的一下丟掉手裡已經滅了的紙燈籠,抬腿轉身就像跑掉,但是哪裡知道腿底下拌蒜,左腳拌右腳,直接就摔倒在地了。大門發出難耐的吱呀聲,眼見得,那慘白的身影就要出來了……

  尚萬跌在地上,後背疼得要命,腳踝也扭傷了,這是想跑也跑不了的節奏啊!!!就在這個時候,那白色的身影真的一閃身就出來了!尚萬肝膽俱裂,終於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驚叫。

  「啊——」但是響起來的聲音卻是兩聲,尚萬這才敢重新睜開眼睛去看,卻見面前的‘鬼怪’只是個穿著白色綢緞韓服的女孩兒而已。日本鬼片害死人啊!尚萬咽了口唾沫,讓自己差一點蹦出來的心臟稍稍回座。

  「呀!」那女兒顯然也是被尚萬突然的大叫嚇了一跳的,此刻皺著眉,生氣地看著地上坐著的尚萬,就像是在看一隻在糕點上爬的蟑螂一樣。「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啊!?還有規矩沒有了啊?!」尚萬是個實實在在的老好人,幾十年都沒有變過。雖然現在被一個小姑娘對著他大呼小叫的,也不用敬語,但是他還是說不出別的什麼。看她的樣子,也是嚇得不輕的,你瞧,她的臉色這麼慘白慘白的,比自己這個絕症病人還要虛弱的樣子,都怪自己太膽小了。這姑娘又不是鬼,他實在是被剛才的事情都嚇怕了。

  心裡是這麼想,但是嘴上,尚萬還是很笨的,吭吭哧哧半天沒有說出什麼來。甚至坐在地上,都沒有記得站起來。

  小姑娘也不說上來扶他一把,就這麼抱著肩膀站在那裡,「你有事麼?」她眼睛在尚萬身上溜了一遍,掠過他的胸口,最終停留在他的臉上,倒是有點吃驚:「是人啊?」她頓了頓,「那你就先進來吧……免得……阿一古,真是麻煩!」

  尚萬苦笑著跟那女孩子進了門,如果自己找對了,這一下就算是達到目的了;如果沒有找對,現在也好有個人問個路啊!

  進了那大門,裡面就是一座不小的庭院。且不去論房屋的大氣構造,就說眼前的門廊庭院,都讓尚萬看住了。庭院兩邊栽著開滿了緋紅色的花卻不長葉子的大樹,落英散在青色地磚上,正中央是一座巨大的石雕水池子。因為院子裡只用了燈籠照明,是以幽幽暗暗並不能看清上面的雕花,只能影影綽綽地看見被燈光映襯得發綠的池水裡,遊著什麼東西,大概是養魚用的。在月光的照射下,一切都顯得非常的雅致美麗。如果忽略掉那若有若無地讓人不舒服的感覺,這景致還真算是不錯的。至少在韓國,這樣雕樑畫棟卻又頗顯華麗莊重的建築,就只有景福宮和昌德宮裡的一些宮殿才可以與之相比了。雖然規模肯定比不上那些舊時宮殿,但是其華麗程度絕對差不多!

  尚萬就像是鄉下人進城一樣,被經過的每一處景致不斷地刷新著驚訝程度。然而沒過多久,他就被那姑娘引進了一間客室,屋裡的裝潢倒是與外面反差極大,這裡的一切倒是很現代化,剛才他還以為自己穿越了呢!

  「說罷,到底是什麼事?」那姑娘和尚萬對面坐了,也不招呼他飲茶,就直接大剌剌地問道。「我看你日子也快到了,為什麼不等些日子來?」她自顧自地拿出一塊兒果子幹在吃著,卻是抬眼又瞄了尚萬胸口一眼,「拿來。」她伸出手,尚萬還有點不明所以,但是轉而就明白了,她這是再要自己口袋裡的那一小塊銘牌呢!


☆、死要錢小姐的第一單活人生意

  尚萬趕緊把東西交給那姑娘,她拿在手裡摩挲了一下,是她們這裡給出去的沒有錯。「大活人,為什麼要來這裡?你不知道‘陰陽路上行路難,未到時辰莫進門’的話麼?要不是這小小一塊鐵,明年的今天,你家就得開始給你燒紙了!」這樣的話,讓尚萬毛骨悚然,但是卻讓那小姑娘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居然逗得她不由自主地笑出來了。這一笑,才更是讓他後脊樑直發涼,屁股底下就像是有刺一樣,坐都坐不住了。

  就在他不斷地做著心理建設,以防止自己站起來奪路而逃錯過了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的時候,那邊的姑娘又說話了。「算了,說罷,你到底想要什麼?」她突然湊近了尚萬,瞧了又瞧,突然接近的蒼白的臉嚇了他好一大跳:「真的是不久於世了呢!」她表現得有點興奮,「你是不是也來買壽命的?!」她驀然想起了之前師姐曾經接到的那一票大單來,那一次,也是有個病得要死的傢伙自己找上門來。他是個巨有錢的財閥Giant的會長,因為就要死了,但是家裡的獨子還沒有成長到可以讓他放心的撒手人寰的地步。所以,他用自己用來建商場的兩處地皮,一棟公寓樓以及兩處鄉間別墅來和她們交換,讓他可以多得十年陽壽。

  她們的活人生意,一向並不怎麼好,能夠知道她們這地方的活人本就少,而能夠付得起代價的,實際上也是少得可憐。偏偏,師傅又不准她們去陽間攬生意,只能靠那些……那一次師姐就很高興,還說出了如果什麼時候自己能夠做成這樣一單包賺不賠的好買賣,就可以放心的把她放手不管了的話來。

  現在,不就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時機了麼?!她李繼琳,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師姐嘮叨說閒話。從前多好啊,師傅都說了,只要她好好地修煉,以高深的功力將香港那個人的徒弟們永遠拋在後面吃灰就可以了。但是自從前幾年師傅聽說那個叫什麼阿琴的,因為‘業績’突出而得到了師祖大人的親口誇獎,頓時情況就急轉直下了。師傅突然逼迫自己也出來打理俗務了,前後變化就像是親娘變成了後媽!李繼琳真的是欲哭無淚啊!

  但是現在來了這樣一個傻鳥,自己好好敲他一筆就好了~她是摩拳擦掌,想要在尚萬的身上‘大顯身手’,但是,很明顯,她才是個只懂得修煉,不懂得俗事的大菜鳥呢!難道她看不出尚萬身上的穿著,以及他剛才的那些表現,根本就不是什麼來買命的大富豪好嘛?!

  「說吧,說吧!想要多活多久?!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可以的,只要,你付得起代價,我們這邊都ok 的!」李繼琳是越說越興奮,一片坦途仿佛就在眼前了。

  「額,什麼代價……」尚萬弱弱地問道,其實他命不久矣,現在聽說了有人能夠讓他繼續活下去,自然是非常高興的。但是‘代價’二字,又讓他覺得有些害怕,不都說魔鬼經常對人誘之以利麼?還是先問清楚才好……

  「就是房子!」李繼琳拍了一下桌子,震得茶杯顛了三顛。「我們只要房子,在你名下的房子!你有多少房產呢?是公寓樓還是連體別墅,或者商廈,宅基地也是可以的……」

  尚萬隻看到眼前的少女那雙大眼睛此時是閃閃發光啊,臉色雖然還是那樣蒼白,但是現在卻因為激動,明顯出現了兩團更顯病態的紅暈。「額……我,我只有一間兩室一廳的小公寓還有一間一室一廳的舊屋……」他有點不好意思,男人嘛,家無恆產,自然氣短。雖然他在大韓民國這個寸土寸金,房價頗高的地方擁有兩套小公寓已經算是不錯的了。但是和剛才這女孩兒問他的來說,那差距就不是一星半點了,他怎麼會被當成大款了呢?尚萬頗有些不好意思,撓撓後腦勺,現在的房子,還是和妻子一起打拼幾十年才掙下的呢!韓國人不喜歡妻子婚後出去工作,但是他家卻一直是他和老婆一起出去賺錢養家的……

  李繼琳正說到興頭上,被尚萬這樣一說,就好像是突然之間斷電了一樣。「誒?」她軟下*身來,坐好問道:「這連一年都換不來啊!你是在那我尋開心麼……」她的臉子啪嗒就掉下來了,看樣子就很想揍他一樣。尚萬訕笑道:「這個,我沒說我是來換壽命的啊!」他怕這姑娘真會打他,看樣子就是個幹得出來的人哪!

  「呼——」李繼琳歎了口氣,身上的力氣就像是都被抽幹了一樣沒有幹勁了。「那好吧……那你來幹什麼?嫌命長,找死的?」她一手支在矮桌上,一手無意識地用指尖敲打桌面。這臉變得,比六月的天還快!尚萬摸摸鼻子,「那個,我是聽我去世的爺爺說起,可以……在您這裡租到房子……」他苦笑了一下,「您也可以看得出來,我也是命不久矣了,我就想,用我那套小房子,在您這裡租一個屋子,和我的家人一起合租,這樣您看……」

  價格完全很公道,李繼琳也不想為難別人,唉,本來她還不想出去,想著拿下這‘大單子’就能夠很快樂地繼續自己的修煉生活的呢,但是現在可好,估計還是要出去吧?她是一點信心都沒有啊,而且,她是真的不想離開陰陽路。她從小在這裡生這裡長,旁人覺得陰森可怖的地方,卻是她可以自由呼吸的家。人家都說鬼可怕,但是她更覺得,外面陌生的環境更可怕。不知道為什麼,一提到出門,她就打哆嗦。總覺得,外面有什麼東西對她有著致命的威脅似的……

  反正今天,估計她是絕對得出去的了,弄好了這一單,就算是失敗了,估計也不會被師姐狠K的。但是仗著這個不出去可是不行的,師姐的眼裡可不揉沙子。比起師傅,其實她更害怕師姐。雖然她沒有自己功力高深,但是經驗卻比自己豐富。並且,那可是從小把她帶起來的人啊!對於李繼琳來講,李幼琪女士,可是像媽媽一樣的人哪!這樣想著,繼琳轉頭看了一眼牆上那張年輕女郎的照片。

  「估計幾個月後你就能入住了……」李繼琳繼續道,一點都沒有把別人的死期當面抖落出來是非常不好的自覺,「那現在先給你印個標記好了~」說著她從矮桌的抽屜裡掏出一個小戳子來,拉過還在因為驟然得知自己的‘死期’而呆滯中的尚萬的手,在手心上狠狠一蓋。頓時,一股子燒焦了肉皮的味道在屋裡彌散開來,但是奇怪的是,尚萬自己並不覺得疼。甚至,摸了摸那浮現出了的詭異花紋,卻也根本就沒有任何凸出來的觸感。

  「得了,有了這個,你就算是半個陰陽路的人了。」李繼琳托著腮道,「你帶著房產證來了麼?」尚萬點點頭,從隨身的口袋裡拿出了那個小本,雙手遞給了李繼琳。這個小本本,算得上是尚萬這一生拼搏出來的泰半財產,他確是也有不舍。但是一想到等幾個月之後自己就能和家人住在一起了的事情,他就高興不已,什麼錢財,也不過是身外之物。有了那間留給孩子的房子,他也就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不浪費那些錢去治根本治不好的病,他的妻子也會有一個有依靠的晚年。想到那個自己愛了一輩子的女人,尚萬的臉色有點落寞了。

  繼琳卻以為他是心疼房子,深怕他不交易了,一把把房本拽了過來。「呀!你這小子磨磨唧唧老半天了,我還有事情呢好不好?!你到底要不要租房子了?!」雖然她的話是問句,但是房本卻是已經攥在了手裡。唉,同樣都是撞上門來的活人生意,為什麼師姐就遇到了一個財閥大佬,自己卻遇到一個窮鬼呢?!而且,師姐當初做那筆生意的時候,那是趾高氣揚有人跪求,但是到自己這裡,卻還要為這間小小的一人間煩心……差距啊!

  李繼琳的心裡默默地流淚,她沒有什麼生活經驗,自然就面上帶著清晰的情緒變化。這也多虧了尚萬本身是個不錯的好人,見了也沒有說什麼,反倒因為這位不知是人是鬼還是神仙的小姐如此的真實而對她產生了些好感。他連忙道:「當然要租,當然要租!那裡以後就是我和親人們的家了,當然要租下來。那麼,拜託您了!」他跪坐在那裡,對著繼琳微微鞠躬,將繼琳推到眼前來的契約書那了過來。稍稍看了兩眼之後,就在契約書上簽了他的名字。

  繼琳隨即在契約書上也蓋上了同樣的戳子,頓時,那契約書就化作一股豪光,一下子竄進了尚萬的身體裡。尚萬頓時就覺得和剛才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了,就好像自己的身體內的生氣被一下子吸光了,但是他本身現有的病痛卻一下子不見了。整個人,就像是煥然一新了一樣,並且這院子和街道上原本讓他覺得不舒服的感覺,突然之間就不見了。

  尚萬一下子就精神起來了,和剛才進來的時候判若兩人。他立刻就明白了,這是剛才的契約生效了,再抬頭一看,卻差點嚇了一跳。剛才怎麼沒看到,李繼琳身後不遠處的椅子上,還坐著一個頭髮極短的少女,她的樣子實在是奇怪,除了一些‘特立獨行’的姑娘,現在很少有年輕的小姐會把頭髮弄成像是光頭一樣。

  「你還不走嗎?」李繼琳把手頭的文件規整了一下,剛才竄進尚萬身體中的契約書,也不知怎麼的又回到了她的手上。她見尚萬有點呆滯,回頭看了一眼那光頭女子的方向。「啊呀,看來你真的是快到時候了,你已經可以看見秀賢了嗎?」

  被點名的光頭女子抬起頭來,與向她望來的尚萬對視了一眼,就突然之間不見了。「啊呀,還是那麼害羞,你的頭髮會長出來的啊!像由心生!只要你自己放下了,肯定還是會有一頭漂亮的頭髮的嘛!」李繼琳顯得有點暴躁,估計是對那個叫秀賢的女子有點怒其不爭。尚萬咽了口口水,問道:「剛剛那個……」

  「是鬼啊!」繼琳從地上站起身來,「我是真沒想到,你的身體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了。我單知道你要死,但是也沒想到會這麼快。本來你出去的時候應該還是看不見這外面的鄰居們的,但是現在……嗨,反正他們也不會傷害你了。你可以當作沒有看見他們,也可以停下來和他們打招呼,沒關係的……」她抖落了一下總是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的韓服道。

  「阿一古,這玩意兒真的算是正式服裝嗎?!本來就不想出門,現在更討厭了!」李繼琳跺腳道。尚萬看了看眼前少女的打扮,「您這是……要去做什麼?」穿得這麼正式,難道是去結婚麼?尚萬很明智地把到嘴邊的後半段咽了回去,或者,看她這個年齡,是不是高中畢業典禮呢?

  「我是要去談生意,師姐說的,一定要正式一點,所以……」李繼琳拉了拉身上韓服的帶子,完全就是坑爹嘛!

  「其實,談生意只要穿的嚴肅一點就好了,穿工作裝就行了啊!」尚萬覺得,剛才還很可怕的這個姑娘,其實也挺可愛的。於是笑著建議道,「韓服是太誇張了一點……」

  「是嗎?!」李繼琳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子,「那我去換衣服,你自己走吧!本來還打算送你一段路的……計畫趕不上變化……」然後轉身就進屋去了。

  「……」啊啊啊,早知道就不廢話了,現在,要我自己出去麼……尚萬呆滯中……本來他還想在這裡賴一段時間等那姑娘出來,但是,自從她轉身進去之後,那個光頭的小姐就又出現了。但是……這一次,她的頭上不斷地在往外冒血,而且還轉頭死死盯著他看。「我知道啦,知道啦。我這就走!打擾了……哈哈,啊哈哈……」

  尚萬訕笑,不斷地後退,走到門口之後就撒丫子跑了。秀賢微微扯開一個微笑,然後又消失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別說《主君的太陽》沒出現啊,Gaint會長已經出來打醬油了。

  本篇出現的:

  《假髮》簡介:

  故事從智賢的妹妹秀賢因為身患白血病,不得不接受化療而變為光頭開始。醫生已經對秀賢的病情絕望了,讓因為一場意外車禍而失聲的智賢把妹妹領回家。為了不讓妹妹失去生的希望,姐姐送給妹妹一頂假髮,讓她增加在人前的信心。但是,帶上假髮的妹妹性情大變。雖說對自己的樣貌信心倍增,病情也有了好轉的跡象。但是,她也開始在語言和行動上蹊落遭男友修研冷落的姐姐,並以充滿挑逗的姿態,對修研展開攻勢,同時,她也越來越依賴那頂假髮……


☆、有人搶生意!

  過了半晌,李繼琳才穿著一身職業裝回到了這間客室。簡簡單單化了一點淡妝,看上去還真的像是個娃娃臉OL。「咦?」她沒有想到,為什麼這麼一會兒功夫,那個看上去膽子比松子兒大不了多少的傢伙居然就真的自己走了。「哎呀,真的是因為快死了所以豁出去了麼?!」她抱著肩膀,周遭地人味兒已經散得差不多了,「呼,真是的,以為變成鬼了就能夠徹底安全了麼?切~算了,」她一把拎起短西裝外套,罩在身上,這一下,就是真正的OL標配了。「秀賢哪,我就先走了喲!師姐回來,你要給我作證啊!我可是去處理業務的!」她對著牆上掛著的一小塊玉墜子說道。

  話音剛落,剛才那個嚇唬尚萬的女鬼秀賢就又出現了。怪道已經可以在陰陽路這樣陰森的地方見到鬼的尚萬對她也是時見時不見的,原來,她是一直棲身在那塊兒玉墜子裡面的。其實,這也是當初繼琳犯下的一樁錯事。

  繼琳是一直在陰陽路的深宅大院裡面修煉做宅女的,原本那個時候,她那離開韓國三十多年到日本擴展‘業務’,一直沒有怎麼回來,平時都是通過法器溝通的師傅大人並不怎麼想讓她攙和這些‘俗務’的。但是從那個時候,不知道是因為自己一個人忙不過來,還是根本就是看自家師妹一個人在那裡閑著很不爽的師姐大人李幼琪,對李繼琳的‘偷懶’行為頗有微辭。她嚴令繼琳,再怎麼著也得時不時地和她一起出去‘出出任務’,即便是不喜歡和人類相處,但是也要學會和自己的‘鬼客戶’打好交道。並且嚴正強調,她這並不是煩氣活人,而是根本就不善與人相處的死宅行為!

  而且,那時候韓國的鬼怪們也不都是臣服于陰陽路的威懾的,它們自在慣了,怎麼甘心還有別人來又盤剝一層呢?無論是怨氣、冤氣還是鬼氣,都是它們自己修煉得來的,對它們很重要。為什麼要平白無故地交給這樣一個初來乍到幾十年組織揩油呢?雖說她們會提供一個陰氣森森的好住所,但是這樣的地方,它們也不是找不到的。沒有好,還沒有差麼?總能生活下去的。是以,當初開拓‘業務’的時候,免不了血雨腥風。並且,當時還有韓國本地的巫師們和她們分庭抗禮,更是助長了那些野鬼們的囂張氣焰。

  即便是後來,那些巫師們被師傅大人給打怕了,也並非徹底臣服。他們乾脆先不再和陰陽路的人交手,改成了背地裡下手了。但是他們現在的實力已經大減,被繼琳的師傅給減員到一定的數量上了。當初的那些老一輩的老傢伙們,是一個也不在了。

  隨著韓國本土巫師的銳減,陰陽路才漸漸在鬼界得到了和香港那邊本部一樣的社會地位。她們也並不逼著鬼怪們都住到她們這裡來,強買強賣是不對的!但是,如果有人或是鬼委託她們對付誰,她們也不會放著‘錢’不賺的。當然,陰陽路內部住客,嚴謹無故私鬥。

  就像那一次,師姐李幼琪剛剛處理完Giantt會長交易的房產的產權問題,秀賢的姐姐朴智賢的代理人就找上門來了。朴智賢是因為一個巫女介紹才知道的這裡,雖然她們陰陽路和巫師界深有齟齬,但是現在表面上倒是相安無事。有時候,還會有巫女來陰陽路做交易,雖然她們不會付出房子作為代價,但是也會給出一些別的補償。而陰陽路也不是全然賠本,因為一方面,這些巫女巫師所求不過是收服惡鬼,這對陰陽路人來說,是輕而易舉並且有好處的事情,另一方面,他們也會介紹不少活人生意來。這算是……互利共贏的良好局面了吧?

  當然,這樣好的情況,估計也和繼琳的師傅遠走日本有關係。繼琳師傅名字很美很小家碧玉,叫桑秀香。但是這些恨她痛下殺手人畜不忌的韓國巫師們,卻給她取了個諢名叫:喪天良。當然,他們也只是會在背後說說,誰都沒有活夠呢!這件事,幼琪繼琳兩姐妹也是知道的,但是卻也沒有說什麼。因為師傅根本就不在意這些外物,「只要永遠保證自己站在武力的最高點,那麼一切都將迎刃而解。」這是桑女士經常和她們說的話。但是這個外號,倒是和她們香港那位師叔的有異曲同工之妙,師姐妹勢同水火,但是外號卻一個是‘喪天良’一個是‘流壞水’,這也算得上是另類的‘情投意合’了吧?

  那一次,朴智賢用一整套房子來求李幼琪出手,救她那可憐的妹妹一救。此時的她,已經是深陷牢獄,因為她的妹妹,就是她親手殺死的!但是她也並非故意的,這都是一個恨她來報復她的鬼造成的。監獄裡,朴智賢不可置信地真的在廁所隔間裡見到了來‘洽談業務’的李繼琳姐妹倆。她雖然見過鬼,但是卻並不真的認為自己還有救。自從她殺了自己的妹妹,每天夜裡就會不斷地被噩夢折磨。短短三個月,她整個人已經瘦脫了型。

  這倒不是她妹妹在她夢裡向她索命,而是每夜都在向她求救!原來,當初糾纏她們,還造成了慘劇的鬼,當初深深地愛慕者智賢的未婚夫。但是,他可是個男的!雖然他竭力留起長髮,但是還是留不住想要和智賢結婚的男人的心。再加上智賢得知此事之後,找人剪斷了他的頭髮,還打了他一頓,但沒想到,那個人居然從高樓上跳了下去。再相見,他就變成了奪命的冤鬼。製造車禍害得自己有口不能言,殺了假髮廠的老闆,殺了她的朋友,殺了她愛的男人,但是最讓她不能容忍的就是,他還糾纏與自己相依為命的唯一親人。把她的妹妹弄得人不人鬼不鬼,還和自己反目成仇了。她拼盡了全力,幾經周折,才把那陰魂不散的鬼頭發燒掉。但是沒想到,也不知是那鬼仍然還在,還是她受到了此事的刺激太深,她居然把自己的妹妹看成了那不知廉恥的男鬼,一下子把她砸死了!

  等她再清醒過來,才發現,地上只有世上她最愛的兩個人的屍體,畫室外面,是轟鳴的警笛聲……

  被抓起來之後,她的朋友來探望她,試圖讓她接受精神鑒定或是使用別的什麼手段,證明她是不由自主地殺了她妹妹的。但是她將這些全都拒絕了,她覺得自己罪有應得。但是三個月後,她卻主動去找典獄長,申請探視。她求她的朋友,幫忙尋找又大能力的巫師來,幫她救救她的妹妹。

  她的朋友很無奈,並且非常擔心她的精神狀態。但是也沒有別的辦法,眼見得她都已經瘦得不成人形了,之後依言辦事。轉來轉去,最終,這單生意就求到了陰陽路李幼琪的手上。

  自然而然地,李幼琪是生拉硬拽著李繼琳一起去出的任務。但是沒想到,繼琳實在是太過魯莽,被那惡鬼言語一激,就乾脆下了重手。要知道,秀賢可是被那鬼糾纏到死的,所以它們的靈魂也是粘合在一起很難分開。繼琳出手,等於是直接下重手生生把那惡鬼從秀賢的身上撕下來的!這沒輕沒重的,雖然成功抓住了惡鬼,但是也讓另一個任務目標樸秀賢的鬼魂奄奄一息了。

  陰陽路雖然不懼任何人,但是‘做生意’也是明碼實價、童叟無欺的。現在惹了麻煩,闖了禍,她們也不能恃強淩弱,撒手不管了,你得給人家解決了才對得起人家付出的那套房子啊!於是,師姐大人就勒令闖禍了的繼琳,用玉石給了受傷的秀賢一個棲身之所,每天用自己身上撒發出來的餘力蘊養。

  但是,繼琳也並非每天都把玉墜子帶在身上。雖然現在秀賢算得上是她的小跟班,但是實際上,這不更像是師姐放在她身邊的一個耳目嗎?自己偷懶或是闖禍,估計這個傢伙都會隨時打報告的吧?!為了提防耳報神,繼琳都只是在自己打坐休息的時候把秀賢帶在身邊。現在她被逼出門去談業務,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是也算一個很好的出去玩兒的機會。

  繼琳的玩兒心其實也很重,到處去逛逛什麼的,她其實也很喜歡,她只是不喜歡與‘人’接觸罷了。但是隨著現代人夜生活愈加地豐富多彩,上一次她因為湊熱鬧去了一間PUB,本以為能夠去小酌一杯的,但是沒想到,剛剛坐在那裡,就有很多散發著過剩荷爾蒙味道的猥瑣的傢伙湊過來邀她共度良宵……當然,這些傢伙接下來的幾天,每天睡覺都會做惡夢。繼琳出的招,讓漢城的心理醫生那段時間的工作量和收入激增了百分之一百二,真是幹(sang)得(xin)漂(bing)亮(kuang)!

  但是,可是,但可是!今天可是陰雨天啊!繼琳最喜歡的陰雨天,不但氣候怡人(?),而且在外面流連的人一定是少之又少。這樣的天氣,正適合出門去玩兒啊!「業務什麼的,客戶什麼的,就醬吧~哪裡有痛痛快快玩兒一場舒服?!嘎嘎嘎嘎~」繼琳竊笑著,其實她並非不喜歡和別人接觸,只不過……是不喜歡和人接觸罷了。對,就是,人。和普通人之間,雖然並不會非常看不起,但是她也並不覺得他們的地位是對等的。她的力量,雖然不可以通天徹地,但是也足以讓她站在食物鏈的頂端。對,就是食物鏈。不是她不能吃,只不過是她不想而已。人,那本來也是她菜單上的一項啊……

  可憐的秀賢,就醬被單獨扔下了,繼琳開開心心地幻化了身形,也不撐傘,就往外去了。陰陽路,其實和外面的世界本就同步。在沒有撕裂空間的時候,兩邊的人也是相安無事的。鬼,一般不願意離開這個讓它們修行更暢快的地方,除非是去殺人;人,一般也不會來到這陰陽路上,不慎闖進來一般那就是個死。

  繼琳出了大宅,也就直接出了陰陽路到了外面。雖然天色還並非深夜,但是因為陰天,就還像是陰陽路裡一樣,漆黑一片。她收斂了身形,保持陰身(沒有打錯)前行,這樣,就只有鬼怪們看得見她了。雨本來是淅淅瀝瀝地,但是後來,卻越下越大。但是因為沒有那滔天的怨氣和陰氣,再加上正常的路燈的照射,反倒比陰陽路上顯得溫暖亮堂些。繼琳一路走,一路看著周遭被大雨淋得狼狽不堪的行人嘎嘎直樂,她自己因為是陰身,所以雨下得再大都不怕。

  「就好像小魚一樣呢!」暢快地深吸一口氣,繼琳縮地成寸,很快就來到了‘客戶’家門外。

  「阿一西,怎麼拆成這樣了?!」那座‘目標建築’現在很明顯是‘鶴立雞群’哪!周圍所有的房子都早就被拆成了土磚瓦礫一堆一剁的,只有這間房子,在正中間屹立不倒。「哎呀媽呀,多好的一間鬼屋啊!有前途!」這就是傳說之中的釘子戶嘛!繼琳挑挑眉,如果可以沒有後患地拿下這間房子,而且周圍的空地不會有人來蓋房子的話,那這裡就可以運作成‘景觀別墅’來招租。如果開發商只是放棄之前的高爾夫球場計畫,拿這塊地蓋住宅樓,那麼就更好了,在‘鄰居們’的影響下,估計可以發展處更多的‘客戶’出來。養成一塊後天鬼城都說不定可以呢!但是,怕就怕……那開發商不肯善罷甘休啊,每天來不斷地試探,又是敲又是砸的,鬼也嫌煩呢!

  不知怎麼的,繼琳就想起了瘋瘋癲癲的樸必基來了。一來就在師姐面前插科打諢,你以為師姐就能看上你了嗎?!什麼東西?!繼琳想起他來,就氣憤難忍,整個人的氣勢一下子就變得非常的銳利。這樣突然之間的變化,嚇了旁邊已經出來迎接她的那個房子的女主人一跳。她是個幾年的新鬼,雖然是中年早逝,卻並非橫死,一點怨氣都沒有,能夠存留下來,也多虧了自己對丈夫和這個家的執念,才能夠等到現在。她可是早就知道眼前這個少女的厲害,若是她出手,哪怕是用一根小手指頭,都能碾死自己了。

  是以,這位阿吉媽現在心裡很肝兒顫,小心翼翼地靠近已經陷入了自己的思維裡的李繼琳,輕輕道:「您,您好?」這時候,繼琳才想起來,自己此行的目的。「你好!」繼琳微微低頭,算是還禮。「哎喲,今天真是對不起……」那個大媽一臉的抱歉加焦急,「今天真是……唉!那個KINGDOM的討厭鬼社長又來催了!他三天兩頭的來電話,我真的怕我家的混小子們會背著他爸把房子賣出去啊!今天,他居然親自來了!現在正在逼迫我老公簽字呢!我的天呀!如果不是早就已經死了,我都要被氣得爆血管了!阿一古!」她還像生前那樣扶住自己的後頸道:「我家老公今天可能沒有辦法和您安安靜靜的單獨談談了,真是對不起,等我趕走了他們……」

  李繼琳這才注意到房子門前停著的豪華轎車,「有人跟我搶生意?!」她並沒有皺眉,反而是發出一股意味不明的笑來,「沒關係,我就在你家裡等一下好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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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做奸商是要遭雷劈的

  此時,屋中明顯已經有了兩個訪客了。這是一老一少兩個男人,和這家的男主人也是委託人對面坐了,那個西裝革履、臉上就好似寫著‘我是奸商’的傢伙,此時非常地有氣勢。「你的意思是說,這裡有鬼嗎?」他的語氣很平和,但是眼裡卻閃著戲謔地光。修長的手指隨著話音指著屋裡點了一圈,輕輕抿了抿嘴唇,顯得更為奸詐。「是啊!」那男主人並沒有看出對方對他地不屑,道:「為了孩子們,我是想過要把這房子賣掉,到那時……」他的臉上瞬間就漾滿了幸福,想來是想到了今天就要和‘那個地發’的人即將發生的交易。只要成功了,那他,就可以和他最愛的那個女人在他們的家裡永永遠遠生活下去了!即便是死亡,也不能再一次將他們殘忍地分開了!

  「但是,我的妻子,並不希望我那麼做。」男主人的目光隨之望向不遠處櫃子上的照片,而女主人的鬼魂,此刻就站在櫃子旁邊。雖然繼琳明白,這些人都看不到鬼魂,但是卻感覺,在此刻,那夫妻倆是可以相互感覺到的。「呐,愛情還真是很神奇啊!」她跪坐在一邊,看著場中的熱鬧,不由得又想起之前自己遇到的種種。愛情到底是什麼滋味兒呢?它好似比師傅還要發力高強,有的人因它而得到幸福,變得精神煥發、無往不利。有的人因它而倒楣,變得喪心病狂、悲催倒楣。就好像秀賢她們家發生的人寰慘劇,不就是因為無妄的愛情才會……

  「所以,你打算要在高爾夫球場的正中間這樣撐下去嗎?」與李繼琳會因為受到感觸而思維發散不同,朱中元很清楚自己的目的,根本不會被紛亂的外物擾亂心智。他現在只覺得他聽到了這輩子遇到的最荒誕的理由。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眼前這個一本正經的老頭子,不是真瘋了那就是在耍他!無論是哪種都好,他哪裡來得這麼多美國時間來陪他玩下去呢?!

  朱中元直覺得一股子怒火往上升,沒有人能夠愚弄他!「好吧!那就協商吧!死去的人還在這裡。那也不壞,正好可以一起協商了!」他笑了,卻是皮笑肉不笑,「那您就把她叫出來,我們聽聽她的意見。她就在這裡嗎?那,她在說什麼呢?!」朱中元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挑釁道。

  男主人知道他這是不相信自己,但是他完全不能接受這個結果。他的妻子就在這裡!這不但是自己感受到的,而且也有有名的巫師證實過的。他不是瘋子!男主人指著櫃子上的一小盆白玫瑰說道「你看那個花兒就知道了!那是我妻子最喜歡的花兒……」對著那朵花,他的目光突然變得很溫柔,就像是真的看到了自己的愛妻似的。「那時候說要賣掉房子,那花兒就枯萎了,但是一說不賣,它就立刻活過來,還開花兒了!並且,一直沒有凋謝……」

  「誒?你有這個能力控制這花兒的麼?」繼琳有點吃驚地看了看這位輪廓已然有點發淡地阿吉媽,「你不是壽命盡了自然死亡地麼?」沒有冤氣也不願意離開尋一處合適的陰宅,堅守在丈夫身邊長達好幾年的時間,已經將要耗盡她所有的力量了。因為再難停留,所以才拜託了有能力的巫師給陰陽路和她丈夫兩方之間報信兒撮合。現在,已經差不多快到了極限吧?

  「不是的,」女主人笑著說:「我怎麼會有那個力量?這麼多年過去了,還能夠陪在他的身邊,我就已經是費盡心力了。也許是我們真的心有靈犀,也許是他太過思念我了。所以,他一直堅信,我是一直陪在他身邊的。他一直以為,我是在用那朵花兒來和他交流,所以,他居然用那只小盆子把那麼嬌氣的花兒養到現在,還生得那麼好……」她已經是笑出了眼淚。「以後就好了,承您的庇佑,我們就真的能夠面對面地生活在一起了……」她的聲音很哽咽,到此已然說不下去了。

  繼琳咧了咧嘴角,但卻扯不開一個笑容來。這明顯是個非常曲折的誤會而已,男主人誤會了那花是女主人的傳聲筒,女主人誤以為一切只是男主人的主觀臆想。但是……繼琳抬眼向那因為感受到自己向它施加的魔壓而微微顫抖著的花朵。又是一個像美娜一樣的……有了自己的感情了麼?!

  繼琳將女主人擺在她面前的茶杯推到了一邊,她實在是受不了她這樣的殷勤。剛才想起美娜的事情,讓她反倒有些不好受,於是乾脆只盯著那‘奸商’,看他到底是如何和那男主人周旋的。那倒比看這哭哭啼啼好沒意思的歐巴桑有趣,至少還可以借鑒一下人類的商業行為,彌補一下自己的不足。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好!不能讓師姐和師傅她們失望啊!

  哎呀,果然有趣多了!那‘奸商’居然抄起了一隻剪刀,像是在威脅那花兒一樣道:「花兒啊,花兒。現在,告訴我你的意見吧!我要買下這間房子,你,是堅決不同意的是麼?!」他哢嚓這那把‘兇器’,奸笑道:「是的話,就點下頭吧!不能的話,我就只有把你剪下來了!"

  「你這是在做什麼?!」男主人見那人居然要對他的心肝寶貝做出如此危險的動作,他才明白,眼前這個為富不仁的奸商,根本就一丁點也不可能相信自己的話。甚至他現在,已經全然是帶著對自己的侮辱了。他侮辱自己也沒問題,但是,他憑什麼對他愛妻的遺物、甚至是棲身之物如此的不尊重?!

  「我在‘協商’哪!」朱中元笑道,他現在看出來了,這個男主人不是有病。說不定就是想要在這筆生意中佔據主動,才編出這個離奇荒誕的由頭。純粹,就是想多要錢吧!但是,能夠從他朱中元手裡搶到自己不想付出的錢財的……早就已經死了!

  繼琳就只見那‘奸商’突然之間笑得更加愛的危險,手中的剪刀也橫在了花蒂上。「我給你三秒鐘……一、二、三!」一聲「三」字出口,那朵本來還嬌豔盛開的白玫瑰,一下子就應聲被剪了下來。無論是身為人的男主人,還是身為鬼的女主人,都來不及去拯救那朵比定情信物還能夠證明他們之間至死不渝永不熄滅的愛的花朵了。他們,都只能張大著嘴,看那花朵就像是被人斬首一樣,任憑那美麗的頭顱頹然滾落開來……

  「哎喲,媽呀!」繼琳吐了吐舌頭,看了看男主人又看了看女主人,「這下兒可鬧大發了!」那女主的白眼珠已經氣得全然發紅,紅似滴血!因為力量不夠,所以此刻並沒有一下子變成厲鬼,但是那怨氣的濃度也已經不遠了,繼琳相信,就算此時要她燃燒最後的力量報仇,她也會毫不猶豫地同意的。而那男主人,此時也是氣得決眥欲裂了。他從巫師那裡得知,今天會有一位特殊的客人到來。那時候,自己就可以與妻子相見了。但是,他哪裡知道,貴客未到,先來了不速之客?!眼前這個該死的傢伙,毀了有可能是她寄身之所的那朵花!如果她因此受到了傷害,以後他們再也見不到了怎麼辦呢?!「你這傢伙,是瘋了嗎?!啊?!」他一骨碌爬起來,沖著‘奸商’怒吼道‘唾沫星子都已經噴到他了。

  「我看你才瘋了吧?」朱中元慢條斯理地說道:「活人已經說好的事情,要把死人拉進來,以此為藉口反悔掉,這不是瘋了是什麼?!」他抖了抖手中地一紙合同:「死去的妻子的意見我已經剪斷了,現在,你就隨了你孩子的意見,簽了吧!已經是一大筆錢了不是嗎?!」

  「混蛋!他怎麼敢?!怎麼敢這樣羞辱我老公?!」這位女主人的指甲已然變得又尖又長,像是準備隨時掐死那個什麼社長一樣。與之相比,男主人的情緒波動可是非常大的,他顫抖的肩膀,捏緊的拳頭,無不提示眾人他是在極力忍耐。眼前這位是大財閥的社長,手眼通天。他若是打了他,那麼肯定是會被抓走的。自己一把老骨頭不要緊,但是就怕到時會牽連到孩子們……哎,孩子們……男主人愈加地低沉了些,都是為了孩子,這房子,看來是真得賣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再今天這個重要的日子,這個社長會突然造訪。明明天氣非常不好,明明天色已經晚了,明明他已經和那位約好了,明明他和妻子馬上就能夠永遠在一起了……為什麼?!為什麼?!難道這就是命運麼?自己命中已經和妻子沒有再見之緣了?會是這樣嗎?!不!他在想些什麼啊?!說不定,根本就沒有什麼貴客,自己也沒有去找什麼巫師!一切,難道都是他自己主觀臆想出來的麼?!這個已經兩鬢斑白的老人,心中突然間湧起了極大的痛苦。這種因失落和難過而產生的巨痛,讓他下意識地把所有的痛苦全都轉移到對眼前這個帶給他巨大傷痛卻還顯得若無其事的這為富不仁的傢伙身上!

  他雖然覺得妻子就在身邊,但是看不見摸不著,甚至現在都沒有證據來說服自己,更遑論別人?顫顫巍巍,他接過了朱中元遞過來的合同,抖抖索索,他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但是,手上的鋼筆就像是有千斤之重,一筆一劃,都像是刀尖劃在了他自己的心上。「孩子他爸!」女主人現在真的是淚流滿面了,但是她只是一個沒有實際力量,甚至快要消散了的孤魂,實在是阻止不得,只有眼睜睜的看著老公把字簽完。

  那一廂朱中元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表情甚是得意,又好似在說‘還不是我贏了’似的搖了搖手中的合同,走出門去。如此囂張,男主人這一下實在是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了,沖出屋子對他喊道:「無論你做了什麼事,我妻子都會在這裡的!有錢又怎麼樣?!這樣無視那些看不見的存在,你早晚要遭雷劈的!」

  在屋裡站著的女主人才突然之間想起了什麼,跪倒在李繼琳面前。「求求您!求您!讓那該死的傢伙被雷劈了吧!我娘家還有一間地處江北區貧民窟的小房子,我不求別的,只求您出手教訓一下那個狂妄的傢伙!」

  繼琳想了想道:「殺人這種事,雖然我不怕,但是既然扯到了交易上,我就不能讓自己吃虧啊!你那套房子,雖然周圍肯定人口密集並且事故頻發,但是卻仍然抵不過它非常非常小的事實啊~」她聳了聳肩,別以為她沒去過江北的貧民窟,被捅死的大多從那裡來,並且窮得都掉渣兒了,一點油水兒都沒有。「這樣吧~」她掏出了一張上一次從昌哥那裡訛來當作煙火玩兒的雷符來,交給了那哭得淒慘的女主人。「這是雷符,是道家用來發動掌心雷降妖用的。以你之力,雖然不能發動全效,但是殺他一個凡人也無妨。你那小房子,也就換這個了……」她把那符咒夾在指間甩了兩甩,「你想清楚,換還是不換?」

  其實如果現在那女鬼還有理智的話,就能夠很輕易地發現,眼前這個陰陽路的副社長,其實和Kingdom那個只認錢的社長的嘴臉差不多了。但是……很明顯,她現在已經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完全忘卻了自己的付出和收穫是不成正比的。

  又是一單生意做成了!yeah!

  看著那女鬼托著雷符飄然而去,繼琳這個開心啊,笑得見牙不見眼。誰死不死的,反正不是她動手的;符管不管用的,反正是因人之力而異的,技不如人怪不了她~嘿嘿嘿,穩賺啊!雖然房子又小,地段也不好。但是那都是對生人來講的!死人,根本不需要太大的房子,甚至就是個神龕都住得下一窩子鬼了。而那地段,正好是‘事故’多發、人命如草芥的貧民區,死個把人根本就像是石頭扔進了大海裡,一個水漂都打不出來。上好的地方啊!繼琳現在一下子就找到了做‘奸商’的好處,這樣坑別人一筆,她心裡就有莫名的爽感,美得都想原地轉一圈了。咦,她這是怎麼了?

  她長舒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撲了撲裙子上不存在的灰塵,就想出門看看那個馬上就要哏兒屁的財閥大少死了沒有。如果死了,你懂得,才真的是撈到了土豪客戶呢!

  但是她剛一出門,就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剛才只聽到發動雷符的雷聲滾滾,但是卻沒看見。現在一看,那女鬼是真的拼盡了全力,就是想要弄死那個土豪,所以本就超常發揮了。並且現在是什麼天氣?那是陰雨天!本就容易招雷!這雷符一動,叫天空之上本就醞釀許久的雷電,一下子全都噴薄而出了。那個‘奸商’,死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主君一路走好!THE END……

  沒有大結局上面是開玩笑,這文估計又是差不多一百章的樣子了,衰……

  這個今後如無意外,一般都是下午四點準時更新。上班黨可以下班在公車上看,學生党可以在晚自習前看,在野黨可以隨便看……

  人形師簡介:

  五位不同身份的人受邀給美術館做人偶模特,來到位於森林的美術館。當他們進入的時候,門重重地合上了,身後將是黝黑一片。館長帶他們參觀館藏,而此刻,在樓上,一個面無表情坐在輪椅上的女人正默默盯著這些快樂的年輕人。

  當他們來到自己的屋子,發現每間屋子裡都有一個真人大小神秘的玩偶,陰森的感覺從音樂和畫面裡慢慢滲出,問題和疑惑是驚悚電影抓住觀眾最有效的方法。

  作家鄭詠荷手上總是抱著一個叫「達米安」的玩偶,而好動的朴惠美則喜歡拿著數碼相機拍攝玩偶,一切在正常裡進行著,可,朴惠美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飯桌上,他們討論著詠荷手上的玩偶,有人就說時間久了,玩偶也會有了靈性,東方的思維裡彌漫著詭異。

  攝影師開始拍攝了,在拍攝過程裡詠荷突然發病了,大家手忙腳亂地找藥,只有輪椅上的女人靜默旁觀,完成了她第一幅的素描:一個上吊的女孩。

  更為恐怖的是在美術館的地下室裡崔館長關著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只是有些蒼老。而曾經出現在朴惠美視野裡的紅衣女孩也在這個地室裡。

  他們是什麼人?他們…

  誰主宰著匪夷所思的世界,誰的面孔出現在人的世界,誰的身體又在黑暗裡被虛空吞噬!

  黑暗不僅是因為夜幕的遮蔽,黑暗更是因為心靈的窒息。詠荷的玩偶被人拆了,她發瘋指責是朴惠美幹的,可惠美對此一無所知,神秘的力量在起著作用,他們陷阱了迷霧裡。洪正明講的人偶附靈的故事對年輕人而言不太相信。

  對於沒有眼見的事情誰都半信半疑,可是,世界的闊廣總是有些未知的東西。

  飯桌上的閒聊突然彙聚了線索,他們的故鄉竟然都是此地,那麼,什麼在召喚他們的到來?!

  驚悚片的細節十分重要。朴惠美來到美術館的時候拍的那張照片赫然出現的人形為影片的驚恐埋下了伏筆。而她第一次進入房間撞上的提鏡人偶著實讓人嚇了一跳,太陽窗外紅衣女孩美娜也充滿神秘。美娜在惠美面前哭泣,埋怨她為什麼認不出自己,這些事情惠美毫無頭緒。

  怪事接二連三的發生著,先是詠荷上吊,接著是順揚在如廁時的離奇死亡,而洪正明也被掐死了。這些都和美術館裡人形大小的玩偶有關。

  恐怖的未來正在向這些年輕人靠攏,特別是惠美。所有的證據都落在她的身上,無辜的她,有口難辯。

  這時,輪椅上的女人講述了60年前,那個無辜男人死後,人形的下咒要懲治兇手,這些年輕人的祖先和這起死亡有關。電影在這達到了高潮,特效讓輪椅上的女人變得猙獰!

  剩下的惠美和大興還有生路嗎?美娜,這個附了靈性善良的玩偶終於作出了自己的選擇,而這一切和惠美的童年息息相關…..

  惠美,這個有些自私的女孩,也和太多平凡的人一樣,選擇了一個殘忍又似乎正確的決定....

  淚水,正在將仇怨洗刷

  淚水,讓我們回到童年的單純和執著。

  也許,只有死亡的淚水,讓你不棄不離!

  誰還記得自己曾經不顧一切的愛過的東西,它們又在哪裡呢?


☆、初見‘太陽’

  厚厚的雲層裡,烏滾滾裡夾雜著紫佤佤。地上的那個年輕的男人,就站在那裡,也不怕下雨淋到,一直在和男主人廢話。雷電交織在一起,一瞬間擰成一道猙獰的藍紫色閃電,照著地上的他就劈了過去!

  說實話,繼琳見過被雷劈的關外大仙兒,也見過被雷劈的惡鬼,就是沒見過雷劈活人的!當然,高壓電點擊致死的醜鬼不算在內。所以她直眉瞪眼只看著場中那個囂張的傢伙,就想等到那激動人心的一幕出現呢!但是,她看見了神馬?!我靠!難道這傢伙是仙家轉世的麼?!繼琳目瞪口呆地看著那粗紫粗紫的閃電,帶著奪目的亮光往下劈來。但是就要挨到那個社長的身上的時候,突然之間消失不見了!!!

  怎麼會突然不見的!繼琳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揉了揉眼睛,根本不是她眼花啊!只見那本來應該被劈成碳化人的傢伙,現在連一絲兒頭髮都沒事,仍舊和剛才一樣酷炫狂帥霸拽屌。得意地白了一眼吼了半天費了無用功的男主人一眼,上了他那輛豪車走人了!

  「阿一西,」李繼琳趕忙在那車還沒有絕塵而去的事後又跟了上去,「今天居然能夠遇到這麼神奇的人!?」她上了車,發現剛才那個大媽也跟了上來,她自己坐在了那個開車的大叔旁邊,那個女鬼則緊緊挨著朱中元坐下了。就這樣,一向完全‘不信邪’的朱中元社長的車上,就坐上了兩個‘那個那個’,駛向了他的未來。

  繼琳老老實實坐在前面往後瞄,看來,這位阿吉媽今天是不弄出點傷亡來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但是……她真的能夠堅持到那個時候麼?!越來越淡了啊,媽蛋!繼琳看著那氣勢洶洶但是輪廓卻漸漸變得更加不分明的女鬼,撇了撇嘴。「要報仇,估計是懸了。不過……」她又看了看正在認真或者說是費力地看著手中的一遝資料的朱中元,「還真是有意思啊!今天沒有白白出來,光是知道了有這樣一個能夠隱藏於黑暗力量之中而不被發現的人,就已經值回票價了!」

  沒錯,就是隱藏,而並非吞噬。繼琳本身就是由非常負面的力量生成的,她接觸這個社長,並不會覺得難過,反而會覺得非常靜謐。就像是煩躁的孩子回歸母親溫暖的懷抱一樣,更像是書上提到的那種讓所有的聲音難以傳播的真空世界一樣!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如果真的只有鬼體,那麼它是不能直接傷害到這個人的。因為在接觸他的一瞬間,就會像是被突然間扔到一個黑暗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所有的感官都會封閉很久。所以,這是一個會讓所有的鬼魂全部迷路的人啊!換句話說,這傢伙是完全不懼鬼魂們的精神攻擊,而這,卻是鬼魂殺人的主要法寶。但是,這種特質,可對她和師姐她們這樣有實體的完全沒有效果啊!

  「所以,少年,你千萬不要碰到什麼屍鬼、妖怪什麼的啊!」繼琳挑了挑眉毛,饒有興致地看那老女鬼對著朱中元張牙舞爪,費盡心思,但就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她似乎也很明白李繼琳不會再出手幫自己了,於是乾脆就打算自己更生了。

  她費了半天勁,還是徒勞無功,已經到了要崩潰瘋狂的邊緣了。但是,突然之間,她又想起了什麼,立刻起身離開了。繼琳知道她不會輕易放棄,於是也就自己坐在那裡不管這事兒了。她對那個朱中元,倒是非常的好奇,於是就坐到了他的身側,用手指輕輕地去觸碰他搭在文件上的手背。「咦?!」兩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繼琳是驚異於那種切實接觸之後的感覺,而朱中元,則是感覺到仿佛是有人在摸自己的手背似的!「是錯覺吧?!」朱中元搖了搖頭,剛剛聽了那老傢伙的一票鬼話,他居然開始想這些有的沒的子虛烏有的事情來了。

  「那是什麼?是人嗎?」就在朱中元和繼琳都在想事情的時候,前面開車的金室長突然開口道。原來,是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穿著白色雨衣的人在招手攔車呢!「哎呀!怎麼會這樣?!」繼琳轉過頭來去看前面,卻見那白衣人身上,持續散發著一層又溫暖又耀眼的光芒。「真的好像是太陽一樣呢!」即便是一直生於黑暗之中,並且一向不喜歡陽光而是喜歡黑夜的寧靜的李繼琳,都覺得那人身上的光芒真是分外迷人!那是一種,她們這樣的‘黑暗生物’永遠沒有辦法拒絕的誘惑。就像是火燭之於飛蛾一樣,讓她們不顧一切地趨之若鶩。

  「開過去!」就在繼琳對著那人流口水的時候,朱中元非常不人道地下了命令。好心的金室長也是沒有辦法,Boss有令,自然是得聽命行事。於是,一踩油門,就要過去。「阿一古!呀!你這個壞心眼兒的奸商!」朱中元的‘冷酷無情無理取鬧’讓繼琳窩火啊!她可不想錯過這樣一個有趣的‘太陽人’,更不希望他在大雨天裡挨淋受苦。於是,指頭往前一戳,車前那盞本來還正常工作的路燈,突然之間就爆發出來極為刺眼的驚人強光!把個開車的金室長的眼睛都快要晃瞎了。到底是豪車,制動性能特別好,刹車一踩下去,立時就停住了。那‘太陽人’本來還以為車子會開過去,但是沒想到,人家還‘專門為她’停了車了,是以喜不自勝打開車門就上來了。

  「誒?是個年輕的姑娘啊!」繼琳此時早就已經換到了金室長旁邊的位置上,雖然她的陰身和那姑娘的實體是可以重疊的,但是這樣子的交叉還是會讓她覺得怪異。是以她早早就讓到了前面,但是真沒想到,那個‘太陽人’居然是個身材高挑,臉蛋圓潤的姑娘!雖然不能說很漂亮,但是真的很可愛的樣子啊!繼琳對眼前的女孩兒的好感度在不斷地飆升,所以一直對她笑。這可不常見,雖然這孩子年紀大,但是由於很多原因,卻是一直保持著非常天真幼稚的內在。但是為了保證自己的權威,所以平日裡大多都是臭著一張臉做傲嬌狀,實際上,她的笑臉全都一股腦兒地奉獻給師姐和師傅這些親密的人了。

  而且需要注意的是,她本身是不怎麼待見普通人的,但是有能力的巫師巫女們,又因為各種各樣坑爹的原因不能親近。她原來有個可以當朋友走的巫師小夥伴的,但是卻因此被師傅遠端K了一大頓。師姐也明令禁止自己和他走得太近,所以,她只有總是避開那個喜歡和她玩在一起的朋友了。但是今天她真的是出門沒有看黃曆啊!她今天出來的時候還老大不樂意,但是現在卻是欣喜非常。今天一天居然遇到這兩個神奇的人!真是太幸運了!一個是萬鬼不侵,一個是招鬼引怪體質。啊呀,一會兒如果他們分開走,我到底要跟著誰呢?!繼琳咬著手指,陷入了自己的小白日夢裡。

  那‘太陽’姑娘倒是很會做人,上了車先是環視了一下四周,先是對著一看就是大老闆的朱中元禮貌地笑了笑,然後又對著一看就是小秘書(繼琳:小秘書你妹啊!)並且一直對她笑得很溫和的繼琳也笑了笑。繼琳卻因此一陣錯愕,這個姑娘是體制特殊,還是……她是個巫女?要不然,怎麼能夠看得見是陰身出現的她呢?!

  朱中元臉上現在是非常明顯的不高興,敏感的太恭實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自從她出事以後,已經見過了原來從來不曾見過的太多的白眼了。但是,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現在是她有求于別人,自然要擺出笑臉來。這麼多年,生活上的困苦折磨,已經叫她對這種對命運的妥協司空見慣適應下來了。這可以說是悲哀,不如說是生活本就如此。她的命運為什麼會如此多舛呢?!她曾經無數次地問自己,難道她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麼?為什麼是她!?為什麼?!

  主事的人的態度不好,但是那個年輕的女秘書卻是很友好,前面開車的大叔也不錯,怕她尷尬還沒話找話說。這樣的緩衝,讓太恭實覺得好過了一點,也就竭力地開始緩和一下氣氛,她還指望著他們能夠送自己會市區呢!「確實是好大的雨啊!要不是剛才那個阿吉媽說,這裡會有車子經過。也許我今天真的就要在大雨裡露宿荒野了。」繼琳不能開口,朱社長不想理人,金室長道:「那個阿吉媽也真詭異,跟鬼似的!」太恭實被戳中了心事,自從她身上發生了那種事之後,似乎生活裡就離不開這個了。現在居然也會不經意就把這樣的話流出口,看來,她恐怕以後一直不能夠脫離這個泥淖了!

  她尷尬地笑笑,「可不是嘛……她還說,就算是躲得開閃電,也躲不開我來著……沒想到,還真讓她說對了。」朱中元一下子就想到了剛才在那個神經病家裡發生的事情,一個勁兒地開始瞪她。其實太恭實也不知道這會直接戳到眼前這個‘大老闆’的肺管子,她這話只是那個大媽交代一定要說的,人家為她提供了可以搭車的訊息,只是帶句話,不算過分吧?

  想到這裡,她又覺得很不好意思,這樣大剌剌地蹭上人家的車子,於是便笑著道:「不過,也應該感謝三位才對,這麼好心停下來載我,真是太感謝了!現在很少能找到像您三位這樣熱心的人哪……」

  「什麼三位?!」朱中元已經是要被氣笑了,今天一天,怎麼淨遇到奇葩?!「呀!你是眼睛不好,還是不會數數?!車上除了你,只有我和金室長吧?!」

  「誒?什,什麼?!」太恭實瞪大了眼睛,吃驚極了,她好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手不斷地在顫抖。她的眼神在車內幾個人之間來回的遊移,車子開動著,所以前面的司機大叔必然是人,而這個社長,又和自己說過話,並且和前面已經確定是人的司機大叔有交集,那麼……她轉向前座裡一直對她笑吟吟的那個女秘書模樣的人。可是她也並沒有鬼身上那種面目可憎的模樣啊?!但是,確實也是她全程不說話,如果三個人裡有鬼的話,那一定是……

  「真的,真的是只有兩個人麼?!」太恭實都已經認不出來自己的聲音了,顫抖到只能竭盡全力才能發出的一點點沙啞的聲音。朱中元看著她,就像在看一個瘋子。不由自主地,他的屁股往那邊挪了挪,想要遠離這個有可能的瘋子一點點。他根本就不想搭理她,但是仍然答道:「是啊,沒錯。」他看都沒有看她,轉頭望向窗外。這一天下來,他已經受夠了!

  太恭實卻越來越覺得可怕,她現在已經百分百確定了……身上越來越覺得冰冷,不知是她更靠近自己了,還是她自己害怕所致。她不住地顫抖,她有點不敢看那個女人,本來以為閉上眼睛就能夠避過一切。她強忍著,但是一想到那女鬼就近在咫尺地對自己陰森森地笑,她終於實在是忍不住了!朱中元本來在看外面無聊的風景打發時間,畢竟公務都是比較隱秘的,若是有個外人在身邊,實在是太不方便了。他的心情漸漸的平靜下來,但是突然之間,就被近在耳邊的一聲尖利的驚叫聲嚇了一大跳。不止是他,就連前面開車的金室長都差點嚇出心臟病,‘吱’地一聲刹住了車子。

  本來太恭實還在歇斯底里地尖叫,但是車一停下,她就立刻清醒過來。火速扒開車門,連雨衣都忘了拿,奪路而逃了。

  突然發生的變故,讓朱中元目瞪口呆,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阿一西!這都是些什麼人啊!?」朱社長氣急敗壞地拉上呼呼往裡灌冷風的車門,「開車!開車!」真是晦氣的很!這一天下來,就好像今天的天氣一樣陰森發涼。靜下來的朱社長,腦子裡卻是在不斷地回想今天遇到的這些人這些事,讓他愈發地心煩氣躁。於是,滿腔的怒意就都撒在了剛才那個女人忘在車上的雨衣上面了。朱中元抓起那件白色的雨衣就想要扔掉,但是剛拿起來,卻發現裡面掉出了一朵白色的玫瑰來。這!這不就是剛剛那個……!!!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捏著那花兒看了看,確實是剪出來的樣子,並且花柄的長度和方才那朵真的是一模一樣……他的心臟在劇烈地跳動,但是半晌之後,卻又趨於平靜。拉開車窗,就將那朵煩人的花扔了出去,這個世界哪裡來得鬼呢?!若是有的話……他透過下著雨的車窗。卻是沒有望向街景。「車喜珠,我倒是希望……」


☆、大雨中的鬼新娘

  大雨並沒有停歇,似乎這場天氣預報中並沒有這麼嚴重的大雨,在李繼琳的雷符的引動下,已經演變成了瓢潑之勢。太恭實就這樣在陰雨天裡發足狂奔,她本是最最討厭這樣的天氣的。下雨,就意味著空氣之中全都是凝結的水汽。她非常怕鬼,怕這些無所不在總是纏著她的可怕的東西。但其中她最怕的,就是平日裡只能在水裡呆著的水鬼了。

  平日裡的鬼,雖然讓她害怕,並且總是糾纏不休讓她幫忙。但是卻都沒有那水鬼讓她害怕,因為它們是真的想要殺死她,已經完全沒有理智可言了!漢江邊上瀕死的恐懼,讓太恭實對水鬼的憎惡害怕達到了一個歷史最高點。所以,自那以後,她根本就不往水邊去。但是沒有想到,陰雨天會給她一個那麼大的驚喜——陰雨天的時候,水鬼都可以上岸!

  她剛剛被那女鬼一嚇,什麼都不顧地跑下車。但是現在,她後悔了!剛才的女鬼就悠閒地跟在她後面,而且……為什麼有越來越多的鬼影朝她聚攏而來了?!啊啊啊!!!要不要那麼可怕啊!?可憐的太姑娘現在是疲於奔命啊,後有追兵前有水鬼,簡直是要把她搞瘋了嗎?!!

  落湯雞恭實是又累又怕又冷又餓,但是也不敢停下來。她總是覺得,跟在自己身後的那個‘女鬼’,應該要比之前自己遇到的所有的鬼怪都要可怕才對!她身上,似乎有一種有別於其他鬼的更強大的氣息似的……她對於這種東西的感覺一向正確非常,所以,直覺之下,她是一點也不想讓那女鬼追上。太恭實就像是個沒頭蒼蠅一樣,低著頭沒命地往前跑。

  後面的李繼琳也不著急追,就這樣一直慢悠悠但又不落後地一直綴在後面。她今天可算是得著趣味了,如果能夠把這妙人兒弄回陰陽路給她打個雜什麼的,不是很妙嘛?!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在外面過的並不好,現在她的模樣,就和她們街上隨處可見的鬼女們一樣邋遢狼狽。跟著她走,不但這姑娘以後生活有了著落,自己也可以得到一個可以相伴至少幾十年的玩伴了。她一直記恨那個色咪咪又不靠譜的樸必基,他就屬於非巫師非鬼怪但是卻因為某些原因可以看見鬼魂的能力者。

  師姐留他在陰陽路是為了能夠更方便地處理業務,畢竟她們和巫師巫女們之間的情況還並不很分明。是敵是友,現在根本是說不清楚。一時的和平根本就不能說明什麼,也許過不了多久,那表面上還維持在一個安全的範圍內的和平表像就會立刻分崩離析了。擁有人類能力者,必定是最好的方法了,更是可以和巫師們搶佔勢力範圍。畢竟,巫師要發展新人,也要從普通人中的能力者中挑選。

  但是那傢伙,現在完全就是混日子的。他又饞又懶又無賴,最可悲的就是膽子小得就像是個耗子!一隻雞就能把他嚇個半死!出任務的時候只能是拖後腿的!在繼琳看來,現在如果有合適的機會發展新的人類助手,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她相信,眼前這個少女,肯定比那個看見師姐就走不動路的傢伙靠譜得多了!

  所以,她現在追著太恭實,是半開玩笑,半想吸收她進陰陽路的。但是她的並無惡意,太恭實並不知道。所以,沒頭蒼蠅恭實就一頭紮進了現在半個人影都沒有的中央公園。然後……一頭撞上了一個突然從樹上躍下的鬼魂。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未出虎穴又進狼窩’?!

  這一下,不但太恭實自己覺得自己背字已經走到了一定地步,連後面跟著的李繼琳都覺得,這姑娘實在是太倒楣了……‘不過沒關係~我會給你幸福的喲~「繼琳渾身上下都蕩漾著快樂,她快步跑向被女鬼糾纏住的太恭實,就好像是跑向了她們倆幸福快樂的明天似的……(作者泥垢了)

  她其實也怕現在一點保命手段的太恭實會受到真正厲鬼的傷害,雖然她自己走到哪裡都會帶著對鬼魂們的約束,但實際上,如果真的是有大執念的鬼魂,為了它們自己目的,就算是讓它們消失在世上都有可能無所顧忌。如果它們真的執意要傷害誰,即便是她們陰陽路的人阻攔,也就只有滅殺它們一途了。雖然殺它們有的時候真的只是舉手之勞,但是……如果它們在消失之前就下了手,那麼繼琳她們來不及施救也是沒有辦法的。

  但是好在,那個穿著破爛白紗裙的女鬼,貌似並沒有帶著很深的煞氣。但是這是為什麼呢?鬼的執念,大多都是強烈的仇恨和愛欲。如果是因為仇恨而存留,就會留下濃重的殺氣。而如果是因為愛欲,則會帶著強烈的佔有欲。無論是哪一種,都會帶著強烈的煞氣。而眼前的女鬼,真的是很奇怪啊!

  李繼琳覺得人家奇怪,人家還覺得她很可怕呢!金美景其實也是個可憐的女孩兒,和男朋友在一起最幸福的時候發現自己身患絕症。為了不耽誤男朋友的前途,她毅然決然地離開了。但是她的離開,並沒有讓男朋友堅定下來去完成他的夢想。他對她的思念和怨恨,仍然成為了阻礙他前進道路的障礙。

  她一直跟在他身後,從不曾為他重新開始一段感情而傷心過,也不曾因為他徹底的誤會自己而難過。她接受不了的,反而是他的放棄。他要放棄出國繼續踢球的理想,準備婚後在娛樂圈做一個插科打諢為生的藝人了……

  今天,她在樹上,看著他流著眼淚去挖當年自己與他一起埋下的寶箱。他們曾經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他都沒有忘卻過。但是,她的傻男人啊,她早就在死前將那寶物挖了出來。那可是她一生的珍寶,她自然要永永遠遠地與它相伴,在沒有他的日子裡,也算是最好的慰藉。

  但是萬萬沒想到,今天居然能夠遇到這個人!這個女人一頭撞上自己的時候,她還恍若夢中。她早就已經死了,怎麼會有人撞到她呢?!但是很明顯,這一切都是真的!而且,那個女人還能夠看到自己,她扯著嗓子在尖叫,震得她這死人都受不了了。

  金美景真的是欣喜若狂啊!這樣的話,是不是就代表著她可以拜託這個女人去和他說,要他繼續他的夢想,就算……是永遠把她忘了都好。但是還不等她說話,她就看見了那女人身後的那個!!!她是什麼人?!為什麼會讓自己有這麼大的恐懼感呢!?

  太恭實被撞了個實鑿兒的,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上了,眼前恐怖的女鬼近在咫尺。她現在十分確定自己是真的真的很倒楣的了!但是,為什麼她沒有上來糾纏她呢?!太恭實壯了壯膽子,輕輕地掙開眼睛,瞄向那女鬼。但是,誰來告訴我為什麼這女鬼卻是一副見了鬼的樣子?!我太恭實雖然現在有點邋遢了,但是當年怎麼說也是首爾大學一枝花兒!現在尼瑪是什麼意思?!我會比你這個鬼還難看嗎?!

  但是,有什麼仍然不對勁啊……然後,她才後知後覺地覺得脊背發涼,她顫巍巍地問那女鬼道:「你別告訴我,我後面有什麼,好不好?「

  ……

  兩個小時後,太恭實頂層公寓樓的家裡。

  「你到底為什麼跟著我啊?!」之前的一切簡直只能以雞飛狗跳來形容了,即便太恭實再怎麼逃,怎麼哭求,該跟著她的還是跟著她,一直也沒有放棄。然後不但沒有甩掉身後的,還加上了一個新來的。而太恭實自己,也實在是逃不動了。「好吧,隨便你們……」太恭實乾脆回了家,反正,能夠靠近她的那個女鬼不像鬼那麼可怖,而另一個沒人樣兒的卻因為害怕另一個而不能靠近她……她現在的膽子也是被鍛煉得大了好多,反正,她們也沒有傷害她,不是嗎?

  進了家門,李繼琳和太恭實對面而坐,而那個半路跟上來的金美景,她可是一點都不敢接近那位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大人的。成為鬼也有幾年了,雖然她並不經常和那些孤魂野鬼混在一起,甚至都不怎麼和火葬場的‘鄰居’們交談,她所有的時間,似乎都是跟在海城身後了。她遙遙聽過陰陽路的名號,也知道韓國其實也是有著不少成名的巫師的。無論那女孩兒是其中哪一種,都不是她能夠招惹的。但是,她仍然希望能夠看到她的太恭實能夠幫她這個忙。冥冥之中,讓她們能夠遇見,不得不說也許是上天安排好的緣分。

  眼見得,劉海城就要結婚了,婚禮時他們就要對媒體公佈他要退出足壇的消息,她實在是沒有時間了。

  金美景就坐在太恭實家外面的檯子上,她除了執著地懇求,已經沒有了別的辦法了。那個能夠看到自己的女人看起來心腸不錯,就是不知道,她會不會幫她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從樓下上來了,手裡拎著兩個很大的塑膠購物袋,裡面全都是生活用品。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太恭實的姐姐,太恭麗。

作者有話要說:  《幽靈鬼屋》簡介:

  樸必基努力工作,用自己的辛勤工作攢了一筆錢,終於買了一套房子,然而就當第一天搬進去的時候,怪事就發生了,廚房裡的刀具竟然向他飛來,電視機裡竟然爬出了真人,威脅他離開屋子。嚇壞了的樸必基大叫著跑向警察局去求助,員警來到屋裡,卻沒有發現樸必基所說的鬼怪,就氣憤憤地離開了。驚魂初定的樸必基不願放棄自己的房子,所以下定決心要與屋中的鬼展開一場爭奪屋子的戰爭。在幾次失敗之後,一位長者告訴他,其實人和鬼也能和諧相處的。樸必基於是去找鬼談判。漸漸地他瞭解了女鬼的悲慘經歷,願意幫助她找到他的丈夫。

  永遠也忘不了《僵屍先生》裡面那首插曲《鬼新娘》,配合那段小鬼抬花轎的片段,真是有種別樣的美的意境。有興趣的可以去看一下那部片子,不是很嚇人。因為特效很爛,那個僵屍看起來有點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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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太姑娘

  「其實,我也有什麼惡意啊!」李繼琳坐在太恭實對面,玩兒心大起,她知道對面的‘太陽妹子’現在怕鬼怕得要死。所以,更加賣力地想要逗她了。

  「您,您喝茶?」太恭實手有點抖,這個‘女鬼’似乎和她之前接觸的都不太一樣。和她這麼‘親密無間’地坐在一起,她好有壓力啊。如果不是根本逃不掉,她早就撒丫子了。現在只有保持禮貌,讓她不要傷害自己才是真的。

  「你要知道,我呆的地方實在是太陰森太幽暗,平時多數時間就只有我一個人呆著。真的是太孤單,太寂寞了……」李繼琳其實說得都不像話了,就像是在PUB裡面勾搭妹子似的,語氣非常輕佻。她是存著戲弄調戲之心的,但是太恭實此時大腦的所有緯度都環繞著一個巨大無比的‘鬼’字上,所以就以為,她是在和自己敘述‘死了’以後的情景。「我知道,我知道!」太恭實極力地配合道:「孤孤單單一個人,額,是挺難過的。但是,您不能去找別的和您一樣的朋友嗎?總比找我來得強啊……」她仍然是不敢抬頭去看那女鬼的正臉,但是還是可以偷瞄一下的,一發現李繼琳正在看她,頓時又把頭低下去了。

  「哎喲~你害得什麼羞啊~」李繼琳看不慣太恭實現在‘唯唯諾諾’、‘低眉順眼’的樣子,「多俊的一張小臉兒,皮膚好滑哦~」‘害羞你妹啊!老娘這是怕你好不好?!’太恭實只覺得心中好比有一萬頭草泥馬橫空出世,在她心裡拉了很多糞便之後揚長而去。她不敢揮去李繼琳的手,也不敢說什麼,就這樣,兩個人保持著一個詭異的姿勢。

  而就在此時,太恭麗拎著菜進來了。然後,又原路退出去了。然後,又進來了。今天天色是不怎麼好,她這兩天也確實是加班有點累。但是,她總不會眼花到看到她妹妹在和一個高中妹紙卿卿我我吧?!!跌落在地上的塑膠袋可能有點劣質,再加上負荷太多,一下子爆裂開來。蘋果、土豆滾了一地!

  太恭實聞聲看去,發現是姐姐回來了。然後姐妹倆就這樣互相看著,一直僵在那裡。太恭實是怕姐姐知道有鬼在屋裡會害怕,而太恭麗默默地流淚,‘傻妹妹,我單知道你一直沒有男朋友,並且被那個的問題困擾得食不下嚥,睡難安寢,但是你這樣真的大丈夫?!’,「恭實啊!你?你們這是?……」她想對著那個陌生的學生妹笑一笑,但是扯了扯嘴角就是笑不出來。她本來還想給恭實介紹個男朋友什麼的呢,不都說,男人陽氣重,女人陰氣足。恭實現在這麼個情況,也許就和她陽氣不足有關呢?!不是說,出過大事故,瀕死過的人其實都是去過陰曹地府一趟了。身上粘著散不去的陰氣,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才會……

  妹妹能夠走出陰影,找到幸福,這也是她非常希望的。但是她可是萬萬想不到,來的不是個妹夫,而是個妹子啊!!!蒼天啊,大地啊!她妹妹怎麼就突然之間變口味了呢?!女人怎麼提供陽氣?!不是愈演愈烈了嘛?!

  但是,沒關係的,太恭麗抹了兩把淚水,只要能讓妹妹振作起來,我就當她是我妹夫了!太恭麗舒了一口氣,顯然是在一瞬間給自己做足了心裡建設,然後立刻眉開眼笑地對李繼琳打招呼道:「你好啊~是我們家恭實的好朋友吧?以前都沒見過你的,歡迎你來我們家玩兒啊!哈哈哈哈……哈哈~」她麻利地收拾好地上跌落的東西,然後殷切地又是切水果又是倒飲料,全然沒有發現她的妹妹已經徹底石化了。

  太恭實直覺得,剛才的草泥馬又一次回來了,並且這一次居然不是踩踏狂奔而過,反而是一直在她心裡跳‘踢踏舞’……誰來告訴她,為什麼她姐姐也能看見這個女鬼了?!!

  「姐,你,你能看見她?」太恭實輕輕地用手把摸在自己臉上的那‘女鬼’的手扒下去,臉一直在抽搐。她希望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姐姐怎麼可能能看見鬼呢?家裡只有自己一個倒楣蛋就好了,只有她一個人受罪也就夠了,千萬不要把她唯一的親人,把她最愛的姐姐牽扯進來!

  「啊一西,恭實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人家又不是,啊哈你不要說這些嘛!來來來,今天姐姐做好吃的給你哦!烤肉怎麼樣呢?姐姐買了牛小排哦~今天留下來,嘗嘗姐姐的手藝,姐姐有獨家秘方哦~」李繼琳看上去非常乖巧可愛,很有欺騙性。太恭麗對她是越看越喜歡,好感度越來越高。嗨,其實剛才肯定是她看錯了或是趕巧了,她妹妹的喜好她很清楚,當初沒有出事的時候,她還是談過兩場戀愛的。甚至是出事之後,她也是出去約會過的。但是可惜,全都因為……哎!

  其實就算真的是口味轉變了,又怎麼樣?只要妹妹過得開心,其實一切都不重要。甚至,她願意把自己以後的孩子送一個給她們,那不是也會很幸福麼?更何況,現在看起來,這是個看起來很天真的孩子,她和恭實之間根本就沒有曖昧的氣場存在。對於她太恭麗這樣‘身經百戰’的熟女姐姐,看這個看得最准了~不過,朋友的話,也很好啊!恭實自從出事之後,就和之前的朋友們並不怎麼聯繫了……交了新朋友,也代表恭實已經做好了迎接新生活的準備,這讓她怎麼能夠不老懷安慰?!

  所以,她對繼琳越發地顏色好起來了。而在恭實又要跑偏了提起那個那個‘啊哈’,她還妖隱晦地提醒她別再說下去了。「恭實不要欺負人家,要好好玩兒,知道嘛?」說罷,太恭麗就拎著東西去廚房忙活去了。「一會兒就有得吃了~」

  「好啊!」李繼琳笑眯了眼,倒不是她貪圖口福之欲什麼的。因為一些本身的原因以及後天的修行,她其實並不注重這個。但是搞定了太恭實的姐姐,她就能名正言順地賴在她家了~師姐出去處理事務,這兩天也不會回來,正好,太恭實可以充當一個良好的嚮導和玩伴了。她喜歡她身上的溫暖和光芒,接近太恭實,會讓她覺得熨貼和舒服。

  師傅教導過她生存法則,想要就去得到。沒錯,對於她們來說,得到是個非常標準的動詞。只要她們想,所有的事情都難不倒她們。當然,最主要的前提就是,她們有那個能力!只要保證自己的實力是首屈一指的,那麼,什麼東西不是她們唾手可得的呢?

  她現在想要太恭實,讓她一直陪著自己。她認為,這也並不算對太恭實不公平。看看她的家,簡陋、狹小,居然還在天臺上。一進門就是床了,這樣的生活條件難道不算困苦麼?還有,她能夠看見鬼怪,這雖然是個了不得的本事,如果運作得好,做了有能力抵抗鬼怪傷害的巫女什麼的,甚至很可能就此飛黃騰達。但是那畢竟是少數人,看她現在這個樣子,就連自己這樣貌美如花(泥垢了)的,她都嚇得轉頭就跑。看到金美景那種沒有什麼能力的遊魂,她都那樣魂飛魄散。太恭實,明顯沒有適應或者說接受她的這種力量。

  但是現在事實已經是事實,很多有這種能力的人,都並非天生的神通,而是因為有瀕死的體驗才會如此。那個什麼‘雞’不就是這樣?!被電得差點死了,整個人成了一塊還算會喘氣兒的碳,才有了看見鬼的本事。但是沒有他那個長輩老鬼好人緣的保護,他早就被鬼們吃得連渣渣都不剩了。她現在並不清楚太恭實能力的來源,但是左不過就是那幾種。但是無論是哪一種,這樣看得見卻又接受不了。從心理上就一直想要無視這些本應該看不見的存在,這比那些根本就看不見的人還要危險。

  太恭實的生活明顯是陷入了一團亂糟糟之中,從她在朱中元的車上的表現來看,她根本就擺脫不了這些鬼魅的圈子,她早就已經被拉入泥淖,就算再想裝作若無其事也沒有用。而且很明顯,她又不能放下恐懼,接受自己的獨特之處……所以,她現在的生活基本上脫離了正常軌道。晝伏夜出,就算是鬼都沒有她生活這麼規律……

  所以,帶她進陰陽路,就是讓她直面自己以後都脫離不了鬼怪的人生。自己騙自己,無益處也沒意思!這是幫她,可不是害她。

  李繼琳這樣想著,對自己的安排越發的滿意了。誰說她做事不會瞻前顧後莽莽撞撞,她現在不就為了太恭實考慮得很好嘛~呀,這果汁喝起來也是不錯的~她身上蕩漾著奇怪的小幸福,看著她笑得這麼奇怪,一邊的太恭實心裡更發愁,嘴裡更發苦了。

  雖然現在姐姐看得見她,但是剛才這個女孩兒很明顯就和鬼一樣,並且,她還可以看見那個自己半路撞上的女鬼。那麼,她究竟是什麼呢?!人,肯定不會是的。鬼?那為什麼姐姐能夠看見呢?那,難道是傳說中的妖精?狐妖?但是也沒那麼漂亮啊……(喂,別找死啊喂!)

  但是不管她是個什麼,這樣一直纏著自己,現在還把姐姐拉攏過去了,她是想要幹什麼?!太恭實直覺這個女孩兒的目的一點也不單純,她肯定是想從自己這裡得到什麼才對。但是,她可以讓人看見,也可以說話,那有什麼事是自己能夠幫她做到的呢?她想從自己這裡得到些什麼的呢?可憐的小恭實,就算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自己這是遇到女流氓了……


☆、面試進行時

  趁著太恭麗忙活做菜的事情,太恭實才小聲地跟李繼琳道:「您跟我出來一下!」李繼琳無所謂地點點頭,雙手插著口袋,跟著太恭實上了天臺。「您到底是誰?!您跟著我,一定是有事情吧?那麼,就請您直說吧,如果可以幫忙,我就立刻幫您,如果我做不到,您再糾纏下去也沒有用處的。說實話,我很怕鬼,並且也非常不希望和……有什麼接觸。如果我幫了您,或是幫不上您,請您也不要再糾纏我了。算我求您了,好不好?!」

  太恭實的語氣雖然很無奈,但是也不敢對李繼琳無禮。因為她很清楚,這樣的存在,是不可以以外表的樣子來看大小的。也許看著像是個小妹妹,但是說不定,她死的時候自己還沒有出生呢!更何況,拳頭粗的是大佬,她現在不止怕她會傷害自己,她屋裡還有姐姐呢!姐姐是她最後的親人了,當年她不離不棄舍掉全部身家來保自己的性命,她還來不及回報姐姐一絲半毫呢!她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著,現在根本就沒有機會去回報她。現在即便哪怕是有潛在的一點點危險,她都不願意讓姐姐冒險。

  「你還以為我是你之前一直碰到的那種鬼魂麼?」李繼琳伸出手,拉住太恭實的一隻。果然是非常的溫暖柔軟,她笑眯了眼,全然看不見太恭實的抗拒。「你能夠看見鬼,也有幾年了吧?」

  「是,從七年前我出了事故,醒來之後就可以看見了。」太恭實想起了這件傷心事,情緒也就更加的低落了些。「從那時候起,不但學業半途而廢了,想要找個工作也是難上加難。無論我到了哪裡,似乎都能看到鬼。我十分想要適應,但是仍然每每被嚇得魂飛魄散,落荒而逃。所以,所有的工作也就都……但是我總得要養活自己才對啊,原本為了救我,姐姐已經把能賣的都賣了,她過去的那個男朋友也因此告吹了。現在,我已經康復了,又怎麼能夠一直吃她穿她的呢?但是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離家最近的公寓樓裡幫房東大嬸打掃一下衛生,就算是只能減免一下房租,也是好的……」

  握住她的手緊了緊,太恭實很久都沒有對誰這樣子吐露過心聲了。過去的朋友們,自從她出事之後就沒有怎麼聯繫過,而姐姐,她就算有再多的苦,再多的難,又怎麼能讓她更加擔心自己了呢?!現在和眼前這個不知是人是鬼,剛剛還很害怕的女孩兒不由自主地說了這些,她真的覺得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很多。而看著那女孩兒稍顯稚嫩的白皙臉頰,她反而對她的感官好了不少。所以她便又大著膽子問道:「那麼,您究竟是?」

  「我啊?」繼琳笑了笑,「其實天下之大,並不是所有的鬼都會在外面飄蕩的。很多人在死亡的一瞬間,就會承蒙上天的感召,通過某些手段離開這個世界上。也許是去了天堂,也許是下了地獄。但是也有很多,因為一些執念而留下來。因為執念有濃有淡,所以,才會有在街上閒逛看著就像是失憶了一樣的幽魂;也有盤踞在某處,至死不忘初衷,殺人如麻的惡鬼。它們為了留在世上,自然也要找地方落腳。所以,我們也就在這上面動腦筋,做起了死人生意。」

  「死人生意?!」太恭實想了想:「就像巫女們一樣?!」

  「這倒不太一樣,巫女們大多都是和人打交道,做的是活人生意。而我們,大多數都是面向已經死了的客戶。嗯——」李繼琳也不能說出自己並不算是人,她們和巫師們也並不和睦的事情,於是頓了頓說道:「大概就像是你們樓下那個房東大嬸一樣吧。我們提供房子給它們,它們付出一定的代價,它們有了住處,我們有了收入。其實這樣很不錯啊!」李繼琳看太恭實一副驚訝的表情,就像是某三胖一樣,鄭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跟著你,就是看中了你這個可以看見鬼的技能啊!我們陰陽路……房地產公司,就是需要像你這樣的人才啊!」李繼琳胡謅起來也是不含糊,當然,這並非和她師傅還有師姐學的,這都是從昌哥那個一貫油嘴滑舌的‘小寵物’那裡學來的。用它的話說,這做生意的,如果都長了幹‘傳*銷’的人的一張嘴,那不發財還幹哈?!(就是哈,沒打錯,東北腔。)」

  「加入我們吧,這也是一份正當職業啊!世俗的錢財,我們都可以給你保證,甚至交給你在鬼怪面前的保命之法。雖然從此以後可能每天都要頻繁的見鬼,但是你根本就沒有必要再怕它們了。作為陰陽路的人類代言人,大多數鬼怪巴結你還來不及呢!」看著太恭實有點豁然開朗和意動的樣子,李繼琳繼續道:「為陰陽路工作,雖然生活不平凡,但是絕對會很安穩的。到時候,你就可以讓你姐姐安心過她自己想過的生活了啊!你難道就想要一直這樣生活下去麼?!」

  太恭實現在心裡真的很亂,她覺得李繼琳的話其實說的很對。她能夠看見鬼的事情,看樣子會一直這樣下去。那麼就像她說的那樣,去那個什麼陰陽路工作,也並不失為一種曲線救國的好方法。但是,直覺上她又覺得這個女孩兒的話裡還有些不對勁,什麼叫做‘頻繁地見鬼’,什麼叫做‘生活不平凡’,這是不是說明,她就會像電視劇裡電影裡那些捉鬼打鬼的巫師戰士一樣,到處和惡鬼妖魔作鬥爭呢?!那就太可怕了吧?!看著眼前女孩兒真誠的臉,她怎麼就覺得這麼不對勁兒呢?!或者,一旦答應她,就會開始隨時面臨著死亡考驗的生活了。

  太恭實雖然現在看起來有點呆呆的經常發愣,但是實際上,她的智商和情商可是高得很。當年她可一直是高材生,想要懵她,可是不容易。

  「額,這個,我能先考慮一下嗎?」太恭實也沒有一下子拒絕,她需要好好地考慮一下。這件事實際上並不像李繼琳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一樣簡單,對於太恭實來講,即使她已經或多或少接近靈異界有幾年了。但其實,她並非真的已經進入那個神異的圈子。現在的她,只是憑藉著一雙眼簡單地幫助一些孤魂野鬼。這絕對是屬於玩票兒性質的,有時候她可以逃避竭力裝作看不見,有的時候她可以軟弱地躲在被窩裡哭泣只因為受不了驚嚇。但是,如果她真的進入了陰陽路,那麼,見鬼以後就是她工作中最簡單的一部分了。聽鬼說話,解鬼之難,甚至還要和惡鬼以命相搏。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就像是在太恭實的面前打開了一扇嶄新世界的大門一樣。

  踏錯一步,也許就永遠回不來了!

  「當然可以。我知道,人生苦短,所以一份好的工作肯定也算是一個重要的人生決定。你盡可以仔細地考慮一下,畢竟我們也更需要一位元能夠長期堅守崗位的員工,你懂?這工作的特殊性,是不可以中途後悔半途而廢的!」李繼琳拉著太恭實的手,就和她一起回屋了。「我們還是進屋吧~我已經聞到姐姐做的炒年糕的香味了~」

  「誒?!」太恭實被李繼琳強拉進屋裡才反應過來,她來這裡不是為了讓自己進陰陽路的嗎?為什麼現在得到答案了還要賴在自己家裡?!「那個,你還有別的事的嗎?!」結果她剛剛質疑一句,就被姐姐太恭麗一勺子敲在了頭上,「呀,太恭實,為什麼要這麼對人家說話?!嗯?「

  李繼琳打定主意要賴在這裡,於是作可憐狀道:「那個,我姐姐最近要出去外地共組,晚上都不會在家,我一個人……真的好怕……恭實,你,不知道……」她一分真九分假,這話一說完,立刻就讓太恭麗疼惜起來了。聽那女孩兒的話頭,她也像是和長姐相依為命長大的樣子。這和她與恭實的狀況簡直是一模一樣!從小失去父母,她一手帶大了妹妹,其中艱辛可想而知。而後來,就在妹妹上了大學即將畢業,她也將要和相戀已久的男朋友結婚,未來展現出她美好的裙裾的時候,厄運突然降臨!妹妹瀕死昏迷,男朋友卷錢跑路,但是無論多困難,她都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恭實。有多少次,醫生看她堅持不下去了,勸她為恭實拔管停止治療。但是,她又怎麼捨得?!

  太恭麗拉著李繼琳在矮桌前坐下,「能啊,能啊,當然能啊!今天晚上,你就和姐姐住在一起好了!姐姐住在恭實家下麵,一會兒吃了飯,你就和我下去,我給你準備洗澡的熱水,好嗎?」她給繼琳夾了不少菜,她讓她想起了過去的恭實。

  「啊,姐姐,」恭實仔細想了想,她根本不放心這個其實仍然來歷不明的姑娘和姐姐單獨相處,甚至到現在,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還是讓她和我住吧!你上了一天班,一定很累了。而且,我們還有別的話沒有講呢!」

  「好吧!」太恭麗一想,也希望妹妹和朋友多呆一會兒。「不過,這麼長時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恭實也真是的,都不介紹一下自己的朋友。」她看向自家妹妹,但是太恭實也根本不知道李繼琳的名字到底是什麼,一下子就哽住了。

  「我叫李繼琳啊,您好!」繼琳這才對著太恭麗點頭行禮,「這麼半天我都忘了介紹自己,真是失禮!恭實是我最近新認識的朋友,因為平時很少出門,所以我的朋友很少,但是看見恭實,我就覺得我們一定很合得來。想不到,今天晚上我們就可以一起住了呢!我還從來沒有外宿過,真是讓人期待啊!」李繼琳望向一邊欲哭無淚的太恭實,眼裡全都是奸計得逞的志得意滿。                    


☆、暖暖的大太陽

  「你能不能不摟著我……」太恭實盡力地往床邊挪了挪,試圖和那個像是八爪魚一樣的少女保持一定的距離。但是剛挪到炕邊,八爪魚·繼琳就又纏了上去。這也不能怪她,實際上,太恭實的身體是又溫暖又軟和,無論算不算是人,只要有生命,存在于世,自然是有趨利避害的本性的。李繼琳平日裡大多都是呆在陰冷的陰陽路裡修煉,即便是出來,也大多是去鬼屋‘執行任務’。雖然見過太陽,但是那東西的陽氣實在是太重了,陰氣重的人去曬曬會有益身心,但是對於繼琳和她師姐這樣的‘人’來說,長時間享受日光浴是非常不舒服的事情。

  時間長了,肯定是會頭暈眼花,腳重頭輕,噁心想吐的。但是李繼琳是非常享受在這之前的那種暖洋洋的舒適感的,那感覺簡直是讓她從毛細孔舒服到了骨頭縫兒,不能長久享受真的讓她覺得非常可惜。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李繼琳非常滿意地摟住太恭實的腰身,這個妹子並不像她看上去的那麼瘦,身上該有肉的地方全都有。現在抱起來不但暖呵呵,還軟呼呼的~李繼琳直覺得,抱著這個妹子,簡直比抱著在陽光下被仔細曬過之後的棉被還要舒服!她緊緊扒住太恭實,大腿也很自然地搭在這可憐的姑娘身上。與太恭實相比,哦不,應該是與別的普通人相比,李繼琳不止是臉色慘白而已,她的體溫也是低得令人髮指。

  太恭實本來也覺得,這個女孩兒不像是性取向不同所以抱著自己不放。因為她並沒有上下其手什麼的調戲她,只是死死地摟著自己。時不時的,還用臉在自己的後背上蹭來蹭去的。這讓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巨大的抱枕一樣。

  抱枕就抱枕吧,至少沒有什麼生命或節操危險。但是麻煩就麻煩在,這個女孩兒就像是剛從冰箱裡出來似的,怎麼這麼涼啊!這樣冷,就連蓋兩床被子都焐不過來,這可怎麼睡啊?!啊一西!她的命途還真是多舛啊!!!

  但是再往外挪,她也實在是沒有地方挪了。現在就已經是在床沿上,要不乾脆下去?但是她這一下是被李繼琳抱個死緊,根本就動也動不了了……QAQ……太恭實兀自在那裡輕輕地挪動,試圖掙開。「呀,」李繼琳在她背後涼涼地開口,「你做什麼呢?!」

  「啊?」太恭實正在弓起後背慢慢往外蹭呢,剛剛從李繼琳懷裡挪出一點點縫兒就被她給發現了!一瞬間,她整個人都有點疆。「那,那個……我是想起來看看,屋裡有鬼沒有……」太恭實憋了一會兒,才憋出這麼一個答案來。.\"我其實總是睡不好,因為經常有鬼會跟著我回家,一直纏著我要說話或是要我幫忙做事。只要我還沒有答應或是幫他們做到,它們就會一直呆在我家裡嚇我糾纏我……「也許是她覺得這樣說有點像是在影射李繼琳,不太好。於是又繼續補充道:「我是真的很怕鬼,一想到它們就在這房間裡一直盯著我,我怎麼可能睡的著呢?「

  「嗯……你的靈異體質是很敏感啊!」李繼琳將頭埋在太恭實柔軟的長髮裡,「如果全身心放鬆,是不是還會引得陰魂附體呢?」

  這是一種非常常見地通靈狀態,昌哥曾經講過,在中國有一種類似于巫師的職業,就是通過一些手段請陰魂附體來和人對話。可以尋人尋物,也可以幫人診病,當然,最常見的就是溝通陰陽,讓人與已經死去的親故進行對話。中國地大物博,各地文化差異很大。

  東北叫做‘跳大神’,一般是有兩個人進行。一個是大神兒唱咒,另一個做二神兒,讓鬼或大仙兒附體。

  而在廣東香港等南方城市,也有‘問米’的說法。一般問米的,都是一個人,用自己本身的軀體請來鬼魂問事情。無論是跳大神還是問米,讓鬼附身的那個人,就都是容易見鬼容易招惹不乾淨東西的靈異體制。

  太恭實現在的情況,就和那個是非常的相似的。所以,李繼琳一看就看出來了,故此一問。

  太恭實卻覺得非常尷尬,因為本來,她認為這是自己的一個重大短板。在現在不明敵友的情況下,她怎麼也不敢把所有的底牌都暴露出來。那樣就不是‘爽快灑脫’,而是腦袋缺根筋了!

  但她也是個不善於說謊的人,乍被李繼琳問到點子上,就心虛極了。臉上變顏變色,好不尷尬。所以,只好訕訕地道:」是啊,所以我從出事那天開始,就沒有怎麼好好休息過。這個世界上,好像到處都有鬼。即便是躲在自己的被窩裡,也根本逃不掉……「

  但是很明顯,李繼琳並麼有注意這些,在她的思想裡,還是她師傅的理論佔據上風。只要她的力量遠遠強過別人,絕對的力一定可以以力破智。全都殺了就好了,想太多會頭疼的。

  「你放心吧,「李繼琳一聽,只不過是想睡個安穩覺嘛~這個簡單死了!

  「只要我和你呆在一起,就不會有鬼敢近你的身的,它們有的比人害怕死。我從街上走過,只要顯露出一點力量,就會像是在魚缸外面狠狠地敲了一下似的,那些鬼都會像膽小的魚一樣,立刻就飛速遊走了。找都找不回來~」

  她緊了緊自己勒在太恭實身上的手臂,繼續埋頭想睡:「你就放心吧!今晚你房子裡面一隻也沒有,跟著咱們回家的那一隻,現在也老老實實地蹲在天臺上呢!好好睡一覺吧……」

  李繼琳的清醒勁兒來得快去得也快,一下子就又困了。她和師姐最大的不同就在這裡,李幼琪仿佛全年二十四小時都可以隨時投入工作中,精力無限。但是李繼琳卻需要在一定的清醒時間之後睡覺補充精力。她氣勢總覺得,自己既然法力比師姐強大,那麼她的根腳就一定比師姐好一點。但是可惜,師傅和師姐都沒有告訴過她關於這些事情的具體情況。她總覺得,她相比于師姐的不足之處,一定是有什麼別的內幕存在,但是她也並不想知道得太清楚。畢竟,有些事情,不清楚其實才是好事。

  太恭實在大雨裡折騰了一整天,確實是非常疲倦了。現在被李繼琳緊緊纏著,雖然並不太舒服,但是因為確實是沒有鬼的威脅,所以她也漸漸放下心來了。

  這確實是比較安心的一夜,外面淅淅瀝瀝的雨,也已經在這靜謐的夜裡漸漸地平息下來了。雨天之後地晴天,天空通常比平時更藍一些。太陽早就已經悄悄地升起,現在也順著窗邊爬上了窗簾。太恭實昨晚因為匆忙和心慌,所以並沒有仔細關好窗簾。此時,也就有一縷陽光從窗簾的縫隙照射進來,就像一隻瘙癢的手,拂過太恭實的頭髮,她就醒了。其實在沒有被鬼附身的時候,她的覺還是很輕的。

  咦?那個李繼琳怎麼不見了?!太恭實爬起來,就發現了這個激動人心的好消息。昨晚雖然睡得安穩,但是被那姑娘整整壓了一宿,她肢體的一部分都僵硬極了。而且還會伴有非常酸痛的感覺,就像被誰打了一頓似的……之前她一直纏著自己,簡直比鬼都難纏!現在她走了,太恭實頓時覺得輕鬆了許多,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心底還有一點小小的失落。

  「哎呀,你這一覺睡得還真香誒!」太恭麗笑吟吟地托著一託盤的早餐進了她屋裡,後面還跟著那個現在正捧著一小碟泡菜餅吃得正香的李繼琳。原來,沒走啊!太恭實瞪大了眼睛看著姐姐把湯飯和小菜都擺在自己的小矮桌上,然後對李繼琳一直下手偷吃完全地視而不見。「你再不起床,我就要全部都吃光光了喲!」

  姐姐做的好吃的,她才不會全叫這個小丫頭吃掉呢!「我刷了牙就來!」她立刻起床,用髮夾抓了抓頭髮,然後一下沖進了廁所裡。然後不到兩分鐘,就直接出來,和李繼琳搶著吃起桌上的小菜來。

  太恭實的小屋裡,現在充滿了菜香、陽光和歡樂。而與此同時的陰陽路上,卻並沒有早上的溫暖影子。這裡也有太陽,但是卻像是永遠被罩進一層厚膜中一樣。隔著那一層,永遠不真切嘛,遙遠得就像是在另一個世界。

  李幼琪忙了好久,現在才剛剛回了陰陽路。簡美夕並不只是個普通的人類,就連巫女都比不上她。從某種層面上來說,她已經與惡魔無異。搞定她,確實是非常不易的。李幼琪甚至都覺得有些疲憊,她歎了口氣,看著站在眼前的樸錫憲,她真的是很累了好不好?!

  「您去找了簡美夕?」樸錫憲是小輩,能力又遠不及李幼琪,自然要畢恭畢敬一些。他對李幼琪的感官非常複雜。畢竟,她是阻止他和繼琳在一起的最大阻力。但是偏偏,因為繼琳的絕對不會允許,他又難以說出對她的哪怕一句不好的話來。‘桑天良’的大弟子,自然是非常難搞。其實桑……桑秀香已經離開大韓民國二十多年,就算是有什麼恩恩怨怨,老輩過去了之後,也就沒有什麼仇可報的了。那個人的師傅當年是死在桑秀香的手裡的,但是他想報仇,他樸錫憲就偏偏不去參加!更何況……繼琳她……

  就因為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他的母親死了;就因為那些莫名奇妙的事情,他根本就不能對繼琳有所表示……

  但是自從那一天,他也是這樣站在了李幼琪的面前,他就決定了,他要做什麼,誰都沒有辦法真正的阻攔!

  李幼琪和簡美夕最後居然沒有通過什麼暴力手段就達成了一致,這就說明……他的努力也並非絕無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要昨天發上來的,但是寫完已經淩晨一點多了。

  在這裡,祝大家新春快樂,萬事如意!

  《占卜師們》:尉珍裡這個地方在近半個世紀以來,已經發生了上百起靈異死亡事件。某大型企業想要開發這裡,於是召集了全國著名的所有占卜師們一起來到這裡進行驅邪。主辦者韓國第一驅魔師朴先生與財閥社長的秘密協議被宣之於眾,於是,被他找來的其他占卜師們大多離開了這裡。選擇留下來的,只有星相師勝姬,可以預見未來的躍光,還有一直眼睛可以感受到鬼的朴先生的師弟心仁大師,工科博士出身但是可以用科技手段捉鬼的朴博士(朴錫憲),以及父親曾經死在尉珍裡的女記者崔燦英……但是,尉珍裡的鬼事,卻遠不像他們想像的那麼簡單……

  《瑜伽學院》:電視購物女主播的人生陷入了危機,後輩年輕漂亮,勢頭逼人。男朋友是個沒有用的電影導演。但是同學會上,一個曾經備受她們嘲笑的過去的醜小鴨善花竟然變成了氣勢逼人的大美女。面對著事業的失敗,女主在善話的指點下,來到了不老女神簡美夕開辦的瑜伽學院。

  在這裡,她和其他幾個女孩兒一起接受學院奇怪的規則和嚴格的訓練,但是她們漸漸發現,這個地方越來越奇怪。但是為了能夠在最後獲得那個簡美夕只會告訴她們其中一個人的美麗秘訣,幾個女孩兒各顯其能,但是,怪事卻越來越多,直到有人開始死亡……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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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朋友新生活

  「所以,你就這樣要幫她了?」李繼琳單手撐在矮桌上,托著腮,無奈地看著太恭實把一直守在外面的那個女鬼請進來。她雖然一直懼怕自己所以不敢進來,但是卻仍然愜而不舍地呆在外面天臺上。很明顯,她不是不知道陰陽路的赫赫威名,而是因為心中的執念太深重,甚至超過了對她的懼怕。但是這個太恭實,真的是太……李繼琳想說是愛管閒事,但是又還是覺得應該將她的行為歸在善心太過的範圍裡。善心太過,是人性的閃光點。但是同樣的,也會是害死她自己和身邊人的一個大缺點。要學佛祖割肉喂鷹,也得本身有那個能力見風長肉才行啊~╮(╯▽╰)╭

  「是,」太恭實顯得有點不好意思,「她這一天一夜其實一直在外面,一步都沒有離開。今天從早上開始,只要我一出這個門,她就一直跟著我。但是她可沒有像過去那些鬼一樣,總是用鬼臉嚇我。她就只是用那麼可憐的眼神看著我,」太恭實指著現在低眉順眼站在門口的金美景,「真的……好可憐……真的……」其實太恭實也知道那女鬼是因為李繼琳在才會這樣溫順,而她現在也並非不怕鬼了。說實話,有李繼琳和她在一起,真的是能夠完全放下心來。當然,如果李繼琳本身對她的安全沒有威脅的話。

  昨天晚上,是她近幾年睡得最香甜最安穩的一夜。雖然李繼琳一直扒著她,睡像各種恐怖。但是卻真的是沒有鬼再來騷擾她了,她可以完全放下心來陷入黑甜的夢境,完全不必擔心第二天一早會醒在什麼奇怪的地方。

  所以現在太恭實對李繼琳的感官倒是改變了一下,並沒有像是之前那麼從潛意識中有些許排斥。好似真的是一起睡了一夜之後,好感度就一下子被刷上來了。也許這種情況就連太恭實自己都沒有察覺出來,但是顯然,她現在和李繼琳說起話來,根本就沒有之前那麼疏離。言語之中卻是透著一股子熟認,還有信任的味道,那是只有熟人說話才會帶著的不客氣。

  「世上可憐的人多了,你自己就夠可憐了,還想著救別人。你救得過來麼?!」李繼琳挑了一塊葉子餅塞進嘴裡,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金美景。大Boss的態度不好,讓金美景更加地惶恐起來了,直直打了一個哆嗦,低著頭越發地不敢動了。

  「阿一西,你不要這樣嚇她啊!她已經很害怕了……」太恭實想去拉一下突然畏畏縮縮起來的金美景,但又突然想起來人鬼殊途的事情來,縮了縮手。「美景,你坐在這裡吧!把你之前跟我說的,再跟繼琳說說吧!」

  「跟我說幹什麼?!」李繼琳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你難道就想這樣把我拽進這件與我完全無關的屁事裡面?」

  「哎!可是美景實在是很可憐……」太恭實坐在李繼琳旁邊,「我實在是不忍心不幫她呀!」然後她可憐兮兮地看著李繼琳,有點不好意思地笑道:「可是,我自己真的不敢和她出去……而且……我要去一趟殯儀館,那裡……」

  李繼琳瞟了一眼正諂媚地看著她的太恭實,然後越發地覺得她真是可愛極了。「之前還不喜歡我呆在你家,只不過是住了一天,就總想趕我走。幸虧啊,恭麗很喜歡我,要不然啊,哎!」

  「去一趟吧,去一趟吧~」(&gt3&lt)太恭實立刻就明白了,李繼琳這是想以此來申明一下自己地重要性。昨天,也許從一開始她對李繼琳地態度就並不算太友好。雖然自從她出事之後,就一直也沒有和朋友出去或是有別的社交活動。原本一直是大熱門的她,一下子從高臺上落下來了。每天晝伏夜出,沒有學業,沒有工作,沒有朋友,沒有愛人,過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只有姐姐可以陪伴自己一下,但是姐姐也有她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她確實非常孤獨。只不過她一向樂觀向上,並且不希望姐姐為她擔心,所以根本就不曾提起過這個。

  但是現在,突然不知怎麼的,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這樣一個對自己很友善,想和自己做朋友呆在一起的女孩兒。她,怎麼說呢,確實很怪,嗯,非常非常怪!雖然她已經對自己正式的自報家門了,但是對於她這樣對那個世界完全不瞭解的人來說,也許那根本就是個虛構出來的烏有邦呢?!誰也不知道,那個什麼陰陽路是不是真的存在。若是被騙,照著李繼琳表現出來的詭異的樣子,說不定會非常非常慘呢……

  可是,這一天多的接觸下來,她對李繼琳的感觀卻真的是大變了。下意識地,她就想要相信她,信賴她。說李繼琳怪,但是她太恭實自己呢?其實也是差不多的古怪的吧?這七年以來,每天神神叨叨的,時不時地就像是犯病了一樣。有時候會突然之間大叫,然後完全無視手頭上可能很重要的人或事,落荒而逃。只留下原地摸不著頭腦的人們,用異樣的眼神看她。其實在他們的眼中,自己這樣的肯定是比李繼琳奇怪得多了。

  當了幾年的隱形瘋婆子,她有什麼立場去覺得人家奇怪呢?她確實是孤單寂寞,也確實已經再也難以從那個靈異的圈子裡脫身了。現在有一個算得上是‘志同道合’的願意和自己做朋友的看上去人品還算不錯的人出現在自己面前。嗨,有什麼可猶豫可瞎想的呢?!

  「好吧~」李繼琳對太恭實接受了自己和她親近的事情非常滿意,想要笑卻又咽了回去。「那我就勉為其難了~不過,提前說好,我是沒有心思管閒事的。要我出手,那可不能白白幫忙,陰陽路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所以,一切都你自己搞定,我就只是作為你的朋友,跟著給你壯壯膽而已……」李繼琳故意繃著一張笑臉兒,其實完全是傲嬌二字在作怪。

  她其實也並沒有什麼可以算得上是朋友的朋友,師姐雖然只是師姐,但是卻是一直和師傅一樣,是長輩是親人。而昌哥……其實說實話,她並不是非常喜歡和他呆在一起,總覺得沒什麼趣味,她喜歡的是他那個小寵物。她這樣的身世,其實和老仙兒作朋友也沒什麼不好。但是……關鍵是,人家是好幾年才會來一趟的,平時都是在香港。而樸書呆……雖然他很喜歡和自己一起玩,並且總是讓著她,但她相當於是看著他長大的啊!雖然她自己也明白自己雖然年齡大一點,但是也一直是小孩子心性,確實是很幼稚。雖然和樸書呆可以玩兒到一起去,但是她很清楚,自己就相當於是看著他長大的。這樣的話,其實當朋友確實是比較牽強的。更何況,師傅和師姐都不會高興的。何苦來?

  現在,她是終於有了個似模似樣的朋友了誒!但是她心裡高興,難道嘴上就會說出來嗎?昌哥說,朋友是需要經得起時間和事情的考驗的。他在香港的時候,就有很多生死瞬間,那種時刻,才是真正考驗友情的時候。他很高興,擁有可以交情過命的生死之交。李繼琳曾經這樣聽著他講那些香港故事,也不單只是好奇‘那一邊’的人的狀況,也許還帶著一絲禁忌的刺激。她知道,昌哥算得上是‘那邊’的人。所以,根本就不會說‘劉壞水’她們的壞話。但她也不明白,為什麼師姐會和昌哥像是感情不錯的樣子,甚至會背著師傅來往。但是想想昌哥那個年紀,師姐那個歲數……其實,不會是……阿昌雖然是鬚髮斑白,但是作為人來講,他也就是五六十歲,和她差不多。那師姐,還算得上是老牛吃嫩草呢!不過,這事兒她也就是私下裡想想的,她才不敢和師姐說這個呢!

  金美景的請求,在李繼琳看來,簡直就是個屁一樣大的事情。她心裡這樣想,所以當初就直接和太恭實說,這是個‘屁事’。送信而已,她根本就沒有必要摻合進去,太掉價了。但是這件事情馬上又變得有趣了,因為她又見到了那天那個‘奸商社長’!這傢伙,真的是孽緣吧?李繼琳從來不信什麼概率原因。她本身就是修行之人,緣分這種東西,就像是看不見的蛛絲一樣糾纏在所有人的身上。說不定什麼時候,點對點,線對線,命中早就註定好會發生的事件,就會真的自然而然地發生了。

  雖然韓國本身就是個彈丸之地,但是首爾本身也算是個比較大的城市了。人口眾多,多到讓李幼琪姐妹倆也沒有那個心氣兒用陰陽路征服所有的韓國陰魂。所有的一切,無路是人客戶還是鬼客戶,都是恰逢其會罷了。

  看見朱中元的那一刻,李繼琳就有點呆滯。她並不是主觀主動地來找這個有趣的人的,為什麼會再一次遇見呢?孽緣吧!

  但是她忘了,自己現在並不是她過去在人間就習慣性的那樣陰身出現。現在,人家可是都看得見她呢!朱中元在kingdom看見有人鬼鬼祟祟地跟在自己的客戶,因為和太依鈴的廣告合約身份,所以也相當於是他的一顆搖錢樹的足球明星劉海城身後!

  朱中元酷帥狂霸拽的人生中,最討厭兩種人,一種是隨便碰他身體的黏噠噠;另一種就是敢頂風作案碰他最喜歡的錢的candy。他爸爸身邊纏滿了那種女人,而他自己,過去遇到的那個也未嘗不是……

  所以現在一見這兩個女人,一個很明顯是那天給他帶來了非常不爽的感官的瘋婆子;一個是色咪咪地盯著自己,肯定不是覬覦自己的財富就是自己的美色的,一看就是個不良少女的女高中生。

  「呀!你們兩個!」朱中元要金室長去叫保安,自己則走上前來,厲聲說道:「這裡已經不是前面商場的區域了,這裡是辦公區,屬於私人地方!你們,立刻離開這裡!我已經叫了保全了!」


☆、Kingdom的‘巧遇’

  太恭實的注意力剛才一直在追尋劉海城的背影上呢,根本就沒有注意身後來人了。那姓劉的還真的是球星啊,腿腳就是利索。居然三拐兩拐地就消失在這些辦公室之中了,該死的kingdom,沒事建這麼多屋子,擺得什麼譜啊?!太恭實急得有些火燒眉毛了,眼看著這個劉海城就快結婚了,而且……居然還有人冒著美景的名義去威脅劉海城,妄圖敲上一筆。

  其實,在這件事上,她還是比較贊同繼琳的意見的。這樣發死人財,就是街邊的相士都看不上這種行為,下三爛啊,真是下三爛!就應該拉出來給他個顏色看看。但是無論她怎麼問金美景,她都不說那個人是誰。這得到了李繼琳的另一個大白眼,讓她也覺得有些疲憊。但是金美景就是不想惹事來的,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讓劉海城能夠振作起來。朝著他的理想邁進,而那個人,畢竟是可能是他成功路上的一個助力啊!其餘的,無論是他娶了誰,以後會不會記得她,完全不重要。這樣的想法,讓太恭實又難過,又心疼,還微微的為美景有點不值。

  但是,這就是已經死了的人的悲哀了,不是嗎?永遠離開自己愛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永遠只能看著他,卻再也不能說上一句話。生離之苦永遠比不上死別,所謂天人永隔,就是這樣。

  太恭實正想在往前面找一下那個不見人影的傢伙,就突然被背後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啊一西,居然是那天她鬧出個大烏龍的那個什麼社長來著……雖然長時間的各種折磨,讓太恭實大致上把起碼的一些什麼矜持啦,害羞啦,不好意思啦什麼的全都丟掉了。但是現在,有了幾乎可以算是保護傘的李繼琳,她也可以過上半正常的生活了。所以,過去長時間被她忽略的關於淑女的矜持就都被她想起來了。‘我了個去,看他的語氣和不善的眼神,不會拿我當了瘋婆子了吧?!’

  原先並不覺得什麼,但是現在,太恭實卻覺得又蛋疼又臉紅。作為一個正常起來的女人,在一個看上去不錯的異性面前丟這麼大人,自然是受不了。現在倒有點不好意思見到朱中元了,她訕笑了一下,就往後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但是本來,她和李繼琳站的就很近,看上去就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現在她後退一步,就把李繼琳給露出來了。

  李繼琳本來還在想緣分二字果然就是妙不可言,難道這個凱子會是她的下一個大客戶麼?怪道師姐說,活人客戶不用找,有緣的就自己上門來了,何苦出去‘釣魚’多造殺孽呢?!現在看來,果然師姐說的話一定得聽啊!她下意識地看著朱中元點了點頭,但實際上已經想到了無數的大單蜂擁而來,然後師姐對自己非常欣慰,一個勁兒地誇自己什麼的……

  但是這個美美的白日夢,剛剛做到一半,就被那個無情的奸商(不止是他吧)的吼叫打碎了!啊啊啊!!!這個該死的奸商!她的怒火一下子就上升起來了,本來她還覺得這個傢伙挺有意思的,但是現在,卻覺得他礙眼極了。其實,從那天相遇之後,太恭實也並非沒有對她吼過。但是李繼琳本身就是這個狗脾氣,得之欲之生,惡之欲其死。現在她覺得她非常討厭朱中元,就想要出手給個小教訓。

  但是在朱中元看來,那就是這個小太妹剛開始用那種噁心的眼神‘視奸’自己,現在被自己叫破了下了逐客令,就立刻橫眉豎眼地翻臉了!瞧她的眼睛,瞪那麼大,小心流出來啊!他朱中元難道就是嚇大的了?不過就是個小姑娘,難道……你還能做出比車喜珠還瘋狂的事情麼?!哈,別逗了!我什麼風浪沒見過?!

  朱中元也是,這些天來,不但因為車喜珠的祭日將近本就心情煩踩。再加上那個有人躲在暗處用他過去的桃色往事威脅、勒索劉海城的事情,他就更煩心了。他並不認為太伊玲與劉海城之間的婚姻是什麼神聖、莊嚴,完全不可玷污的盛事。他只當那是一場kingdom的大型廣告show而已!他花了錢請太伊玲做代言,那麼這場婚禮的所有安排和利益分配,自然都應該屬於kingdom!所以,他是真的煩,非常煩。煩到現在,居然會和一個‘小丫頭’致氣……雖然他一貫的……但是起碼的紳士風度還是有的,大面上都過得去的。但是今天,怒火引爆之後,也就啥都顧不上了。他生氣地瞪了回去,試圖壓過李繼琳的大眼睛,但是奈何先天條件不足,但是兩個人之間,仍舊是火花四濺。

  太恭實那是生性敏感的人精啊,現在一看李繼琳的表情,就知道她現在很生氣了。一個能力非凡,連鬼都怕她的非人類大發雷霆,那麼會發生什麼事呢?太恭實飛快地瞄了一眼李繼琳和朱中元,這劍拔弩張的氣氛,讓她緊張極了。電光火石之間,她想了很多很多,然後也不等李繼琳有什麼反應,一把拉了她往前跑。她實在不是怕那社長會叫來保安把她們扔出去。她是怕李繼琳憋不住火兒,今天在這裡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那她可就立刻會從瘋婆子變成殺人嫌疑犯了!

  太恭實拉著李繼琳在樓道裡發足狂奔,在她看來,只要現在立刻找到劉海城,開誠佈公地說個清楚,那不就行了嗎?之後再怎麼樣,反正也與自己無關了。說到底,她就是個穿口訊的信使而已啊!也不是劉海城的狂粉或是anti,用得著這樣嚴防死守麼?!

  李繼琳打算給朱中元個什麼教訓呢,因為他的體質特殊,好似法術攻擊沒有效果。找個鬼來對付這個容易讓鬼跑偏的傢伙,也並不現實。但是物理攻擊他總躲不過吧,一會兒隨便什麼人路過,自己給他們下個咒,讓那些人來抽這個討厭的傢伙一頓,肯定十分可行和解氣。打死了他,也就真的落在她的手裡了。看他那特殊體制,在他自己變成鬼之後,還有沒有用!到時候,她就出手,榨幹他最後一絲利用價值,然後隨手扔進盒子裡關起來……但是太恭實的態度,明顯比教訓這個不相干的人更重要。

  她想要讓太恭實老老實實地跟著她去陰陽路做助手或者說她的玩伴的話,那就要用跟著她更加地安全便利的方面著手。跟著她,再也不用怕鬼了喲~兼顧可以無限‘管閒事’以及過正常生活的兩大好處,一定可以讓她動心的!

  眼見這兩個可疑的女人朝著自己和劉海城約好的會議室跑去了,朱中元心內大急。這個劉海城的事情也太多了吧?!先是要辦婚禮被前女友勒索,然後現在還有兩個精神病女狂粉跟蹤他……Oh ! Wait a minite !朱中元突然之間給自己亮起了一個小燈泡兒,有沒有可能,那兩個女人就是勒索劉海城的罪犯呢?!要不然為什麼偏偏這麼巧合?

  韓國的偶像文化一向非常瘋狂,無論是愛到極點的狂粉,還是恨到極點的anti,只要一沾到那個特定的人,就跟瘋子幾乎沒有兩樣了!剛才那個組合,神叨叨的宅女和脾氣火爆的女高中生,OMG!得趕快追上去才行啊!朱中元立刻掏出手機,讓保安員們一起往會議室趕,女人瘋起來那也是很危險的,他沒有把握能夠一個人安全地避過兩個女人的指甲襲擊。

  「呼呼呼——」太恭實拉著李繼琳,終於找到了劉海城,突然洞開的大門讓他嚇了一跳。他見過朱中元,那不像是個會踢門闖進來的人呐!一轉頭,卻愕然發現身後突然多了兩個女人。一個氣喘吁吁,但是顯然是沖著自己來的,另一個倒是很平穩,但是抱著肩膀看指甲,一副不會理會自己的樣子。太恭實過去雖然體能不錯,但是宅在家裡七年了,你懂得,急促的奔跑讓她上氣不接下氣。她想要就著這個後面人沒跟上的時間間隙裡面和劉海城攤牌的,但是弱雞的體能,讓她現在根本說不了話。她轉過頭去,想要讓李繼琳幫忙說一下她們的來意。但是無論她怎麼拽她的袖子,李繼琳就是不說話,更是鳥都不鳥自己。這讓太恭實恍然想起來,這位出門時就說好了,她一點也不會摻合這件事,只是作為一個跟著自己來的陪襯。她頓時氣結,這是什麼鳥兒朋友啊?!太恭實只好努力調整好自己的呼吸,慢慢說道:「劉,劉海城先,呼呼,先生麼?哈——哈——我——我——美——美景——」

  「呀!你們兩個人也實在是太無禮了吧?!」會議室的大門又一次被踹開了,進來的赫然就是劉海城以為的根本不會踹門的朱中元。「你們最好有個解釋!我的保安已經快到了!」他用高大的身體堵住門,「剛才你們就是在跟蹤劉海城你們還不承認,現在已經人贓俱獲了吧?!那天就看你不對勁,沒想到你不光有點……」他的手指在太陽穴上繞了兩繞,「而且還……」他瞪了一眼太恭實,又瞥了一眼板著臉站在一邊根本不看他的那個女孩兒。「劉先生,我覺得,之前給你寄恐嚇信的,就是她們了。你看看,她們兩個裡,哪個是那個金美景,我想,我們可以報警了!你和太依鈴的婚禮,不可以被這些無聊的事情破壞!」

  但是沒想到,劉海城先是非常呆滯,然後就一把拉住了太恭實的胳膊,就像是要咬人一樣。「美景呢?!她為什麼沒有來?!告訴我,她在哪兒,我給你錢,要多少都可以!」太事實上,無論剛才太恭實和朱中元兩個人說了什麼,除了‘金美景’三個字,他別的什麼也沒聽見!恭實被他拉得很疼,拽也拽不開,「美景她……」而就在此時,kingdom盡職盡責的保安員們,也都蜂擁而入,站在他們Boss的身後,讓朱中元很有一種古代衙內的派頭。

  「立刻聯繫李警官來處理她們!」朱中元對和保安同時趕來的金室長說道,就像李繼琳兩人只是件等待丟掉散發惡臭的垃圾一樣。李警官是和kingdom關係不錯的警官,向他報案,既可以解決問題,又能保密免得狗仔聞風而至。


☆、Kingdom上下已被玩兒壞,本文是不是要完結了?

  「報警?!」太恭實這一下是真的被嚇了一跳,剛才朱中元一對二,勢單力薄。所以她想著可以輕鬆逃跑不必在乎人家報不報警,更何況她只是找劉海城說點事情而已,也沒有做什麼出格兒的。但是現在情況完全不一樣了,她和繼琳等於是被二十多個保安堵在這間不大的會議室裡了。情勢大逆轉,弱勢的現在是她們。而且,聽這個朱社長的意思,是懷疑她們就是給劉海城寄恐嚇信的壞人。這罪名她們可擔不起,雖然之前因為那些原因她做過很多奇怪的事情。但丟人歸丟人,她姓太的可從來沒有做過什麼違法犯禁的事情啊!

  警察局?!她想都想不到會在自己可以‘正常’了之後,還會有一天再去那個地方!她不喜歡那裡,真的不喜歡,每一次都是其實都是非常丟人的體驗。過去她經常性的假裝不去在意,但是誰有真的不在意?她再也不想狼狽不堪地和小偷什麼的關在一塊兒,然後淨等著疲勞了一天的姐姐來把她領出去了。

  太恭實下意識地握緊了李繼琳的手,她非常緊張,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害怕了。所以,她的聲音都很顫抖,「不用報警了吧?我,我們真的是有事來找劉海城希……」她一手一個拉著事不關己的李繼琳和死拉著她不放的劉海城不斷地後退,而那些保安則不斷地逼近她。在這一瞬間,她居然覺得人反而比鬼要可怕一些!

  「你們別逼她!」劉海城似乎是突然如夢初醒了一般大吼一聲,然後鬆開了太恭實的手。「美景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嗯?她在哪兒?!當初是她離開我的!她為什麼這麼恨我?!「讓所有人驚訝地是,這個螢屏上的足壇硬漢,此刻居然已經是淚流滿面。」她後悔了是不是?她是不是後悔了?!她在哪兒?!她在哪兒?!「劉海城雖然沒有再拽住太恭實使勁搖晃,但是他的咆哮也讓大家吃不消了。

  本來就緊張不已的太恭實,現在心臟都要跳出來了。雖然她想和劉海城說清楚,但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還是不敢把自己能夠看見鬼的事情說出來的。那是個秘密,不是嗎?被外面的人知道了,其實並不是什麼特別好的事情。好的情況下,就是她從神神叨叨的瘋婆子變成了謊話連篇的神棍,然後永遠被當成過街老鼠,連姐姐都被牽連看不起。壞一點的情況,說不定會有什麼恐怖的組織參與進來,弄個活體解剖什麼的……自從有了重新正常起來的希望之後,她的思維也正常起來了。

  李繼琳與太恭實、劉海城,以及kingdom員工,現在等於是三方僵持在那裡了。太恭實深深後悔,為什麼要在今天,為什麼要來kingdom找劉海城。不能等一下,等他回了自己的酒店再去麼?!美景可是害死她了!她現在只想找個機會逃走,什麼口訊,都等等再說吧!

  李繼琳在旁邊一直旁觀著,其實要按照她的狗脾氣,別說來二十個人,哈哈,就是整個商廈的所有人都來了,那又怎麼樣?只要她願意,她可以把這地方夷為平地。別跟她說人命啊,殺業什麼的,說到底,人而已!人,不都是要死的麼?她只是加快了這個進程,根據師姐她們曾經透露出來的,她們陰陽路的正式徒弟,全都是已經死過了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自己並不記得死以前的事情了。

  她現在這樣做,實際上就是為了給太恭實一個教訓。雖然她因為非常順利就賴上了她感覺非常好,但是也正因為太順利了,她就覺得太恭實這個人實在是太容易心軟,太容易管閒事了。而這種特性,在陰陽路,在她自己還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之前,開玩笑,鬼的事情可並不是那麼簡單的!扯上活人,是個難點;遇到厲鬼,那就是另一件倒楣事了!李繼琳想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桑秀香說得好,實力決定一切。實力可以讓她得到自己所想要的一切,按照她修行的進度和師傅一直以來的態度,她必將是未來的繼承人!陰陽路除了香港那彈丸之地之外所有一切的主人!師姐到時候,雖然心裡仍然會拿她當心愛的小師妹一樣疼愛,但是有了那個大前提,估計也就不會那樣嘮叨自己了。所以,從小她這樣想,也就更加地賣力修行。

  而現在,她要太恭實,那麼無論怎麼折騰,太恭實最終都得和她去陰陽路。沒有第二個結局了!而為了小夥伴兒不會被玩兒壞,她當然要盡職盡責地崗前培訓一下了。

  這一課的題目叫做:量力而行。

  但是既然現在她的‘太陽’貌似因此非常緊張不舒服,這一切也就可以先行暫停一下了。而正在此時,遠遠地,就可以聽到外面整齊的腳步聲。雖然正常人聽不太真切,特別是在這個嘈雜的環境裡。但是李繼琳是聽得非常清楚的,那整齊劃一的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對她來說就像是黑夜中陰魂歎氣聲一樣清晰。然後,她當機立斷,一把拽住了驚慌失措的太恭實,將她往懷中一攬,然後,其他人就都看不太清楚她們的身形。會議室巨大的落地窗突然間打開,呼呼的風帶著外面新鮮空氣的味道一下子就灌到了房間裡,大家一下子清醒起來。然後,朱中元他們就看到那兩個女人相擁著一下子跳了下去!

  「老天!這兒是九樓!」保安們也是嚇了一跳,抓小偷什麼的,他們倒是常幹。但是這樣‘逼死’了兩個女孩兒,讓她們跳樓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一切都是主君的吩咐,他們也什麼都沒幹,不會坐牢吧?!李翰洙平時多機靈的一個人呐,就算是嘴再賤再碎也沒有被誰輕易抓住過把柄。他這樣小心,自然是因為膽兒小。現在趕忙沖到窗前,扒著頭往外看。鬧出了人命,他們這些底下人可真是有口難言,摘是摘不清的。

  朱中元現在覺得自己已經開始犯了偏頭痛,他真是又驚又怒又是莫名奇妙啊!怎麼會這樣?!只因為這點小事,就跳樓了?!他完全可以遇見明天,不,幾天下午的頭條新聞是什麼了。‘Kingdom店大欺客,逼死顧客。’或是‘克妻主君見色起意,逼得兩年輕女子跳樓。’之類之類的……他緊緊的捏住自己的眉頭,「李組長!……怎麼樣了?!」他其實心底也難受,你說,雖然他並不認為這是他逼得。畢竟他們只是堵住了去路和報了警,根本就沒有做別的。但是,你說活生生兩條人命,就這樣在他眼前稍縱即逝了。去得莫名奇妙的,讓他到現在都還有點暈呢!

  而就在這時,一向來得慢騰騰的員警們也到了。來的正是和kingdom集團公司關係比較近的李警官,他們其實來得也算是快了。幾乎是李繼琳她們一跳下去,他們就推門進來了。

  「朱社長,怎麼了?恐嚇劉海城先生的人在哪裡?」李警官進屋一看,好傢伙,怎麼屋裡堆了這麼多的人呢?真的是在開大會麼?!再一看,球星劉海城,此刻根本不復電視山看到的意氣風發,現在就像是受到了什麼致命的打擊似的。蹲在角落裡,整個人頹喪的讓人看著害怕!剛才,難道發生了什麼別的惡性事件嗎?

  「這……」朱中元沉吟了一下,雖然他並不因此心虛,但是誰都會在這樣的情況,這樣的時候不願意看到員警上門的。他粗粗地喘了一口氣,「剛才,有兩個女的來了我們辦公區,被我們發現之後,就跑進了劉海城先生所在的這個會議室。呼——然後,我們守住了門口,報了警,但是沒想到,她們,她們居然……」

  「等一下!社長!」李翰洙從窗臺上爬起來,剛才他的半個身子都探出了窗外,要不是後面有保安員拉著就掉下去了。剛才他還一副死了爹媽或是他馬上就要進監獄撿肥皂的樣子,但是現在,卻是眉開眼笑的。「社長!她們,沒在樓下!我看了,沒有人,地上什麼都沒有!」

  他報喜一樣地制止住了朱中元的‘自首’行為,這件事和他終於沒關係了!「什麼都沒有,真的沒有!社長您來看看!」朱中元這一下是真的吃了一驚,扒開堵在窗臺邊上的保安們,往下一看,果然是什麼都沒有!地上沒有摔碎的腦殼,也沒有倒斃的橫屍和看熱鬧看得沸沸揚揚的人群。當然,最讓他奇怪的就是,往下和往上的樓層的窗臺、空調外掛機以及其他東西上,都沒有險險地掛住剛才的兩個女人!

  他使勁地咽了下唾沫,直覺告訴他,他比要對員警解釋為什麼有人從他公司跳樓還要不喜歡現在這種狀況!加上劉海城,這屋裡有二三十個成年年輕男子,誰來告訴他,剛才那兩個是他們的集體幻覺,還是世上真的有什麼會飛的超級英雄?!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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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恭實的正式加盟(被坑)

  不管以朱中元為中心,始終圍繞著朱氏訓話領導的Kingdom眾人到底會怎麼和李警官他們解釋剛才那匪夷所思,並且連一路上的監控錄影全都沒有任何記錄的,但是他們卻全都是親眼所見的事情的。反正此時,李繼琳已經安安穩穩地把太恭實帶到了Kingdom附近,太姐姐工作的咖啡廳裡。

  直到現在,實際上太恭實還是整個人發懵呢!剛才——她飛起來了?大白天的,為什麼眼前都是星星呢?!

  「呀!恭實!恭實!你到底是要喝哪種咖啡啊?摩卡還是拿鐵?!」太恭麗站在吧台裡,無奈地看著自己這個從進了店門就一直發愣的妹妹。這又是怎麼了?見鬼的症狀沒有治好,現在難道又添了呆症了?!沒看到人家繼琳已經開始享用自己的那一份了,但是自家的妹妹還是這樣。恭麗乾脆轉頭看向李繼琳。

  「大概是剛才看見了什麼,她好像是被嚇著了。但是我什麼也沒看見呐~大概是有什麼長得很醜的裸*體變態大叔路過了?」李繼琳非常認真地喝著自己那一份,她面前的馬卡龍的味道出奇地鬆軟,非常合她的口味。

  太恭麗卻一下子尷尬心虛起來,實際上,她是認為妹妹又在路上看到了什麼可怕的‘那個’。但是她妹妹的這個可愛的新朋友似乎並不知道這裡面的事情。為了不嚇跑李繼琳,太恭麗反而要為妹妹的這個表現打圓場,當然,這正和李繼琳的心意。

  「喂!」太恭實就像是突然夢醒一樣,不再發呆,抓住李繼琳道:「剛才……剛才?!」

  「剛才我一直在問你要喝什麼,你就是不回答。你究竟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太恭實!」太恭麗立刻就攔住了自己妹妹的話,這樣的事麼,還是不要讓小妹妹知道為好吧?不知道,也就不用害怕,更不會用厭惡害怕的眼神去看自己的妹妹了。她笑盈盈地又端上了布丁給繼琳,然後在太恭實耳邊輕輕地道:「那些事不要當著繼琳說,那會嚇著她的!」然後在太恭實無奈地眼神裡,她又恢復了正常音量,對李繼琳說道:「你看,我們家恭實有時候就是呆呆的,傻乎乎的樣子。」她用力揉了揉太恭實的頭髮,果然已經不復原來的那樣經常油膩膩的樣子,友誼真是世界上一種神奇的力量啊!

  「是呢!」李繼琳這才把目光從眼前的食物轉移到太恭實身上,兩個人的目光接觸之後,她才說道:「是有點傻呢!」

  「呀!你再說誰傻呢?!」太恭實這真的是忍了一早上了。如果當時李繼琳幫個忙,哪怕是不做別的,而是在自己氣喘吁吁說不出話來的時候和劉海城說出她們的來意。那事情早就已經解決了啊!最後她雖然幫了自己逃走,但是根本沒有必要弄得真的像鬼片一樣啊!現在她可以想像,Kingdom那些人的心情一定非常複雜,就像剛才自己從九樓垂直下墜一樣,必定是風中淩亂了許久吧……

  這個傢伙,看著比自己小這麼多,為什麼從來不說敬語,反而說話總是出奇地欠扁。自己決定和她一起走,真的靠譜嗎?在碰到什麼惡鬼或者危險的時候,她不會又來這一手吧?!

  「我當然在說你。」李繼琳淡淡地道,「不會量力而行的人,不傻是什麼?為了不相干的人而攪進麻煩裡面,不傻是什麼?」

  「啊!你這個丫頭!」太恭實氣結,「美景怎麼會是不相干的人?!我又哪裡不自量力啦?!」

  「你和那個金美景活著的時候有交情?」李繼琳看著太恭實,太恭實搖搖頭。「那麼你和她死了之後有交易?」太恭實仍舊搖頭。「那就是不相干的人嘛!」李繼琳立刻把太恭實要說的什麼太可憐了啊,太悲慘了啊,太感動了啊什麼的話噎在嘴裡。「而且,我也沒說你不自量力,我對你說話從來沒有那麼不客氣的呀~是‘不量力而為’才對!」

  「有什麼區別?」太恭實覺得自己被這個小丫頭愚弄了,非常的憤懣。「當然沒有,」,李繼琳順手摸了一把太恭實已經有點亂了的毛兒。「這才是近義詞存在的意義嘛~」

  就在太恭實覺得,自己已經在爆炸的邊緣的時候。太恭麗在一邊涼涼地道:「所以——繼琳也是知道恭實‘那個那個’的了?」她難道應該慶倖今天的生意非常不好,屋裡都沒什麼人的麼?!

  太恭實:「……」

  李繼琳,繼續吃……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太恭實其實也是怕姐姐會怪自己貿貿然就把可疑的非人類弄回家裡的事情,但是她更想借此和李繼琳劃清界限,於是一五一十地都說了出來,甚至把李繼琳地非人類身份重點描摹了一下。她可是知道,雖然姐姐能夠忍受和自己在一起。但是她本身是非常怕這些東西的。雖然她原本很喜歡講鬼故事什麼的,看上去性格也很大咧咧。但越是喜歡鬼故事的人,其實越相信這些。越相信這些,也就越會真的害怕。嘿嘿嘿,這下姐姐你就不會那麼喜歡這個丫頭了吧?!真是過分,居然比喜歡自己的親妹妹還要喜歡那丫頭!

  太恭麗聽完太恭實講的‘故事’,然後慢慢地張大嘴巴轉向李繼琳,看她嘴巴張大的弧度,就知道,她在剛剛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李繼琳此時才抬頭,看了一眼心虛地瞄自己地太恭實,然後對著太恭麗正色道:「其實,我是恭實道的BOSS 。」

  太恭麗:「?」

  太恭實立刻就急了:「才不是呢!我都沒有答應你呢!」

  李繼琳立刻從懷裡掏出一份合同來,「恭麗你看,這就是我們那裡的用工合同。雖然專業很特殊,但是和恭實正對口不是麼?我們那裡的物質條件那真的是非常不錯的,工資什麼的絕對不用擔心!我們實行年薪制,水準絕對比得上那些出任總經理,升任CEO,贏取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的社會精英啊!還有,恭實根本就不只是陰陽眼對吧?這種情況下,根本就不是假裝看不到就能夠解決的。她是過陰身啊,親!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別的玩意兒搶了肉身,變成無主魂魄,那你就沒有妹妹了啊,恭麗!但是陰陽路,可以給她不被陰魂們傷害的能力啊!」

  經過昌哥的阿黃給她進行過的一段傳*銷培訓之後,李繼琳的口才轉變成了會有短時間內爆發性進步的類型。現在她的話,就像一柄大錘一樣,砸中了太恭麗的大腦。不然讓她短時間暈了一下,把剛才對她的恐懼忘了一乾二淨,並且注意力已經轉向了恭實確實已經‘無路可走’,‘應該投身轟轟烈烈的陰陽路事業’的詭異方向。

  就在太恭實察覺不妙,想要立刻把大姐的想法拉回來的時候。李繼琳又立刻拋出了一顆重磅炸彈,「恭麗啊,其實恭實也是老大不小的了。但是她這種情況麼,根本就是一輩子都不可能改變的了的。在這個平凡的世界裡,你到哪裡去尋找一個可以不害怕,可以在群鬼之中保護她的真男人呢?!」

  「什麼意思?!」太恭麗就像是聞到了肉味兒的老虎一樣,立刻從剛才的思維之中支楞起來了。難道,這個非人類李繼琳,真的是像自己當初想的那樣,看上我家恭實了?所以才這麼大費周章地要把恭實弄回她們那個什麼陰陽路?

  「你看這個!」李繼琳又像是變戲法的一樣,從懷裡掏出了幾張照片。看來,她是真的有備而來。」你看,這就是為我們陰陽路工作的人類員工。他們雖然不都是和恭實一樣的可以看見和感知鬼魂,但是也都相應的有別的能力。「她指著其中的一個明明是個韓國人,但是卻硬要穿得像是印度人的一個英俊男人道:」你看他,是我們那裡的員工。但是在外面也有正經的職業,他可是占卜界有名的大師,每天的客戶絡繹不絕,賺的錢可以給恭實非常優沃的生活環境的呢!」她把那些照片排在桌子上,展示給太恭麗看。那裡面,她非常討厭的那個李必基先生赫然在列。

  「啊一西!變什麼魔術啊!你以為自己是馬兆邱啊?!「太恭實真的是要氣笑了,這是什麼事兒啊,沒聽過什麼企業招聘人才還會包你結婚生孩子的!但是……姐姐你為什麼要這麼看我?!姐姐,你拉我的手幹嘛?!啊啊啊!我不要按手印啊!!!!

  太恭實的掙扎並沒有奏效,她還是像被姐姐賣掉了一樣,被強行壓在那份合同上按了手印,然後老老實實地簽上了自己的大名。此刻的太恭實真是淚如泉湧啊!」那你答應我,可以讓我在你的保護下,適當地幫助那些可憐的鬼啦?「她癟癟嘴,問李繼琳道。

  李繼琳點點頭,就像是在哄一個護頭不願意理髮或者是怕疼不願意打針的孩子。」當然了,親愛的!」

  「那,美景的事情?」太恭實其實就是想要討價還價。

  「我和你一起辦~」李繼琳已經從這件事上發現了商機了,肥肉豈有從嘴邊溜走而不吃的道理?!

  「好吧,以後就請您多多關照啦!」事情這樣定下來,實際上太恭實自己也喘了口氣。她其實一早就覺得她終歸還是要同意下來的,要不然那份合同如果不是在她心甘情願下簽的是不會生效的。她就是覺得心裡非常不安和害怕,又怕以後全然陌生的生活,又怕姐姐會不同意。但是現在,一切貌似都好了,全都解決了。她太恭實,以後就會過上一種嶄新而有希望的生活了嗎?太恭實看著身邊洋洋得意的李繼琳,心中充滿了茫然……


☆、太菜鳥與貓信使

  「所以說,果然是根本就沒有什麼盼頭的啊!」簽了合同沒有兩個小時,太恭實就開始痛苦地失意體前屈了。

  「以後就不要總是繼琳繼琳的叫了,要叫老闆了喲,恭實!」鑒於自家妹妹因為那場意外,根本就沒有什麼職場經驗。雖然大家都是熟人了,繼琳也不可能有什麼挑理的。但是人家不挑是人家的事情,但是該有的禮數還是一定要有。再說了,繼琳也不可能讓恭實一直老闆老闆的叫,這樣肯定很奇怪的啦!

  太恭麗沖自家妹妹使了個眼色,然後和她一起看向了在一邊坐著突然之間對金美景變了個態度,已然把這個妹紙嚇得瑟瑟發抖了的李繼琳。也許是注視著她的目光太過灼熱,讓李繼琳若有所覺地轉過頭來,她用還沒有‘摘下來’的笑臉對著太恭實道:「當然不用每天叫我老闆啦~那多老土啊?!」然後在太恭實松了一口氣之前道:「就叫我社長就好了~」

  「誒?!」「社長?!」太家姐妹,面面相覷。「等一下,你不是‘副社長’而已嘛!?」太恭實瞪大了眼睛,對著李繼琳大叫,然後挨了姐姐一手肘。

  李繼琳翻了個白眼兒,「我上面是有個師姐沒錯啊~但是,你是我招進來的,自然是我的人。況且你現在這樣的菜鳥狀況,根本什麼都不會,就要開始工作了嗎?無論做哪一行,那都是要先經過學習的不是嗎?」她看了一眼太恭麗,然後得到了太姐姐非常讚賞的眼神。太姐姐就是這樣,先從咖啡廳的Waiter做起,到現在終於成了咖啡廳的經理,你讓她如何不會對李繼琳的理論大贊呢?!「所以,還是要我親自來帶你這個菜鳥,這樣你才能夠在今後的工作中不出亂子不出危險哪~so,我才是你的社長!」

  李繼琳囂張地捏了捏太恭實鼓起的小臉蛋兒,「況且,一直副社長,副社長的叫,難道你不會累的麼?!」

  這種情況,已然在這兩天裡面屢見不鮮了,太恭實直歎自己歹命,這都是什麼事兒啊!一想到,自己以後都會這樣悲催的生活……捏碎多少速食麵,都難以平復那種複雜的心情啊!但是好在,繼琳會帶著她的好好幫幫可憐的美景的~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李繼琳:誰愛入誰入!)這麼一想,太恭實的心裡還好受一點。

  但是這兩天,李繼琳並沒有讓她們再出門去找劉海城,這一點她說得很明白。幹她們這一行,還是做活人生意,那麼學會‘吊起來賣’就是一個很重要的方面了。現代人,很少有人真的相信死後有知。而相信的人,又慣是那種葉公好龍的傢伙。但凡真的看見了鬼,就要嗷嗷直叫了。所以,送上門的,全是神棍。有時候,主動因素是要得當運用的。用得多了,那就不靈了。

  她之所以這麼自信,都是因為她早就已經平派了‘信使’去了劉海城所住的酒店裡。煕珍會帶回來劉海城的回信的~她轉頭看了看金美景,她此時靜靜地站在天臺上,往下看。她們已經進行了一番溝通,這樁買賣,你情我願,誰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其實,這些‘俗務’做起來,也還算有趣。也許,自己真的能夠在有朝一日成為師姐期盼的那樣的有擔當的繼承人呢……

  與已經被接連的皈依事弄得再也不想摻合進來的朱中元,以及因為‘鬧鬼’事件而興奮不已,一直在沸沸揚揚傳閒話幫主君的婚姻詛咒多添一筆的Kingdom員工們不同。自從那天的事情發生了之後,劉海城的心裡那是一點也不害怕,他只惦記著一件事情,那就是金美景的下落。那天那位披頭散髮沖進來的小姐,肯定是知道了什麼。但是她也沒有說完,就當著他的面失蹤了。

  又是失蹤,就和當年的美景一樣。突然之間和他分離,然後再也沒有回來。難道他還要在這裡等嗎?!這麼多年,難道還沒有等夠嗎?!這些年以來,他在腦海裡不斷地回想當年他們分手時候的場景。明明之前,他們還在教堂裡模擬婚禮,明明那時候,他們還那麼開心……雖然有時候,在他的怨恨越來越濃的時候,也會把美景往壞裡想。她找到了別的新歡,還是她已經受夠了自己的沒有出息?所以,那之後他才會在場上那麼拼命地訓練和比賽,終於取得了不錯的成績。但是在他成功的時候,卻沒有那個她來和他分享那榮耀和喜悅了。他有時候會惡意地想,美景現在會不會後悔?!哈哈,就算是她後悔,他也不要她了!但是,想著想著,他就會沒出息地妥協。如果她肯回來的話,那麼他就罵她一頓,然後大方地讓她回到自己身邊來好了。也讓她看看,只有自己的身邊,她才能得到幸福……

  他從來沒有往別的地方想,但是現在,在見了那天的那兩位之後。突然之間,沒有來由的,他就覺得非常不祥的樣子。美景她……不會的!不會的!他的心裡非常亂,所以這兩天,他總是一個人呆在Kingdom酒店的房間裡。不開手機,也不開燈,就坐在窗臺邊上,呆呆地看著外面。他的房間是比較豪華的套房,臥室窗雖然正對著Kingdom自己內部的人造景色。但是起居室的窗子是對著外面的都市景色的。白天川流不息的喧囂,夜裡燈火闌珊的繁華,都似乎流過他的眼底卻一絲痕跡也沒有留下。

  他就這樣在地板上坐了兩天兩夜,飯他是吃不下的,實在困了,就歪在牆板上迷瞪一會兒。所以,在這天傍晚,他在黑暗的屋內突然看見了一對發著慘綠色光芒的眼睛的時候,還以為自己是血糖低出現幻覺看錯了呢!

  但是,當那只根本就不像是貓的貓咪走到他的面前,並且將那小小的白色信封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一瞬間錯愕,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那貓咪像那天的那兩位小姐一樣突然之間從窗臺上一縱而下,再也找不到蹤跡了,他才反應過來。雖然貓咪一貫是會在樓房裡竄來跳去的,但是,這裡又不像那天在Kingdom商廈那樣,是九樓那麼簡單!這裡是Kingdom旗下的大酒店,在首爾都是數一數二的豪華和國際化。他所住的樓層,這樣跳下去,就算是貓也要粉身碎骨吧?!沖到窗邊之後,劉海城才想到,大門是關著的,那只貓又是怎麼進了酒店,還能夠順利地來到這麼高的自己的房間裡的呢?!

  他立刻撿起了地上的那個信封,又想起了那只像是特意來送信的貓的那個眼神,不寒而慄的他,立刻打了一個哆嗦。

  好在,那居然能夠指使得動‘靈異的貓’的人沒有和他約在一個僻靜地方。要不然,他再怎麼樣估計也不敢去的。這個地點選的不錯,就在……他們曾經一起埋下了寶藏的中央公園裡,見面的時間,也選了白天。

  太恭實看著眼前果然出現了的劉海城,驚訝極了,真的來了?!「你知道劉海城希的電話?!」什麼時候打的,她怎麼不知道?!這些天,她可是一直和李繼琳呆在一起的。就算是洗澡和睡覺都沒有分開……QAQ 但是,這是她什麼時候聯繫的啊!?

  「傻子!」自從李繼林成功把太恭實騙到手了之後,就一下子恢復了兇殘的本性。這就像她說的,已經釣上了魚,怎麼可能還用餌?說話也不像之前那樣還有可愛的地方,她現在倒是以欺負太恭實為趣味。致力於把太恭實弄哭,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她可憐的小助理的痛苦上。「是煕珍送去的信啊~」

  「煕珍?!」太恭實這才想起來,前兩天一直呆在自己家的那只怪怪的貓咪。抱都不讓自己抱,而且不喜歡貓糧,上一次自己想要摸一下,就被狠狠地抓了……「那個……是什麼妖怪麼?!」也只有這個解釋了,因為太恭實當時只看到貓而已,她只是覺得那只貓不對勁,但是根本看不到周圍有鬼的痕跡。韓國作為東方國家,自然也有亞洲特色的妖怪的說法。狐狸精什麼的傳說,在韓國也是一直經久不衰的。她以前單單見過鬼,妖精麼,還是一個也沒見過的。所以,現在才有此好奇一問。

  「什麼妖怪?!」李繼琳一轉身,太恭實才發現,剛才她們說的那只白貓,不知怎麼的,現在就在她的懷裡。「這!這!這!」太恭實吃了一驚,因為她從煕珍的貓眼睛裡,看出了很討厭自己似的怒火。應該是她說它是妖怪而惹怒了它吧……太恭實倒退了一步,她可不想再被抓到。

  「煕珍啊,其實也是鬼。鬼和靜物、動物之間,不只是附身的關係。有時候,有的動物和物件,都牽絆著鬼魂們的執念。有的算是遺物,有的帶著深深的怨念或遺憾。無論如何,它們一定是帶著某種特性,鬼會跟著它們!這個時候,它們都算作鬼物。但是也有另外一種情況,就是真的被鬼附身了。那個時候,因為鬼已經有了實體,你根本就看不見。有實體的惡靈,實際上非常可怕。借屍還魂的活死人、中國流傳的貓老太,其實都是這樣的。你看,我懷裡的煕珍,她是個很可愛的小女孩兒。因為太愛貓了,所以被那些殺貓人誤殺,她的怨恨,讓她漸漸變成厲鬼。年幼和過度的恨,讓她並不像別的鬼魂那樣還有足夠的理智和思考能力。因為她之前在仇恨的驅使之下殺了太多的人,讓她原本純淨的靈魂染上了污穢,她也就不能回轉純真,到她應該去的地方去。」

  李繼琳說著,輕輕地用手指搔著白貓毛茸茸的小腦門,煕珍此時,就像是一隻真正的貓那樣,眯著眼睛窩在李繼琳懷裡。

  「所以,讓她呆在貓身體裡,也算是讓她做了一世貓。等過些年,這貓身要死了,她就能夠真正的離開,到,你們所謂的天堂裡去了……」

  「你們好!」劉海城在李繼琳說到貓殺人什麼的時候,其實已經走到了左近。她說的話,讓他寒氣竄了一後背。之前不好的預感,現在更加的強烈了。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他好不容易才沒有轉身逃走。「我來這裡,就是想問一下,上一次你們找我來,是不是美景要找我呢?!」

  而就在此時,因為不想讓大型‘廣告秀’在開始前就失敗,朱中元最近一直在注意著劉海城的動向。鬼這種東西,他根本不願意相信。就算是有,但是作怪的卻一定是人!劉海城這件事情,他一直覺得不對勁兒。這裡面,肯定是有人在攪事兒才對!無論那是誰,他/她勢必要再和劉海城接觸。所以,他一直派人監視著他。花了那麼多錢,又是弄代言,又是佈置婚禮的事情,宣傳費花得海了去了。為了錢,朱中元居然自己也住進了自家的酒店裡。今天劉海城一出門,他就開著車在蹩腳的導航儀的指揮下跟蹤上了。沒想到,目的地居然是中央公園?!雖然是公共地方,又是青天白日。但是這裡卻真是很安靜,很有幾分敲詐勒索或是綁架案的味道……不好的記憶又一次湧來,朱中元皺起了眉頭,將火兒熄滅,悄悄地進入了公園。


☆、針尖兒對麥芒

  朱中元走得很慢,因為劉海城必定不會再從這個公園到別處去的。他的車子還在外面呢,不是嗎?!現在最主要的,就是不要被他們發現,他朱中元倒是要看看,背後作怪的到底是真人還是假鬼?!

  遠遠的,他就看見劉海城,果然是和上次突然之間跳樓然後離奇失蹤,遍尋整個Kingdom的攝像頭都沒有看見的那兩個女人!哈哈,你們要真的是女鬼,為什麼不直接給劉海城這個傻蛋白癡托夢呢?!何必大老遠約出來聊?!

  要隱藏自己的行蹤,朱中元除了那一次被綁架之外,還是第一次這樣狼狽地走路。趔趔趄趄,一不小心就差點崴了腳。他慢慢地繞到一個那三個人都看不見的角度上,輕輕地靠過去。而此時,劉海城心裡已經像是被海嘯刮過一樣。因為他不止得知了自己一直記恨的前女友早在幾年之前就已經去世了,還知道了她都是因為自己有絕症,為了不耽誤自己的前程才編了謊話離開自己……

  「讓我見見她!求你了!」現在的劉海城,才知道這兩位裡誰才是真正的馬王爺。韓國的傳統信仰在人們的心中停留的也比較深刻,巫女,雖然算不得上流,但是終究因為與人們的命運掛鉤而得到大家的敬畏。此時的劉海城,你讓他掏出自己的全部身家,來換再見自己的最愛一面,他都會願意的。「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只求你……」

  劉海城跪倒在李繼琳面前,這算是行大禮了。這舉動不但把就在他眼前的太恭實嚇了一跳,也把不遠處的朱中元嚇了一跳。「這個白癡!就這樣被女神棍騙了!哼!」朱中元怒其不爭地搖了搖頭,這傢伙怎麼這麼傻啊?!怪不得他宣佈退出足壇轉戰娛樂圈的消息一直不願意公佈,年紀已經這麼大了,還能在場上踢幾年!?現在在鼎盛的時候不想著功成身退,難道要等以後人家自己把他淘汰,裡子面子都丟光了才好嗎?!

  「你這麼心急做什麼?」李繼琳伸手一把捏住劉海城的肩膀,身子探過去,在他的耳邊輕輕問道:「你,難道還想和金美景在一起麼?你不是快要結婚了麼?韓國著名女歌手,還出演過電影,大明星啊!那麼漂亮,光彩奪目,還有美好的前途。你要見美景做什麼呢?!如果只是想要問問當初的事情的話,我們可以免費為你傳話帶話,一點問題也沒有~」

  她雖然極力表現誠懇一些,但是無論是眼神還是語氣,都充滿著戲謔和調侃。實際上,她根本就是有恃無恐,她已經吃定劉海城一定是捨不得金美景的。所以,砧板上的肉,就慢慢挨刀好了。

  果然,劉海城根本就連想都沒想,就直接肯定地道:「我要見美景!我可以不結婚了!我根本就不愛太伊鈴!這麼多年來,我從來沒有忘記過美景!」他的聲音有些哽咽,情緒也非常地激動。

  在大後方的朱中元,根本就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但是他卻覺得劉海城越來越激動,說不定一會兒他們之間會有什麼肢體衝突呢!他暗暗準備著,如果待會兒一動手,他就上去幫劉海城。再不濟,也要帶著他逃走,免得婚禮時候開天窗了。更何況……那天那兩個女人能夠從那麼高的樓跳下去還沒有事,要躲過監控攝像頭也是非常考驗身手的。說不定,她們還是什麼武林高手之類的呢!一枝梅什麼的,也許現在存在吧。

  「就算讓你見到了又能怎麼樣呢?!」李繼琳冷冷一笑,「金美景已經是實打實的死人了,她又不是厲鬼,再有執念,也會漸漸地消失散去。我不能肯定她能夠堅持多久,因為在她做人的時候,就比較柔弱,久病也會讓她的精神比別的鬼要衰弱很多。也許沒幾年,她就堅持不住了呢!難道,你現在要自殺去陪他?哈,性格堅毅、蠻橫,還是運動健將身體非常健康。就算是變成鬼之後,你也只能那樣看著心愛的女人消散……鬼可是沒有辦法自殺的,一切也就只能看天命了呢!」

  李繼琳越說,劉海城的臉就越蒼白,太恭實越看越不像,趕快伸手去拽李繼琳,讓她適可而止。但是還沒有碰到她的衣角,就差點被虎視眈眈的熙珍抓著。「繼琳!」太恭實在熙珍尖利的爪子的威脅下,只好直接說話了。「別這樣……」

  李繼琳一看,劉海城確實是已經被她給震懾住了,非常滿意。「但是呢,世上最美好的事情,不就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嗎?」

  什麼意思?!劉海城就像是從李繼琳的話裡一下子聽到了希望,也對啊,如果真的沒有辦法了,人家怎麼會在這裡和他費這些話?!「那……您?!」

  「我?」李繼琳現在抱著貓奸笑的樣子,看起來真像歐美片裡的巫婆。「只要你付得起代價,那這世上沒有什麼是我辦不到的。就像你們這樣的情況……劉海城希,你看過泰國電影《鬼妻》麼?」

  「你是說?!」劉海城瞬間就明白了李繼琳話裡的意思,但離奇的是,他居然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反而會因此而有些欣喜若狂!「您真的可以!?」

  「當然可以。」李繼琳道:「關鍵是,你能付出什麼,又想得到什麼樣的效果了。」她把熙珍一下子丟給太恭實,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張黃紙來。上面已經清晰地寫好了符咒,雖然是單單薄薄的一小張紙片,但劉海城還是從那上面看出了很大的不尋常。這東西,看起來挺厲害的樣子!

  如果朱中元的裸眼視力再好一點的話,他就會注意到,現在李繼琳交給劉海城的東西,他也曾經偶然見過一次的。但是當時他把那東西當成了工地裡飄出來的垃圾,卻沒有想到,如果不是他的體質特殊,他也早就因此去天父那裡報到了。

  「這是什麼?」太恭實好不容易抱穩了一直想要從自己懷裡掙扎出去的熙珍,幸好它也知道自己被這個渾身發光就像一隻巨大的螢火蟲一樣的姐姐抱著都是自家Boss 的主意,要不然,恭實現在就又要負傷了。

  「是符咒,以後你也會經常遇到這東西的。中國的道士們最喜歡用這個,有的用起來簡直是威力巨大。但是我不是……所以只把它們當作簡單的輔助措施而已。我只會一些簡單的,如果你真的想學,以後你昌叔叔來的時候,我就讓他教你好了。這也算是你保命的手段嘛!」李繼琳將那符咒展開,然後拽過劉海城的手,只單在他指肚上一劃,血珠就落了下來。此時,太恭實才看到,原來李繼琳還留著這麼長的一手紅指甲,看著可是真滲人啊!鬼都不會留這樣的指甲吧?!這是哪家美甲店啊,我一定要把它介紹給我的仇人!

  李繼琳用那符紙接了血,然後兩根手指拈著那符在某個方向一晃,然後直接塞進了劉海城嘴裡。這一下噎得他夠嗆,但是又不敢吐出來,只好使了使勁,一下子咽了下去。然後,他就看到了金美景的鬼魂。原來她一直就站在李繼琳身邊,一直看著自己,目不轉睛。現在他也能看到她了,自然更是目不轉睛。

  一看他們看對了眼,太恭實就直接拉著李繼琳往邊上撤去。「呀!你這樣拉拉扯扯的幹什麼?!」李繼琳還想留在那裡看熱鬧呢有木有,幹嘛這樣惹人嫌啊?!

  「你才惹人嫌吧?!」太恭實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單是這幾天的折磨,已經讓她對李繼琳的尿性太瞭解了。「人家小倆口幾年不見,一定是哭哭啼啼兩眼含淚互訴衷腸什麼的,咱們在那裡算是偷聽吧?!就算是偷聽,也不要在那兒發光發亮好嘛?!」

  「切~」李繼琳也是自知理虧,但是你要讓她認錯,除非你是李幼琪。「我會發光發亮?會發光發亮的只有你一個人才對吧?!」她狠狠地剜了太恭實一眼,我是老闆知不知道?!我是老闆!「而且什麼叫偷聽,我絕壁是光明正大的聽的!」她老大不願意的,轉過身來找太恭實要貓。「阿一古!」

  突然冒出來的朱中元真的是讓李繼琳大吃一驚的,嚇得她都把熙珍扔出去了。(喂!雖然現在熙珍是只貓,但是不要忘了她是個小女孩兒啊!表傷害未成年人!額,我錯了,我什麼都沒說!)李繼琳畢竟是個非人類,她的感知絕對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要高。她的感知好也並不是因為對聽覺、視覺或是嗅覺敏感。她的感知好久好在可以感覺到周圍的靈魂波動。所以即便是走得再輕,哪怕是燕子李三或是一枝梅再世為人了,她都能在他們接近的時候立刻察覺出來。

  但是可惜就可惜在,今天來的人不是別人,來的是朱中元。他的體質非常特殊,李繼琳早就說過,這是一個會讓黑暗中的鬼或別的什麼迷路的人。他可以算是黑暗隔絕器,也可以安然地享受靜謐的黑暗,這真是矛盾極了。李繼琳曾經聽說過,曾經有個人,即便是鬼就在她身邊,就算是她當時的時運再低,都不會看見鬼。雖然有可能鬼怪就在她的身邊,惡意地看著她,但是她根本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她完全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的存在,就算是看鬼片也不會害怕。其實總得來說,朱中元反倒沒有人家那麼厲害。那是個活在真空世界裡一樣的人,真空裡沒有空氣,她的世界裡沒有鬼。

  剛一開始的時候,其實朱中元的特質還是讓李繼琳覺得很有趣的。這個沒長大的孩子,其實看朱中元和太恭實的角度都是一樣的,他們都是她遇到的新玩具。只不過,朱中元沒有這個會發光會發亮,白天可以逗她玩,晚上可以當抱枕用的軟姐姐好玩,所以被瞬間拋棄了。但是現在,朱中元突然出現在這裡,李繼琳還沒有看出來,這真的讓她非常的惱火了。當著太恭實的面,李繼琳覺得自己的權威一下子被人挑戰了。剛才還過了一把前輩的癮,現在栽在朱中元這小子身上,露怯啊!栽面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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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的受難記

  這世上有個詞兒,叫老羞成怒。現在的李繼琳應該就處於這種奇妙的狀態裡,難以自拔。這個小子突然冒出來,讓她老大下不來台。如果就這麼算了,那她以後還有什麼顏面‘教育’太恭實呢?!李繼琳生平頭一次,憋得面紅耳赤,想把這個突然出現的人立刻人道毀滅。

  太恭實一看就知道不妙,所以想要上前去拉住李繼琳,別在光天化日之下鬧出人命。但是很明顯,不只是李繼琳自己很生氣,朱中元也是時運太低,居然‘不怕死的’又主動去招惹李繼琳!

  「呀,這不是那天擅闖kingdom的兩位\'神奇女俠\'嗎?!」朱中元的口氣非常不好,「我很好奇,兩位能夠躲過kingdom的層層監控,還可以從九樓之高躍下卻安然無恙這麼大的本事。你們找劉海城先生這個即將過氣的足球明星,到底有什麼事呢?」他奸笑起來,本來就狹長而又窄小的眼睛簡直就像是眯成了一條縫兒。「啊,先別說,先別說,讓我來猜猜~」

  他輕佻的口氣雖然讓太恭實也很不爽,但是她也不敢真的放任李繼琳出手教訓他。這兩天她早就看出來了,李繼琳就是一個任意妄為,並且出手沒輕沒重的典型。她本來還以為自己突然之間轉運了呢,但是沒想到,果然還是歹命啊!QAQ…不但要擔心被鬼傷害,還要努力拉住身邊的\'猛獸\'不要因為鬧出人命而也變成嫌疑犯…

  她剛想上前安撫一下李繼琳,朱中元就又說話了。太恭實發誓,她這輩子就都沒見過這麼愛找死的人!真是討厭透了!如果只是為富不仁,那也無所謂,錢是人家自己的,只要不去和他有瓜葛就行了唄。(對剛開始那個鬼大嬸的事情有感而發)但是如果平時也是這麼討人厭,那不是太…那句英文怎麼說來的?Pain in the ass !就像痔瘡一樣嘛……

  本來好好的一個大帥哥,有型又有錢,但是太恭實就是覺得,和這個傢伙呆在一起時間長了,精神壓力一定很大!不過……她又想了一下,尼瑪現在她的老闆不就是這樣的麼?!果然是天下的烏鴉一般黑,烏鴉落在母豬上,誰也別說誰更黑了!

  這一邊太恭實僵硬在那裡哀悼自己即將迎來的灰暗未來,那一邊,不知死字怎麼寫的朱中元繼續惹怒李繼琳道:「嗯,你們是劉海城希的超級粉絲?!足球寶貝哪一種?!」他雙手在胸前做了一個托胸的動作,還扭了扭腰,身材高大魁梧的朱中元做這個動作,喜劇性極強。但是太恭實很明顯地看見了李繼琳額頭上又爆起了一塊青筋。「要不,是你們兩位都和劉海城稀有什麼不可不說的故事,所以要在他的婚禮前夕大肆破壞?」太恭實扔掉熙珍(喂!),緊緊地抱住李繼琳,免得她突然發狂了。「要不,就是你們想要借此機會撈一筆?」朱中元的手伸到李繼琳的面前,撚了一撚。

  太恭實發誓,她聽到了有一種弦斷了的聲音,老闆現在一定氣瘋了。「社長!你不要生氣啊!」太恭實只好盡力地說好聽的來穩住李繼琳,她發誓,只要撐過了這一劫,她一定要經常去廟裡燒香拜拜!靠!為什麼自家的老闆明明是個少女,還這麼大力啊!?她說過她是非人類,那是什麼妖變的?大象?!她覺得自己已經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了,但是仍然被老闆這個金剛芭比拽著往前進。她的鞋子已經重重的在地面上劃出了兩道痕跡,好好的草坪被毀了啊!破壞園林是重罪,要罰款的,媽蛋!

  「社長?!」朱中元雖然原本就很刻薄、吝嗇,並且有時候很沒有風度。但是今天的表現也實在太過,因為在他看來,就算是他的唾沫也是有價值的有利資源,憑什麼無端端浪費呢?但是一叫他見到這個敢和他瞪眼睛的矬子,他就一肚子火,忍不住想要往外噴毒液。也許這就是早就註定好的——孽緣。「呀,你還是社長呢?!什麼社長?什麼時候起,占卜屋也變成株式會社了?!」

  太恭實現在真的想要駡街,撒手不管,讓李繼琳去咬死他算了。真是叫人無力啊,媽蛋!她估計老闆妹子已經直接失去理智了,因為她現在已經整個人爬到了李繼琳的身上,手腳並用學八爪魚那樣緊緊地扒住她,但是全然也沒有影響人家的行動力。

  如果現在朱中元的腦袋沒有問題的話,就能夠看出端倪。哪裡有看上去十六七,又白又瘦,身無三兩肉,身高只有一米五六的軟妹子能夠承受一個至少身高一米七,看上去體重就不輕的成年女子的全部重量還能走動自如的?!這又不是歐美恐怖片!

  但是,朱中元明顯就腦袋不清楚,他的理智和智商已經被不知道什麼東西吃光光了。危險即將降臨,他還在傻呵呵的吃手指呢!(恭實,你這樣想就不對了。)「跑啊!」太恭實趴在李繼琳身上對朱中元誇張地做著口型。

  「幹嘛?!耍猴戲麼?!」朱中元不明所以,她們這是要聯合起來耍自己玩兒麼?!「呀,你們又要表演什麼高級雜技了?快點表演來看看,如果好的話,我也會給你們賞錢的,連同上次的一起給你們。但是如果不能讓我滿意的話,你們,就去警察局裡耍猴戲吧!」

  「繼琳哪!」太恭實直覺這樣下去根本不是辦法,只有釜底抽薪了。「你別這樣!」她跳下來,橫在了朱中元和李繼琳中間。雙手大張,迎向李繼琳,把朱中元像是母雞護小雞一樣護在了身後。「你難道還想要……想想你師姐!」

  是哦,師姐。李幼琪最討厭的就是自己到處惹麻煩了,特別是在人間惹了麻煩。和她們的師傅不顧人的性命不一樣,李幼琪雖然看上去非常的冷漠淡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對人類卻有著非常強烈的保護欲和同情心。雖然別人都不知道,但是身為她最親密的師妹的李繼琳又怎麼會不清楚呢?多少次,李幼琪實際上都違背了師傅的意思,‘賠本’幫了一些人呢!

  「呼——」李繼琳狠狠地喘了一口氣,然後瞪著朱中元道;「你給我小心一點!如果不是……我一定要你死得很難看!」

  李繼琳這話出口,實際上就是給自己個臺階下,在太恭實看來,這就是放棄了要把朱中元怎樣怎樣的念頭打消了。她好不容易才松了口氣,這都是什麼和什麼?找份適合自己的工作怎麼就這麼難哪?!也不知道李繼琳是給自己定得多少工資……對啊!她到底要給自己多少工資啊!?也沒有個合同什麼的,不給薪水也就算了,老闆自己還在她家裡蹭吃蹭喝蹭住還要每天抱著自己這樣又那樣!(哪樣又哪樣?!)這樣真的大丈夫麼?!

  但是,朱中元卻不知道,他剛剛才和死身擦肩而過了,居然還作死的說道:「要我死得很難看!?要我說,你們這些總是宣傳一些有的沒的封建迷信的神婆才會死得很難看。要不要我打電話給李警官,讓他看一看,到底誰要倒楣……」

  還沒有說完,他就被太恭實一手肘擊在了腹部,「呀!你個魚唇的人類!」有道是佛也會抓狂啊!太恭實已經忍他很久了。「不作死就不會死!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一肘之後,又狠狠地踩了兩腳。可憐朱中元一塵不染擦得油亮的皮鞋,瞬間就被踩得不成樣子了。

  「OMG~」不知道什麼時候,劉海城已經帶著金美景走過來了,沒辦法,他們這邊兒實在是太熱鬧了。從一開始他們相對無言,到互相傾訴這些年來的相思之情,再到……他們這邊兒的聲音大到讓他們聽不清對方再說什麼……反正他們已經商量好了,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也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現在他們當然要回來和李繼琳表明態度,順便問問價錢。

  但是誰來告訴他,為什麼Kingdom的社長也在這裡,還挨打了?劉海城那是個滿頭黑線啊!「繼琳小姐,恭實小姐,你們和朱社長……認識?」

  「這傢伙是跟蹤你來的!」太恭實轉頭一看,李繼琳已經去哄懷裡的熙珍了,只好自己來答道:「不過,美景已經走了麼?你們談得怎麼樣?她怎麼丟下我們先走了?」

  「誒?!」劉海城和金美景都大吃一驚,太恭實是可以看見鬼的沒錯啊,為什麼現在看不見美景了呢?!真奇怪!「美景就在這裡啊!」劉海城指著自己身邊的空地說,「她一直跟著我,一步都沒有離開。太恭實希,你怎麼了?!」

  「這,大概是跟這個傢伙有關係吧!」在眾人很納悶的時候,李繼琳走了過來,指了指捂著肚子看他們就像是看神經病一樣的朱中元。「這傢伙的體質非常特殊,所有的鬼,只要接觸了他都會迷路一段時間。但是沒有想到,他對太恭實的異能也有影響啊!這麼看來,他可真是個掃把星!」

  「為什麼這麼說?」太恭實看了看地上的朱中元,又看了看李繼琳。

  「如果你工作中不小心碰到這個掃把星,那就半天都不會恢復了,這不是耽誤工作嗎?!」李繼琳非常欠的用腳尖去點朱中元。

  「是啊!」太恭實恍然,如果是遇到李繼琳之前遇到這傢伙,說不得她一定會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抓住他不放的。但是現在,她也覺得積極面對要比逃避好多了。

  「呀!你說誰是掃把星!」朱中元接連受到重創,一下子抓住李繼琳伸過來的腳尖,狠狠一拽。然後,見證奇跡的一刻到來了。他愣是沒有拽動‘金雞獨立’的李繼琳,反而在力的反作用下向她倒去!直到他整個人趴在了那小小一團的溫香軟玉上,嘴唇輕觸那嫩滑柔軟的櫻唇,他才緩過勁兒來。這一摔,似乎讓他的腎上腺素直直上湧,弄得他的心砰砰地跳。但是看著眼前那雙越瞪越大,越瞪越生氣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心跳更加的劇烈了呢……


☆、放開那個女孩兒!

  後來太恭實回憶那一天的雞飛狗跳的時候,還是會笑得肚子疼到直打滾。因為縱觀老闆和老闆郎之間的情史,貌似就是從這一天開始的。

  但是當然,這是老闆郎的單方面,她當時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還搭著劉海城的配合,才沒有讓老闆郎出師未捷身先死。但是,也許是當時自己情急之下抽飛老闆郎的英姿實在是太過颯爽,要不就是老闆郎著陸的時候頭先著地來著。要不然,她實在是想不出,那個事事都要計較得失,大腦裡就像是有個計算器的傢伙,怎麼會看上了那個怎麼看都會讓他損兵折將到底的暴力矬蘿莉呢?!

  不過,為了活命,太恭實從來沒有這樣問出來過。好好的日子,大把的青春,她還沒活夠呢!

  綜上所述,其實那天的情況是這個樣子滴~

  「啊——」在當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其實第一個尖叫的就是太恭實了。這一整天,她都在擔心自己的新東家會出手殺人。她防了這次又防那次,但是堵不如疏,現在看來完全是一點用也沒有了。她放棄了,就讓李繼琳去殺吧,哈哈哈,去吧……尼瑪開什麼玩笑啊!?

  太恭實一下子就斯巴達了,一把拽起了起碼重達75KG的朱中元,推到了一邊。和李繼琳混久了就算是還沒有修煉,太恭實也已經變成了貨真價實的女漢子。不,也許還有腎上腺激素或是基因鎖神馬玩意兒在裡面攪合……太恭實看了一眼躺倒在地,雖然沒有任何舉動卻面色越來越猙獰的李繼琳,轉頭看向了在一邊的劉海城。

  那一眼的風情,讓劉海城瞬間明白了什麼,但是,這是一個很艱難的選擇。幫李繼琳,那麼如果朱中元在這裡遭逢了什麼不測,自己於心何忍?幫朱中元,那麼雖然可以救一條人命。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但是李繼琳手裡掌握著他和美景未來的命運哪!所以……

  ‘朱社長,我會給你燒紙的!’劉海城對著太恭實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動都沒有動。

  臥槽!太恭實簡直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劉海城先生!你的良知去哪裡了?!這樣做是不對的!還不帶著那個作死的社長快點走?!啊啊啊!老闆,你要去哪裡啊?!

  原來,就在劉海城和太恭實眼神交流的時候,李繼琳已經恢復了行動能力。然後……她默默地抓起了剛才朱中元撲過來怕被壓扁而臨陣逃脫的熙珍,然後照著朱中元兜頭扔了過去!尼瑪鬼弄不死你,符咒也弄不死你,我家熙珍可是有實體的!現在的狀況就是,李繼琳已經忘了她可以操控周圍別的人去狠抽朱中元的事情了。而她自己,又因為不願意‘髒了自己的手’而不動如山。可好在,雖然熙珍剛才沒有義氣地跑掉了,但是現在,她表現的時候到了。

  朱中元剛才由驚惶失措迅速掉進了溫柔的‘陷阱’,溫香軟玉之下,讓他的頭腦都沒有之前清醒了。其實說實話,他是萬萬沒想到,終有一天他居然能從另外一個女人身上體會到那種安心的感覺。在那一瞬間,他還有點小激動呢!(王大錘滾粗!)但是沒想到,就在他暈暈乎乎地享受著小幸福的時候,突然被人拽得淩空倒飛出去了。在騰空而起的一瞬間,他看見了拽他的人是誰,然後落地的那一秒,他還是覺得自己最近先不要出門為好了。

  流年不利就是他這些日子的代名詞,就說今天,居然先被個女人揍了,然後又沒有拉動一個矬瘦矬瘦的小姑娘,現在又被那個女人一把扔出去了……如果現在只有他一個人,他還不覺得太丟人。但是劉海城現在還在這裡呢!他為了這個魂淡才來這裡的,現在他居然不幫自己!這都是什麼人品?!等等,他想起來了,貌似是自從那天去談高爾夫球場地皮的事情之後,他就一直處在詭異的黴運裡難以自拔,尼瑪這世上難道真的有鬼嗎?

  朱中元是老大不爽的,正想爬起來呢,就被兜頭扔過來了一坨白色的不明物體。而那東西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的同時,還發出了一聲尖利的‘嗷’。他下意識地就覺出這不是什麼好東西,想躲卻沒有躲開,那像是活物兒的東西就直接撞進了他的懷裡。然後,它鋒利的爪子透露了它的真實身份。朱中元那是赤手空拳,怎麼鬥得過有人類智慧和動物爪牙的熙珍?!沒有一會兒,就被抓出了很深的幾道血痕。熙珍的爪子厲害啊,不但物理攻擊厲害,爪子上還有可以迷惑人心的能力以及腐骨蝕心的屍毒。它曾經憑藉這爪子殺死了不少人,還讓外人無從知曉,還以為只是意外。但是現在,它的爪子對上體質特殊的主君,也就只有物理攻擊一種用途還可行了。

  這是一場一個大男人和一隻小奶貓之間的戰鬥。朱中元個兒高勁兒大,但熙珍卻爪利又靈活。朱中元幾次想要抓住它,都被它或竄上後背或掛住大腿躲了過去。幾回合之後,朱中元雖然盡力護住了臉,但是他英俊的面容還是沒能保全,臉頰上被撓了一小下。這讓朱中元危機感大增,疼是沒什麼的,破相了可就要不得了。Kingdom裡的流言一向非常猖獗,如果再被撓個大花臉回去,用腳趾頭去想都可以知道,有會有什麼主君的鬼新娘來發威了什麼之類的話題了。這些傢伙,拿了自己的薪水不好好幹活兒,淨在上班時間說些有的沒的。要是哪天讓他逮住了到底哪個魂淡舌頭這麼長……哼!

  身上本來筆挺的克萊利亞尼已經因為之前的各種混亂沾上了不少泥土和草屑,並且扭曲得不成樣子了。朱中元索性就把上衣麻利地脫了下來,朝著熙珍就罩了過去。熙珍剛從他身上跌下來,還懵著呢,就被一把罩住了。掙扎了半天都沒有掙扎出來,在西裝上衣下面喵喵地叫。但是無論它怎樣掙扎,這件義大利老品牌的西裝的品質還真的是經受住了考驗。此時,朱中元才真的松了口氣,笑著踢了一腳那蠕動掙扎著的一團,「哼哼,看你這次還怎麼出來?!」然後他一抬頭,就看到了那只邪性的貓的主人,那個看著就兇殘的少女。人家都說,物似主人行,貓都是那樣的,更何況人乎?

  下意識地,朱中元就後退了一步,但沒想到,那少女並沒有沖過來揍他。李繼琳只是走過去,將自己的貓從西裝下面放了出來,但也沒有抱它,就這樣瞪著它也不說話。「啊,社長啊!」太恭實一看李繼琳趨於平靜了,趕緊狗腿地上前,這位的性格還有一個,那就是說風就是雨,想法一會兒一個變。現在她用別的事情把她的注意力引走,說不定就沒事了。「要不,我們就先走吧!那個,你看劉海城希和美景都已經等急了。」

  「是啊,這位……社長,我們要不找一個安靜不會被打擾的地方去聊一聊好了,我和美景,已經商量好了,就差和您定下來了……」如果不用得罪李繼琳還能救朱中元一下的話,這種順水人情他是絕對不反對的。

  本來,他們還以為仍然得費一番口舌,但是沒想到,李繼琳只是把視線從熙珍轉到他們身上,然後點了點頭,「你們的事情是必須儘快解決,走吧。」於是她真的就是轉身就要走了,地上的熙珍喵喵地叫,似乎還想讓主人帶上它。但沒想到,只換來了李繼琳的一瞥和一句「廢物」!

  「這是怎麼了?」跟了上來的劉海城問太恭實道,這位’大仙‘怎麼一會兒一個樣兒啊?剛才明明不是這種style的!

  太恭實也沒有見過李繼琳的這種模式,搖了搖頭,小聲道。「我也不知道,一會兒小心點兒就是了。」其實她心裡懷疑是自家老闆的‘親戚’剛好來了,要不然這臉變得也太快了吧?!其實她是想差了,李繼琳確實是親戚來了,但此親戚非彼親戚,是她師姐,給她來信兒了,要她趕緊回去。

  以前的李幼琪,根本不用擔心自家師妹會出去野去,每次出門‘工作’,都是非常放心的。她家的寶貝兒最討厭外面了,就算是跟她出去,也是恨不得立刻回來的。但是這一次,她一回家可是氣壞了。要說之前她還擔心,自己交代師妹一定要出去完成的那筆生意說不定她都賴在屋裡賴掉了呢。但是沒想到,這一次這小祖宗不是不出門,而是一出門就不回來了!她這是已經走了多少天啊?!還不回來,這是要造反啊!

  李幼琪這些日子是真的心力交瘁,仁和郡那麼大,她修補那個法陣也是很費力氣的,然後還要去應付那個半人半魔的神經病簡美夕!回到家還沒有進門,就遇到那個該死的巫師崽子,天知道她是費了多大的功夫才說服李繼琳不要搭理他的。你真當我看不出來你這小子心裡對我們家繼琳的垂涎麼?!都寫在臉上了啊,魂淡!

  再加上回家之後,一問秀賢李繼琳出去多久了,然後得到那個答案的時候,李幼琪的怒火一下子爆發了。那種一切都失去控制的感覺,非常非常不好。在李幼琪看來,所有人的命運都想是一列一列前進的火車,順著預定軌道去,即便結局不好,也還在掌握中。但是一但偏離,馬上就會發生非常不好的事情的!

  所以,可以想像,暴怒的李幼琪的千里傳音,讓李繼琳受到了多大的驚嚇。裝死人臉不一定是為了裝逼,也有可能是快要嚇cry了。

  他們這一行連人帶鬼的都走了,剩下劫後餘生的朱中元一個人在中央公園裡。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一瞬間的心悸。不過,既然這種感覺是在看見那個丫頭之後才有的,這就說明……她絕壁是個掃把星!

  他懶得管地上髒兮兮的西裝外套,只拿出口袋裡的錢包和鑰匙,就往公園外面走,他估計要好好想一想。在明天上班的時候,要怎麼遮住臉上的這個抓痕了。但也許真的是流年不利,他剛一回家,就碰上了來查崗的姑姑。

  「中元呐!你這是怎麼了?!」朱盛蘭驚訝極了,自家一向風度翩翩的侄子,今天怎麼這麼狼狽?!

  「沒事,沒事,我摔了一跤……」朱中元已經懶得敷衍了,藉口累了就進了臥室不出來了。

  「嘿嘿嘿嘿——」都錫哲見朱中元關上房門才笑出來。「呀!你這是在笑什麼呢?!我侄子出事了你就這麼開心嗎,老公?!」朱盛蘭知道自家老公和侄子之間有些不愉快,但是我還在這裡呢,你要不要幸災樂禍地那麼明顯?!

  「哎呀,不是,不是!」都錫哲指了指朱中元的房門,又指了指自己的臉頰。「你看見那個了麼?」

  「那個?」朱盛蘭狐疑地看著自己的老公,然後在他猥瑣的眼神注視下,瞬間明白了過來。然後她追到朱中元的房門口,「呀!中元哪!和姑姑說說那個女孩兒!」

  朱中元用枕頭捂住頭,儘量不去理會那山響的大門。不過,那個女孩兒嘛……啊一西,管我屁事!?


☆、這是財源滾滾來的節奏啊!

  要擺脫朱盛蘭這位難纏的女士,可不是那麼簡單的。老朱家人,其實都不是省油的燈。就說老朱會長,他早就是奔六張兒的人了,但還是一直在世界各地亂轉。雖然裡面有給自己唯一的兒子騰地兒的意思,也有要去暗訪尋找當初綁架案的元兇的目的,但是他這些年在外面幹的最多的就是結識各種各樣各種不同膚色來自不同國家的‘紅顏知己’。

  他兒子在國內深受‘鬼新娘’的詛咒,雖然長得又高又帥,還非常多金,但就是找不到合適的。雖然也搭著他自己本身不願意的因素在,但是他那張嘴,讓沒有別的目的的好女人敬而遠之,而其他目的不純的,他自己肯定是看不上。但老朱會長就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缺陷,好多美女心甘情願地往這個老浪子的溫柔陷阱裡跳。其中不乏本身就有錢有身份的名媛,但不知為什麼,就是迷上了這個堪比她們老爸的情場老弄潮兒。

  而朱家的這另一位長輩,就是朱盛蘭。年輕的時候,走的是聯姻路線,但是她本身又不是那種喜歡相夫教子、願意低眉順眼做少奶奶的性子。所以,那段婚姻就是慘澹收場的。後來她也有一些別的姻緣,但都非常短暫,直到她遇到了都錫哲。都錫哲是個草根出身,雖然有學歷,但是家世完全配不上朱家。況且,他本身又比朱盛蘭歲數小了不少,被當成傍女大款的小白臉,也是情理之中。其實,這也是朱中元看不上他的原因之一。

  本來,他們都對朱盛蘭的這段婚姻並不看好,總以為會像之前的那些那樣慘澹收場。但是沒想到,這一對居然堅持下來了。也許這其中有都錫哲本身的好處,但更主要的是朱盛蘭的強大氣場的震懾。

  就連朱中元這樣有個性又不願意受到束縛,他爸爸都不能管得住的人,也很難不會被他姑姑左右一下。這幾年裡,實際上他所有的相親安排都是他姑姑做出的。雖然無奈,但是也抵不過姑姑大人的音波攻勢。這種壯舉,除了朱女士,還有誰能做得到?!其實最重要的,是朱中元確實很尊敬和愛他的姑姑。這個他現在唯一的女性親屬,說實話,在他的成長中,也扮演了一個很像母親的角色。他們之間的感情自然很深,至少在朱中元和老朱社長因為綁架案發生了齟齬之後,他和姑姑倒是比和父親親一些。

  朱中元自己都不知道,這一次他是怎麼熬過朱盛蘭鍥而不捨的逼供的。他只能編個謊話,說是被路上的野貓撓的,然後豁出臉去,讓姑姑仔細看個夠。朱盛蘭捧著大侄子的臉仔細比對了再比對,才失望地歎了口氣,然後死拉硬拽帶他去醫院打針。

  而另一邊,李繼琳帶著劉海城一行人回到了太恭實的住處。劉海城當初沒有發跡的時候,其實就是住在這樣的狹小公寓裡面。所以進了屋,並沒有覺得狹小不方便,反而和金美景一起回憶起了當初兩人愛的小窩來。金美景也知道,雖然她離開了他,他當初也有微詞。但其實他的心裡面,從來沒有記恨過她。當他在球場上有了一定的成績之後,他就把當初兩個人居住的地方買了下來。在多少個被思念和回憶籠罩住的夜晚,他都會來到那間小屋,在貌似還留有當初她的氣息的房間裡,或痛哭流涕或對著她的照片傾訴些什麼。

  這個秘密,劉海城保護的很好,就算是他的經紀人,都不知道這件事。這還真是不幸之中的萬幸啊!現在劉海城才知道,原來把當初攛掇美景離開自己,在他婚禮前夕又寄來恐嚇照片的,就是那個他無比信任,當成親哥哥一樣的經紀人做的!哈,沒錯。他這樣做完全是為了不讓自己的飯碗被砸,把會影響自己前途的美景與自己分開,後來他要和太伊鈴結婚說要宣佈退出足壇的時候,也是他,用美景來逼自己不放棄足球事業。一切的一切,說白了,都是為了他自己而已。

  乍一知道這個消息,劉海城是氣得七竅生煙啊!這些日子讓他吃不下睡不著,翻來覆去就差上吊的人,原來是那個只認錢不認人的傢伙!虧他還一直哥、哥的叫著他,原來……他更恨的是美景當初被他逼走了的事情。如果要他來選擇,他寧可是和美景一起過普通的平凡日子,也不願意用那段感情去獨自換前程!

  「你如果願意的話,也可以向我買厄運符什麼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絕對品質有保證!」李繼琳其實現在顯得有些局促不安,她師姐大人已經向她下了最後的通牒了,要她立刻馬上給她滾回去。其他的事情和師姐大發雷霆相比,那都不叫個事兒啊!所以她剛才那麼生氣,也還是立刻走人了。解決了金美景的事情,那就可以在劉海城這裡刮一筆,說不得就可以平息師姐大人的怒火了……

  所以,現在的李繼琳看劉海城的眼神,那就是在看著一隻赤裸裸還附贈涮鍋調料的小肥羊。但可惜愛情迷人眼,劉海城除了金美景之外,也看不見別的了。所以……

  李繼琳針對他們的情況,推出了不同種的套餐。比如說,可以用兩套房子,一套用來換穩定金美景靈魂的符咒,另一套上繳陰陽路,金美景可以先在那裡呆著繼續穩定靈魂,等他們死後再一起承租,這樣的話,就像是以房養老什麼的一樣。又或者,讓劉海城現在就自殺,那樣可以達到一個非常好的效果。他們沒有在塵世之中做什麼大善大惡,完全可以一起在陰陽路租住一段時間,然後用塵世間的房產或者死後修行的法力來和她們換取到‘另一個世界’的門票。這是一種最好的方法,雖然劉海城會馬上就死,但是卻可以讓他們一起得到永恆的安寧。

  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大好事,永恆的安寧,是多少鬼魂們求都求不來的。那個地方,已經是現在的鬼魂們自己去不了的了,他們不再徘徊從世上消失,其實多半是去了類似地下的地方,而並非曾經的那個美好的去出。也許他們靠自己,歷經大磨難也是可以到達的,但是也許就永遠迷失在那個漆黑的奇怪的地方了。要直接去那福地裡,需要有大善行或是大來歷,要不就要有人才行。就像她們陰陽路,就掌握著去到那裡的鑰匙。

  對於後一個選擇,劉海城是猶豫都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但是金美景卻不同意。她死過,知道死是個什麼滋味兒,她不願意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明明還有壽元,卻為了自己要自殺!她非常鄭重地說,如果劉海城選擇了這種方法,她寧可自己走掉再也不和他見面了。劉海城無法,但是又不想和久別了那麼長時間的愛人再分別,哪怕是太恭實勸他什麼‘小別勝新婚’之類的說法也仍舊不鬆口。太恭實歎了一口氣,傻娃子,你沒看到我家掌櫃的現在露出的奸笑麼?!表現的這麼急切,不被宰才真的有鬼呢!

  於是,他們最終達成了共識,劉海城用自己在仁川的大房子以及在老家光州的老宅換取李繼琳對美景靈魂的穩定,她會做法,用玉石將金美景封起來。就像師姐對秀賢那樣,不過,她倒是需要一塊上好的寒玉,要不然她又不像秀賢會一直跟著自己,美景需要陰氣自給自足的。到時候,她就可以一直跟在自己心愛的男人身邊了。就可以達到當初那個‘鬼妻’般的產品描述一樣,冷香軟玉,蜜裡調油什麼的……

  太恭實瞥了老闆一眼,拜託,能不能表情不要這麼猥瑣?!

  當然,定下契約之後,找尋上好玉料的任務就交到了劉海城手上了。這幾天,金美景就讓李繼琳帶在身邊蘊養一下靈魂,到時候也好施法了。劉海城剛剛離開太恭實的家,李繼琳也帶著金美景走了。走之前丟給太恭實一本薄薄的書,「這是一些關於鬼和陰陽路的常識,你先看看,過些日子……我就回來。」

  「呀!」李繼琳要走,太恭實是根本跟不上的。但是……「你連薪水都沒給呐!或者簽個合同也好啊!」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啊?!一點都不靠譜!不靠譜!「阿一古!」她翻了翻那本嶄新嶄新怎麼都不像是什麼‘秘笈’的書,「這都是些什麼啊?!」

  在太恭實抓狂的‘嚎叫’聲中,李繼琳已經撕開街角上陰陽路的分界,帶著金美景重返了陰陽路。一回到這個奇異的空間,不只是李繼琳覺得身心舒暢,就連金美景都差點以為自己又再世為人了,這種可以順暢呼吸似的感覺,她已經好幾年沒有感受到了。人死了,自然是不能呼吸了的,但是她卻覺得,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像是能夠喘氣兒一樣,那種舒暢,前所未有!

  陰陽路上的時間與空間都是與外面的人間不同的,所以,李繼琳拉著金美景,三轉兩轉就到了陰陽路壹零壹捌號。要不然雖則龍山區幾乎與江南區接壤那麼近,那也不是盞茶的功夫就能走到的。

  「我靠!」李繼琳遠遠地看見門口站著個女人,還以為是師姐拿著哭喪棒等自己呢!但是走近了才看清楚,什麼師姐啊,是個哭得眼皮非常腫,腫得像個桃兒一樣的女人。李繼琳嘬嘬牙花子,自己最近這是怎麼了?淨遇上這種在門口徘徊就是不進去的奇葩,人嚇鬼也夠鬼一嗆的啊!

  「您,您好……」薑予麗來之前其實已經是哭得不行了,她覺得自己已經被全世界拋棄了。不管是嚇得全家移民的家人也好,多少年來都見不了面的朋友也好,或者是自己那些根本經不起考驗的感情也好,全都是一樣的。因為朱熹恨自己,所以她就被完全的詛咒了。也許這一輩子,她都要生活在黑暗和恐懼之中,然後晚景淒涼地孤獨死去。說不定連屍體發臭了都沒人知道……

  她已經被逼得走到了人生的邊緣,甚至有好幾次,她都想到了死!但是她不能死,死了就失敗了,死了就輸了!所以她硬挺著,她就是要讓朱熹看看,就算是如此的悲哀,她也不會放棄自己的生命的,總有一天,她會過上幸福的生活的!但是現在,她是真的走投無路了。馬兆邱,他也被嚇跑了。她還以為,他會是不一樣的……幸虧,那天她遇到了那個大叔。

  原來,這世上還真的有這麼神奇的地方!她走近陰陽路之後,真的發覺一切都不同了。甚至於,她發現一直跟著自己的朱熹,居然在害怕!這裡,說不定就真的有能夠幫她的人!但是走到那座大宅門口,望著那巨大的門環,她又膽怯了。她回過頭想看一看朱熹,但是卻沒有瞧見,反而不遠處,來了兩個年輕女子。她們的樣子,看上去不是這裡的主人就是這裡的常客,所以她積極地上前打招呼,好打聽出一些什麼,也讓自己心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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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眼其實不值錢

  面對著姜予麗友好的打招呼,李繼琳連眼皮都沒有抬,反而雙目有神直直地望向了她身後的地上。她冷哼一聲,金美景和薑予麗都是一頭霧水,不知道這位究竟是怎麼了。冷哼過後,李繼琳的臉色像是更加不好看了,從兜裡拈出一顆還沒吃的巧克力豆來,照著薑予麗就打了過去。這一枚‘暗器’是又狠又穩又准,薑予麗嚇了一大跳,但是躲也躲不開,立時傻在了那裡。但那巧克力豆卻沒有打在她身上,反而飛向了她身後,奇怪的是,這靜謐的街道上卻並沒有傳出輕巧的落地聲。反而就像是一顆石子激起千層的浪頭一樣,突然間一個女子從薑予麗的身後被打得倒飛出去!

  這時候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才讓金美景發現,這是個比自己的道行高深得多的女鬼!已經到了那種程度的女鬼,說實話,要是在外面單獨遇見了,金美景一定會避之唯恐不及的。鬼和鬼之間,其實也並非是相安無事。不算本就身懷仇怨,化身厲鬼的。就說長時間的寂寞和漂泊,都會讓尚未消散的鬼怪們精神崩潰,幾近變態。它們多有以殘殺別人或是遇到的比之弱的鬼來解悶。或者有邪行的,乾脆就以同類被撕碎的碎片修煉起來了。在陰陽路以外的地方,這種情況比比皆是,所以說不得,其實陰陽路是一個樂土也說不定。除了該交‘房租’時交點房租,其實租客們還都是可以保持著像是生前一樣的安穩生活的。

  「朱熹!」薑予麗大驚失色,她本來以為,自己有陰陽眼,如果朱熹一直跟著她的話,她都是看得見的。剛才朱熹突然不見了,她還以為是走了呢!但是沒想到,其實這個‘鬼朋友’一直藏在她的影子裡,所以她才看不見的!這實在是太驚悚了!這樣回想起來,其實之前看不到朱熹的時候,並不是她走了,而是……她躲進了某個自己難以察覺的角落,其實她一直怨毒地看著自己,無時無刻不希望自己死!

  薑予麗驚呼了一聲,然後就像是突然被人扼住了喉嚨一樣停頓住了。而此時,看樣子被重擊了的朱熹,居然顫巍巍地站起來了。她咯吱咯吱地抖索著她身上的關節,如果在場的是人的話,早就被她嚇尿了。至少李繼琳和金美景,都只是看看罷了……對了,薑予麗還是人哪~

  所以她會被嚇成這樣,也就有理可循了。眼見得那厲鬼越來越接近薑予麗,馬上就要撲過去的時候,李繼琳出手了。雖然她並不是什麼見義勇為好少年,也不是那種路見不平一聲吼的傑出青年。但是在她家門口,讓人被女鬼弄死,呸,哪怕就是斷了根兒頭髮,都可以說是她李繼琳一門無能了!「嗨!嗨!嗨!我還在這兒呢!你敢這麼旁若無人?!」嘴上這麼說,身形已動,別看是個小短腿兒,但是飛起一腳照樣能把人踢飛。朱熹本來還有點懵懵懂懂的,但是看見殺招過來了,自然也知道接招。

  李繼琳看她居然敢接自己這一下,輕蔑地笑了笑。嘿嘿,別的不敢說,就這個女鬼,so easy!但就在她剛把朱熹打飛出去,想要接著痛打落水狗的時候,她們身後的大門‘哄’的一聲打開了。李繼琳頓時就僵住了。「呀!李繼琳,你可捨得回來了是不是?!」這淩厲的女聲配合著霸氣的出場,頓時震懾住了門前的所有人和鬼。

  「啊,師姐啊!你回來啦?仁和郡好玩嘛?」在金美景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李繼琳頓時就從張牙舞爪的大老虎,變成了無爪無‘齒’的小貓咪。她轉頭望去,看看那位渾身上下透著一種熟女的性感和知性的師姐大人,難道她剛才打開的是通往‘那個世界’的大門嗎!?ORZ……

  然後,她就被那位看上去非常漂亮的姐姐的眼神震懾住了。雖然從看上去的樣子來講,其實這位姐姐對人應該是全無壓力的。她雖然漂亮,但是卻並不給人壓迫感;她雖然表情嚴肅,但卻並不盛氣淩人。但是,也許是做鬼之後對這靈異力量感覺更為強烈了,只一個照面,金美景就立刻覺察出了危險感。這位姐姐,不簡單!

  很明顯,其他幾個人也是這麼認為的,包括一向不樂意受到拘束的李繼琳或者是實際上精神看著不正常,貌似已經被什麼奇怪的思維佔領了全部神志的朱熹。所以,老老實實地進門去,這是下午茶時間!

  「所以,你離開這麼長時間到外面去,不是去玩兒,而是一直在做業務了?!」李幼琪的臉色在熱茶繚繞的水霧裡難以明辨,說不上是平和還是在隱忍什麼。

  李繼琳深怕師姐發怒,立刻就從懷裡掏出了一份合同,赫然就是剛剛和劉海城簽署的那一份。李幼琪接過來,上下掃了兩眼,才鄭重地轉過頭去看了看低眉順眼的金美景。「好吧,既然是客人來了……秀賢哪!帶客人先去客房休息一下吧,過一會兒我們再安排一下具體的種魂時間。」她對金美景微微點了下頭,算是行禮。金美景受寵若驚地趕忙還禮,然後下意識地瞥了李繼琳一眼。這才是真正對待顧客的態度吧,李社長?!

  樸秀賢一見屋裡有這麼多外人在,就有點害羞,過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地出來,帶上金美景之後,就一溜煙兒沒人了。她還是那麼介意自己的光頭,但是鬼的樣子,都是相由心生。她心裡一直放不下死前那點兒事兒,自然一直認為自己就是光頭。越忘不掉,也就越在意;越在意,也就越忘不掉。這個惡性循環,是很多鬼魂也許永遠都走不出的怪圈。

  「至於你,待會兒咱們再詳談!」聽李幼琪這麼說,李繼琳不由得打了個哆嗦。然後,她們也就都看向現在坐在下首的另外一人一鬼。剛才那老半天,她們就這樣對面而坐。其實薑予麗現在非常害怕,原本一直帶給她無盡的恐怖的女鬼,此時就在她的面前。雖然她竭力低下頭,並且想要把所有注意力都儘量集中在此間主人之間的對話上。但是,她顫抖的手仍然出賣了她,雖然她不抬頭,但是也能感覺到對面那虎視眈眈,想要將她生吞活剝的眼神!

  現在,終於那兩位‘巫女’大人注意到了她們這邊,薑予麗直想高呼一聲‘哈利路亞’!

  「師姐,這一隻貌似很奇怪啊!她好像已經丟失了全部的理智和思維能力了似的,甚至作為快要接近厲鬼的存在,居然完全不能開口說話!」李繼琳嘟囔了一聲:「照理說,這樣大的怨氣,應該能力更高才對啊!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她這個樣子,就像……就像是……」她手裡比劃了一下,才一拍腦門兒想起了什麼。「就像是簡美……」

  「繼琳!」李幼琪狠狠地打斷了她的話,「她的樣子,確實是很像被人控制了靈魂。但其實,並不是……」她的指頭敲擊著桌面,「我這一次去了仁和郡,見到了金純惠控制的鬼魂。根本就是不一樣的,雖然也仍然有一定的自主性,但其實還是身受控制的。不可能,像她剛才那樣,那麼強烈的欲*望……」李幼琪說著,還仔細地看著朱熹的臉。雖然現在腦子也已經不清楚了,但是朱熹還是下意識地覺得不對勁,居然破天荒地低下頭去了。但是低頭之前,卻還是貪婪地瞪了薑予麗一眼,嚇得薑予麗差點驚叫出聲。

  「你看看她的那個眼神,像是被控制住了的樣子嘛?!」李繼琳聞言望去,果然!雖然她不知道師姐為什麼禁止她提起簡美夕來,但是她現在暗自比對,確實,簡美夕控制下的那些,簡直就可以算是行屍走肉了。她們最大的特徵,就是平和,非常的平和!基本上不會有任何巨大的感情波動,那一張張美麗的面孔,就像是同一部機器統一印刷出來的似的!但是再看看這個朱熹,雖然不靈光,但是卻有著強大的自我性。

  「那她這是……」李繼琳顯然是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難道鬼裡面也有傻子和神經病?!朱熹明顯是聽出來她的言下之意,雖然自知不是對手,但是卻也是偷偷地狠狠瞪了她一眼。這舉動逗得李幼琪噗哧一樂,剛才她為了教訓師妹,所以一直繃著臉,但是看到朱熹瞪自家師妹的樣子,她實在是繃不住了。

  她在李繼琳的頭上敲了一記,「你這死丫頭,一瓶子不滿,總是半瓶子逛蕩!真到了要用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的知識量不夠吧?!每天就紮在屋裡修煉,都不出去長長見識。就算是靈力再高,實際上有的時候也會束手無策的!」

  李繼琳吐了吐舌頭,「那就還請師姐不吝賜教吧……」她又接著嘟囔道:「不是剛才還因為我出去這麼久而生氣呢麼?怎麼現在又開始鼓勵我出門了?!切~」

  「我想,她這個樣子肯定不是自己造成的,也必然是受到了外力的影響。但是能達到這樣效果的,也就只有……法術反噬!」

  「法術反噬?!」李繼琳被師姐的說法嚇了一大跳,就現在巫師界的那些小輩,他們使出來的法術能有多大威力?!怎麼可能反噬還能出這麼大的效果?!難道?是那些經年不出現的老怪物又重出江湖了?!(你怎麼有臉管別人叫老怪物……對不起,我錯了,別殺我,我的文還沒有完結呢!)「怎麼可能?!」她轉過頭再去仔細地看朱熹,是有一種非常怪異的感覺。

  「所以說,姜小姐說,這位是因為嫉妒她能夠活下來而恨她,一直追著想要殺她的事情也許並不是正確的判斷。」李幼琪舒展了一下眉頭,輕輕笑了一下,「不過,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恐怕也就只有朱熹好起來才能說的清楚了。」

  「嗯,這個倒是可以辦到!」李繼琳松了口氣,如果是被人控制的鬼魂,那這事兒可真是可大可小。有可能需要她們抓住元兇,然後釋放朱熹的靈魂。也有可能即便抓住了元兇,朱熹也根本恢復不了。但如果只是法力反噬,那就簡單得多了。無論是她還是師姐,都可以很好的解決。果然就像是師姐說的,實力強大,也許並不止限於法力強大,知識量也是個事兒啊!

  「好吧~那就讓我們來聽一聽,這其中到底發生了怎麼一回事兒吧!」李幼琪敲定了對朱熹的處理方案,然後轉向薑予麗,「那麼,姜小姐,你要用什麼來償付我們的工作報酬呢?」


☆、女鬼朱熹

  薑予麗的家庭條件其實不錯,要不然也不能在全家移民的同時還能留給她一幢不小的宅子了。那個地點雖然並不是非常好的,但是首爾地價本也不便宜。在漫長的獨自生活中,其實大多數時間,薑予麗都是呆在家裡沒有出去工作過的,直到,碰到了不同別人的馬兆邱。

  她也明白,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件事情,已經困擾了她的前半生,如果能有機會徹底解決的話,哪怕是付出再多,也只是身外之物罷了。如果今後能夠重新讓自己變回一個正常人的生活狀態……她都不奢望能夠治好她能看見鬼的怪症,但只求朱熹不要再纏著她就好了。她真的不想孤獨終老啊!看得見鬼,嚇的也只是自己。但是被鬼纏住,害的就是她身邊的人了。

  姜予麗的這單生意,似乎做得非常的順暢。怪道李師姐曾經說過,她們這個買賣是絕對的賣方市場,小本大利,屬於那種多年不開張,開張吃多年的行當。沒辦法啊,能解決這件事情的,按照現在來說,那就只有她們這裡了。外面那些巫師或巫女們,呵呵,怎麼說呢,大多都是混飯吃的神棍。其中真的有本事,能夠像些樣子的,倒是有那麼小貓三兩隻。而能夠做比較大的法術,並且有些功力的那些老頭子老婆子們,就像是巫師界對著陰陽路‘隔空*對峙’的導*彈一樣,純粹只是裝飾性的武力威懾罷了。實際意義什麼的,抱歉,她們姐妹倆包括遠在日本的師傅大人連根兒毛兒都沒瞧見。畢竟,那些傢伙只是人類,還能再熬幾年呢?

  反正,李繼琳心底不拿他們當回事的,她也不明白師姐,為什麼要千叮萬囑注意那些巫師,甚至對於她和樸書呆在一起玩兒的事情有那麼大的反應。要知道,當年的樸書呆,其實還沒有停止尿床呢!

  但是顯然,單單一座老宅,並不能滿足李幼琪這位真正的生意人的胃口。於是,廢物利用般的,薑予麗也成功‘賣身’進了陰陽路。李幼琪早就想要把那個樸必基從這裡調出去專心地讓他搞外聯了。一是她也並非看不出那傢伙對自己存的那點小心思,但是她……並不想考慮那一些,況且,樸必基那個德行,她也不認為能夠配得上自己。只不過,因為用得上他,而他也沒有給她造成多大的困擾,所以她就一直將其視作不存在,相安無事到現在。但是第二點,也是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李繼琳不喜歡那傢伙在自己的眼前晃來晃去的。

  這個小丫頭,精著呢!得了,既然她不喜歡樸必基那個傢伙老在陰陽路晃蕩,就換了好了。所以一開始見到薑予麗的時候,李幼琪已經打定了主意要讓她進陰陽路做副手。有個人類幫忙在兩地跑一跑聯繫一下活人生意或者是提前準備一下需要在人間做的工作,還是非常方便的。

  李繼琳見師姐對收有陰陽眼的薑予麗並不反對,才放心地把最近‘招收’進來的‘新員工’的事情告訴李幼琪。李幼琪不置可否,只要師妹不惹禍,其他的嘛,就醬好了。

  治癒朱熹,其實是真的很簡單,幾個小時以後,她們就從清醒了之後的朱熹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始末。原來,當年的那一場事故裡,死的真的不應該是朱熹,而應該是薑予麗才對。朱熹的奶奶,恰好就是精通術術的老巫女。她感知到了孫女即將到來一場生死大劫,於是傾盡心血,才在那只純銀吊墜上施了法術,以保全她的心頭肉的生命安全。

  但是沒想到,這一趟旅途,並非像老奶奶期盼的那樣有驚無險。她的孫女並沒有聽從她的囑咐,居然在中途把項鍊摘了下來,讓她最好的朋友——姜予麗試戴。也許世上真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薑予麗剛剛把項鍊戴在脖子上,她們班的旅途大巴就翻下了大橋。

  那件意外,實在是太慘了!班上的同學,幾乎全都死在了這場意外裡。薑予麗還記得,當時岸邊上全都是同學們的屍體,她,也是在那時候從奄奄一息的狀態被救醒的。可笑的是,她曾經還以為自己是命大,洪福齊天呢!原來,她偷走了自己最好朋友活命的機會!怪不得,她會這麼恨自己?!什麼嫉妒,什麼命好,全是自己噁心的想法!

  聽完了一切的薑予麗,心中充滿了對自己的厭惡感和自責。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朱熹也不會死!朱奶奶也不會死!

  在朱熹七天之後回魂的時候,她就已經是那樣渾渾噩噩的。但是疼愛她的奶奶亡故了的事情,她還是能夠明白的。那天她突然之間遭逢大難,在河岸上的時候,她眼睜睜地看著救生員看了自己一眼,然後毫不猶豫地把生的機會給了那個戴著自己護身符的人——她最好的朋友,姜予麗!

  自此之後,她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她不明白她為什麼而悲痛難耐,但是她知道,一切的根源都是那個戴著自己項鍊的女孩兒。在此之後,也許在頭七的那一天她也懵懵懂懂見過別的人或是鬼。也許其中還有她的奶奶……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頭腦也越來越不清醒。她唯一保證自己不會迷失的方法,就是纏住薑予麗。她不想讓任何別的人接觸她,她欠自己一條命,所以她就是自己一個人的!

  「Oh,my,God!」聽到這個部分,李繼琳的嘴角不由得抽動了一下,然後想起了那位把智賢秀賢姐妹倆害得一死一殘的元兇來。「閉嘴,接著聽!」然後她就挨了李幼琪一下,只好把溜到嘴邊的廢話都咽下去,聽朱熹繼續回憶之前的事情。

  「那些人根本就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根本就不配和你在一起!瞧瞧他們,看見了我之後立刻就魂飛魄散,再見到你,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害怕!因為那場法術反噬的意外,我變得混混沌沌,你則具有了可以看見鬼的能力。陰陽眼有多受鬼魂們的歡迎,你自己清楚的很。所以就算不是我,那些男人也要經受住那樣的考驗。但是他們,又有哪一次不是丟下你就跑了的?!」朱熹提到曾經和薑予麗在一起過的那些人,臉色又變得和之前一樣狠厲,嘴角卻沁出一絲冷笑來。「我也想有一個例外的,但是可惜,這麼多年來,一個也沒有!」

  姜予麗面對著朱熹的話,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她想反駁,但是又找不到藉口。囁嚅了一下嘴唇,她又道:「就,就算是那樣,那我的家人和朋友呢?!你為什麼要把她們嚇走?!」

  朱熹嘲諷地冷哼了一聲:「家人和朋友?你還真好意思說!你這些年,不是就只有那個神經兮兮的厚臉皮一個朋友麼?好像自從我死了之後,你交朋友的水準就直線下降了啊!你和她除了我這件事情,真的有其他話題聊麼?!你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嘛!但是她也算對你不錯,我也就不說什麼了。但是你的家人……」姜予麗隨之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你媽媽,只會護著你妹妹!宥麗才是她的最愛,不是嘛?!你妹妹宥麗呢?她是第一個提出來要搬走的不是嗎?搬得還真遠哪!直接移民了!當初我在你家,曾經不止一次聽到她抱怨說,為什麼當初死的不是你而是我!她可不是我妹妹,而是你妹妹!」

  這些事情,其實予麗自己也非常清楚。但是現在被朱熹點破了,反而更加的傷心和覺得羞恥。很明顯,這些年來,朱熹無時無刻沒有在跟著她。那些悲哀的事情,有了別人的見證,也就變得更顯悲哀了。更何況,這條命本來應該是朱熹的,她的生命如果繼續下去,那一定比自己的精彩得多。她都知道了,她估計笑都要笑死了吧?!

  薑予麗明白,她自己的性格其實並不怎麼堅強。如果要是朱熹落到和自己之前一樣的境地,她一定會非常堅強地挺下去的。說不定,她早就找到了像陰陽路這樣一個地方,然後成就了一番事業也說不定呢!為什麼活下來的是她呢?!

  她不由得哭出了聲,淚如泉湧,難以自製。但是朱熹看到她哭,並沒有李繼琳想像的那樣露出快意的樣子,反而皺了皺眉,滿臉都是落寞和心疼。李繼琳倒吸一口涼氣,但是什麼也沒說,她生怕會遭受師姐的‘暴栗’攻擊,是以只是轉頭望向她師姐。李幼琪是通透人,一下子就全明白了,她輕歎了口氣,對李繼琳搖了搖頭,這死丫頭都在想些什麼呢!然後開口道:「那這樣好了!」

  聽陰陽路的一把手開了口,薑予麗和朱熹就都收拾了一下心情,抬起頭看向李幼琪。

  「呐~你們兩個說的前因後果我都聽見了,你們各自的訴求,我也都知道了。姜小姐是想以後過上正常人的生活,至少不會嚇跑自己身邊的人。而朱小姐呢,是認為姜小姐欠你一條命。我明白亡魂對於自己執著的人或事物的瘋狂,」她對著朱熹點點頭,「所以,我不反對你留在姜小姐身邊。」薑予麗對這樣的結果也沒有什麼反對,但是李幼琪卻還有未盡之言。「姜小姐雖然是陰陽眼,但是卻是後天人造的。你一直和她這樣混在一起,對她也是不好的。我看就這樣吧,我們限定一個期限,二十年!」

  「二十年?!」朱熹錯愕了一下。

  「二十年已經是這個女人一生最美好的一段時光了,更何況,你已經纏了她幾年了,很公平了,不是嗎?」李幼琪拿出一遝紙出來,用毛筆沾了墨汁,龍飛鳳舞,寫下了合同。她將那張紙抖了兩抖,把上面的墨蹟吹幹了,然後推到了她的兩個顧客面前。多好,這種情況下就是兩邊賺了~「我到時候會將朱小姐的魂魄種在這個原本的法術載體,這個吊墜上,然後交由姜小姐佩戴。二十年之後,你們身上的反噬也就差不多都歸於原本。姜小姐會變回一個不用看見鬼的正常人,而朱小姐,也可以洗脫身上所有的戾氣,重新做鬼。這個契約到時也將結束了,你們也就兩清,誰也不欠誰的了。」她把筆拍在那裡,「如果你們同意的話,就將這契約簽了。然後我們就照此行事,你們看怎麼樣?」

  朱熹和姜予麗聞言,居然不約而同地安靜了下來。她們靜靜地坐在那裡,誰都沒有說話。


☆、予麗…加油……(喂,這種頹廢的語氣是怎麼回事啊?!)

  友情是什麼呢?這話要問薑予麗或是朱熹,她們都不會立刻給出一個清晰的答案。但是提起這個詞,卻都會不由自主的想到對方。如果沒有當初那件事的話,也許她們現在仍然是無話不談的好友、老友。也許現在她們也各自有了歸屬,也許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們是好朋友,她們的孩子也有可能是從小青梅竹馬的好朋友,多好?

  許久不曾對視過的兩個人,這時候才有了靜下心來對視一眼的想法。

  朱熹看薑予麗,這些年雖然一直跟著她,但是卻好久都不曾仔細看過她了。原來,時間匆匆流逝,已經在她的老友身上留下了這麼深刻的痕跡。當年她們還是一起在街邊吃辣年糕,到淘寶屋去拍大頭照的學生妹,現在……

  姜予麗看朱熹,這麼多年來,她一直深怕看到朱熹的身影。因為那就像是她永遠醒不過來的一個夢魘一般。現在抬頭望去,實際上也很需要薑予麗鼓起她此生最大的勇氣。但是她看到了什麼?她就像是穿透了時光的河流,看到了當年她們在一起上課,在一起玩的光景。曾經的她們,在一起吃,在一起玩,互相交換日記,彼此分享對身邊男生的各種小想法。一切的一切,曾經都是那麼美好。此時的朱熹,暫時褪去了身上的狠厲之色,和生前是一模一樣的。

  姜予麗看著朱熹,朱熹看著薑予麗,兩個人不由得都癡了。

  「咳!」李幼琪咳嗽了一下,「所以,你們的決定是?」

  朱熹默默地拿起筆,在契約上簽了字,然後又看向薑予麗。薑予麗看著她,然後順勢從她的手上接過了筆,也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指尖相碰,一個溫熱一個冰冷,讓這一對曾經的好朋友都是頹然一頓。

  李幼琪似乎對此一無所覺,將所有的紙張都遝好,歸檔。「好了,反正都是種魂,一會兒朱小姐的事情就和那位金小姐一起辦好了。現在天色已晚,人要吃飯,鬼也要吃灰(香灰)了。反正以後你也要在這裡工作,予麗今天就在捨下吃些東西吧,也順便熟悉一下環境。一會兒做法之後,你就可以帶著朱小姐離開了。」

  薑予麗點了點頭,李幼琪就帶著朱熹去找金美景了。這兩位元在做法之前需要做一些準備工作,金美景還在其次,她的載體還沒到,現在只是要穩定一下魂魄。而朱熹的工作量就大了,估計要弄上好一陣子。李繼琳在一邊打了半天醬油了,但是搭著剛才是師姐大人主場,所以她不敢插嘴。現在師姐走了,並且好似忘了要教訓自己的事情,李繼琳才松了口氣。拉著薑予麗,到自己的院子裡找吃的去了。

  要說整個陰陽路壹零壹捌號,也就只有李繼琳的房間裡有人吃的東西了。她雖然不是很好口腹之欲,但是與貌似完全不需要人類食物的李幼琪相比,她還是吃點東西的。說獵奇也好,說饞也罷,她自己有個小廚房,並且有個孜孜不倦勤勞可愛的小廚娘在全天二十四小時乘以七地為她服務。

  「呀,娜娜!娜娜!有吃的沒有,我有客人來了!」一進自己的院門,李繼琳就全無形象地大吼大叫起來了,嚇了身邊的薑予麗一跳。而且,她的話音還沒落,還真的有個穿著可愛女僕裝的小姑娘跑了出來。看她的樣子,似乎是與她身邊這位同歲的樣子。但是卻很明顯與這位李副社長不是一個風格,這位……看著正常一點……不會是那位擄來的良家少女吧?!剛才旁觀了一下李繼琳的樣子,現在乍一看到美娜,瞬間就覺得分出差距來了!

  很明顯,李繼琳是個披著蘿莉皮的那個那個,這位才是真的少女嘛!

  「主人!你回來啦?!」美娜手裡還拎著撣子,看見李繼琳進門,是非常的興奮又高興。看那個樣子,還像是想要撲過去抱一抱她。但是礙於自己手上的東西,只好中途放棄了。但是她玉雪一般的小臉上,很明顯蘊起兩團紅暈。「想吃什麼?美娜立刻就去做!」主人平時總是關起門來修煉,都很少陪她玩,現在還一出門出去這麼久,現在回來了,她能不激動麼?!

  「啊啦,隨便了。問問這位,予麗是麼?問問予麗想要吃什麼。這位以後就是我們這裡的短期員工了,工期二十年,打個招呼先~」李繼琳捏了一把美娜蘋果似的小臉兒,然後指了指身後的薑予麗。

  「啊,您好!」美娜貌似是這才看到李繼琳身後的薑予麗,匆匆鞠了個躬道。「我叫美娜!我是主人的寶貝,您叫我美娜就可以了!」

  「你好!」薑予麗聽了美娜的介紹,立刻就感覺什麼地方不對。尼瑪,不是她想的那樣吧!?但是人在矮簷下,以後的二十年還都要人家關照了,這種話就不要說出來了。她扯了扯嘴角,扯出一個微笑來:「我叫薑予麗,你以後就叫我予麗就可以了。」

  因為看起來美娜的年紀很小,而且看起來也只是個幫傭,所以薑予麗並沒有對她用敬語。

  美娜追問她想要吃些什麼,姜予麗自然說是什麼都好。美娜轉身走了,李繼琳帶著薑予麗到自己的起居室裡面坐好了。「嘿嘿嘿嘿~」一入座之後,李繼琳就對薑予麗道:「你是不是以為,娜娜是我從外面誘拐來的無知少女啊?!」她的臉就湊在薑予麗的耳朵旁邊,弄得這個可憐的姑娘的臉立刻就紅了。「不是,不是啊!我……」

  「沒關係,我知道剛才,你見到的那些……哈,可能會讓你誤會。但是事情真的不是像你想像的那樣……娜娜,她是我的玩偶娃娃。」李繼琳單手撐著下巴,看著美娜離去的方向。「雖然不是真的人,但是我們之間的感情是真實的。你看過《小王子》嗎?美娜就是我花園裡的那只獨一無二的玫瑰花。曾經……她發生了一些事情,非常糟糕的事情。但是我從樹林裡把她撿回來,然後重新組裝,修補,上色。培養她身上的靈氣,讓她重新擁有神智。看到她身上的那些漂亮的洋裝了嗎?那都是我親自……」

  「你做的?!真漂亮!你真厲害!」薑予麗可沒看差,剛才美娜身上的女僕裝,那叫一個精緻!所以這不算是恭維,這是真的讚歎。

  」不,那是我親自出去買的!」李繼琳沖薑予麗翻了個白眼兒,「別以為那就很容易了!我之前是非常討厭去外面那個充滿人的世界好嗎?!為了那些衣服,我可真的是跑了不少地方了呢!」

  她給自己的茶杯續上水,正色道「所以說,別見怪,也別用別樣的眼光去看她。她雖然屬於我,但並非我的禁孌,地位也並不低於我們。對於我們來說,彼此都是獨一無二的。從前的那些過往,也都成了過眼雲煙。所以,即便是娃娃,她也和其它的那些不一樣。要不然,產生了自我意識的娃娃這裡不止一打,不可能只有娜娜一個人在這裡!其它的,哈,都在地下室的架子上,暗無天日落灰呢!」

  姜予麗知道李繼琳這是在點給自己,美娜並不從屬於誰,和她們是一樣的。美娜的身份,在今後的二十年裡,是一定會被她知道的。雖然薑予麗並不認為自己是個刻薄的壞人,但是也許,非我族類,前身有只是個娃娃而已。時間久了,說不定真的會小看她。萬一被看出來,這誰說得准?想想剛才美娜那個可愛的模樣,薑予麗還真不忍心讓她傷心呢!「我知道了。」她鄭重地對李繼琳點點頭,不過……「不過,您剛才說的那些娃娃……」

  「怎麼?你想要一個?」李繼琳見薑予麗很‘開竅’,便恢復了奸商般的笑容。「那回頭到庫房拿一個好了,免費贈送就當是員工福利了。連男帶女,咱們有的是。雖然脾氣不保證都好,但是絕壁都是俊男靚女哦~」她用手肘輕輕碰了碰滿臉是汗的薑予麗:「我知道你剛剛失戀,沒關係,失敗是成功之母嘛!你先用個娃娃練習練習,桃花自然來哦~」

  「主人,您又在說這些有的沒的!」美娜的手腳很麻利,居然距離剛才沒過多久就端著一大託盤的食物回來了。有切絲的泡菜、油炸的肉丸子、香煎的蔬菜餅,還有兩碗熱氣騰騰的湯麵。「這樣非常不禮貌哦!」

  「切!我也是為了她好嘛~」李繼琳拿起筷子,全力照那道蔬菜餅攻擊,也就不說話了。

  「予麗,你不要聽主人她瞎掰哦~」美娜給薑予麗擺好碗筷,「庫房裡的娃娃們,很多都是很邪門的。他們的脾氣都非常不好,不喜歡人類,尤其不喜歡自己的主人。擁有過他們的人,不是摔斷腿,出車禍,要不就是已經住到了咱們這條街上……」薑予麗大汗。「所以,即便再漂亮也好,那間有很多娃娃的庫房,裡面所有的東西幾乎都不是好的。不要隨意拿出來玩哦!」

  美娜的語氣非常認真,她是為了眼前這個新朋友好。但是薑予麗此時卻更加慎得慌了,本來在這樣特殊的一條街上,這樣一座陰森的老宅,這樣奇怪的老闆,還有明顯是娃娃變的小女僕,已經很奇怪很可怕了好不好?!要不要這樣拼命向她灌輸這些怪談啊?!要知道,在此之前,她雖然能夠看見鬼,朱熹也一直總是嚇唬她。但是現在為什麼感覺和這一比都弱爆了?!自己原來的生活,明明沒有這樣天天充斥著危險好嘛?!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麼……

  薑予麗抬頭看了一眼已經甩開腮幫子的李繼琳,這樣的上司極度不靠譜啊,幸虧她已經有自己的助理了。她以後,應該是跟著剛才那位很正經很穩重的大老闆,我靠,頓時安心不老少啊!可憐她的小心肝兒,砰砰亂跳呢!

  「我不是指那間庫房裡的好吧?」李繼琳吃光了所有的蔬菜餅就結束了用餐,「我又不是想要謀殺予麗,那裡不止娃娃有危險,就是一顆螺絲釘都有問題。我說的是,那天咱們這兒又來了個橫死的人形師,她也是以工作代租金,幫咱們做一些有靈性的娃娃。咱們這兒其實也有很多土豪來著,死了之後也是住豪宅吃高香,當然也想要有人伺候。但是別的鬼,死都死了,世間的錢財如浮雲,誰還會鳥他們?只有咱們這個地方,才可以接受他們在世時候的財產,我們就提供這項服務。」

  她看了看美娜的小眼神兒,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你放心好了,咱們這邊的娃娃只是去提供清潔服務,別的都不管。一切都屬於咱們房子的配套服務,她們都是服務員而已,誰也不是誰的娃娃。不用有期待,也就不會傷心,擔心這個幹什麼呢?!」

  「說的也是!」美娜抱著李繼琳的手臂,「我就知道主人最好了~」

  「我也覺得是~」李繼琳蹭蹭美娜的小腦袋,她和美娜抱在一起,雖然宅男們看著可能美輪美奐心癢癢,但是一邊兒的姜予麗卻覺得屁股底下墊了個針墊兒,根本坐不住。她心裡暗暗地打定主意,今後的二十年裡,一定要離這位遠一點……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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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哈二將湊齊了

  但是事情的發展,真的會想薑予麗想的那麼順利麼?呵呵~

  「什麼?!我不是跟著您的麼?!」吃過飯之後,薑予麗和李繼琳又來到前面的會客室。經過了李幼琪做法,金美景和朱熹各自也都變得和之前不一樣了。金美景明顯比之前顯得有氣力一些,而朱熹,也變得更加祥和了。薑予麗鄭重地接過李幼琪遞過來的那條項鍊,然後戴在了自己脖子上。一瞬間,她就感覺到和身邊朱熹的幽魂之間有所交換,與之前都是陰冷的感覺非常不同,現在這種,是一種積極向上的正面能量。

  本來薑予麗心裡還挺高興,事情終於解決了。但是馬上,李幼琪宣佈的消息就讓她花容失色。「怎麼會……我是說,怎麼會換到副社長這邊?」薑予麗已經語無倫次,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如果說呆在李繼琳這邊不好,那勢必會得罪她,並且,在李幼琪那裡也不見得討得了好。如果不說,她是真的不想呆在李繼琳這個上司身邊啊!

  「我做的工作對於你來說太危險,一不小心,你就有可能……」李幼琪伸出一根手指,然後在薑予麗的眼前彎折下去。「所以,還是要一步一步的來,一蹴而就明顯不適合咱們這個行當。至少不適合人類員工!繼琳,把那個記下來,你招進來的那個也是一樣照此辦理!」

  「Ok~」李繼琳比了個手勢,「我保證不惹禍!」

  「是嘛?」李幼琪對此已經完全不抱任何希望,她給李繼琳擦屁*股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教訓雖然仍然要教訓,但是自家人當然護著自家人。只要她能辦到,自然是一絲一毫的委屈都不願意給繼琳受的!雖然有時候會訓她,有時候她也嫌自己嘮叨。但是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繼琳好!如果有人想要威脅到繼琳的安全,哪怕給她一點委屈受,她都會讓他們知道,無論是活著還是死,痛苦永遠也沒有辦法終結!

  「那個……我現在可不可以反悔?」薑予麗弱弱地道:「我和媽媽商量一下,然後找朋友借一些,應該也可以買上一間公寓。而且,我本身又沒有什麼能力,雖然上過大學,但是因為過去那些事兒,上的也是混文憑的野雞大學。您看,要不……」她訕笑著對李幼琪說,順便奉上她實際意義上的全部財產。她是真的覺得,如果在李繼琳的手下做事,一定會是一場災難。更何況,她之前也是欠考慮,難道給陰陽路工作就能恢復以前的正常生活嗎?!反而會經常見鬼好不好?!說不定還會有更多的危險等著她,沒聽就連最靠譜的社長都承認了嗎?!所以,還是拿她當個屁放了好了……抖抖~

  「公寓?」李幼琪搖了搖頭,「當然不行,你上不上大學,會不會別的什麼東西我不管。我們這裡要的就是你能看見鬼的能力嘛,只是當成個跑腿的人手來用的。更何況,我讓你在這裡工作,也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可是我真的很害怕,這裡做的事情,感覺都是很危險的樣子……」薑予麗只好實話實說,現在再不說的話,她真怕沒有機會了。

  「哈哈哈~」師姐還沒有說話,李繼琳便笑了出來,看樣子薑予麗的話還真的是娛樂了她,笑得眼角都眯起來了。「你真是……哈哈哈,真傻!你不知道什麼叫‘閻王叫你三更死,無人敢留到五更’嘛?!命裡註定的事情,不止是什麼情啊愛啊的緣分,死才是生來最先註定好的!即便陰陽路這裡派你去前站‘打鬼’,如果你註定長壽,刀風槍雨裡你也死不了!但若是你命薄該死,即便是天天躲在員警的安全屋裡,說不定還會被水嗆死被飯噎死被空氣脹死,不信你就出去問問‘街坊’們。死過了才知道,我說的沒錯~」

  李幼琪敲了一下這個愛搶話的促狹鬼,「其實繼琳說的沒錯,的確是這樣。‘無事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命就是命。就如同你和朱熹,當年都是應該死在那場意外裡的。但是朱熹的奶奶,用她剩餘的壽命和所有力量換取了孫女重新開始人生的法術。但是沒想到,那法術居然被你們兩個弄出了岔子。法術反噬之後,你以為就沒事了麼?!本來朱家奶奶要她孫女延命五十年的,但是現在,恐怕只有半數而已了!」

  「什麼?!」姜予麗和朱熹都吃了一驚,怎麼會這樣?!

  薑予麗更是一瞬間就想到:「那您還讓我在這裡工作二十年,就是做到死都不夠啊!」

  「所以咯,我讓你留在這裡,也是為了幫你嘛!」李幼琪很少會和顧客解釋得這麼有耐心,這也許和以後薑予麗、朱熹就如同是她們陰陽路的免費用工一樣有關係吧。「我們雖然也想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但是陰陽路的規矩就是不做虧本買賣啊~這也不是我們定的,是老祖那裡就定好的規矩了。但是如果你在這裡好好工作,做一塊積極向上的板磚,哪裡需要哪裡拍的話,那一定會是個有用的員工。我們對有用的人類員工,都是有獎勵的!無論是要人世間的富貴,還是要生命的些許延續,都是可以的。」

  李幼琪現在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簡直就像是一個誘惑人下地獄的魔鬼一樣,不但看著很瘋狂,而且口舌非常俐落,至少說得在場的薑予麗和朱熹都是一愣一愣的。

  「留在這裡工作,立個功或是發個年終獎什麼的,我都發你壽命好了。一個月兩個月不嫌少,一年兩年不嫌多。你在這裡積極服務二十年,怎麼著也能多活十幾年了。我們也對外出售壽命,但是你問問繼琳,上一次那個什麼會長是用多少換了十年的命的?!」姜予麗看向李繼琳,李繼琳立刻配合道:「好幾處度假別墅,還有一大塊簡直可以建一個CBD的地皮。現在那上面好像就是在建東西來著,是什麼‘巨人’還是‘矮子’的商場來著……」

  「Giant?!」薑予麗大吃一驚,「不會吧?!那麼大!?」

  「對!就是Giant!」李繼琳一拍大腿,「所以說,一間公寓?哈哈,你真搞笑∼」

  「怎麼樣?」李幼琪看薑予麗不說話,似乎默認了,接著道:「你考慮好了嗎?如果你就甘願再活不到二十年的話,那麼你就去弄個什麼公寓樓,咱們兩清之後,就從此河水不犯井水。當然,也歡迎你二十年以後來我們這裡承租。如果你同意在這裡工作的話,那麼這一次就是我們最後一次討論這個話題了,再談就要在二十年之後,你看如何?」

  李幼琪這番攻心為上,其實已經讓薑予麗在心裡有了答案了。所有的內外在條件,現在都攤開來說了,她會是什麼選擇,那是顯而易見的。李繼琳推波助瀾道:「你看,在我們這裡多好啊!你的生命能夠延長,還可以保證你的物質生活呢!在外面,做什麼不都得要錢嗎?你上繳了房子,也沒有正經的工作,要靠什麼生活呢?不如就留在這裡,我們對外面的錢財,除了房子之外,其他的都不在意。你的工資絕對是……」

  她說到此處,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之前她忘得死死的事情。她走之前,沒有給太恭實發工資,也沒有留下任何錢財。尼瑪!她還在那裡預定了一台高清超薄壁掛電視呢!不會……

  「怎麼了?」看到師妹臉色突然不對,李幼琪深怕她又闖了什麼禍。實際上她沒有告訴李繼琳的是,她們的師傅就要從日本回來了。這是一個秘密,不可以叫那些巫師提前知道。這也是現在她之所以那麼痛快地開始招收活人夥計的原因,師傅下的密令,要她們加緊擴大業務面和影響力。最直觀的手段,那就是和巫師們搶奪這些能力者。別看師傅還是挺疼愛繼琳的,但那都是因為她對她寄予了極大的厚望。師傅她將自己門下的輝煌未來都寄託在天賦異稟的繼琳身上,雖然這是件好事,但同時隱患也很多。比如說,繼琳本就不是一個穩重的性子,她太歡脫,即便從小關禁閉到大的,她還是那樣。

  沒錯,李繼琳不喜歡外面,那都是李幼琪培養出來的。但是現在,仿佛是彈簧壓抑到了極限,李繼琳出去一次之後,就像是到了一個嶄新的世界一樣。如果不是她對自己和師傅還有敬畏之心,估計早就相識脫韁的野馬,撒出去就回不來了。

  這不,李繼琳才剛回來多久,這就又開始申請出去了。「師姐,我忘了給找到的夥計發工資了。你也知道,她們這種情況,家裡都不富裕。那個……」

  「果然是玩兒野了!」李幼琪立起眉毛,「才回來多久?!嗯?!給我老老實實在家裡呆一周再說!我接下來的工作還是很複雜的,需要一些道家的符咒。你昌哥留下的存貨已經不多了,你不是會畫一點嗎?幫我做一些,還有,對予麗進行一些新人培訓!不要偷懶把事情全都扔給我!」

  「好吧……」瞥了一眼已經認命了的薑予麗,李繼琳無力地趴在了桌子上。

  而與此同時,Kingdom旗下的大酒店裡,劉海城的房間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朱社長?!」劉海城這兩天忙壞了,先是換掉了自己那個不靠譜的經紀人,然後又要去想著找上好的玉石。但是平時他的所有安排都是經紀人在打理,現在突然之間開始‘裸*奔’,一切都要他自己安排,都頗有些手忙腳亂的。就說給太伊鈴打電話的事情,他就處理的非常粗糙。宣佈婚禮取消的記者招待會,明天就要舉行了,匆忙結束掉和太伊鈴的通話後,她就一直惱火地打過來。劉海城的電話已經被打爆了,頭疼的不得了。但是他也決定不去想別的事情,只要記者會一過去,他就去中國新疆那邊看看,如果不行,就只好去俄羅斯。畢竟韓國本身,根本不是玉石產地。即使有好貨存在,那也是價格奇高虛高的成品件。

  他現在為了美景,已經把身家去得差不多了,況且,他只需要一小塊而已,玉石本身是最重要的,至於雕成什麼樣子,什麼名家手筆的收藏價值,根本不是現在應該考慮的。美景的存身之所,對於他來講,本身就已經是價值連城。

  現在他一心一意想要養好精神,以備明天招待會上的刀光劍影。他一直期盼著太伊鈴不要來吵架,雖然他們之間沒有什麼愛情因素,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對不住太伊鈴。只要過去這個檻,他一定會努力地去求得她的原諒的。可沒想到,來的不是太伊鈴,而是滿臉怒容,看上去已經快要氣爆炸了的朱中元。

  「你真的要受到那兩個神婆的蠱惑,現在要因為那些無謂的原因取消和太伊鈴的婚禮嗎?!」朱中元接到消息時非常地難以置信,即便那天他看到了劉海城的‘奇怪’表現。但是在他的思維裡,就算是劉海城真的看到了那個死人,那又怎麼樣?!只要這傢伙還有理智可言,就應該知道,死人已經死了,不應該來攙和活人的生活!他真的有病嗎?!居然真的要取消婚禮?!還要去歐洲繼續踢球?!

  你劉海城自己找死,本社長不管!但是你和太伊鈴的婚禮,我們Kingdom是投了多少錢在裡面?!啊?!朱中元現在是已經要氣瘋了,所以直接就去酒店裡找劉海城本身算帳來了。


☆、重返人間

  在劉海城的心裡,第一位的是他最愛的那個女人,第二位就是他的足球事業。情深款款,並不代表這個人非常正直善良。很多人的好,也許只是對著那些特定的人而已。在歐洲打拼了那麼多年,劉海城什麼沒有見過?什麼沒有經歷過?當初的他,還會年少氣盛的和那些對他冷嘲熱諷的人爭吵甚至大打出手。但是現在……

  他是自覺有些對不起太伊鈴,但他們本來就並非因為愛情而結合。這一點,太伊鈴自己也是很清楚的。他們,實際上從來沒有過什麼親昵的舉動,很正常。現在唯一對不起太伊鈴的,就是他讓她成為了一次負面緋聞的焦點人物。而她,也得苦心再去尋下一個合適的人選,結束大齡明星單身的處境。

  但是朱中元,他就不覺得自己欠他什麼了。這個傢伙滿眼都只能看見錢財,太伊鈴和他簽下代言合同,就像是簽下了賣身契一樣!就連自己的婚禮都要被指手畫腳一番!當初他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也是有點堵心。雖然沒有感情,婚禮也並不很值得期待,但是任誰的婚禮被直接運作成了一場大型廣告秀,誰都不會高興的吧?!

  再看看之前自己被威脅事件爆出來之後,朱中元那個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讓他看了就窩火。開玩笑,你簽的是太伊鈴,我劉海城又沒有賣給你!韓國球王也不是沒有脾氣的!

  所以現在,朱中元又來質問他,劉海城的臉上就直接陰下來了。「我相信我的選擇是沒有錯的!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就是我這輩子最希望的事情。無論她是死是活,只要我們還能夠再相見,我就心滿意足了。所以,不要說什麼死人不死人的話,美景永遠就在這裡,」劉海城指了指自己的心窩處,「只要她一直在這裡,我的愛就永不停息!朱社長不相信那些雖然看不見,但是卻應該在心中保持尊敬的存在,這是你個人的選擇,我無從指責。但是我的選擇,相信也與朱社長無關!」

  劉海城的話,讓朱中元更加的不爽了,這就是很明確的告知自己,他又沒有和自己簽約,他管不著!這樣的話,朱中元怎麼可能受得了?他已經在這件事上損失了那麼大一筆錢!簡直就是在剜他的肉一樣啊!他心疼極了,所以才會在大晚上的來找劉海城,要不然他是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惡氣的。

  「是和我沒多大關係,即便我因此損失再多的錢,也都與劉海城希無關,我盡可以只去找太伊鈴和你那個搗亂的經濟人算帳就可以了。但是我要提醒你——」他往前一步,兩個人面對面,因為身高優勢,所以他對劉海城頗有點居高臨下的意味。「畢竟你已經不年輕了,聽說前幾次比賽還受過不輕的傷……」朱中元的嘴角帶上一抹不自覺的笑意,「與死人的羅曼史可以給你帶來勇氣,但是它不可能掩蓋你的年紀和舊傷。未來的每一天,你都將為今天作出的決定後悔!我會欣賞你的每一場比賽,並且享受你在球場上日漸衰落的過程。」

  雖然比朱中元矮半頭,但是劉海城的氣勢並不比他遜色。「你是詛咒我嗎?朱中元社長?」但是不待朱中元說話,他便繼續說道:「不過我不在乎,因為我的心已經有了可以寄存的地方,不像過去樣一直漂泊無依。無論我的未來有多難多曲折,都一定可以到達我想去的彼岸的。足球是我的夢想沒有錯,但是卻不一定是我最終有沒有實現價值的評判標準。只要這兒,」他指著自己的心窩處:「只要這兒是滿的,我就已經得到了我最終的幸福。」說到這裡,他笑了笑,「就是不知道,朱社長,你的心裡到底有些什麼了。只有錢嗎?多少錢才能裝滿呢?」

  劉海城居然上前一步,「多少呢?一百億?一千億?還是你的心永遠都填不滿?!那裡空蕩蕩的,不好受吧……」不提一百億還好,一提起來,朱中元就會想起曾經的那次失敗的記憶。那麼無力、那麼羞恥,那麼讓他……

  「那又怎麼樣?!至少我的錢永遠都在那裡,只要我願意,只會有增無減。總比你那些虛無飄渺的鬼愛人好得多了!我期待你在賽場上地表現,我不管你自己是怎麼看的,但是全韓國都可以見證你的這段歷史。就算不是你所期待的所以覺得無所謂,但是你的足球生涯還是會以失敗告終!大韓民國上下的所有球迷,都會永遠記住你從球場上徹底敗退的那一幕的!」朱中元說完轉身走出了劉海城的房間,‘砰’地一聲把房門碰上了。今天這一趟出行,不但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還又攢了一肚子的悶氣。雖然朱中元死也不願意承認,但是這一次真的是有些氣短。

  至少人家金美景,為了自己心愛的男人可以獨自一人面對死亡,無論怎麼心痛,還是把所有的傷心難過一力抗起。但是,他那樣喜歡,甚至不顧家裡所有人的反對也要在一起的車喜珠呢?為了錢,她什麼都不顧了。也許那真的是他的現世報吧……他怎麼想得到,當初那個柔弱的少女,居然能夠拿著刀逼他全天二十四小時每隔三十分鐘念一次恐怖小說中變態殺人狂殺人的片段。

  這麼多年,他從不曾和任何人提起當年的真相,不只是因為死者已矣,也有覺得自己曾經那麼窩囊、無用而惱恨。車喜珠,這個名字成為了kingdom公開的秘密,以及朱中元心底不願讓人觸碰的禁忌。他嘴上不承認,但是至今無法讀寫韓語,就是他一直不曾忘記的明證!

  愛恨交織,甚至還帶著些許恐懼。恐懼並非單單來源於曾經可能瀕死的境地;也並非單單來自于他永遠難以忘懷的,車喜珠眼中的溫柔,以及之後具有極大反差的狠厲。而是……他發現自己似乎就像是從來沒有瞭解過車喜珠一樣。

  坐在車裡,朱中元看著從另一輛車上下來,氣勢洶洶地往酒店走去的太伊鈴。也許他不用想看怎麼回敬劉海城了,馬上就有人替他辦了。

  如果這個世上真的有鬼,並且真的有人能讓他再見到她,他一定要找她問個清楚明白。車喜珠,欠他一個解釋!

  不過,說到見鬼,那天那兩個神婆……叫什麼名字來著?

  姜予麗已經和李繼琳大眼瞪小眼半天了,剛才大老闆把她們打發出來,說是要做什麼準備。剛開始她身邊這位二掌櫃還嘻嘻哈哈地,但是慢慢地,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本來到這屋兒裡說是要畫符來著,但是半天了,一筆沒動。一提起筆來,就又撂下來開始歎氣。

  薑予麗本來就對這位李二老闆心裡發怵,現在也只好輕輕地問一聲:「社長,您怎麼了?」她也是有點擠擠索索地,現在她已經比較知道李繼琳的性格,但是她還不清楚老闆的食譜……她不吃人吧?![{(&gt_&lt)]}

  李繼琳能怎麼了,自然是心裡有事兒了。多少年來,她從來沒有見過師姐出任務前表情這麼嚴肅,不,她是一直很嚴肅沒錯,但是這回是真不一樣!自從這一次出門,李繼琳第一次做成生意,第一次有了一種她已經長大了能成事兒的自我榮譽感。這種自豪的感覺,似乎真的把她一夜之間‘催熟’了一些。現在看到原本一直把陰陽路的工作重任挑在肩上的師姐,她是真的覺得自己之前有些不懂事。雖然是稱呼她是師姐,但其實她的內心深處,未嘗不是把從小把她照顧到現在的李幼琪當成母親。更何況,現在的情況似乎真的不是那種可以輕鬆以對的。

  今天師姐中途打斷她的話的時候,她就覺得事情不對。簡美夕不是個善碴兒,她也知道。但是用不用這麼諱莫如深呢?更何況,今天回來,她壓根就沒有看見那個平日裡見了師姐就像是蜜蜂見了花一樣不要命和跟屁蟲沒兩樣的樸必基!一定有什麼不對!

  可是李幼琪的為人,那是非常的倔強的。如果她不想說,那就是用撬棍撬開她的牙關,估計也是聽不到半個字的。李繼琳就算是再心焦,也不過是白白著急,浪費了那些燃燒掉的腦細胞。

  「沒事,我只是對師姐要去辦的事情有些擔心,恐怕這一次的事兒有點難辦了。」李繼琳把手下壓著的剛才搓得有點皺的黃符紙團了扔掉,換了一張新的。「不過應該沒事,只不過是覺得,一直沒能幫上師姐的忙有些過意不去而已。畫符,畫符也是幫忙。」

  她提起朱砂筆,雖然她自己平時寫的那兩筆字歪歪扭扭不好看。但是寫起符咒來,那是下筆如有神,龍飛鳳舞的。不一會兒,一張寫好的符咒就出爐了。薑予麗見狀,開始幫她裁剪黃紙,調朱砂,打下手。

  但是符咒也並不是那麼好寫的,即便李繼琳靈力高深,成符率高一些。但是也是十張有六張不成,真的是整整一周,才把李幼琪吩咐下來的那些都畫好。當然,這也與李繼琳為了師姐能夠用得更趁手,安全更有保障一些,所以自己要求自己畫得盡善盡美有關。

  這一次李幼琪的任務,似乎對時間確實有非常苛刻的要求。她之前跟李繼琳說要等一周,居然克丁克卯,就是一周時間,多一天都不耽誤。

  「師姐,這一次到底是去哪裡啊?」李繼琳的問話讓李幼琪非常驚訝,當然,這其中還夾雜著一點小驚喜和小開心,只不過她是一直冷著臉,讓大家看不出來罷了。「喲?怎麼,繼琳已經會擔心師姐了嗎?!以前都沒有過……看來你真的是長大了!不但可以自己做成生意,還出去認識了新朋友,現在還知道關心關心師姐……」

  她摸了摸李繼琳的頭,仍然是和以前一樣柔順的手感,頓時讓李幼琪安心不少。「沒事的,別擔心。師姐雖然功力不如你,但是要打起來絕對是我贏。這一次的事情是有點特殊,但是絕對沒事的。我知道你沒看到必基就以為這一次是很危險,其實不是的。必基現在在那裡看著,就是因為這件事的時效性。我這一次要去的,是一個在特定的時間才能夠看見的特殊的地點。所以……你就不要鹹吃蘿蔔淡操心了,這一次出去,一定要謹言慎行,老老實實別惹事。我也不求你做什麼大生意,只求你別惹禍!最近那些巫師巫女,又開始有私底下的小動作了。你給我警醒著點,別以為他們真的就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雞!」

  ‘又來了……’李繼琳最怕的就是師姐的嘮叨,雖然平時都是繃著臉,但是為什麼那張嘴根本不是那張臉的配套設施呢?!「好,好,師姐我知道了,我絕對不惹禍!」她只好抬起雙手表示認輸,信誓旦旦地保證道。但是無論是面前的李幼琪,還是她身後的薑予麗、金美景、朱熹或是樸秀賢,全都不相信她。信了她的話,樹上都要長五花肉了!

  「呀!李繼琳,這一次出門給我帶上秀賢!一是你要繼續幫她蘊補一下力量,二是,只要你惹禍,秀賢回來就會告訴我!知道了嗎?!」

  「是——」李繼琳失意體前屈,雖然又可以出去玩,但是為毛她一點也不開心啊!這一次連人帶鬼,她要帶著四個了!又不是XX微服私訪,這樣前呼後擁的,好彆扭啊!想要做什麼都一直有人看著,真的逼她自掛東南枝嘛?!


☆、小別勝新婚神馬的

  「呀!你在這裡是在做什麼?!背叛我了嗎?!你,這是要和這個男人逃走(私奔)了嗎?!」

  李繼琳一出了陰陽路,就直奔太恭實家了。她有時候是有點馬虎,之前沒有給她的手下任何財物,而她又忘記了自己在太家下的那台高級電視機的訂單。所以她緊趕慢趕,到了太恭實家。但是她是真沒想到,雖然她沒有遇到鐵將軍把門,但是卻闖了空門了!

  當時她就覺得不對勁,為什麼平時都不怎麼出門的太恭實,在這一大早就不見了蹤影!?那台電視機確實在屋裡,也不像是去退貨了的樣子啊!對了!問問恭麗!她的上班時間不那麼早的。李繼琳走到樓下太姐姐家裡,果然,人家是在家的!但是為什麼太恭麗看到自己之後的表情那麼怪?!

  聽完了太恭麗的敘述,李繼琳是非常生氣啊!什麼叫‘電視機太貴,但是當時以為您會很快回來就用信用卡墊了錢收貨了。’什麼叫‘等了許久也不見回來,所以出去打工還卡債了。’只有一周而已啊!沒盯著她居然給她跳槽了!?生可忍熟不可忍!叔叔可忍嬸子也不能忍!而且,太恭實的新工作,居然就在那個上次讓她生了一肚子氣的傢伙的Kingdom!

  太恭麗看著往外不斷散發著騰騰的殺氣的李繼琳帶著另一個年輕的小姐轉身就走,立刻為自家妹妹捏了一把汗。不會……不會出什麼事兒吧!?她趕忙掏出手機來給太恭實打電話,但是怎麼打都打不通,像是在占線。阿一西!現在這一大早的,有什麼事兒要這樣急著打電話啊?!太恭麗不住地按著手裡的手機,但是試了幾次都仍然占線,只好補救性地給她發了條短信。「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她不倫不類地雙掌合適祈禱了一下,然後又在胸前畫了個十字。「千萬別出事兒啊!」

  不信神佛的人胡亂祈禱,那是一定會出事兒的!

  太恭實本來在下面停車場給朱中元打電話,打過之後本來是可以看到短信的。但是這時候,李繼琳的‘先頭部隊’已經到了!這兩位元是與太恭實並不認識沒有交情的朱熹和樸秀賢。鬼沒腳後跟,自然是比正常的腳程快很多了。李繼琳讓她們先走一步,把太恭實給揪住。而她因為帶著累贅薑予麗,所以不能用別的方法,只有撕開陰陽路的界點,利用兩邊的空間差來達到一定的瞬移效果。於是,太恭實就悲劇了。

  她剛給朱中元打電話,約好了在停車場集合一起去那間女校找鬼噴泉的罪魁禍首。但是就在這個朱中元這個‘絕緣體’還沒有到的當口,兩位‘鬼將’已經到了!「兩位,兩位是?」太恭實從來沒有同時被兩個鬼一起追的經驗,但是這兩位,很明顯是要一起‘圍剿’她的。太恭實壯了壯膽子,想要和那兩位商量一下。但是沒想到,那兩位一點都不按照套路走,直接就沖上來要抓她。

  之前其實拜託太恭實的鬼怪們,雖然有的很喜歡嚇唬她,但其實除了那個已經沒有什麼理智的水鬼之外,其他的全都沒有露出過一絲一毫想要傷害她的意思。所以她以前,只要死命地閉上眼睛,雖然很怕很痛苦,但是也能熬過去。但是現在的這個情況,可真的是不妙啊!

  她見事不可為,立刻轉身就跑。但是人哪裡跑得過鬼?眼見得就要被追上了,她立刻發出絕望的尖叫。但是也許真的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跑著跑著,居然遇到了剛從上層下來的朱中元和金室長。一個餓虎撲食,朱中元想躲但是沒有完全躲開,直接被太恭實抓住了胳膊。「阿一古,可算是得救了!」

  現在的太恭實,經歷過李繼琳的些許不負責任的‘培訓’以及那本薄薄的冊子的薰陶,已經不像之前那樣害怕到沒邊兒了。抓住朱中元的一瞬間,她就直覺後面追上來的兩個女鬼的冰冷氣息突然之間不見了。「哎呀,媽呀!真管用啊!」她回過頭來看看,果然是消失了。然後她回過頭來,看到了朱中元嫌棄的臉。

  危機過去了,太恭實其實也不那麼原意抓著這個讓人惱火的傢伙不放。如果不是在她又要還卡債,又要面對李繼琳有可能永遠不會來的窘境的時候他自己送上門來,她才不來Kingdom受這個罪呢!那本手冊上說,見到地主一定要鬥,見著土豪一定要削。她早就見過了這傢伙身後的那個女鬼,後來他也提起了這段舊事。那就做個交易好了,她得到錢去還卡債,他可以多年之後再和他那個死去的女朋友有交流,兩全其美。

  既然要幫他找那個女鬼,自然要一直跟著他。她自忖原本學習成績不錯,就算是不能做什麼高精尖的工作,但是普通的文員什麼的還是能夠勝任的。但是!他居然把她弄到了清潔組做清潔工!還美其名曰自己拿了那麼多錢卻只幹這麼輕鬆地活兒,真真是便宜她了云云。氣得她肝兒都疼!

  但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既然收了錢,那就自然要老老實實給人家辦事。雖然非常不喜歡這個土豪的為人,但是錢都收了,沒法子啊!每每被朱中元的毒舌氣得七竅生煙的時候,太恭實都會想起自己那個不靠譜的老闆來。尼瑪,就這樣把她一個人丟下,太狠心了!如果當初她不聽她的花言巧語,就不會誤入‘歧途’;如果不是‘誤入歧途’,她也不會讓自己本就緊巴巴的財政陷入更深的泥淖;如果不是欠了卡債,她也不用流落到這樣一個傷心的地方……

  拽著朱中元的胳膊,太恭實假裝無力地拼命往下使勁,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幼稚地去報‘一箭之仇。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李繼琳趕到了。

  「所以,我才走了一個禮拜,你就和這個男人混在一起了嘛?!」李繼琳二人的突然憑空出現,讓朱中元和金室長嚇了一大跳。金室長是奇怪這兩位小姐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而朱中元則是在看到李繼琳的時候,有一瞬間的心虛膽戰。

  太恭實這些日子其實一直都在暗自怪李繼琳把她陷入了這樣的境遇裡,也不乏詛咒她吃拉麵沒有調料包。但是現在突然之間的再見,她是從來沒有想到,她會是那麼想念這個不靠譜的矮子。

  李繼琳的怒吼,她現在是充耳不聞,直接飛撲過去,一把抱起了李繼琳,歡快地轉了個圈兒。她的力道非常大,勒得李繼琳也覺得有些難受,在太恭實懷裡掙扎。但是太恭實才不管這些呢,這些天,實際上都快把她想死了。「繼琳呐,你可回來了~我好想你!沒有你的陪伴,我夜裡都睡不著了!她們又重新開始來找我了,我好怕!啊一西,果然是抱著你才安心啊!」說著還用下巴蹭了蹭毛兒已經戧了的老闆的頭頂。

  這話倒不是太恭實故意說出來甜格李繼琳的,她走之前太恭實還不覺得,但是自從那天的分別之後,她還真的是度日如年啊!原本那些看到李繼琳之後就逃之夭夭不知所蹤的孤魂野鬼們,一見李繼琳離開並且許久不見回來之後,一湧而來。把太恭實給弄得精神衰弱了。 所以當時朱中元找上門來,太恭實那麼痛快地跟他走,錢的原因只是一小部分。只要以後跟著這傢伙,碰到可怕的鬼的時候直接去摸‘開關’就好了。但是這又怎麼比得上和李繼琳在一起的時候呢?說實話,雖然她們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李繼琳強大的存在感,讓太恭實早就習慣了有人在身邊爭好吃的、擠在一張床上睡覺、一起打遊戲,偶爾被天來一句諷刺噎得說不出話來。

  「誒?真的嘛?!」那些話聽在李繼琳的耳朵裡,那就是赤果果的恭維,讓她本來覺得被背叛而變得糟糕的心情變得好了一些。「那這一次我就先原諒你,但是以後不准在我不在的時候就去投靠別的人,特別是這個該死的男人!」

  「嗯嗯~」太恭實抹了抹眼角的眼淚,「你怎麼這麼久才回來,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你不知道,我用信用卡……「巴拉巴拉巴拉,太恭實就和李繼琳這樣抱在一起大苦水。

  「好了好了,那天我走的時候忘了,以後也不會隨便把你丟在這裡了。」李繼琳拍了拍太恭實的肩膀,安慰道。」以前是我不習慣帶著人,以後就好了。這一次我出來,還帶了一位你的新同事……」但是身邊空落落的根本沒人,轉頭再看。「呀!薑予麗!你給我跑那麼遠幹什麼?!」

  實際上,在剛開始太恭實飛撲過來抱住李繼琳的時候。薑予麗已經不著痕跡地挪了一步,然後她們之間的每一句對話出口,她都會往後再退一步。現在已經站得非常遠了,遠到就算李繼琳在這兒劃開誰的大動脈,都不會噴到一點兒血那麼遠。總體來說,就是很遠。

  即便‘老闆’生氣了,薑予麗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一是李繼琳不可能因為這就把她怎麼怎麼樣;二是,為了她的貞*操和節*操著想,她在這位元二老闆身邊還真的需要注意一點。不過,老闆,我可以賭上馬兆邱的菊花,人家絕對是非常直的!不過如果太恭實知道薑予麗這些心裡活動的話,絕對也會賭上一根兒黃瓜,只要她再和李繼琳單獨呆些日子,她的節操肯定就和她的一樣默默逝去了……不過,看來薑予麗也沒有那個獨處的機會了。現在太恭實還不知道,剛才的兩位‘姐姐’,就是她家老闆帶來的。一會兒看到那麼多‘小夥伴兒’粗線,不知道會不會暈過去呢……

  自從李繼琳出現,停車場裡就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氛圍裡。金室長年紀大了,已經看傻了。除了感歎世風日下,額不對,是世界變化快之外,就沒有別的想法了。但是朱中元不是啊,他立刻就從那些掛滿了蕾絲和緞帶的粉紅色世界退了出來,尼瑪誰是‘該死的男人’啊?!就算曾經不小心有過一點點親密接觸,但到底是誰佔便宜誰吃虧還不一定呢!你以為這樣我就要忍你了嘛?!光看外表來說,都知道誰的價值更高一點吧?!

  「太恭實小姐,請你快一點!不是說要出手搞定這一次的鬧鬼事件嗎?不要讓我白白浪費那幾百萬,體現一下你的價值吧!」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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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社長,你攤上事兒了!

  「你就因為買電視的那幾百萬賣身給他了?」李繼琳仍然沒有搭理朱中元,而是蹙著眉毛質問太恭實。沒錯啊,就那麼短的時間,什麼高利貸在這麼短時間就能上門討債了呢!?她是聽說外面的黑社會挺厲害的,但是也沒有這麼喪心病狂吧?!

  太恭實有些尷尬了,她難道要告訴李繼琳,她是不太信她還會回來,所以立刻找了退路了麼?一定會被咬死的,一定會的!「這,這個……」

  「很明顯!」這時候朱中元插話了,「她這算是‘棄暗投明’了,懂嗎?!」他撣了撣袖口不存在灰塵,用手指搓了一下那枚銀光閃閃的袖扣說道:「跟著你,明顯只能做神婆嘛~穿著顏色惡俗的韓服,在人家的喪禮上不斷地敲小鼓麼?」

  李繼琳覺得自己已經夠忍這個傢伙的了,被占不佔便宜什麼的,其實她根本不在意。因為某人現在仍然沒有那一根筋呢,估計是哪裡發育遲緩又不正確導致的。看看她平坦得幾乎可以跑馬的飛機場就可以知道了,她知道那是被占了便宜,也只是從社會常識的角度知道的。而本身,她對那個‘吻’幾乎沒有什麼感覺,只是嘴唇輕碰,沒有深入接觸,更沒有濕噠噠的口水交融,用她的話來說,和一個不被歡迎而放到了公眾場合的屁是差不多的。她的氣憤,來自於這傢伙對她的不尊重。

  這世上,除了她師傅和師姐,你問問,她李繼琳怕過誰?!陰陽路上,她就是純粹的第二把手,再惡的鬼,見了這位煞星,也要畢恭畢敬地退避三舍。畢竟包租婆難惹,還要在人家手底下生活呢!而在外面,她也沒有見過敢這樣覺得她‘好欺負’的傢伙!無論是喜歡她的太恭麗,還是對她有點怕的太恭實,都讓她保持心情愉快。但是,這傢伙……

  其實之前李繼琳能夠忍下來,也是想到了不能給師姐找麻煩這一方面。據說,從她來到這個世上開始,那些巫師們就沒有停止對她打主意的。似乎,她的天賦異稟也讓他們動心一些心思,想要從她這裡得到能夠變強的力量來源。雖然她不怕,但是卻不能因為她而給師姐造成更大的麻煩。每天師姐要處理的事情就夠多的了,她不能怎麼分憂也罷了,難道還要去雪上加霜麼?

  但是這傢伙,難道是仗著他的天賦能力來要脅自己麼?!以為本社長不敢動他?!李繼琳盯著朱中元,那個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死人一樣。哎!如果真的是死人就好了,動動小手指就可以收拾他。但是人類,真XX的麻煩!而且這位又是人類之中的富豪,雖然看起來像是個無神論者,但是誰知道他的親朋舊故什麼的之中有沒有和那些巫女有瓜葛的?

  咦?不對!這傢伙是個富豪……這個建在Giant對面的Kingdom,不就是眼前這個眯眯眼的麼?!李繼琳之前拼命地給自己找理由不去收拾朱中元,其中的具體原因她也不很清楚。有不想惹事的成分,但也有對這傢伙的體質感興趣的原因。當然,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她不想真的傷害這個人。當然,適當的收拾一下,卻無傷大雅。想到第一次碰面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和這個土豪有什麼冥冥之中的聯繫。現在她明白了,這是不敲他一筆不幸福的節奏啊!

  她當初不是很羡慕師姐那一次在Giant那個老頭兒那裡刮到的肥油麼?眼前這麼大一隻肥鵝飛過,她怎麼就差點放過了呢!?

  於是,出乎朱中元意料之外的是,李繼琳並沒有如他想像中的那樣對他破口大駡或是更甚的大打出手,反而是非常有禮貌地對他偏頭笑了笑。他反而更希望她暴怒起來惡言相向,這樣的話,他們之間是絕對的對立,他就不必那麼尷尬了。但是他算盤打得再精,也不知道眼前的‘少女’已經打上他錢袋子的主意了。若他的能力不是鬼怪絕緣體,而是心眼通什麼的,估計他現在就已經轉身逃走了。

  失策啊,真是失策啊!朱中元心裡一直在磨牙,因為李繼琳的外表是特別有欺騙性的。他是見識過她靜若瘋子動如瘋兔的樣子,但是旁邊的金室長沒有啊!這位就只看到了一個清純可愛的少女,被自己這樣一個得理不饒人的阿澤西刁難而已啊!金室長這個年齡,正是應該有小孫女的年齡,輿論一定是壓倒性地偏向那個神婆的!他恨恨地看向李繼琳,這貨居然還在微笑,如果不是他對自己非常自信的話,還真的以為他的記憶出現了什麼奇怪的偏差呢!

  不怕李繼琳叫,就怕李繼琳笑。太恭實和薑予麗都十分明白那個微笑之下所代表的深刻含義,齊齊的咽了口唾沫。可能是都太過用力,所以發出了整齊的咕嚕聲。她們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默默地用眼神交流,然後就發現自己找到了知己。然後自動自發地往一起湊,兩個人擠在一起護暖。

  金室長做了一輩子的辦公室工作,伺候了老少兩代社長,那眼力勁兒是杠杠的。一看事情有些不對,氣氛越來越詭異,他連忙出來當和事佬。他侄女當初好主君一起出事之後,這個他看著長起來的孩子就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原本非常靦腆、柔和的少年,變成了現在這樣無利不起早,有理不饒人的人形計算器了。可能當初被綁架的事情給他留下太過嚴重的傷痕,也許是自家侄女的死,確實讓他難以忘懷。

  雖然作為舅舅,看到這樣的情況很欣慰。但是他也覺得,主君這樣子蹉跎下去,實在是不好啊!他一直跟著這位,形影不離。自然也知道這些年來主君那些不成功的‘姻緣’裡,有命運使然的巧合,也有主君自己不情願之下的人為因素。但是事情不能夠這樣子進行下去了啊!把心底的柔軟、善良和脆弱都藏起來,只把鋒利的嘴炮掛在外面,長此以往,就算是長得再帥家裡再有錢,估計也沒有好姑娘喜歡了!

  隱瞞了自己和車喜珠關係多年,實際上很有幾分心虛的金室長最是看不得朱中元這樣‘自己作踐自己’了。你讓自己在女性面前的形象好一點正面一點能死嗎?!這個小姑娘多可愛啊!看著就很有禮貌,性格不錯,雖然有可能是……但是這有什麼關係?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得罪了主君,讓他一見面就這樣說她。主君不是個歧視同性相戀的人哪!?實際上他一直堅信,只要不影響他的錢,別人的事情就都與他無關了。咦,不對,有情況!

  金室長的小眼睛裡犀利的光芒一閃而過,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一定發生了什麼勁爆的事情!專業冷眼看老闆熱鬧第一人,怎麼可以放過這麼有爆點的事情呢?

  「社長,這位小姐是?」金室長雖然心裡已經各種想法開花兒氾濫了,但還是面不改色氣不長出,正色問道。

  「她?!」朱中元越看李繼琳的笑臉越彆扭,「據說是個什麼連鎖占卜屋的社長來著……金室長,你是要看家宅還是測塔羅,儘管去找她!」然後他轉臉對李繼琳道:「怎麼樣,我還給你介紹了生意呢!難道不用感謝我嗎?!如果要感謝我,就立刻讓開,我和我的員工們要去做正事了,謝謝。」

  朱中元現在的這個表情叫做皮笑肉不笑,李繼琳看著都牙嗔。「啊,那可真不好意思了呢!我也是來帶我的員工回去的!」說著,兩邊強大的氣場就碰撞在一起了。「恭實,你欠朱中元社長多少錢呢?」

  「六百八十萬韓元……就是那台電視機的價錢嘛!」太恭實在李繼琳身邊小聲地說。

  「傻啊你!」李繼琳瞥了她一眼,「都已經賣身了還不多要點,那本書你都白看了!?」太恭實癟了癟嘴,之前她根本就以為李繼琳一去不回了,怎麼還會多借錢給自己添加負擔呢?!李繼琳從懷裡拿出來一小本支票簿,在上面刷刷點點寫了七百萬,然後遞給朱中元:「我員工欠你的錢,我加了利息還給你。這樣就行了吧?!」

  朱中元嫌棄地看了看那只白皙的小手送來的小小一張紙片,俐落的簽字筆痕跡,倒是寫著七百萬整的字樣。「這個真的能夠兌現嗎?不會被銀行退回來吧?!」他撚起那張支票,非常刻意地沒有碰到李繼琳的手指。在手邊翻來覆去地查看了一下,卻是沒有看出假來。但是支票這東西,不是真的就可以兌出錢來的,還要看對方在銀行裡有沒有這筆款項。「金室長,一會兒先去驗一驗,能夠兌現的話馬上進賬,免得什麼時候跳票了。」

  他轉過頭來對李繼琳又說,「不過在進賬成功之前,太恭實小姐就還算我們公司的員工,請你不要阻礙我們去辦公事。」

  「公事?」李繼琳看了看太恭實,「你找她能是什麼公事?」她狡黠地笑了笑,「是你撞鬼了吧?!」她其實完全沒有看出來朱中元身上有絲毫的鬼氣,這樣一個鬼怪絕緣體撞鬼,那不是天方夜譚嗎?!「是Kingdom的噴泉出了個事兒,但是我已經查清楚了,是……」太恭實剛想說什麼,李繼琳就打斷道:「噴泉鬧鬼了嗎?!那可厲害了,不是水鬼吧?!」她瞪了太恭實一眼,「朱社長,你攤上事兒了!如果這樣子放任那鬼怪不管,說不定會出人命呢!你這裡還是公共場所呢是吧?如果要是出了大事,不但生意一落千丈,賠款也是不在少數吧!?」

  朱中元聽著李繼琳說的話,覺得她要不就是不知道最近發生的這件事情,要不就是太急於騙自己的錢了。怎麼聽都不對勁!‘你想騙錢,都不會看看最近的報紙和新聞的麼?!’他長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吐出。看著李繼琳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道:「所以呢?」

  「所以,如果要解決這麼重大的事件,恭實能力那麼差,怎麼能行呢?恐怕要出危險的!朱社長難道不知道,我們那裡,我的能力最強最厲害的嗎?」

  「所以呢?」朱中元眯了眯眼睛。

  「所以,還是我來好了!我的收費並不貴,再加上咱們見過那麼多次面,也算是朋友了,打個八折都是可以的!」李繼琳伸手比了個八字,笑吟吟地說道。

  「呵呵呵呵」朱中元對李繼琳笑笑,兩個人是笑在了一處。「還是不必了,既然太恭實小姐現在還算是我的員工,那麼用她這個免費的就可以了。下一次再找李社長出手也是一樣的。」

  兩個人的對視,好像是互相之間默默地交流了什麼。「好吧~」李繼琳也不說別的了,直起身子來,拍了拍身邊太恭實的肩膀。「看到了嗎?還是你家社長我好吧?別家的社長根本就不顧手下員工的死活,唉,為了你,我們也跟著去一趟好了!」

  「誒?!」薑予麗都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就要一起去了嗎?!「我們也去?!」這些傢伙們內心戲太多了啊!她好像錯過了好多劇情,這讓她怎麼跟上啊!?

  「我們的車可沒有那麼大的地方……」朱中元指了指他邊上的那輛英菲尼迪 M30d,「所以,謝謝不必了。」

  「沒關係,」李繼琳轉身又問太恭實道:「地點在哪裡?」

  「德仁女子高中……」

  「這就好了~我們各自去各自的,也許我們還會到得早一點呢!」李繼琳非常大度地做個了‘請’的手勢,然後帶著薑予麗轉身就走。

  「社長!我怎麼辦!?」太恭實追上兩步,怎麼二話不說又把她扔下了?!

  「你跟著朱社長就好了,要不然他不放心哪!也許還以為我們用假支票騙人呢!」說完,她就揚長而去了。德仁女子高中嗎?那不是……


☆、喪心病狂土大款!

  說什麼會比他還快?!朱中元不禁對這樣的說法嗤之以鼻,他大男人不和小姑娘斤斤計較,但是這輛英菲尼迪的速度真的沒話說啊!「看什麼看,馬上上車!」說完立刻打開門上了車。被吼了的太恭實摸摸鼻子,從正常世界的角度來講,你真的要這樣欺負腿兒奔的弱女子?從現在自己所處的這個不正常的世界的角度來講,你真的以為腿兒奔的弱女子就一定會比你的豪車慢嗎?!你這個只知道豪華,不管排氣量的非環保土大款!

  她抬腳也上了車,金室長卻發話了,「咱們這樣扔下兩個女孩子真的好嗎?那兩位小姐看上去都對這裡不太熟悉的樣子,好像連Kingdom噴泉出的那麼大的事情都不知道……德仁女高,離這裡好像不是很近啊!」

  朱中元沉默了一會兒,但也沒有拒絕金室長隱晦的意思,算是默許了。但是車子開上去之後,他們沿街開了一會兒,壓根就沒有看到李繼琳兩人的身影。

  「怎麼都沒有呢?!」金室長慢慢地往前開,但是無論是門口總有計程車停泊的地方,還是公交站,全都找不見。「真是奇怪!」

  朱中元有點不自然地挪動了一下,用手拽了拽他的領口。李繼琳的行當他是很清楚的,但是他對這件事卻是介於信與不信之間。說信,那他是怎麼也不會心甘的;說不信,但是他又把太恭實弄到自己公司來,專門為他找車喜珠。這一次鬼噴泉事件,他就是想要驗證一下這群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那方面的本事。如果證明了太恭實等人確實有靈異本事,那也算好,可以幫他解決一下車喜珠的事情。如果證明了她只是個高級騙子,那他就可以不客氣地把她丟進警察局擦地板,把之前看見的所有奇怪事件歸結於他發昏了。什麼鬼啊怪的,根本不可信,他寧可相信是當初高爾夫球場的那個釘子戶老頭兒給他下了降頭了……

  那可不是鬼神,應該算是微生物病毒……吧……一定是的!

  太恭實也看著車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之前因為只有自己一個人走上了這條道路,所以她才總是懷疑,心裡七上八下就是著不了地。怎麼說呢?職業生涯的選擇其實還是挺影響一個人的一生的。很多人即便換了工作,也和之前從事的行業脫不開關係,畢竟他們之前打拼努力的成果和人脈都在那裡,浪費了才是傻子。而陰陽路這份靈異事業,真的更需要勇氣。進了這個行業,可不止是一輩子的事兒了!有過七年的空白,中斷了引以為傲的學業,然後又是多次的工作失敗。淪落到要在租屋做夜間總務,不得不說,太恭實對於未來的迷茫是很正常的。

  即便李繼琳把陰陽路說得天花亂墜,但是未嘗沒有‘王婆賣瓜’之嫌。但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她居然有了個同伴!和李繼琳這樣純正的非我族類不同,薑予麗希,是真的人,和她一樣的,經歷過生死大難之後得到同樣能力的天涯淪落人。

  也許未來,真的不像她想像的那麼灰暗。曾幾何時,她也是懷抱著理想和抱負到首爾大學去的天之驕子。她暢想過未來,期待過愛情,希望以後成為一個成功的辦公室麗人,然後邂逅一位又有才學又帥,就像她曾經心悅過的那位學長一樣。然後成家,然後生子,然後度過平穩而幸福的一生……但是當年那一場交通意外,讓她直接變成了現在這樣,褪去一切平凡。之前還是一半一半的,但是現在,她已經整個人走進了另一條道路。不過,也還蠻好的!她也許能夠再那片嶄新的天空下有一番成功的神奇事業。

  金室長的車開得非常的平穩,車上的兩位乘客完全沒有受到什麼顛簸的影響,一直都沉浸在他們各自的思維裡,沒有被驚醒。所以直到金室長再一次出生提醒‘已經到了’,他們才發現,眼前赫然就是德仁女高!

  「你看,還說會比我們先到,看來你的那位社長還這是愛說謊話啊!當然,這有可能也是你們的工作技巧~」朱中元嗤笑一聲,但是笑容還沒有完全放大,就噎住了。

  「哎呀,你們這車走得還真是慢啊!」俏皮的女聲從學校那長滿了爬山虎的鐵質大門後面傳來,聲音剛落,李繼琳就和薑予麗一起走了出來,手上還各自拿了一罐飲料。太恭實一見她們手上的東西,眼前立刻一亮。那個女學生鬼李恩雪和她說的那些過往,裡面就有這種飲料的事情,看來,老闆她們已經見到恩雪了嘛?!她奔過來,薑予麗順手扔給她一罐。

  「朱社長要不要來一罐,免費的喲~」李繼琳撐開塑膠帶,裡面還有好幾罐,堆在一起摞成一剁。朱中元瞟過那些天知道果汁含量會有多少的所謂的果汁飲料,「我從來不喝這種廉價的東西……」

  他說話的意思就是不想讓李繼琳痛快,但是人家現在卻是不以為意。這座德仁女高,可是她的地盤兒啊!話說,不用投幣自動飲料機就開始往外吐飲料,確實很爽啊~

  「當然廉價,免費的嘛~不過按照配料營養表來看,差不多所有的果汁,無論是昂貴的還是便宜的,幾乎都是由水、糖還有維生素兌在一起的。我不在乎它們到底是不是天然形成這種性狀的,對我來說,沒差別~」她聳了聳肩,「行啦,其實你們也已經沒有必要進去了。所有的事情我已經調查清楚了。無論是人是鬼,都會受到懲罰,Kingdom的傳言,也會馬上澄清了。朱社長不必擔心!」

  「社長啊!」太恭實沒有在李繼琳身邊看見李恩雪的身影,不由得有點不放心。「李恩雪……」

  「你這是在擔心什麼啊?!難道我能吃了她嗎?!」李繼琳大皺其眉,然後揮了揮手,「已經搞定了,三年一班李恩雪嘛,現在已經是我們的租客了。單身拼間,不排斥與人類同住……」她拿出一本小冊子,舔了舔手指翻了又翻,「十年之後可以獲得申請高等標間的機會,當然,如果她父母現在就願意仗義疏財的話,也是可以的~」

  朱中元完全聽不懂李繼琳在說什麼,但是她的眼神,卻讓他覺得分外的舒服和踏實。難道是認真的女人才有魅力?!(媽蛋!你是在她身上看到了你自己吧?!)他被自己突然冒出來的這個神奇的想法嚇了一跳,巫蠱降頭什麼的看來還真的挺厲害!他搖了搖頭,繼續就要往裡走,「捉住鬼了嗎?那你準備怎麼解決kingdom的謠言問題呢?現在kingdom鬼噴泉的事情已經鬧得沸沸揚揚,我想沒有一個比較合理的說法,那是一定行不通的,懂嗎?」

  他都已經覺得自己就像是對牛彈琴一樣,連這麼頭條的新聞都不知道的土著,他和她講這些有用嗎?還是那句話,就算是騙錢也要專業一點啊!至少敲敲鼓,打打鑼,讓他這個金主聽聽響動來值回票價。

  「好吧,那就這樣。這一次是有鬼沒有錯,但是鬼照片卻不是鬼發的。而是三年一班那個女鬼的同學鄭智彬發的,小姑娘之間的糾紛,冒冒失失的倒是很容易出事情。一會兒我告訴你她是誰,然後你去報案,好像可以起訴她索取kingdom的名譽賠償。我想,如果這件案子再鬧一陣的話,應該可以把kingdom炒火了。相當於你平白無故少用了不少廣告費,就有各種媒體爭相幫你報導了~到時候緋聞澄清了,kingdom火了也得到了賠償,李恩雪有了著落,如果鄭智彬承受不住壓力自殺了的話,我就又多了一筆生意~」說到這裡,李繼琳是越來越興奮,甚至雙手合十拍了個巴掌,「真不錯呢!都說水運財,水運財,你家的那個鬼噴泉哪,還真的很旺啊!」

  「等等等等!」自家老闆實在是太興奮了,太恭實攔都差點沒有攔住那個話頭兒。不過,什麼叫‘如果鄭智彬承受不住壓力自殺了的話’?!尼瑪說那麼大長串話,她怎麼就覺得裡面有什麼不對的呢?!「這不行啊!」

  「什麼?」朱中元和李繼琳完全已經都沉浸在了不遠的將來財源滾滾的美好畫面裡,全都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怎麼不行?!」李繼琳最是個愛頭腦發熱發昏的人,最討厭的也是別人在她興頭上給她潑冷水。

  「人命關天啊!老闆!你說怎麼不行?!逼死鄭智彬同學,您於心何忍哪?!」太恭實抓住李繼琳的胳膊,「想想別的辦法吧!這簡直就是要圖財害命的節奏啊!」

  「你在說什麼啊?!」李繼琳掙開太恭實的手,「你不知道佛家有雲,眾生平等嗎?」

  「但是這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我更知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太恭實覺得她和自家老闆之間一定有非常深的代溝,這些九零後……哦不,也許是零零後,她打量著李繼琳矮瘦平的身材想。怎麼就這麼雙向不對路呢!?「明明可以有別的辦法的!為什麼要犧牲鄭智彬的一條命呢!?」

  「別的辦法?什麼辦法?」李繼琳也不太明白太恭實的意思,只好皺著眉看她。旁邊的薑予麗鼻觀眼眼觀心,沉默不說話,她去過陰陽路,所以她有些明白自家老闆的意思是什麼。

  「……這」太恭實就算很聰明,但是一時之間,還真的想不到別的好辦法。每每一個念頭起來,經過一些粗粗的考量,還真的都不是那麼合適。「但是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啊!要用一條人命來換,不是本末倒置了嗎?!朱社長,你覺得呢?你對用一條人命換kingdom安寧的事情怎麼看呢?你能接受嗎?!」

  被點名的朱中元一愣,然後認真的想了想,然後咳了一聲,「其實,只要沒別人知道的話,也不用那麼在意我的想法,我很隨和的……」

  「呀!」太恭實真的是受不了了,這都是些什麼人哪?!簡直是不可理喻加喪心病狂嘛!「怎麼可以那樣做哪?!」

  「等一下,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激動啊,恭實。」李繼琳指了指這間學校,「難道你的眼睛看不出,這間學校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太恭實回頭看了看那幾乎被綠色的爬山虎覆蓋起來的學校,環境還是不錯的,只是教學樓那裡為什麼好像……


第27章 女高怪談!

  要說之前,太恭實還真的是沒有注意到。這間還算是女高中的名校的高中,居然真的是非常不對勁!樓體雖然是新的,但是遠遠看上去就像是黑白老照片裡摳出來的一樣。碧綠碧綠的爬山虎,也不知道是被施了什麼肥料了,居然不止是長了一牆,以眼前的情景來看,居然像是一個爬山虎大罩子把整間學校都蓋起來了!原本的綠意如森,現在看來卻真的是陰森森了。
  
  「但是確實沒有鬼啊!」太恭實仔細地看過去,是真的一個鬼都沒有看見。雖然真的不對勁,但是她是可以看見的。所謂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沒有就是沒有啊!
  
  「如果只是你沒瞧見就可以當作沒有的話,我可以給你找一百個你看不見的東西來幫你明白一下現實到底是什麼樣的!」李繼琳指了指薑予麗胸前的吊墜,「雖然你也知道,其實鬼並不像故事裡那麼害怕陽光和白天,但是也不會很喜歡就是了。現在日正*中天,她們,全都休息了呢……」
  
  朱中元看著那綠蔭蔭的校園圍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但他是怎麼也不肯承認,他有點害怕了。恐懼心理每個人都有,有人害怕這個,有人害怕那個。並不是說害怕什麼東西,就證明這個人沒有勇氣。反而有時候,人們能夠勘破自己的恐懼點,並且克服它,那才是真正的勇敢!朱中元就是怕鬼,沒有錯。以前是完全不相信,對這種詭異事件存在的可能嗤之以鼻。但是現在,似乎他即便是自我催眠,都不能把他最近所見所聞的這些徹底顛覆他世界觀的事情驅逐出去。
  
  這是會從人後脊骨竄上來的一種涼氣。你原來從不相信它,但是事實告訴你,它是真的,真的存在!相信我,這絕對會讓你毛骨悚然!也許以前,你能夠安然地走夜路,唯一用得著擔心的,就是可能存在的壞人。但是現在,在他獨自在處理完繁雜的公事,在夜晚獨自走進地下車庫的時候……難道不會下意識地去看那黑暗深處,難道不會暗自揣測,有什麼東西,就在那裡,一眼不眨地盯著他看麼?!
  
  朱中元歎了口氣,幸虧剛才金室長停車的時候,還沒有熄火等在路邊上。轉過身來,他就要走。
  
  「誒?朱社長,你怎麼走啦?」李繼琳一把拉住朱中元的胳膊,但是立刻,朱中元就吃了一驚。李繼琳的手,和其他人不一樣。如果一個人穿得不是那麼厚的話,被正常人拉住,肯定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感受到對方的體溫的。雖然不那麼明顯,但是那種熱度的感覺確實存在。而李繼琳的手,卻是透著一股子寒氣。現在的天氣,不涼不熱,為什麼的她的手就像是結了冰一樣。
  
  但是更讓他吃驚的是,本來還會以為是寒冰刺骨,但卻沒想到是如此的沁人心脾……如此的古怪!
  
  他頓了一頓,李繼琳還以為是自己的話奏效了。「朱社長這麼急著走,不是害怕了吧?」人類越是怕鬼,越是對鬼神敬畏,那她們的錢就越好賺。其實她們平時接的活人生意很少,但是為什麼不能多多開發這一方面的資源呢?不是說那些巫師和巫女是陰陽路的大敵嘛?那為什麼不把他們賴以生存的土壤——這些消費者們搶走呢?雖然說短期之內就會激發極大的矛盾,但是本來就已經是互相敵視了,為什麼還要保持著那一層偽善的虛假和平表像呢?撕掉正好!也許,這也算是她以後執掌陰陽路的‘執政風格’了。留著土豪們不自己圍剿,難道要留著資敵嗎?
  
  朱中元本來是利益至上的人,和giant那個社長總是打嘴仗,即便是白熱化的時候,也都記得自己最初的目的。但是此時不知道怎麼的,被李繼琳這樣一擠兌,他的臉上頓時就掛不住了。誰讓他走,他能跟誰急!「不是,我是想觀察一下這個學校,聽說是名校啊!從外面就可以看出氣勢宏偉來了……聽說好多這裡畢業的學生都考上了世宗大學或是梨花女子大學,嗯,是很有名的!」
  
  「朱社長一定沒有仔細看新聞的習慣,」李繼琳笑道:「其實若論出名,這裡可並不只因為是專出好學生的名校而出名的!」她看向太恭實,太恭實想了想,才一拍腦門,對啊,她怎麼沒有想起來這件事?!也許是她的特殊體質,所以不願意接觸這些有可能有鬼怪的地點。即使路過,也要繞道而行。但是因此,她也比較關注報紙上其實會被大家當做無稽之談的這些有關鬼的八卦。「額,這間女校,似乎出過很多次事故。幾乎是每年,都會有學生死掉。但是警方的調查結果卻顯示,她們都是自殺或是意外死亡的。」
  
  此時一陣風吹來,把太恭實的頭髮都吹亂了,她趕忙捋了兩把。「因為也並非是有規律的超自然現象,而且高中的女生本來就容易因為成績、壓力或是感情問題想不開,所以家長們都把那些傳聞當做傳聞,這件學校雖然管得不是很嚴,但是每年卻真的都有成績超優異者考上好大學,所以……」
  
  怪異的平地而起的風,以及太恭實說話時候無限放大的黑眼圈,都讓朱中元覺得周遭更加地詭異了。不由得暗自安撫自己發慌的心,使勁咽了口唾沫。
  
  「為了好成績,所以即便是死了人,這裡也照樣是趨之若鶩!」李繼琳接過話來,每年她看見過不少孤魂野鬼在街上自己消失。它們沒有去處、沒有主動意識,也不想回家接受香火。然後就這樣在街上慢慢消耗自己的力量,然後逐漸透明直至消失。那些,都是因為升學原因自殺的孤魂。因為生前就是和家裡鬧翻了的,所以即便是頭七之日,都不願意回轉家中,賭氣般的流離在外,然後黯然地接受消失地結果。
  
  這讓她想起了她們擁有的另一塊荒地來。那裡本不是荒地,原來也曾經蓋了兩次樓。每一次,都是為了建造那座封閉的寄宿學校。但是無論是投資人還是頭腦發昏到把孩子當做可以勞改的犯人來對待的家長們都沒有想到,最後會出那麼大的事情。先前的那一次可以當做是意外,但是後來……
  
  現在那裡是因為傳言而閒置下來,留下的只有一段段焦黑的殘垣斷壁,那一次深夜之中的大火,仿佛真的讓那些董事會的傢伙們放棄了在那裡重新建設的念頭。畢竟,誰也不想要和那些東西扯上關係。兩次的‘意外’,已經讓他們受夠了賠償款了。雖然補習學校非常的暴利,但是也架不住最後總是一場空結局啊!
  
  她們現在就還盤桓在她們生前呆著的地方沒有離開呢!終日做著手頭永遠做不完的練習題,背著永遠背不完的書本,有的還在一次又一次地經歷著死前最可怕的那一瞬間。那整個一大片空地,就像是一個永遠也醒不來的噩夢……
  
  想到這裡,李繼琳不由得慶倖,她是個內裡早就過期了的偽少女。如果按照外表年齡,那麼一定會被送到這樣的地獄裡受罪的!尼瑪,太可怕了!眼前的這所學校,可怕的並不只是鬼。鬼神力量終究有限,最可怕的,是那強大的脅迫力引發的怨氣。那些死在其中的鬼魂,也正是因為那些負面的力量,被縛在原地不能動彈。久而久之,她們不變態誰變態。古語有雲:「不怕厲鬼有怨,就怕小鬼變態。」古人誠不欺我!
  
  這些學生鬼藏匿的能力可是不一般,就算是個經驗豐富能力超群的巫師,估計根本也發現不了這裡到底有什麼古怪的。但是,她是這裡的一地之主,是樓主大人,自然和這些鬼妹子們打過交到了。當然了,就算她是初到此地,也是可以看出端倪來的。畢竟,她還是和那些肉體凡胎的巫師們有很大的不同的……
  
  這裡除了土豪朱中元和‘失學兒童’李繼琳之外,其他人誰沒受過升學之苦?即便是成績一向非常好的太恭實,當年為了考學也是頭懸樑錐刺股,通宵達旦到深夜啊!
  
  「可是……那也不能……看著不管哪!」太恭實雖然嘴裡嫌那些鬼麻煩,但是心裡卻是軟和的很。「那都是一條一條人命……」
  
  「呀——」李繼琳斜睨了她一眼,「難道你還想要滅殺那些可憐的學生鬼妹子嗎?!人家已經夠可憐的了好不好?!生前受折磨,死後還要別你迫害……唉!可憐可憐!」她抬眼看太恭實,顯然傻妹子又上當了,眼見得就有點踟躇了。「況且,咱們,可是收錢辦事的,裡面那些,難道你要趕她們走嗎?!那是我們的租客啊!」
  
  「誒?!」李繼琳說得隱晦,就是因為旁邊有朱中元這個外人在,但是太恭實卻完全聽懂了。薑予麗此時也搭腔了,「要不然,你以為我們為什麼來得這麼快?老闆有捷徑啊!」她把手放在嘴邊,作悄悄話狀道。「其實我以前也會不忍心的,但是……」
  
  薑予麗和太恭實站在一起,拍了拍自己這位同仁的肩膀,「但是我前些日子在……公司裡呆了些時日。那時我才明白,原來這世上,一飲一啄全是天定。命裡是如此,那是怎麼都改不了的。我們要做的,就是遵循自然的規律。無頭鬼就是喜歡在路上砍掉別人的頭,吊死鬼就是喜歡引誘別人上吊,水鬼,就是喜歡在水下死命拉住別人當墊背……這就和大自然裡的食物鏈一樣,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吃那些浮游生物,而那些浮游生物,在魚類死後,利用它們的屍體維生。所以,幫了一邊就是害了另一邊。人現在活著,但是死了之後就要變鬼。其實人和鬼,都是一樣的,憑什麼一邊倒幫人呢?就這樣看著,最好!」
  
  「嗯——」太恭實想了想,也覺得她們說的對。原本的固有思想,其實還是需要慢慢的轉變。
  
  李繼琳看太恭實似乎是想通了一些,才笑著說:「沒關係,我知道新丁的想法需要一定的時間來轉換。其實我們也不是那麼冷血,只認錢。」說著,她若有似無地瞟了朱中元一眼。被瞟者頓覺她是意有所指,把他已經冷下來的臉偏向一邊。但其實,他還是在偷瞄李繼琳這邊。這就跟看鬼片一樣,你害怕是真的,但是興奮和想看也是真的。「如果以後真的有不法分子利用術術和鬼魂來危害社會,你就會看到你家老闆我大顯神威,充當正義使者的輝煌時刻了!」
  
  「所以,現在可以進去了嗎?!」朱中元冷哼一聲:「這麼多廢話!」然後率先走進了那座大門裡,‘吱扭’一聲,沉重的鐵門打開,立刻就是一股陰風襲來。如果之前沒有聽她們說那些話,朱中元還不會想到什麼。但是現在,裡面黑洞洞的,尼瑪腦子裡想的都是各種怪談啊!
  
  「怎麼不進去?」李繼琳在他身後涼涼地說。
  
  「咳,女士優先!」

[ 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15-5-24 23:3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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