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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獵人)榮光》作者:不風【完結+番外】

《(獵人)榮光》作者:不風【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lucy22 您是第23925個瀏覽者
文案
她一寸寸撫摸著鏡子裡的容顏,
最是美好乾淨的年華;
她慵懶地瞇著眼睛,
最是純粹美麗的紫色。
指間上匕首旋轉跳躍,倏地滑入了腰側。
她站起身,啟著雙唇無聲地念著:
「從此,榮光由我締造。」

獵人本土隱士家族妹子重生,主嫖文,微復仇,微金手指。
這是一篇力求有邏輯的嫖文,半考據黨!可能多結局。
謝謝彩虹戰隊封面專欄~
希望親們能耐著性子多看幾章,也許有驚喜~


內容標籤:獵人 強強 天之驕子 少年漫

搜索關鍵字:主角:蒼·戈洛瑞 │ 配角:金,飛坦,西索,庫洛洛,伊爾迷 │ 其它:獵人,重生,升級流

[ 本帖最後由 lucy22 於 2015-11-20 17:21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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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來×聖知

  在埃及恩大陸的左上角,有一片形似花朵般的大陸。大陸之上,偶有灰色的翼龍呼嘯而過;大陸之中,有駝峰上長滿花苞的怪獸狂奔;大陸之下,是金紅色的珍獸在水裡漂游。
  無數的財寶掩埋在森林深處,無數的秘寶在魔境秘境中不為人知。它從不如約魯比安大陸般有著世界聞名的友克鑫,也不存在天空競技場之類的格鬥者的天堂。但有無數個傳奇在這裡崛起,又有無數個先知在這裡隕落。
  「這是一片智者所在的大陸。」打開世界旅遊雜誌,便能見到這句話。
  而就在這片神秘大陸的最中心,傳說在一群城市地掩映之中,住著一個隱世的家族——戈洛瑞。
  「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打掃的要求高了好多?」古樸的大門之後,傭人們一如既往地清掃著這片真知所在的土地,在休息時小聲地交流著什麼。
  一個身著青色的寬鬆式長裙的老婦人聞言放下了手中的書,又仔細摩挲了一下,才看向談話的那一群青澀的面孔。
  「小傢伙們,你們是新來的吧。明天啊,我們大小姐可要回來了呢。」老婦人的笑容點亮上了褶皺的臉,眼底有著幾分懷念的光。
  傭人們不由坐直了身體,直直地看著老婦人。
  「大小姐,不是這裡只有個二小姐麼?」
  老人搖搖頭,滿臉不以為然。
  「二小姐......說句逾越的話,二小姐其實並不適合這片土地。而大小姐,就是為了這片土地而生的啊。」老婦人摸了摸手上的書,又帶著幾分興奮地說:「如果非要描述的話,那麼她是第一個理解了我們戈洛瑞家族這片藏書之地真諦的人。」
  「簡直就是……」
  「真知!」深青色西裝的管家打斷了老婦人的話,推了推眼睛,也沒有過多地責備他們的議論。只是柔和了嚴肅的臉,頗為感慨地歎了一句:
  「小姐越來越博學,卻也越來越沉默了,也不知道這幾年過得怎麼樣了。」
  「那可是我們戈洛瑞的大小姐啊!」怎麼可能平凡呢?
  而就在傭人們滿懷期待地準備著明天迎接她們的大小姐的同時,一個身著披著深色斗篷的人出現在了城市的旅館中。
  她進門微微抬眼掃視了一下四周,習慣性地摸了一下腰間,兩隻隱藏的很好的匕首倏地出現,在她手中靈活地轉了一圈後落到了鏡子前的桌上。整套動作如同起舞,卻有帶著幾分隱隱地殺氣。
  「呼……」女子長舒了口氣,脫下了斗篷。斗篷下是一套深紫色的衣服,上衣緊貼身體,V字開口,露出蒼白細膩的鎖骨。袖子只到手肘上方,而手上戴著一幅花紋複雜的棕黑色皮質手套。下身是一條的短裙褲,卻用一條黑色的類似某種魔獸的筋製成的皮帶繫著,大腿筆直修長,充滿爆發力。膝蓋下方是一雙黑色長靴,靴子兩邊有一個細細的暗扣。稍微有些奇怪的是,衣服後面還有一件短短的披風,邊角恣意地垂著。
  撇去這點,要是經驗豐富的獵人看見這著裝,就會發現似乎每一處都可以任其動作,每一處都可以暗藏殺機。
  最令人驚訝地是與其謹慎不符的一張意外年輕的臉——一張17、18歲的臉。
  她的臉美卻說不上是頂美,帶著幾分蒼白,只是精緻罷了。關鍵是那一雙眼睛,紫色的如深潭一般,明明是通透的顏色,卻帶著鋒芒,見之彷彿聽到了刀劍爭鳴的銳意。
  完全不想一個女人的眼睛。卻讓這張臉足夠特別。
  「該死的羅比獸,不就是烤了你一個蛋麼,至於這麼窮追猛打嗎?」少女皺著秀氣的眉,快速地吐出一連串的話語,隨後又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略微狼狽的樣子,不由歎了口氣。
  她從單肩背著的與手套似是同一材質的包中拿出了一套深色的襯衫和短裙,一本厚厚的筆記。小心翼翼地放好筆記後,便走進了浴室。
  當熱水洗刷了殘留的血腥氣味,褪去了身體疲勞後,她還是兩年前那個戈洛瑞的大小姐,那個上輩子傻傻地被自己的妹妹耍得團團轉的大小姐。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少女再度皺起了眉頭。
  她永遠忘不了她清醒後呼吸到了熟悉的空氣,看到了熟悉的房間,聽到了熟悉的傭人的聲音時,是多麼的瘋狂!
  蒼戈洛瑞,若是上輩子她有幸被後人得知,大概便是——蒼戈洛瑞,史上第一個通讀所有失傳文字的天才,卻冷漠孤僻,不通人情,後其妹研究出一種全新的古老文字,並熟悉大部分稀少文字後,被授權掌管家族。出於不甘嫉妒,瘋狂報復,導致戈洛瑞一族逐漸敗落,自身意外身亡。
  有誰知道,她所謂的妹妹所學是她一字一字教出來的,她所謂的妹妹為了男人甘願獻出藏書閣,棄一族傳承而不顧,她所謂的妹妹不滿對對其僕人母親的遺棄,從流星街被找到接回後,暗中找到其母,並找到GI卡片——064魔女的媚藥,讓其母用以控制父親。最後竟然讓這個隱世家族最終出現在世人的面前。
  一切的開始,便是她蒼18歲時,受她妹妹的誘導,開發了一種念力,一種她妹妹求而不得的能力,她的妹妹稱之為直死之魔眼,她卻命名為蒼瞳。
  蒼將修長的手指搭在了眼睛上,入手是細膩柔軟的肌膚。這是她蒼的獨一無二的眼睛,可以看到世界弱點的眼睛。沒有她妹妹一開始所描繪的那麼逆天,卻能夠一瞬間看到敵人的破綻,但等級相差太多看到的越少,而她自身也沒有隨之進攻的速度與體力。
  妹妹早就知道蒼能理解這麼多文字是歸功於蒼恐怖的洞察力和領悟力,也就是所謂悟性,所以盡全力誘導自己開發出這個能力,而當真的開發出念力後,她便換了蒼的眼睛。
  對,她奪走了她的能力。用她所謂的「誓約之書」,將兩人的眼睛交換。
  奪她之能力,搶她之聲譽,害她之家人,敗她之家族,毀了世代根基。不共戴天之仇讓她在20歲——23歲的三年中拋下了驕傲開始刺殺她。刺客這個古老的詞似乎從來沒有拋棄她,即使她的洞察力十不存一,但她飽覽家族藏書,在一本書中找到了名為刺客的修煉之道,雖然記錄很少,可第二年她機緣巧合卻真的快要殺了她。
  她完全瞭解了她妹妹所謂的能力,必須清楚知道被掠奪者的能力原理,必須獲得被掠奪者的足夠好感,必須5年殺死被掠奪人,必須讓被掠奪者說出任意一句「我願意」,否則誓約無效。再嚴苛的要求,也擋不住身邊之人精心策劃。蒼一度懷疑這個妹妹就是為了她的能力而定下的誓約。
  「這世上,最看不透的,果然是人心。」蒼冷哼了一聲,少女本該柔軟的臉卻充滿了冷硬之氣。
  可惜了,那場刺殺因為金,她妹妹的師傅,功虧一簣。
  金……最後一年金看透了她妹妹這個便宜徒弟的所作所為,最終反過來幫她逃亡。
  「金......明天,我見到了她,不知道是否還會見到你。」蒼關上了水,有一瞬間的迷茫。
  她還記得她臨死時,那個總是笑得沒心沒肺的金、那個總是看透了一切卻不說的金,竟然紅著眼,站起身對她妹妹說:「白,從此,我和你再無關係。你……下次見到,就不會有這樣的對話了。」
  她還隱約記得,金抱起她,隱忍著怒火使得雙手都微微顫抖,將她埋葬在家族亙古不變的老樹下,呢喃著說了什麼,她只模糊記得:「我會護著這些留下的書籍......」
  「蒼......走好。」
  這個不算承諾的承諾,卻讓她對他原先阻止她的怨氣煙消雲散。
  上輩子,金就是明天來收了白這個徒弟的啊,還是她讓出來的名額。
  這輩子,蒼勾起一個邪魅地笑,隨即收斂了情緒,變回了那個2年前外冷內熱,天才而又沉默的大小姐。這輩子,這兩年沒有她在,她的妹妹真的能出色學會這些晦澀的語言?真的能拜金為師?
  「不行不行,這樣回去家裡那群老古董豈不是要嚇到?還是裝裝好了。」
  白,好妹妹,我如今在最好的年華磨練出了一顆刺客之心,走過了多少秘境魔境,用了多少珍貴的材料來打造了這一身裝備。
  你從來不是我這輩子的目標。我的目標,根本不是你。是這片大陸,是這個廣闊世界啊。
  可是,上輩子的悲劇,永遠永遠都不會再發生。甚至,你並不是我那個妹妹吧?
  白,一切的結果都是最初我給了你機會,其實我恨你,更恨自己。所以我這輩子會看著你,不會殺了你,而讓你看著你的算計永遠不會發生。
  蒼推開了房門,陽光似乎鍾愛這個城市,使得這個城市永遠明亮而溫暖。熙熙攘攘的人群狂歡著,為了這「聖知節」,她慢慢地走著,靴子落地卻無一絲聲音,卻很好地被城市的喧囂掩蓋。
  傳說,這片土地上曾有一群智者隱居,傳播文明,研究那些斷代的歷史。三天三夜以聖人之血、智慧之力,教化了陷入瘋狂廝殺的人群。他們死前,只是留下了一句遺言:「真理不朽!」為了紀念他們的偉大,為了真理的傳承,聖知節從此流傳。
  所謂智慧之力可能真的存在,也可能只是念能力。即使有人如此猜測,卻也不會點破。畢竟這真理流傳了千百代,一代代教化了無數民眾,沒有人敢犯眾怒。
  聖知節十年一度,持續三天。這裡會舉辦進行盛大的智慧之爭,由各地送來的難題中匯選十道,答案對的人多的獲勝。簡單而明瞭的結果。
  勝者可以獲得一本匯聚了全世界專家部分註解的筆記和一份珍貴的未知魔獸材料,如果願意,還可以以此揚名世界,一舉成名天下知。由此這節日既吸引了無數所謂智慧之士,也吸引了奔波在鮮血上的獵人,當然還有投機取巧之輩。所以每年的節日都人聲鼎沸。
  蒼看了看一層層站著討論、爭執激烈的人群,笑了笑。
  當年,她深居家中,不屑於這所謂的節日,而今,也沒有太大的興趣。
  她搖搖頭,眼睛卻凝在了一個方向。說是凝,也不到1秒罷了,可那個人卻若有所覺看了過來,還好她本能地快速收回了視線,沒被發現。
  他怎麼會在著?怎麼會是他?忍住脫口而出的話語,淡定的表情也有些掛不住了。
  蒼感受著內心莫名的悸動,不由抿了抿沒什麼血色的嘴唇,眼底閃過幾絲光芒。她定住了腳步,陡然來了興趣,轉身走向了那公佈了題目的大屏幕。
  在你面前,我永遠要是最好的——金。
作者有話要說:  會暖床,求留言,求包養(☉0☉)
  高考結束為了最愛的獵人開文,爭取不崩任何一個。不過據說已經OOC了。
  PS.作者這麼沒節操的人的文大概也沒節操,慎入=。=

  ☆、第一×金現

  定了定神,蒼看向了屏幕。屏幕上都是些乍看很稀奇古怪,卻有帶著幾分深意的題目。
  「嗯,第一題一個從孤島歸來的人在朋友家吃飯,他問朋友他剛剛吃的什麼肉,朋友說是咕嚕獸的肉,然後他嚎啕大哭,自殺了。為什麼?」
  考人性麼?
  「一個富豪坐飛艇去治眼疾,治好後回來途中一片烏雲遮住了飛艇上空,等烏雲散去,富豪死了。為什麼?」
  心理啊。
  蒼一個一個研究過去,時不時深思一陣子,臉色卻越來越嚴肅,放下了輕視之心。這些題目……
  「簡直就是,在透過題目,看這個世界呀。」周圍的幾個人不由看向了蒼,蒼喃喃的話語還是被這些五感敏銳的人聽見了,讓他們不由想要過來探討一番。
  蒼玩味的笑了笑,也沒有再發出什麼評論。頗為冷淡的神情又讓這些想靠過來的人卻步。
  還真有難度啊。蒼皺著眉看著最後一題——請分辨出陀羅草與菲羅草,說出不同。
  出這種題目的人腦子抽了吧!
  連蒼都忍不住跟著周圍人群暗罵。有什麼區別呢?難道要回答名字不同?生長地不同?確實不同,一個生長在這片大陸的極北之地,一個生長在極南之地。但你敢這麼說你就能被這群專家扔出去,大家不是來聽常識的。
  但能有什麼不同!考知識也不能這麼考啊!兩者外觀一模一樣的,連花期都一樣!蒼糾結的並不是這個,她兩個地方都去過,也能分辨出兩者。可是,這是她動用了念能力——她的瞳術的情況下,根本沒辦法科學解釋吧。她可不想第二天全世界念能力者都知道了她的能力。
  怎麼辦?蒼無奈地歎了口氣,沒辦法了,只能這樣了。
  最終她將寫好了答案,下意識地勾勒了一個AOI(蒼)的簽名,然後將紙張仔細折疊,扔入了暗箱中,等待著結果的宣佈。雖然參加的人很多,但大多水平有限,而且水平高的本就有名氣,有自身熟悉的簽名或細節上有小嗜好,所以很快的就分出了那些真正專業的答紙。
  蒼收回了四下掃視的視線,看著高台的大屏幕,等熟悉的淺黃色的皮紙出現在視野,蒼還是很高興地笑了一下,不自覺地輕晃著黑色的順直長髮。她喜歡釀造榮耀。作為一個刺客,這麼想要這些雖然失職,但她還是想要。
  「第一位,盧卡大師!大師作為學術界的泰斗,今年也進行了好多場的學術研究會呢,可是為我們珍物的研究做了很多貢獻啊。」盧卡是個棕色頭髮的中年人,戴著一副厚厚的眼睛,就如主持人所言一樣,充滿了學術氣息。
  「第二位…… 」
  「最後一位……『AOI』的簽名大家從不陌生,這兩年來帶給了世界雜誌無數優秀文章,今天這位新秀也來到現場了,果然我們的聖知節魅力無窮。有請以上五位登台。啊,神秘的AOI果然是個年輕的小姐呢。」
  屏幕上主辦方身後有著一本厚厚的筆記本,一個蓋著古樸的盒子,就是這次的獎品了。
  而此時攝像頭似乎對準了這五位學者,蒼早在看到答紙的瞬間帶上了刺客的面罩。她可不想以後刺殺前就被認出來。
  「這五位是答對最多,也最準確的呢。讓我公佈一下答案——第一題是因為孤島上那人曾經的朋友找食物時給他吃過咕嚕肉,而後自身因為傷過重死亡。當那人吃到了真正的咕嚕肉,才明白朋友的犧牲啊!這不正是智者們偉大的所為麼!」
  無數人懊恨又為之動容。這題目真有水平,不愧是那些大師共同執筆啊。
  「……因為富豪的飛艇白天並未開燈,陡然變黑他以為又失明了,所以……」主持人遺憾地攤了攤手,引起了一片善意的哄笑。
  「作為智者,怎麼能沒有一顆強大的心呢!」搞笑的氣氛又歸於嚴肅。
  「以上8題這五位大師全都答對了呢,第九題只有我們的盧卡大師和aoi小姐答的準確。」男人揮了揮手上的紙,示意攝像頭拍下答案,以示公正。
  「不過最後一題啊……唉,連我都知道這兩種草比雙胞胎還雙胞胎。」
  「盧卡大師和aoi小姐的答案並不同呢,雖然不知道我們的aoi怎麼判斷的,可是——」
  「她對了!新秀竟然勝過了成名已久的大師,這次的冠軍誕生了啊!請aoi小姐解釋一下吧。」
  蒼忍受著周圍那些或好奇或懷疑的視線,冷淡的表情一瞬間有點掛不住。果然還是躲不過麼!!面罩下的嘴角微微下塌,這種題目就是欺負人啊!
  「嗯……」蒼微微壓低了聲音,她可不想以後讓人認出來。「這裡有著學術界無數的精英,有著無數高人隱士,有些可能看過我在世界雜誌上的文章,有些沒有看過。」
  「正如我每篇文章的第一句所寫的——心懷敬畏。」
  「我這兩年中寄給了雜誌無數的圖片,我幾乎遊遍了我們花朵般的大陸。對每一種存在心懷敬畏,植物會回報你一種特殊的感覺。於我而言,這兩種花的香氣有點微妙的不同,給人的觀感也不同。」
  蒼半真半假地說著,最後在接過獎品的同時,甚至沒有打開,直接留下一句「實踐出真知」迅速走人。懷璧其罪,這可是真理。
  她的眼中陀羅草的弱點在根,而菲羅草弱點在花蕊啊!這種說法怎麼說?說了豈不是要被那些研究這些珍稀植物的人大罵損耗植物來研究這種破壞方法麼!或者能力暴露……
  蒼紫色的瞳孔透著無奈的氣息。這兩年自己也好像歡快了很多呢,即使為了刺客的巔峰努力著,卻滿懷希望與愛意的看著這個世界。畢竟再活一世實在太美妙了,為什麼不灑脫地活著,自找煩惱呢?
  就在蒼深深呼氣的時候,她本閉氣的眼睛微不可見地睜開了一絲,手也不經意地摸了下腰間,眼神逐漸銳利,褪下面罩的臉上帶著慵懶的神色,嘴唇卻緊抿著。有人,很強的人……
  「蒼?」聽到熟悉的呼喚,蒼全身猛然一顫。回憶如山呼海嘯般湧來,將她淹沒。雖然有在他面前展現的意思,可是,真的到來時,即使是這兩年變得恣意的她,也還是有點不知所措。
  「嘿,應該是叫蒼吧。畢竟他們都是這麼喊的。」金富力士仍是帶著那爽朗地笑容,尖銳的墨綠色頭髮在他身上卻只讓人感到生機與熱意。這是一個不論年齡、不論經歷、永遠年輕的人。
  金。蒼垂著眼,掩蓋內心一瞬間的柔軟,也忍住想要和他調笑的衝動。這輩子,他們還不認識啊,只是陌生的存在罷了。
  只有我一個人有記憶,這種感覺,真是……你還是那麼狡猾啊,金。
  「你在說什麼?」蒼收斂深思,抬起頭,一片迷茫的眼神讓金笑得更燦爛了。
  「我不會認錯亞龍蛇的皮的。」金眨眨眼,卻讓蒼內心歎了口氣。這傢伙,真是上輩子欠他的。這種蛇皮最為堅韌柔軟,最適合她做裝備了。這還是聽金說的,畢竟亞龍蛇不僅珍稀,而且作用也幾乎無人知曉。失策的是,她換下裝備後並沒有換下蛇皮靴。因為該死的羅比獸的追逐,她其他的鞋子已經報、廢、了。
  「好吧,有什麼事?」蒼睜著清明的眼,無所謂地問著。金不知道的是,她是多麼努力才能壓抑著不斷湧出的熟悉感。
  「只是後來聽幾個人在談你對題目的評價,忽然好奇想知道aoi到底是怎樣的人呢。」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明明失禮的話語卻讓人心懷好感。真是天生的讓人無法討厭的人啊。蒼的內心卻浮起了煩躁的火焰。
  「那兩種草的香氣可沒什麼區別呢,至少我沒有分辨的出呀。」金眨眨眼,看著蒼依然冷漠的表情。其實說句不客氣的話,這個世上嗅覺比他好的真的不多了。
  「順便還有幾個問題。嗯,告訴我的話下次帶你去看真龍怎麼樣?」龍也會有那些淘汰的皮與鱗,這些材料無不令人心動。可讓蒼動容的從來不是什麼龍鱗龍皮,只是金這句話罷了。
  「下次,等結束了,帶你去看龍怎麼樣?聽說小黑生蛋了呢。」蒼死前前一天,金認真地說著和如今幾乎一樣的話語。這讓蒼心猛地顫了一下,幾乎掛不住冷漠的表情。
  蒼走過了金,半長的留海下是深沉的眼。你總是自說自話、自說自話,有些事情,太犯規了。
  蒼又定了定心神 ,身影聲音也與從前漸漸重合,「啊,如果你做得到的話。」
  金直接當成了肯定,剛剛一瞬間的口快的懊惱也暫時放下,他可是答應了小紅的父輩要對龍島保密的呢,雖然也有人知道了,可不該從自己嘴裡傳出。
  「我注意過你拍的那些圖片,應該……是秘境和魔境居多吧。」那些雖說獨特卻也屬常見範圍內的發現,又怎麼可能會是全部。那些真正的經歷……金想想就覺得熱血在燃燒,他愛那種生死徘徊的感覺,不然也不會衝動地詢問了。
  「我好幾次進遺跡看見了地上有aoi的留名。」蒼一直快速前進地腳步也不由頓了頓,頗有些臉紅。她只是不想像上輩子一樣不出大門,不為人所知罷了。下意識地做出了這舉動,後來覺得不損遺跡就成了習慣。
  蒼摸了摸背包中的筆記,那才是真正的,不能被人知道的發現啊。
  我願意的話,公佈研究可以在這個世界掀起風暴啊,金。甚至藏書閣任意的一本書整合公佈都是一次風暴啊,金。
  只有你才會提出這種讓人無力的要求吧……
  「啊,是不止這些,畢竟這個世界有兩種人,強者,弱者。」蒼勾起了與之前不符的帥氣的笑容,微微湊近,紫色的眼定定地看著這個逐漸認真的男人,繼續說道:「所以有些事,只有一些人能知道。」
  「你很強,所以……」在金露出興奮神色的同時,蒼卻又後退了兩步。
  「所以,不想讓你知道。」說完,加快了回去的速度。
  金垮下了笑臉,猶豫了下,又跟了兩步。這個人……
  隨即蒼的話語讓金更無奈了。「話說,龍島的話,就算能進去,也不是隨意帶人去的吧。」
  「確實,剛剛是我嘴快了。雖然你知道你不是壞人,可這個地方,我答應了小紅要保密,所以大概還是要帶最親密的人去吧。抱歉了。」金終於停下了腳步。
  蒼又趁機加快了速度,甩開了本就沒想過要追的金。臉上卻帶著晦澀的表情。
  金,那麼,上輩子,你的話語意味著什麼呢?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真遺憾……真遺憾,已經見不到那樣的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aoi是蒼的日文發音,不覺得這個音念起來很帶感麼?~我覺得已經不會有比金靈敏的鼻子了,或者,小傑?
  唉,我家的蒼戀愛可不會在金這太順利,畢竟BOSS難攻略啊!絕逼是最難攻略的!
  求評.....看我閃亮的眼神!

  ☆、家族×古樹

  金富力士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蒼戈洛瑞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兩人默默地趕路,彼此看不到對方卻都想著同一件事。
  對蒼而言,金是個毀了她復仇的人,畢竟那次刺殺不是金擋了一下她就成功了。但更多的,金教會了她什麼叫信任,教會了她什麼叫溫暖,教會了她什麼是真正的驕傲——一種骨子裡的堅韌執著,一種靈魂上的傲慢,而不是加之於軀體的冷漠與蔑視。
  金富力士,像是她人生的導師,是她抱有最複雜感情的特殊的存在。說句矯情的話,這個人就像光一樣,即使蒼不想承認,但那一年如果沒有金,她大概真的抑制不住輕生的想法。
  而對如今的金而言,對蒼的觀感就單純的多——驕傲的人、謹慎的人、活著的人。有著不經意間的驕傲,有著聰明人固有的謹慎,還有著對世界的憧憬與愛,一個活出了自己個性的人。大概會成為不錯的朋友吧,如果有緣的話。金笑著想。
  不,好像真的有緣。當金看見蒼慢慢走進那扇古樸的門時,笑意更浮上了臉頰。他或許又要收穫一個不一樣的朋友了,嗯,一定要把剛剛問的事弄明白,反正有機會了不是麼?
  不過……金看著蒼從未彎曲的脊背,看著她解開那看不清材質的環,放下高束的頭髮,以及慢慢變得冷漠卻略帶柔和的氣場,玩味地笑開了。不過,似乎發現了了不得的事啊。聽說這家的大小姐要回歸了,這個大小姐還真是……
  不是說,戈洛瑞家族的人從不拿起染滿鮮血的武器,進行所謂的野蠻的鬥爭的麼?
  這個大小姐的殺氣可是不輕呢,氣息也隱藏的一流,並且敢在生死間徘徊,定有著不小的追求。怎麼看都不會那些是乖乖捧著書的類型吧。那麼現在的偽裝是為了什麼呢?自己未來的朋友還真是神秘。
  嘛,和自己也沒多大關係。我只是來瞻仰一下藏書的罷了,現在順便交一個朋友。
  就在金思考著利害關係的時候,蒼的提前一天回歸卻讓有些人措手不及。蒼坦然地在僕人的迎接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大小姐,你終於回來了!」普瑞碧綠色的雙眼霎時閃現出亮晶晶的光芒,年輕的臉龐讓蒼一陣恍惚。這傢伙,總是這麼元氣滿滿啊,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再見過這樣的她了。上輩子蒼離開的時候,普瑞的眼眸早已被家族的敗落染的暗淡了。
  「普瑞,規矩!」普瑞身後較為年長的女人嚴厲地警告著,但是看到普瑞聽從卻還是在撒嬌的神態也不由歎了口氣。小姐真是把你寵壞了啊,普瑞。不過也只有你堅信著小姐是個很溫暖的人,然後一直一直這樣與小姐相處。如果不是你,大概大家也不知道小姐看上去冷漠,卻這麼好相處吧。怪不得小姐對你特別啊。
  「呦,普瑞!我回來了。幫我準備水,我要沐浴。東西放在這,叫他們別動。」蒼很快地回過了神,很自然地和普瑞對話,卻還是多少帶出了點這兩年的習慣。
  她今年17歲,而普瑞這個小僕人今年才16歲,卻已經服侍了她4年了。並且對蒼忠心到蒼自己也不能理解的地步,一度為了替蒼正名而死。所以,蒼對普瑞能多寬容就多寬容,態度也隨意的多。
  「大小姐,感覺您好像變了好多呢。」普瑞整理著換洗的衣物時,對著裡屋沐浴的蒼說著。
  蒼無奈地歎了口氣,最近真是歎氣歎得越來越多了。這傢伙,最熟悉她,說話也沒什麼顧忌,所以最容易看出她的不同吧。
  「普瑞,你又想被辛拉說教了吧?這兩年,是讓我有些不同吧。」辛拉就是剛剛說普瑞的那個年長的僕人。
  蒼沒有正面回答普瑞,有些事不是她該知道的,她只要快快樂樂的,一直這樣就好了。蒼看著手中流下的水流,虛握住,動作彷彿是在撕扯著野獸的咽喉。這兩年,不,算上上輩子最後三年,應該是這五年比你想的要精彩的多得多。
  那野獸流淌的鮮血漫過臉頰,留下那鮮活跳動的心臟;那植物陡然張口將你吞沒,卻最終落得個支離破碎;那一個個昏暗的甚至黑暗的墓穴,那一次次與人的勾心鬥角……我啊,正在過著另一個世界的生活啊,普瑞。但是,我很快樂,我很喜歡那種感覺,所以,不必擔心。
  我的心裡,可能也藏著一個自由的野獸呢。
  蒼站起了,任由水滴滑落,下意識地用念力甩干了頭髮。做完之後不由苦笑。這下要怎麼解釋呢,普瑞不會念啊。
  「普瑞,你先出去吧,我想先睡會兒。」只好讓普瑞離開了。
  「大小姐,白……不,二小姐來了,現在正在門外呢。我說您剛回來,她說她就在門外等你換好衣服……我讓她走?」「卡嚓」一聲,蒼捏碎了手中的項鏈,白啊……
  兩年前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殺了她,並且要鍛煉自身體質——畢竟她的身體資質算不上天才,所以只能在生死秘境中求得和天才一樣的進步速度。而她走之前,白已經從流星街被接回來半年了吧,所以,在她映像中,蒼大概就是個驕傲卻容易利用的人。畢竟她現在學會的東西中,很多都是蒼教授的技巧。
  現在來做什麼呢?哦,是了。當初金就是今天到達的,她大概已經知道金來了。蒼一直不理解為什麼白有時候會對這些人這麼瞭解,簡直想認識了很久一樣。可當蒼重生後,發現那並不是認識很久應有的態度,更像是看過他們的資料一般,看過最為隱私的資料。
  可她哪來的情報網?那些人……比如幻影旅團,她根本不可能收集到資料才對。上輩子她來大概就是表達自身在這個家族裡很壓抑,所以想要出去放鬆心情。雖然沒明說,蒼很容易就領悟了這個意思,所以第二天見到金的時候很痛快的把機會讓給了白。
  這一次……呵。即使是蒼這樣骨子裡灑脫的人,也不會忍著這口氣。
  「讓她進來。」蒼沒有理會碎掉了項鏈,她不需要這些累贅的東西。她用自己的金屬環——說是金屬環,上面卻細心雕琢著微笑的寶石,遠遠看去,星星點點的,更像個華貴的飾品束起了散下的頭髮。
  蒼又撫摸了一下環,這東西可以難搞的狠,這材料讓自己差點葬身深海了。
  她之所以束起頭髮就是不想在對她表現出平易近人的樣子,她從不會委屈自己。對自己來說,不殺她已經是極限了。
  「蒼……」兩個人獨處時,白從未喊過姐姐,以前蒼認為這是親近,現在看來……
  「啊……」白冒失地驚呼了一聲——眼前的蒼早已不像兩年前那眼底蔑視一切的樣子,也不是那個總是緊緊抿著唇,微抬下巴,身體每一寸都務必要與標注一樣的模樣。
  現在的蒼,紫色的眼底包容著一切,仔細看卻又什麼都沒有。緊抿的唇也放鬆下來,總是帶著似有似無地邪魅玩味的笑意。黑色的長髮倒是如同以前一樣柔順,卻高高束起,又給她添了幾分灑脫不羈。那是一份女人所缺少的魅力。
  明明沒有端坐著,每個動作卻詮釋著何為高貴。
  為什麼?為什麼這個人出去之後反而感覺更加高貴了?白低著頭,輕輕地咬著唇。
  「白……最近,還好吧。」蒼的聲音很輕,帶著幾分沐浴後地慵懶沙啞,又有著幾分絲質的滑膩感,又讓白一陣失神。
  真的變了很多。而且……白不動聲色地看了眼蒼乾爽的頭髮,而且,開念了!
  那個只會讀書的大小姐,那個除了讀書除了腦子一無是處的大小姐,竟然開念了?
  雖然很震驚,白還是一無所知地樣子,說:「還好啦,雖然有幾次……不過因禍得福開念了呢……不,我是說反而感覺更好了呢。」
  白裝作說漏了嘴,懊惱地皺著眉頭。
  要是以前,大概蒼就會覺得真的有人欺負她了吧,就會以為白被逼到極致開念了吧?可惜。蒼玩弄著自己的頭髮,並沒有搭話。
  白抬眼看著蒼,見她沒什麼反應,隨即又說:「蒼你這兩年一定很自由地遍歷了世界吧。我也好像出去呢,可是,我的身份……我也不想讓父親為我操心啊。」
  「白,你之前不是一直在外面麼?我也是因為你,才想好好地看一下這個世界嘛。我啊,只是遊歷了一個角落罷了,這個世界,總是讓人心懷敬畏的。」
  「如果有機會,我也想再仔細看一看更多、更多的世界呢。」
  白聽到意料之外地答案,勉強地笑了笑,隨即又變成了靦腆的樣子,讓蒼心頭一跳。哦呀,這份控制心情的功夫真是了不得呢,上輩子玩心計輸給你到也不冤。
  「姐姐,不打擾你休息了呢。」白聽到普瑞的腳步聲,輕輕撫平了衣角的褶皺後變回去了,淺藍色裙裝更襯得她柔弱堅韌。
  白長得很出色,在蒼以前一直擺著嚴肅的表情時,這份出色就更為明顯。算得上頂尖的美人了,前世又換上了蒼的眼睛,更加瑰麗,瑰麗到動人心魄。
  而今,也不過是個沒長成的少女罷了,遠沒有那時的攝人。蒼無趣地撇開臉,躺在了榻榻米上。不想再看到那個煩人的身影。玩心計實在太累了,那些單純的朋友可是可愛多了。
  過了一會兒,蒼拿起了包裡的筆記,走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地方——那片以前只有她知曉,而今白也知曉的地方。不過之前白去過一次後就不再去那裡了,或者說去不了那裡。
  「呼……」蒼順著風貼著那些搖曳的花朵閃身過了那片花海,動作行雲流水,一看就是常年形成的了。這裡有無數種不同的花朵,每一朵的藥性毒性都不同,這裡本來就是一片廢田,處理那些族人帶回來的樣品。也只有蒼有閒情一個一個分析種類,然後尋找走過去的方法。
  花海之後便是一顆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古樹,盤虯的枝幹帶著歲月的味道,有著一種能夠讓蒼放鬆的氛圍。蒼三步兩步地登著樹的枝幹,到達中途時一個敏捷華麗的翻轉,穩穩地落到了粗壯地枝幹上。
  「Yes!12步半再加一個轉身,不管多久你都沒變呢,我以後或許還會葬在這裡哦。」蒼拍拍枝幹,難得灑脫地大笑著,陽光給她披上了帥氣的恣意感。
  就在蒼仰躺在大樹上,半睡半醒間,感覺到了白的氣息。
  「不會吧……陰魂不散了還。」蒼側過臉看著來處——果然是白過來了。
  「哇哦……」蒼不由吹了個口哨。這幾年似乎把她的嚴謹刻板全都吹碎了,和那些吟遊詩人們、那些酒館裡的豪客們、那些森林裡歷經百態地獵人們的相處讓她懂得了什麼叫自由和個性。所以蒼很坦然地吹著口哨。用他們的話來說,讓規矩去死吧!
  遠處的白又換了一套淺粉的和服,說是和服卻短到腿跟,露出雪白細膩的大腿。和服上還有著更深的粉色櫻花,並把腰勒出了動人的曲線。袖子格外寬大,迎著風擺出漂亮的弧度。黑色的長髮披散著,似是剛剛沐浴過,只吹了半干,帶著幾分柔媚。棕色的眼瞳雖然普通,卻帶著柔軟的色澤,小巧的五官透著青春的氣息。
  「果然是個美人,都是浪費了這張臉。不過這眼睛嘛,真是……令人倒胃口。」蒼又想起了她換上自己紫色眼瞳的樣子,更加厭惡地皺起了眉頭。靠著別人的東西,再美麗也不過是拼湊出的,頂多是個藝術品罷了。
  隨即不敢興趣地仰躺在樹上,不想知道她要做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蒼本性慢慢暴露了~是個率性而為的人吧。
  白這傢伙就是催化劑,作者是親娘。
  現在蒼不強,所以做很多事不成熟,且要束手束腳,因為要給她成長的機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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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舞×背影

  就在蒼厭惡地再度閉上眼時,她又聽見了那遠處的歌聲。
  還有完沒完?蒼乾脆半靠在樹上,細細聽了起來。雖然聲音不大,但聲音中含著念力,而且蒼五感很敏銳。所以聽起來很清晰,彷彿就在耳畔一般。
  「瑤宮千秋雪沒,紅塵影婆娑。
  誰又撫琴長歌,憑虛御風天涯寞。」
  又是這種聽不懂的,卻彷彿穿越了悠久歲月的語言。就是這種語言,把這個所謂的妹妹推向了神壇。的確,這種語言有這個魅力。
  可在蒼看來,她從來都不信這是這個妹妹能夠創造出來的。因為,沒有人比蒼更瞭解她,也沒有人比蒼會的語言更多。
  蒼一直對這種文字心懷敬畏,難得欣賞到這種歌聲。悠遠的、傷感的,雖然聽不出多少感情,但卻也夠打動人了。
  那邊的白知道自己進不了這片誘人的花海,所以很聰明的直接在花海前舞了起來。無數的花瓣吹落又吹起,柔軟的腰肢、寬大的袖擺,隨著舞動的黑髮,饒是厭惡著白的蒼都忍不住沉浸在其中。
  蒼早感覺到了另一個人的存在,並不是她有多強,只是,幾百個日夜,她早就如此習慣那個人了,熟悉他的氣味。所以她忍住了讓花瓣靠到白,忍住讓白狼狽的打算。她就是想要知道,他會不會就這樣,選擇了白。他會不會也因為這種文明,選擇了白。
  「夢影再遇恰似如初見,白衣翩翩傘下舊笑顏……」
  最後一次揮袖,再流下一行清淚,讓蒼看得目瞪口呆。
  她可從沒機會享受這種視聽盛宴,怪不得這妹妹後來能勾搭上那麼些人,雖然只是利用關係罷了。這場表演即使缺少真情,卻也絕對一流。沒有經歷過、沒有漂泊過的人,或許真的就以為這夠真摯了。
  蒼順著白最後的眼神,最終還是看見了金。雖然早感覺到他的存在,但是,果然還是不想在這種情景下看到這個人。而且,白髮現不了她,金肯定也發現了她。她並不想這時候出現在白的面前。
  「啪啪……」金頭上的帽子早已摘下,斗篷也已經換下,身上只是一件簡單的白色寬背心和墨綠色的褲子。他輕輕地拍了拍手,卻帶著若有所思的表情。
  隨即笑著問:「這種語言,我從未聽過呢。感覺,有很悠久的歲月感。」金看著白的臉,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白一副很驚訝的樣子,似乎並未發現自己身邊還有一個人,臉上有一種意外被人看到歌舞的羞澀,更顯得嬌柔。
  「嗯……」白的聲音更加柔軟了,「這只是我無聊傷心的時候唱的罷了,聽不懂很正常的。畢竟,這是我的語言啊。」
  蒼在樹上笑開了,還真是,又用語言誤導人啊。
  蒼凝視著金,想要仔細看著金的神色。金表情並沒有什麼波動,只是遺憾地問了一下剛剛歌詞的意思,便又沉默了下來。
  「大叔,我要回去了,不然……唉,受夠了。」白留下了這種含糊不清的話語,就轉過身,慢慢地走了回去。
  蒼到現在才明白白的用意,只不是是勾起金的好奇心,並想曲線救國,讓金帶她走罷了。至於金,說不定,真的就選她了。蒼感覺到心裡的不痛快,乾脆跳下樹也準備走了。
  「下來了麼?你果然是戈洛瑞家的大小姐。我剛剛聽到僕人們提到的家訓第二條——心存敬畏,現在才知道你這麼寫的原因。」金直接就鎖定了蒼的方向,以他的圓來說,雖然蒼的絕用的很不錯,但他還是發現了。
  但沒想到竟然真的是蒼,只是感覺念有些像罷了。
  「嗯,聽完了歌,看完了舞,睡不下去了就回去了。」蒼無所謂地看著金,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緒。蒼自嘲地想,她最近忍耐的能力越來越好了呢。
  金有種蒼心情並不好的直覺,並不知道什麼原因。但還是很體貼的轉移的話題:
  「剛剛那是……」
  「白戈洛瑞,二小姐。」金聽到介紹心中微微有些驚訝,不說是自己妹妹麼?這兩個人……似乎並不和呢。
  「那種語言……」
  「我從未聽過,也不瞭解。」蒼失禮地打斷了金未完的話語,內心越來越焦躁。最後深呼吸一下,平定心情。她不會再讓那個人干擾自己的心情。至於金……如果他真的如此選擇的話,那麼,看來他們真的沒有什麼緣分呢。
  金不禁有些啞然失笑,他之前對蒼的印象是很冷靜的人,現在發現她也有這麼焦躁的時候呢,雖然很快回復了過來。
  「你會唱歌麼?」金想起剛剛的歌舞,情不自禁地想著蒼會不會也就這種才能。
  「我為什麼要會唱歌?」蒼很認真地看著金,這輩子第一次如此認真的看著他。蒼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為什麼她會的她一定要會呢?這種邏輯……
  金愣住了,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在他準備仔細思考地時候,蒼又開口了:
  「我只做我想做的事。」隨後很瀟灑地走了。
  金也很認真地看著蒼的背影。只做自己想做的事,說出這種話的人,要麼太天真,要麼太瘋狂。金突然發現,那麼精彩的歌舞,卻沒有這個背影給他來得震撼。
  「這真是……有種意料之外的感覺。」金有些晃神,來到這裡之後還真是一件又一件的事讓人驚訝。話說,那個二小姐既然開念了怎麼還這麼柔弱的感覺?
  金想著,突然眼神一凌,這些花……
  「……還真是了不得啊。盛名果然不是白來的呢。」甚至有些花種金都沒有見過,怪不得剛剛那個二小姐沒進去。
  算了,還是想想怎麼才能拿到那本書吧。那個家主就給自己安排了房間,讓自己好好休息,明天再談。有種被算計的感覺,雖然不爽,但有求於人,金也沒辦法了。
  「父親。」蒼還沒回到房間,又被人叫到了父親的書房。一進門,白早在裡面了。怎麼每個地方都見到這個女人?
  「爸爸,姐姐也來了,可以說說到底什麼事了吧?」白揉了揉衣角,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被喚作爸爸的男人卻微不可見地將眉皺得更深了,他不喜歡嬌柔的作派。戈洛瑞的家主雷看上去還很年輕,鋒銳而富有光澤的黑色短髮,一雙看似溫潤又含著冷厲的紫眸,總是緊抿著唇,眉頭緊縮,不怒而威。這是一個富有成熟魅力的男人,卻又和金瀟灑浪子的成熟是兩種類型。
  以前的蒼,大概就是和父親學成的那副表情吧。
  「父親。」蒼又喚了一聲,一模一樣的深色的衣服,一模一樣的表情,但是眼底卻比那個硬漢多了幾分灑脫恣意。
  雷緊縮的眉頭終於鬆動了,他仔細看了看闊別已久的女兒,輕啟薄唇:
  「瘦了。不過,出去一趟,長大了。」簡短的話語,說不上溫情,卻讓蒼有淚流滿面的衝動。上輩子即使是死,她都沒能見到父親最後一面。而這輩子剛剛重生,她就匆匆出去了。
  算起來五年沒有好好地看著父親了,蒼覺得剛剛的委屈又浮現了出來,不由撇開頭,掃了白一眼。一看,心情頓時又好了。
  蒼很輕易的捕捉到了白眼底閃過的那些個負面情緒,沒有人比她更瞭解這個妹妹。
  可有些東西,並不是說要就要的。不是喊一句「爸爸」,不是柔弱幾分,就可以得到一切的。她的那種語言,她的那些才能,總有沒用的地方。況且,到現在還喜歡穿著淺色的衣服,融不進家族也怪不得別人吧。
  家訓第三條——低調華麗。她似乎從來不理解這種東西。
  「找你們來,是說一件事。」雷又好好看了看這個出去了兩年的女兒,柔軟了神情。
  「你們聽說過金?富力士嗎?」
  「那個三星獵人,金?富力士?那我剛剛見到的人……」白驚訝地捂著唇,棕色的瞳孔微微放大。
  這下子不僅是蒼,連雷都看向了她。兩人都皺起了眉。
  蒼知道上輩子金其實已經是三星獵人了,只是沒領獵人證。可現在算算,金才30歲,可能成為了三星獵人,可這件事絕不是深居家中的白能知道的。而在雷映像中現在所存在的那些三星獵人裡可沒有金。雷思量著,有些疑惑。這個女兒......
  「金?富力士,最年輕的二星獵人,雖然有傳聞說他是最年輕的三星獵人,可誰都沒有證實。」雷等著白的回答,雖然他不太喜歡這個心機有點深的女兒,可畢竟是他女兒,不然也不會三年前接她回來了。
  「啊!可能是我聽錯了吧。」白有些失措,卻也很好地掩飾了。
  雷也沒有糾結這個問題,直接往下說:「他來到我們戈洛瑞家是為了一本書。」
  「《約坦王朝,一段往事》?」蒼挑著眉,雖說問句,確實肯定的語氣。
  雷點點頭,用眼神詢問自己的女兒怎麼知道的。
  「剛剛回來的時候遇見過他。」蒼壞心眼地看著白有些微變的臉色,繼續說:「他的手上帶著兩個戒指,其中一個,很像約坦王朝的那個傳說中的戒指。」
  「那個魔戒?約坦之戒?」雷冷漠的表情透出驚訝的神色,他一直以為那只是傳說中的存在。畢竟那個傳說……太像傳說了。
  「有什麼傳說嗎?」白疑惑地插話。
  蒼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這兩年她不在,果然這個妹妹沒怎麼看藏書。
  「與其說是約坦之戒,我更喜歡另一個名字——約坦的枷鎖。」蒼說道。
  見蒼並沒有回答的意思,雷只好無奈地接過話語:
  「那是一段,很久遠的傳說了……」
作者有話要說:  蒼~你只是在吃醋罷了。
  還有一個戒指當然就是貪婪之島的戒指啦~
  跪求評論,讓我知道還有人看吧!

  ☆、傳說×戒指

  「那是一段,很久遠的傳說了……」雷眼神微微放空,彷彿回到了那遙遠的年代。
  「傳說,在五百年前,在現代文明才剛剛準備起步的時候,就有了那麼一個王朝。」
  「王朝一開始不過只是一個小國罷了,可是自從約旦登基之後,一切都變了。」
  「那是一個偉大而瘋狂的君主,一個將人類科技提前五百年上演的傳奇!那是我們這些研究史料的人,不得不知道、不得不憧憬的存在啊。」雷有些感慨。
  「他不僅是一個君主,更是一個天才的工程學家,我猜測也許是他的念能力吧,他簡直就像傳說中的煉金術師。誰能想像五百年前就已經有人如今這種機器人呢?」
  「那是他的軍隊,他忠實的子民,他征服大陸的武器!可是,事情總不會像人想的那樣圓滿。」
  「比起征服大陸這種野心,他更想造出獨一無二的機器人,造出擁有智慧的機器人,所以,悲劇就這麼開始了……」
  「他開始活體實驗,甚至改造忠心耿耿的百姓。傳說他曾經收養的那個女孩看不過這種行為,又不忍心殺害他,就擦乾眼淚,準備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約旦卻認為這是背叛,那時候他已經開始瘋狂到改造自身,以求力量與榮耀的巔峰了。他用一枚飽含念力的戒指束縛住了那個女孩,讓她永世不能離開城堡,親手看著他的罪惡。這不就是背叛最好的懲罰嗎?」
  「那枚戒指,就是約旦之戒了,傳說有著束縛一切的力量。」
  看著白有些無趣地走神著,蒼嚥下了想要反駁的話語。那段史詩,她總覺得有些說不通,但不妨礙她喜歡這種神秘、喜歡這段傳奇、喜歡這個戒指。
  「關鍵不是這個。」雷坐到了椅子上,一隻手放在嘴唇邊緣,一隻手敲擊著木質的桌面。
  「我向金富力士提一個要求,家訓第十三條,也是最後一條,等價交換不是麼?」
  「我讓他帶走你們其中的一個。收為徒弟也好,只是作為同伴也罷,就讓這個人,帶著你們中的一個去遊歷大陸吧。畢竟,我們戈洛瑞家都不是嬌養的花朵。」
  蒼有些懶散的笑容僵住了。上輩子其實並沒有這段談話,畢竟她比起出去冒險,更喜歡坐在閣樓上,捧著一杯茶,一坐就是一個下午,看那麼幾本藏書。
  她的父親很體貼的知道她的追求,所以並沒有叮囑她要出去之類的。她一直以為父親是那種高高在上,雖然有溫情,卻也不多的人,原來,她在不知不覺中錯過了很多很多。
  「蒼,你等一下。」就在白和蒼準備離開的時候,蒼被叫住了,蒼並不意外,畢竟父親和她兩年不見了,總有要說的話。
  「蒼,這兩年……你的雜誌我看了,那些地方,都很不錯。」父親早已轉過了身,站到了窗邊,所以蒼看不見那個男人的表情——一種喜悅中帶著悲傷的表情。
  「這次,你還想出去嗎?」父親又問道,聲音聽不出喜怒。
  「父親,我好像愛上了這個廣闊的世界呢。比起閣樓,比起書,更愛、更愛。」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雷還是站在窗邊,不知在眺望著什麼。
  蒼抿抿唇,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已經很多年沒和父親好好相處了,以前不懂事,現在又追求更廣闊的世界。她走到門邊,擰開了門,就在即將反手帶上門的時候,蒼停住了。
  「我會把我遍歷的這個世界,寄給你的。也許還會有些你也不知道的書。」蒼說完,才關上了門。
  門內門外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掛上了笑容。
  女兒,長大了呢。縱是雷,也不禁感到喜悅,為女兒的親近感到高興。既然女兒想出去闖蕩,身為父親,怎會有阻止的理由呢?
  金?富力士,希望你把她帶走吧。雷從來都是偏心的,畢竟大女兒才是他明媒正娶的愛人所生下的骨肉啊,也是這個世界上活著的,他僅存的最愛的人。
  蒼回到家,這幾年第一次睡得如此毫無防備、如此深沉。所以第二天,都黏在床上不想起身。還是在普瑞的鍥而不捨地催促下才慢慢爬了起來。
  「wulusai(囉嗦)……」尾音拉長,連蒼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生物鐘竟然沒準時地讓自己清醒。想想有個鬼生物鐘,一連幾日被魔獸追,什麼生物鐘都沒用了。不過這個點起來,感覺很舒服啊。
  「姐!」白早早地就坐在了餐桌上,坐在金的旁邊。蒼挑起眉毛,沒說什麼,直接跪坐在父親的身邊。矮桌上是日式的菜餚,蒼很流暢的拿起了木勺,嘗了口湯。剛剛入口,蒼的眼睛就亮了起來。轉過頭,看向了自己的父親。
  雷似乎知道蒼要說什麼,點了點頭。
  「姐!是卡其肉!爸爸特意讓人做的呢。已經好久沒吃到了,姐也應該很久沒吃到自己最喜歡的湯的了吧。」白笑著看向蒼,放下了手中的勺子。
  雷抬起眼,吃好了的他站起身,臨走的時候留下了一句:「食不言。」即使蒼出去了兩年,還記得這個規矩,只是用眼神詢問罷了。
  白的臉色頓時不大好。這兩年其實她都是自己用飯的,畢竟家裡只有兩個人,雷也經常不出現,所以乾脆讓她自己讓廚師做愛吃的菜了。她的習慣也就沒養成。況且……金還在這裡。
  「我也吃好了。」卡其獸只是B級魔獸罷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獵了多少頭,她只是高興父親記得她的喜好罷了。蒼沒有看坐在一起的兩個人,快速的吃完起身離開了。用餐的地方是仿照的和式的設計,並不是書房的拉門。金在她之前推開了門,蒼疑惑地看了眼金,又看了看白,沒說什麼走了出去。
  「呼……」金誇張了呼了口氣,一大早就是元氣滿滿地樣子,笑著問:「你知道了?」
  蒼腦子還有點未睡醒的混沌,但還是反應了過來。
  「嗯?遊歷的事,知道。」不冷不熱地表情將金一噎。
  「你似乎才回來吧?想要再度出去嗎?」金很快回復了過來,他覺得如果和這個大小姐一起出遊的話,大概會方便很多吧,畢竟她就像活著的百科全書。
  蒼裝作沒有聽懂金的暗示,只是停下了腳步。迴廊的兩邊是流水和花叢,為了讓人每天都可以感覺到自然的氣息而建的。
  「即使沒有人和我一起,我隻身也可以走遍大陸。」你以為我是誰?蒼看著金,無名的怒火讓蒼的眼睛更亮,更加鋒芒畢露。
  金從沒有看過有哪個女人像蒼戈洛瑞這樣充滿了鋒銳感,即使GI上的那群女人,或者那些獵人中的女人,大多是脾氣火爆罷了,從沒有過像蒼這樣的、征服一切的野心。
  看來這個人,將來會很了不得呢。
  金也沒感到尷尬,很自然地和蒼一起去了藏書閣,他還有好多東西要查閱,可不能浪費這個難得的機會。
  蒼感到生氣的不過就是金的態度罷了。大概她還是沒有從重生前的相處模式回過神來,所以聽到金這種看似直接又隔了一層膜的態度,格外火大。
  「你要查約旦王朝?」蒼也覺得自己有點無理取鬧,所以很快端正了態度,裝作不經意地詢問金。
  「嗯。」金望著眼前無數個書架,感覺要被書海淹沒了一般。不由眼神有些呆滯,喂喂喂,他一點也不喜歡看書,這要找到什麼時候。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眼神亮晶晶地看向了蒼,蒼彷彿看到有尾巴在他身後搖著。
  這傢伙,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第一排,第三個書架,第187本,《那些你不知道的事》。」
  「第七排,第一個書架,第32本,《約旦的秘密》。
  「……」拿了七八本之後,蒼便不再開口,向樓上走去,那有一個她專屬的房間。
  金留在原地,看著手裡厚厚的書,摸了摸下把彷彿在思考什麼。隨後洒然一笑,直接拿起最上面一本,剩下的全都放回。
  「一本就夠我受的了,果然還是……這個記憶力真是……」呢喃的話語誰都聽不清楚,也許窗外的飛鳥偶爾能聽見一兩個音符吧。
  「決定好了麼?」還是在雷的書房,不過這次裡面多了一個金,金換上了那件四季不變的斗篷,帶上了類似貝雷帽的和斗篷同材質的帽子,背起了行囊,一副準備離開的裝扮。
  「嗯。」金難得沒什麼表情,又回頭看了看身後無所謂的蒼和低著頭的白,肯定的點點頭。
  「那麼……」雷的聲音本就有點低啞,在封閉的室內更顯性感。
  「蒼。」金很乾脆地說著,沒有去看白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只是看著蒼微微放大的瞳孔。這麼驚訝麼?選你不是當然的麼。不論他需要的是徒弟還是同伴,蒼都是最好的選擇。
  蒼很快地回過了神,點點頭直接快速地跑了出去。一次又一次地提速讓金不由有些驚訝。看來這個同行者比他想得還要厲害一點。
  就在金慢慢地過去的時候,他發現眼前是一片參差不齊的樹木。
  「走吧。」蒼也沒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站了一會兒,就示意金離開。
  「那些是我輩的先祖。每次遠行,我都會來這裡。你就當時我們家族的習慣好了。」蒼懶得解釋,就隨便說了幾句,直接走到了大門口。
  才回來沒兩天,竟然又要離開嗎?
  蒼接過了普瑞遞來的行囊,有些恍惚地準備開始征途。普瑞帶著淚水的眼睛讓她一陣無奈,這傢伙……
  「小姐!」還沒走兩步,普瑞嗚咽地聲音就已經響起,「從三年前,你拉我起來的那一刻起,小姐就給我了這個世界!」
  「小姐,現在小姐要去自己的世界了,請小姐記住,普瑞會永遠在這裡等著小姐回來的!」普瑞,我只是幫了你一把而已,原來,這就是你忠心的原因嗎?真是,太單純了你!
  「蒼!」又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她第一次聽到自己的父親這麼大聲地說話。
  「蒼,背一下家訓第一條!」
  蒼也很大聲地回答:「榮耀即吾命!」
  「記住了,不管你走到那,你的身後,永遠是你的祖先,永遠是這片土地,你不要辜負榮耀,榮耀就不會背棄你!」
  金這是才明白,剛剛蒼去那片森林的意義。也許,這就像一個榮耀的傳承吧。
  榮耀即生命麼……這個家族,值得敬佩。
作者有話要說:  蒼不僅要征服世界,還要征服你!
  寫BG好痛苦,嚶嚶嚶!

  ☆、兩人×森林

  「師傅。」蒼忍住回頭的衝動,一路疾走,金也沒有說什麼,理解地默默跟著。然而聽到蒼的稱呼時,還是不自覺的停頓了一下。不過心煩意亂的蒼並沒有感覺到。
  原來雷沒和她說清楚嗎?金答應的條件是帶著一個人歷練,並沒有說是同伴或者徒弟,也許只是個長時間的同行者罷了。
  不過,金想想正在四處找他的凱特,現在收個徒弟也許還不錯?畢竟,金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蒼,畢竟條件都不錯。
  其實不是雷沒有說清楚,只不過他以為蒼肯定猜測到了罷了。而蒼因為慣性思維,以為白既然上輩子出去後是金的徒弟,那麼她現在也應該叫師傅。於是,一個誤會就不知不覺地產生了。
  「師傅,你準備現在就去領略約坦王朝的魅力麼?」蒼終於轉過身,停在了路上。
  金笑了笑,壓下心中對稱呼的不習慣感,點點頭。
  「畢竟……忍不住嘛。」金停頓了一會兒,又很客氣地說:「如果你有事要辦的話……」
  蒼很順手地推了一下右腰,腰間的匕首倏地出現,繞著食指旋轉著卻未掉落。這是蒼的習慣性動作,可以看出十分靈活,但似乎又不止是靈活。
  這並沒有用到念,大概是純粹地鍛煉出來的吧。金並未把這個小技巧放在心上。
  蒼很痛快地說:「我沒什麼要辦的事。反正一個人也是鎖定目標,直奔目的地。有一陣子沒有去遺跡了,我也思念那種感覺。」那種熱血中帶著危險的激情感,讓人對活著有更深刻的體驗。是會讓人上癮的活動呢。
  金看著蒼白皙的指尖,似乎沒什麼繭子啊。他也沒思考多少,也很乾脆地靠在了一旁的樹上,翻開了自己的行囊,翻找了一番才拿出了一個筆記本。
  蒼良好的動態視力讓她不自覺地看到了包裡的東西——雜亂的動植物材料,妖獸的牙齒,魔獸的皮毛,植物的莖葉,雖然用特殊的瓶子和袋子裝著,並附上了念力,但擺的一團糟。還有幾本筆記,幾張卡,交雜在一起。她甚至看見金拿起筆記的時候一張銀行卡的滑落。
  她一彎腰,手快速地在金面前閃過,金反射性地崩起了神經,捉住了她的手。一切不過眨眼間。
  蒼很淡定地收回了手,手腕一翻,一張黑色的卡出現在手心。
  「哦呀,至少有十億戒尼的現額的黑卡呢,看不出來你挺有錢的嘛。」一語帶過了剛剛的尷尬。
  金撓撓臉,似乎有點不好意思。他並不是太熟悉蒼的氣息,所以身體反射性的回擊根本控制不住。這本來就是要時間來磨滅的東西。
  金也感激於蒼的理解,裝作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誰會像他這樣這麼防備自己的徒弟呢?他翻開筆記,嘩啦啦地直接翻到了最後——上面用獵人通用語龍飛鳳舞地寫著「約坦王朝」。
  「還真簡潔。」蒼看到這個標題,不禁笑了起來,遺忘了剛剛的些許悵然。
  金咳了一聲,示意蒼看他劃出來的地方——約坦王朝,傳說約坦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親手覆滅了這王朝,直接將這個大陸上的鋼鐵城堡深埋地底。曾經最輝煌的王朝,大概如今只能放任樹木站在它頭上了。」
  「我估計約旦王朝的遺跡應該在森林的地底,然後我翻了你說的一本藏書,上面大概是說約旦所在之處很特別,有特殊的氣息圍繞。由此範圍就在一些有A級或以上魔獸的森林裡了。約旦沉眠在這個大陸,而這片大陸並沒有多少A級以上的森林。畢竟這片大陸土地有限。」金收起了筆記本,看向了蒼,尋求意見。
  「3個。你知道的,有3個這樣的森林,所以你準備一個一個探索過去?」蒼挑起了秀氣的眉,頗有些好笑地看著金。
  「你都是這樣找遺跡的?」以前她和金在遺跡中真正相識,但也只一起經歷過一個遺跡,畢竟只有一年的相處,所以並不知道金的這些事情。
  「怎麼了?有時候也靠直覺。」金有些莫名,這個範圍已經夠小了。因為獵人協會根本買不到關於約旦的信息,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最淺顯的傳說,不然他也不會來戈洛瑞家碰碰運氣了。要知道
  他以前為了找一個遺跡甚至花了2年才探索到真正的地點。
  「你注意到我翻給你的書中那個十四行詩了嗎?」蒼看著金搖頭的動作,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拿起了自己的筆記。
  在翻開之前,蒼好奇地問了一句:「你原本打算先去哪個森林?」
  「達克森林。」
  蒼不再多問,說:「我以前也一直對這個傳說半信半疑的,幾年前調查到一半又放棄了。後來看到你的戒指才知道真的存在這麼個地方,你看這裡。《約旦的十四行詩》中這樣寫到:
  那萬人之上的權勢啊,
  那無人能敵的力量啊,
  想要得到嗎?
  可惜已深埋在那永夜的地底。
  驚才絕艷的瀆神者啊,
  黑暗哪能賜予你沉眠?
  偉大的瀆神者啊,
  為何不真正奏響血之篇?
  你終將摒棄那些無聊的東西,
  重新降臨。
  那些生命之色哪能將你的魅力凸顯?
  諸神啊!
  平民啊!
  恐懼吧!」
  「那時候我一直認為這個傳說、這個詩很酷,就記了下來。你看,「永夜的地底,地底其實並不只是黑色,為什麼不是棕色啊紅色啊之類的?如果以此假設,我認為這裡有黑土。」
  「生命之色,就是你說的森林。」
  「而且,這首詩的作者和約坦同一年代的,既然說他是瀆神者,說明他的機器人研究已經觸犯到禁忌了,已經不只是人體實驗這麼簡單了,需要我們小心一點。」
  「重新降臨,怎麼可能幾百年還不死呢?以他的技術來說,要麼是影像,要麼是念力。我個人偏向於後者,畢竟念能力這種東西太神奇了,我甚至覺得這觸犯到了神的力量。」
  金沉思了一下,把剛剛瞥到的蒼筆記本上的標題「我的七大奇跡」產生的好奇拋到腦後,肯定的點了點頭。
  「其實不止這些,這裡『這片土地簡直像無數鮮血浸染而成的,上天都在昭示著約旦的罪惡。他的野心,讓一切蒙塵!』這裡也暗示了黑土。
  「有黑土的森林……」
  「只有一個。」金接口,「達克森林。」
  「你的直覺很準。」蒼很誠心地說,金的毅力加上直覺,怪不得會是最年輕的二星,不,三星獵人。
  「跟著你,說不定我能領略到更多的風景。」
  金和蒼說幹就幹,直接趕路到附近的大城市,乘上了到達克森林邊緣的飛艇。
  「蒼,你……」金躺在獵人專用間的沙發上,看見蒼拿起了右腰地匕首。那個匕首帶鞘,蒼拔出匕首後,在刀鞘上注入了念力,讓刀鞘懸在空中,隨意地像魚般游動。然後右手反握匕首,靠單純的技巧貼著刀鞘,讓刀改變方向。
  「嗯?路上趕得太急,沒有時間,現在練一下靈活度和眼力罷了。」金用了凝,才發現蒼用匕首時根本沒用念,但也沒碰到刀鞘,就讓刀鞘改變了方向,轉著圈。
  「這是?」金有些驚訝,並不是因為蒼的努力,因為他看得出來蒼的資質只是十萬人中難得一見罷了,而他自己被尼特羅稱為百萬人、乃至千萬人中難得一見。但據說蒼兩年前離開時沒有開念,如今念量雖然和如今自己無法比較,但和自己17歲時差不多,甚至略微渾厚一些,就猜到蒼是個很努力的人。
  他驚訝的只是這種神乎其技的技巧。
  「我所看到的文獻中,用匕首的有一個叫刺客的職業,其中一個境界,叫做刃意滯空。那只是殘篇,我就自己摸索出這個方法來練習。」
  「預判刀鞘的前進方向,用手腕的轉動改變周圍空氣,帶起氣流改變它的方向,一瞬間的凝滯了它的前路。」
  「一共有幾個境界?」金有些好奇地問,他第一次聽說這種職業。
  「不知道,那只是殘篇,不過之前的幾個境界到講解的很詳細。有刃意有音、刃意有語、刃意有歌都容易理解,刃意滯空、刃意化形只有名稱了。更後面就不知道了。我這兩年也只是找到點線索罷了。」
  「作為我師傅,我給你解釋完後,你也該上點心幫我指明路子了。」蒼很好地解釋了她這麼耐心的原因,便宜師傅當然要好好用了,也讓最近因為兩人的尷尬感到不爽地她心裡平衡點。
  「前三個境界不過就是將刀刃能夠揮出攻擊氣流,不斷擴大範圍,這不是念力,我沒有開發出關於刺客的攻擊性念能力。後面只能看機緣了。」
  沒有攻擊性的念能力?那就是有輔助系的了?金直接應下了師傅的責任,然後說:
  「到達達克森林的時候,最前面是C級魔獸居住的地方,稍微中間一點的B級和A級魔獸
  混住,偶有一兩隻S級罷了,應該不會遇到。你那時候和A級魔獸打一場試試,讓我先瞭解你的攻擊方式和能力。」金對於這方面還是很認真的。收了報酬,總要辦事的。
  「達克森林到了,請乘客帶好行禮,準備下飛艇。」
  「達克森林到了,請乘客帶好行禮,準備下飛艇。」
  重複的播報,拉開了達克森林的序幕。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有個小伏筆,不知道誰能猜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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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索×奇跡

  「思緒匯聚,櫻花飄呀飄,我們的淚傾灑而下。」
  「至始至終,永不消逝的笑容。」
  「與你的約定,一切時光,願請閃耀不熄。」
  蒼的背包裡傳來了傷感低啞的聲音,蒼低下頭,翻出了手機。手機很新,薄薄地如卡片一般,與現今的那些奇形怪狀的昆蟲式、或者植物式的外觀不同,外面還包了一層毛皮,金一眼就認出是A級魔獸棕熊腹部的毛皮——棕熊最為柔軟卻又堅韌的地方。這一小塊皮比手機可貴多了。
  蒼看著手機上的號碼,臉上閃過猶豫之色。最終,歎了口氣對金說:
  「師傅,能不能稍等一下這個森林隔絕信號,我最後接個電話。」
  金還在想著什麼,乍然聽到蒼的話,迷茫地抬起眼,然後很痛快地應了。一路上難得聽到這個小徒弟提要求,而且還是如此簡單的要求。這個小徒弟就是禮數有點多,雖然很熨帖,但是總覺得有隔膜。他們真的就該這樣不自在地相處嗎?還有,那首歌……
  蒼其實並不是想如此多禮數,她只是怕金髮現她不經意間流露的熟悉。她對金的感覺雖然說不清楚,但絕對不想因為上輩子而來的熟悉影響現在,金就是金。
  「喂……」
  「嗯哼~你怎麼現在才接電話~」電話那頭地聲音微微壓低,帶著幾分性感與慵懶。喉嚨似乎有些乾渴一般,發出幾分沙啞的低哼。
  「有事?」蒼很放鬆地靠在樹上,一下一下地轉著匕首,不可否認,她喜歡這種聲音。比起見面,打電話更合她意。
  「你還真是殘忍呢~這麼不待見我嗎?那個鈴聲~換了哦~聽上去,很不舒服。」
  聽著那頭難得正常的話,蒼沉默了下,漸漸地聽見了那頭的水聲。
  「所以說,你洗澡的時候打電話給我就是讓我換鈴聲?」
  那頭沉默了片刻,水聲也停了下來。
  「我~沒有在洗澡哦~」陡然上揚粘膩的語調,讓人感覺被他的聲音包圍了一般。
  「你如果沒有在洗澡,我下次就在世界雜誌上表演吃稿紙!」蒼的匕首猛地一揮,揮退了外圍靠近的籐蔓。
  「難道~你還在因為上次我看了那個筆記生氣嗎~我只是~看了第一行哦~那個什麼七大奇跡,我不是故意的呢~沒想到你……」男人的聲音又低了下來,還帶著點委屈的感覺。
  「閉嘴,你不滿嘴小果實大果實的叫我後,只會喊你你你了嗎?」蒼抽抽嘴角,這傢伙!
  「嗯哼~a、o、i~我只是想要一點材料哦~我想~用來定做一副特殊的撲克牌~」對面的男人很輕易地岔開了鈴聲的話題,轉到了蒼最想聽的內容。
  「我正要進森林,還有個遺跡,西索,準備好戒尼~不、打、折!」隨後在對面反應過來之前掛斷了電話。對金點了點頭,示意可以走了。
  電話那頭,西索一手撐著鏡子,一手拿著手機。紅色的髮絲散發著火一般的色澤,眼睛微微瞇起,銀灰色的瞳孔溢出一絲金色。全身只圍了個浴巾,任由頭髮上的水滴落,劃過完美的後背,劃到浴巾深處。手機早已出現了些許裂痕,伴著他的念壓化為粉末。
  不喜歡這個鈴聲可是難得的真話呢~這個快要成熟的果實竟然不信~不是說是好、朋、友嗎~而且竟然這麼快的掛、電、話!難得的朋友,好像都喜歡掛他電話?西索鬱悶地鼓起了包子臉。
  金其實瞥到了那個號碼,並不是這個大陸的,看來這個徒弟遊歷了不少地方啊。
  「天空競技場認識的有錢的冤大頭。」不過,也是個不錯的朋友。蒼以為金在疑惑這個,向金解釋了一下。其實不用說,從蒼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兩人關係不錯,是很好的朋友。
  「那個鈴聲,你果然會唱歌啊。」金本來不想提起這件事,但是本來鈴聲是蒼的聲音就已經很讓人好奇了,再加上那個西索和她的對話,就更勾人心了。
  蒼不動聲色地看了金一眼,淡淡地說:「想唱就唱了,這是白以前唱過的。」金看不到的是,蒼手中的手機外面的毛皮已經被捏出了褶皺。就是因為那晚遇到白和金,自己心情不好,報廢了一個手機,她才連夜翻出毛皮包裹手機的。
  這首歌,也是那晚想起了和金一起的那一年,有感而發罷了。作為那些兩人一起的日子,那些無止境的日子的終結。
  金沒有在多問什麼,兩人難得的各自想著事情,沉默了下來。
  那首歌,充滿了思念與傷悲,和白異國語調的神秘不同,多了無數令人心酸的東西。這個徒弟,經歷了什麼?又想到了什麼?
  金走神中無意識加快了腳步,對他來說,躲避那些魔物的攻擊簡直比吃飯喝水還簡單,一個偏身、一個翻躍,在蒼眼裡,金微微皺眉的臉比起一直掛著陽光般的笑容要真實的多。蒼很少見到金這樣,以前因為蒼的陰鬱,金總是笑容從不停歇,她其實是真正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金。
  「g……師傅,到了。」嚥下脫口而出的ging(金),蒼提醒到。剛剛金的速度很快,還好自己是以速度見長,不然真的要跟不上了。
  金陡然回神,停下了腳步,看著蒼高高束起的微微凌亂的長髮,才想起自己剛剛的失神。他還當是自己一個人行走呢,還好這個徒弟速度不慢,把徒弟弄丟了這種事,饒是他也不能丟這個人啊!
  「三個A級魔獸,嗯,正好,開始吧。」森林中部,已經是高級魔獸的領地了。在金的圓內,察覺到了魔獸,但他也沒怎麼放在心上,探清徒弟的實力倒是真好。
  金的話音剛落,就覺得蒼的存在感猛降,心下暗歎,絕用的不錯嘛,一般念能力著絕對發現不了的。
  蒼一直沒多少表情的臉卻浮起了笑容,很淡,卻很動人。她舔了下微微乾澀的唇,右手的匕首先出,在第一個蛇形魔獸攻來之際就已經高高躍起,在蛇形魔獸到來的時候,正好出現在它上方,手起刀落,穩穩地插過七寸。右匕看上去純白卻毫無光澤,帶著骨感的淒涼,本來應該不鋒利的才對,卻連A級魔獸的毛皮都如此輕易劃穿。這已經不是念力的問題了,是匕首的材質問題。刃尖的一點倒是可以看出反光,刃尖應該是金屬。第一隻!
  正握的右手匕首經過手腕的小小翻轉直接成了反握,蒼也跟著轉身,黑髮隨之起舞,棕色的斗篷掀起,隱隱看到斗篷下的紫色。
  右匕又一個滑動,擋住了地下竄出的藍色枝蔓,滑出了青色的汁液,蒼眼睛一凌,左匕第一次劃出,幽黑的匕首帶著凹槽,銳齒般的設計,邊緣隱隱泛著幽光,匕首擋住了濺出的汁液,青色的液體一沾到就順著留下一部分,另一部分直接被吸收了。流下的汁液沾到土地,頓時出現一片焦黑,還有腐蝕的響聲。
  蒼出發前已經穿戴好了那雙特殊的棕色皮質手套,直接把右匕回鞘,騰出右手拉起了籐蔓,左手一刀卡在了籐蔓張開的巨嘴,籐蔓藍色的口舌沾到左匕的邊緣後竟慢慢融化,幾秒的功夫變癱倒不動了。第二隻!
  一直在暗處觀望的魔獸早已偷偷出現在了蒼的背後,揮出利爪從蒼的頭部下劃,剛剛碰到蒼束髮的金屬環就再也劃不下去,就在收手之際蒼也拔出右匕刺入它的心臟。
  等蒼回頭,才發現這是個猴型的魔獸。第三隻!這幾年果然有用。就在蒼呼了口氣,看向金時,魔獸卻沒有死透,想要抓住蒼的腿,蒼彷彿知道一般,一腳踩下,又刺了一刀。
  金看著蒼如同跳舞一般的動作,殺伐果斷,還有徘徊在森林的人才有的危機感和謹慎。金也不得不讚歎一句,簡直如同藝術一般。看著蒼鮮活的表情,那種帶血的、危險的魅力果然能讓一個人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嗎?
  不過……「你,一直都是這樣戰鬥的?」金皺起了眉。
  「匕首的具體材質我看不出,但白色的那把應該是塔塔獸,S級魔獸的臂骨,最為堅硬的骨頭,既沒有光澤,又有反光的效果。匕尖我也認不出。」
  「黑色的那把摻入了水晶羽骨,打造也很特別,塗滿了各色劇毒吧?可能還帶有卡爾獸的牙齒成分,可以吸收一切。」
  「手套,棕黑色的,應該是少量龍皮加上亞龍蛇皮,靴子,背包,也都是亞龍蛇皮。」
  「金屬頭環,看不出的堅硬材質,但是整個形狀似乎是念符號?」
  「如果沒有這些裝備,你死了多少次了?」金嚴厲的語氣讓蒼愣神,打碎了蒼剛剛的些許自滿。
  「可是……」蒼有些不甘心地反駁。
  「你是想說,這些材料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是吧?」金打斷了蒼,「我不否認你現在在獵人中也算比較強的一類了,但是,一個真正的強者,並不是材料造就的。」蒼的臉染上一層薄紅,金說的沒錯,但是……
  「我想變強,想遊歷更多的地方。所以就……我知道了,匕首我是不會放下的,但是手套、頭環之類的,我平時歷練時不會用的。」
  「這匕首……有名字的。右匕叫做,因塞西弗的凝視,左匕叫做阿布瑞斯的歎息。這是特意定制的,只有我能用、只契合我的匕首,所以我不會放下的。材料……兩個裡面其實也加了些液態礦石,他可能還免費加了些東西,畢竟那是個吹毛求疵的人。」
  「鋒銳和貪婪之意嗎?」金點點頭,匕首到是不算什麼外物了,畢竟武器很重要。
  「頭環的念文字是我花了幾年慢慢繪出來的,材質是一個遺跡裡找到的,我也不大清楚,但是軟中帶硬,匕首都刺不穿,關鍵能隔絕念力,可惜太少了,只能刻一個頭環。
  說著,蒼摘了下來扔給了金,自己把長髮繞了起來,拿出了剩餘的亞龍蛇皮做成的髮帶繫好。
  金把玩著金屬環,辨認著這些組合的念文字。突然,金眼神銳利了起來,纏也加速運轉,整個人的氣息如同要爆發的火山。
  蒼的額頭也流下了一滴冷汗,這股氣息,S級魔獸!
  真是……撞大運了啊!也許出去後,可以買彩票試試了!
  「蒼,剛剛根本看不清楚你的實力,現在……打不過就退回來,我來接手。」
  蒼轉過頭看著金,又勾起了一個狂狷的笑容。在你面前,我怎麼可能再退後?蒼脫下斗篷,扔到了金臉上,沒有再看金無奈的表情。
  喂,你知道,西索看見的那一行是什麼嗎?
  那一行是——我的一生最大最大的奇跡,就是在那一年遇見了你。
  他沒有看到下一行,沒有看到你名字,金富力士。
作者有話要說:  西索和蒼,目前還沒到喜歡的地步~西索只是有好感罷了,這個人,要喜歡上誰得有個合理的理由啊~
  寫這兩人感覺超順,果然金比較苦手!
  求評,打滾~

  ☆、旅團×S級

  就在蒼調動著全身的念力戒備時,已經關機的手機裡,有一條未讀消息:
  「嗯哼~你又掛我電話~本來看到你所在地,還想告訴你~旅團好像也在那個森林活動呢~誰叫aoi你掛、電、話呢~遇到了的話~記得買彩票哦~」
  而森林的那一頭不遠處,一隊著裝各異的人急速前進著。領頭的人黑髮黑眸,頭髮全部向後梳起,露出了額頭上的逆十字,俊雅的臉上一派從容。時不時踩著樹木翻越,宛如獵豹一般矯健。黑色大衣邊緣的白色羽毛隨著動作飄動著,衣服並沒有扣起,直接袒露出姣好的腹肌,身體每一寸似乎都充滿了爆發力。庫洛洛!
  緊隨其後的人動作要更加靈敏,金色狹長的眼眸中露出無所謂的態度,看得出留有餘力。他的個子並不高,藏青色的緊身長袍勾勒出幹練的線條,同樣藏青色的半長髮隨著風桀驁不馴地飛揚著,露出了習慣性半皺的眉頭。即使戴著個印著骷髏的面罩遮住了鼻子以下部分,但不難看出面罩下的臉是多麼出色。飛坦!
  一邊的兩位女性也毫不遜色,一個穿著白色的戰鬥服,更襯出粉紫色頭髮的鮮艷動人,冷若冰霜的臉體現了獨特的氣質。瑪奇!而另一個亞麻色髮色的女人視線從未離開過領頭的人,即使臉不如瑪奇出色,但身材絕對勁爆,黑色的西裝,短至大腿的套裙,無言地透露出誘惑。派克諾坦!
  最後是兩個吵吵鬧鬧的大個子,左邊高大健壯的是窩金,右邊瘦弱頹廢的是信長。兩人即使在這種環境下都未停止爭吵著,但從神色間不難看出兩人友情的深厚。
  明明是格格不入的一群人,卻因為同調的殺氣和驕傲極其和諧。
  要是蒼見到了,便能認出這是幻影旅團。蒼並不全部認識這些人,但庫洛洛、飛坦、瑪奇、派克諾坦、窩金、信長上輩子還是見過的。
  這群人突然感覺到什麼,一致停下了腳步。
  「瑪奇?」庫洛洛感受到了S級魔獸的強大念壓,詢問地看著瑪奇。
  「沒什麼,應該是別的人惹到了它。況且,對我們來說,S級魔獸不算什麼。」瑪奇感覺了一下,很輕鬆地說。
  「你的直覺一向很準。」庫洛洛沒有多說什麼,手托著下巴,思索著。除了他們,竟然還有人來到了這個森林嗎?
  「是為了遺跡?」庫洛洛又看向了瑪奇。
  「是。」瑪奇肯定的點點頭,她還有種很好的感覺,似乎會遇到一個不錯的人。
  「飛坦,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其他人原地待命。」庫洛洛果斷地命令道,能來到中部,還能發現遺跡的,都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況且旅團人員並不齊,小心為妙。
  飛坦的速度,最適合這種事情了。
  「團長,我也去。」瑪奇的話讓庫洛洛感到奇怪,卻也應下了。反正多一個少一個,沒多大問題。
  就在三人向金那邊趕來的時候,蒼已經和魔獸打得火熱了。
  「那路托。」金看到魔獸的那一刻,就認了出來。那路托,妖狐類,半人型,以速度和爪子的鋒銳見長,對蒼來說,是最糟糕的對手了。畢竟速度和妖狐不是一個等級,匕首倒是鋒銳,但也超出不了多少。況且,這種等級的魔獸,劇毒根本起不到多少作用。
  最最關鍵的是,S級魔獸,已經會開念了。
  金跳到了樹上,準備隨時出手。
  蒼和那路托交手的一瞬間,就發現自己現在這個狀態根本打不贏,當即果斷地用了念能力。
  「膝蓋。」
  「左邊。」
  「頭頂。」
  一次次精準的預判,再加上絕妙的弱點攻擊,讓場面僵持了下來。妖狐的念力似乎是強化系,恢復能力一流,深可見骨的傷口也已經止了血。本不是長處的力量也因為念力而比蒼強的多,蒼流下了冷汗。以前不是沒遇到過S級魔獸,只不過去取材料而已,拿到就跑,這還是第一次正面廝殺。
  蒼不知道自己現在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根本不像是被逼入絕境的樣子,也就是這種興奮的笑容,讓金沒有出手,以為她還有餘力。
  「嗯?」金凌厲地看向了另一方的樹叢,竟然是他們。金點頭示意了下,繼續看蒼的戰鬥。
  而一旁的庫洛洛三人也沒有出手,靠著樹看這場難得的戰鬥——蒼的髮帶已經因為戰鬥被劃壞,亞龍蛇皮根本擋不住妖狐的利爪。身上那套極富特色的衣服倒是沒有損耗,不知道是什麼稀有材料。不過□□的大腿已經錯落著淤青,嘴角也早已流下了血。
  雖然戰鬥不怎樣,但是人倒是不錯。
  不過庫洛洛注意的可不是她的長相,也不是她流了多少血。他用凝看著蒼的念量,怎麼看都不像能和S級魔獸周旋這麼久的強度,果然還是因為那雙眼睛嗎?
  庫洛洛不知道蒼原本眼睛是什麼樣,不過現在那雙眼睛凝聚了不少念力,卻不是庫洛洛他們用凝時隱約的金紅色,而是紫色的瞳孔中多了幾絲銀白色的線,彷彿正在張開一張大網,等著獵物陷落一般。
  「我喜歡。」庫洛洛又打量了下蒼的眼睛,像個想要玩具的孩子半是呢喃地說著。沒有在意金投過來的警告似的一眼。而飛坦只是覺得這場戰鬥很無聊,雖然這個女人的動作很不錯,但是估計也就是靠那個眼睛了。
  Kuso(可惡)!蒼沒有在意周圍,她直面著S級魔獸的壓力,感覺身心皆疲。這樣下去……要是頭環還在,要是手套還在……難道要金來接手嗎?不,只有金不行!
  難道就要這樣登上所謂的巔峰嗎?連白後來都能做到的事我做不到蒼,你到底在想什麼東西!蒼陡然回神,這才領會金剛剛說的話。不能再這樣靠裝備了呢。
  我最大的優勢的腦子,那路托的弱點、進攻方向我都知道,神經也能反應過來,可是身體跟不上。它的恢復速度也不是我能比的。那麼……蒼凝視著魔獸的大腦,那麼,只能在那裡致命一擊了。可是,怎麼做呢?
  飛坦倒是在樹上坐直了身體,感覺到蒼氣質的變化,這才來了點興趣。
  接下來一幕,卻比剛剛的凌虐美讓飛坦更加興奮,甚至,讓他熱血沸騰。
  蒼的右匕突然回鞘,殺人,只用一刀就夠了。
  蒼笑得更誘人了,渾身紫黑色的念力全部收斂,黑髮也因為不在動作而垂在身後,只有仍然變化的眸子才得出她不是放棄抵抗。
  連庫洛洛和金都看不出她想要做什麼,竟然直接扔出了右匕,所有人的視線隨著匕首移動,包括魔獸,它可是對那個匕首的古怪映像深刻。
  而當魔獸再次轉過身時,它的大腦已經被刺穿。詭異的沒有一絲血液流下。它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不是那把扔出的匕首殺了它,而是左邊那把。那麼她為什麼要扔出匕首呢?
  庫洛洛和金卻驚訝地睜大了眼。兩人其實想法差不多,都看出蒼的資質雖說是十萬人難得一見,但和他們比起來差太多。能做到這步是靠念能力罷了。
  但是……那份靈感……
  庫洛洛沉默著,金卻笑了,看來真的收了個了不得的徒弟!連他,在17歲的時候都不敢說能單挑S級魔獸呢。漸漸地,把那份隨著震撼一起來的悸動拋到了腦後。
  蒼對金挑釁地一笑,讓金啞然。這傢伙……也就是這時候蒼才真正注意到庫洛洛等人,表情頓時收斂了。
  庫洛洛魯西魯,上輩子那個白就是為了他毀了家族。蒼不會恨庫洛洛,畢竟是白一手幹出的事情,即使沒有他,白也會毀了家族。但人是感性的,少不得遷怒了。
  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先開口的是瑪奇:
  「剛剛那招,叫什麼名字?」
  蒼愣住了。又看了一眼瑪奇,這種直接的性格,強大的念力,漂亮的臉,很讓人有好感。
  「叫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的出招,莫名其妙的靈感,所以就叫莫名其妙。
  蒼也不管庫洛洛他們,利落地斬下了妖狐的利爪,採集著毛皮。S級魔獸渾身都是寶,況且這種凶殘的類型不在保護魔獸的範圍內,正是最佳材料。她的裝備也要換了呢。
  「我叫瑪奇。」瑪奇很少開口,一開口就很驚人。她確實很喜歡正在搜集材料的少女,那種堅定的意志,無限的靈感,利落的身手,很吸引人。除了流星街的人,難得有女人這樣。況且金富力士和他們的關係也算不上敵對,所以交這個朋友沒什麼影響。那為什麼她要委屈自己不搭話呢?
  「蒼,蒼戈洛瑞。」蒼接過金扔來的頭環,直接束了起來。現在是緊急情況,遇上這麼群人,當然是有多少裝備戴多少。
  飛坦從樹上一躍而下,直接落到了蒼面前。
  「喂,女人……」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天生的帶著不屑一切的意味,卻抑制不住的性感。讓蒼這個聲控束髮的手一瞬間停頓了下。
  「剛剛那招,現想的?」蒼點點頭,如果早想出來,早就勝利了。
  低頭的蒼,沒有注意到周圍人一瞬間變化的神色。果然麼?
  飛坦眼睛的金色更甚,緊緊捏著自己的傘。他確實很想和眼前的人打一場,想親身體會那個一瞬間的靈感。但是,看著少女有些不穩的念力和身後的團長庫洛洛,他逐漸收斂了殺氣。果然還是全盛時期打最好,他可不想影響自己對戰鬥的享受。
  這個女人,身手,靈感,飛坦又掃了一眼蒼銳利的眼,緊抿的唇,飽滿的胸,修長筆直的大腿,想著剛剛帶著鮮血的果決,不禁舔了舔唇。這個女人,很合他胃口。
  「蒼?那個aoi?」庫洛洛的話讓蒼沒多大反應,她就是遷怒,怎麼了?相反的,瑪奇的眼睛亮了。她就是那個aoi想著旅團裡的那些世界雜誌,瑪奇不動聲色地又漲了好感。
  庫洛洛曾經甚至和俠客討論過那些地方,有些秘境他們也沒有去過,那些最深處的資料,自然也很感興趣。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遇到了。
  蒼直接走到了金的身邊,翻出了背包裡的傷藥,塗抹的時候悄悄給金遞了個眼神。
  金不動聲色地搖搖頭,示意沒什麼危險,卻不受控制地注視著擦藥的蒼。
  也許,你的資質是十萬人中難得一見的,但你的靈感,卻讓你高人一等地戰鬥著。
  有時候,只需要一瞬間的靈感,就能改變一切啊。你知道有多難得嗎?這或許,千萬人中,都沒有一個,蒼。
  那真的是一場,高人一等的戰鬥啊,蒼。金柔和了表情,揉了揉蒼柔軟的頭髮。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那一招,參考了無名的莫名劍法。
  表示飛坦好感漲的飛快,金也終於有那麼點意思了。庫洛洛......早得很。

  ☆、秘密×親密

  「嗯?」蒼感受到頭髮傳來的熱度,有些恍惚。好久、好久,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溫度了。
  蒼繼續翻著包,找到一個水晶瓶,直接扒開塞子,倒了一點液體在傷口上。咬住嘴唇,忍著倒吸一口涼氣的衝動。
  「酒?」金離的最近,聞到了誘人的酒香。
  「消毒。」蒼點點頭,想起了什麼似的,有些調皮地眨了下眼,「魔植釀的,天下只此一家。這不算外物吧~」
  金無奈地笑了下,這丫頭,還真記仇啊。也沒多說什麼,眼睛卻再三在瓶子上流連。
  蒼又眨眼示意,就算早就知道金是半個酒鬼,卻還是酒放回了包裡。這裡,可不止他們兩個人。
  「金先生,又見面了。」庫洛洛凝視著那個束髮的金屬環,雖然很好奇,卻沒有失禮地詢問清楚,直接和金對上了話。心下卻思考著,金就不用說了,這個少女自保也沒有問題,況且,aoi以犀利的視角和高人一等的分析著稱,估計智慧不會比他差多少。那麼,合作是最好的選擇。
  而且,那個靈感的一瞬爆發……如果是偶然還好,如果不是……
  「你們也是來追尋約旦的氣息嗎?」庫洛洛身後,窩金等人也已經趕來,離開前他就讓瑪奇留下念線,讓他們能隨時追過來。飛坦也睜著慵懶的眼眸,恢復成了那頹廢的狀態,站到了庫洛洛身邊,卻也瞥了一眼那個水晶瓶。
  「是啊,沒想到會遇到庫洛洛你。」金判斷了下局勢,和庫洛洛做出同樣的決定——合作。
  庫洛洛還是掛著淺笑,漆黑的眼底卻沒有一絲波瀾。
  「『那是孕育生命的恩惠之能,那是懲罰邪惡的制裁之能,帶來安穩幸福的同時,也是冰冷黑暗凍寒的另一種降生。』」庫洛洛吐出一段話語,金低頭思索的同時,蒼看著茫然的金,隨即接口到:
  「『其名為約旦,其職為造化。顯現吧,在那幽暗席捲之地。打開那沉睡之棺,化為甦醒之力。』」
  金回過神,一隻手搭在蒼的肩膀上,衣服意料之外的滑膩感讓金的表情有些微妙,鼻尖若有若無的藥草香倒是讓他放鬆了些許。不過,刺客身上有香味真的好嗎?金甩開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現在顧不得那麼多了,只能表現得要多親密有多親密,才能讓庫洛洛試探有所收斂。
  「庫洛洛,走吧。」兩人瞭解的東西差不多,那麼合作就是對等的。果然,有個博學的小徒弟要好多了麼?金看著身側的蒼,比蒼高一頭的身高剛好能看見挺俏的鼻樑,水潤的唇,還有微微露出的精緻鎖骨。金不自在地退後了一步,以前光注意到小徒弟的冷靜和眼神的銳利,都忽略了她的性別呢。
  一行人一路疾行,旅團的人對蒼也有了些許瞭解——速度不錯,靈活度也不錯,體力一般,力道一般,卻極富爆發力。但是,在旅團中,頂多勝過小滴、派克吧。對於這個年齡已經不錯了,但聽說竟然能勝過S級魔獸,窩金、信長有些不能理解,這也太誇張了!怎麼看都是個嬌滴滴的女人吧!其他人卻從蒼的動作多看出了點什麼,她很聰明,每一步都用了最少的力,發出最大的效果,所以沒有顯得疲累。一流的控制力!
  「喂……」飛坦突然開口了。他的聲音透過面罩傳來,多了幾分低沉與沙啞,整個人也一個加速,隨後和蒼保持同種頻率。
  蒼側過頭,黑髮劃出了優美的弧度,不過卻沒有甩到飛坦。其實蒼一直都在關注飛坦,飛坦並沒有她的眼力,就已經能憑著本能找準最不費力的落腳點,那是純粹的令人嫉妒的戰鬥天賦。樹林裡斑駁的陽光那蒼紫色的眼眸中氤氳出些許霧氣,眼底的疑惑也讓平靜的眸子泛起了漣漪。
  飛坦直直地與她對視,他從來不知道什麼叫迴避。那慵懶的眼微微抬起,性感的聲音再度傳來:
  「喂,你的剛剛那招的反彈,是偶然撞回來的?」飛坦和庫洛洛他們不一樣,他的攻擊方式和蒼有點像,所以他注意到了剛剛右匕擲出時,最後反彈了回來,刀鞘脫出,刀刃很穩地保持了反握的狀態,可以隨時出手補刀。
  即使是靈感迸發的這招,竟然也是有後路的。
  「撒,誰知道呢?」剛剛真的沒有想那麼多,只是抓住了一瞬間的念頭,便瘋狂地實施了罷了。
  「怎麼練的?那個控制?」飛坦挑起了眉,他想弄明白,所以就直接問了。
  蒼有些啞然,卻好心情地回答了幾句,對於直接的人,她總會有莫名好感。
  「當作迴旋十字鏢?找個磁鐵?綁條細線?」蒼使壞地說著,「你試試?」
  飛坦「哼」了一聲,留下個神秘莫測的眼神又退了回去。喂喂,我很認真的!為了變強,我什麼傻事都幹過的。蒼也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有前面那一個人。
  沉默中,一群人很快找到了土地最幽深的地方,但看到一片草木籠罩,旅團的人都看向了庫洛洛。蒼卻四下掃視了一眼,直接走向了金。
  「蒼?」蒼抬起金的右手,即使手指修長,卻也比金的手小了一圈,白皙的右手拖著金小麥色的右手,左手摸上去,直接想摘下那個約旦的戒指。金好像明白了什麼。
  要戒指說一聲嘛。不過,看了看在庫洛洛示意下四下搜尋的旅團眾人,金也沒有多說什麼,按住了蒼的手。唔……感覺到和剛剛衣服的觸感不同的滑膩冰涼,金表情未變。匕首用的這麼熟練,為什麼指腹間沒有繭子?總不能練匕首時也一直帶著手套吧?
  金猜中了一半,缺乏安全感的蒼以前從未有過摘下裝備的想法,況且這些技術上輩子就在練了,理所當然的沒有什麼繭子。
  在蒼疑惑的眼神中,金將念力運轉到戒指處,戒指隨之落下。金壓低聲音,湊在蒼的耳邊,說:
  「這戒指,能吸念。」
  蒼顧不上臉頰飛起的薄紅,吃驚地睜大了眼。傳說……該不會全是真的吧?太過吃驚,蒼反而鎮定了下來,換來金讚賞的眼神。
  蒼看了看身高,乾脆豎起食指,用念力在指尖匯聚了一行字;「那邊,有棵吸血樹。」和一般樹沒什麼區別,卻只長在血腥氣濃重的地方,挺難辨認的。從這兒看來,最有可能是遺跡入口了。
  況且剛剛蒼用念已經在根處隱約看到了戒指的模型。
  金在蒼準備一個人去時,又拉住了蒼,對她搖了搖頭。
  「庫洛洛,找到了。」金對著庫洛洛喊道。其實庫洛洛也已經看到了那棵樹,只不過沒有戒指,他也看見了金手中的戒指,乾脆自己就站在原處,他知道,金肯定會叫他的。畢竟,探索一個遺跡不是早一分鐘就能決定一切的事。
  蒼從未和這麼多人合作探索過,所以並不瞭解。
  戒指剛好契合模型,沒有想像的門出現,而是一個黑色的大開口直接讓眾人墜落。飛坦和蒼直接踏著隨之落下的碎石變化著身形,瑪奇用念線釘在了牆壁上,而庫洛洛直接一手攤開了「盜賊的極意」,一手拉著派克諾坦,懸在半空中慢慢落下。信長將刀沒入牆壁,一路滑下。至於金和窩金,直接滿不在乎地落地,一點損傷都沒有。眾人不由看了過去,強化系的果然皮糙肉厚嗎?所有人都迅速閉眼,適應黑暗要1分鐘。
  突然,敏銳的感覺讓眾人睜開了眼,他們已經被一片紅光包圍,隱約已經可以看見那是一群機器人的雙眼。
  「窩金,住手!」就在窩金一拳想轟穿這些機器人時,庫洛洛突然開口,他的臉色第一次難看了起來。蒼也拉住了研究自己剛剛制服的機器人的金,嘴唇貼著金的耳垂,伴著溫熱氣息吐出的話讓金拋卻了旖旎的念頭:「機器人,好像會自爆。」
  「他們會自爆。」庫洛洛的聲音也在下一刻響起。
  「轟——」信長斬落的機器人的爆炸印證這兩人的話語,一個的爆炸倒是沒有多大傷害,但是難免讓信長有些灰頭土臉。可是……看著密密麻麻的機器人,饒是信長都有點頭皮發麻。
  冷汗滑落,這個遺跡似乎……就沒有讓人活著進去的想法啊。
  金看著蒼,蒼無奈地攤了攤手,她也沒辦法,這超出了知識能夠解決的範圍。而且她的武力值,除了派克諾坦,這裡任意一個都能完爆她。嗯,窩金的話,強化系,按西索的理論來說,就是頭腦簡單,說不定還可以試試打贏。可是,看著窩金看都不看閃過了後頭的機器人,這種直覺也強的要命啊!果然,自己弱爆了!蒼歎了口氣。
  蒼努努嘴,示意金看向庫洛洛。雖然看到那和白相似的「盜賊的極意」一肚子火,但現在,也只有那個男人有辦法了吧,畢竟,那個人看上去沒有什麼事能讓他煩惱的。
  庫洛洛只是掃了一眼蒼,他剛剛也聽見了蒼對金的提醒。他轉過頭,對金似笑非笑,金雖然有點不爽,卻也很默契的點頭。庫洛洛的意思是,遺跡的東西,他有優先選擇權。
  他右手拿著盜賊的極意,翻到了其中一頁——密室游魚,「我不能保證有用。」兩條白色的念力游魚從書中游出,背上帶著骨刺的質感,直接咬著機器人,卻奇異的沒有一絲爆炸。甚至,好像機器人的時間就靜止了一般。
  「嘖。」蒼看到這個逆天的能力,湧起一陣不平衡之感。那個白的能力看上去也沒這麼逆天了,她不過就能騙騙自己這種傻子罷了,而庫洛洛,看看那厚厚的書,蒼覺得白根本無法與他相提並論。
  「Ares……」就在一行人走了一關又一關後,蒼耳邊的呼喚聲愈來愈清晰。柔和依戀的女聲帶著
  一種洶湧決絕的壓抑感,不停的呼喚著ares。
  「師傅,你聽到聲音了嗎?」阿瑞斯?我又不是戰神。蒼想不通,問了金。金隨之停下腳步,又仔細聽了一下,搖了搖頭。
  旅團眾人,除了窩金,都不動聲色地投來一瞥。
  師傅?有些人玩味的笑了。那種眼神,哪裡是看師傅的眼神?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想寫的太多,反而不知道怎麼寫。好像寫飛坦專場啊,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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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相×考驗

  「Ares……」蒼很快反應到除了她沒有人能聽見這個呼喚,不由凝神更仔細地聽著。
  「Ares……」戰神阿瑞斯,也許是在叫約旦?那麼,這個聲音的主人是傳說被約旦束縛在王朝中的女人嗎?
  蒼一轉頭對上了庫洛洛的視線,庫洛洛很坦然地看著蒼剔透的瞳孔,完全沒有掩飾什麼。他撥弄著頭髮,輕笑了一下,走了過來。
  「你聽到了什麼?」蒼聽著近在咫尺的聲音,垂下了眼,不自在地後退了一小步。
  「聽到一個女聲,在呼喊著『ares』。」蒼還是回答了,聲音很低,在這個走廊中迴響,帶著幾分魔魅感。眼睛沒有再看向他,她怕自己的眼神洩露了自己的厭惡,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事實上,只有你一個人能聽見這個聲音。我並不認為這是錯覺,畢竟,你有傳說中的戒指。」庫洛洛沒有在意蒼的後退,仍很有風度地笑著。他的話讓蒼猛地反應過來,還真是燈下黑啊,把這戒指給忽略了。
  「師傅,戒指能吸念是吧?」蒼想起了什麼,調頭問金。
  「嗯,之前摘下來的時候不是說過嗎?」金看著蒼亮晶晶的眼,彷彿能看到那片紫色裡湧出的耀眼光芒,由心地笑了起來。這丫頭,明白了什麼嗎?
  「大家應該聽過這個傳說,我也不多說了。」蒼理了下思路,「但是,這個傳說中最令人難以置信的一點就是——這個戒指上附有約旦的亡靈,所以約旦可以知道少女的心中所想、目中所見、口中所念,進而控制心靈。」
  「也許,附有亡靈這一點,真的有那麼點可能了——可能是戒指上附著了約旦的念力,這不正是約旦以另一種形式存在嗎?」
  「也就是說,那個少女,克萊爾,也存在著?剛剛呼喚的,就是她吧?」庫洛洛站在原地,說完後,就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顯然,擁有戒指的人佔了先機,這種感覺真令人不爽。
  「窩金,去開門。」終於,庫洛洛打破了這片死寂,雖然一路的征伐消耗了大家不少念力,但現在也不能說回頭就回頭,這不是他們的風格。
  窩金甩動著右胳膊,活動了下筋骨,兩腳後蹬,一個發力卻只將門開了條細縫。
  「飛坦。」庫洛洛話音剛落,飛坦就像風一般從狹縫間閃了進去。出人意料的,蒼也和飛坦同時起步,雖然速度上落後了一拍,也在門合上之際衝了進去。
  「這是……」兩人顧不上爭鋒相對,同時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地僵在原地。這是一個很空的地方,只有中央外圍挖了一個深深圓環似的溝壑,最中間的土地孑然獨立,長滿花草,和周圍的荒蕪似乎是兩個世界。
  最令人驚訝的,是高高懸起的水晶棺材,一個雙層的棺材!最上面隱約可以看見是個少女,身著極致的純白,格外顯眼。而下面是一身同款黑色衣著的男人,彷彿黑色就是為他而生的一般。凌亂而浪漫的黑髮蓋住了半邊臉,眉頭緊皺,臉色蒼白。
  這已經五百年了!可是,眼前的景象,似乎是剛剛才發生一般。那對男女,像是在沉眠,十分鮮活,鮮活到讓飛坦反射性準備好迎接攻擊。
  飛坦恢復了正常,還是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喉嚨有些乾澀的開口:
  「幾年前,我和團長去過一個遺跡。遺跡的主人艷後經過了200年容顏不老,可是剛剛點亮了燈,就化成了灰燼。而這裡……」
  而這裡,不但有人造的陽光,還能自然生長著花草。而這裡,已經過了五百年!
  「卡嚓……」蒼打開了牆上的機關,讓金等人進來。這裡的場景同樣震撼著這群人。
  「Ares!」就在蒼一步步接近中央時,一陣急促的呼喚清晰的傳來,每個人都聽得很分明。
  「鬧鬼了?」窩金撓了撓自己的灰髮,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裡怎麼這麼邪門?
  「Ares!太好了,你還活著!」隨著聲音,蒼感覺到一股溫暖的氣息包圍著她,彷彿是回到了母體之中,正在淨化一般。
  「嚇!」蒼被金一拉,回過神心不由狠狠一跳。
  開玩笑吧!看著不遠處站立的金髮少女,蒼覺得頭皮發麻。那藍色的眼睛帶著無盡的包容,面容雖然稚嫩卻姣好,還在張開的懷抱訴說著剛剛的場景。
  她被一個五百年前的女人給抱了!饒是蒼心理素質過硬都覺得有點扯。而且,那個速度……簡直就像瞬移一樣。看著懸掛的棺材最上層已經打開,蒼還是有點緩不過神。
  「Ares……Ares的氣息,他送我的戒指,為什麼在你那裡?」少女的眼眸中充滿了水氣,像是想到了什麼。
  「果然……他還是……」
  送?蒼意識到傳說果然不真實。傳說是約旦強迫給她帶上的枷鎖,現在看來……剛不會是定情信物吧喂?
  「為什麼叫約旦Ares?」庫洛洛直接發問,要是讓這女人一直哭,不知道最後會發展到什麼地步。
  「因為,他就像我的戰神一樣。總是在我需要的時候出現,然後一個人又離開。所有人叫他大人,大公,甚至直接叫他撒旦、惡魔,可對我而言,他只是Ares。」一個默默自卑著的戰神,她一個人的戰神。
  少女的視線從戒指緩緩上移,看到蒼紫色眼瞳中倒映的場景,渾身一震,不可置信地轉過身。
  「Ares!」看著那個渾身漆黑的男人,淚水終於止不住的落下。
  「別哭了……」就在克萊爾一瞬間又出現在棺材邊,滾燙的淚水落到約旦身上的時候,一個沙啞的男聲突然響起。
  蒼白的、骨節分明的右手緩緩撫摸著克萊爾的金髮,彷彿在安慰著孩童一般。
  「克萊爾,多大了,別哭。」與克萊爾欣喜的擁緊約旦不同,其餘人的神經緊繃了起來,冷汗佈滿了後背。
  難道,真的有人五百年不死?那個傳說約旦復活,是真的?那個約旦,究竟有多強?
  「現在,是幾幾年?」約旦緩緩坐起身,從棺中而出,黑色的長袍沒有一絲褶皺。露出的一隻眼中有著逼人的鋒芒,通身帶著席捲一切的氣勢。
  庫洛洛卻笑了。同樣雙黑的兩個男人對視著,氣氛降到了冰點。突然,劍拔弩張的氣氛突然緩和了下來。約旦讚賞地又打量了一下庫洛洛。
  「你,不錯。」他們,是一類人。
  「現在是1996年。」庫洛洛的話讓克萊爾驚訝地睜大了雙眼,淚水都不禁止住。而約旦卻不置可否地撫弄著頭髮,垂下眼感歎了一句:「五百年了啊。」
  「克萊爾,我們,都死了。」約旦的薄唇緩緩吐出的語句卻讓所有人沉默。
  「克萊爾,現在的我們,只是因為我的不甘與遺憾,而出現的念力產物。」
  「你的念力?你的念力不是……不是創造嗎?」克萊爾先是有些不解,然後很包容地笑了。
  「Ares~你有什麼不甘的呢?嗯?因為王朝?」少女摟住了約旦的右臂,眼睛直直地對上了那個緊皺眉頭,看上去很冷酷的男人。
  「那種無聊的東西……」約旦掃了一眼吃驚的眾人,帶著不屑的開口。
  「你不是知道嗎?那個軍隊,最後是怎麼毀滅的?」傳說中約旦創造的能橫掃任意一片大陸的機器人大軍,突然毀滅,竟然和約旦自己有關嗎?
  「是我毀了的。因為我發現追求的根本就不是什麼世界。」約旦一下一下撫摸著克萊爾的金髮,不在乎地說著。是你。
  「可是,你救了我的那天,不是說,想要改變這個世界嗎?」克萊爾不管自己的話給周圍人帶來多大的震撼,繼續問著。
  救?不是說從貴族那邊收養的嗎?
  約旦挑起了眉,正了正神色:「說那句話的是你啊,小傢伙。你,為什麼要自殺呢?」
  克萊爾渾身顫了一下,手指觸摸到了約旦露出的臉頰,沒有溫度……是啊,他們已經死了。
  「因為……因為不想看到Ares那樣。」
  蒼好像猜出了什麼,反拉住了金。搖了搖頭,讓他不要攻擊。
  「因為,遇到Ares前Ares就一直在改造著自己,為了有更多時間創造出真正的生命、創造一個溫暖的世界,竟然將自己都快改造成機器人了。我阻止不了你…….不想看見你那樣。」
  「傻丫頭。」帶著幾分黯然的聲音止住了克萊爾的抱怨。
  「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嗯?」黑袍微微滑下,露出一半完好、一半是機械的肌膚。
  「你……」約旦抱住了眼前的少女,發出了滿足的喟歎。
  「就是因為這麼個原因,你就把我拋在那個世界,以至於我拋下了完成一半的實驗,好和你一同趕赴三途川?」
  「我這個殘缺的軀體……竟然在自己的創造中還是那個樣子呢?」
  「Ares!Ares是完美的!Ares,為什麼不和我葬在一起?還有你給我的戒指……那個可以將我的心情傳達給你的戒指……」克萊爾想通了什麼,執著地反抱著約旦。
  「我追求的所謂力量,所謂榮耀,到頭來,比不上你看我一眼嗎?」約旦看著滿眼都是他的克萊爾,第一次溫和地笑了。
  「克萊爾,我的小女神。」約旦的話語讓旅團的男士們不屑地悶哼。約旦掃了一眼他們,意味深長。又是和他曾經一樣愚蠢的人。
  「我的念力,即使是創造,現在也到頭了。」突然,墓室中劃分出了兩塊區域,一層像是玻璃的壁障擱在兩撥人中間。
  「彷彿在親身經歷一場史詩的結尾。」蒼不禁喃喃。
  那邊的約旦和克萊爾又恢復成一開始在棺中的情景,而水晶棺突然消失,克萊爾墜落到約旦的身上,一同倒在了那片綠地上,剛好是擁抱的姿勢。真的彷彿睡著一般逐漸化為了塵土。
  「那個拿到了我戒指的人啊,看得出你渴求著力量。」
  「那麼,我就送你一場考驗。」
  「其他人,我的財寶,即將浮現在那個溝壑之中,任你索取。」
  「那個雙黑的少年,你合我胃口。所以克萊爾的能力,送給你好了。」
  「戒指。那個穿著斗篷的男人,當初好像是你撿到的吧?那麼,還是你的。」
  「你們若碰到我與她的安眠之地,呵……」約旦的聲音迴盪在墓室中,帶著微不可聞的滿足感。他已經,完成了他的遺憾。
  彷彿是一瞬,彷彿是許久,緊閉雙眼的蒼已經聽不到約旦的話語,一句話脫口而出:
  「金!!!」
作者有話要說:  腦細胞死光了。劇透,下章互動很有愛哦~

  ☆、明悟×擁抱

  眼前顯現的,是一片無盡的刀海,無數把匕首半插在地上,暗紅的天色帶著肅殺不斷壓迫著蒼的神經。
  突然,她的耳邊響起了一個男聲——約旦的聲音。
  「少女,你的追求是什麼?」
  「變強。」
  「如此空泛。」約旦哼了一聲,表示不屑。
  「變強!走上刺客的巔峰!鑄就我的榮光!」說出這話時,蒼不自覺地挑起一個不羈的笑容,眼睛微微收縮,全身充滿著自信的氣息。
  「是嗎?不錯的理想。」他的聲音還是沒有什麼起伏,高高在上而蔑視一切。
  「那麼,少女,我問你,若有亂你心者,如何?」
  「……殺。」蒼微不可見地猶豫了一下,而後抬起頭,不確定的說。這是那個殘篇上的刺客信條。以殺證道。
  「憂你心者呢?」
  「殺!」
  「阻你求道者?」
  「殺!」
  「好!那麼,等什麼呢?斬斷這份羈絆,從此,你的道路一片通途!」約旦的聲音帶著笑意,讓蒼內心湧起了不安。下一秒,蒼眼前出現了那個最為熟悉的身影。
  金富力士!
  「怎麼?下不了手?」約旦冷漠地用著肯定的語氣吐出這句話。「不止是這個人,哪怕是個孩童,是個老人,你也下不了手。」
  「你還殺什麼呢?嗯?魔獸?那些無聊的東西?」
  蒼覺得心神正被約旦的聲音不斷衝擊著,臉色逐漸蒼白。
  「這片刀海就是你的內心世界,有這種內心的你,竟然這麼軟弱?我預見,到最後,不還是這種結果嗎?」無盡的刀海中又出現了一個蒼,慢慢朝微笑著、張開懷抱的金走去。
  「金!!!」就在金擁抱到蒼的一瞬,匕首猛地從後心刺入。一簇血花濺落到四周的刀刃上,徒增了妖異之感。那個蒼看也沒看倒下的金,帥氣地甩干匕首上的血,一個旋轉將其插回了腰間。
  「你終會厭倦這個男人,覺得他阻了你變強的道路。」
  「所以,為什麼不早早下手,更早登上巔峰呢?嗯?」約旦的聲音充滿了誘惑,與和克萊爾說話的溫和完全不同。
  蒼看著宛如真實的一切,慌亂的聲色卻漸漸收斂,垂下的留海遮住了她如今的表情。蒼戈洛瑞,那是假的。那個人不會死的。那是假的!
  「呵……那麼,你變強為什麼沒有殺了克萊爾?」
  約旦的聲音久久沒有傳來,就在蒼要嗤笑時,他說:「因為,我比你強得多得多。」
  「我會比你更強。」蒼斬釘截鐵地說著。
  「你?你的天賦連外面的任何一個人都比不上,我還以為你是個能認清形勢的聰明人。」約旦彷彿聽到了笑話一般,放肆地說著。
  「我會比你更強。」蒼還是那句話,將拔出的匕首又收回了鞘。
  「那麼,你的道是什麼?」約旦感覺到蒼的信心,頗為認真的問道。
  「啊……那種東西,隨便是什麼啦。」蒼滿不在乎,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樣子。
  「我只要,不讓手中的東西溜走就好。」
  約旦又沉默了。
  「你有一顆變強的心,可惜,沒有追求那條道路的勇氣。不過……這個回答,意外地合我胃口。我大概知道為什麼克萊爾這麼喜歡你了,最後竟懇求我指點你一番。」
  「少女,既然如此,那麼從此,你完全偏離了刺客的無情之道!走自己的道,你就更要隨心所欲,不要強迫、掩飾自己。想要什麼,就去追求好了。這,就是你的道。」約旦聲音平和,話語像小溪般流淌到蒼的心間。
  「我無法給你強大的武器,無窮的資源,這個殘缺的軀體能交予你的,大概就是一份勇氣與意念,這也就不負克萊爾所托了。」
  眼前的世界突然破碎,隱隱還傳來約旦模糊的話語:「何等相似的命運啊……」
  蒼一晃神,就看見了金正緊握住她的小臂,低著頭看著她。
  「蒼?蒼!」蒼順勢抱住了金,那一刻親身目睹的恐懼當時被她很好壓制住,如今看到了真人,一瞬間爆發了出來。蒼眼眶乾澀,擁抱著金的力度卻越來越大,讓金一陣尷尬,手不知道放哪好。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讓那個不管面對什麼都不改色的蒼戈洛瑞情緒波動如此大?
  「Yogada(太好了)……你還活著。」帶著點鼻音的聲音響起,埋怨中有小心翼翼地感覺。
  是因為我嗎?金被蒼小聲的話語愣在了原地。
  明明才認識幾天而已,為什麼聽到那聲「金」會有種莫名的熟悉傷感。彷彿是穿越時空而來的感情,加注到自己身上一般。
  金猶豫中反抱住了蒼,手在蒼的後背輕拍著,安撫著蒼的情緒。
  「我在這裡……」金感覺到懷中的人一震,再瞥到她耳朵的薄紅,知道她是現在反應過來,感到尷尬不好意思了。
  「好了。蒼,來看看埋葬了五百年的寶藏吧。左邊那一半是庫洛洛他們的,右邊這一半是我們的。」金自然地拉起了蒼,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留一些有研究價值的給獵人協會,你先隨便挑幾件。」金指著右邊那一堆或金或銀的,鑲著寶石的裝飾說著。
  蒼掃了一眼寶藏,又看向旅團那邊——派克諾坦正把玩著手中的貓眼寶石,瑪奇正撕扯著一些金線,比劃著什麼。其他人靠著裝滿財寶的包裹,視線和她交匯著。
  她不由問道:「這裡面沒有約旦引以為豪的製作機器人的書?」蒼並不是想要這些書,她對機械工藝並沒什麼興趣,只不過好奇罷了。
  「咳……」金視線有些飄忽,那邊旅團眾人也從看戲狀態中出來了。
  「剛剛已經分配好了。一部分在金背包裡。」庫洛洛幫金回答了,他的大衣已經缺了一角,頭髮也散亂了下來,散發著隨興的魅力。蒼秒懂,他們已經短暫地打了一場,為了書。
  比剛剛順眼多了。回答蒼疑問的庫洛洛心中暗想。
  蒼沒有發現自己的氣質已經一瞬間改變了。如果說以前的蒼是一塊璞玉,現在經過約旦的指引,已經成了散發著光芒的紫寶石了。一種准強者的氣質!和旅團眾人相似的,隨心所欲的氣質!
  「我們還會再見的。」庫洛洛沒有評論剛剛兩人發生的事,只是揮揮手,帶著背著鼓鼓的包的旅團眾人走了。
  「喏!」瑪奇遠遠扔來了一個珍珠項鏈,上面刻著她的號碼。「看完了,就毀了吧。」
  蒼看著庫洛洛的背影,看著旅團的背影,突然覺得這個人、這個團體讓白為了加入不顧一切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再抬頭時,她的視線和最後出去、又不知為什麼回頭的飛坦撞上。那個男人乾脆站住,一隻手插在口袋裡,金色的眼瞳又從上到下打量著她。
  「呵……」他的輕笑總聽起來像在嘲諷一般,飛坦什麼都沒有說,藏青色的碎發因為走動帶起利落的弧度,消失在蒼眼前。
  這群人……真是意外的讓人羨慕。隨心所欲嗎?
  「蒼?想要什麼?」蒼看著近在咫尺的金,衝他笑了笑。果然,最想要的就是你。
  「嗯,這個戒指吧。」蒼將手上那個約旦之戒扔還給金,又從右邊那一堆上拿到了一枚很相似的戒指。
  「眼光不錯。這是約旦帶在手上的戒指,據說是克萊爾送的回禮,其實這個,才更像所謂的枷鎖吧。」金感慨地說了一句。
  「枷鎖?我看他樂在其中。」蒼直接把戒指帶到了手上,兩個戒指都是用一整塊黑寶石雕成的,低調而華麗。乍看簡直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大概是一個戒指的偏口向右,一個向左吧,不細看也看不出差別。蒼戴著的這個是偏右的。
  金很熟練地挑選出值錢而沒有研究價值的東西,裝在包裡,並留下個記號以便獵人協會找到整理。
  「蒼,走吧?對了,不留下『AOI』簽名了?」金整理著背包,對身後的蒼調笑到。總感覺這對話很熟悉呢。
  「師傅~簽名什麼的……」蒼嚥下了「不需要」的語句,反而思量著,帶著壞笑拿出自己的匕首,在牆壁一角刻下了「AOI&Ging」。
  金聽到師傅又愣住了,不自在感重新湧回。看到蒼刻下的字時,又不免有些無奈。這種小孩子似的行為,現在又多了一個他?
  「金。蒼,你還是叫金吧,叫師傅總覺得不自在。」
  蒼很愉快地應下了。既然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再叫師傅她也不習慣。
  剛走出森林,打開手機後,那條未讀信息和一連串未接來電讓蒼一陣氣急。這個西索!
  看到隨之而來的熟悉的來電,蒼抿著唇,最終還是接了。
  「AOI~遺跡之旅愉快嗎?我剛剛和瑪奇通完話,才知道你們出來了呢~」
  「嗯哼~我沒告訴她我們認識呢~」
  「西索,你打了這麼多電話不就是為了滿足你的惡趣味嘛!」
  「知道就不要說不出哦~這點默契,都沒有嗎~」妖孽的聲音反而讓蒼無奈,沒辦法,這傢伙就是這麼個爛人。
  「還有一句話我沒說呢~AOI,當時你身邊有人吧,我聽到了呼吸聲~」
  「該不會,是你的那個奇跡吧~」西索的話讓蒼目瞪口呆!
作者有話要說:  寫西索和飛坦超有感覺~金大叔,你是唯一一個被倒追的呢!

  ☆、兩年×SS級

  「該不會,是你的那個奇跡吧~」西索的話讓蒼目瞪口呆!
  「……你果然還是看到了啊。」許久,蒼慢慢吐出這句話。
  蒼垂下眼,凝視著手上的戒指,眼底偶爾閃過的情緒格外複雜。好像遇到金的那一刻,感覺世界都變了。那種從心底噴湧而出的雀躍,無論如何,都抑制不了啊。
  蒼看著在遠處難得打電話,交接著事宜的金,看著他手中老到掉牙的手機,喉嚨裡低低的笑聲漸漸放大,以至於西索也能聽見。
  「啊……他就是那個奇跡。」
  「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他。」蒼肯定了自己的心意,從很久以前,她就滿眼都是金的身影。
  那邊的西索沉默了。
  「嗯哼~」意味不明的聲音暗示著主人的不爽。
  西索手中的撲克隨意地翻飛,右手微微一動,又是一個人倒下。一張JOKE穿體而出,釘在的對面的牆上。
  他把一張紅心A貼著透明的薄唇,曖昧地輕舔著。「我還以為~AOI是我是同類呢~」
  那種傲慢的、目空一切的表情,簡直~太棒了~!想到那年不過15歲的女孩右手平舉著一把普通的匕首,勾起手向他挑釁的場景,西索不由捂著臉,擋住了眼中因興奮而出現的金芒。
  不過現在,手中的撲克牌再度飛出,肆意地收割著性命。「AOI,是要腐爛了麼~我可~不允許啊~難得~遇到個這麼有趣的人~」西索的聲音暗含著殺意,讓蒼滴下了冷汗。
  「哼!朋友,我只不過,找到了一個變得更強的理由!」這傢伙的殺氣可不是開玩笑的。他真的動了殺意,那為什麼當時不表露出來?
  「彭!」就在西索準備開口時,他的手機被一個受傷躺在腳下的人暴起的攻擊打碎。
  西索冷下了邪魅微笑的臉。眼睛定定地看著那個一臉憤恨、吐著惡毒詛咒的男人,募地,轉過了身,一張撲克直穿身後人的心臟。
  在這種時候~竟然打擾我~西索也沒有再打電話過去的慾望,眼前似乎浮現了蒼倚著樹,一臉不容拒絕的堅定,說著這些話語的場景。
  好吧~讓我看看,這樣的你,能夠走多遠。千萬,別讓我失望啊~朋友~
  由於最後的「下次見面,廝殺吧」被嚥下,西索乾脆拋卻了想要解決蒼的念頭,他的興趣來的快去的也快。不過……每晚一條戀愛咨詢短信是鬧哪樣?西索也不禁抽搐了嘴角,蒼這傢伙,果然欠調/教嗎?不過他還是抱著看戲的心態每晚隨口回了幾句。他很無聊~
  —— ——  ——
  城市裡,華燈初上;野外,火焰燒著木柴,發出「吱呀辟啪」的響聲。
  一個全身髒兮兮的男人仰躺在樹上,輕晃著手中透明醇厚的液體,竟有著說不清的瀟灑淡然。
  樹下的女人一隻腿伸直,一隻腿半屈,無聊地撥弄著篝火。一些沁涼的酒順著嘴角滑下,流入了有些破碎的衣襟。隱約的光中襯出了白皙如玉的肌體,明明是個很狼狽的女人,卻因為嘴角微醺的笑意透出止不盡的風流。那是一種超出了性別的魅力。
  ——那是他的徒弟啊。兩年了,已經長成了不錯的女人了呢。金收回視線,右手微抬,對著一輪圓月飲盡瓶中佳釀。
  蒼沒有抬頭,刀鋒拖著瓶底,指尖一動,酒被挑起,直直投向了那個男人。神乎其技!看了多少次都覺得如此美麗。金又灌了口酒,心神恍惚。
  好不容易逃過了那個護蛋的SS級魔獸的追殺,疲累的兩人都沒有說話的慾望,可兩者的氣氛是如此和諧,無聲勝有聲。
  蒼的酒量很好,腳邊的倒下的空瓶靜靜訴說著她的豪爽。即使衣衫破損,也比樹上的人乾淨了不止一倍。無盡的貴氣中有參雜著痞氣,若是有姑娘看到,說不定會因此臉紅。
  「蒼……要是你再扮男人,不知道又要迷倒多少少女。」金看著已經躺倒在地的蒼,她的黑髮披在地上,臉頰微紅,眼神深處卻清明無比。
  暖暖的酒液流入腹中,彷彿是被樹上的人擁著的感覺。蒼的腳下手機屏幕忽閃忽閃,樹上的金一眼就看見了HISOKA的名字。
  「呵……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趁著酒意,蒼嘩地一下站了起來,身體搖晃著,撐著那顆高聳的樹站穩。
  她嗤笑一聲,「怎麼?連下來和我共飲都不敢了?金?」她進酒館穿男裝,賣弄才學,展現瀟灑,不就是為了他身邊少些女人嗎?
  抬起的臉比起兩年前更有味道了。以往的銳氣被執著取代,水潤的唇一張一合訴說著什麼,金沒有聽進去。
  只要這個人站在他面前,周圍的聲音就會遠去、褪色,只剩這麼個人。
  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比如說,現在他想吻上去,可他卻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意識。總有些穿越時空而來的情感影響他的判斷。想要擁抱她、保護她、佔有她,第一年和她相處時這個念頭越來越清晰,到第二年已經無法控制。他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看上一個女人,還是自己徒弟這根本不符合金的性格。所以他假裝沒看見蒼拙劣的追求,總是以師傅的態度對待她,沒有一絲逾越。
  「叫師傅,蒼。」從第二年就一直強調的稱呼,顯示著他並不平靜的心。
  又來了!蒼倔強地看著樹上的人,為什麼?為什麼就是這樣無視她的心意?她很累,可是她還是如此喜歡眼前這個人。兩個時空的,執著的喜歡。
  金又岔開了話題,「蒼,為什麼要留長髮呢?好幾次追逐的時候,因為這頭髮差點受傷了吧?」
  「你又醉了?問過多少次了。為了實現一個夢。」為了你。因為你那一年在我最落魄的時候笑著說過:「蒼,別這麼嚴肅嘛。如果留長髮的話,估計會更漂亮吧。你說呢?」
  又是這種表情。透過我,在看誰?金嚥下了那些想要說出的話語。是時候了呢,她該出師了。想著幾個月前在那個刺客留下的遺跡中,蒼拋卻了匕首,向他伸出手的場景。金眼神一閃。為了他,這個人竟然會有如此不冷靜的表情,值得嗎?
  總是想著要她出師,自己卻一拖再拖。已經得到了那些傳承,自己其實也教不了她什麼了。只會讓她失去了那一往無前的氣勢罷了。可是,再等等吧……等一個契機。
  蒼走得遠遠的,接通了電話,卻一言不發。
  「嗯哼~今天心情不好~那個男人又裝傻~?」西索兩年間幫她出了不少主意,到最後,反而說什麼也不指點她了。
  「一個三星獵人罷了~AOI你現在的名氣~也火的很呢~」一個老男人,有什麼好執著的?
  蒼不快地灌著平時慢慢品的酒,「夠了。」
  「哼~」西索聽著蒼帶著醉意的話語,又明白了什麼。他現在,可不想教蒼追男人,因為他在教人之中,有些不妙了呢~
  那份執著讓人……
  「AOI~那傢伙~還沒讓你出師嗎?」蒼現在打S級魔獸輕而易舉,念能力也開發出來了,剛剛還得到了完整的修行方式,實力和瑪奇差不多,而且那份連庫洛洛都驚歎的靈感~西索舔舔唇,她沒有理由再跟著金了。
  果然,那個男人……想著蒼那雙誘人的眼睛,西索覺得金拖延很正常。他,可不會點破呢~那些無謂的糾結~他樂見其成呢~
  可是,這個女人,即使抱怨,也從來沒有一句要退縮放棄的話語。到底金有什麼魅力?連西索,也不禁好奇起來。「滴滴」的掛斷聲打破了他的思緒。不知道,現在蒼成長成什麼樣了~
  蒼又打開了瑪奇的短信,兩年間他們又遇到過幾次,發短信已經成習慣了。
  「你的那個妹妹,最近想加入旅團,說即使是預備團員也願意。」蒼想像著瑪奇冷著臉,雙臂交叉,落在胸前,不屑冷哼的樣子,不由笑開了。
  「是嗎?那你可有好戲看了,她會的可不是一般多。」
  「我已經看遍了。團長倒是感興趣,讓她取得一份材料作為敲門磚——SS級魔獸身上的一部分。有她忙的了。不過不知道她用什麼手段,竟然說動俠客提供線索。」
  蒼卻沉默了。這兩年她和金搜集了很多珍貴的材料,她的裝備除了頭環匕首其它壞的差不多了。她也沒想過要做裝備,因為金並不贊成。所以她一直把它們存在銀行保險櫃裡備用。那些材料要是做成裝備,那可真是比以前要奢侈無數倍。
  而幾個月前,金倒是得到了一個SS魔獸風語者的翼骨,還是因為幫這個魔獸找回了小崽子,成年風語者送的。金雖然不說什麼,但也做好讓她用來做靴子的準備了。可以說,現在他們手上的SS級材料是最多的,而且對白來說,可能這裡是最好下手的吧。這份敲門磚,是偶然嗎?
  「友情提醒,我有種不好的預感。」瑪奇淡淡地傳來了這條信息,卻讓蒼感到了溫暖。
  朋友麼,真是個好物。
  蒼遠望著還在喝酒的金,摸了摸自己的匕首,不知為什麼想起了約旦和那個刺客說的話語。
  「你終會厭倦這個男人,覺得他阻了你變強的道路。」
  還有那個包裹在漆黑袍子的刺客恨鐵不成鋼的將匕首抵在她的心臟:
  「你已經感覺到了瓶頸不是嗎?這就是你所謂愛的力量?你會後悔的。」
  可是,直到現在,她蒼戈洛瑞也不會後悔。她怎麼會後悔遇到金呢?不管白要做什麼,她都不會後悔的。
  為了上輩子他隨口的一句話,她現在留長髮連命都不要了,她蒼戈洛瑞還怕什麼呢?
作者有話要說:  感情太拖沓了,作者忍不住加速了。因為太想飛坦出場了,嚶嚶嚶!爭取這幾章結束金叔的篇章,開啟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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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擁抱×失控

  一瓶又一瓶的酒入喉,火燒燒地燃著神智,蒼慵懶地倚在背包上,漸漸閉上了眼。
  終於熬到了黎明,蒼從遠處的河邊回來,走動間,黑髮還斷斷續續地滴著水。森林的蟬鳴,為這個夏天又添了幾分煩躁,冰涼的水珠反而讓她感到久違的清醒。
  「喏。」她左手輕巧地一抬,白色的毛巾就已經搭在了金的臉上。毛巾上傳來的隱約香氣讓早已醒來的金順勢睜開了眼,帶著些許青色胡茬的下巴露了出來,低啞中透著鼻音的聲音隱約傳來,
  「謝了,蒼。」
  宿醉讓金昏昏沉沉的,他悶哼了一聲,一個挺腰坐了起來,落下的衣服蓋住了躺著時露出的小麥色的腹肌。
  蒼無奈地笑著,很熟練地翻出一些東西,扔給了伸著懶腰的男人。
  「去洗澡,嗯?」金茫然的眼神透著些許無辜,在蒼愈發擴大的透著危險的笑容中,還是慢悠悠起身,順從地去了。蒼什麼都好,就是對洗澡格外執著啊~
  這樣的場景,早就發生了無數遍,彷彿刻在了骨子裡一般。
  無論是舉杯言歡地哄鬧,還是寂寞無聲地獨飲,只要睜眼,身邊總會有那個人啊。金看著自己掌心的毛巾,腦海裡突然浮現了這句話。
  蒼注視著眼自己洗過又用念力蒸乾的還是破破爛爛的衣服,再看看金只剩財寶、材料的背包,果斷做出了拉這個「野人」回歸城鎮的決定。她對金的逃避表現倒是無所謂,畢竟,金的身邊只有她、只會是她,不是麼?
  腳尖一點,她躍到了樹上,把念力集中到腳下再猛地爆發這一招再熟悉不過了,即使本身就能躍上去,但好像這樣做已經成了習慣一般,主要是被金最近逼的,要每時每刻盡最大努力。
  切~蒼撇撇嘴,用一根手指從金的表面佈滿鱗片的背包裡挑出一件同樣破破爛爛的上衣,這傢伙……
  看著與自己同款的卻小巧一點的包,外表一樣,裡面天差地別好麼!她特意找那個人製作兩個包,這個鱗片可以防塵防壞,可防不了金瞎來!以前蒼還想著不碰他的背包,怕觸犯到什麼禁忌,自從金在她面前反手提起包,把所有東西倒出來只為了找一件衣服時,她就沒這顧忌了。
  感受到走來的那人傳來的夾雜著酒味的青草香和一份淡淡的壓迫感,她指尖一挑,利索地用匕首斬斷了兩截破損的衣袖,將衣服向後扔去。「撕拉」一聲在靜默的森林間格外清晰。
  下面大咧咧露出精壯上半身的金手一抬,套上了無袖的灰色上衣,遮蓋住了誘人的人魚線。
  「你這傢伙,又帶回來什麼啊,真是!」早就感覺到了兩個呼吸聲,但真的看到金頭上那只食人魚的時候蒼還是抽了抽嘴角。昨晚的鬱悶早就煙消雲散。
  金逗弄著頭上的魚,手指伸進了魚口,一口咬下後,魚那鋒利尖銳的牙齒「卡嚓」一聲竟然碎了。這惡劣的傢伙!
  「有本事別用硬啊!這麼耍一條魚來展現你稍微比它高一點的智商麼!」蒼看著金,終於忍不住了。他那件衣服可是最後一件了,要是再咬壞了,就果奔吧。
  金手指一彈將魚送回了湖裡,撓著剛洗完卻仍然堅硬的碎發,坦然地笑著說道:「不用硬手指會斷的,蒼~」
  你也知道啊!「算了,我們去城市吧,買點衣服。哦,最近,可能會遇到一個你感興趣的人。」蒼勾起一個嘲諷的笑,一臉不屑。
  「你這樣子,還真少見。誰又惹到我們蒼了,嗯?」金靈活地跳上了樹,聲音中帶著殘餘的醉意。他的手伸向背包,原本棕色的溫和的眼中流露出戲謔的笑意,平時最深處還有幾分漠然——獨屬強者的傲氣。
  樹上本就狹小,金一上去,連空氣都凝滯了幾分。金還帶著幾分宿醉的渾噩,想也不想地拉過了包,也沒考慮到平時一直忌諱地和蒼的親密接觸。整個動作,遠遠看去,就像在擁抱一般。
  陽光透不進去的枝幹上,金扯了一下包,發現鱗片似乎勾在了粗糙的枝幹上,於是略微彎下了精幹的腰。
  蒼凝視著不大清醒的金,知道要是他反應過來肯定裝作不在意的後退,再度拉開他們的距離。
  幾乎沒有猶豫的,她張開了雙手,真正擁抱著這個溫暖的人。手臂微涼的體溫透過薄薄的一層衣衫傳到了金身上,惹得金更加燥熱。金反射性地放開了包,順著心意,摟上了身前熟悉的身影,埋首時深深吸了幾口渴望已久的氣息。
  黑色的長髮落著水,幾滴順著蒼的臉頰滴到了金的衣衫裡,一瞬間的冰冷讓金回復了些許理智,蒼誘人的透明的唇已經近在眼前,兩人呼吸纏繞在一起,預示著即將要發生的親吻。金眼中飛速閃過了什麼,最後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一隻手側過來摟著蒼纖細的腰肢,另一隻手猛地將背包提起,單肩背到了身後。
  「嘛,走吧。」很自然地放開了摟著蒼的手,金頭也不回地跳了下去。
  蒼緊抿著唇,定定地從背後注視著金。最終冷哼了一聲,以更快的速度提起了自己的包,全速前進著,不管身後的金。
  憤怒的蒼沒有注意到金暗沉的眼與他捏的有些變形的背帶,樹上強行扯下的鱗片還微微閃爍著光芒。
  不妙了啊……完全清醒的金在原地沉默著,最後還是抬起腳,向蒼離去的方向追去。
  這是一家人很少的服裝店,說的清楚點,就是貴到幾乎沒人的店。蒼卻鬼使神差地在平時看都不會看的店外站住了腳,看著櫥窗裡的白色長裙,用手指在櫥窗外描摹著,神情飄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很少買這種華而不實的衣服,特別是這兩年,只穿著定制的便於活動的裝束。可以說,那些衣服比裡面的高上不止一個檔次,用的是聽都沒聽說的材料。大概唯一比不上的,就是一種華麗感吧,因為蒼特意要求要便於隱藏的顏色,她不想拖累金。
  進去看看吧。腦海裡忽然閃過這個念頭,蒼便直接走了進去。
  日式的和服、標新立異的外星裝、樸素的武士服、得體的西裝,這些衣服分門別類的擺放著,讓蒼有點吃驚。很少有衣服店會這麼亂來,完全就不是一種風格。
  她隨意試穿著,輕薄白色襯衫,搭配著灰色的針織短袖外套,一條淺藍色的小腳牛仔褲襯出筆直修長的腿,踏著雙灰色的短靴子,顯得優雅中不失英氣。她不自在地扯了扯領口,想了想又解開了一顆扣子,露出精緻的鎖骨。一直穿著隨意收縮的衣料,現在換上這個還真有點不習慣。
  看著鏡子裡映出的那個倚著牆、仰頭不知道想什麼的男人。她動了一下嘴唇,最終歎了口氣,又挑選了起來,不過這次是男裝。
  突然門口傳來一陣喧鬧聲,一個戴著高帽、濃妝艷抹的婦人走了進來,彷彿在參加舞會一般的裝束伴著最新款的香水味靠近,她的身後還有一個16、7歲的少女。少女一身洛可可式的黑色短裙,更顯得膚如初雪般,棕色的總是帶著水汽的眼格外引人憐惜。身材小巧玲瓏,嘴角總是含著些許笑意。——白!蒼眼神一個收縮,卻又平靜了下來。
  「啊!什麼時候這種人也能進來了?」詠歎般的語調卻又夾雜著幾分尖銳與高高在上,女人指著穿著蒼隨手割開的無袖上衣加一條墨綠色寬鬆長褲的金,一臉驚詫與不屑。
  蒼眉頭一皺,繼續挑選著衣服。這種母蒼蠅,不用理會就好,金也不會當回事的。
  這家店,是蒼先走進去的。與生俱來的貴氣與她背上背著的看上去就價值不菲的包讓她很順利的和金進來了,店家也不是沒有眼力的角色。
  就在蒼準備轉身將衣服給金去試穿的時候,白很自信地開口了:「女士,這位先生的上衣可是一種A級魔獸的毛皮製成的。」說著,她斂下的眸中滑過了一絲嘲諷。
  貴婦人不再開口,她當然知道用這種魔獸的毛皮製成衣服意味著什麼。她讚賞地拍了拍白的肩膀:「白,你真不愧是首席設計師。」
  白微微閃身,使得貴婦人只拍到了衣肩。她設計出這麼多時尚的衣服,歸根結底不過是打響名氣,並推出西索那款小丑服、團長的大衣、伊爾迷的釘子服罷了。也許他們現在穿的就是自己設計的衣服啊。
  如果是蒼知道她的想法,恐怕要嗤笑一聲白日做夢。畢竟她在遇到西索和庫洛洛時,他們已經那樣穿了。
  白抬起眼看了看終於不再仰起頭的金,她卻發現金在聽到她話語的時候,卻反射性地看了一下蒼。那個女人……她攥緊了衣角,又很快放開。
  金只是覺得要是蒼的話肯定直接點出魔獸的名稱了,沒想到她妹妹眼光也不錯。不過……想到蒼剛才說的那個「見到熟悉的人」的表情,他若有所悟。蒼,好像真的很討厭她的妹妹啊。
  蒼彷彿沒有看見白的獨角戲一般,將手中寬大的白襯衫和黑色寬鬆款牛仔褲扔給了金。挑著眼角給了金一個眼神,嗔怒般地示意他去換衣服。
  金抬起勻稱健壯的右臂,拿下了蓋在臉上的衣服,無奈地攤著手走進了更衣間,很淡定地走過了微笑著的白,讓她一陣僵硬。
  金和蒼兩人之間,自成了一個世界。
  白勉力維持著微笑,上前一步,站到了蒼的身前。
  「姐姐,兩年不見,你變了好多呢。」白略帶嫉妒地看著蒼,即使冰冷仍然艷麗的臉,兩年的風吹日曬也未變的白皙肌膚,曼妙的身材……最為出色的是,那一身的氣勢——蔑視著一切,又包容著一切。對了,還有她渾厚的纏。
  上天為什麼總是偏愛這個女人?出身也是,天賦也是,連金都選了她做徒弟。白內心吶喊著,臉上卻不露一絲痕跡。她總會把這個女人狠狠扯下神壇的。
  看,這個相遇,她構造的如此天衣無縫。作為設計師,帶著貴婦人來逛街,並遇到金。
  多麼巧合呢!
作者有話要說:  補完。趕緊結束金,我要嫖飛坦西索庫洛洛- -~嗯,伊爾迷也快出場了。

  ☆、了悟×那人

  蒼抱著一堆衣服,終於正視著這個妹妹。她並不想回答她的話語。對於這個人,她有著很複雜的
  情感——由一開始的疼愛到恨再到冷漠,最終的結論就是她不想看見這個人。
  蒼眉間皺出了深深的痕跡,想通了什麼似地又忽然放鬆了下來。
  「啊……你衣服,設計的不錯。」冰冰涼涼地語調在室內響起,彷彿玉石崩裂般的清脆。比之剛剛婦人詠歎般的語氣更為簡潔,卻更富氣勢,那是一種上位者誇讚下屬的語氣。
  白臉色一僵,忽而又笑了起來。她想到了個好主意。
  這時候金已經跨步而出,和蒼同款的白襯衫被金穿出了另一種味道——最上面三顆扣子隨意解開,露出深刻的肌理,麥色的肌膚透著說不出的陽光的氣息。兩隻手隨意地插在口袋裡,幾分散漫不羈不禁洩露,一種熟透了的性感。
  蒼很自然地上前幫他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領,溫熱的呼吸吐在肌膚上,讓金頗有些顫慄,卻裝作很自然的強忍住後退的腳步。
  「謝啦,蒼~」金揉著蒼順滑的黑髮,使其帶上了幾分凌亂的美感。
  白注視著金,暗暗閃過了勢在必得的眼神。看不出來,這個獵人的大BOSS也真的很帥啊。比起三美更成熟,魅力毫不遜色啊。
  白用手撩撥了一下長到腰間的黑髮,似是隨意地說道:「啊!你和姐姐穿的情侶裝呢!」
  她的念能力之一,可是感知情緒、控制情緒呢。可是就是查探不到蒼的,從兩年前就開始查探不到了,她到現在也沒弄明白為什麼。不過,金的情緒,她可是很好的接收了,她以前研究過心理學,察覺到金那種矛盾的心理似乎就不想和蒼發展成那種關係。
  金揉著蒼的手一頓,斂下了笑容,卻也不由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襯衫,真的是同款啊。
  蒼沒有理白,直直地看著金,想從他的眼裡看到些許情緒,卻什麼都察覺不到。她的眼眸一暗,金,在她面前,也開始隱藏了啊。
  金爽朗地笑著撇過臉,不去看蒼的表情。「蒼,是我最得意的徒弟啊!我們,不是……」
  「夠了!」蒼強硬地打斷了金的話語,眼底閃過一絲受傷。她可以接受金逃避,可以接受金裝傻,可是,她不能接受金在這樣的人面前親口否認自己所做的一切。
  蒼不再看向金,直接摸出了黑卡結賬,刷卡機上餘額顯示的一長排的零也不能讓蒼感到一絲絲高興。
  她就靠在店門口的玻璃門上,等金出來。
  「金先生,那就說好了,我明天去拜訪你。」白笑盈盈地揮著手,和金一起出來,那個貴婦人早不知道被她忽悠到哪去了。
  蒼臉色一冷,心底不斷浮起的煩悶讓她極度焦躁。腦海裡又湧出白拿著她那把長刀刺穿她胸口的場景,血花噴濺而出的艷麗讓她呼吸一滯。
  她不想再顧忌這是城市,直接全速飛奔著,想要發洩掉這種突如其來的鬱悶,反正金知道要住的旅館位置。最後,蒼慢慢降速,直至一個人行走在陽光之下,內心瀰漫著陰霾。
  走著走著,她走進了一個巷口,倚著牆滑落。
  為什麼呢?為什麼金就是不喜歡她呢?是她太執著於上輩子的緣分了麼?命運總是玩弄她。
  紛亂的思緒飄飛著,她冰冷的臉上漸漸浮現出痛苦與掙扎,顯得極富人性。她一隻手蓋著雙眼,並沒有哭泣。她已經過了肆意哭泣的年齡,即使她才19歲。
  就在她不遠處的地方,金默默站著。蒼的神情舉止全部被他收入眼底。其實剛才在他反應過來之前,腳步就不由自主地跟上了蒼。他開了絕,收斂著自己的氣息,掙扎著也在想些什麼。蒼不可能發現他的,這個世界上能看穿他絕的人,已經要不存在了。
  幽深的巷子,並沒有多少人經過。偶有經過的人看著這個女孩,指指點點地走了過去。
  「姑娘,怎麼了?和男朋友吵架了?分手了?」一個高大的中年人停住了腳步,看向了靜默的蒼。同時也止住了金忍不住邁出的腳步。
  蒼看著眼前接近1米9的中年人,不知為什麼,總有種熟悉的感覺,誘導著她說出內心已經要壓抑不出的話語。錯覺吧。蒼戈洛瑞,已經不需要你草木皆兵了。
  蒼站直了身,在外人面前,她不想那麼狼狽,可惜,她的神情出賣了她的心情。
  「沒什麼。只不過,我愛的人,不愛我罷了。」
  遠處的金眼神猛地一收縮,苦笑爬上緊抿的唇角。第一次,聽到她真正的告白啊,竟然在這種情況下。他拿出剛剛順手買的煙,沉默地點燃吸了兩口。忽明忽暗的煙頭在陽光下並不顯眼,他忍住咳嗽的衝動,就這麼吸著。他其實不喜歡抽煙,但這種情況下,他實在不知道做什麼。如果剛剛他只是感覺煩惱還好,可是那深處的喜悅根本騙不了人。真的不妙了啊……
  那邊的中年人臉上閃過驚訝之色,似乎覺得如此漂亮還很特別的女孩竟然有人不喜歡。蒼有一雙很誘人的眼睛,紫羅蘭之色在陽光下幾近透明,讓注視她的中年人也有些許失神。
  長大了呢……
  中年人繼續用著本地口音勸著:「別在心裡憋壞了,說說吧。」讓我看看,為什麼你要如此。
  蒼看著眼前的陌生人,反正只是萍水相逢罷了。說出來,然後再好好面對金吧。
  她鬼使神差地開口了:「我一開始,只是驚喜而已。我沒有想過啊。可是那種暗處遇到陽光的感覺,太讓人上癮了。我也……控制不住自己。或許,就沒想過在那個人面前控制吧。」
  「為什麼呢?我……他為什麼那樣想撇清呢?」蒼摀住了唇,壓抑不住的苦澀流露。為什麼呢?明明以前他如此喜歡她啊。我……是不是不該把他和以前的他比較?
  「也許他心裡有人,嗯?」熟悉的尾音沒有讓蒼回神,她只是反射性的說了「不可能。」
  中年人拍了拍蒼的肩膀,蒼控制住閃開的衝動,那只是個普通人。
  能拒絕你,他其實也不容易了,蒼~讓我再幫你一把好了~
  「姑娘啊,這種男人啊,還是早點離開比較好。你的長相氣質,應該有很多男人甚至女人喜歡吧。何必呢?」誘導性的話語讓蒼又是一陣茫然。中年人說著安慰的話語,眼底滑過一絲興奮。對,就是這樣,不要再管那個金了,好好成長吧~
  何必呢?蒼有些恍惚,但是腦海裡又是他們無數個月下對飲的場景,他們在樹林裡被各種魔獸追殺的場景,他們對著孤島長吟、衝著敵人挑釁的場景。金在她驕傲時的嚴肅,金在她雙手幾乎廢了時的溫柔,金在她做著噩夢時的陪伴……
  真的能夠放下金麼?蒼漸漸堅定了神色,說出的話語讓掐滅了煙準備離開的金僵在了原地。
  「啊,因為,總有些事,是非做不可的!他一天不直接拒絕我,我也就追著他一天。直到,我的匕首和我的鮮血都沉寂。」蒼背包裡的匕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輕輕顫動著,
  眼前中年人斂下了溫柔的神色,很複雜地看向蒼,眼睛深處有著誰都不知曉的震驚。蒼接下來的話語反而讓他再度笑了起來。
  「西索,玩夠了麼。還真是,狼狽的樣子全被你看見了啊。」蒼推著身前站得很近的男人,再也沒有剛剛的受傷神色。
  中年男子兀地勾起了一個邪魅的笑容,給這張平凡的臉添了無窮的魅力。
  「嗯~蒼你竟然發現了呢~」粘膩性感的聲音讓蒼微微一顫,和電話裡的聲音略有不同,卻同樣勾人。也有兩年沒見到這傢伙了啊。
  蒼翹起嘴角,故友久別重逢的興奮讓她暫時拋卻了不愉快。
  「你這傢伙,根本沒想過隱藏吧。那個中年人手像你這樣?」說著,她抬起西索骨節分明的寬大的右手,這是一雙很年輕、富有力量的手。
  西索手指動了下,卻又停了下來,任由著蒼舉起。當年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骨子裡好像還是那個樣子啊。
  西索眼睛在灰色和金色中不斷變化,終於重歸了灰色。現在,這個蘋果還沒熟透呢~要好好忍耐啊~
  中年人的面皮終於變成了西索原本那張邪魅的臉,他並沒有畫上小丑裝,酒紅色的碎發披散著,整個人邪氣凜然,黑色的西裝下包裹的完美身材有讓女人發狂的魔力。
  蒼感覺到平添的壓迫感,不自在地動了幾下,發現還被西索鎖在那個狹小的空間裡。
  「AOI~兩年你連一個男人都搞不定呢~枉費我的苦心啊~還是離那個人遠點吧~你,變弱了啊!」說到最後,西索壓低了性感的聲線,低沉的聲音中所帶的危險之意讓蒼反射性想揮刀。
  蒼推著越來越近的西索,說道:「朋友,我會處理好的,我也會變得更強的。我說過,我要踏上這個世界的巔峰!」蒼的眼睛爆發出一陣滿含希望亮光,在陽光下更加刺痛西索的眼。
  西索最後退後了兩步,就這麼任蒼離去。嘴唇輕碰了幾下,背對著的蒼根本看不見他的唇語:
  ——那邊,有煙味哦~
  金卻很好的看見了西索投來的挑釁的眼神,他也不發一言離去了。本來因為蒼話語動搖的心也漸漸堅硬起來,蒼,不能就這樣執著與自己啊,她的未來,不能被自己綁住了。
  蒼,你還要更好的看向這個世界啊。香煙早已被金攆成了灰燼,只餘煙氣殘留著。
  巷子裡,只剩下了西索一個人。他低低地笑著,聲音漸漸放大,最終爆發的氣勢震碎了周圍的碎石子。太有趣了!太有趣了!
  想著蒼最後的眼神,他色氣地舔著薄唇,眼睛裡,金光一片。
作者有話要說:  西索出場了~帶感麼!西索好感刷的好快。

  ☆、夏日×前奏

  當蒼走進旅館時,金已經站在高高的落地窗前不知在想些什麼。
  陽光已經沒有那麼熱烈地擁抱著人群了,微風似是在喘氣般透著疲憊。蒼深吸了口氣,空氣中壓抑的濕悶感預示著即將到來的滂沱大雨。就在她走上前,準備關上窗戶時,金突然轉過頭,莫名地問了一句:
  「如果說……不,蒼,你覺得這天空怎麼樣?」不過是須臾之間,暗淡之色不斷蔓延,忽地鋪滿了整個天際。
  又是夏天了啊,這是一個充滿新鮮感的季節,因為你完全不知道它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蒼撥弄了一下披散下來到腰的長髮,絲滑的如水一般,清清涼涼的觸感讓她感到些許放鬆。她看著這片天空,毫不猶豫地說道:「雖然很陰沉,但卻讓我更期待它背後的美麗了。」
  「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不正是我們所追求的樂趣嗎?」
  她走到床邊,坐到自己的床鋪上,整理著背包裡的東西。所以她看不見,身後的窗上倒映的金的苦笑之色。
  ……果然是這樣的回答嗎?你嚮往著這片天空,你嚮往著登上巔峰,刺激與冒險,只有這一點才符合你的年紀呢。也就是這樣的你,才讓我感到為難啊,蒼。
  看來,真的要放手,讓你去自己飛翔了呀,我金富力士可不能做那個阻礙你的枷鎖。
  金沒有關窗,任由那些細密的雨絲飄來,卻在靠到他之前,被纏給擋在身外,絲毫觸不到體表。這大概,也就是我們之間的距離了。
  金突然想起了白,又想起今天蒼不顧一切的話語,聽著浴室的水聲,他閉上了雙眼。再睜開時,又是一片平靜。該下決定了。
  「戈洛瑞小姐?」金打通了白的電話,聲音低沉的問著,彷彿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
  那頭明顯有些驚訝,放軟了聲音回答著:「金先生?」
  「嗯。」金抿著薄唇,堅毅的臉上沒有流露出一絲情緒。已經下定決心了不是麼?
  白在那頭低呼了一聲,隨即說道:「有什麼事嗎?金先生叫我白就好。」
  「明天,我們就在瑞爾酒店不遠的那家咖啡店見面吧,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我們談談。」金的手微微收緊,手機外殼在他手下已經出現些許破損。
  就讓他來結束一切。白在他眼中,只能算認識的人。而蒼對她的態度,也讓金多少對這個人有些偏見,畢竟一個是和他相處了兩年的他認同的人,一個只不過是萍水相逢。所以,對於白,金並不想深交,即使他對她的那種語言佷感興趣。但現在……金眼前,漸漸浮現出蒼緊緊皺著眉,用那雙澄澈魔魅的眼就這麼定定看著他的情景。
  光是想著,都快丟盔棄甲了啊。金暗歎一聲,掛斷了電話。到最後,也沒有叫出一聲白。
  蒼穿著浴衣走了出來,對著鏡子擦著濕了後更加幽黑的長髮,滴落的水打濕了衣衫,緊貼著曼妙的身體。浴室的水汽帶著熱意,讓仰躺在另一邊的金有些微不自在。
  雖然他們熟悉後一直都住同一間房裡,畢竟分房的話遇到事情時實在太麻煩,那時候蒼水平還不足以應付那些他們挑釁抓捕的人,但面對這樣的場景,金還是覺得有些非禮勿視的感覺。
  那是蒼啊。心裡湧現著這句話,讓金又皺起了眉。他最近,越來越控制不住情緒了。
  蒼並沒有聽到電話聲,因為金已經用念能力之一,類似盲點的能力,隔絕了那段對話。所以,蒼並沒有發現金的不對勁。
  「金,我們下一個目標是哪~森林?深海?或者孤島?」蒼自從想通了無論如何也不放棄後,已經在找機會真正的表白了。
  金沉默了片刻,一隻大手蓋住了自己的表情,聲音沙啞中帶著疲憊:「啊,還沒決定。你就去你想去的地方吧。」
  「唉?竟然沒逼我叫你師傅~」蒼並沒有多想,只是眉頭一跳,一種心慌感浮起,卻被她忽略了。她沉浸在告白的事情上。
  幾個小時的靜默,他們並沒有怎麼交流。彼此已經太熟悉了,熟悉到一個眼神,一個細微的動作,就知道對方想要什麼。默契的插不進任何東西。不同的是,蒼迷戀這種感覺,金決定捨棄這種感覺。
  「晚安,金。」
  「晚安,蒼。」也許,這是最後一次了。
  第二天,盛夏的熱意再度席捲大地,蒼一早就出去不知道做什麼了。金直接聯繫了白,留了一張紙條給蒼就離開了。
  「金,沒想到你竟然會選咖啡店~」白調皮地說道,自來熟地換了稱呼。她以為昨天金已經默認了的。
  金挑了個隨意的笑容,不置可否。他雙手隨意地搭在咖啡店的沙發椅上,自然張開,充滿力量的肌理很自然地放鬆著,宛如沉睡的獅子一般。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卻有種逼人的壓迫感。
  白心下有點吃驚,她並不算太瞭解眼前這個人,畢竟原著對他的介紹實在太少。但是現在看來,果然沒有小傑那麼單純啊。不過呢,她喜歡!
  金面前空無一物,白笑吟吟地點了飲料和甜品。就在她開口時,用起了念能力,周圍人都不由感覺到她的親切與柔和。她可以感染人的情緒,甚至影響一些人的判斷。
  「金~你嘗嘗這個,布朗尼味道還不錯,不是很甜的。」白將布朗尼放到了金的面前,很熱情地招呼著,頗有些爽朗親和的味道。
  第一次見到這個人,還是很怯弱的樣子。變的還真多。金感受到那渲染而來的情緒波動,皺起了眉,卻沒有說出來。他象徵性地嘗了一口眼前的蛋糕,剛準備說些什麼,白又開口了。
  「布朗尼有個很好玩的含義呢,叫『可愛的錯誤』。」你選了蒼做徒弟,不就是個可愛的錯誤嗎?你的徒弟,應該是我才對。
  金將剛剛要說出的話嚥回,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他不動聲色地問:「啊,聽起來不錯。那你自己點的那個『提拉米蘇』有什麼含義嗎?」說話間,他暗暗捏緊的銀勺,想要一個答案。
  「提拉米蘇啊,有兩個含義呢。不過我點這個只是單純喜歡它的味道。」白略帶羞澀地笑著。
  「一個是『記住我』,一個是『帶我走』。喜歡一個人,所以希望他記住自己,帶自己去天涯海角吧。不是很浪漫嗎?」
  金表情未變,但心裡又湧起了波瀾。他為什麼會選這個店?因為蒼喜歡。
  「金~大叔~你什麼時候能回歸人類社會啊!」
  「啊啊,這個遺跡弄完了,我一定要去咖啡店吃蛋糕!這些烤肉吃的反胃了啦!」
  「你就自在地坐在那邊唄,等我吃完嘛。」
  「來試試這個~」
  「你不知道?算了,這是提拉米蘇啦!」蒼不時抬起注頭視他的眼眸深深映在在腦海裡,當時他還有點奇怪。原來這麼早,你就已經告過白了嗎?真是狡猾的小狐狸,蒼。
  「金?金!」白叫了兩聲,將金的思緒拉回。
  「我不太喜歡甜品,這一般是女孩喜歡的吧。」金擺出了陽光般的笑容,拒絕了再吃一口的建議。他本來就不喜歡吃甜品,因為蒼才吃了那麼一些罷了。
  白臉頰微紅,似乎在感激金把見面地點選在這兒的體貼。
  金突然彷彿換了一個人一般,熱情了許多,和白笑談著。就是提到了SS級材料的問題,金也沒有什麼反感之色。因為金感覺到,蒼來了。
  抱歉啊,蒼。
  蒼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透明的櫥窗前,看著櫥窗內的金和白。這其實也是金特意定的座位,確保外面看的清清楚楚。
  金……他應該知道自己對白有多討厭吧?為什麼?蒼腦中泛起疑惑,雖然有些氣憤,但還是保持理智,沒有進去攪局。
  「唉,是嗎?」白突然神色很興奮,雙手撐著桌面向前傾。彎下身後,大開領的領口下滑,露出大片肌膚。蒼嗤笑一聲,下一秒,笑容僵住。
  他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
  一瞬間,憤怒蔓延到胸膛,只因為金拿出了一件材料——風語者的翼骨。
  「金,這份材料你準備怎麼辦?啊~這麼多好材料,你都不讓我做裝備~好浪費。」
  「呵。這個翼骨,就當作你生日禮物好了,我找人去做一件裝備,可以了吧?」
  不久前的情景還留有餘溫,轉眼間,他竟然把這東西送人了?
  蒼將手中小心翼翼捧著的東西放回了包中,捏緊拳頭看著白將東西收入囊中。
  金一定有他的用意吧。讓她知難而退嗎?蒼心中一痛。
  金只是用餘光注視著蒼,看著她在陽光下白得透明的臉,那永遠微微抬起、彷彿在蔑視什麼的小巧的下巴,再到有些蒼白的唇,筆直挺俏的鼻樑,澄澈而又深邃的眼。抖動的睫毛訴說著她並不平靜的心,握緊的拳展現著她的憤怒。
  她彷彿知道自己在看著她一般,竟然笑了起來。一剎那,彷彿花開。
  是啊,蒼那麼聰明,這樣做,只會白白傷了她吧。
  蒼抬起修長纖細的手,隔著窗子描摹著金的眉眼,唇開合了幾下——「出來」,她知道金看見了她的唇語,轉身慢慢走著,等著金追上來。
  金猛地站起身,卻感覺對面的白一瞬間加大了念力輸出,似乎想影響他,讓他坐下。白其實從金的眼神中就已經注意到了蒼,如今看著金毫不猶豫的站起來,便覺得不爽。
  「夠了,你的小伎倆還是收起來吧。操控情緒的話,我可是擅長的多呢!」不羈的話語從金口中吐出,反彈而來的念力讓白僵在原地,動彈不得。金操縱的豈止是情緒,更是連感知、思維都能在手中玩弄啊。
  毫不停留地疾行而出,他自己的情緒也早被自己鎮壓。
  這才是真正的金富力士啊!世界排名前五的金富力士!骨子裡對一切都毫不在乎的金富力士!
  白感受著那噴薄而出的威壓,不受控制地顫抖著,眼中的光卻越來越濃。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金下場了,飛坦福利到來~話說,這文還有沒有看啊,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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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白×結束

  金沒怎麼費力就追上了蒼,就這麼跟在蒼的後面,靜靜看著蒼纖細的背影。總是象徵著活力的墨綠色的髮帶著堅硬的質感,一如他此刻冷峻的表情。
  「蒼。」他們已經到了城市邊緣,陽光似乎把這個世界分割成兩半,那一頭是柔軟的土地,這一頭是堅硬的水泥。
  蒼轉過頭,逆著光看不清表情。只是掛著一副笑容,臉上飛起幾分薄紅。金第一次看到蒼羞澀的表情,粉嫩而誘人,他心裡突地跳了一下。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了啊。
  「金!」蒼竟然挑出了右匕,骨感的白色刀身在陽光下格外顯眼。一聲嬌喝下,她又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像是玻璃制的瑪格麗特花叢,小小巧巧的,每一朵上面似乎刻著什麼微型的字體。
  蒼突然動了,一個矮身混亂了自身的氣機,腳底旋轉,卻沒有泥土的飛濺。身形快的出現了幻影,閃到了金的身後,毫不顧忌地揮下匕首,刺耳的破空聲逐漸加大。金彷彿知道一般,一個錯身加上前翻便閃了開來。緊皺的眉頭顯示著他到現在也沒明白蒼想幹什麼。
  然而,視線偶然落到地上時,他忽然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僵硬了一瞬,不敢置信地看著那片再平凡不過的土地。
  蒼白色匕首的刀尖反射著陽光,穿過其中一朵瑪格麗特。烈日作美,格外清晰地投影出那三行詩:
  ——縱使是陰暗的巢穴,
  ——縱使是血染的荒原,
  ——你在,我在。
  幻影步過後,蒼又來了個剔骨,身體緊緊的壓在金的背後,匕首從下到上揮舞,形成一種狂暴犀利的姿態。金也反射性的擋住,眼睛卻移不開這片土地。匕首的移動使字跡又變換了:
  ——你的笑,
  ——你的好,
  ——就這麼讓我神魂顛倒。
  又是一個鎖喉,喉嚨間傳來的壓迫感讓金滿臉複雜地彎腰,看著匕首貼著臉劃過:
  ——鎖喉,剔骨,幻影步,
  ——你教的還給你,
  ——從此只有我愛你。
  心臟在不受控制地躍動著,「撲通」、「撲通」,越來越大聲的心跳讓金不受控制的用了念能力,控制自己的心緒。但是心神不穩間,他快要被蒼的匕首劃傷。而這時,蒼手腕微微一個後壓,錯開了他的身體,光線恰巧穿過了最中間唯一粉紫色的花:,
  ——瑪格麗特的花語,
  ——是愛我或者不愛,
  ——全都由你。
  蒼一個後翻,匕首一個旋轉,□□纖細的腰間。雙腿穩穩地落下,身體帶著劇烈攻伐後的顫抖,背對著金。她靜靜的等著審判時刻的到來。
  金背著的臉上滿滿都是笑容,眼神溫柔的溺死人。兩側的手臂微抬,似乎是想要擁抱什麼。可手掌收緊,也不過是空氣罷了。
  他知道,那些字跡只會是蒼雕刻的。哪個雕刻師能有那份眼力,那份獨一無二的瀟灑字跡呢?那73朵瑪格麗特,730天的相遇,他也很滿足。
  這些花,不知道她準備了多久。而用了一個早上,來雕刻。那份獨一無二的、千萬人之上的靈感,竟然為了他閃現,閃現到能反彈光線,穿過花瓣上刻下的紋理,簡直銳利靈敏到超凡脫俗。他教她運用這份靈感,竟然被用來向他告白嗎?還真是……令人喜悅。
  為什麼會這麼喜歡他呢?少女片刻的激情?還是?這份告白,連他的心都開始微微顫抖,忍不住想推翻自己之前的決定了。
  但是與他表情不符的,他沉靜穩重地聲音流出:「蒼……」
  聽到金沉悶的聲音,蒼心頭也一沉,不禁更緊地握住匕首。金,你都沒有觸動嗎?十指的指尖都刻著一個字母,漆黑的妖異之色讓指尖更顯白皙。而如今,蒼著重保護的指尖還殘餘著雕刻留下的細小的傷痕,細細的,卻戳到心底。
  「蒼,我是你師傅,我……」
  「金富力士!」蒼受不了的轉過了頭,目光炯炯地看著金平靜的臉,「我是很認真的在喜歡你,所以你給我一個認真的答案!」
  金原本想好的話語又嚥回了喉嚨,就這麼凝視著蒼。最終,像是為難般的皺起眉,薄唇張開,聲音帶著不容拒絕的味道:「我對你,沒有那種感覺。」
  最為直接的話語,連辯白都無力。蒼本就透明的唇更加透白,她沒辦法用一句話來挽回或者反駁。因為金並沒有逃避,而是明明白白的說出了她完全沒辦法接受的話語。
  驕傲支撐著她的身體,她還是半仰著頭,想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手心處,一絲血跡悄然留下。金的嗅覺十分敏感,卻控制著自己不去看向她受傷的地方。
  夏日微醺,暖風掀起了鮮綠的枝葉,掀起了那薄涼清爽的空氣。蒼深呼吸了幾下,腦子裡還是一片空白,甚至眼前的金都有些重影。
  她無聲地張了張口,卻發現發不出一絲聲音。
  許久許久,金又掛上了不羈的笑容:「嘛,蒼,剛剛那幾招不錯。你可以進行出師考驗了啊!」
  「蒼,來找我吧!當你再次找到我時,你就出師了。」
  本來一團亂麻的大腦頓時停止了運轉,蒼瞬間出現在了金的面前,第一次情感操縱了理智,高高抬起的手就要揮下,最終還是在靠到金的臉時停住了。
  金還是那副無所謂的表情,雙手插在兜裡,身高的優勢讓他看起來有些不近人情。
  蒼退後了兩步,用著貴族的優雅步伐,像貓一般,就這麼後退著。她該謝謝這種從小的教養嗎?讓她可以不在他面前如此狼狽。
  她固執地看著金,「啊,我知道了。師、傅。」最後兩個字最終還是從誘人的唇中吐出,像是在念著情人名字般,在口中慢慢咀嚼回味。說完之後,她挑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摸了摸自己披下的長髮,留戀似的又收回了纖細的手。
  她很利落的轉過了身,不再看向身後那個人。
  「蒼!」金表情變幻著,等了許久的一句「師傅」卻讓他心亂如麻。他忽然開口,在懷裡摸索著,碰到熟悉的金屬觸感後,又猶豫了下收回了手,在蒼回頭前摘下了自己手上的戒指,注入了念力。「接著!昨天摘下扔在浴室裡的。」
  剛剛抱有希望的蒼又僵硬了表情。當年在約旦的遺跡中拿到的對戒啊,可現在,又有什麼意義?
  她嗤笑一聲,沒有帶上,而是扔到了口袋裡。她也沒有心情去發現,那戒指的開口,是像左的。
  蒼就這麼走著,走著,然後疾馳起來。又停在了那個熟悉的巷口,她高高仰起頭,憋回了那即將流下的冰涼的液體。別這麼狼狽,蒼,不是說好,從心所欲嗎?
  既然那個男人不愛你,那就痛痛快快地活著就好。剛好不要再壓抑自己了,不是嗎?蒼張開了雙手,十指的字母依次是G(重力),I(鑒定),N(淨化),S(犧牲), U(沮喪),K(銳利)D(黑暗),A(瞄準),Y(彎曲自如),O(死亡)。
  當年訂立念力契約時,便是以指尖和英文字符為觸發點,並且只能將能力用於輔助,指尖也是最脆弱的地方。明明有那麼多更好的字符來選擇,明明可以更加實用,但是蒼還是選了那幾個字母。因為連起來,就是——蒼用帶著泣聲的脆弱聲線念出:「Ging,sukidayo。(金,喜歡你啊。)」
  她感到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情,快速翻出了她前幾天作為自己送自己的生日禮物的龍皮指套,蓋住了那幾個字符,也掩藏起自己內心的不甘與痛苦。龍皮是紫色的,又帶著晶瑩剔透之感,蓋住指腹卻又沒有憋悶之感,反而又種獨有的清涼,幫人沉靜下來。
  她突然冷笑一聲,摘下了束髮的環,將匕首抬起,對著自己的長髮狠狠割下。細密的髮絲落下,如水一般順滑,流淌到了乾燥的地上。僅僅到後背的髮絲凌亂地錯落著,反而給她一份率性和魔魅之美。幽暗的匕首上倒映的容顏充滿了冷漠的氣息,這才是她蒼·戈洛瑞。
  一個只屬於自己的蒼·戈洛瑞。
  那個遙遠的夢想,既然已經有了裂痕,就乾乾脆脆地擊碎它!既然那個人不需要這長髮,留著也是累贅!
  蒼身後的陰影中,金還是站在上次站的地方。聽著蒼低低念出的話語,得到的不是疑惑解開的釋然,而是一種想要叫囂的衝動。他愣愣地看著蒼揮刀,看著她毫不猶豫地捨棄了以前一直寶貝的長髮,反而感到了心慌。他撿起那落地的髮絲,摸出了懷中蒼真正的指環,套到了左手中指上。
  蒼,如果,如果你再次找到我時,這份心情還未變化,那麼我,也不會再放開你。
  蒼,一個人的路上,要走上巔峰啊!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卷結束了。下一卷一開場就是飛坦,表示那是神發展!

  ☆、那一夜歌聲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你懂的。蒼屬於個性初解放階段,比較瘋了。
  看這章配著文案第一首歌看有感覺。
  蒼走出了一家理發點,她額頭的碎發向右偏去,挑染的發尾翹起,銀色紫色的髮絲交疊著,透著說不出的神秘。披散在後背的長髮還是如墨般的深沉,帶著蓬鬆錯亂的質感。
  她眼睛半闔著,玩世不恭地讓一張低調奢華的黑卡在指尖旋轉,淡粉色的指尖下紫色的龍皮格外顯眼。較長的白襯衫下角被向右紮成了一個結,露出纖細柔韌的腰肢。黑色的超短褲毫不吝嗇地展現著修長筆直的腿,腳上的黑色馬丁靴走起路來發出了極富節奏的聲響。
  以前想都沒有想過的穿著,以前想都沒有想過的生活,她都要試一試。不是說,大隱隱於市嗎?那麼,就讓她從現在開始吧。至於找金出師?呵!
  「華燈初上了啊,去那邊玩玩吧,順帶還賬。」蒼喃喃自語,在黑夜裡挑出了一個邪魅的笑容,惹得周圍的男女不禁回頭看去。她用手指撥弄了一下垂下的髮絲,兩根手指放在唇邊,恣意地回了個飛吻。
  「哇……好帥~」一對男女走過,年輕的女孩拉著男朋友的手臂,睜大了眼睛驚呼。
  帥麼?蒼笑容加大,一隻手插在牛仔短褲的口袋裡,另一隻手搭在單肩背著的看上去仍是嶄新的龍鱗背包,一步步走向了那家店——Dark soul。
  「惡趣味的名字,還真是他的風格。」她直接推開了店門,昏暗的氛圍,性感低啞的音樂,卻只有三三兩兩的低語而沒有喧鬧與煙霧瀰漫。明明是個酒吧,卻意外的讓人有種高檔的享受之感。這裡的配對全憑自願,規則明顯,沒人敢挑戰。
  無煙~太好了,這不是更讓我想玩開了麼?蒼感受到裡面有危險的氣息,甚至沒有掃一眼這些人群,也不想警戒什麼。直接坐到了吧檯的邊緣,「whiskey,度數最高的。」帥氣的酒保驚訝著看著一來就點了高度數酒的女人,那種冷漠的臉加上狂放不羈的氣勢,實在太吸引眼球了。
  一管又一管的酒流入咽喉,一入口她就皺起了眉,即使是好酒,也沒讓她又絲毫享受之意。求醉而已,可惜不成功。液體滑落,沾濕了白襯衫,隱約露出了誘人的肌膚。她隨意地和酒保調笑間,眼底一片虛無。她也不提聯繫這家店主人的事情,還錢嘛,什麼時候不能還。
  而她身後不遠處,一個男人看著她的背影,晃著手中透明的酒杯,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對面金色短髮的男人摟著一個身材勁爆的美女,豪氣地灌著透明的液體。運動繫上衣裸露出的胸膛堅硬而有力感,神色不滿地看著他說道:「飛坦,來這種地方,你就不能放開點玩起來嗎?」
  男人收回了在蒼身上的視線,沒有帶面罩的臉透著幾分陰沉,寬大的沙發上只有他一個人。他嗤笑一般地輕啟著薄唇:「就這種貨色?」緊皺的眉頭沒有絲毫的放鬆。
  金髮的男人,也就是芬克斯不再管他,摟著身邊的美女笑著交談著。
  飛坦的視線又轉到了蒼身上,發現她身邊並沒有那個金?富力士,頗為玩味的向後靠了靠。藏青的幾近黑色的髮絲流露出冷酷的美感,細長鳳眼下金色的眸子暗含著興味。他在考慮要不要過去會會這個女人。畢竟那一次,讓他印象深刻。
  芬克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對他擠眉弄眼:「看上了那個妞?嗯,看背影夠味。不過……」飛坦沒有理會芬克斯,芬克斯當時不在場,所以不認識蒼,而蒼這兩年越發渾厚的纏讓他產生了幾分警惕。
  這時候,蒼已經半醉了,勾勾手指,對湊近的酒保說了什麼。酒保的眼睛瞬間長大,而後蒼比了個數字,他便咬牙應了下來。
  ——幫我放這首歌。
  ——不行?放了給你200萬戒尼,再找份工作吧。
  ——有人會把我弄出去?不關你的事,放就好。
  鬧,就鬧大一點吧,想來他也不會因為這點事不給我做裝備了。蒼一個躍身,就穩穩落在了舞台中央。不少人暗中關注蒼的人看了過去,甚至有些人露出了惋惜的神色。難得看到一個極品女人,竟然自己找死。
  飛坦剛剛站起身,看到蒼的動作後又後退了兩步坐了下來,將杯中剩下的琥珀色液體一飲而盡。扯斷了有些緊的領帶,將最上面的扣子也隨之扯下。露出的身體與臉不符,每一寸都帶著力量。
  「Fallin out。」蒼繞了一下翹起了發尾,滿不在乎地報出了歌名,就低垂著眼唱了出來。
  「Been sitting thinking about you 【我坐在這裡想著你】」
  每一個音節的吐出都帶著性感與頹廢,尾音還帶著拉長的慵懶。音樂剛剛想起就讓所有人一陣呆滯。畢竟在酒吧裡放這種音樂真是少有。蒼斂下的眸中看不出情緒。
  「And I am wondering why were not getting along  【想不通為什麼走不下去了】」
  「So frustrated cause what we had was a happy home  【我是如此失落,為我們曾經擁有的快樂生活】」
  唱到了第三句,酒吧裡的人反應過來,一些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上了舞台,似乎要把蒼帶下去。蒼一握話筒,踢開了架子,繼續唱著。
  「I don\'t know what the situation is 【雖然我不知道我們之間是什麼狀況】」也沒有向後看,一個後踢踹翻了第一個伸出手抓她的人,雪白的大腿在昏暗的燈光下格外誘人。
  帶著無盡的利落與果敢,她一個後彎腰,雙腿落下時,又揮退了第二、三個出來的人。
  「But I could told in the way we kiss 【但我從我們接吻的方式中明白了】」蒼輕碰著嘴唇,先是一個溫柔的笑容,像是冰山融化般,然後笑容轉為了魔魅。她閉著眼張開的雙手,感覺著
  那個似乎還存在的擁抱。轉過身後,對著站成一排,一臉警惕的維持秩序的人員們,伸出了左手,食指輕輕勾了幾下。滿意地看著後面人噴薄而出的怒火。
  「We don\'t talk no more it feels better when I』m alone 【都不要說太多了,我一個人呆著,感覺還好些】」
  左手的拇指上幽黑的「G」突然閃現了些許光澤,一群人忽的彎下了腰,似是被什麼壓垮了一般。沒有受到影響的後面的人驚駭地看著這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音樂早已激烈了起來,一種不解與迷惑渲染開來,蒼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Sometimes I feel like there\'s no getting through to you 【有時我感覺我一點都不明白你】」
  芬克斯放開了抱著的美女,微微坐直了身體,用胳膊推了下飛坦,開玩笑似地說著:
  「聲音很帶感,該不是被甩了吧?阿飛你追有難度哦。」他沒有評價蒼的身手,但他自己也能做到。但是突然,芬克斯似是被噎住了般,又轉頭看著飛坦,
  那種眼神……
  「Like you don\'t appreciate all that I do 【就像你不欣賞我的所作所為一樣】」蒼隨心所欲地放倒了所有台上的人,帶跟的靴子直接踩在了一個人的喉嚨上,稍微用力,估計便會卡嚓一聲結束那條生命了。
  而她的眼底,也只是漠然。
  「我大概知道,你為什麼看上她了。」明明不是流星街的人,這種作派比流星街的還要瀟灑性感。芬克斯灌著那一瓶酒,看著沉默的飛坦。
  驀地,飛坦邪邪地笑了起來,低啞的聲音讓芬克斯笑容加大:
  「我第一眼看到她,就想上了她。」
  芬克斯唯恐天下不亂的拍著飛坦,極力慫恿著。難得飛坦喜歡這種個子不矮的人啊。
  蒼淡淡地瞥了眼芬克斯和飛坦,她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但又怎麼樣?她不在乎了。
  「Baby I』m slowly falling out of love with you 【寶貝,我和你的愛慢慢陷入困境】」蒼乾脆地抽出了匕首,開始開起了人命的玩笑。所有台上的人眉間都有一個紅點,意味著如果蒼想,剛剛他們就全部死亡了。
  「嘖,要是你,他們早死光了。」芬克斯自己去沒人的地方拿了瓶酒又喝了起來。他疑惑地看到一個男人出來制止了更厲害的人上台抓蒼,沒在意地回去了。
  「You gotta show me that you want me to stay 【你必須讓我知道你還想我留下】」
  「Don\'t turn and walk away…【讓我不轉身離開】」
  明明是溫柔的結語,卻讓周圍的人膽寒。這種身手的女人,他們惹不起。
  飛坦站起身,靠在了鬆軟的沙發上,眼睛絲毫沒有從蒼身上移開。他學著蒼剛剛的動作,鬆開了緊皺的眉,對她勾了勾手指,挑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簡直性感得要命!
  蒼就這麼一步步走了過去,沒有理會自動分開讓路的人群。站到飛坦的跟前,淡淡的酒氣沒有讓飛坦變臉色,她雙手撐在沙發兩邊,毫不猶豫地對著這個男人的薄唇吻了下去。
  飛坦眸色一暗,看著這個女人張揚恣意的侵略,反身拽了一下蒼,將她壓在沙發上,激烈地啃咬著嬌嫩的唇瓣。
  「嘶……」蒼不滿地睜開雙眼,推著飛坦,顯然是覺得飛坦的動作過於粗魯。
  飛坦卻紋絲不動,左手抓著蒼伸出的手再度按在沙發上,這次卻廝磨著她的唇,撬開了抿起的唇,舌頭長驅直入。
  蒼的臉上因為喝酒帶來的紅暈,又加深的幾分。略帶生澀地回應著那個男人強硬的動作,反正就這樣了,再瘋狂點,也沒什麼。
  而她遠處背包裡的指環,卻湧動著熟悉的念力。
  

  ☆、那一夜瘋狂

作者有話要說:  原創的人物也出場了,下面就是西索主場。
  改了一下,不是偽更~最近查的很嚴呀~作者寫一半又刪了一半,都不知道大家看不看得懂了。
  「喂……」芬克斯在一旁目瞪口呆,這種發展超乎想像。剛剛還是個一臉淡漠女人沒想到一下子就這麼大膽,從他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他們交疊的唇舌,曖昧的水聲讓他身體都開始發燙。
  芬克斯看著完全沒有停下來跡象的兩個人,乾脆摟著身邊的女人離開了,臨走時對著那些明裡暗裡的視線不動聲色地投去一個警告的眼神。他可不想他搭檔因為被打擾而鬧出什麼事,那他以後可找不到這麼好的消遣的地方了。
  那邊的蒼稍微回過了神,難得有些遲鈍的大腦模模糊糊地思考著什麼。她認識飛坦,也僅限於認識罷了,要說和這種人扯上關係,想想就覺得麻煩。但是,好像是她先過去的吧?
  這種情況……嘴唇上再度傳來的刺痛感讓蒼回過了神,身上的男人略帶警告的眼神讓她心下一驚,更有隨之而來的興奮之感。危險的男人!
  飛坦的身體散發著灼熱的溫度,他撐起了上身,垂下的藏青色髮絲遮住了蒼的視線。因為常年戰鬥而帶著幾分粗糙的手搭在了蒼細白的腰間,極富技巧的廝磨著。
  蒼眼神有些許渙散,眼前男人那彷彿獵豹捉住獵物般的眼神說明今天不可能善了,而她好像也急需擺脫那煩悶的情感。一夜情嗎?蒼喉嚨動了一下,發出曖昧的吞嚥聲。
  ——和諧省略——
  「別惹我。」加重的呼吸與滴落的汗水訴說著他的燥熱,眼前的男人臉上透出的動情之色倒是掩蓋的他的凶狠。
  ——和諧省略——
  她低下頭,就在即將碰到那吐著氣的薄唇時,沙啞著開口:「換個地方,我可沒有被圍觀的打算。」
  飛坦眼神陡然危險起來,這個女人,竟然膽大到耍他!突然,他反而勾起了笑容,右手拽著蒼就走,大力到蒼開始用上了硬。
  隨意踹開了一個房間,他就這麼抵著門將蒼固定在身前:「玩我,嗯?」琢磨不透的語氣再度讓空氣升溫,蒼用另一隻手勾著他的脖子,將染上粉色的唇湊了上去。
  她是來找樂子的,不是來結仇的。
  ——和諧省略——
  他暗啞危險的語調中又透著悶哼,喘著氣說著,「看來你不只會玩匕首啊。」帶著深意的話語讓被他吻了一遍又一遍、眼神透著濕潤的蒼不經意放開雙手。
  進去一般就卡住的動作更讓他起了征服欲,飛坦眼睛中透著莫測的意味。
  蒼本被疼痛主宰的大腦反應過來:「第一次…嗯……不行嗎?」
  ——省略——
  被蒼劇烈的動作一驚,飛坦舔了一圈薄唇,熱得快要融化的溫度讓他瞇起了上挑的眼,透著饜足的意味。
  飛坦挑著眉,用唇舌的舞動回答了她。
  「你這傢伙……別讓我再看到你!」
  「看不看到我……」用力的頂進,「不是你說的算的。」惡趣味地挑著蒼的下巴,看著她桀驁的神色,飛坦難得沒有起殺意。
  蒼用指甲在飛坦挺硬的後背留下了抓痕,飛坦臉色變的未變,反而動作更加激烈。
  「可惡……」蒼最後的念頭便是有一天絕對要狠狠的虐這個男人。
  —— —— ——
  窗簾拉得很緊,陽光根本透不穿黑色的幕布,等蒼轉醒時,邊上的飛坦竟然假寐著還沒走。
  她微微動了動身體,酸麻之感讓她又想起昨天的瘋狂。而且……
  「喂,醒了就出去。」挪動之間身體裡沉睡的東西又有復甦的趨勢,飛坦的呼吸也隨之加重。
  他睜開眼,眼底一片清明,看出來早就醒了。
  「流星街的人,原來還可以容忍睡在陌生人身邊,嗯?」蒼略帶嘲諷地說著,但也就這麼一句,發洩著昨天的不滿。
  飛坦任由著蒼後撤的動作,在她即將成功時,又大力地頂了進去,發出動人的聲響。
  「你對我……沒有威脅。」睡醒時極致性感的聲音卻讓蒼變了臉色,飛坦的意思是,她和他完全不在一個等級上?
  就在蒼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熟悉的鈴聲又響起:「若要寄托這思念但見片片櫻花……」蒼皺起了秀氣的眉,現在打電話來的人……
  她摸索著拿起了掉落在床頭的手機,較大的動作讓呼吸不穩的飛坦再度翻身將她壓下。她看著那一串熟悉的號碼,勾起一個涼薄嘲諷的笑容,剛要接下,飛坦就摁住了那隻手。
  蒼瞪起了略帶睡意的紫色剔透的眸子,但沒有動手,她本身就不想接這個電話。
  飛坦用有力的手臂一揮,直接把它揮到地上。
  「你!」蒼對飛坦的動作一驚,憤怒的要起身。
  飛坦沒有把她的反抗放在眼裡,略帶調笑之意地說:「反正你也不想接。」顯然他也在為蒼剛剛說話的態度暗火。雖然他對這女人有點好感,但是不代表他可以接受挑釁。
  而那一頭飛坦的電話又響了,止住了飛坦進行到一半的動作。
  「……」飛坦接通電話,沒有出聲,但週身低沉的氣壓訴說著他對接二連三打斷的惱火,但是理智還是佔了主導地位。芬克斯既然知道昨晚,現在打電話來肯定有重要的事。
  「阿飛,我可不是想擾你好事,不過,團長通知要集合。」
  「嗤……」飛坦剛想說什麼,蒼體內的一個收縮讓他險些扔開了電話,他也的確「啪」地摔掉了電話,臉上晦明不定的看著身下這個大膽笑著的女人。猶豫了下,最終還是窩火地站了起來,穿上衣服。
  想了想,他將她的手機又拿起,啪啪啪地按下了一串號碼,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
  「喂……我真的和你不是一個等級?」蒼有些迷茫地開口,她現在的確到了瓶頸期,連金都說她的技術無可挑剔,可是和這些頂尖的人比,總差了點什麼。
  走到門口的飛坦頓了下,沙啞低沉的聲音傳來:「呵……看在你合我胃口的份上,就回答你吧。」
  「你缺少覺悟。」他舔了下唇,想起了什麼似的,挑起了個邪魅的笑容,比了個口形:
  「味道不錯。」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他不受控制地低笑著,終於又找到了個有意思的人。這女人作為速度型快攻的人員,其實已經快要完美了。可是覺悟……
  而電話那頭的金又報廢了一個手機。昨晚從約旦之戒那裡傳來的蒼的歌聲讓他心臟有些抽痛,沒有誰比他更覺得這首歌苦澀。蒼從未在他面前說過什麼,也從未唱過歌。沒想到,她壓抑自己壓抑到了這個地步嗎?
  金在戒指裡輸入念力,所以只要蒼在想他,他能感受到蒼的狀況,以防她有危險。這也是當年約旦做的事情。而蒼沒有在那枚戒指裡輸念,所以不知道這個功能。
  可惜後來好像戒指離蒼太遠,也可能蒼沒想到他,他再也感受不到她的狀況。猶豫了半天還是打了過去,沒想到竟然沒人接。
  金看了下時間——7:25。壓下心中的緊張,他拍著紅龍,眼神凝在那枚戒指上,還真是枷鎖啊……蒼,第一次沒有接他電話。
  而那邊的蒼翻著工作人員送上來的背包,找了衣服換好後,一個灰髮男人帶著莫名的氣勢,一步一步優雅的走了進來,彷彿空氣都凝滯了一般。
  「頹廢。」冷漠的語調裡透著幾分薄怒,男人英俊冷硬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波動。蒼早就感覺到了他的氣息,呀,果然逃不過去了啊。
  蒼自在地坐到了沙發上,忽視自己的心虛,笑著說:「不就是稍微在你酒吧裡鬧一下嗎?我可是來給你送錢的~」
  男人表情還是一派冷漠,但蒼手中的杯子卻突然炸開。
  「喂喂喂,別這樣啊。」蒼看糊弄不過去了,轉移了話題。
  「漠爵,再幫我做裝備吧。」
  男人灰色的眸子終於有了點波動,定定地將視線移到了蒼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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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開始

  男人灰色的眸子終於有了點波動,定定地將視線移到了蒼身上。
  冷峻的臉浮現出若有若無的笑容,恍若堅冰質感的聲音劃破了空氣:「哦?」他的眼睛似乎看透了一切一般,蒼極力控制著自己轉開視線的衝動。
  蒼放棄了,歎了口氣說道:「結束了。」
  男人的靴子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一步一步敲打著人心。他倒是隨意地坐著,肩膀倚在沙發上,身體下陷。
  他捏了捏高挺的鼻樑,眉頭舒展開來,繼續說:「只有你,這麼隨意的叫我做裝備吧。」無奈的話語讓蒼終於浮現了笑容。她湊近了兩步,用纖長的手指揉亂了漠爵一絲不苟的頭髮。
  「嘛嘛,誰不知道你的價碼高的嚇人呢?我可是賺了好久的錢才敢來的。」漠爵拍下了在他頭上作亂的手,頭微微後仰,未變的表情訴說著他對蒼話語的不信。
  「除了做裝備,你怎麼可能來這裡?」漠爵不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纏,神色有些疲憊。他從昨晚收到消息後,連夜坐飛艇來到這個分店,現在這女人又搞出了一堆糟心事。
  「你竟然說做裝備?」漠爵第一次用嘲諷地的語氣說出這種話語,「你不是已經兩年不依靠這些『外物』了嗎?」他無名的怒火讓蒼抿著唇不知道說些什麼。
  漠爵沉默了許久,又說道:「把你的匕首,拿出來。」
  蒼神色一僵,半是猶豫的摸出了兩把截然相反的匕首,一黑一白,玄妙的彷彿讓人能聽到刀劍爭鳴之聲。漠爵卻收緊了接過匕首的手,嘴角微動,身體前傾,手顫動著,顯然氣急了。
  「當初,我把這兩把匕首交給你時,說了什麼?」極致的冷漠讓蒼宿醉的大腦清醒了過來。
  「左匕,阿布瑞斯的歎息,取貪婪之意,只有擁有在巔峰的慾望裡永不滿足、傾其所有的強大內心的人才能持有。它的精魂才會為主人蟄伏,甘願為其所用。」
  「右匕,因塞西弗的凝視,取鋒銳之意,只有擁有在黑夜裡揮退一切、斬盡一切的極致氣勢的人才能執掌,而它的精魂才會為主人綻放,甘願成為武器。」蒼吐露出當年漠爵訴說的話語,臉上一片蒼白。
  「蒼戈洛瑞,你呢?!」
  「你把你的夥伴,把傾其所有賭在你身上的這些武器的魂魄們至於何地!」
  「可笑的愛情!他們已經快要沉睡了!你有多久沒有全心全意地與他們交流,與他們共創輝煌了?」漠爵一抬手,將匕首扔還給了蒼。這是他最成功的作品,為蒼量身定做的作品,竟然被如此糟蹋。
  「蒼戈洛瑞,你對我的恩情,我記住。但是不代表你可以糟蹋我的心血!」
  「如果下次見面,它們還是這樣,那麼這就是我最後一次為你做裝備。」漠爵的話語狠狠的敲醒了過得渾渾噩噩的蒼,讓她不由羞愧起來。
  ……不過他火氣也太大了吧。蒼扔出了那張黑卡,翻出了所有珍惜的材料,整理出來交給了漠爵,嘴硬心軟的傢伙。不過看他表情,似乎這次是認真的。
  蒼一言不發的任他訓斥,她的確有點過分了。
  第一次見到漠爵的時候,是她剛剛出門歷練,遇到了被人追殺的他。即使灰塵掩蓋了他的臉,但那生人勿進的氣勢還是顯出了他的不凡。蒼很順手的將他拖到了臨時的山洞裡,餵了點藥。
  第二天他就離開了,那個獵人據說是因為被仇人拿著他做武器幾乎殺死,又打不過仇人,所以報復他,而他那時剛好全身心打完了一把刀,念力虛弱的很。雖然沒說什麼就離開了,但留下了號碼,兩人也就熟識了起來。
  蒼全身上下所有的裝備都是他製作的,光是材料漠爵就不知道另外添了多少。他也只是象徵性地收了材料費,畢竟什麼都不收,蒼也不會接受。
  「喏。」漠爵似是隨意地扔出了幾個寶石和一個專門的放置的包,卻讓蒼眼睛亮了起來。
  「哇哦~漠爵你真是太棒了!」蒼最奢侈的愛好大概就是收集寶石,聽金說有個叫做比斯基的女人也收藏了不少寶石,不過無緣見到。
  這些年她在各個遺跡中也搜集了不少這些東西,有次甚至把王冠上的寶石摳下來,單獨收藏。
  她拉開了那個背包最裡層的袋子,裡面的東西用最柔韌的皮製成的保護膜一層層隔開,以防破碎。
  「黑暗翡翠,賢者的海藍寶石,奇跡的亞歷山大寶石,藍色行星……」漠爵看著她一顆顆拿出收藏的寶石放入包中,饒是他也有些驚訝。
  「你……GI的寶石都有了?」他沒有去管什麼幾百年前王妃最寶貴的「星空之瞳」,也沒有去驚訝那個傳說中的「少女之淚」,反而對GI裡的寶石很感興趣。
  蒼撫摸寶石的手一頓,「啊。有些是生日禮物,有些是見面禮,彩虹鑽石我沒有。」
  漠爵眼底閃過一絲暗光,不再去問蒼。
  「不過,我也不想依靠寶石帶來的運氣,所以特意沒有直接佩戴它們,而是將它們裝在背包裡隔絕。」蒼淡淡的揭過了剛剛的事,對她來說,寶石夢幻般的色彩會讓人有種置身於這個廣闊世界的神秘感,透過各個地方、各個時代的寶石,彷彿就可以瞭解世界一般。
  「對了,這次不要紫色了,換黑色吧。靴子,血紅色的好了。」她是時候一個人走下去了。飛坦所說的覺悟,她會試著尋找的。
  漠爵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從活潑再到冷漠,猶豫了下,揉了揉她的頭髮。
  「現在這樣,挺好。」他垂下眼摸著蒼翹起的銀紫色交疊的碎發,現在的蒼,才更像當年救了他、天不怕地不怕的蒼。
  蒼的眼神柔軟了下來,做回自己,沒有想像的那麼難。
  漠爵終於站了起來,掃了一眼蒼脖頸的吻痕,走出了門。
  「過兩天,來拿吧。不要再在我酒吧鬧事了。」最後一句話讓剛剛感動於他放下手頭的鍛造,連夜趕工她裝備的蒼抽了抽嘴角。
  當年她做的最對的事就是救了這麼個一星獵人,對,漠爵也是獵人。不過因為那次追殺的事和獵人協會也不太對付,畢竟消息是從獵人協會賣出去的。他因為鍛造的傑出成就而聞名,現在甚至沒有幾個人知道他真容。
  蒼很快收拾好東西,打開了電腦,熟練地登入了一家秘密網站。這兩年她缺錢時,隨手接過幾筆刺殺的生意,現在匕首要見血的話,這種任務再適合不過了。
  這次打完裝備,即使漠爵不收什麼鍛造費,自己估計也沒什麼錢了。
  「嗯?刺殺十老頭下屬萊爾家家主的大兒子?7000萬戒尼嗎?」萊爾家好像最近要舉辦宴會,就在臨近城市啊。這種價格說明有念能力者了。剛好作為新裝備做好後的第一場戰鬥。
  蒼在圖書館翻著文獻時,一條信息讓她笑了起來:
  ——已完,來取。
  她將文獻放回了原位,陽光透過了圖書館四周的玻璃窗,給整個邊緣鍍上了一層金色。她張開白皙的雙手,透明的陽光穿過,帶上的金色的光點。
  新的旅程……她握緊了雙手,開始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個性解放中,這章有點卡文,下章西索出場了。嗯,還有一個人,你們可以猜一下,很好猜~

  ☆、那一夜宴會

  「抱歉啊,小姐。」金髮男人有禮地說著,蒼剛撞到他的時候,他本來還有點怒火。但是看到眼前的人時,立馬壓抑的了下來。
  眼前的人冰冷與高傲,紫琉璃般的眸子盈滿了淡然,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反而更讓人感覺到難以接近。紅色的絲質長裙並沒有給人夏日的火熱,卻是薄荷的清涼之感。露出的手指上帶著紫色剔透的皮質指套,看上去就不是凡品。
  一看就是個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啊。尤其是那雙眼睛,讓她精緻的臉立馬升級到大美人的地步:
  「看到你的眼睛,就讓我想起莊園裡那片薰衣草的海洋。」男人著迷地說著。
  蒼點了點頭,略微勾起了唇,一步一步,看似很慢,卻在金髮男人回過神之前離開了。
  「呼……真累!」蒼在暗巷中揉了揉僵硬的臉,她好久不裝什麼高貴冷艷了,要是以前遊歷時,在酒館裡和那些傭兵喝酒敢擺這副臉,估計第一個被他們灌趴下。
  「不過……」蒼流露了一個真正調皮的笑容,紫色的眼眸裡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到手了!」
  「我不做神偷真是浪費呢~」蒼擺弄著手裡的邀請函,身為萊爾家的少爺,身上帶著幾張邀請函很正常吧。沒有發現最好,發現了……也沒什麼。
  「大少爺,您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呢?您又不是不知道,最近……」
  「好了,原伯,我知道了。回去吧。」金髮男人——卡波萊爾,萊爾家的大少爺不在意地揮了揮手,腦海裡還浮現著那雙眼睛。真想要啊……比那些充滿怨恨的火紅眼還要瑰麗的艷色……
  「卡波萊爾,人體收藏家啊。還有那些暗中的勾當,死有餘辜。」蒼在腦海裡回放著家族情報網收集的資料,想著他剛剛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眼睛上,厭惡地皺眉。她討厭一切想奪走她眼睛的人,上輩子的經歷,一次就夠了。
  她扯了扯身上的長裙,拉扯間可以看到寬鬆休閒的長裙下,隱約還有一套衣服。漆黑的色澤充滿的、神秘的意味。不過竟然穿了兩件衣服,現在可是夏天,要是沒有念的話,早就熱死了吧。
  蒼在店裡面好不容易挑了一件晚禮服,拿出邀請函,順利進入了宴會現場。
  「比起張揚的紅色,這種黑夜的深沉更能襯出你的嬌美呢。」當蒼端著杯雞尾酒,隱在光線暗淡的地方觀察人群時,一個充滿讚歎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蒼手中的酒杯晃都沒晃一下,顯然早就發現了這個人。
  「一天之內竟然遇見兩次,何等的有緣分。」卡波真摯地說著,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高達張揚的男人。蒼酒杯裡的液體突然浮動了,她垂下的睫毛輕輕顫動了幾下。
  誰告訴我為什麼這傢伙會在這!這筆生意虧定了!
  「紅色啊,反而更令人意外不是嗎?」充滿暗示性的話語,讓後面那個張揚的男人嘴角邪魅的笑容加大。
  卡波似是意外於這個冰冷的美人竟然回話了,頗有些驚訝地看著她。
  「我可不是那種死板的人,雖然我也喜歡沉默的美好。」蒼的話語卡波點了點頭,順勢邀舞,卻不忘讓身邊的人緊緊跟上。他也不是為了美色不要命的人。
  喜歡沉默嗎?嗯哼~西索接收到了蒼最後投來的無奈的眼神,披散錯落的紅髮映著手中的紅酒,透著誘人的魔力。妖孽般的男人。
  要是剛剛蒼投去的是警告的眼神,那麼這個多變的男人說不定就直接上去打招呼了~我可不喜歡被警告呢~
  不過呢~既然要我沉默,那我可就完全沉默了哦~西索壞心眼地舔著酒杯的邊緣,讓身邊暗暗注視他的那些貴族小姐們一陣臉紅心跳。
  「為了小姐你那雙美麗的眼睛,今天第一支舞可就獻給你了呢。」卡波的話語中暗含著佔有,在他眼裡,蒼不可能聽懂。就算聽懂,她也反抗不了什麼。他可是高價從天空競技場請了個實力高絕的保鏢啊!
  「是嗎?我的榮幸。」蒼帶著驚訝將雙手搭到了卡波的脖子上,右手無名指上的D字符(Dark:黑暗)突然亮了一下,卻被指套所遮掩。除非用凝,不然是不可能看到這個變化的。
  蒼的左手稍微抬起,空無一物的左手卻是像虛握著什麼,輕輕點了一下卡波的脖頸。蚊子咬了般的一刺,被蒼用指甲的輕劃遮掩。
  只能作為輔助的念能力,在刺殺上,還真是無往而不利啊。黑暗的作用讓匕首與卡波黑色的西服融為一體,根本看不出色差,類似一種幻覺的扭曲。
  蒼的絕保持的很好,除了用念時微微流露了一瞬,其它情況和普通人沒有兩樣。但就是這一瞬,讓剛剛刺殺了二少爺的從走廊出走出的男人掃視了過來。
  男人黑色的長髮順服地披到腰間,即使臉上有令人驚艷的笑容,卻還是充滿著壓迫感。他低垂著眼,卻讓蒼警惕起來。那種殺了無數人的殺氣可不是開玩笑的啊。
  很快判斷出自己不是他對手的蒼不緊不慢地推開了卡波,輸人不輸陣。
  卡波看到這場景,猛然明白了什麼。他找人將二弟弄得醉倒,再命人扶到了房間裡,殺他的人是他雇的。看見這個殺手向眼前這個女人走來,他就知道這個女人也不是善茬。
  他雖然臉色很差,但還是從容地退後了兩步。還好,他花了大價錢不止讓揍敵克家殺了和他搶繼承權的二弟,更以防二弟派人殺他,讓殺手保護他一天。
  那邊蒼和伊爾迷似乎達成了什麼默契,一同走到了後院。剛一邁到無人處,伊爾迷拔掉了臉上的釘子,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不必要的表演已經謝幕了,笑容也不該存在了。
  冷下來的臉反而更加真實,那雙漆黑的貓眼裡沒有波動,彷彿深潭一般。他也在暗暗打量眼前這個女人,累贅的長裙,絕用得不錯,雖然看不出念力的深淺,帶這種略帶危險的感覺訴說著她的實力。
  不過也就這樣……他突然動手了,雖然沒有留情,但也沒有用全力。畢竟殺了這個女人很麻煩的樣子,又沒有報酬,只要趕走就好了吧。
  蒼嚥回了想要說出的話語,她想起了飛坦所說的自己缺少的覺悟。如果要明白這句話的含義,果然還是要和強者打鬥吧。
  想通了的蒼開始不再一味躲避,她乾脆地扯下了掛在身上、被釘子劃爛的長裙,裡面的衣服終於露出了全貌。
  伊爾迷稍微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自己的釘子竟然沒有劃破她現在身上的衣服。仍是那副不鹹不淡的表情,這個人沒有能讓他緊張的地方。不是自傲什麼的,這是事實。
  「獅子搏兔,也該用全力。」蒼神色一冷,況且,我也不是那個兔子。這個男人戲弄般的打鬥真是讓人火大!
  伊爾迷抬起了眼,翻飛的動作絲毫未變,沒有把蒼的話放在心上。
  蒼挑起了一個冷笑,動作突然停頓了一下,連身體都模糊了幾分。
  殘影?這種速度……伊爾迷收起了輕視之心,一個□□,閃過了破空而來的利刃。竟然已經閃到了我的身後嗎?
  當伊爾迷轉身的時候,蒼也隨之轉身,整個人貼在他的影子裡,如影隨形。
  鑿擊!右手的揮落被釘子擋住,左手又一個旋轉再度落下,而手下的伊爾迷卻在快被擊中時爆發了一陣殺氣。蒼的動作不受控制地停頓了一瞬,身體不經意顫抖著。
  這種殺氣……這種殺氣,果然跟以前遇到的完全不是一個等級啊。簡直和當初西索興奮時有得一拼!身前的伊爾迷就此脫困。
  蒼喉嚨微動,冷汗滴落,心裡充滿了不安。她真的能在這個男人手底下活下來嗎?剛想開口,眼睛的餘光卻看到西索親吻撲克牌的樣子,小鬼牌上死神揮舞著鐮刀,他那冰冷的銀灰色瞳孔透露著無所謂的態度。
  可蒼知道,要是她真的就此放棄,西索也會殺了她。都是些什麼朋友!
  她深深吸了口氣,伊爾迷心臟下方的衣服破損,露出一絲血跡。這個人竟然毫不在乎的以命賭命,即使被刺中的不是心臟,但如此靠近心臟的話,常人多少會慌張吧?
  可是他卻沒有躲避,而是爆發殺氣。對自己的實力如此自信!對於我的反應也預測的如此準確!難道這就是飛坦所說的覺悟嗎?
  至少,要有隨時死亡的覺悟啊!
  蒼恍然間明白了點什麼。雖然不能完全理解,但是至少要拋開生與死的顧忌。
  她閉上了眼,再度睜開時,眼底閃爍著銀光。眼底彷彿棋盤一般的銀絲擁有看穿一切弱點的能力,這個男人竟然毫無弱點!有的只是不夠完美而趨於完美的地方!
  蒼興奮地舔了下唇,她也有點熱血沸騰了呢。
  命而已,反正重活一次已經是賺了的。如果這方面不克服,還談什麼巔峰?
  黑白的刀尖相抵,發出了碰撞的聲響。沉寂已久的刀刃再度顫動著,似乎感覺到了主人的決意,為此而歡欣。
  伊爾迷一個退步,疾射的釘子再度擋住了刺向左腰的黑刃。
  錯覺嗎?第二個釘子落空。第三個釘子抵住了向右肩劃來的白刃,釘子竟然碎了!不是錯覺!
  他雙手所有的釘子疾射,擋住了一波攻勢。自己用上了曲肢,完全認真了起來。
  這筆生意太不划算了啊,這個女人竟然在一瞬間蛻變了!
  而且,那雙眼睛,似乎能看到人的薄弱點啊……
作者有話要說:  伊爾迷好難寫......表示他其實不太想和蒼打,結果越打越認真,甚至起殺意了。

  ☆、那一夜相逢

  蒼和伊爾迷同時又後翻,兩人之間再度拉開距離。蒼深深吸了口氣,右匕歸鞘,左匕在虛空劃了個十字,嘴角不經意地上勾了一下,給人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遠處的萊爾神色一驚,他自以為不著痕跡地看了眼身邊的人,他們的嘴角,連弧度都一模一樣的!巧合?身旁的西索邪魅地笑著,薄唇緊緊貼著手中的撲克。
  和西索如出一轍的笑容讓伊爾迷眉頭一跳。這該不會也是西索那種戰鬥狂吧?就在他準備先下手為強時,蒼吐出的話語讓他一頓,隨後氣勢爆炸開的散發著。
  ——我決定了。
  ——審判你哦。
  「哇哦~我的AOI似乎~不要命了呢。」低低的呢喃被風吹地聽不清楚,掩埋在了那邊激烈的交戰之下。
  「人呢?」萊爾略帶慌張地問著,似乎不明白為什麼一瞬間兩個人就消失了。
  西索抬了抬眼,卻沒有望向所謂的僱主。他頗為好心地說了一句:「啊~還在哦~」
  「只不過呢~你的眼睛~騙了你呢。」
  「因為太快了~所以眼睛跟不上也情有可原嘛~」他安慰似的說著,臉上卻是不在乎的態度,瞳孔裡也隱隱露出了金光。
  AOI真是……一不小心就成長到這個地步呢~怎麼辦才好呢~我也好想,就這麼……不,還不行呢~
  蒼的速度的確很快,她不是飛坦那種純靠天賦與直覺的野獸般的移動,而是找準空氣中的薄弱點,通過不斷地推算來爆發。而推算著推算著,也會形成一種另類的直覺。
  伊爾迷的黑瞳更加幽深,黑色的長髮因為劇烈的動作而凌亂,但是表情還是那副看不出深淺的樣子。他撤下了曲肢,用了蛇活。
  高級暗殺技巧啊……竟然連蛇活都用上了。蒼看著眼前多重□□幻影,多少也明白伊爾迷已經看穿了她剛剛的小動作。
  她的能力完全都是輔助系的,先是用言語挑釁伊爾迷,再趁機用刃意化形來干擾他。她將念力包裹在刀刃上,刀刃實際就比原先要長,視線與實際的差別讓伊爾迷的曲肢沒能順利發揮該有的效果。
  不過如果不是近身戰的話,蒼的小技巧也沒用了。
  突然,蒼動作停了一下,自己身後的頭髮飄落了一縷,她的瞳孔一陣收縮。
  ……我自己割斷可以,可是保護了這麼久的東西,竟然還是沒有保護好呢。
  不可饒恕之人……
  她幾近無理取鬧地再度爆發,本來想要結束的心情也隨之拋到腦後。
  速度更快了?伊爾迷揮舞念釘的動作更加頻繁,擋著突然爆發的蒼那一連串的攻勢。
  「銳利。」帶著血色的唇輕輕碰了一下,吐出的字句與右手拇指上「K」字母的發光一樣讓人發現不了。但匕首猛然劃過了念釘,向更深處刺去。蒼面無表情地以傷換傷,鮮血的刺激已經讓她有些失控了。
  「彎曲自如。」筆直的匕首順著剛才的勢頭劃到了伊爾迷的喉嚨,被硬擋了一瞬,被念釘推開之後,竟然變得柔軟,向內彎曲。伊爾迷猝不及防,下沉了身體,將受傷的地方換成的下巴。
  本來,不想殺人的。伊爾迷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角的血跡,在西索做來曖昧無比的動作,在他身上,卻帶了無盡的恐怖之感。
  他面無表情地臉突然清淺地笑了一下。向前慢慢走了兩步,週身氣勢也好像散開了一般,他緩緩伸出了左手……蒼紫黑色的念力也猛地爆發,彷彿要衝到天際。
  「哈……不行……還不行……」一陣更為恐怖的念力隨之爆發,讓在場的人不由滴下了冷汗。
  「不行……」西索的右手捂著臉,露出的瞳孔完全是金色一片。
  萊爾被這股氣勢弄得坐到了地上,帶著惱怒說道:「西索,你也上去,把這個女人解決了。」
  「對了,她的眼睛,我要完整的。」他貪戀似的看著一眼蒼浮現出銀紫色纏繞的眸子,嚥了下口水。
  ……本來調動好氣勢準備大招的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了動作。蒼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了,要命了,她剛剛差點和揍敵客家的大少爺決一死戰收回理智的她第一次如此喜歡西索的殺氣,她其實也知道,如果殊死一搏,她不可能勝過伊爾迷的。
  如果伊爾迷一開始就認真起來,她恐怕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她能感受到不顧生死的她一瞬間的進步,而伊爾迷的覺悟,絕對不止是不在乎生死這種程度。
  所以即使技巧都差不多,但結果有天與地的差別。
  西索放下了捂在臉上的手,挑起了細長鋒銳的眉。金色的瞳孔定定的看著發號施令的萊爾,又轉回來,和蒼的視線相撞。
  他邁開了修長的腿,幾步的距離,走到了蒼的面前。
  蒼早就明白這個男人的反覆無常,卻還是用最自然的態度對待這個人:
  「好久不見。」她張開了懷抱,等著這個男人的反應。
  西索的表情還是冷漠的樣子,週身的殺氣也沒有收斂。他打量著蒼——一根純黑色的龍筋繞過脖子,扣住胸前的衣料。從翻開的外緣可以看出心臟處透著漆黑色澤的鱗甲下柔軟的綢緞。肩膀與鎖骨全部□□出來,瑩白色的肌膚因為劇烈活動而透著粉紅。後心處也是同樣的鱗甲,除了這兩處有鱗甲外,其他全是看著就很舒適的布料。
  可是從剛剛念力也沒有穿透看出,這絕對是很珍貴的材料。不然即使伊爾迷輕敵,她也不可能只受這麼點傷。
  細軟的腰腹沒有完全被衣料包裹,只是斜著露出左腰。下身還是黑色的短裙褲,陽光下細碎的光點格外吸引視線——那似乎是寶石粉末製成的。
  紅色的靴子勾勒出完美的腿,修長緊致的腿繃著,似乎隨時都能爆發出令人難以想像的力量。
  纖長的雙手正張開,等著他的回應。從手心微微的濕潤可以看出,她也不是想像的那麼淡定。
  不過……西索的瞳孔回復成銀色,張開雙手回抱了蒼。
  「嗯哼~才見過哦~」他暗指蒼在暗巷裡的那次。「蒼~可是我的呢~」他看向了剛剛說要蒼眼睛的「僱主」,撲克牌若隱若現。
  那邊的萊爾似乎察覺到事情已經脫離了掌控,慢慢後退著。
  伊爾迷在遠處不發一言。
  蒼拍了拍西索的後背,鬆開了他,也不動聲色地舒了口氣,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了下來。她剛剛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和這個人做朋友,真是在刺激神經。
  「他已經死了。」蒼的眼睛也回復到剔透的紫色,繞著挑染的碎發,突然說道。
  萊爾還維持了貴族的嘴臉,只不過嘲諷的嘴角訴說著他的不信。
  「從剛剛跳舞開始,你就已經死了。」蒼話語剛落,萊爾瞥到自己手心已經發黑,中毒了?連最後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他就已經永遠失去了意識。
  「我們的戰鬥,從一開始,就沒有必要。」蒼停頓了下,硬著頭皮說下去,「畢竟揍敵客家,僱主死了的話,任務也就結束了不是嗎?」她閃過象徵性射來的釘子,很平靜地說著。
  她拿到裝備時的場景,她記的很清楚。
  「蒼,揍敵客家的大少爺,昨天親自來拿了訂做的釘子。」漠爵冷漠地說著極為重要的話語,口是心非地提醒著蒼。伊爾迷既然親自來,就說明他有在附近的任務,所以蒼留了一手以防萬一。
  她本來打算一開始就說出這件事,後來力量的爆發讓她見獵心喜,差點玩脫了。
  伊爾迷思量著什麼,看著西索笑著看向他,終於放下了釘子。西索看中的「蘋果」,今天看來他也殺不掉。
  他瞳孔中閃過了什麼,右手握緊在左手上一敲,想通似的從懷中摸出了一張卡扔給蒼。
  「伊爾迷揍敵客名片?」看著上面的電話號碼和收費,蒼不明白地看了回去。這是什麼節奏?
  「今天對打的費用,5000萬戒尼,請打到賬戶上。」
  「看你的衣著,也不是缺錢的人。既然如此,如果要殺什麼人,可以直接聯繫我。收費詳談。」
  蒼抽了抽嘴角,再也掛不住笑容。開什麼玩笑?我自己一個任務累死累活地完成了,還沒你拿的錢多?
  她也明白伊爾迷暗中的意思——他比她強。所以可以殺她殺不了的人。
  誰說這個男人是面癱?這種爭強好勝的心理比西索還厲害好嗎?
  她憋著一口氣,爭鋒相對地回答著:「啊,我是刺客,不必麻煩你了。」
  「刺客?」伊爾迷疑惑地歪了歪頭,俊美的臉上卻沒有疑惑的意味。
  「怎麼說呢?如果說,殺手是估計實力後,再看錢殺人,殺不過可以離開。那麼,刺客的話,大概就是……」
  蒼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匕首,刺眼的陽光讓她垂下了眼。
  「如果給錢的話……」
  「——即使是神,也殺給你看哦~」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最後西索不插手,估計女主已經躺屍了。女主一身裝備散盡家財你懂的,具體價值等後面揭曉。寶石粉末什麼的,是漠爵無私奉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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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電話

  西索邪笑的表情收斂了一瞬,隨即加大的弧度。每次和蒼在一起……都會有些出乎意料的驚喜呢~
  「說出這種話~就要做好~被殺的準備呢~」西索恐嚇似的瞇起了銀灰色狹長的鳳眼,用撲克牌挑起了蒼細嫩的下巴,薄唇貼近著,吐出曖昧的氣息。
  連殺意都帶著魅惑!
  「嘖……口水。」蒼卻不解風情,微妙地皺了一下眉,瞥著挑著她的撲克,毫不退縮地抬起澄清的眸子,睜大的桃花眼格外渾圓。
  西索修長骨感的手狀似不經意的描繪著蒼的眼眶,細膩溫熱的觸感讓西索加重了力度。
  「還真是……」那種永遠明亮的光芒……連他,都想收藏了呢~不經意間不斷加重的力道讓蒼忍無可忍地抬起了手,抓住了西索的手腕。
  「玩夠了吧。」隨著蒼話語的落下,西索攤攤手,又變回了無所謂的態度,眼神掃向了伊爾迷。
  嗯哼~他竟然還在~
  伊爾迷察覺到了西索的視線,很自然的邁步走了過來。就在走到西索那邊時,西索擺弄著撲克牌,張開了薄唇。話語還未傳達,伊爾迷彷彿沒見到他一般走了過去。
  「切~」西索鼓起了包子臉,看著伊爾迷迅速抽出萊爾家大少爺身上的不記名卡,然後幾個躍動,瞬間消失在了視野中。
  西索慢吞吞地將手搭在蒼的肩膀上,看見蒼沒有閃躲,頗為滿意地又笑了起來。
  「嗯哼~看在AOI今天這麼賣力~給你點獎勵好了~他開玩笑似地俯身,瞳孔卻盯著蒼淺紫色的眸子,彷彿捕捉獵物一般。就在蒼想要推開眼前這個得寸進尺的人時,兩人的視線同時錯開。
  來人了……不,是屍體。
  西索的撲克精確的插在每一個人的喉嚨中,連一句呼喊都沒有被發出。
  「真掃興呢~」他摟住了蒼的腰,腳下一登,也離開了是非之地。
  蒼不習慣地動了動身體,之所以不反抗西索的動作是因為這個人的驕傲不會讓他做出偷襲之事,可是這種親密怎麼說也有點過了吧?不過,想了想西索的節操,蒼得出結論,這種程度對他來說才是正常的。
  「如果我是你的話~可不會再動下去呢~」蒼愣了一秒,感覺到身後人的灼熱氣息,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
  開什麼玩笑,這傢伙隨時隨地發情?蒼手中匕首一動,劃開了西索摟著她的那隻手。西索隨意地停在了房頂上,眼神晦澀地看著自己已經止住鮮血的手。傷口並不深,所以很快凝固了,而且用的是白色的匕首,也沒有劇毒。
  但是……西索舔了舔掌心,血腥味讓氣氛凝滯了起來。壓抑了許久的戰鬥欲一瞬間爆發,無數的撲克插在了蒼的四周,固定出了一個人型,卻連蒼衣角都沒有沾到。
  「怎麼都不動呢~嗯?~」西索危險地將尾調拉長,已經轉為金色的瞳孔透著獸性。
  蒼沉默著,剛剛要是真動了,那麼這場戰鬥絕對就開始了。
  「有時候~太冷靜,可是很無趣的呢~」西索雙手間撲克升起落下,有生命般地流淌著,彷彿起舞般的藝術。他的臉本因殺意而微微扭曲,而現在又恢復成面無表情的樣子。
  啊啊~每次想和蒼打一場,都會被澆滅戰鬥的火焰呢。西索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庫洛洛的樣子,不自主地舔著嘴唇。嗯哼~雖然有點像,但是如果是那個大蘋果的話,無論如何~他都會打起來的呢~
  「西索……」蒼的聲音總是透著冰涼的語調,彷彿被泉水洗滌了一般,在夏日,總是讓人倍感舒適。
  「我現在,不是你的對手。」坦率的話語讓西索重新聚焦,微微站直身體,繼續聽著。
  「不過……」蒼笑了起來,透著囂張與邪魅,讓西索也隨之帶上同樣的笑容。
  「不過,超越你~殺了你~我還是頗有自信的。」只要給我時間,只要給我時間,我會站在世界的巔峰。即使是那個人,蒼想起坐在紅龍上遨遊的人,眉間一肅。
  「哈~?」西索似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發出了疑問的語調。
  「哈!哈哈哈哈哈……」西索爆發了一陣狂笑,聲波中透著暴走的念力,氣勁讓周圍的東西化為粉末飄散。
  「果然……我還是~最喜歡AOI了呢~」當年他可就是這麼放過她的。即使是如此狂妄的話語,也說的如此自信呢~連他,都開始期待了啊~在這種方面挑起我的興趣,可千萬別讓我失望了。要是……我做出什麼~我也不知道呢~
  西索的氣勢收斂起來,他突然想知道,剛剛伊爾迷聽到蒼像他挑釁的狂言時,會是什麼樣的心理。不管怎麼樣,即使剛剛被自己打斷,那傢伙心裡肯定也多少有點在意。
  「嗤~你自己那套變化系的理論還真是為你量身定做。」蒼聽西索說起變化系時,他可是用「反覆無常愛騙人」來定義的。
  「嗯哼~」西索沒有反駁,真正的謊言,可不是十句中九句真一句假呢~而是十句中,全是真話,可是,你卻永遠想不到真正的意思呢~
  「我當時,可是用來說蒼的呢~畢竟……蒼~你也是變化系嘛~」蒼聞言呼了口氣,肯搭她的話,說明這傢伙已經恢復正常了。我可不只是變化系呢~這種說謊的本領,我已經快青出於藍了。
  「怎麼~蒼該不會是特質系的吧~說來也有點像呢~」蒼神色坦然,譏諷的嘴角訴說著西索的異想天開。
  總是,不自覺把蒼和那個男人重合啊~我可不覺得是錯覺哦~那可是我的直覺呢~
  「西索,我今年要參加獵人考試。」蒼看著又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的男人,再度開口。
  「不愧是甜心呢~命運的紅線,把我們牽在一起~」
  蒼受不了地皺起眉,過度甜膩的聲音連她都有點發寒。
  「到時候,我會去找你的。」蒼快速地說完,揮揮手準備走了。
  「哦,對了,夏天可不是吃糖的時候。甜心這種稱呼,留給那些發瘋的女人吧。」
  西索像是沒聽到一般,邪魅地回著:「事不過三哦~甜心~」語氣中卻透著認真。
  那種挑釁的話語,讓他一再放過她,可是,沒有第三次了呢~
  「哼。」冷冷的尾音伴著蒼的話語,消失在夜空中。
  「今天的果實~也有好好成長呢~」西索倚著牆壁,仰著英俊邪魅的臉看著夜空,遠遠看去,宛如貴公子一般。可誰知道,那個外表下幾近瘋狂的靈魂呢?
  —— ——
  遙遠的枯枯戮山上,那高大的試煉之門身後的地方。
  「……」銀色長髮的男人坐在沙發上,略為暗淡的光線掩蓋了他罕見的猶豫,最終他還是接通了電話,不發一言。
  「還是老樣子啊,席巴。」電話那頭的男人聲音低沉沙啞,周圍的夜風吹的衣服獵獵作響。他站在夜空之中,快速激烈的氣流沒有讓他移動分毫。如果有人看見現在的場景,必會吃驚不已。這個看似疲倦的男人腳下竟然是一頭紅龍,而他竟然站在高傲的龍頭上。
  「……金,真是稀客。」席巴的聲音沒有波動,仔細聽卻也有著幾分熟稔與矛盾。只要是這個男人的電話,絕對沒什麼好事。
  金撫摸著左手上的戒指,想著剛剛傳來的波動。從剛開始不分白天黑夜的頻繁,到只有夜裡,再到三天、五天,直到現在,已經很久沒有被想到了啊。該是高興,還是失落好呢?
  就讓他,最後一次盡到作為師傅的責任吧。
  「有件事,跟你說一下。」完全是和朋友聊天的語氣,卻說著不容置疑的話語。
  「那個『glory』,是我的徒弟呢。」
  「『glory』?這是個代號吧,我沒有聽說過這個人。」席巴有些疑惑,心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嘛……雖然現在還沒有出現在你們揍敵客家的視野中,但估計不久,她就要登上黑名單頭條了呢。那傢伙可是…….」安穩不下來呢。
  「你的意思是,他是個殺手?哼,金,什麼時候你也開始為自己的徒弟鋪路了。上次凱特那個小伙子,可沒這種待遇。」glory戈洛瑞?該不是那個家族的人吧?應該不會。
  「況且,你對他,就這麼有信心」席巴語氣中透著幾分薄怒,金富力士專門給人添麻煩。
  金左手舒展開來,指環銀色的質感在夏日也格外冰涼。
  「那可是……我金富力士的人啊。」徒弟兩個字在嘴邊盤旋,卻還是嚥了回去,換上了更為曖昧的詞語。
  「還有……」金勾起了薄唇,「我的朋友。」
  「是她,而不是他。」電話那邊的席巴淡定的瞳孔有一瞬間的放大。
作者有話要說:  結尾帶感不?蒼接生意肯定要和揍敵客家有衝突,所以,先鋪路的金用心良苦。

  ☆、那一夜視頻

  「我去……冰冷系御姐啊。」電腦屏幕前,黑色短髮的胖子一手揮動著鼠標,不斷點擊著,另一隻手看也不看就抓了一大把薯片塞在嘴裡,卡嚓作響。掩蓋在飛濺的粉屑下的表情卻充滿驚歎。
  他突然揮開了薯片,圓圓的手指在鍵盤上卻以一種極其靈活的姿態飛舞著,臉色也變得沉重。
  「一百倍。以我的動態視力竟然放慢了一百倍才捕捉到。」真是棘手的女人!輸的不冤啊。
  沉浸在畫面中的他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的房門悄無聲息地被打開了。淺紫色的衣袖下是骨節分明的手,隨之進入的是血紅的下擺與修長的腿。黑色的長髮宛如最好的絲綢般披散而下,漆黑的貓眼因為屏幕反射的光線而顯得神秘莫測。冰冷無機質的表情訴說著來人的漠然。
  「糜稽。」低沉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中格外清晰。被喚作糜稽的人手指一頓,慌亂地站了起來,試圖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
  「大哥!」完了,竟然是大哥來啊。
  伊爾迷沒有做出多餘的表情,但是眼底卻因為稱呼而多少有些柔和,雖然糜稽看不出來。
  「糜稽,聽說,你任務失敗了?」糜稽頓時又是一僵,不動聲色地想要擋住電腦屏幕。伊爾迷沒有理會他的小動作,上前了兩步,卻剛好看不到屏幕。
  糜稽舒了口氣,「大哥,本來僱主就雇了不止一個殺手,我被別人搶先了。」
  「不過僱主的報酬是先付的。」糜稽小心翼翼地說著,試圖說明事情的狀況。那個僱主根本就在各個網站僱傭了好幾個殺手來以防萬一,還好揍敵客家一直是要求先付定金的,不然他不是就白跑了一趟?
  「哦?」伊爾迷的語氣淡淡的,明明是疑問的語調,卻和肯定句一樣平緩。就在他繼續張開薄唇時,一個莫名熟悉的聲音傳來。
  「喂……」
  「我說……」
  「給我1戒尼。」女聲故意壓低,混淆了辨識度,骨子裡卻透出說不出的慵懶之感。
  伊爾迷憑直覺認出這是幾個月前,他在萊爾家遇到的那個女人的聲音。他漆黑的貓眼定定地看著一臉緊張的糜稽,過了幾秒,糜稽歎了口氣,放棄似地移開了寬壯的身軀。
  屏幕上的畫面不太清晰,不斷晃動著,糜稽雙手按了幾個鍵,重頭播放。
  「這是我用新發明的蚊子炸彈拍到的。不過炸彈還沒爆炸,目標就死了。」糜稽在一旁解釋著。
  畫面中光線昏暗,卻可以認出是一個書房。正中的桌子邊,一個中年貴婦正處理著文件。糜稽快進了片刻,又開始播放。
  突然畫面上傳來了細微的聲響,婦人的桌子上出現了些許劃痕。伊爾迷若有所思,又看向了糜稽。他看出了點什麼,但畫面質量太差,並不清楚。
  糜稽很識相地放慢了一百倍,一個面色凶狠的男人揮著雙刀朝婦人劈砍而去,卻在桌前被一把匕首所當,劃到了桌上。而執匕的人卻在畫面中一片空白。
  但是在伊爾迷的眼中,就是一個穿著黑色緊身衣的女人一擊即退,雪白的膚色在性感的衣著下格外明顯。
  是她。伊爾迷沉默著繼續看了下去。桌上的劃痕不斷變多變深,卻只看到那個神色凶狠的男人砍著,連她的影子都捕捉不到。
  貴婦人在接二連三的刀痕下從慌張到略微鎮定,因為刀痕從來都靠近不到她身旁30厘米。她竭力保持著鎮定,臉上卻忍不住浮現出了慶幸。這個保鏢請的真值,可惜,當時布下的任務只是保護她而不是出手擊殺。
  「那個男的是A級通緝犯,科隆。」伊爾迷聽到糜稽的話語,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是不難看出嘲諷的氣息。就這種垃圾,A級?
  「你為什麼不殺了他。他是這次目標。」伊爾迷的話讓糜稽冷汗直流。
  「我的蚊子……不好控制落點方向。」
  屏幕中的男人突然放肆地叫囂著:「你難道只會藏頭露尾嗎?」
  「哈!別讓我捉到,不然除了這個妞,連你也……」攻勢突然停止,畫面又恢復了平靜。
  然後,那個女人低啞的聲音憑空響起:「喂……」
  「我說……」
  「給我1戒尼。」
  聽到聲音的男人不斷轉動著頭,卻找不出聲源。而貴婦卻迅速翻著錢包,但找不到一戒尼這種面額。
  「這個行嗎?」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保鏢在哪,豁出去地拋出了一枚硬幣,「嗤……」隨著一句嗤笑,身材妖嬈的黑衣女人紅色的靴子尖點在硬幣上,微微上挑了一下。
  包含著念力的硬幣急速穿透了男人的脖頸,連反應的機會都沒給他。
  她一個後翻,穩穩的落在貴婦身前。手掌中漂浮著那枚帶血的硬幣。
  「換一個,太髒了。」女人的聲音因為刻意的偽裝而有些模糊,但是慵懶卻掩蓋不了。
  回過神的貴婦收回了恐懼,手指有些顫抖的遞出一張銀行卡。
  女人看都沒有看那張卡,面罩下的嘴唇輕輕勾起,露出的紫色眼眸中透著恣意與不屑。
  「我不做沒錢的生意。」
  「不過嘛,這個垃圾,只值這個。」黑色鏤空的手套下是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膚,溫潤而美好的手指輕輕佻起一枚嶄新的硬幣,在指尖旋轉著。
  在貴婦反應過來之前,她以躍到了窗口:「保鏢任務,結束了。記得今晚把錢打到賬戶上。」
  隨後,一枚硬幣刺穿了蚊子,屏幕上一片雪花。
  看幾次都覺得這女人帥的要死啊。那速度跟大哥有的一拼,藏功也很厲害,而且總是留有餘力的樣子。糜稽宅男的心尖叫著,臉上卻不動聲色。
  「她就是傳說因為秒殺A級通緝犯而一戰成名的殺手,殺手網站上的首席ACE,代號榮耀。不過,從我不小心拍到的視頻看,還是因為那個通緝犯太大意了。雖然這女人也很厲害,但絕對沒有大哥厲害。」伊爾迷對糜稽的話沒什麼反應,只不過深沉的眼訴說著他逃脫不過的懲罰。
  糜稽垮下了臉,在大哥面前也不敢放肆,垂著頭跟著大哥走了出去。
  「這個人,父親說,接她的生意價格要翻10倍。」低低的話語讓身後的糜稽瞳孔一縮,這不就是變向的不接殺她的生意嗎?可是她也沒厲害到這個地步吧?有背景嗎?聰明的糜稽不再開口。
  就在他走出去後,他的屏幕躍動了幾下,一排排代碼迅速劃過又消失。
  而那一頭破敗的房屋裡,一個金髮碧眼娃娃臉的男人沒勁地扔開了鼠標。
  「什麼嘛,這傢伙竟然不在,這麼容易就入侵了。」俠客無聊地感歎著,本來揍敵客家的二少爺糜稽和他是網友,經常互相黑來黑去的。最近無聊的他剛發動奇襲,卻發現輕而易舉的成功了,這種感覺真是……
  「唉,不是說連睡覺都離不開電腦的嗎?」俠客半撐著身體,他只是盜了最淺顯的數據,畢竟有價值的都被他放在最高級的電腦裡層層加密了。他也沒無聊到挑釁揍敵客家。
  「俠客,你能不能安穩點?」飛坦從臨時的刑訊室走出,聽著俠客的無病□□,隨口說了幾句。剛剛結束全員活動,他也煩躁的很。
  信長擦著自己寶貴的長刀,慢悠悠地晃著和窩金走了。剝落列夫沒有參加,芬克斯早在結束時就不知所蹤,小滴和富蘭克林也相伴離開。團長在圖書館翻弄著得來的文獻,派克諾坦也跟著去了。
  旅團裡只剩下他、俠客、瑪奇。
  瑪奇收拾了一下手中的寶石,冰冷著俏臉,難得拿著筆在信封上寫什麼。
  俠客竟然沒有回話?無聊的飛坦略帶詫異的看了一眼。
  「哇哦~」俠客打量著女人幾近完美的身材,比例一級棒~那雙長腿,簡直是極品嘛!還有那種殺伐果斷,俠客來了興趣。
  走在他身後的飛坦卻泛著若有所思的神色。他捕捉著屏幕上那雙紫色澄澈的眼,即使殺人也染不上血色。飛坦回過神,嚥了一下乾澀的喉嚨,他認出了這個女人——蒼戈洛瑞。
  成長了不少啊。想著那夜的滋味,那女人的形象逐漸清晰鮮明起來。最近那些女人□□都退退縮縮的,和她比起來簡直就不堪入目。他緊了緊手中的傘,骷髏面罩下的臉挑起了興奮的笑。
  他走過瑪奇時,以極佳的動態視力掃了一眼地址,不動聲色地離開了。
  旅團裡都知道瑪奇總是給一個人寄寶石、發短信,而飛坦一猜就知道是給那個女人,畢竟當時他是最後離開遺跡的,知道瑪奇留號碼的舉動。
  飛坦從口袋裡隨意掏出了剛剛的戰利品,一塊深藍色幾近黑色的寶石,叫什麼來著?荒誕之夜?據說還有個什麼故事,無所謂了。
  於是,遠在羅城的蒼一天後收到了兩份快遞——一份署名瑪奇,一份未署名。
作者有話要說:  別看飛坦露臉了,還沒到旅團專場呢。上一卷金情感複雜是有原因的,關係到下文一個比較重要的篇目,就不劇透了。不過我寫的也有些太生硬了,表示還是走型了,真心懺悔。

  ☆、那一夜寶石

  蒼靜靜地走進了一家高檔小區,在保安打著哈欠盯著監控時閃身而入。
  漆黑的夜色,漆黑的衣著,漆黑的無鞘左匕。
  她的神色蒼白中略顯疲倦,麻木而冷漠氣息伴著電梯不斷躍動的數字逐漸收斂,慢慢地透著少有的溫暖,渾身都放鬆了開來。
  「叮——」在第111層停下,修長筆直的腿無聲地邁出,踏到的是極為柔軟的地毯。
  哪有一層樓裡鋪滿地毯的呢?當然沒有。這不過這層樓都是私人領地罷了。
  這層樓竟然是一個迴環式的,一出電梯,除了地毯,就是一個圓形的宛如蠶繭形狀的牆,而右牆的中間,有一個薄薄的電子開關。
  蒼伸出瑩白如玉的手指,按在了開關上。不斷浮動的綠線暗示著指紋掃瞄的進行,下一秒,彷彿裂縫一般,由下而上的入口就已經升起。
  這是她蒼戈洛瑞的家,嗯,是家之一。
  她沒有開燈,就這麼靠在自動閉合的入口,牆壁帶著幾分冰涼之意,刺激著有些放鬆的神經。好像就這樣癱倒啊。蒼深呼吸了幾口氣,屋裡每天都會重複播放著音樂,彷彿永遠都不會空曠一般。
  (渴望中呼喊聲傳入耳中)
  (解開了記憶中的黑暗)
  慵懶的,頹廢的的熟悉聲音充斥著感官,這是她自己翻唱的歌,這裡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這種認知極其讓人愉悅。剛剛結束任務的蒼慢慢站起了身,就在手指按到燈光開關的下一秒,被狠狠摁在了牆上。
  蒼半屈著腿,即使如此放鬆地姿態下被攻擊,她也很快將匕首架到了來人的脖子上。咽喉的壓迫感讓她微斂雙眸,極佳的夜視能力讓她早已認清了來人。
  冰涼的唇貼了上來,比起冷薄的唇要柔軟的多的舌頭帶著濕潤的意味,漫不經心地輕舔逗弄著,逐漸火熱的氣息讓男人的動作更加放肆。
  唇內的攻伐讓蒼有些放空的大腦漸漸運轉,兩人逐漸熟練的吻技弄得互相氣息不穩。蒼直視著那越發深沉的金眸,感受著越發危險的氛圍,交纏的唇舌突然後退。
  「嗯?」性感的尾調拉長,彷彿獵豹饜足時的喘息。
  蒼沒有理會眼前人的詢問,「啪」的一聲打開了燈。
  沒有想像中一瞬間的刺眼,反而是格外暈黃的燈光,有著讓人昏昏欲睡的魔力。
  (重新拾回輝煌的他)
  (你穿越過幾千年的時代)
  (已經回不去了)
  音樂還在迴旋著,蒼沒怎麼費力就推開了身上的人。
  這一整層樓都被蒼買下了,打通後就呈現出格外寬廣的空間,在燈光下一覽無餘。
  最前面的一面牆完全就是一個內嵌的液晶屏幕,大大的音響低沉而富有層次感,
  而這裡並沒有臥室這種地方,電視前面不遠處四個沙發成正方形包圍著透明的茶几,前後兩個咖啡色沙發稍大,隨時可以放下,比床更為柔軟。兩邊暗紅色的稍小,卻也精緻舒服的很。
  沙發後面的牆上竟然用紙片釘著幾張懸賞單,不時上面有著「over」的字樣。
  最左邊放在一個吊床,青色的光滑籐蔓手工編織而成,簡約而大氣。
  看似隨意擺放在左邊層層疊疊的玫瑰色厚重的窗簾前植物各有各的特色,那妖異的紫色,清幽的藍色,怎麼看都不是凡品。
  四面用透明的磨砂玻璃圍成的一個浴室在最右邊,隱隱可以看到裡面寬大的水池。
  這是一個舒服放鬆的地方,顯現著主人的隨興與瀟灑。
  蒼隨意地半仰在放下的沙發上,咖啡色的柔軟細膩讓她更放鬆了幾分。她睜著慵懶的眉眼,光暈給白皙的肌膚帶上了惑人之色。
  「飛坦。」她喚著那個毫無自覺地棲身而上的男人。
  「我記得我說過……」近在咫尺的薄唇沒有落下,等著她的話語。
  「我不想再看見你了吧?」溫潤的笑容充斥著冰冷的眉眼,甜蜜的語調吐出拒絕的話語。
  「呵……」男人低笑了起來,手從細膩的大腿蔓延而上,粗糙的指腹曖昧地挑逗著,在腹部流連。
  「我也說過吧。」第一次真正的開口,嗓音帶著幾分暗啞,「見不見到我……」貼在蒼敏感的耳垂處,性感的聲音讓蒼從尾椎處竄起了一陣電流。
  「可不是你說的算的……」狂妄而囂張的話語在黑夜中如此勾人。
  熾熱訴說著他的情動,他向君主巡視著領地一般,放肆地打量著。
  「嗤……」蒼一個翻身,跨坐在了他身上。第一次和這個男人扯上關係那是她當時情緒不穩,現在她可沒這個興致。
  「你是怎麼進來的?」這是,玫瑰色的窗簾起了些許波瀾,淺淺地起伏讓蒼瞪起了璀璨的雙眼。
  「你、打、碎、了、我、窗、戶!」一字一頓地吐出,臉上除了怒火還有幾分不可思議。
  這可是111樓,頂樓,他竟然無聊到從那筆直光滑的牆面急躍、破窗,這個高度,即使是念能力者,也不是誰都能達到的。
  蜘蛛都強的不可思議嗎?
  飛坦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個生動起來的女人,沒有絲毫懺悔羞愧之意。反而隔著衣服廝磨著蒼,舔著自己的唇。
  蒼不知道這個人怎麼知道自己住址的,按理說,知道這個地方的人絕對是個位數,且絕對不包含他。
  難道說……蒼的臉色幾番變化,聰慧如她早就猜到了什麼。
  她漸漸放軟了神色,嘲諷的輕笑著,彷彿在嘲弄著自己的自作多情。
  「荒誕之夜,是你送的?」她疲憊的神色讓飛坦莫名的煩躁起來,沒有了做下去的興致。
  「啊。」無意義的音節,卻是默認一般。
  飛坦挑起了邪笑,低低的聲音迴響著:「算是過夜費?」
  蒼神色未變,本來以為是金送的,既然不是,那就更心安理得的收了。至於飛坦的挑釁,她也不在乎。
  她站起了身,凌亂的髮絲貼著臉頰,頹廢性感。她手指撫摸到白皙的胸前,挑出了一根細的透明的絲製成的鏈子,不細看根本看不出它的存在。
  鏈子上串著一個幽暗的戒指和一個藍的深沉的寶石。手指隨意的撥弄間,寶石已被摘下。
  她浪漫的紫色眸子倒映著美的朦朧的寶石,靴子在瓷磚上幽靜無聲。
  一把拉開了厚重的窗簾,不去看令人煩心的碎渣,臨風站在了窗口。只要再一個邁步,便可以掉落到人流如潮,車水馬龍之地了。
  「喂……」蒼神秘地笑了一下,彷彿腳下根本就是平地一般,沒有怯色。
  她回頭,定定地看著坐起來身、神色平淡的飛坦,繼續說:「作為回禮……」
  「送你一個奇跡。」冷清的月光穿石而出,深藍色寶石內部逐漸浮現出星光點點,銀色金色浮動著,恍若漫天繁星,造物主的奇跡啊。
  飛坦站了起來,剛走了兩步,情不自禁地睜大了眼。
  也許在普通人眼底,這已經算是奇跡了。但在念能力者的眼裡……
  用上了凝的雙眼,竟然看到了一個遙遠的投影——星空,篝火,隱世民族的歡鬧。他甚至覺得,自己的念力增長了一絲。
  「飛坦……」蒼啞聲的呼喚讓他轉移了視線。
  「要不要,去搏一場機緣?」飛坦的沉默早已給了肯定的答案。光是一個破石頭,就能增長一絲念力,那麼,真正的地方……
  他現在,突然理解,為什麼他從那一堆寶藏中,挑挑揀揀拿出這個寶石時,團長投來的惋惜的視線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和伊爾迷一起行動一段時間的,表示飛坦更受歡迎一些?我還打算開始走劇情了呢,暫時先原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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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擁抱

  「喂,女人,你怎麼就確定是在約魯比安大陸的夏克市?」飛坦一隻手拖著黑色的傘,一隻手隨意地放在深藍色的貼身袍子邊,這是一個將冷漠野性演繹得淋漓盡致的男人。
  飛艇早在沙漠邊緣就已經停下,他們只能橫穿茫茫的沙漠。月光下有些銀白的沙更給這徹骨的寒涼增添了幾分魔魅色彩,呼出一口氣都能感到餘熱的揮發。
  而飛坦還是那一身長款皮質的衣服,面罩倒是摘下了,露出的嘴角掛著些許不耐之感。
  前面的蒼外面套了一件蓋頭的淺灰色斗篷,裡面竟然還是那套暗殺服。看著隨著大幅的躍動偶然露出的瑩白肌膚,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沙漠夜晚的寒涼一般。
  她聽到後面的聲音,眼中閃過一絲訝色與瞭然,似乎在疑惑這種問題為什麼不在飛艇上問,卻等到在橫穿夏克市邊緣的沙漠裡才開口。
  「啊?」意味不明的音節,在高速衝刺中帶著爆破的音響。她腳下一轉,淺浮在厚厚沙子上的靴子下陷了幾分,停了下來。
  惑人的桃花眼在茫茫沙漠中倒是有了幾分如水的溫潤,她攤開了一直握在手中那顆寶石。身後慢悠悠踱步而來的飛坦緊抿著唇,等著她的解釋。即使是他,也是有好奇心的。而這個無聊的地方,更是催化了這個好奇心罷了。
  「你覺得這金色的光點圍成的圖形,像什麼?」飛坦深皺眉頭,看似隨意卻很認真地看著這個不規則圖形,幾秒後乾乾脆脆地移開了視線。
  蒼嘴角略微抽動了一下,忍耐著湧上心頭的笑意。「是約魯比安大陸的形狀啦。」這男人,還真是夠坦率的。
  「銀色光點剛好對映了地圖上的夏克市附近,當然,地點不可能在夏克市那種人來人往的地方,不是沙漠就是大海,亦或是森林嘛。」蒼的指尖躍動著,寶石輕巧地起舞。
  連日趕路確實有夠無聊的,她倒是對這個沉默的男人高看了幾分,畢竟不清楚就沉默這一點可是勝過那些不懂裝懂的人太多了。
  而飛坦也不是隨時隨地發情的人,既然這女人沒興趣,他也無所謂。女人多的很,也不差這一個。只不過想這樣既能在人群中如魚得水,又耐得了寂寞踽踽獨行的人,確實有點特別。比起瑪奇那種骨子裡清冷的氣勢,眼前女人清冷與火辣並存卻更合他胃口。
  飛坦討厭恬躁的人,討厭木訥的人,討厭蠢笨的人,討厭過於聰明的人,討厭骨子裡彎彎繞繞的人,也討厭無聊的人。可是這女人卻難以下定義,但是和他意外的契合。他沒什麼初夜情節,只不過征服這個女人或許感覺也不錯?再說吧。
  他對心裡有別人的女人也不是那麼感興趣,如果不是那一夜她招惹了他,大概現在他也不會在沙漠裡。這種事,誰說得清呢?
  「你知道嗎?其實,這並不是寶石。」飛坦動作一滯,放空的大腦回過了神,金色的冰冷瞳孔中泛起了疑惑之意。
  直覺快要到達目的地的蒼放緩了步伐,細心的解釋了這段淵源。
  眼前稜角分明的、半透明的幽藍色寶石竟然不是寶石?
  「它是珍珠。沙漠裡的珍珠。」沙漠裡產珍珠?別開玩笑了。不過這寶石確實摸起來有溫潤細滑的感覺,不像寶石的冷硬。
  「那真的是一個荒唐之年代……」
  傳說有一個隱世民族,他們天生地養,在那個戰火燎原的時代,是衝鋒在最前線的種族,而在戰爭後,也是被遺忘的最快的種族。
  他們不食葷腥,不食果蔬,每一人從誕生之日,都會受到主神的恩賜,服下那天然形成的黑珍珠。奇異的珍珠賜予他們更強健的體魄,更矯健的身姿,更出色的天賦。他們是受神庇佑的一族,他們是真正的溫和派,永遠不受世俗的侵擾。
  而就是在那諸王割據的年代,他們毅然的踏出隱世之地,以自己的鮮血,染紅漫天的黃沙,染紅寂寞的大地……
  「黑珍珠?珍珠不是應該呆在海裡?」飛坦打斷了蒼的敘述,他們可是確確實實地踏在了漫天的黃沙之上。
  「你相信,沙漠裡有黑珍珠嗎?我相信。」顯然蒼沒有立即解釋的打算,繼續講起了傳說。她也說不清楚這種玄幻的事情,但不代表她不能相信。
  他們溫和,忍讓,熱情,謙恭,豪邁而直爽。為什麼這樣的民族會插手戰爭?我無從得知。那個黑珍珠從何而來,九天之上?三途川之中?我也無從得知。但我現在,從來不會再把傳說當作真的只是傳說。
  「據說,那場戰爭之後,他們隨心所欲,以暴制暴。所謂的不染俗世,也打破的一乾二淨。吃肉,喝酒,吃菜,風花雪月,不過這都算的了什麼呢?人都會這樣。」飛坦抬起了慵懶的眼,看著說著恣意話語的蒼,沒有評論什麼。
  「那其實是我很欣賞的民族,特別是他們性情大變之後,我更欣賞了。那才是個人!」蒼的笑容也被魔魅的月光鍍上了妖嬈之意,一直以為這女人是個貴族,是個天才,現在發現,不過就是和自己一樣的瘋子罷了。
  飛坦默默地移開了視線,抖了抖傘上沾染的沙子。
  「說這麼多,其實也沒什麼實際性的東西。當然,一切的源頭,就是黑珍珠。」
  「而這慾望之夜名稱的由來,我的理解便是黑珍珠的一夜異變,或者便是戰爭前夕這個部族的一夜異變。」
  「反正,弄清楚這東西是不是珍珠,大概一切就有了答案吧。」蒼突然又頓住了腳步,沉默了下來,大腿收緊,一隻手看似隨意地搭在腰間。
  飛坦也不動聲色地半抬起傘,左手的食指感受著風的流向。風……不對勁。
  「一直跟著這些銀色光點走,走了這麼多天,到現在……」從飛坦的角度,可以看見蒼開開合合的幾近完美的唇。
  「我受夠了風沙了。」蒼輕碰著自己被念包裹,仍舊柔潤的臉,隨即拉住了飛坦垂下的手。
  飛坦神色莫名地看著與他麥色的堅硬的手相觸的白皙,看著妖異的紫色念力與對方神秘的藍紫色念力相互交融著,終是反握住那個較自己細滑的多的手。
  蒼另一手高舉的幽藍珍珠和月光輝映,一條垂直的透明光線引動了流沙。從一開始慢慢的流動,到大力的迴旋,飛坦乾脆地一扯對方的手,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懷中,堅硬如鐵的臂膀讓蒼有一瞬的恍惚。多熟悉的感覺。
  蒼猶豫了下後,果斷地抱上了對方緊致的腰身。現在可不是畏畏縮縮兒女情長的時候,兩個人若是分開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聲勢愈演愈烈的漩渦就在這個不適宜的浪漫擁抱中漸漸停歇,再消匿了蹤跡。
  這片沙漠,還是那麼清冷遼遠,還是那麼寂寞燎原。
  而相擁的兩個人,彷彿從未出現一般。不久又是無數商人再度無知地踏過這片土地。
  殊不知,另一段傳奇,又在平凡的黃沙下,靜靜上演。
作者有話要說:  從來不覺得飛坦沒有人性,他可以凶狠,也可以聰慧,只不過懶得那麼聰明罷了。好像他的福利特別多的樣子啊。表示這次又佔便宜了。

  ☆、那一夜舞蹈

  「唔……」水流的擠壓讓蒼不由苦笑,凌亂的黑髮蔓延。即使已經防備至極,卻還是抵抗不了。有誰能想到,有誰能想到沙漠下竟然是個湖?
  萬幸的是眼睛因為用念力包裹,並沒有被水流阻擋了視線,水裡的景象反而比岸上更加清晰。比如某個人那藏青的碎發,比如……
  蒼瞳孔一縮,注視著她的飛坦立即意識到了什麼,右手的黑傘向著身後揮去,像是機關鎗掃射一般,耀眼的火光竟在水中燃起,推著他們向更遠處而去。激盪的水流間是不是夾雜著被燒焦的黑蛇的屍體。
  一直以為水底的黑色是淤泥亦或是水草,可是當蒼一進水面就開啟蒼瞳時,便發現那是活物。密密麻麻的蛇首尾交接,看上去就像籐蔓一般,靜靜潛伏著。
  這個地方……真是……別說是世外桃源了,就算是個性解放之後,這地方也誇張過頭了吧。這種不好的感覺,到底……
  「喂……」低啞的聲音帶著些許冰涼的濕氣,一陣酥麻順著耳邊流淌到心裡。
  蒼表情有些微妙,她是個聲控,對於這種聲音沒什麼抵抗力。壓下不合時宜的想法,蒼將食指貼在粉潤的唇邊,做出了一個噓的手勢。
  在這種地方,出聲的他們簡直就是個靶子。
  她將手指移開唇邊,藍紫色的念力一陣湧動,紫色的瞳孔保持著銀色的光華,平添了幾分妖異。
  飛坦甩了甩濕透的傘,眼睛掃向了蒼手指上所寫的話語:
  ——有人。
  有人?飛坦眼睛盯著蒼妖異過頭的瞳孔,即使有纏阻擋,卻仍是微濕的發貼近了眼前人的臉頰,喉嚨輕動著,像是情人在呢喃一般。就在唇瓣即將相貼之際,飛坦突然消失了蹤跡。下一秒,一個人就跌倒了出來。
  「誰?」飛坦的靴子踩在那人的赤裸的胸膛上,傘尖精準的抵在喉嚨。
  「唉?」黑暗下那個人表情極為憤怒,夾雜著幾分茫然,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語言不通,還是裝傻?飛坦冷笑著,傘尖習慣性得在他致命之處滑動。是先戳穿脊椎呢,還是先卸了四肢呢?金色無機質的瞳孔暗含著幾絲興奮,他總有辦法讓這個人說實話的。
  來人似乎感覺到了那毫不掩飾的惡意,健碩的身體上滑下了幾絲冷汗,卻還是硬著稜角分明的臉,一臉嚴肅地說著什麼。
  「愚昧的人,誤入了禁地還不悔改。若是這裡染上鮮血,我輩絕不會繞過你們。」奇異的語調,偶爾能聽懂一兩個音節,但完全不清楚他到底說了什麼。煩躁的飛坦用傘尖劃破了他的手腕。
  ——「說人話。」飛坦吐出的字句是大陸通用語,他不認為這個世界上有完全不懂這種語言的人。
  男人扭過了臉,緊閉著嘴一眼不發。半闔的眼中飛快閃過什麼,誰也沒有看見。他的指尖動了兩下,心下飛快地思量著。開不開口呢?
  「我們誤入了你們的禁地?你是布萊克族的族人?」奇異的腔調從蒼水潤的唇中吐出,一字一字,敲擊到了地上人的心裡。
  地上的人飛快地睜開了深藍色的眼,黑色的短硬碎發因為他想要坐起又被飛坦踩了回去而沾上了灰塵。小麥色的臉上從震驚戒備再到平靜,控制不住地問道:
  「你怎麼會我族的語言?你們不是外來者嗎?」
  蒼安撫地笑了笑,略帶溫柔的笑意在那張精緻的臉上竟然毫不維和。飛坦諷刺性的勾起了嘴角,女人果然有先天優勢?
  蒼沒有理會飛坦,本來她就是還送寶石的人情的,誰要管他的心情。
  「我等只是追隨傳說而來,想一睹布萊克族的風采。」
  帶著嚮往的話語讓男子神色放緩,卻還是頗為冷淡地說:「那你們怎麼會在禁地裡?」
  蒼仔細觀察著那個人的表情變化,心知有點門道,繼續輕聲訴說著:「我們只是在沙漠裡,突然一陣流沙,再睜眼就在這裡了。」
  「沙漠?」男人眼底流露了幾絲悲苦,沙漠啊,竟然已經變成沙漠了。
  「你們……我叫泰勒。」泰勒的視線從蒼瑩白的臉上移開,眼睛盯著那個隨時威脅他生命的傘尖。
  「飛坦。」蒼輕聲喚著,無奈的眼神投去,抱怨似的語氣讓飛坦嘴角一抽。這女人,作起來真是……
  飛坦的傘尖沒有移動分毫,並不是這個女人說什麼,他都得配合的。
  蒼神色未變,嘴角的笑意加深,纖細的手輕輕拍了一下飛坦幽深的發,一瞬間頭髮乾燥了,本就是深色,並不怎麼看得出來。指尖劃過飛坦的背部,隱晦地寫了幾個字:
  「相信我,這有問題。」隱晦地解釋了一下,要是金的話……哪怕是西索,一個眼神也懂了。所以她現在才喜歡一個人活動啊。這種桀驁不馴的男人,本想敬而遠之,可就是莫名其妙的糾纏了起來,現在進退兩難。
  飛坦無所謂地收起了傘,既然收到了解釋,那麼他就沒有僵持的理由。略帶可惜地看了躺在地上的男人一眼,至於所謂「相信」,呵。
  泰勒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上身竟是絲織而成的墨綠色短褂,下身是緊身的黑褲。看來這傢伙身份不低,衣服的角落繡著蛇的圖形。
  「你們跟我來。」泰勒猶豫了一番,還是帶著他們出了禁地。本來他是來取每年的聖物的,可是今天不是時候。先把這兩人來歷搞清楚再說。
  「喲~泰勒,快點來啊。」一路上無數人招呼著泰勒,偶爾像著他身後的兩個人投來疑惑的視線。但既然是泰勒帶來的,應該沒什麼問題。就算有問題又怎麼樣?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篝火節。」泰勒明顯平復了心情,爽朗地笑著,對著蒼解釋。剛剛呼喊他的人起身和他肩膀相撞了一下,大力拍著他的後背,準備將他往篝火處拉。泰勒神情暖了起來,這是他的好兄弟。
  熟識他的人都知道,每年他從禁地回來後,心情都不怎麼好,所以用自己的方式關懷他。
  「既然來到這裡了,也算是緣分,要不要?」泰勒的聲音醇厚,比起他看上去20來歲的年紀要沉穩的多。
  蒼很痛快地點了點頭,拉著飛坦就席地而坐。飛坦神色陰鬱,他沉著臉掃視了一圈。這些人竟然全部開念了,開什麼玩笑!
  蒼與他對視了一眼,眼底的平靜讓飛坦坐了下來,灌著面前的酒。這酒裡就算有什麼手腳,身為從流星街出來的人,根本不在乎這些。畢竟那裡的邊緣就充滿各式毒氣。
  三三兩兩的男人女人圍成一圈,肩膀壓低,左右搖擺著,時不時一個男人從周圍人潑上去的酒水中躍起,順著漫天的酒液滑出,男人裸露的上身那顯眼的蛇形圖騰充滿莫名的魅力。野性與美的舞蹈就在這酒裡上演。
  而女人的舞蹈又柔和的多,上身後彎到小腿,長髮低垂著,手臂在回身站直前搭上男人的肩部,下一秒就將男人甩到空中,再度踏著他的肩躍動,回到原來的隊形。大大方方露出的腰部也是同樣黑色的圖騰。
  而突然一個女人在踏上男人肩膀的時候,甩下了一個繡著蛇形的手帕,好巧不巧是對著飛坦的方向。蒼捕捉到飛坦壓抑地要爆發的氣息,看著他的手已經搭上了傘,她裝作不經意地擋在飛坦前面,接下了手帕。
  扔手帕的女人站直了身體,玩味惱怒地看著她。那個女人棕色的自然卷十分誘人,蜜色的肌膚透著野性,性感的身材因為酒水而顯露無餘。周圍的男人們原本有些不爽的表情轉換為了驚訝。
  這個可是示愛的舉動,被一個女人接下要怎麼辦?
  蒼很好地回答了這個問題。紅色短靴踏在泥土上,細潤無聲。嘴角散漫不羈的笑容幾乎超脫了性別,挑染銀紫的碎發在這淳樸的地方格外突出。修長的身材被斗篷稍稍遮掩,她扯下了斗篷向後扔去,一身勁裝極其特別。
  她想幹什麼?在前方舞動的泰勒等人已經停下,他們族裡的小辣椒竟然看上了一個外人,而且半路換成了這個女人?
  蒼一隻手搭在那女人裸露的左肩上,腳下步伐交替著,讓遠處的飛坦漸漸坐直了身。
  這女人簡直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卡了一天,基本是寫一句停一會兒,卡的很銷魂。最近志願錄取下來了,有點麻煩。

  ☆、那一夜告白

  這女人簡直瘋了!
  飛坦灌著濃烈過頭的酒,眼睛卻盯著蒼。
  這哪裡是什麼舞蹈?!這根本……蒼左腳緩慢而富有節奏的在地上輕踏著,時不時地腳尖旋轉,每一次都在地上留下一個淺淺的痕跡。
  魔幻般的舞蹈。在那女人反應過來之前,蒼已經貼著她的身子舞動了一圈。散漫的笑更像是習慣一般,桃花眼不經意地上挑著,挺直的鼻樑幾乎要靠到女人的脖頸,因為篝火而顯得格外紅潤的唇曖昧地吐著語句,讓那個小辣椒不由後退了兩步。
  ——比起那個男人,考慮下我怎麼樣?
  蒼毫不在意地舒展著四肢,下一秒,舒緩的動作激烈起來,右手挑著女人的下巴,隨即後撤,勾了勾手指。藍紫色的念力恍若火焰,禁貼著身體,兩隻手從頭頂揮舞到身後,腰肢擺動著,手彷彿在推牆壁一般交錯了幾下,狂野的氣息鋪面而來。比那個蜜色肌膚的尤物反而更加火熱。
  兩隻手再度疊在一起,向左偏轉,左腿微微彎下,凌厲的動作帶著呼嘯而來的氣流。雙手猛地揮到膝蓋,黑髮凌亂地拂動著,略微擋住了冷漠的表情。雙肩抖動下,再度向女人勾手,示意她繼續跳。狂風暴雨般的舞蹈讓女人有些臉紅,她從沒有在族裡看到這樣的舞蹈,她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多變的女人。
  那一頭的飛坦扔開了如此快就空了的酒瓶,對著身邊坐著的人問道:「這是什麼酒?」沙啞的聲音中透著疑惑,將骨子裡的傲慢稍稍遮掩。他從不覺得這裡人不會通用語,剛才是這麼認為,現在也是。叫做泰勒的男人拙劣的把戲想騙過他,別開玩笑了!
  邊上的男人先是一愣,再順著飛坦的視線看向了蒼,曖昧地笑了。
  「是不是覺得越來越好喝了?」聲音清澈,許久不用這種語言,略帶著幾分生疏。他大力地拍著飛坦的肩,繼續說:「就是普通的大麥酒罷了。根本不是酒好喝,是人好看啊!」促狹地擠了擠眼,隨即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剛剛,自己真的拍到這個人了嗎?觸感不對的樣子。
  飛坦沉默片刻,再度開了一瓶酒。不可否認,剛剛蒼的動作極其驚艷,又豈止是驚艷!一開始的步伐,要是加快無數倍,根本就是暗殺的殺器!還有,她剛剛的舞蹈中,到底有多少,是揮舞匕首的招式?死神的舞蹈,豈能不好看?
  一群蠢貨!飛坦嗤笑了一聲,看著那群玩鬧在一起的人。若不是他曾經看到蒼動手過,估計也發現不了,那些招式換了個方式,竟美妙至極。
  「喂!我叫塞可!記住了!」塞可隨意跳了兩下,發現實在沒有辦法擺脫剛剛蒼給她帶來的心潮澎湃,掩飾性地大聲喊了兩句,又回去和族人們跳了起來。眼神卻不時瞥過蒼,當蒼回以笑容時,又趕緊移開視線。
  「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本事。」本是平靜吐出的話語,但若是在飛坦口中,總會帶著莫名的諷刺意味。
  蒼喝酒的動作一頓,轉過頭來笑開了。「你是說跳舞呢?還是泡妞呢?」
  飛坦一嗆,靜靜看著蒼。這個女人,如此桀驁不馴?
  蒼湊近了飛坦,壓低了自己的聲音,珠玉質感的聲音因為壓低而顯得性感,加之本身的慵懶,反而在夜裡格外惑人。
  ——「動心了?」白皙修長的手指劃過飛坦的胸膛,在靠到心臟之前,被另一隻手捉住。
  「哼。」飛坦冷哼一聲,準備起身,卻被蒼順勢一拽。
  ——「心跳聲……你聽到了嗎?加速了呢。」紫色的瞳孔透著朦朧的色彩,唇開開合合的恬躁不休。飛坦覺得煩躁不安,大力地捏著眼前人的下巴,用力吻了下去,堵住了那喋喋不休的話語。
  蒼顯然沒有想到自己的挑釁起了這種效果,她本來想激得飛坦甩手走人的,畢竟這樣才能實施她剛剛想好的計劃。
  蒼走神了片刻,準備另想主意。
  「嘶……」舌尖一痛,那個男人銳利的雙眸下深深的狂妄與些許的迷惑竟讓蒼呼吸一滯,反射性地回吻了起來。
  絕對不會被束縛……飛坦的一舉一動都透露著這個信息,從第一眼見到這個男人,蒼就知道了這男人看似冰冷,實則狂妄之極的性格。像是一個不容冒犯的暴君!
  這個男人,又在迷惑什麼?太像了……可又怎麼會像?
  「你……」飛坦聲音冷硬,「在透過我,看著誰?」「嗯?」上揚的尾調訴說著他的暴虐。
  我真的不喜歡金了嗎?蒼的心底突然湧現出這個想法。可是為什麼會在別的男人身上下意識地找著相似點?還是我喜歡金?可是那一秒的心跳……蒼想起了沙漠中的擁抱,與水池裡的一片火光,那一秒心的悸動,真真切切是因為這個男人。
  隨心所欲。蒼閉了閉眼,默念著準則,霍然抬眼。
  「你記得,臨走前,我家裡放的那首歌嗎?」
  飛坦陰沉的表情不變,緊皺著眉頭在回想。「一天換一首,全是英文,誰記得?」
  「It ain\'t like you to hold back or hide from the lie.」(遮遮掩掩,欲蓋彌彰,這不像你啊。)慵懶的聲音貼著飛坦的耳邊,溫熱的氣息讓他眉頭稍微舒展。
  蒼哼了幾句之後,陡然聲音帶著釋然:
  「Never mind, I\'ll find someone like you.」(算了算了,我會找個別的像你的他。)
  夜晚,那邊熱情四射,這邊氣氛卻凝滯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我是替代品?」飛坦的手扼住蒼的喉嚨,再誘人的歌,也抵消不了他心中的憤怒,他飛坦什麼時候做過所謂替代品。奇異地是這個女人竟然沒有制止住他的動作,這讓他沒有立即動殺意。
  蒼停下了低聲的哼唱,直直地看向飛坦。
  「不。」斬釘截鐵的否認讓飛坦放鬆了桎梏。「重點從來不是這個。」
  「你知道我為什麼知道你心跳加速嗎?」蒼的眼神格外明亮,彷彿是夜空裡的星光點點。她的眼底現在只倒映著一個人,她願意試試看,不就是蜘蛛嗎?她遲早會超越這個男人的。
  「因為我剛剛自己才感受過。沙漠裡,水池裡。」飛坦表情微妙,鬆開了扼住她脖頸的手,眼神中還是有些許疑惑。
  「聽不懂?」蒼挑起了一個笑容,卻不是慣常的諷刺散漫或者邪魅,反而像是醉人的月光一般溫柔。這是在做什麼?
  「我是說,我好像心動了。」
  飛坦喉嚨動了一下,「哈?」
  幾秒後,他定定地看著這個女人,想要找出一絲說謊的痕跡。沒有,沒有,真的沒有!心底突然湧起了一陣複雜,第一反應竟然不是說「開什麼玩笑。」反而是在思考真假亦或是可能性。
  對自己而言,這個女人,從各方面都很合他的口味,他從不否認。甚至他早就知道面對這個女人,他特別容易興奮起來。但那也僅僅是肉/欲罷了。
  但是從那段視頻開始,從進了那個家開始,從那個寶石開始,從沙漠開始,再從這段突如其來的告白,根本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那一場突如其來的靈感爆發取得的勝利在飛坦腦海裡劃下了深深的一筆,他熱愛戰鬥,熱愛急速地衝刺,熱愛火焰灼燒的熱感,所以對這女人從一開始就不一樣,那是作為潛在的可以取得樂趣的對手看待,之後還要加上一夜情。
  他的確心動過兩次。一次是在那森林裡,一次是在沙漠裡。而這份告白讓他心動了第三次。怎麼辦?飛坦神色變幻著,蒼也沉默地等著結果。
  按著這女人的性格,如果……飛坦打住了想法,想要,就奪過來就好。至於這個女人,招惹了他,即使真的在那件事發生之後想要退縮,他也……
  這女人身份複雜的很,團長也說過,盡量不要結下死仇。所以飛坦一夜情過後就沒怎麼想來找這女人,誰知道事情會這樣發展?
  「如果……」低啞的聲音罕見的帶了幾分不確定,「明天,你還是這樣想的話。」
  「那就試試吧。」斬釘截鐵的語氣,飛坦的眼底卻是一片漠然。                    
作者有話要說:  你以為作者君要撒糖了嗎?不,作者要開虐了。明天會發生什麼呢?猜一猜?
  看到親們的評論,作者麻利的來更新了。所以說,評論就是動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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