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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影視)青蛇傳》作者:水墨清薇【完結+番外】

《(綜影視)青蛇傳》作者:水墨清薇【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ga1105 您是第4030個瀏覽者
    穿越了成了一條青蛇精,遇見了一條白蛇精……

    “小青妹妹,和我一起走吧。”

    “白姐姐,你放心大膽的去吧,小妹我在精神上支持你,在心底里鼓勵你。”

    開玩笑,現在最要緊的當然是努力學習法術,就算不在天庭混個一官半職,也要當個坐擁三山五嶽的妖王才行。誰有空陪你談戀愛啊!

    不過看在你的戀愛能讓我18年後被觀音點化成仙的份上,打架的時候姑娘我上了。

    賣命過頭的結果就是,本來只是應該只是輕傷,淪落得打回原形,修養了幾百年。等再度出來的後……

    “大姐姐,你好厲害,我叫張無忌,大姐姐,你叫什麼?”順手救的小屁孩。

    “張無忌?我還週芷若呢。”心情不好。

    “啊,姐姐,你和我同名啊。”小屁孩旁邊的小女孩。
 
    內容標籤:穿越時空靈異神怪武俠仙俠修真

    搜索關鍵字:主角:凝青┃ 配角:白素貞,許仙,法海,週芷若┃ 其它:新白娘子傳奇眾,倚天眾,等等眾

[ 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15-12-14 23:4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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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條青蛇就這樣盤在樹林中某顆樹下,一盤就是一天。當夜幕來臨時,蛇動了,一天沒進食的蛇餓了。蠕動著身子,慢慢的向前移動。蛇吃什麼?老鼠?天那東西好惡心。生鳥蛋?想想就不舒服,兔子,血了吧唧的,怎麼吃啊!它沒手沒腳的,怎麼可能弄熟了吃。青蛙,聽著叫就夠討厭了。天要亡它嗎?咬了一邊的草,某只無骨動物吃了一嘴的沙子,想要吐出去,可惜蛇舌頭不配合。

    鬱悶的某條蛇滑啊滑,找野果吃。被一隻飛回來的鳥誤以為要去吃它的蛋,招來的一群鳥圍攻某只蛇。被啄了一身傷的某蛇,飛速逃竄到山中的洞里。盤成一坨,等著傷口自動恢復。某蛇傷得不重,在山洞里呆了沒幾天就好了,不過某蛇倒沒著急出去。雖然它是有些餓的,但還是忍住了。

    滑動著身體,某蛇怨念著,為什麼穿越小說里的主角穿越後不是富家小姐,就是俊美公子哥,可她卻成了一條蛇?某只繼續向前滑動著,滑動了很久後,某只發現洞里別有洞天,有樹,有一潭水。樹上結著果,很餓的某蛇立刻盤上了樹,一連吃了數個樹上結的果子。

    如果這時有人進來,便會看到一條蛇盤在一棵樹上,張嘴咬下最後一隻紅色的果子,努力地用四顆尖牙把果子擠進喉嚨。終於吞下了果子之後,青蛇爬到果子樹旁邊的水潭里,半個身子泡在水里,哀怨地看著已經光禿禿的果樹。似乎在說著,最後一個果子也吃完了,然後怎麼辦呢?

    某蛇是愛乾淨蛇,已經幾天沒下水的某只怎麼可能不衝動。只是下了水後某只就後悔了,可想上岸卻有些困難。水下很冷,往下沈卻是極熱的,某只在水火兩重天里掙扎著,心裡念著天要死亡它嗎?它才剛剛適應做蛇的日子,現在卻要魂不知去向嗎?剛想到這,某只昏了過去。

    等某蛇再醒時,已經是七百年後。某蛇衝出水面,在那棵還結著果的樹上盤了又盤,一口氣將數上的果全都吃了進去後,某蛇又衝回了潭水中。不知是不是因為要潭水中睡久了,某只覺得水火兩重天的潭水格外的舒服。扭動著身子,再次從水里露出頭時,露出的已經不再是蛇頭。沒有察覺的某蛇直到手從蛇皮里蛻出後,才驚覺的瞪著手。

    從潭水里出來,某只擋著前胸,看著那岸上碧色的蛇皮,如果這些不是她經歷里,她一定會覺得她是做夢。不,就算是她經歷的,她也覺得她在做夢,她從一條蛇變成了人。沒有衣服怎麼辦?某只盯著蛇皮,想著,如果蛇條能變成衣服就好了。某蛇剛想完,蛇皮居然真的變成了衣服。某蛇嚇得自己都不敢相信,哆哆嗦嗦的穿上衣服,某蛇坐在地上發呆。努力的消化著她從人變成蛇,再從蛇變成人的整個過程。

    她還是人的時候,是生活在新世紀新時代新社會,她申請出國留學,準備去國外混個文憑後回國做個教授之類的。滿懷著希望乘上飛機,飛機卻在中途出現故障,在撞到大山時,她魂歸陰司。到了陰間,準備接受轉生時,聽說陰司的電腦出了故障,她被安排去穿越。看多了穿越小說,她對穿越這個安排堅決的反對,卻不想人家根本就不理她的反對,沒講鬼權的將她踢到了一條蛇的身材體里。可是她,又怎麼變成人了?

    怎麼也想不通又怎麼變成人,某個本是蛇現在是人的蛇精嘆了口氣。靠著樹,某只無聊的玩著沙子,也不知某只蛇精怎麼玩的,把沙子扒拉的乾淨,地面出現一石板,上面寫著——仙潭果。下面還注明瞭「仙潭果」的用處。這樣的解釋讓某蛇精想到了她還是人時,逛文物公園時看到的石板註解。如果這個註解放在現代社會,她一定不會覺得奇怪,可是這明明不是現代社會啊!之前她在山裡看到的獵人,穿著打扮絕對不是一個現代人會穿的,而是像是古代人才會的裝束。在沒有攝制組,沒有燈光,沒有佈景的山裡,那樣的裝束讓她很肯定,她是穿到了古代的某條蛇的身體里。可,這明明是古代怎麼會有這麼現代的解釋?等她再想看時,那個註解卻奇跡般的消失了。

    某蛇精瞪著曾出現過註解的地方,確認自己是眼花了,還是剛剛真的有出現過。抬頭望著一個不剩被自己吃了一乾二淨的樹枝,某蛇精頭大了。剛剛的註解寫著一顆「仙潭果」可提升修仙之人百年功力。望著被吃得光光的樹,她到底吃了多少果子?長在新社會的某蛇精不太信所謂的修仙成佛之事,只是鬱悶著,據說「仙潭果」是百年開次花五百年結次果,如果這麼算,上次她吃了一樹的果,這次又被她吃了乾淨,她,她,在潭水樹少說睡了六百年,多說就不一定多少年了。瞪著樹,某蛇精華麗麗的呆了。

    某蛇精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般,猛的站了起來,在心裡默念掃帚,手裡果真出現了一把掃帚,某蛇精沒心情興奮,用力的在潭邊清掃,她想看看有沒有親於潭水的註解。黃天不負苦心人,也不知革蛇精掃了多久,終於在潭邊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發現了註解——仙潭,「上冷下熱,助修仙。」再無其它解釋。某蛇精瞪著那幾個字,心裡想起那些修仙的小說,要不她也修個仙?看看天外是否有天?

    下了決定,某蛇精決定出去潛心修煉早日成修。可事情偏偏就有不如意的地方。某蛇精正想修煉就聽到洞外有腳步志,某蛇精情急之下又潛進了潭水之中。

    腳步聲越走越進,一直到潭邊方才停下。某蛇精不停露出頭,誰知道來的是妖,是道,不論是哪一個都不是她能對付的。

    「善哉,善哉,老衲還是來遲了一步,看來我與仙潭果無緣。」

    一聽來的是個和尚,潭水里的某蛇精更是害怕,以前看電視劇,她最愛看的就是《新白娘子傳奇》,她最喜歡的白素貞可是被那法海和尚害得不潛,現在她成了蛇精,怎麼可能會不怕和尚。化成原形的某蛇更加不敢亂動,很怕一不小心被上面的人發現這潭里養條蛇。

    「師傅,你不是算准了今年今日這果熟嗎?怎麼卻連花都沒有?」

    「唉,看來那仙果與為師無緣啊……」和尚一手拿著化緣用的鉢,一手拿著禪杖,看著那仙潭樹搖了搖頭。

    「師傅,我看這山洞一定是有人住,不然怎麼會這般的乾淨。」跟著老和尚來的,是位小和尚,小和尚很認真的打量著洞里的環境。

    被這小和尚一說,老和尚也覺得有這個可能。定是有人守在這仙果旁邊,一等鮮果成熟,便收取了去,不然他怎麼會接連錯過兩次結果的機會。今年他已經算到自己命數將盡,想借這仙果化去此次之劫難,卻不想還是錯過。

    「這仙果自然不是凡物,不然也不會要等七百年才能見它開花結果成熟,自然也有靈氣。萬物有靈,皆有緣法,為師怕是等不了下個七百年了。」和尚搖了搖頭,「能算准仙潭果結果的時辰,這人定然也凡人,說不得便是與那仙果有緣之人。」

    潭水里的某蛇精想哭,她沈在潭中最少哪是六百年,而是七百年,她,到底在潭水里呆了多久?兩個和尚什麼時候走啊!她又想睡了。

    「師傅,我不讓師傅走,師傅不是說已經活了七百多年嗎?怎麼不會再活七百年,下次,下次師傅一定會吃到「仙潭果」的。」小和尚抱著老和尚的大腿,哭著說。

    「乖徒兒,為師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可這都是天意啊……天命不可違,為師怕是活不了多久了。」老和尚嘆了口氣,「我們走吧!這裡怕是仙家洞府,我們擅入已是冒犯了,更不可久留於此,免得招惹麻煩。」

    聽到上面說走,潭水里的某只蛇精,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不知是不是因為習慣了潭水,某蛇精居然認為上冷下熱的水有極為舒服,迷迷糊糊的又睡著了。這一次,某蛇精沒睡那麼久,等她再睜開眼睛飛出潭水時,仙潭樹未開花也未結果,地上的塵土更是不厚重。某蛇精決定將山洞打掃一翻,說不定洞中還藏著其他的秘密。

    某蛇精的手裡出現一把掃帚,認真的做清掃工作。山洞壁上,某蛇精也掃了塵。在石床邊的洞牆上,某蛇精發現了一個觀音畫像。從不信什麼仙魔論的某蛇精還是很認真的給觀音畫像磕了三個頭。這頭剛磕完,就出現了神奇的一幕。

    牆壁上的畫像裂開了,不,是整個山洞被一個巨雷劈開了。某蛇愣愣的看著山洞的裂痕,又一個巨雷響起時,某蛇快速的跑了出去。跑出山洞某蛇不由自主的向山頂跑去,某蛇越跑越驚,她應該在山洞里的躲雷的,怎麼就跑了出來。可是腳卻不聽某蛇的命令,一直往山頂跑。跑到山腰時,某蛇更心驚了,那雷是追著她打的。某蛇一口氣跑到了山頂。山頂上有個石碑,上刻著三個大字——「渡劫台」。

    深吸了口氣,某蛇想明白了,可能是自己吃了太多的仙果,在仙潭里泡了幾百年而造成渡劫。難道說自己成仙了才會渡劫?想到這,某蛇興奮了一下。某蛇深呼口氣,掃了一眼石碑上的字,那石碑上寫著——想要渡劫需專心打坐,勿有雜念。

    某蛇哪裡會打坐,但還是想到電視里演的仙劍劇,默默的盤腿而坐。某蛇不會念什麼經,也不會修道,更不知道如何讓自己心無雜念。某蛇正想著停下的雷又劈了下來,嚇得某蛇立刻盤腿坐好,也不知是被雷劈習慣了,還是被嚇到了,總之以為自己做不到心無雜念的某蛇,在天雷滾滾下居然睡著了。天雷憤怒了,劈下來的雷越來越狠,越來越大,劈到第七次雷時,睡著的某蛇被劈醒了,原因無它,某化成人型的蛇,頭髮被劈著火了。

    拍著頭髮上的火星,某蛇心裡這個鬱悶啊!她不管了,劈死就劈死吧!總比燒死的強。某蛇瞪著烏黑的天,突然兩手一伸,「讓天雷來得更猛烈一些吧!」某蛇剛嚎完,天邊閃過一個又粗又大超亮的雷,雷上帶著些紫色的光。一個天雷應聲而下,直打到某蛇的身上。某蛇像是觸了電般的直抖。等觸電的感覺過去,某蛇捏了捏還在抖的臉,娘的,這叫什麼事。

    「遠遠的就見渡劫山上有異樣,卻沒想遇到同道之人。」一個溫和聲音從某蛇的身後響起。

    驚得某蛇立刻扭頭,「什麼人?」

    「啊!我也是修仙之人,我姓白。不知道友修行了多少年才得此真身,應著仙劫!」來人是位美女,長得異常的好看。

    「快些走,雷還沒散去。」某蛇擔心美人被天雷劈,要是毀了容就不美了,而且天還是黑的,她已經被劈了八次,也不知還會被劈幾次。

    「莫不是道友怕我擾了成仙之路?」

    「P,我怕你被毀了容後跟我要賠償。」某蛇小聲的嘀咕著,正在此時,某蛇的最後一個劫雷劈了下來,不過卻劈向了來擾亂的人。某蛇哭啊!看著美人瞬間冒煙的頭髮,某蛇蹲在石碑邊畫圈圈,她沒錢啊!

    最後一個雷劈完後,天空立刻恢復了晴朗,被天雷劈了的白姓美女嘴角扯了扯沒說出話。想她修煉一千七百多年,因為吃了靈珠而避過天雷之截難,卻不想替別人挨了一下。「你畫夠沒,帶我去洗洗。」

    某蛇呆呆的站了起來,「那個,我對這邊不熟。」熟也不會說的,誰知你是好人還是壞人啊!

    「你會飛吧!跟我走!」

    「為什麼?」

    「因為我替你挨了最後一個,是最粗最大最亮最多法力的一個天雷。」

    「可是我沒說要讓你替我挨啊!我怎麼知道會劈到你的頭上,你應該找放天雷那人。」

    「你閉嘴,我說是你的責任就是你的。」

    ~~~

    想要修成真仙的動物不是化成人形就可以,像白素貞吃了靈珠避免天劫的修仙不過是個次等地仙,也就是人們所說的「精」。而經過了九次天雷的凝青卻是真的邁進天仙的行列里,雖然最後一道雷是劈在了白素貞的身上,但劫渡還是記到了凝青的身上。對,拉著凝青的這位道友便是修煉了一千七百年的白蛇精白素貞。

    那日從渡劫山離開後,白素貞便拖著凝青(也就某蛇)到了她修煉的山洞,白素貞要養傷,最後一道雷是威力最重的一道,白素貞不知道眼前渡劫後的凝青修行了多少年,但她猜測凝青的道行一定是比她高的,不然有著一千七百多年的修行的她怎麼會看不出來對方的原形。不過凝青的心性卻是太單純了,似乎什麼都不懂,白素貞挺好奇她是怎麼修成正果的。

    被強拉來給白素貞守門的凝青鬱悶的坐在洞中,她原本想回去看看仙潭有沒有受損的,卻又不想讓白素貞知道那個山洞。凝青總覺得她不應該跟白素貞有什麼交集。當聽到姓白的說她叫白素貞時,凝青嚇了一跳,而且她居然能看出白素貞的原形,嚇得凝青更是不敢讓白素貞叫她小青。凝青以為白素貞看出了她的原形才叫她小青,硬是讓白素貞叫她凝青。凝青哪裡知道白素貞叫她小青不過是因為她穿了一身青衣。

    凝青沒什麼願望,在看到真人版的白素貞後,更沒什麼願望了。凝青大約能猜到她是穿進了神話故事里了,就是不知道她在這個故事版本,是不是那個為了姐姐不要命的小青。

    被天雷洗禮過的凝青一點兒事都沒有,傷口在飛向白素貞修煉山洞的路程中自己愈合了。白素貞修煉的山洞也有一處潭水,凝青一看就看出潭水是死水,想到這潭水不知被白素貞用過多少次後,凝青堅決的表示她不用這水洗澡,白素貞卻快速的撲進潭水里洗去污漬後出來打坐養傷。凝青便帶著被天雷劈出的一身污漬給白素貞守門,這一守便是數日。凝青是真的做蛇做時間久了,看著日升日落,一點兒都沒覺得無聊,反而覺得很有意思。

    不知是不是因為渡了劫,凝青一連數日未進食居然一點兒餓的感覺都沒有,感覺到白素貞要醒了,凝青決定回她渡劫之前那個洞里洗澡。

    白素貞的洞府離凝青之前沈睡的洞有千里之遠,已經會飛的凝青沒把這個路程放在眼裡,飛回洞,凝青舒服的泡進水火兩重天的潭水里,洗去沾在她身上數日的污漬。

第二章

    凝青舒服的泡在潭水里數日後,才從潭水里出來,這些日子凝青想了很多,尤其是她是不是跟著白素貞的小青這個問題。凝青猶豫啊猶豫,思考再思考,想了又想,決定下山看看,看看她會不會遇到小青,證實一下她到底是不是那個傳說故事里的小青。

    雖說凝青會飛,可是從山上到山下,凝青卻是一路走下來。不為別的,她怕被人發現嚇到人。嚇不死還好說,若是嚇死了就是她的罪過了。雖說是走下來的,可凝青的腳程卻是極快的,沒走多久便到了山下。站在村門口,凝青突然發現她還不知道她在什麼年間,什麼地方。

    「這位大嬸,我打山那邊來,在山裡迷了路,我想問問這是什麼地方?」凝青看著有人在溪邊洗衣服,立刻走過去問。

    「姑娘是真的迷路,這裡是臨安,再往東便是錢塘江了。」老婦人好心的解釋著。「姑娘這是要往哪裡去?怎麼身上也不帶個包裹?」

    「包裹在山上遇到蛇時,嚇扔了。」凝青在心裡暗罵自己是笨蛋,哪個姑娘出門會什麼不都不帶。

    「山上蛇可多了,姑娘怕是受了驚,若是不嫌棄,到我家休息一下?」

    「謝謝大嬸,我要趕去錢塘尋親,若是去晚了,怕是親戚會擔心的。」

    「也是這個理,吶,姑娘順著這路往前走。」大嬸熱心腸的指著路。凝青快速的往前走,等大嬸又打了幾件衣服後,覺得不對,這錢塘里臨安路途遙遠就是趕路也不應該差這一日啊!而且現在天都快黑了,一個姑娘家可別遇到什麼事!大嬸是擔心,可是也就那麼一會兒,沒多久大嬸的女兒來尋。大嬸便忘了遇到一位姑娘的事。

    看著天色黑了下來,凝青便不再趕路,在樹林里支起了火堆。靠著樹坐下,等天明。一條變成人的蛇,是不怕冷的,而且凝青還在仙潭里泡過很長時間,對熱也沒什麼感覺。支火堆不過是怕有人路過被嚇到,也預防著哪個不長眼睛的動物衝過來。

    到了深夜,凝青便覺得不對勁了,她總是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她身邊飄來飄去的。眯起眼睛,凝青被嚇到了,樹林里有不少白影飄來飄去的。卻沒有人到她身邊,只是圍著火堆遠遠的飄著。第一次見到鬼,凝青卻沒有害怕的感覺。若是放在她沒變成蛇之前,她也許會害怕,可至從她變了蛇,又經歷了天雷後,她對鬼啊怪啊的,一點兒都不畏懼。

    「不知上仙是管哪裡的。」一個聲音從土里傳了出來。

    凝青看向聲音的來源,卻沒有開口。誰知發聲的是鬼,是怪,還是神的。

    「小仙是這一方的土地,見過上仙。」剛剛傳出聲音的地方冒出個小人。

    「土地公!」凝青立刻肅靜的回了話,「我打這路過,卻不想忘記拜見土地!」

    「上仙哪裡的話,我也是尋游到此,發現今夜的冤魂比平日的多,便來看一看,沒見到遇見新渡了劫成功的上仙,不知上仙是往哪裡去。」

    「尋游四方。」原來飄來飄去的都是冤魂,凝青看向土地,今天的冤魂比平日多?這些冤魂是為何而來?

    「這些冤魂應是為了上仙而來,他們是想得到上仙的幫助。」土地公看著那些想靠近又不敢的冤魂,這些冤魂不去修善因,只想遇到上仙點化而去轉世。

    「我?幫助他們?」凝青指著自己的鼻子,怎麼可能。她什麼都不會好不好。

    「上仙可是受過天劫的天仙,自然能點化冤魂,極些陰德。」土地公向凝青解釋著她的等級。

    「可是我什麼都不會啊!」天仙,凝青驚嘆了一聲。

    「上仙不會?」土地公愣住了,其實他出現也是想讓這位新任天仙幫忙超渡這些冤魂的,再看凝青的一臉的茫然不像是在作假,土地公嘆氣,他還以為今個兒遇到天仙級的道友能幫他集些業力,沒想到這天仙什麼都不懂,她到底是怎麼修的?

    「不會啊!」凝青的話音剛落,那些飄來飄去的冤魂立刻飛走了,他們可不想被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天仙超渡,很有可能會魂飛魄散。

    「上仙不會法術如何成仙?怎麼能挨過天雷?」土地公不置信的開口追問。

    「就那麼挨過去的,不會法術就不能成仙嗎?」凝青覺得土地公的表情很奇怪。

    「不,上仙心智過人。」土地公覺得眼前的道友太神秘,他不敢多做打擾,「小神還要尋游,就此與上仙道別。」

    「等等,我還沒問你,要怎麼學法術呢!」

    「以上仙的心智,只要細心去想便能悟出此道!」地下傳出土地公的聲音,然後凝青再問「如何悟?」便沒了回音。

    對法術,凝青倒也沒強求,閉目養神。自從渡了劫後,她便再無睡意。但她還是習慣閉目休息,身邊沒有了飄來飄去的東西,凝青覺得輕鬆不少,凝青覺得渡劫之後除了不用吃,不用喝,不用睡之外也沒什麼特殊的地方,為什麼那麼多人都想著要成仙成佛呢?就只為了長生不老?也不怕被人當成怪物?

    待天明時,凝青踏上了往錢塘江去的路。離錢塘江越近,凝青的腳步便越慢,不是因為凝青怕見到什麼人,而是她被景色搞得有些不滿起來,這個年代的景色也沒比現代社會的景色好到哪去啊?山還是那山,山的靈氣,她一點兒都沒發現,不過水倒是比現代社會的乾淨多了。蹲在溪邊,手指放在溪水里,感覺著水從指尖流動,「要做些什麼呢?其實成仙真沒什麼意思。」

    凝青正自言自語地說著,後面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說:「成仙是挺沒意思的,可是你之前為什麼要成仙呢?」

    被那聲音一嚇,凝青差點跌進水里。要知道她現在的修為,一般人靠近她身邊十幾丈的時候就已經被她發覺了,但是這個人竟然站在了她身後,她卻絲毫沒有察覺。

    凝青連忙跳起來,回頭一看。背後三步遠的地方,站著一個瘦削高挑的男子,那人面容似乎籠罩在一團霧氣之中,只教人覺得好看,又說不出他究竟長得怎生模樣。身上穿著淺碧色的衣裳,衣襟袖口繡滿了青蓮。

    這人實在古怪,來路不明,可凝青卻打從內心覺得,這人不會害她,不由自主地說:「天知道我怎麼成的仙。我根本沒有修煉過,也沒想過成仙,不知怎麼就成了現在這樣了。」

    那人上下打量凝青,旋即輕笑一聲道:「你此生未經六道輪回,卻是被直接塞進了這青蛇之軀,真不知該說你是幸或是不幸。先前你胡亂吃了仙果,化形時本應度七重雷劫,卻因有仙潭遮掩,雷劫不落,倒真是好運道。後又得數百年仙潭庇佑造化之功,仙潭之水入體,洗經造髓,脫胎換骨,這才最終得道。」

    「你,你怎麼知道?」凝青又是驚訝又是有點害怕。

    那人又輕笑一聲,似是戲耍凝青一般道:「不止呢。我還知道,你醒後又吃了那一樹的仙潭果,後因有人入洞,而再入潭中,沈睡百年。實則若不是你離開仙潭,也不會遭天雷之劫。那九道雷劫其實已經過分了,不過也是因你之前得道成仙,卻未遭劫而累出。」

    凝青呆呆的看著眼前之人,訥訥問道:「你,你是誰?怎麼可能知道這麼清楚?」

    「呵……我是誰,重要嗎?」那人朝前走了幾步,緩緩走到了水面之上,道,「你現下要擔憂的,該是你那大因果未了,拖累修行心性,難得善終。」

    凝青似懂非懂,不過「難得善終」是什麼意思她當然明白,連忙問:「什麼大因果?」

    那人搖頭嘆道:「當時第九道雷劈下,本是你的劫數,卻被一條白蛇所擋。雖則因此使你錯過了上天之機,可她畢竟與你有救命之恩,這便是你們之間的大因果。」

    說罷,那人頓了頓,又道:「看在你我有緣的份上,我便多說兩句:你應當先行報答那白蛇之恩,了卻因果,才能計較日後。因果一日不了,你修行心性便一日不能有寸進。你此去錢塘,便能再見那白蛇。你與她合該有此緣分。」

    凝青聽著那人說話,突然不想知道這人是誰了。不說那人如何知道她穿越以後的經歷,單看那人腳踏水面,鞋面卻未沾水滴,衣邊著水,卻未見濕,就可以知道這人絕對不是一般人。但是,要是按照這個人的說法,跟著白素貞,那她不就成了小青?想那小青又偷庫銀,又是殺人的,辛苦極了。而且她哪有什麼法力能報答白素貞?她可沒小青的本事。

    那人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麼,抬起左手,食指一點,一道清光就投入了凝青的額頭,「你我也自有一段緣法,我便傳於你些簡單的功法,你自行修煉,現如今這樣世道,自保倒是不難。至於如何報恩,便看你自己。待等日後,我們還會再見的。」

    那清光里包含著無數的信息,凝青忍不住閉上眼睛,在腦海中看著那些迅速從自己意識中划過的字符。等她再睜開眼,面前早已空無一人。剛剛她在做夢嗎?

    錢塘江邊,凝青漫步走著,腦子里有時混沌有時清明。在錢塘江境內,凝青尋了一處山洞,這洞已經她走遍整片山林間最好的一處,洞內空間新鮮,洞內的湖水與外間相通,是個休息的好地方。凝青清理好山洞之後,泡在洞內湖里,腦子仍是有時混沌有時清明。清明時,便想那些在腦子里突然冒出的招術,凝青會突然跳出湖面舞動,而混沌時,凝青便會沈入湖水之中。一連數日都是如此,隨著腦中的混沌越來越少,凝青熟練的掌握了自保的簡單法術。

    在洞中過了一個月,凝青才算徹底清明。走出洞口,凝青遠眺一會兒,飛在空間,轉眼到了山角。她記得錢塘江邊有個荒宅,收拾一下倒是可以小居幾日,她四處走走,若是遇上白素貞便報了擋雷之恩,若是遇不到白素貞,便他日之後再尋她來報。

    凝青很快到了荒宅,宅院很大,卻處處淒涼,在荒宅里轉了一圈,凝青更是能感覺到,宅子是不乾淨的。似乎有東西住在這裡。拍了拍手,凝青按著自己想像的,用法力把房間收拾出來,在那供台上,供奉的不是菩薩而是那日傳她功法,穿著一身淺碧色衣裳的男子。

    在香案前,凝青拿著來時買的香,恭敬的三行大禮。畫里的男子是凝青按照想象中弄出來的形象,嘴角彎彎,似笑非笑地的看著人。擺好供品,插好香,凝青恭敬的三磕頭。

    凝青在荒宅住下的第一個晚上,變成豪宅的院子里鬧了鬼。凝青坐在香案旁的椅子里,慢悠悠的喝著茶。宅子里的鬼是不敢飄到凝青面前的,他們能感覺到凝青的強大,能分辨出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

    一柱香後,宅子里的鬼消停了下來,凝青輕輕的放下了茶杯,「我知道你們被困在這裡不得解脫,可惜我也沒法子幫你們。至於這屋子,我且佔了,住不了幾日,若是你們覺得不便,我也只能將你們先收了,看到香案上供奉的人沒?這算是我師傅。收了你們之後,將你們送進師傅的袍袖之中,只是我記性不太好,若是忘記了……」

    宅子里徹底的安靜了。

    凝青嘴角微微上揚,這些鬼也是欺軟怕硬的主。

    第二天清晨,凝青在她造出的花園裡散步,人造的園子不比外面的風景差,走在人工湖別,還能看到湖里的金魚游來游去。凝青決定在此等白素貞三天,若是白素貞能來,她便報恩,只是她不會偷什麼庫銀,傷人性命。

    一連兩天過去,白素貞沒有出現,等到第三天,凝青站在宅子門口,想到將宅子變回原形時,白素貞來了。

    「我以為宅子是哪位仙家的府邸,卻不想道友的。之前的事,素貞還未來得及感謝道友的恩情,多虧上次的事,素貞能換真身。」

    既然這樣,她是不是就不用報恩了?凝青打量著與上次見面時不同的白素貞,「你現在是?」

    「素貞現在為次地仙,本可以受觀音大士渡劫,經觀音大士指點,素貞還有恩情未報,特來此尋人報恩。」白素貞盯著宅院,只能嘆氣她來晚了,宅院佔盡了四周的靈氣。「不知道友怎麼會在次。」

    「等你,報上次天雷相救之恩。」凝青盯著白素貞,次地仙是什麼樣的等級?

    「素貞應該是感謝道友的,怎麼讓道友報恩。」白素貞惶恐的垂眉,心裡很不安,道友是什麼意思?

    「你不用惶恐,我是說真的。你我本就有此緣劫,當是躲不過的。」凝青嘆了口氣,看來她真是小青。

    「即然如此,不如道友點化我如何尋到恩人。」

    「天機不可洩露。」

    「那可否請道友指點我些法力?」

    「修行靠個人。」

    白素貞心底怒了,這不說,那不行的,你是來報恩的,還是來刁難人的?表面卻不敢表現出來有異樣,「道友,這房子讓了我如何?」

    「本是可以給你,只是宅子里供著我師傅,怎麼能讓人。」

    白素貞怒了,也不管對面是不是比她等級高的天仙,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劍,「即是如此,那素貞就得罪了。」

    凝青嚇了一跳,淺碧色衣裳的男子雖然教了她一些防身的功法,可是她怎麼可能打得過白素貞啊!嚇得凝青飛來飛去,白素貞跟在後面,一直飛到竹林里,凝青嚇得變回原形竄來竄去,白素貞到底是不敢得罪天仙。「素貞只想借道友的宅子一用,別無它意。」

    「你拿著劍追我,叫別無它意?」凝青纏在樹上,怒視著白素貞。

    「我……」白素貞收起劍,她剛剛是被氣的,一時忘記了眼前的是天仙,而她是次地仙。

    見白素貞將劍收起,凝青不敢靠近白素貞,變成人形靠著樹站著,剛剛那把劍真的嚇死她了,不知為何,她見到那劍本能的就變回原形,「你,你,那把是什麼劍?」

    「觀音大士賜的——火雄黃寶劍!」

    「什麼?什麼?」火雄黃劍?她就是再沒常識也是知道蛇怕雄黃的,只是雄黃劍便就是雄黃劍怎麼加上一個「火」,難說此劍還有屬性不成?「此劍可有什麼說法?」

    「此劍我拿沒事,觀音大士許我用三次,剛剛我只是耍耍威風,沒有傷害道友的意思。」白素貞想不通,已經是天仙級的凝青居然這般懼怕雄黃劍。

    凝青覺得此劍必有玄機,見白素貞不說,她也不便追問。「我助你報恩,也算是了了你對我的恩情。不過,那宅子卻是不能讓了你,宅子里住著幾十魂魄,不是你能降得住的。」凝青一身青衣,走到白素貞面前。

    「多謝道友相助。」白素貞言談間帶著激動,若是有天仙相助,她得報恩情之後,便能早日升天。

    「不過,我事先約法三章,傷人性命之事不做,與天鬥之事不做,不法之事不做。」凝青想到小青的做為,搖了搖頭。

    「道友,素貞只是想報恩,不會做那些事情,還請道友放心。」白素貞心喜若狂,有一位天仙相助,她報此恩後便能得修天道。

    凝青對白素貞的肯定言辭沒加以評價,她是無欲無求,可她清楚,白素貞對許仙不可能做到只是報恩的。凝青在心裡搖了搖頭,她有了長久的生命,卻突然覺得自己沒了想做的事,以前她有很多很多夢想,現在卻哪個都不能做。

第三章

    回到宅子,白素貞看到香案上供奉的人,分毫認不出這是哪路神仙,卻也沒有貿然探問,只是徑自回了自己房中。等到晚上,月上中天,凝青便坐在院子里,對著明月發呆,想著報完如何報白素貞的恩。她對法力沒有什麼強求,只求不被人欺了去便成,可今天凝青卻覺得等她報完恩後應該回那洞里好好修上一修,以免日後被哪個不長眼睛的欺負了。

    凝青不信佛,倒也不介意讓白素貞將菩薩的畫像掛在房間里。拿著茶杯,凝青學不來古人舉杯邀明月情操,更學不來開口成章,什麼對影成三人的詩意。望著天,凝青想的只有,就算她真的成仙了,這也不是她原來的世界了,還沒有來得及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就這麼穿越了。想著這般,凝青如何不嘆,做為子女不能在膝前盡孝,誰都會帶著遺憾的。

    「道友,今夜月色正好,你既不賞月作樂,也不趁好時光吸收月華修煉,孤寂獨坐,卻是為何?」白素貞邁著蓮步走來,坐到石桌另一邊的石凳上。

    「我只是隨便坐坐罷了,倒是擾了你的清靜。」凝青笑著擺手,「道友不用管我,想要玩樂或者修煉,都請自便。」

    倒了一杯茶,以前凝青學過茶藝,學過插花,她媽為了能讓她嫁進豪門可沒少折騰她,現在倒也是有一點兒過途,喝茶時雖然麻煩些,倒也能喝出味道。

    想了想,凝青說道:「以後在外人面前,你我就姐妹相稱吧。老是叫道友,被別人聽出來端倪就不好了。」

    白素貞也想了想,道:「也好。那素貞日後在人前叫道友小青如何?這也顯得親近。」

    凝青聽著「小青」兩字覺得特別彆扭,連忙說:「別!說了姐妹相稱,就別那麼客氣。我雖是天仙,道行更高,法力修為卻不如你,便喚你一聲姐姐,你喚我妹妹便是。再不然,你就叫我‘凝青’。對‘小青’這個稱呼,我實在不喜,你要是叫了,我也不會答應的。」

    白素貞一開始不願意叫凝青「妹妹」,當然也是想到了凝青是天仙,她自己只是煉氣化神的地仙,還算不得窺到仙道門徑,不敢托大。不過既然凝青都這麼說了,她也不是刻板拘泥的人,當下也笑道:「如此,我就不與妹妹多客氣了。」

    相互叫了一聲「姐姐」,一聲「妹妹」,倒好像真的又親近的幾分似的。凝青想了想,還是問出了之前的疑惑:「那天分明是我渡劫,但是劫雷為何會劈到姐姐你的頭上?莫不是你得罪了哪路神仙?」

    白素貞笑道:「你道是劫雷是天上神仙劈下的?可不是。劫雷和下雨時候雷公電母操縱的雲雨之雷全然不同,那乃是天道自然形成的,並沒有誰操縱。自然也沒有所謂得罪了哪路神仙,才讓劫雷落身之說。」

    說完了,她見凝青仍舊迷迷糊糊的樣子,乾脆解釋清楚:「天地間萬物但凡有靈智皆可修煉,但是只有人類才是天然道體,修煉循序漸進。

    「我們妖類修行,先要化成人形,有了道體,隨後修行才能更進一步,不然永遠都只能是妖獸,不能踏入仙道。

    「但是這化形,也不是那麼輕易的事情。化形便是妖類修行第一次渡劫,要度過了天劫,才能得到人身。當初我用了千年才修成人身,再用了七百多年化成正身,那時候我是因機緣食下靈珠避開天劫,所以只能算是半個地仙。」

    凝青聽了連忙問:「那天劫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就是劈下來幾道雷?如果度不過天劫又會怎麼樣?」

    白素貞想了想,掰著手指道:「天劫有二,一為修煉天劫,既修真之人的修為道行到了一定程度之後,自然降下的考驗,多為天雷轟擊。二為天地大劫,亦名無量量劫。那時候你經歷的,便是修煉的天劫。此天劫又分四九,六九,九九三等。」

    看著凝青眼睛也不眨一下,盯著她的樣子,白素貞笑了笑,接著說:「度天劫,成則一步登天,敗則肉身受損,元神重修,再受創重些,就魂飛魄散,真靈消逝,萬劫不復。」

    凝青深吸一口氣,白素貞拍了拍她手背:「別怕,你不是已經度過了天劫?那時候,我瞧著你渡劫,乃是四九天劫,成功之後成天仙之位,很不容易呢。」

    想了想當時的情形,凝青頓時明白了為什麼那時候那個便宜師父說她欠了白素貞大因果。原來是人家幫她這麼大一個忙,真能說得上是大恩了,凝青頓時堅定了報恩的心思。最後那一道劫雷,雖說沒有白素貞,凝青也不見得就扛不住,但是白素貞畢竟替她擋了那一下。當時自己沒有道謝,還有點不太客氣,凝青想起來,連忙對白素貞說:「當時多謝姐姐助我一臂之力。」

    白素貞笑道:「我本來就不願和你說這件事……唉,你自己想到了,我就受你這一聲謝罷。」

    凝青也笑了笑,又問:「姐姐,那像你這樣,沒有渡劫就成仙的,我瞧著本事也很高強。那是不是神仙,豈不是沒什麼差別?」

    白素貞道:「我不是自己開啓靈智,最初的時候,我是經人點化,才開始修煉,根基本來就有所受損,不敢輕易渡劫。不過我修煉的功法出自正宗,且一千七百多年來,一直自持苦修,說到法力,當然不會太差。我這算是例外吧。」

    凝青聽了,便一邊想一邊說:「這麼說來……我只活了七百多年,也沒怎麼修煉,還是取巧了……怪不得法力低微。」

    不過現在她也有修煉的功法了,而且看便宜師父的樣子,應該也挺厲害的……不過修煉什麼的,還是覺得不太靠譜。

    白素貞看她皺眉,連忙安慰道:「不若這樣,你也別說報恩不報恩的話了,咱們姐妹,還用得著算計什麼恩情?你去尋個清幽少人煙,靈氣豐盈之地好好修煉一陣。」

    凝青心頭不由一動,她想到了那個仙洞,那裡靈氣豐盈,也是清幽之地。但是再看看白素貞,凝青又搖頭:「我要先報恩。修煉的事情急不來的,再說了,我修煉的時候也時時想著沒有報答姐姐,哪還能好好修煉?」

    沒錯,要先報答白素貞再說。凝青不喜歡欠人情,總在心裡惦記著難受。再說了,明知道白素貞日後有一劫,就這麼走人了,連幫忙也不幫,她覺得良心不安。白素貞人還挺好的……

    白素貞嘆了口氣,搖頭道:「罷了……」

    隨即她眼睛又一亮,道:「我來這錢塘,也是為了報恩。當時觀音大士指點,有緣千里來相會,須往西湖高處尋。妹妹,你道行比我高,可知道什麼玄機?你告訴我,就算是報恩了,成麼?」

    凝青想,我雖然知道那是誰,但是……我總不能直接告訴你,那人就叫許仙。那樣的話,我豈不是比觀音還厲害了?那我可就露餡了。

    她抬頭望著月亮,作世外高人狀:「姐姐,有個詞叫隨緣,命里有時終須有,不管如何終究會是你的。」

    然後她低頭,看著白素貞:「只是不知,姐姐要如何報恩?」

    「自當是助他完成心願。」白素貞回答的極快,凝青卻在心裡搖頭。

    「這樣吧,明日我們便去遊覽西湖美景,說不定就能遇見姐姐要找的那人。」凝青站起身手一揮茶具消失在石桌之上,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不管白素貞怎麼報恩,她自己得想想,她要如何報恩。

    ~~~~

    游西湖的人很多,對西湖的美景,凝青很是喜歡,在現代被高樓圍起的美景怎及得上眼前的景致,沈浸在美景之中,凝青忘記了到西湖的目的。

    白素貞忙找著「高人」,遇到一位「高人」便要算上一算。許是越算越洩氣,白素貞沒了開始的積極性。凝青也不催,只是賞景。到斷橋時,凝青嘆著這個時節是遇不到「斷橋殘雪」的美景。

    凝青站上斷橋邊,望著橋,她挺想不明白,明明是好好的橋為什麼叫斷橋。白素貞聽見她感嘆,笑道:「斷橋之前叫段家橋,原來這裡的橋是竹橋,段家出的銀子造了這橋,人們為了感激段家便起名「段橋」又因「段」與「斷」諧音,刻字的不知怎麼就刻成了「斷」。」①

    正說著,白素貞眼睛一亮,盯住了斷橋上的一人。凝青順著白素貞的視線看去,斷橋上站著那人在來往的人群之中特別突顯,凝青記得白素貞第一次尋到許仙時就是在斷橋之上。斷橋也算是兩人結緣的媒「地」了。

    「此乃高人也!」凝青望著那人說,這也算是命中注定了。

    白素貞驚的緊盯著那人,卻不敢去算他的前生。

    凝青搖了搖頭,可能從剛才那一眼,白素貞就已經動了心,該不該感嘆「孽緣」。

    拿著金釵戲許仙的做法,凝青是不會去做,走向不遠處的涼亭,白素貞願意在那裡傻站著,就站吧!左右她的氣質好,容貌佳,再加上為妖天生的嫵媚,許仙注意到她是早晚的事。倒是,許仙和白素貞會怎麼開始?老段子流氓戲小姐?公子捨身相救?還是像劇里講的那樣,一把傘定姻緣?

    拖著下巴,凝青仔細的打量著許仙,按著這個年代的欣賞水平,許仙的樣子,外型都是很吸引人的,難怪桃花不斷。可按著凝青的欣賞水平,許仙就是一個小白臉的長相,從里到外居透著小白臉的氣質。凝青不喜歡許仙這樣的人。無能無耐,卻要學什麼英雄救美。

    此時,斷橋邊就出現了老套的流氓戲小姐的一幕,許仙一個柔弱書生居然撲上去要救白素貞。凝青笑看這一幕,就見許仙被幾個流氓推搡著,白素貞一邊做出弱女子的樣子,一邊還要暗中幫忙,凝青心中暗嘆。

    眼見許仙要被人打,白素貞當然心裡暗急,連忙施法。「高人」揮拳,一拳正打到調戲她的那流氓鼻子上,把人打倒在地。「高人」茫然的看著拳頭,他居然一拳把人打倒在地。

    凝青坐在涼亭里將白素貞的舉動看得真切,搖了搖頭,她要不要出面搞定兩人後走人,可這算是報了恩?這麼做是幫了白素貞,還是害了她?凝青居然不知道修仙的過程是什麼樣的,但是她卻知道白素貞會因此「孽緣」而使她一千七百多年的道行全都付之一炬。值還是不值?為了這樣的一個人……照電視劇里演的,許仙耳根子軟,性情懦弱,可不是什麼值得托付終生的良人。

    「少爺,這裡有個妞,模樣俊俏,要不收了壓回家做個美妾?」一個狗腿子指著涼亭里的姑娘。

    「倒真是俊俏,看那衣著不像是平常人家的,不得無理。」

    凝青的耳朵靈得很,兩人說的話,全落到了凝青的耳中,凝青順著聲音望去,對那還算是腦子正常的少爺,盈盈一笑,卻不想這一笑,那少爺嘴角竟流出口水。凝青僵著笑別過頭,原來是個癲癇病人。

    「美娘子……跟我回家吧!」流著口水的男子撲向了涼亭,凝青眉頭一皺,身影一閃,移到了湖邊,這年代的人怎麼都這麼——白痴。在湖邊散步,凝青想的是卻是錢塘江大潮,她曾在電視里看過錢塘江大潮時壯觀的景色,她挺想身臨其境的看看那壯觀的一幕。轉念一想,她雖然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幾百年,但絕對不會因為這次看不到的景色而遺憾終身。

    凝青沒有去尋白素貞,白素貞如何報恩不是她能決定的,她也不想替白素貞決定什麼,其實不論是仙,是妖,是人,每人的命運都是命定的,白素貞當有許仙這個劫難,她又為什麼阻止呢?說她無情無欲也罷,說她無情無義也好,她都不會與命爭。先一步回到宅院,凝青等著白素貞回來說她的決定。

    白素貞回來時,手裡拿著一把傘,看到那把傘,凝青便知道了白素貞的決定。

    白素貞每天都會盯著那把傘看,不知在想些什麼,臉上總會出現傻笑。凝青著白素貞的樣子,她挺不理解,電視里的小青為什麼會堅信白素貞會在報了恩後跟她回洞府修練,而且還是一次又一次的,最後竟為了一耳根子軟得不能再軟的男人,去做傷天害理之事。水漫金山,那是何等的罪過,那些百姓就因為一個軟耳根的男人慘了命,而法海卻將罪過全都扣到了青、白二蛇的身上,滿口的仁義、慈悲不過是為自己開脫。想到這,凝青搖了搖頭,她要不要警告白素貞?

    嘆了一口氣,凝青未將到嘴邊的話說出,是福是禍,乃是白素貞的緣。她怎麼能阻擋了去。站在白素貞的門口,凝青沈著一張臉,「你可想好要走此路?」

    屋裡的白素貞手裡拿著傘,聞聲一愣,「妹妹,我……」

    「你與他本應有此孽緣,這也是你的劫數……」凝青嘆了口氣,「你可要想好了,千年的道行莫要因此塵緣毀盡。」

    一連數日,白素貞都將自己關在屋中,沒邁出半步。每天凝青都會在白素貞的門口站上半個時辰。

    「菩薩,素貞決定以此報恩……菩薩的指點,還有凝青妹妹的情誼,素貞銘記在心。」屋裡,白素貞跪在觀音畫像前,手裡還拿著把傘。

    凝青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轉身走了。

    ~~~~

    許仙在家裡是猶豫了許久才來的,他夜不能寐,日不守思,總是想著那日的如同仙女的大姐,昨個兒夜裡他與姐姐商量了一下,借著取傘的機會,問問那位仙女大姐可有那個意思,若是有此意,便請姐姐托人來提親,若是沒有那個意思,他也好忘了那日的相遇。

    看著大宅上的門板上寫著的「蔭邸」,許仙知道找對了地方,沿著圍牆走了一圈,許仙便知那日見的姑娘是大戶人家的小姐。猶豫了一下後,許仙大著膽子敲門。

    凝青在後院裡逛著園子,對敲門的聲音,她聽到了,只是她不願過去。凝青現在的生活,用現代話講就是宅女一枚。而且還是不用吃不用喝不用覺的宅女,凝青一天天的挺茫然的,漫長的生命,她要做些什麼呢?

    「二小姐,大小姐請您到前廳。」院子里突然出現一個陌生的男人,凝青敏銳的退了幾步,她感覺得到他是沒有生氣的,這人是誰?

    「二小姐,我是白福,是大小姐收的五鬼之一,是府里管家。」

    凝青皺著眉想了想,白福?她記得電視劇里這五鬼是小青收的,怎麼卻成了白素貞?凝青雖是不解,但對白素貞的為人,她還是信得過的。步進廳堂,凝青便見許仙站著欣賞著廳堂里的擺設,卻未見白素貞。凝青想了一下便明白白素貞的用意了,白素貞想借由她的口來問問許仙的心思,白素貞倒也信得過她,不怕她把許仙轟出去嗎?

    「許公子,這是我家二小姐,大小姐不在府中,你有何事,二小姐便可做主。」白福恭敬的抱拳施禮,往後在凝青耳邊說了幾句,凝青點了點頭。

    「許公子請坐,下人們不懂規矩,居然連茶都不奉,白福!」凝青抬手讓坐,許仙不敢直視凝青,低頭坐下。凝青倒不在意許仙的反應。

    「二小姐,白福這就是取茶。」

    「不知許公子前來所為何事?」凝青拿起白福送來的茶,喝了一口便皺起眉,不著痕跡的將茶吐回杯中放下。

    「前幾日下在去西湖祭祖,遇見白姑娘,不巧遇到雨天,在下將傘借予白姑娘,今日特來取傘。」許仙很帶澀意的回答凝青的問題,

    凝青輕點頭,「許公子只為此事前來?一把傘而已,許公子真當是我們要昧了你的傘不還給你了?」

    「這……在下還……」許仙不知是害羞的不好意思開口,還是有什麼難以啓齒之事,面紅耳赤的說話吞吞吐吐。

    「公子有話直說便是,怎能吞吞吐吐,若無它事,我讓白福將傘取來還與你,你請快離開,免得惹來閒話。」凝青挺看不上許仙的,不論是之前看電視劇時,還是現在看到真身,她對許仙的評價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不,不,不……,……二小姐,我是想問,白姑娘可有婚配?」許仙一著急倒也把話說得利落,可問完便不好意思的垂著頭。

    「原來許公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公子你難道不覺得這樣問太過冒昧?你總得先說說自己仙鄉何處,做什麼營生。」許仙也太純情了吧!這就樣便害羞了?許仙太娘了,白素貞怎麼就相中了他。近二千年的首道行就為這麼個……真是不值。

    「我姓許名仙字漢文,祖籍錢塘有家門,世代為商重信義,販賣藥材作營生,不幸父母早亡故。」許仙站起向來,雙手抱拳,施以大禮。

    「許官人,我家的情況你應該是知道的吧!」凝青穩坐在首位,對許仙的大禮選擇無視。

    「知道,兩位是表姐妹,白姑娘的雙親已故去,來投奔表姑,不想二小姐父母、親人也因受了牽連故去,只留下二小姐一人。」

    白素貞倒真是會編故事,凝青看向許仙,「許公子若是對姐姐有意,怎不見媒婆和彩禮?」

    「這……我是想問明白後便讓姐姐準備自當是會明媒正娶。」

    「那就好,你且回去準備吧!」

    「在下先行謝過二小姐。」許仙抱著拳走了,凝青立刻揮手換了套茶具,等著白素貞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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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送走許仙沒多久,白素貞便出來了,「謝謝妹妹。」

    凝青看著白素貞的樣子,若不是自己打發走許仙讓他去請媒婆和姐姐,白素貞就得跟電視劇里的情節一樣,雖拜了天地,可畢竟沒經過長輩的同意,還沒有保媒的,說句不好聽的,那叫無媒苟合,是不被認同的。「你可是認定要這麼做?」

    「妹妹,姐姐知你一心為我好,可我……」

    「可你卻已動了心念。」凝青放棄了遊說,「既是如此,等許仙的姐姐來了,姐姐便見上一見,許仙無父母,唯一的姐姐便如同母親。莫要叫無媒苟合之事。」

    「姐姐,聽你的便是。」白素貞聽凝青的說法後,心便放下。若不是凝青提醒,她真會便在今晚拜了天地。

    對婚嫁娶的事,凝青瞭解的不多,想了想,「此事還得請個媒婆來問問,我們嫁姑娘是要賠送嫁妝,這嫁妝得細細思量。」凝青想著嫁妝都要準備些什麼,思來想去,還是等許仙的姐姐到了之後再定奪好了。

    凝青沒想如何,白素貞倒是聽進了心,置辦嫁妝當得用銀子,她們倆人兩袖清風哪裡來的銀子。

    卻說別一邊,許仙回了家後,跟姐姐把二小姐的話跟姐姐許姣容學了一遍,許姣容聽後立刻決定去請媒婆,明日去清坡門提親。

    媒婆當地有名的劉媒婆,一聽許家攀上這麼一門好親事,媒婆立刻張羅起來。既然女方已經同意,媒婆便問許家要庚帖。劉媒婆問完等了半天沒見許家回話,愣了一下,「許官人,白姑娘沒給你庚帖。」

    「這個,白姑娘無父母,無長輩,她一人帶著表妹和幾個僕人,怕是不知道這事。就連我也不清楚,沒問人家要,倒還是白姑娘的表妹提醒我請姐姐和媒婆的事。」許仙不好意思的搖著頭。

    劉媒婆一聽,倒是感慨了一番,「即是這樣,那我就跑一趟腿,去給許官人問來。若是按了許官人的話,這白姑娘一家倒是知禮的人,可不能少了禮數。」

    「還勞煩劉婆跑一趟。」許姣容多手袖里拿了些銀子,交給劉媒婆,「這些細銀便給劉婆加個下酒的菜。」

    「李夫人真是客氣了,老婆子跑一趟就是了。」劉媒婆假意推辭了一下,麻利的把銀子收了起來,「今個兒我就跑一趟,還請許官人把地址告知給老婆子。」

    「清波門,雙茶巷財神廟對面的大紅門牆,牆外有個大獅子。」許仙倒是記得清楚,把白素貞當時報給他的地址又重復了一遍。

    「那裡有人住嗎?我怎麼記得那裡是沒有人住的?」劉媒婆四處保媒,哪裡住人,哪裡是慌宅可是記得清楚。

    「怎麼會沒人住,我今天就是從那裡趕回來。」許仙皺著眉,「劉婆怕是記錯了,不信你去跑一趟,或許可能之前許久沒人住了,現在有人住了也說不定。」

    「許是如此,老婆子這就跑一趟,就請著聽我的好消息吧!」劉媒婆臨走前把杯子里茶水一飲而盡,然後快速的離去。

    ~~~

    「清波門,雙茶巷,就是這裡了,真是好大,這許官人真是攀了大戶。」劉媒婆在院子外轉了一圈,看得眼睛發直,走到門口時,劉媒婆摸了摸大石獅子。「真是富貴人家。」

    「你找誰啊?」聽著敲門聲,裡面的僕人打開了門。看到是一打扮得嚇人的婦人,嚇了一跳。

    「我找你們家小姐,我是來替許家向你們家大小姐提親的。」劉媒婆推開開門的下人,往里走,「天啊!我不是進了皇宮吧!」看著那二層的小樓,就前院便景色極美,裡面會如何,劉媒婆已經無法想像了。

    「我說你怎麼亂闖啊!」開門的僕人瞪了一眼劉媒婆,「進來就進來了,跟我到會客的廳堂,別亂走。」僕人走在前面讓劉媒婆跟在他身後。劉媒婆倒也老實,她去過大戶人家,知道這樣的大戶人家,有著各式各樣的規矩,她也不敢亂闖,不過眼珠子可沒停下,不停的四處的看。

    僕人沒把劉媒婆引起正廳,而是旁邊的小屋,「你在這候著,我去尋我家小姐。」

    劉媒婆連忙應著是,站在屋子里四處看著。沒一會兒進來一個下人,送上了茶水。劉媒婆忙著道謝,小心的坐下,這府可真大。

    「哎,媒婆,我家二小姐請你過去。」

    「是,是,是!」劉媒婆盯著還沒來得急喝的茶,一臉的可惜,卻也不敢耽擱。跟著給她開門讓她進來僕人進了正廳里。

    「不知是劉媒婆所來何事?」凝青被下人請了出來之前正在房裡想著如何修心,修法之事。

    「我是為那許官人的事來的,許官人說白姑娘應下了婚事,可姑娘卻沒把庚帖給他。」

    「庚帖,這倒是我的疏忽了,家裡沒長輩,我姐姐又是從四川來投奔的,劉婆應該知道這每個地方,有每個地方的不同習俗。」凝青畫著圓,她哪裡知道有庚帖的事。

    「這種沒有長輩指導,你們不知曉倒也正常,我劉婆子就是做保媒拉線的事,知曉得多,這事就包在我劉婆子身上,劉婆子指定把事辦得妥妥帖帖。」劉媒婆拍著胸脯保證著。

    「凝青先謝過劉婆了。」凝青嘴角掩著笑意,向劉媒婆道謝。「還請劉婆跟我說說我們這邊要置辦些什麼。」

    「哎!」劉媒婆開始給凝青講著細節,凝青聽著咂舌,沒想到這年代的婚事這麼麻煩。換完庚帖後還得相媳婦,下禮還得分三個階段,下定禮,下聘禮和下財禮。男方下定禮後,女方是要回禮的。迎親前三日,男方送催妝品,這時女言也以禮物贈答。婚禮前一日,女方要到男家鋪房,掛帳帽,擺設珠寶首飾及化妝用具等,請親人睡在新房,叫暖房。零零碎碎的細節,聽得凝青直犯暈,好在記性好,倒也都記了下來。

    「劉婆在這等一會兒,吃些茶點,我去問姐姐要來庚帖。」凝青讓僕人送上茶點,自己則進了後院的住房,她得問問白素貞,這庚帖上的時辰要怎麼寫。

    剛剛凝青和劉媒婆的話,白素貞全聽了去,坐在房裡,白素貞想的全是她想報恩怎麼這麼難。

    凝青進了白素貞的屋子沒有開口,她猜到白素貞應該是聽到了剛剛她和劉媒婆的談話,她等著白素貞自己解決。白素貞也沒讓凝青等太久,拿著筆和紙,寫上了生辰。凝青倒也沒多看,只是在起身後拍了拍白素貞的肩,似做安慰。

    白素貞心裡煩悶,她腦子里想的全是銀子,她要去哪裡弄些銀子回來。事關到許仙,白素貞似乎忘記了修佛之心。

    拿到庚帖的劉媒婆,歡天喜地的走了。出了大門後,站在牆角,劉媒婆還拍了拍裝進里懷的金元寶,有錢人家就是不一定,看看二小姐出手多大方。

    凝青沒有去問白素貞要怎麼做,銀子,她點石便能成金,白素貞自然也能,偷庫銀的事自然是不會發生,凝青放心的回房琢磨如何修心煉法。只是凝青忘記了,她和白素貞,一個是修仙,一個是修道,她會的不見得白素貞也會。

    坐在房裡白素貞想了許久,最終下了一個決定。這個決定白素貞沒敢告訴凝青,而是找來白福商量。

    ~~~

    劉媒婆的辦事效率很高,從清波門回來,立刻趕往李家,把庚帖給了許家大姐,「拿著這帖子問卜,或禱簽,得吉無克,就給女方回個帖子。回山上時,行細帖,送「繳檐紅」。這些李夫人應是知道的吧!」

    「亂煩劉婆了。」許姣容立刻應是道謝。「期間還勞煩劉婆多幫幫說些好話。」

    「那是自然。」劉媒婆笑著應下,這差事好,保下了媒,銀子也不會放賺,劉媒婆笑得那叫一個獻媚。

    第二天一早,許姣容便拿著庚帖去問卜,問卜的結果,這白姑娘很有旺夫運,樂得許姣容立刻去請劉媒婆,到女方家裡送「繳檐紅」。並和劉媒婆約行定聘之禮的日子,許姣容翻出家裡娘親留下的釵子,待下定禮時她好帶去。

    凝青知道自古以來,結婚就是一件麻煩的事,只是不想會如此的麻煩,看著劉媒婆拿來的「繳檐紅」,這分明就是幾壇酒。問清劉媒婆回禮是什麼後,凝青倒也速度的讓下人去弄三五條活魚,至於「箸」,凝青一想到這是什麼後,嘴角便忍不住的抽了抽,讓人取來一雙筷子。交給劉媒婆,這次凝青倒沒再給賞銀,只是說待禮成時,給賞。

    劉媒婆樂呵的拿著東西走了,凝青到白素貞的門前說了前院的事,和明日許仙的姐姐要來下定禮的事,讓白素貞好好的準備。

    屋裡的白素貞臉一會作羞怯的笑,一會兒又一臉愁思,不知想的是什麼。

    凝青對整日關在房裡的白素貞不解,白素貞不是挺希望嫁給許仙的嗎?怎麼總讓她跑腿?

    許姣容見劉媒婆送回來的東西,就知女方是應下了婚事,連忙準備定禮之物。

    「姐姐,你在忙什麼?」從藥鋪歸來的許仙看著姐姐拿著單子,準備著東西,好奇的問著。

    「在準備定聘之禮的東西,白姑娘應下了婚事,我給你算過了,白姑娘是旺夫的命,最合宜的日子便是七日後,日子雖然趕了點兒,或那天的最吉的日子。我和你姐夫商量過,你們也不用搬出去住,就住在東院裡,明個兒你姐夫便找手腳勤快的過來收拾房子。」許姣容說完看著弟弟,「我想將三禮一起下了,倒也省些銀子。」

    「讓姐姐和姐夫勞心了。」許仙向姐姐行了大禮。

    「什麼話,我就你這一個弟弟。」許姣容想到離世的父母,眼底泛紅。

    「姐。」許仙擔心的看著許姣容,心裡也有些發酸。

    「好了,好了,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你幫我核核單子上的東西。」許姣容回神的很快把手裡的單子遞給弟弟。

    兩人核對著單子上的東西,見沒少什麼,許姣容才滿意的點頭,弟弟成家後,她也少了件掛心的事。許仙想著就要迎娶美嬌娘,臉上著得意和滿足。待李公甫回家後,聽說了此事,很是認真的囑咐著許仙幾句,一家人吃著活魚,有說有笑的,卻不想這樣的夜裡,錢塘江發生了一件讓人震驚的事——庫銀被盜。

    第二天早早的李公甫就被下屬叫了出去,聽說庫銀被盜,李公甫衣服都沒穿好就跑了出去。

    許姣容嘴裡碎碎念著,給許仙送去了一套新衣服。先到藥鋪跟掌櫃的請了一天的假,掌櫃的立刻准了假,還說等辦完了喜事再來也行,掌櫃的一直將姐弟兩人送至門口,嘴裡還道著恭喜。許姣容許下辦喜事時,定要請掌櫃的做以上賓,又客套了幾句才離開。

    姐弟兩人到了河邊,劉媒婆已經候在那裡,一路上講的都是些新鮮事,就連昨兒夜裡庫銀被盜劉媒婆也說得有模有樣的。

    待到清波門,劉媒婆熟門熟路的引著兩人走到大院門前。許姣容只是聽著弟弟和劉媒婆說,白姑娘住的是大宅院,是大戶人家出身,她以為就是一般的富家小姐,可是現在看,這哪裡一般的大戶人家。怕是連知府的宅院也比不上眼前的。許姣容有些猶豫,三禮一起下合適嗎?

    許姣容還在猶豫,大門就打開了,僕人已然認得了劉媒婆,「許大姐和許官人,白姑娘和二小姐已經恭候多時了,裡面請。」僕人速度將大門打開,請三人進來。許姣容驚訝的看著眼前的景色,她不是個見識短的人,雖然在外面便能想象到裡面的景色絕對不一般,但不想會是這般的富麗。

    跟著僕人進了廳堂,劉媒婆終於見到了幾次都未見到的白姑娘,一身白衣,頭帶白紗,婉如仙女一般。

    從進了廳堂許仙便看著白素貞發呆,白素貞被許仙看的微垂下頭,臉上帶著羞澀的笑容。許姣容看看白素貞,又看看弟弟,便知道這位就是弟弟心心念念的白姑娘了。許姣容對凝青不好意思的笑笑,手掐了弟弟一把。被掐疼的許仙收回視線,坐了下來。許姣容對弟弟的反應愣了一下,弟弟不是應該介紹一下的嗎?怎麼倒自己坐下來了。

    許仙坐穩後見姐姐臉色不對,還瞪著自己,他才反應過來,又站了起來,「大姐,這便是白素貞,白姑娘,這位是凝青姑娘,是白姑娘的表妹。」許仙認真的介紹著,「這位是我家大姐,相公是登衙門的捕頭,李公甫。」

    「李夫人!」白素貞和凝青向許姣容浮了浮身。

    「快別這麼多禮,以後便是一家人,我虛長你們幾歲,何須如此。」許姣容對兩位如花似玉,有禮的姑娘立刻心存喜歡。

    許仙在介紹完後,眼睛又盯著白素貞看,越看越想看。白素貞被許仙盯著面帶紅暈,不再多語。凝青和許姣容見兩人如此,一個是心中暗嘆,一個是心生歡喜,不過兩人倒是共同的想到,婚事只能自己來說了。

    「李夫人!」

    「凝青姑娘!」

    兩人一起開了口,而後兩人都不好意思的笑了,凝青知趣的先開了口,「姐姐,許官人還沒有賞過後面的景致,不如姐姐帶著許官人到後院轉轉。」

    白素貞看向凝青,沒有反對。引著許仙往後院走。廳堂里只剩劉媒婆,許姣容和凝青三人。

    劉媒婆先開了口說著此次前來的目的,凝青靜靜的聽著,當聽到婚禮定在了六日後,輕皺了下眉,但也沒反駁。「李夫人,凝青知李夫人必是算了日子,只是六日後是不是有些太趕了,陪送的東西都沒準備。」

    「凝青姑娘不知,錯過了這日,等下個好日子要在明年,明年的好日子也沒有這個好。我雖是有些心急,但也是為了兩人考慮。」許姣容心裡也知是太過於趕,可誰不想姻緣放在最好的一天。

    「可這陪嫁……」凝青皺著眉,東西倒是可以變出來,但誰知道挺挺多長時間不變回原形。

    「我家雖然不如姑娘家裡門戶大,卻也不會委屈了白姑娘,凝青姑娘大可以放心,陪嫁的物品,隨凝青姑娘的意願,給多給少我們是不會挑的。」

    「即有李夫人這句話,凝青倒也放心了,凝青就句不意外的話,這東西來不及準備,凝青只能為家姐送上銀兩,待日後兩人謀個小生意也有個生路。」

    「這……」

    「李夫人不用「這啊」「那啊」的,日後家姐和許官人成了親,姐姐的便是許官人的,許官人有了好出路了,姐姐也能過上好日子,李夫人您說我說的可是這個理。」

    「即是如此,我也不推辭。」

    劉媒婆一直聽著兩人說話,耳朵越聽越竪,真是有錢人家的,手筆這麼大。

    凝青和許姣容又談了一些細節,待談完之後,凝青便令僕人擺宴。

第五章

    送走了許家姐弟,凝青松了口氣,準備跟白素貞合計銀子的事,剛開了個頭,白素貞便說此事由她來解決。凝青不疑有它,便應了一聲回了房。

    「白福,把銀子都抬進來。」白素貞覺得盜庫銀此事定是不小,衙門自然會查,這銀子定是與一般的銀子不同。打開箱子,白素貞翻看著銀子,這一看還真看出不同之處,銀子底下刻著「錢塘庫銀」四字。眼睛轉了轉,手一揮,「錢塘庫銀」變與了「白府銀元」。笑著看著這幾箱的庫銀變成了銀元,白素貞拍了拍手。不知又想到了什麼,白素貞大眼一轉,庫銀在房間里消失了。

    凝青在房間里坐著有些累,便在後院走走,凝青覺得向白素貞報恩挺困難的,白素貞自身法力比她強,處事也雖然有時欠缺,但總體來說也是妥當的,她雖然成了仙,卻沒有比白素貞強的地方,她要如何報恩?真要等到白素貞和法海打起來?自己幫著她水漫金山?可自己有那本事嗎?要不等白素貞嫁人後,她回山洞清修?白素貞算不到未來,她可是知道,白素貞嫁給許仙後,為許仙做的那些事。雖然不是傷天害理,可也是讓她沒法容忍的。凝青下定了決心,便覺得混身輕鬆。

    轉回房,凝青沒再去白素貞房前停留。若是她像往常一樣在白素貞門前走一趟,也許許仙也不會受皮肉之苦吧!

    日子轉眼飛逝,眼見著就到了迎親的前三日,劉媒婆帶來了男方的催妝品。這次白素貞沒讓凝青出面,而是讓白福跟著劉媒婆把嫁妝送了過去。

    足不出戶的凝青不知道外面談論的都是庫銀被盜的事,更不知道李公甫為追拿盜賊被打了板子。白素貞把出嫁的事自己攬了過去,凝青也樂得清靜。不過凝青還是在迎親前一天去了一趟李家,只是凝青飛著去,鋪了房,掛了帳幔,擺設好白素貞平時用的東西後,拍了拍手,向許家大姐道了謝。

    「凝青姑娘,明兒過後我們就是一家人,凝青姑娘何來的謝。」許姣容拉著凝青的手,看著凝青的樣子,越看越喜歡,「要不你也搬過來,一個人住在那麼大的院子里,你也不怕。」

    「許大姐,自己家何來的怕,而且我想等姐姐嫁人後,去尋個親戚。」凝青婉拒著許姣容的好意,許姣容是善良的,從她知道白素貞和小青是異類後對白、青二人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喜,坦然的接受,其中可能是有對許仙的愛護之情,但這樣接受異類生活在一起的,掰著手指頭也找不到第二個吧!

    「尋親戚?我以為你跟你姐姐一樣。」許姣容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因為多話後的不知如何收口的尷尬。

    「凝青謝過許大姐,許大姐是真心將凝青當家人看,只是凝青真的要去尋親,等凝青回來,便立刻到許大姐這兒住上幾日可好?」凝青喜歡親近許姣容,許姣容身上有著母親的感覺。

    「好,別說是幾日,就是長住,我也樂意讓你住。」

    暖房的事,凝青沒做,與許大姐閒說了幾句後,凝青便趕了回去,理由很簡單,明兒姐姐就要出門,她們晚上要說些體己的話。許姣容也沒攔著,送了凝青出去,許姣容臉上才露出愁容,眼看著弟弟要成親,夫君卻還在床上躺著,怎能讓她不憂心。這賊人也不是個東西,為何偏偏這時盜庫銀。搖了搖頭,她還得去藥鋪抓副藥。

    出了李府,凝青尋個僻靜的地方,消失了。

    回到自己的家裡,凝青喝了口茶,「姐姐,東西都佈置好了,只能你明天進門了。」

    「好妹妹,謝謝你。」白素貞一臉感謝的看著凝青。

    「謝倒不用,說說以後你有什麼打算。」凝青又給自己倒了杯茶,這次沒有向剛剛一口飲下,而是淺嘗。

    「等婚後,給相公開一家藥鋪,我想輔佐他成一代名醫。」白素貞提到許仙時,雙頰泛紅,一臉的嬌羞。白素貞的表情讓凝青唏噓不已,汗毛直竪。「妹妹這麼問,難道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嗎?」

    「我想尋個清幽之處修習心性。」凝青很直接的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妹妹,姐姐捨不得你,雖然我們相處不久,可姐姐是真心待你。」白素貞抱著凝青的手,一臉的不捨,眼裡還透著哀求。

    凝青看著白素素的樣子,眼裡泛酸,心軟了幾分。「待我參透了心法,便回來尋姐姐。」

    「可……」白素貞欲言又止,「是姐姐強求了,修心乃是妹妹的大事,姐姐若是攔子,倒成了不講理之輩。」白素貞拿著絹巾將眼角的水印擦去。

    「姐姐……」凝青拉著白素貞的手,「妹妹知姐姐是不放心,可在姐姐身邊,妹妹無法潛心向道,還請姐姐諒解。」

    「姐姐怎能不懂,只是妹妹沒習過心法,姐姐怕你走火入魔,妹妹何不等姐姐報了恩後,與姐姐一同潛修,姐姐也好照看妹妹。」

    凝青不言,她心知白素貞放不下許仙,怎麼可能會與她一起避世潛修,但也沒點破白素貞的內心。白素貞是恐慌的,若不然又如何這般不願放她離開。

    ~~~

    凝青雖知古代結婚活動是繁復的,卻不想,在古代結個婚要折騰兩天。迎親當日,許仙帶了若干禮物,以及鼓樂隊吹奏,到了府里迎接白素貞。凝青扶著白素貞上了花轎,按著禮節,便沒有娘家人什麼事。凝青好奇,便隱了身,跟著過去看看。

    到了李府門口,圍著一群人攔著門求「利市錢紅」,又準備五穀豆錢彩果,望門而撒。凝青有些不解,便將此行為歸到了風俗里,花轎放下後,立刻有人鋪上了氈席,一個小丫頭扶著白素貞下了花轎,引入新房。凝青微微皺眉,按著古裝戲文里,不是應該拜堂嗎?怎麼直接入了新房?凝青好奇正想跟了進去,就見禮官喊唱著請新郎新娘。許仙牽著白素貞出房,綰結同心結,立於堂前。

    禮官在這時又唱念了一翻,又請一位女親用秤挑蓋頭,女親拿著秤桿挑開蓋頭時,禮官嘴裡不停的念著吉祥話。然後便是參拜諸神和家廟,轉回房行交拜禮,互相取青發一束結在一起。凝青看著緊閉的房門,這就完了?還沒拜高堂呢啊!怎麼就完了?凝青不置信的想在外面再等一會兒,可又覺得聽牆角不好,便回了清波門。

    回了清波門,宅院裡就凝青一人,五鬼跟著白素貞去了李府,突然冷清下來,讓凝青有些不適。在院子里轉了一圈,凝青站在白素貞的房門前,久立於前,最後還是推門走了進去,三天後是白素貞回門,之後這裡要恢復原來的樣子,她也該回洞里修心。

    凝青坐在白素貞的房裡打量著裡面的環境,不知是不是因為白素貞是白蛇的緣蛇,裡面的裝飾全都是白的,冷眼一看有些滲人。凝青抬手一揮滿室的白,變成了大紅,顯得格外的喜氣。凝青沒注意,水盆之中,顯現出正在李府中的白素貞,正與許仙交纏著身軀。

    退出白素貞的屋子,凝青回房休息,她這幾天為白素貞忙著嫁人的事,身子有些乏。想到自己給白素貞陪嫁的用渡,也算是盡了心。隨著門被帶上,水盆里的映像也跟著消失,不去,自始自終也無人注意過那水盆中的變化。

    凝青這一睡,便是三天,卻不是因喜鬧的場面吵醒,而是被慌張的白福叫醒,「凝青姑娘,凝青姑娘,白姑娘出事了。」凝青因白福的話一激靈,猛的坐起身。「出了怎般的事?」

    白福回答的卻是吞吞吐吐,一會兒說許仙被抓,一會兒說許仙出去買東西。

    凝青聽著不對勁,「白福,你把話從頭開說,怎麼吞吞吐吐的,你說不清楚,讓我如何幫忙?」

    「白姑娘把盜來的庫銀給了許相公,許相公拿著庫銀出去置辦回門禮,被衙役拿住,這會兒許相公被當成大盜捉了去。」

    「什麼!」凝青驚的跳了起來,「姐姐怎麼做如此的行徑,她也不怕害死許仙。我不是給了她一筆金子嗎?她沒見著嗎?」

    「白姑娘昨天才發現凝青姑娘陪送的金子,庫銀是之前盜的。白姑娘把銀子改了印跡,也不知怎麼就那個沒被改掉,還被許相公拿去用了。」白福的話越說聲音越小,凝青越聽臉色越黑,心裡感嘆著劇情的強大。

    「白姑娘和李公甫夫婦都被看管了起來,所幸其它的銀子都被變了印跡,衙門裡的人也無法定了許相公的罪。只是縣大人似乎想要急於破案,要定了許相公的罪。」白福向凝青說著現在的情況。

    凝青嘆了口氣,「你想回去看看,我到衙門走一趟,看看情況。」

    「白福代白姑娘先謝過凝青姑娘。」白福行了大禮。

    凝青一轉身,便到了衙門裡,看著被押在地上的許仙,凝青嘆了口氣。白素貞盜庫銀,本就有罪,許仙代她受此杖罰倒也是應當,不過……凝青對縣令聽信小妾的話辦案的事很是氣憤,這樣的縣令處罰之下,得有多少冤魂。凝青冷笑一下,便將縣令的小妾拉到許仙之上,為許仙擋了皮肉之痛。

    「老爺,夫人請老爺到後院。」衙役從後面匆匆趕了過來,站在縣大爺的身後小聲的說著。

    凝青看著縣大爺行色匆匆的跑到後院,便轉身跟了上去。聽著小妾還說狠狠的答,然後讓許仙認了罪快些結案便是。凝青嘴角上揚,這小妾真是不學乖。

    等縣大爺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凝青移到縣大爺的身後,「縣令如此辦案真是讓人稱奇,不知死在縣令手下多少冤魂,縣令若是執意如此行事,就不怕這些冤魂到陰司那裡告你的罪,折了你的壽?」

    縣大爺聽著耳邊的聲音,嚇得混身發抖,冷汗嘩嘩的往下流,他可以肯定身邊絕對的沒有活人在,這麼一想,縣令更是感覺陰風陣陣。心虛至極。「你是哪路仙人,還請仙人指點一二。」下面的人聽著縣大爺突然冒出的話,還以為縣大爺中了邪,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應聲。

    「指點倒是不敢,本仙恰巧路過此地,便見了清波門附近的冤魂太多,都叫著縣令不給他們申冤,將壞人放過。於是本仙便來看看縣令是如何為虎做倡的。」凝青輕輕推了一下,縣令感覺一股大力推了他一下,順勢倒在案桌上,立時覺得頭暈。

    「真是個昏暈之輩。」

    「仙人饒命仙人饒命。這許仙真是要犯,他說不出銀子何來,本縣令只能將他問審。」

    「你這是審,還是嚴刑逼供?」

    「我,我,我審!」縣令咬牙坐直了身子,縣令心知很有可以是冤枉了許仙,可沒了替罪之羊,他會被朝廷嚴辦,可現在事關他生死,他不知身後是何東西,他哪裡還顧得上朝廷。「許仙,你從實招來。」

    「今早兒我拿著銀子出門買回門禮,在市場見賣剛殺了新鮮的狗肉,便想買上一斤,陪娘子回門時帶給小姨子。不想付銀子時,銀子掉到了裝了一堆雜碎的桶里,我撈了一會兒才將銀子撈上來,這……一定是那個賣狗肉的。」許仙把來來去去說了一遍,說到最後突然聰明指證。

    凝青搖了搖頭,白素貞真是百密有一疏,怎麼讓許仙這個傻子出來採物,還狗肉,我看他是狗血。

    縣令現在可不敢輕易拿審,讓衙役將許仙身上的銀子都收了來,一看,其它的都是印著「白府銀元」唯獨一個是「錢塘庫銀」。不用說,許仙是無辜的。可是放了許仙,他又覺得沒有面子,「就是不是你的,你用了也是有罪的,見到庫銀不上報,卻以私用,念你是李公甫的小舅子,本縣令輕罰了你,送往蘇州服役半年。」縣令下完了審判後,才驚覺不對,可又見後面無人說話,才放下心來。讓衙役將人送出去。

    「希望縣令以後好自為知,若是再讓本仙知道縣令罔顧之事,本仙定不輕饒。」

第六章

    許仙被發配至蘇州,再次讓凝青感覺到了劇情的強大。從縣衙出來,凝青回頭看了一眼,轉身便消失了身影。庫銀之事,得讓白素貞早些處理了。想了想,凝青先去了裝庫銀的庫房,門口貼上了財神,凝青很恭敬的向兩位財神行拜,然後進了庫房。她不知少了多少銀子,只是將庫房裡的空箱填滿,不過這些都是糊弄人之術。

    弄好了這些,凝青拍了拍手,待到李府務必讓白素貞將庫銀送回,被發現了真身事小,折了道行受了刑劫事大。

    行至李府邊,凝青才現了身影,拐到門前,就見站著兩位衙役。看樣子是剛剛才到,凝青心思一動,便想到是衙門裡有了結果,衙役來給李公甫送消息的,此時進去倒也不會受為難。到了門前,兩位衙役只是問了找誰,打量了凝青一翻便讓人進了去。

    凝青來過李家,對裡面的構造很是瞭解,直奔廳堂,就見裡面的正有一個衙役繪聲繪色的說著剛剛在縣衙里發現的事,許姣容聽著有仙人相助,立刻拜供在廳堂里的菩薩。白素貞一臉很委屈,很擔心,很著急的表情也跟著許大姐拜菩薩。凝青見此便在門口停留半刻,見兩人拜完菩薩才進來。

    白素貞見凝青進來,心知必是凝青幫了忙,衝著凝青頷首致謝。凝青輕輕搖了搖頭,「大姐,姐姐,我聽出了事便趕了過來,現在如何了?」

    許姣容沒懷疑白素貞害了許仙,剛剛又聽衙役講了事情的經過,一臉的無奈。倒是坐在一邊的李公甫開了口,把事說了一遍,聲音極大,強烈的表達了對縣大爺的不滿。凝青挺喜歡李公甫的脾氣,雖然直了點,但沒有壞心眼。

    「大姐夫說得沒錯,這個縣令真是太壞了。」凝青很贊同的點頭。

    「青兒。」白素貞聽著許仙沒事,放下了一直提著的心,「休得胡說。」

    「我看凝青姑娘說得沒錯,漢文本就沒什麼錯,非要給發配蘇州去,不就是怕被人說他錯審了嗎?」李公甫不滿歸不滿,還是得去衙門。「我去衙門看看,你們準備些漢文能用的東西,晚些我回來取。」

    許姣容和白素貞立刻點頭。

    「我看那銀子什麼的貴重物也就別帶了。」李公甫剛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夫人和弟妹。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些去,我們這就去準備東西。」許姣容一邊說一邊擦著眼角泛出來的水氣,弟弟真是太冤枉了。

    「大姐,我看姐夫是大難過後必有後福,說不定到了蘇州,姐夫會有不同境遇。」凝青扶著許姣容往後院走。

    「我也不指著他有什麼後福,平平安安的就行。」一天,許姣容經歷了太多的驚嚇,顯得疲憊不堪。

    「大姐休息一會兒,姐夫去蘇州的東西讓姐姐準備好後,再請大姐過目。」對凝青的安排許姣容點了點頭,回了自己的房間。白素貞快速的拉凝青回自己的房裡。

    「妹妹,官人他如何?」白素貞拉著凝青把擔心的事問出了口,她害了許仙啊!

    「想別管這個,你快些把那些銀子送回去,我給你把門,快點。」凝青對白素貞心裡充滿了無奈,此事過後,她定不能再與白素貞往蘇州去,而是回洞里潛心修煉。

    「我……」白素貞急於想知道許仙的事,卻被凝青這麼一岔開,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但白素貞也知自己做錯了這步,只能去還銀子。凝青對白素貞消失的身影搖了搖頭,著手給許仙收拾出了幾套衣服打上包裹。又拿出些碎金子,一會兒給許姣容,讓她換成銀子,孝敬押解的官差。

    待凝青整理好後,白素貞也送銀子回來,凝青才給白素貞把衙門裡發生的事講了一遍,白素貞暗恨縣令的小妾,卻也不敢枉顧人命。「我去將東西給大姐送去,妹妹在這裡等我。」

    凝青在白素貞的房裡倒沒閒著,揮手將茶盆變出,煮著功夫茶喝。

    等白素貞回來時,凝青剛剛煮好第一道茶。

    「我還不知妹妹有這等的喜好。」說話的是精神好了許多的許姣容,許姣容自己在房裡有些發悶,便跟著白素貞一起過來坐坐。

    「瞧大姐說的,不過是閒著無事可做,哪來的喜好。」凝青將第一道茶燙了杯子,然後第二道茶,倒了三杯,遞給許姣容和白素貞。

    許姣容聞著茶香,「這聞著就覺得定會好喝。凝青真是蕙質蘭心,以後誰能娶了凝青姑娘是八輩修來的福氣。」

    「凝青哪有大姐說的那般好,不過就會些裝面子的事罷了。哪有兩位姐姐手靈手巧,凝青可是連繡花針都不會拿的主。」凝青被許姣容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趕忙著轉了話風,「不知大姐夫何時回來。」

    「大姐,都是素貞的錯,若是跟相公一起出去……」白素貞說著就要跪,許姣容拉忙拉扶著白素貞。「弟妹怎的又提了此事,我已說過這事與弟妹無關的,只能怨那賣肉之人,不知公甫能不能將此人抓住。」

    「依我看,指不定是縣令大人賊喊捉賊,與那賣狗肉之人連手害人,尋個替罪之羊,若是不然怎麼不見縣令去尋那賣狗肉之人。」凝青氣憤填膺的說著,許姣容和白素貞邊聽邊點頭,可是聽到後來都嘆氣的搖頭。

    「事到如今只能求菩薩保佑漢文此去蘇州平安無事。」

    「大姐,我想等事情平靜些後,到蘇州看看,若是相公在蘇州能自由的行動,便在那裡開一家藥鋪為營生,等到赦了罪名,我們便回錢塘。」白素貞說著她的想法。

    「此事等過幾日再說計較,你有這份心思,姐姐便很知足。」許姣容看出白素貞是真心為弟弟著想,早晨把自己身家全拿了出來,說要給弟弟開間鋪子,那些白銀下的「白府銀元」顯示著弟妹家沒落破之前是何等的實力。若不是一心為弟弟,又怎會嫁進他們這樣的小門小戶。此時又不嫌棄帶罪名的弟弟,還一心為弟弟以後著想,許姣容打心眼裡對弟妹高看了幾分。現在改嫁的不在少數,此時白素貞要改嫁,她也說不出個「不」字。

    凝青聽著白素貞說要去蘇州,開始時一愣,後又釋然,電視里不就這樣安排的劇情嗎?許仙先被押到蘇州,然後被安排到一家藥鋪,被那家藥鋪里的小丫頭看上,藥鋪掌櫃想要做媒,白素貞就尋了去。

    「凝青,妹妹。」許姣容看著凝青在發呆,便叫了兩聲。

    「啊~」凝青愣愣的回神,對上許姣容的擔憂的眼神,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在想什麼,想得都入了定。」許姣容想問個清楚,就聽叫門的聲音。「是公甫回來了,我去看看,弟妹你把包裹拿著。」

    三人從後院進了廳堂,許姣容去開門,李公甫急三火四的進了屋,「我跟你們講,縣大爺真不是個東西,聽說庫銀被找了回來,就在縣大爺的小妾的房裡。」

    「那漢文是不是……」許姣容一聽立刻問著弟弟的情況。

    「是不是,是不是什麼,漢文是去定了,一會兒就要走,我是回來給他取些衣物。」李公甫說著就來氣,可又不能丟了這個吃飯的飯碗。

    「姐夫,我這有些金子,本想讓姐夫拿去換了些碎銀,為相公打點一翻,現在可來得及?」白素貞準備好的包裹遞了過來,還有一個錢袋子。

    李公甫看了一眼白素貞,搖了搖頭,「現在衙門上下對縣令都是有意見的,就是不說話,也不會讓漢文吃苦。而且金子太貴重,你自己留著或另做他用,打點的事,我這個做姐夫的自會想辦法。」

    「姐夫,這怎麼使得,你的響銀也不多,還有養著大家,若是再讓姐夫出銀子,素貞惶恐不安。」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讓你留著,你就留著。」李公甫又起了倔脾氣。白素貞見李公甫這說不通,便看向許姣容,許姣容對白素貞搖了搖頭。「弟妹就收著吧!」

    凝青一直坐在一邊看戲,一邊看一邊感嘆著原來行賄受賄之風,自古就有。

    正說著,大門口傳來說話的聲音,廳堂里的四人都起了身往外,許姣容立刻認出來人,「王員外,你怎麼來了。」許姣容立刻迎了出去,李公甫聽是王員外,也迎了出去。白素貞和凝青則站在廳堂的門口應客。

    李公甫和許姣容將王員外迎進了門,「弟妹,這便是漢文學醫的慶余堂王員外。這是漢文的新婦。」

    「素貞見過王員外。」白素貞忙過來問好。

    王員外連忙道著「客氣」後,道出此次的來意,「我聽著外面風言風語的說著漢文盜了庫銀,這是怎麼回事。」王員外提起此話題,屋裡的三個女人都沈默,李公甫一臉的氣憤,帶著氣話的將事情說了一遍,王員外一聽搖了搖頭,「縣令怎能如此辦案,」嘆息了一番後,「漢文何時去蘇州?」

    「今兒便走,縣令怕是覺得夜長夢多。」

    王員外嘆了口氣,「聽李捕頭的話,漢文去蘇州只是被管束,並非坐牢?」

    「是。」

    「那就好辦,我有位同行,在蘇州行醫,相交多年,我給他修書一封,你讓漢文帶過去,到那也有個著落。」

    「我先謝過王員外。」李公甫起身向王員外行禮道謝。

    ~~~

    「頭,頭,許官人要被送至蘇州了,你們要不要去送送,我跟押解的人打好招呼,在郊外的亭子那裡小憩一會兒。」一個關係和李公甫很好的衙役跑了進來,幾人一聽立刻拿著東西出門,王員外在門口與幾人辭別,慶余堂還有事要忙,就不去送許仙了。

    幾人也不勉強,火速的往郊外趕。到郊外的亭子,許仙一行人還未到,許姣容眼淚倒先流了出來,白素貞安慰著,心裡及擔心許仙會不會到蘇州後受苦。凝青則坐在一邊托腮,望著白素貞,在心裡搖頭。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負,這話真是一點兒都不假。

    沒多久就看見許仙被三名衙役押送著往這邊走,還好許仙手上並沒帶著鐐銬,只是走在三人中間,臉上帶著些許落莫。見到亭子里的四人後,眼底閃過亮光。許仙覺得是他受累了親人,眼底的亮光很快便消失,隨之變成了難過。

    許姣容拉著弟弟問著憂心的話,白素貞把包裹放進許仙的懷裡,兩人說著王員外的信和囑咐。許姣容問了幾句後,便坐到凝青這邊,讓剛新婚的小兩口說些體己的話。李公甫拿著銀子給三位押解的衙役,三人全都推托著不收,「李捕頭,你兄弟的為人,你還不知嗎?漢文是什麼樣的人,我們大家都瞭解,縣令這事辦得太過份了,我們兄弟沒什麼能耐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在路上多加以照看漢文老弟。你就放心吧!漢文老弟發配的地方胥江驛,驛丞便是我表叔,到時我會囑咐表叔多多照顧漢文兄弟。」

    「這個……」李公甫又拿著銀子往押解的衙役懷裡放,推辭不過,衙役便收了下。

    收下銀子,衙役看了看時辰,便叫人趕路。許漢文向姐姐,姐夫行了大禮,推兩人照顧好白素貞,便跟著衙役上了路。

    白素貞扶著柱子搖頭,她本想報恩,卻不想害了許仙。凝青扶著白素貞,「姐姐,該回了。」李公甫扶著許姣容走在前面,凝青扶著白素貞走在後面,白素貞心裡暗暗下著決定,明天便上路去蘇州,又想到凝青,白素貞覺得說什麼也不能讓凝青這個時候離開她。

    回到李府,晚飯四人吃得無味,便散了去。凝青本想回清波門,見著白素貞的樣子,又放心不下,便留了下來。李公甫和許姣容經歷了一天的事,沒什麼精神早早便睡下,凝青在房裡看著從許仙書房裡拿出來的書。

    「妹妹可憩下了,姐姐能進去嗎?」白素貞思來想去的,總覺得還是來找凝青說說的好。

    「姐姐,我還沒睡,進來吧!」凝青雖對白素貞這麼晚過來找她奇怪,倒也起身把門打開,讓進白素貞。

    白素貞進屋後並沒直接說明來意,問起了傍的,「不想妹妹是在屋裡看書,」白素貞拿起書,看了看書名,又放回了原地。

    「姐姐這麼晚過來,不會只是為了看看妹妹在做什麼吧!」凝青給白素貞倒了杯茶,等著白素貞說明來意。

    「妹妹,準備何時去清修?」白素貞猶猶豫豫的開了口,她不知道要怎麼留凝青。

    「等姐姐去蘇州時,便去清修。」凝青實話實說,等著白素貞的下話。卻不想白素貞竟做出了驚人之舉,凝青愣了一下,「姐姐,你這是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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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白素貞,凝青連忙去扶,「姐姐,你這是做什麼?」

    「妹妹,請你陪姐姐去蘇州。」白素貞不起身,望著扶著她的凝青,提出她覺得挺不講理的要求,她也沒有辦法,身邊親近的人很少,若是凝青離開,以後她連個出主意的人都沒有。

    凝青聽著白素貞的要求,頓覺頭上,想拒絕,可看著白素貞一臉的祈求,她又不忍。便若是不拒絕,她太清楚白素貞在蘇州都做了什麼,若不是白素貞太想讓許仙成名,又怎能得罪梁王,又使她日後之子遭牢獄之災。凝青很想說「姐姐,你放心大膽的去吧,小妹我在精神上支持你,在心底里鼓勵你。」可話到嘴邊,卻成了,「姐姐,起來,我怎能受你如此大的禮,我去就是了。」

    「謝謝妹妹。」白素貞站起身,雙手緊握住凝青的手,雙眼充滿感謝。

    凝青卻在心裡嘆氣,只盼白素貞日後莫要一心幫許仙追名利。「姐姐準備何時動身去蘇州?」

    「明日便起程,我實在不放心官人一人在外,想先到蘇州一步打點,再去尋官人。」白素貞說完不好意思的羞紅了臉。凝青沒了打趣的心情,暗自搖頭,自己何時這般心軟了。送白素貞離開,凝青坐在椅子上發呆,她這決定到底是好是壞。

    第二天,凝青和白素貞便向許姣容辭行,白素貞一臉的擔心,讓許姣容很快答應。囑咐到了蘇州便讓人送信回來。白素貞和凝青帶上五鬼,轉眼就到了蘇州胥江驛。二人住進客棧,讓五鬼中的白福回錢塘捎口信。吩咐要在三天後去。凝青白天倒去尋住房子和出兌的鋪子,白素貞天天出門,至於去了哪裡凝青沒有細問便也知是去尋許仙。

    到了蘇州的第三天,白素貞便在吳家巷等到了許仙和一位衙差頭。白素貞想上前,又怕自己冒然出現會嚇到兩人,只能看著許仙和衙差進了一家藥鋪,白素貞隱去身影進了藥鋪。

    凝青尋了一家位置不錯的店鋪,雙方定好了金額後,先交了一部份定金。想等見了白素貞後,讓她再定奪,回了客棧的路上,正好路過「濟人堂」凝青在門口停了一下,這個地方怎麼這麼眼熟?愣了一下,凝青沒多想的往客棧走去。

    白素貞見吳掌櫃的將許仙留下,便離開了客棧,等安頓好了再來尋人。

    見白素貞回來,凝青拉著白素貞回了客房,「姐姐,我相中了一個鋪子,鋪子分為兩層,後面還帶個小院子,正好即可住人也可行醫。姐姐要不要去看看?」

    「妹妹,我們的銀子可夠用?租個鋪子的費用可是不小的。」白素貞擔心的問著。

    凝青這才想起來問白素貞為何要去盜庫銀,不用點石成金之術。

    「妹妹不是在說笑,姐姐怎麼會點石成金之術,若是會,姐姐怎麼能去盜庫銀。」白素貞說完又望向凝青,「莫不是妹妹會此等法術?」

    「這個很難嗎?」凝青隨意的把白素貞正拿著的杯子化成金子做的。白素貞不置信的咬了一下金杯子,眼睛瞪得滑圓,「這……莫不是我眼花了?」

    凝青不語,此時她信了白素貞是不會此術的。

    「妹妹,可將此術教給姐姐。」

    凝青搖了搖頭,「此術我不會傳授予他人的,姐姐莫要為難於我。」

    「是姐姐莽撞了,」白素貞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妹妹可否帶姐姐去看看那家鋪子。」

    凝青點頭,帶著白素貞去了她看好地點的鋪子。白素貞裡裡外外看了個遍,覺得此地不錯,便應下。招來丫婆子換下地契。房子翻修這幾天,白素貞不放心許仙,天天過去瞧。凝青好奇的跟著白素貞過去瞧了一次。就這一次倒是讓凝青肯定,許仙這輩子真是走桃花運的主。

    藥鋪里許仙正拿著一味藥材給吳掌櫃的女兒講解著。

    凝青看著白素貞變青的臉,暗裡想著要不要搞個破壞,好讓白素貞斷了紅塵。「姐姐,這……」

    「妹妹,我相信我家官人不是這種人。」白素貞雖然臉色不對,可說的話卻是十分自信的。凝青此次嘴角抖了抖,倒也沒再往下說,只是暗自在心裡搖頭。以許仙的性格,日後,白素貞自會吃到苦頭。

    「姐姐,我們去驛站先去打聽人,等過幾天來濟人堂要人時,也不莽撞。」凝青拉著白素貞出了濟人堂。

    白素貞沈著臉應是,凝青變出兩頂轎子,白素貞抬手一揮招來八人,抬起兩抬轎子驛站走去。

    「夫人,驛站到了。」抬轎的夥計在驛站前放下轎。

    「去應門問尋許漢文,許官人是否在此。」

    開門的便是驛站的頭頭——郝江化,夥計問了關於許漢文的事後,郝江化便給夥計指了路,夥計道謝後立刻跑到轎邊向白素貞重復了一遍,郝江化看著兩抬轎子有些疑惑,但也沒細想,只當是許仙的姐姐過來看他。

    從驛站轉到客棧,凝青又去了剛買下的鋪子看看進度,她是能用法術將環境變得她想的那樣,但若是哪天許仙心血來潮把狗血弄到哪裡,變回了原樣?凝青可是學聰明瞭。凝青回到客棧未見白素貞,當她又去濟人堂去偷看許仙,早早的便歇下了。卻不知白素貞跑到風景如畫的樓台上,自怨自哀去了。

    待第二天凝青睜開眼睛看著坐在屋裡子發呆的白素貞,嚇了一跳,「姐姐,你這是怎麼了?」

    「妹妹,我是不是要去「恭喜」相公?」白素貞一臉的我很受傷的表情。

    「發生了什麼事嗎?」凝青被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弄得搞不狀況。

    「官人被藥鋪的小姐看上了,她的父母正四處找人說媒呢!」白素貞邊說邊嘆氣,「我不相信世上居然有搶人家相公的女人。」

    你也太少見多怪了吧!凝青在心裡說著,「錢塘江的縣令娶了九房夫人。姐姐,你不要這麼容易相信「人」,不如你把藥鋪送給許漢文,也算是報了當年的救命之恩,然後跟我回山木修煉吧!」

    「妹妹,我不相信官人是這樣的人,我要去看看。」白素貞站起身,「若是官人真是負心之人,我便跟妹妹回山林修煉。」

    凝青看著白素貞消失的身影,無奈的搖頭。情啊,愛啊的,真是最麻煩的事。凝青伸了個懶腰,今天藥鋪就差不多完工了,真希望許仙能變化看上藥鋪的小姐,這樣她也可以回山林修煉了。但凝青知道,這不過是幻想罷了。

    一整天,凝青都沒有見到白素貞,回到房裡凝青收拾一下準備休息時,白素貞直接在她的房裡現了身,臉上的表情與早晨全然不同,給人一種含羞帶怯的感覺。

    「姐姐可是遇到什麼好事了?」凝青給白素貞倒一杯茶,坐在白素貞的身邊。

    「妹妹,藥鋪翻修得如何?我想明日去請官人。」白素貞答非所問的回著話。

    凝青倒也不執意想要知道白素貞身上發生了什麼好事,「已經翻修好了。」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劇情是強大的,改變劇情的可能是很小的。不過,白素貞是不敢拿她當丫鬟使喚。就這一點兒,她便知足,她可是記得十八年後,她跟著白素仙,法海,許仙一起升天。現在就姑且陪她身邊呆著吧!

    ~~~

    清晨的陽光剛剛透進房裡,凝青便被白素貞拉了起來,退了客房,拿著假包裹搬進了藥鋪二樓。

    等天大亮白素貞便去尋了一台轎子,往濟人堂去。凝青本想跟著,可突然覺得奇乏,便躺了下。這一睡便睡了數日,嚇得剛剛開了藥鋪的許仙和白素貞都撓頭,擔心凝青是不是中了什麼病。凝青睡得並不安穩,身上總是往出發汗,神志也有些不清。感覺到屋子里有人走動,卻就是睜不開眼睛,心裡越發急,越是睜不開眼睛。

    「妹妹,妹妹。都是姐姐害了你,應該讓你回去的。」白素貞握著凝青的手,滿目的擔憂,心知自己怕是闖下大禍。

    凝青聽得到白素貞的話,想開口卻又無力,就像這身體不歸她控制了一般。

    已經昏迷數日的凝青,讓白素貞顧不得道法不相通的事,在凝青的身上又拍又打了幾下,倒也真把凝青弄醒了,不過醒過來的凝青顯得格外的虛弱。「姐姐,我要回山林清修幾日。」

    「妹妹此去可有安危之險?」

    凝青搖了搖頭,聽著門外許漢文的叫聲,凝青也顧不得多說什麼,轉身消失在空氣之中,再顯身已在飛向仙潭洞的路上。撐著虛弱的身體,凝青撲進仙潭之中。

    「娘子,剛剛我聽陶掌櫃說,樓上有些動靜,凝青妹妹醒了?」許仙敲開了門後進了房,邊走邊問。

    「醒是醒了,就是人走了。」白素貞腦中快速的想著應對之法,眼底泛著紅。

    「走了?怎麼走了?她剛醒,身子定是很虛,我還想給她開副方子補一補,凝青妹妹幫了我們不少的忙,怎麼也要照顧她身體好了再說啊!」許仙見屋裡真沒了凝青的身影,有些埋怨妻子沒有留下人。

    「妹妹一覺醒來,說是夢見了親人的遺骸,心中不安,匆匆的離去,我也攔不住她。」白素貞也是滿腹的委屈。「我已囑咐她,不管尋到尋不到,一定要回來,若是尋不到,官人,以後我們照顧妹妹,直到她嫁人可好?」

    「自當是如此。」許仙拉著白素貞的手出了凝青的房間,「你是她姐姐,我是她姐夫,我們不照顧她,誰來照顧,說到這兒,凝青也應是到了嫁人的年齡。」

    「聽說妹妹小時候有人給算過命說要等到19,方可嫁人。」

    浸泡在仙潭之中的凝青舒服的嘆息,隨後感覺到身體像是裂開般的疼痛,凝青在疼痛之下暈了過去,這種疼痛不知持續了多久,等凝青醒過來後便已經沒來了疼痛,從仙潭里出來,凝青覺得自己輕鬆了不少,腦中多了不少東西。抬手給自己換了身衣服,凝青摸摸頭,又摸摸臉。皮膚似乎比之前滑嫩不少,在洞里轉了圈,身體似乎多了許多的能量,像是充了滿電一樣。

    在洞里轉了一圈,凝青猶豫著要不要出洞,腦子里浮出她回洞那日白素貞一臉的擔心,決定還是回去向白素貞說一聲,若是白素貞身邊沒發生什麼事,她再回來就是。

    到了蘇州,凝青才想她這次也不知睡了多長時間,會不會已然是物似人飛,猶猶豫豫的走到她保安堂門口,凝青才算是放下心,不過——,凝青看著對面的道士在叫賣著「萬靈丹」。劇情怎麼才進行到這裡?就算沒離開蘇州,怎麼也應到了許仙成了名醫啊!

    「青兒,真的是妹妹!」站在樓上正觀望著外面道士的白素貞看著保安堂門口,一身青衣的少女,驚訝的叫著,忙著從樓上下來。

    許仙聽到娘子的叫聲音,順著音也走了出來,見到站在外面發愣的凝青。「凝青妹妹,回來了怎麼不進來,站在外面做什麼?」許仙剛說完,白素貞已經從樓上下來,站在凝青的面前,上下打量著凝青,這一看白素貞心裡吃了一驚,她能看出凝青法力增長了不少,「青兒,可尋到親人?」

    凝青搖了搖頭,「其實沒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這樣我心裡也有份希望不是。」凝青大約能猜出白素貞是如何騙許仙的,臉上布滿失落的愁容。

    「妹妹能想通這個理便好,」白素貞拉著凝青就要往樓上走,剛走幾步,就見一個少女扶著一位老婦進來,「掌櫃的,我買兩瓶「萬靈丹」。」

    「「萬靈丹」?小店不賣這個藥,您治什麼病啊?」

    「拉肚子的,」老婦往里又看了看,「你這邊不是茅山道士啊?」

    凝青看到這一幕嘴角抽了抽,許仙八成會把這位老婦人送出去,還得給指點路。搖了搖頭,凝青不去看上了樓。

    白素貞看了看許仙,又看了看凝青,跟著凝青上了樓。「妹妹,你此番可是遇到了什麼非凡境遇?」

    凝青前前後後想了想,搖頭,「那日我離開後,便尋了處洞府,浸在水中泡了數日,直到今天醒來,感覺周身已沒了酸軟之氣,便回來向姐姐道一聲平安。」

    「既然已經無事,可以陪姐姐住上幾日,若是你剛回來又要走,怕是官人會誤會,還請妹妹體諒姐姐。」白素貞拉住凝青的手,打斷凝青未說完的話,白素貞大約能猜到凝青接下來的話必是想要尋個靈氣充沛之地修行。

    凝青心裡雖有些不舒服,便仍是應下了白素貞的要求。

    沒一會兒許仙便上樓在門外問著,「凝青妹妹回來想吃些什麼?姐夫出去買些回來,給妹妹接風。」

    凝青看向白素貞,「姐夫莫要如此,妹妹心裡不安,一般家常之菜便可以。」凝青剛說完,許仙便下樓去買菜了,「姐姐,怎麼不請個丫頭幫忙?」

    「官人的藥鋪自打開業以來就沒什麼生意,各種用度不斷,姐姐怎好拿嬌。」白素貞一臉的無奈。

    凝青嘆了口氣,或許許仙是個人才,但以這個年代,誰家信的不是老大夫,一個毛頭小子,能被誰認可。「外面那個道士是怎麼回事?那個「萬靈丹」又是何物?」

    「如何我沒記錯,那道士乃是修成人身的蛤蟆精。」白素貞站在窗邊往外望去,一邊望一邊說起以前修行時遇到的事。

    「姐姐的意思是,這道士乃是妖精冒充的?而且還是衝著你來尋仇的?」凝青驚訝的站到一邊,看著那個王道靈變出一碗水,「這等小把戲,就是不會法術之人也會變出,真不知他有什麼可得意的。不過,城裡的人怎麼都去搶這個萬靈丹?」凝青其實很想說,城裡的水太不乾淨了。「哎呀,這王道靈怎麼把水給姐夫喝了?」

第八章

    看著王道靈讓許仙喝下的那碗水,凝青心裡扎著小人,TND,難道沒人教你,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不要拿陌生人的東西,小心被拐騙了嗎?那個王道靈怎麼看怎麼像是壞人,居然還敢喝他的水,真真的是不要命了。

    白素貞「哎呀!」一聲,泯著嘴,眼裡透著一些道不明的情緒。凝青見白素貞的樣子,沒火上澆油,「還是先買一瓶萬靈丹,我看著那王道靈必是在水里做了手腳,讓人去買他的萬靈丹。」白素貞一點就透,立刻下樓去買萬靈丹。

    凝青在窗邊站著,望著外面的許仙,真說不好許仙是個什麼樣的人?說他耳根子軟吧!卻也有倔強的一面。說他傻吧!倒也有幾分聰明。說他痴情吧!可他害得白素貞與法海鬥法弄得生靈塗炭。可說他不痴情,他守在金山寺為白素貞誦經減罪孽,卻把年幼的兒子扔在家中。凝青搖了搖頭,這樣的只會傷了女人心的男人,她是不會要的,連看都不會看上一眼的。

    輕合上窗,凝青回了自己的房間。今天晚上許仙大概有得折騰,希望姐姐能將王道靈除了去,不過,王道靈也是個長命。凝青有時就想不通了,這世上的妖怪千百倍,為什麼法海就盯上了白素貞,難道是因為白素貞的道行高,收了後積的功德比較大,有助他成佛嗎?想不通,凝青便不去想,她隨心的做事便是了。

    晚上吃了晚飯後,許仙果然捂著肚子開始折騰,跑了數次茅房。凝青在自己屋子里都能聽到許仙來回跑而弄出極大的聲響。後來不知是不是吃了藥,終於安靜了下來。不過安靜沒多久,凝青就感覺有人進了她的房間,凝青閉著的眼立刻睜開。

    「妹妹,睡了嗎?」白素貞小聲的叫著。

    「姐姐這麼晚有事嗎?」凝青半坐起身,看向縵帳外的白素貞,黑夜對凝青來說,與白天沒什麼區別,何況白素貞還是穿得一身白。

    「妹妹,我想去看看王道靈到底做了什麼才讓城裡多出這麼多的病人,去買他的藥。」白素貞坐在椅子上,看向縵帳里的人,言語中帶著詢問。

    凝青挑了挑眉,「姐姐去看看也是使得的。」

    「妹妹不與姐姐一起去?」白素貞是想拉著凝青一起去的,她感覺到凝青的法力大增,若是有她相助,兩人定是能收了王道靈。

    「姐姐剛剛不是說了去看,這看又何用兩人。」凝青不太想摻和進白素貞和王道靈的恩怨里,她感覺出王道靈不是善人,可白素貞為報恩,做得也不是什麼義舉,此事,若不惹到她的頭上,她便兩不相幫。

    白素貞也不勉強凝青,又言語了幾句,便出了門。她倒要看看是誰害了她家官人。

    白素貞出了藥鋪,很快就發現了王道靈的身影,就見王道靈拿著竹筒往水井里倒些什麼,白素貞心裡一驚,王道靈這不是在害人嗎?見王道靈離開後,白素貞在井外做了個記號。又跟著王道靈,一連跟了數個,見王道靈回了住處才離開。

    第二天一早,白素貞便拿著昨天買的萬靈丹的瓶子坐在椅子上發呆,似乎在盤算著什麼,凝青將窗戶打開換著新鮮的空氣,隨手拿起一本書慢慢的看,對白素貞打什麼主意,凝青清楚,卻不想道明。

    「妹妹,姐姐想做個好事,卻不知該不該做。」若是凝青不在身邊,白素貞定是直接做了,可凝青的身份畢竟高她一等,而且還在身邊,她怎麼能任意而為。

    「姐姐,即是好事,又有什麼該與不該。」輕輕的翻了一頁,凝青眼睛盯著書看,心思卻不知飛哪去了。許仙第一次成名,便是因「保安丸」。這藥不過是白素貞從王道靈那裡偷來的,若是問白素藥里的成份,白素貞拍是一樣都說不出,而且,白素貞真要是做好事,又何必以許仙的身份呢?不如直接從王道靈那裡將解藥拿到,倒入井水之中。

    「姐姐有些猶豫,不如妹妹給姐姐指點一下。」白素貞一臉祈盼的看向凝青。

    合上書,凝青看向白素貞,「姐姐真的不必介懷妹妹,你認為是好事做了便是。至於我,我不過是盤留幾日,等過幾日便回洞府修行。這次醒來我覺得與以前明顯的不同,想著趁熱打鐵,再修行一下。」

    「妹妹,姐姐我……」白素貞欲言又止。

    「我知姐姐的心事,待你報了恩再來尋我,我們一起修行便是。而且,我不是還要盤留幾日麼。」凝青安慰著白素貞,姐姐不是要去做好事麼,再不去,天可就要亮了。

    ~~~

    白素貞從凝青的房裡出來,在門口停留了片刻,輕甩了下袖離去。

    王道靈的家中,白素貞找到了藏藥的地方。下到井里的毒藥和解藥是分開放的。白素貞拿著毒藥,轉著大眼,很快想到了個主意。招出五鬼把毒藥換成了麵粉,將解藥她都收了去,而原來將解藥的地方,都換上了王道靈的毒藥。幾人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便換完。白素貞快速的招五鬼離去,正在熟睡的王道靈聽到院子里有些聲響,起身轉了一下,沒發現蛛絲馬跡。

    帶著解藥回來的白素貞,出了柴房就遇到了早成的陶掌櫃。「陶掌櫃,你是做藥材的老行家,昨兒夜裡,我想起老家有治痢疾的偏方,就從藥鋪拿了些藥材,磨碎。你給瞧瞧可行?」

    陶掌櫃一聽是利人的方子,立刻應下聲,跟著白素貞進了柴房,用指尖粘了些藥粉,先是聞了聞,又嘗了一下,腦子里猜測裡面有哪幾味藥。「年紀大了,盡嘗不出是哪幾味藥,還請夫人指點一二。」

    白素貞被問得一愣,她哪裡知道用了哪幾味藥。不過白素貞倒是很快的掩飾過去,雙指點在一起,給陶掌櫃施了法術。陶掌櫃再開口,話風立刻變了,「夫人這幾味藥用的絕,城裡的說長痢疾之症可立解。」

    「還請陶掌櫃為保安堂多多的美言幾句。」

    「哪裡哪裡,夫人這是造福百姓之事,是大好事。只是不知夫人這藥要賣多少銀子。」陶掌櫃立刻客氣的搖手。

    「這個……我要與我家官人商量一下,但絕對要比那大仙賣的一兩銀子要便宜。」白素貞本想說要捨藥,可她覺得這事還得與許仙商量一下才可,便只能這般回答。

    「夫人真是菩薩心腸,我這就出去將此事宣揚一翻。」

    白素貞在柴房又停留了一會兒,便去尋許仙。

    許仙清早起來就沒見白素貞,在前面遇到陶掌櫃的,聽說白素貞在後面柴房便尋了過來,和白素貞在後院遇上,「娘子,我聽陶掌櫃說,你配了一副靈藥,可治痢疾,可有此事。」

    「我正要去尋你,昨兒夜裡我一想到城裡的得痢疾的人越來越多,心裡不安,便想起家鄉有治病的偏方,連夜做了幾服,陶掌櫃說此方可行,我便想今天再多做一些。只是這價錢,我想問問官人。」白素貞引著許仙進了柴房,柴房的桌子上放了一排排的小藥瓶。「官人,那個道人賣的丹藥實在太貴,城裡很多窮苦人家根本買不起。」

    「對,我們可不能賣那麼貴,賣藥的要趁人之危來賺錢,那樣會斷子絕孫的。」許仙一臉的氣憤。

    「官人,我們的藥,不要錢如何?」白素貞小心的詢問著,捨藥可體現許仙的仁心,這樣可以讓百姓都念許仙的好,日後生了病自然會第一個就想到許仙。

    「太好了,太好了,娘子,你簡直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

    門外凝青聽著兩人的對話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門裡,白素貞和許仙研究起給藥起名,「官人,這些藥是我們「保安堂」出的,那……叫「保安丸」可好?人家一看到就會想起保安堂。」

    「這個主意好,我這就拿紙寫來。」許仙興奮的出門尋紙和筆。白素貞想了想,便往前院走,請凝青出來幫忙往瓶子上貼「字」。

    凝青聽了白素貞把整件事說了一遍後,點頭同意,就是放瓶子上貼「字」,又不是去害人,反而還能救人,便應下了。只是凝青不知,白素貞把毒藥換解藥的事,隱瞞了。

    許仙一家人在內廳里做「保安丸」,而王道靈家裡卻遇到了鬧事的,幾個一早買了「萬靈丹」的人,捂著肚子,臉色蒼白的進了院子,「你這是什麼「萬靈丹」啊,一點兒都不好使,吃完以後,反而更重。」

    正巧著胥江驛的驛丞也在,手裡拿著剛買下來的「萬靈丹」,一聽來者的話,立刻把手裡的「萬靈丹」打開,倒了出來,王道靈看了一下後,心道糊塗,徒弟可能把毒藥當解藥裝進瓶子里了。「我,我給你們換一瓶。」

    王道靈進了藥庫里去拿裝解藥的大葫蘆,往裡面一看,嘗了一點點,還是毒藥,心裡覺得奇怪,但也沒多想,去拿裝毒藥的那個葫蘆,倒出來嘗了一下,傻眼了,裡面分明裝的是麵粉。

    外面鬧事的見王道靈久不出來,不滿了,衝了進去,把王道靈的藥庫給砸了。

    ~~~~

    下午,保安堂便將「保安丸」推出,在門口掛著「義診」兩個大字。不過開始時,只有零星幾人進來,拿了藥便走,等到快傍晚時,保安堂便擁進了一大群人,都是來求「保安丸」的。凝青在二樓能清楚的聽到樓下大聲的喧嘩,全無了看書的興致,出了房間便見白素貞一臉滿足的站在樓梯邊,看著許仙給人診脈,然後開方子。

    凝青搖了搖頭,走了過去。「姐夫因了這事,便會名聲大噪,十里八鄉的,大概都會知道蘇州城裡有位仁心的許大夫。」凝青走到白素貞的身邊,往下瞧了瞧,下面跟菜市場一般。

    「官人本就有顆仁心,我自當助他成為一世名醫。」白素貞說得信心十足,說完後白素貞似乎覺得不對,「妹妹,等官人成了名醫,姐姐便和你一起歸隱山林。」

    凝青沈默了好一會兒,才吐出個「好」字。

    「許賢侄,你們的保安丸快給我來一瓶。」濟人堂的吳掌櫃一路小跑的進了保安堂。

    「師叔,你這是怎麼了?」許仙立刻起身迎了過來,一邊讓陶掌櫃拿一瓶保安丸出來。

    「我這兒先拿走了,待過些日子再來跟你細說。」吳掌櫃接過保安丸便轉身就走,來去匆匆。許仙在後面還想叫人,見已沒了身影,只好放棄。「也不知這時瘟,何時才能去了。」

    「許兄弟,哎喲!」許仙正在感嘆,驛丞郝頭捂著肚子走了進來,許仙立刻去撫,「郝大哥,你這是?也中了這時瘟?」許仙一邊把脈,一邊將郝頭扶到椅子上坐下,「我去給你拿一瓶保安丸。」

    郝頭接過保安丸便就著水服下,「那個什麼道士的,真應該清出蘇州城,一兩銀子一瓶藥,還是假藥,讓人越吃越重。許兄弟,你可是為蘇州城的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郝頭,這百病從口入,還得請郝頭查了查此事的源頭。」許仙一臉憂心的說著。

    「此事我已上報給了府尹,定當有結論。在事沒查出來之前,許兄弟還要捨上幾日的藥?」郝頭眨了眨眼睛,「許兄弟也不能總做賠本的買賣。」

    「保安丸在這次時瘟過後,便收三錢。」許仙早已算好了。「郝頭,可覺得好些了嗎?」

    「許兄弟真是仁心。」郝頭說完摸摸肚子,「好了,不覺得腹肚難忍了。我這就告辭,不耽誤你行醫了。」

    「還請郝頭慢走。」許仙一直送郝頭出了藥鋪。

    「姐夫真是個知禮的人。」凝青在樓梯邊看著許仙的舉動,剛剛許仙和郝頭的話,她全聽了去,許仙是個善人。

    「這時瘟,也該去了。」白素貞看著保安堂里進進出出的人,決定明天便請郝頭做個證人,到井邊消了毒水。

第九章

    「青兒,你可看到你姐姐了?」一大清早,許仙便在二樓叫著。

    凝青從房裡走了出來,昨天看了一夜的書,看得好累,文言文看起來真不舒服,「不曾看見,是不是去了廚房?」

    「陶掌櫃從廚房回來,沒見到娘子。」許仙左手捶了下右手,「我再去找找好了。」

    凝青看著許仙下樓,嘴角抽了抽,「姐夫,你找姐姐有什麼事嗎?」凝青還是追問了一問。

    「我想問問她,要不要出去逛逛,今天有集市。」許仙停下了腳步,「青兒要不要去逛逛,這集市可是有很多東西賣的。」

    凝青聽著有幾分心動,自從穿來後,她還沒好好的逛逛,「我去逛逛,姐夫可是有什麼要買的?」

    「青兒真聰明。」許仙轉身又跑了上來,「客人送一副字給我,我便想起以前給娘子畫了一副畫像,想去裝裱起來,只是沒有時間,還請青兒跑一趟。」

    「好啊!姐夫拿來我帶出去裝裱便是。」凝青痛快的應下。

    集市裡的人很多,各家鋪子的門大敞,迎著四方來客。凝青拿著畫進了一家裝裱的鋪子,放下銀兩,許下過會兒來取,便開始逛集市。古人的集市與現代的有著很大的不同,凝青逛了小半圈下來,手裡便拿了不少的東西,沒走幾步便又盯上了另一樣。等回去拿畫像時,手裡的東西已經拿得滿滿,「這位姑娘可是保安堂的人?」

    「你如何知道?」凝青一臉驚訝的看著賣字畫的掌櫃。

    「昨兒我去保安堂看診,遠遠的瞧見姑娘在二樓與許夫人相聊。」

    「許夫人是我表姐。」凝青把裱好的畫像打開看看,做得很好。「謝謝掌櫃的。」

    「姑娘拿這麼多東西,如何再拿這幅畫,我讓人送姑娘回去吧!」

    凝青與掌櫃的一翻推辭之後,便也就順勢下坡,應了下來。掌櫃的派的小廝很是討喜,把凝青手裡各種東西都收了去,屁顫屁顫的先走了。凝青兩手空空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想快走幾步跟上,卻被人攔了下來。「姑娘,有人讓我把這個給你。」凝青接過後,遞紙條的人快速跑開,凝青疑惑的打開了紙條——

    好一對青、白妖精,竟敢用麵粉,毒藥掉包盜取萬靈丹來陷害本道人,有種就別躲在暗處動手腳,光明正大前來一較高低,若不將你兩人鏟除,難消本道人心頭之恨。

    凝青看著手裡的白紙黑字,心裡不平靜了,她從未與王道靈打交道,這人怎麼把這東西送到她的手裡。將紙條攢在手中,凝青臉色非常的難看,她從山林出來後,從未想與誰結怨,這個世界對她來說是陌生的,不熟悉的,她小心的把自己保護起來,與誰都是行同路人。人鬼尚且不同路,何況她一人不人,蛇不蛇的,仙不仙的異類。在凝青看來,這世上的人,與她,便是過路,她與他們便是路人。本應沒有交集的。猛然收到這麼一張紙條,凝青如何淡定,凝青腦子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不是要將王道靈如何,而是——質問白素貞。

    凝青以為在蘇州城裡能知她底細的便只有白素貞,王道靈白紙黑字的寫著青、白妖精,便是知了她的底細。若不是白素貞說出她的身份,王道靈又怎會知她的存在。這麼一想,凝青又有些遲疑,且不說蛇與蛤蟆的天敵論,單說王道靈在數百年前的修行過程中曾調戲過白素貞這一點,白素貞也不會與王道靈有交集,這般想來,凝青便向紙條上的地點走去。

    王道靈早早就在約好的地方守著,不過王道靈倒是清明,他不知跟著白蛇姐妹相稱的青衣姑娘是何等來路,只是猜測她絕非是人。王道靈只是遠遠的見過青衣姑娘,此時心裡想的倒不是除妖,而若能收了做夫人……想到這裡,王道靈心裡激動不已。遠遠的王道靈見青衣姑娘走來,便念了隱身訣。只是青衣姑娘越往近走,王道靈越是覺得心慌,還沒等人走近,他倒是現了原形鑽進了溪水里。

    凝青看著溪水邊若大的蛤蟆先是一愣,而後強忍著笑,轉身走了。一路奔回保安堂,凝青才放聲笑了出來。

    XXX

    凝青不知,她剛離了那山林之間,白素貞便倒了,正好攔住了現了原形的王道靈撲向凝青的攻勢。「想不到時隔數百年,你還是原來的德行。」

    「當年你在戲弄本道士這仇,今日,我便要報上一報。」若大的蛤蟆一轉身後換成人形。

    「手下敗將而已,若要打得你神魂俱滅,就剩下真靈,轉世投胎什麼也不記得了,我倒也安心。可同在山中修煉,同道修行,真若是這般,我倒有些不忍。可若是只將你扔進六道輪回,倒也你們之間的因果未斷,我必不能升仙。王道靈,你說,我應該選哪一個?」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身份告訴許仙?」王道靈退了幾步,功力,他不如眼前這條白蛇,法力更是不如,他雖入道,可只能算是旁門左道,不是三清正宗。

    白素貞做了個請的手勢,「你以為,經了此事,我家官人會信你?」向前走了兩步,王道靈立刻退後。

    「好,你給我記住。」說完王道靈便消息了。

    「哼,跑的倒是快,本想饒了你,現在看來必要打得你神魂俱滅。」白素貞看著消失的方向,臉上不再輕鬆。她嘴上雖然這麼說,但真若是要打得王道靈神魂俱滅,她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也不知青兒怎麼樣了。」

    ~~~

    「青兒,你在笑什麼?」許仙正欣賞剛剛鄉親送來的藥神畫像,就見凝青跑進來,捂著肚子大笑,便好奇的走了過去。

    「遇見個好玩的事,姐夫手裡拿的是?」凝青見許仙過來,便強收了笑意,轉了話題。

    「啊,這是鄉親送來的藥神洞賓老祖的畫像。」許仙把畫像打開讓凝青欣賞一翻,「對了,你去集市,可曾見過娘子?」

    「不曾,我逛了集市回來,遇到耍雜藝的,便瞧了一瞧,倒是有趣。姐姐去了哪裡?」凝青欣賞過了畫像,也給自己剛剛的失態尋了個由子。

    「我聽著白福說,娘子去尋郝驛丞,給井水了撒解藥去了。」許仙拿著畫像準備上樓。

    「姐夫,你不會是想將藥神的畫像掛在房裡吧!」凝青在樓上叫了一聲,轉頭便見白素貞走了進來。凝青心裡有些彆扭,嘴裡卻像往常一樣,開口打著招呼。「姐姐,回來了。」

    「剛剛你走得快,不然,那蛤蟆便撲到你腳面。」白素貞笑著上樓,留下的凝青臉色雖如常,可心裡卻想得太多。白素貞是怎知她的行蹤?是想讓她承恩情嗎?凝青上樓的步子很是緩慢,心裡千回百轉,游移不定。

    晚飯時,凝青藉故白天玩累了要休息,留在了房裡。腦子里思來想去的全是,白素貞到底有沒有目的,懷著什麼樣的目的。

    這廂凝青腦子里天馬行空的想得各種陰暗的可能,那廂五鬼被許仙落灌碎差點現原形鬧出人命。凝青正沈思著,就聽著陶掌櫃在外面叫著「鬼啊」,凝青被嚇得一驚靈,推開窗戶向外望瞭望。就見白福拿著酒壺,身體透著白骨架,頭髮發白。本不怕鬼怪的凝青被嚇得立刻關上了窗。今天這是怎麼了?總遇到些奇奇怪怪的事。

    凝青打了洗臉的水,心裡總是有些不安,總覺得差了些什麼。新白娘子傳奇,她小時候經常看,可是後現沒有台播了,劇情只記得七七八八的,想著沒有頭緒,凝青擦了乾了臉,躺下睡了。一覺,凝青睡得極不安穩。

    「青兒,姐姐只求你助我鏟除這妖道,你便算是報了我當時救你之恩。」

    「凝青姑娘,你與我素無怨仇,我本無心冒犯於你,只因你與白蛇精走得太近,我為道人,便要收了你。」

    「青兒,你我姐妹一場,難道你要助那妖道?」

    「凝青姑娘……」

    「好了,你們不要在我夢里吵了!」夢里的凝青大叫著,隨之場景換成了當日她渡劫之山頂。

    「青蛇,你本應升天,卻因白蛇精錯挨一記天雷,而錯過了升天封賞之機,現此再渡天劫。」

    「青蛇,你與白蛇的因果未結,若此事經此天劫,你必死無疑,速速報恩去吧!」

    此時天雷一聲巨雷劈下,凝青猛的驚醒。這個夢到底想到提示她些什麼?凝青想要回想剛剛的那個夢,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凝青下了床,到桌子邊倒了杯水,將水喝下後,她才感覺到她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凝青不安的坐下,努力的回想著剛剛做過的夢,似乎想到了什麼,又似乎全都不記得。

    凝青正想著,門就被推開了,凝青聽著聲,手中的杯子已經飛了出去,「妹妹,是我!」

    如果換做是之前,凝青必是不會對白素貞心存蒂介,但是此時白素貞推門而入,凝青的心裡很不舒服了。「姐姐,這麼晚過來,有何事?」

    「你可聽到了剛剛的雷聲?」白素貞是被雷驚醒的,醒來後她便覺得這雷聲不對,每打一下,便她心驚片刻。

    「這雷聲有什麼不對嗎?」凝青對雷聲沒多大的反應,白素貞看著凝青的樣子,很快就自行想通,凝青經過天劫得道,雷聲對凝青來說就沒什麼了。「我這麼是多餘跑這麼一趟,我回房了。」

    凝青看著白素貞的背影不解,她該信白素貞嗎?凝青皺著眉,搖了搖頭,算了,想也想不通,不如不想。又一記雷聲音響起,凝青也覺察出不對,已經打過了很多次雷出不見有雨點落下,難掉說有人在蘇州城附近渡劫?左右也睡不著覺,凝青決定出去看看。

    凝青怕是想歪了,在蘇州城外,凝青很快的尋到了不同之處,遠遠的看著山頂平台之處坐著的道人,嘴裡不停的在念叨著什麼,她離得太遠聽不清楚。正覺得奇怪,天上發生了凝青意想不到的一幕,三道黃色的符色從天空飛下來,正落到妖道面前,凝青很好奇的想看看那三道符是什麼東西。

    凝青本想偷偷的過去看看,那妖道王道靈突然轉過身,手裡拿著靈符一臉的得意。凝青見王道靈向她這邊走來,立刻藏了起來,待王道靈離開後,凝青才走到剛剛王道靈求符的地方,看著案台上擺放的東西,轉身也跟著走了。

    沒走幾步,凝青卻停了下來,剛剛的雷不是天劫之雷,王道靈求了三道符想做什麼?想不通的事,凝青不願多想,轉身回了保安堂。此時天已然大亮。

    「凝青姑娘,今兒個四月十四是咱們藥材這一行的祖行爺的生日,在咱們蘇州,今天有很多人都要到「福濟觀」去看熱鬧,剛剛許相公拿著銀子出去「擠神仙」了,凝青姑娘不去逛逛?」陶掌櫃的收著藥鋪里的散件,保安堂現在是越來越賺錢了。

    「擠神仙?倒是有趣的。」凝青想了想,猶豫著要不要去看看。古時的節日氣氛是現代比不上的,凝青對這個「擠神仙」的日子多了幾分好奇。沒怎麼猶豫,凝青轉身便出了保安堂,決定去「福濟觀」看上一看。

    往「福濟觀」的一路上,人真是不少,每人手裡都拿著或大或小的幾柱香,凝青走到賣香的地方,隨俗的買上了幾柱,準備到道觀中拜上一拜。凝青挑的幾柱香都是略粗的那種,到了道觀之中,凝青突發奇想的,在供香時,心裡念了幾句,「道祖,若是我該信白素貞,請顯顯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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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道祖有沒有顯靈,如何顯靈沒有人知道,可凝青邁出道觀的大門坎後,一臉的凝重。道觀的正殿供奉三位道祖,凝青在分別在三位道祖像前各請了三柱香供奉,每請一次,凝青便想了一問。第一問便是「道祖,若是我該信白素貞,請顯顯靈」,三柱香只燃了二柱。第二問,「道祖,我到底該不該報恩」,三柱香全燃。第三問,「道祖,白素貞和茅山道士的恩怨,我該不該助白素貞」,三柱香怎麼點也不燃。

    從道觀出來,凝青沒了逛下去的想法,哪怕是看到了不遠處王道靈在那裡行騙。一路回到保安堂,凝青都有想著第一問的三柱香,燃了兩柱是什麼意思?是不可全信?還是可信可不信?

    「青兒,我聽陶掌櫃說,你去了「福濟觀」可有見到官人?」白素貞正坐在二樓的廳堂里繡著絹帕,見凝青上樓,便開口問了問。

    「未曾見到。」凝青此時心裡想的全是信,不信,哪有心思理白素貞,「姐姐,我逛得乏了,回房先休息一會兒。」

    「快去休息,你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好,我去給你做碗消暑的湯。」白素貞扶著凝青回了房,轉身又往後院的廚房走。

    凝青見著白素貞這般對她,心裡所想的信與不信,猶豫了一下多了幾分偏向信。等白素貞端著消暑湯回來,凝青臉色緩了許多,見到白素貞也沒剛剛回來時那麼生硬,「麻煩姐姐了。」

    「多喝些,外面暑氣大。」白素貞拿著棋盤坐下,「你這棋盤不錯,姐姐竟不知妹妹會下棋,等你喝完我們下一盤如何?」白素貞把棋盤放下,擺好了棋盒。

    凝青看著這架勢,哪裡是詢問,不過閒著也是閒著,下一盤便下一盤吧!

    棋剛下沒幾步,棋子竟然自己跳了起來,白素貞嚇得手一抖,將手裡棋子扔了出去。「不好,妹妹,這是有人在暗算我們。」

    啊?凝青看著棋盤上正蹦著的幾個棋子,從這就能看出有人在暗算她們?等等,為什麼有個「們」?盯著棋盤,凝青是沒看出什麼名堂來,抬頭望向白素貞,白素貞捏著手指頭掐算著,凝青淡定的坐在椅子上,她感覺不到什麼威脅。

    「討厭,又是那個茅山道士。」白素貞一臉氣憤的坐到凝青對面。

    「這個茅山道士真是纏人。」凝青一揮手,棋盤棋子各歸各位,頭簾擋住了眼底的精光。

    「有人纏人,有人耳根軟,」白素貞手背拍著手心,一臉的懊惱。「這茅山道士請了幾道靈符來,看來威力還不小。」

    對比白素貞一臉的擔心,凝青滿心的疑惑,茅山道士,居然是一隻懶蛤蟆?還只會坑蒙拐騙的。靈符?就那天從天上飛下來的幾道?對她也沒什麼影響啊,為什麼白素貞這麼的激動?凝青心中有著太多的不解。

    「妹妹,要不你去躲躲?」白素貞一臉擔心的拉著凝青的手。

    「沒事,我倒要看看那個茅山道士有什麼本事。」凝青盯著白素貞的眼睛,沒錯過白素貞眼底一閃而過的讓凝青看不明的東西。

    沒多久就聽到許仙和陶掌櫃在下面說話,許仙說了幾句就去了後院。樓上凝青和白素貞跟著許仙到了後院,躲在牆邊看著許仙在後院擺上蠟台,手裡拿著靈符。看著白素貞對靈符很懼怕的樣子,凝青在心裡嘆了口氣,一抬手,許仙手裡的靈符到了凝青的手裡,凝青輕輕淡淡的把靈符一收捏在手心。凝青正想要如何處理,就聽著白素貞開了口,「妹妹可將靈符送還與王道靈。」

    凝青卻搖了搖頭,她本與王道靈沒有什麼交集,若是這次幫了白素貞,那便成了站在白素貞的一邊,凝青雖不知因果,但她本能的知道,她不能參合進白素貞和王道靈的恩怨之中。凝青心裡對白素貞頗有微詞。

    白素貞見凝青手拿靈符,卻沒向她說的那樣送還王道靈,心裡有些疑惑,「青兒,你忘記王道靈那日想要算計你的事嗎?」

    手拿著靈符,指尖出現青色的光茫,從靈符上划下重重的一道,被毀了法力的靈符如同兩片廢紙般飄落,其它兩道靈符如剛剛的那道一樣。拍了拍手,凝青轉身往房裡走,現在她得想想怎麼報恩了。以命換命?還是如何,總不能這麼下去才是。

    愣愣的看著剛剛還讓她心驚的靈符,此時如同廢紙飄落在上下,而始作俑者卻如同沒事人一般,轉身走人。白素貞在此時才明白,自己與凝青的差距。

    手裡的靈符突然沒了後,許仙有些心驚,他是不是被人騙了?有了這樣的想法,許仙轉身往外走,想去尋那道人要回銀子。沒看到另一邊的白素貞盯著廢了的靈符發呆。

    待白素貞回過神後,院子里哪還有許仙的身影,匆匆的將已經失了效的靈符收了,白素貞去尋許仙,怕他再做傻事。

    許仙一點兒都不出白素貞所料,去道觀尋那王道靈,只是在道觀轉了一圈後也未見到王道靈。心裡因為白花了三十兩銀子而愧疚,不知怎麼向娘子交代,在保安堂外徘徊了許久不敢進門。

    白素貞心裡發酸,前日還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證不會信他人亂語,說著愛她,信她的官人,今天便拿著靈符想要收她,她心裡如何不苦。她真想一走了之,可……一千七百多年前,小牧童的救命之恩,一想到許仙的模樣,白素貞又心生不捨。

    在自己房間里的凝青,臉色不怎麼好看,閉著的雙眼裡想的東西越發的混亂,這幾天的事,總是在腦中閃過,想到那全燃的三柱香,恩,必須要報的。凝青回憶著她之前看電視劇時,白素貞和許仙經歷了些什麼,她想盡快的助白素貞完全一個心願,然後離開此地。

    這廂凝青想著如何報恩,那廂許仙被白素貞請回了房,白素貞在房裡哭泣,許仙一臉無措的哄著白素貞。白素貞埋怨著許仙的懷疑,「官人如此懷疑,不如送我一張休書,我帶著妹妹和下人回四川好了。」

    「娘子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沒有懷疑娘子的意思,只是……這人都有惻隱之心,那茅山道士說時,我便想到了陶掌櫃見到鬼的事,我……」

    「官人還是不信我,那日陶掌櫃明明是眼花,你卻當了真。反倒是全信了那騙人的茅山道士,你可還記得鄉親們是如何得了時瘟!」白素貞眼帶淚花的質問著許仙,許仙拍著腦袋,「我定是被那道士迷了竅,才做了這等的事。明日我定要去了那道士,要回三十兩銀子。娘子,都是我不好,不應該不聽你的話。」

    白素貞扭身繼續哭,她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娘子,別生氣了,要不你打我幾下出出氣。」許仙轉著白素貞的面前,一臉的懊悔。

    保安堂里事情平息,另一邊在王道靈在高山之上,對著香案算著收妖之事,卻驚的站起來,靈符之效了,這怎麼可能?王道靈圍著香案轉著,心裡驚訝於那青、白兩妖到底有多大的道行。轉念,王道靈覺得那靈符應該不是青、白兩妖收的,很有可能是許仙把靈符放到了什麼地方。這般想來,王道靈覺得合情合理,只是這收妖便不能再讓許仙出手了。王道靈心下一橫,盤坐在天地之間,再次祈求靈符。

    王道靈手拿新求來的三道靈符,行自保安堂外。望著左右打探了一下,飛身上房。此時天色已晚,街上行人更是少,誰也沒注意到飛身上了房的王道靈。踩著房檐,王道靈尋著白素貞和青衣姑娘的房。

    白素貞剛剛回房,心生不安,捏指一算,「唉,這王道靈還真是窮追不捨,這倒如何是好?」

    正在看書的凝青覺得有些不對,抬眼望瞭望房頂,還道是什麼大仙,原來是梁上鼠輩。來就來了,還帶什麼禮物,抬手一揮。房上王道靈覺得刮來一陣風,手裡捏著的符紙從中間劃開,廢了!王道靈驚的將靈符扔了,難道青、白兩妖有高人相助?王道靈心裡驚疑不定,一進拿不准要如何做。

    ~~~

    又過幾日相安無事,轉眼到了四月十八,凝青在房裡呆得發霉,聽陶掌櫃說,今天是華佗神醫的千秋。道觀里有不少的活動,凝青動了動心思,她覺得應該去道觀還還願,雖然她上次沒問出什麼,但也受了啓示。這般想著凝青便跟白素貞說了一聲。

    白素貞這幾天想和凝青聊聊,總被凝青不軟不硬的回避,心裡有些發慌,今天凝青主動與她說去道觀,白素貞想了想便跟凝青說要一起去。凝青想也沒想的便應下,兩人一起出了保安堂。

    普濟觀外人山人海,來參拜的人不少,凝青和白素貞在外面逛了一圈,白素貞聽到另一邊有送子觀音廟,想到她曾受觀音點化,便想過去拜上一拜。凝青想了想,便與白素貞分開而行,進了道觀。沒注意到道觀的另一邊站著一位青衣男子,盯著她看了許久。

    下界公乾的趙公明,覺得剛剛進了道觀的青衣女子有些奇怪,明明是修成真身,卻不在山中繼續修行,反倒留連人世?趙公明雖覺得奇怪,但也沒細想,他只是路過這裡,沒想在人間多做停留,自然不會去提點前面那個青衣女子。

    凝青進了道觀,向上次一般恭敬的請香,上香。這次沒有問話,只是敬謝。出了道觀,凝青便見到在道觀後設了香案,在那裝神弄鬼的王道靈。凝青遠遠的看著王道靈在那裡耍些不入流的把式,全當是看熱鬧。

    王道靈當然也瞧見了凝青,自從那日第二次請來的靈符,在他面前毀之後,他一次小心的尋著機會,想一探保安堂里的究竟還供奉著哪路高人,只是不得入內,無法探得虛實。又怕白素貞請高人出面反收了他,王道靈以保安心的又第三次求了靈符,帶在身邊。此實見那青衣女子獨自一人,王道靈再次起了收服之心。

    王道靈不是真正的修行之人,他有今天的法力,全是靠旁門左道得來,自詡為道人,卻沒做過一件與道家融通之事。

    看熱鬧的凝青覺得沒什麼意思,轉身便要離開,王道靈匆匆跟了上去,手裡拿著三道靈符。

    本已經想要離開去往下一個地點的趙公明,無意見看到茅山道士手中持的靈符,心裡疑惑大曾。腳步轉向跟上了茅山道士,趙公明仔細打量茅山道士一翻,不過是只癩蛤蟆手持桃木劍,拿著靈符就想收妖,就不怕被靈符反撲?

    靈符,趙公明是認得的,下界有人連請三次靈符,掌管天上財物的趙公明會如何不知。再看那茅山道士所跟之人,趙公明感嘆著茅山道士真是瞎了眼,看不出那人的道行在他之上?趙公明覺得有些意思,便緊跟上前。

    走在前面的凝青察覺到有人跟著她,凝青快步向前,往沒人且寬敞的地方,她倒要看看後面的人有什麼能耐。

    王道靈見凝青越行越快,心裡微驚,回快的步子,卻不想眼見著人從前面消失。王道靈衝了過去,拿著桃木劍在空中亂刺了一翻,「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附近。如若再不出來,莫要怪不我客氣了。」

    「呵呵,一隻小小的蛤蟆精,我與你無怨無恨,你次次逼我現身,用意何為?」山林間,凝青身影在一方大石上出現。

    王道靈見到凝青,身體不自覺的發抖,不知是不是出於動物的本能。「你是何方妖孽,要與那白蛇精混在一起加害許仙?」

    「哈,真是好笑的妖道,自己便是妖孽,反來捉妖,這世界真是奇怪之極。」凝青冷笑一聲,「你與白素貞的恩怨,我本不想參與,今天你偏偏逼我出手,真若傷了你的性命,只怪你欺人太甚。」

第十一章

    「休要口出狂言,你是妖,我為道。本道有除妖衛道之職,原看你長得標緻,若是有心向善跟了本道人,本道可以放你一馬,你卻一意與我為抗,那就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王道靈拿著桃木劍,一臉的猥瑣至極。

    後面跟隨而來的趙公明聽著王道靈的話,嘴角扯了扯,這道士明明在那女子之下,卻這般狂妄,也不怕失了性命?

    「道?真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睛的收了一隻癩蛤蟆為道,有什麼本事你使出來吧!」凝青看著王道靈冷笑,她倒要看看王道靈有什麼本事,能這麼口出狂言

    兩指夾著一道靈符,嘴裡念著凝青聽不懂的念語,靈符上突然冒出火,凝青冷笑,抬手一揮,剛點了火的靈符從王道靈的手裡跑到了凝青的手中,指尖帶著綠色微光,一道降妖的靈符化成了水氣。王靈符被自己念的咒語反蝕,退後數步,嘴裡發甜,噴出一口鮮血。

    「你不用只有這般的能耐吧!」凝青拍了拍手,「這就是道?」

    王道靈心裡發驚,難道之前的二次靈符都是被這個青衣姑娘解了?可是王道靈又有些不信,不過心裡已經有了懼怕,把剩下的兩道靈符全拿了出來,王道靈已然是發狠了。

    趙公明覺得王道靈這般的做法,離死近了。雖然對王道靈沒什麼好感,但念著王道靈為道,趙公明準備出手救王道靈一命。趙公明正準備動手,有人比他還快了一步。凝青並不想與人結仇,和王道靈交手不過是情勢所逼,卻沒有要弄死他的想法,雖然剛剛她有想至死王道靈的念頭。

    手裡的靈符再一次的被人收去,王道靈向後通了數步,幾個連跳跑了。凝青看著那快速逃跑的身影,真不愧是懶蛤蟆,跳得夠快。手裡的靈符,凝青正想毀了,卻不想靈符自己飛了,看著靈符落到另一個人手裡,凝青疑惑的望了過去。

    「剛剛那個道士真是眼拙,連天仙都看不出,倒真是浪費了修行。」趙公明收了靈符走了出來,打量著凝青,這一打量,便覺得凝青身上有股熟悉感,「你此次可見過什麼人?」

    「白蛇。」凝青雖不知眼前是何人,卻本能的知道這人的修為在她之上,她不敢輕易妄為。

    「不,本真君是問你,你入世後見過誰?」趙公明的情緒有些激動,凝青不解的退了幾步,這人想要做什麼?「你是指誰指點過我?」

    「也可以這麼說。」趙公明逼進凝青。凝青吞著口水,這人的修為到底有多深,她感覺有些承受不住他的氣勢。「我也不認得那人,他只說與我有緣,還有再見。」

    「你仔細說說你與他相見時如何。」趙公明見凝青不似說謊,收了氣場。

    凝青吞了吞口水,把與那穿著淺碧色的衣裳,衣襟袖口繡滿了青蓮的男子相見的過程說了一遍,趙公明談了一口氣,「不想師傅還停留在人世,你可知他去往何處?」

    「不知。」凝青搖了搖頭,那人突然出現,突然消失,她哪裡能知其去處。

    「此次下界倒有些意外的收穫。你說師傅點化於你,我怎見你似不懂修道之事。」趙公明問出心裡的疑惑。

    「他只是授我些修煉的法術,至於其它,大概是想讓我自己體悟吧!」凝青擰著手袖,她知道的東西太少,可又不知道要問誰,白素貞天天圍著許仙轉,不曾與她說過修煉之事。

    趙公明聽後,嘴角扯了扯,那人還是這般的脾氣。趙公明仔細的給凝青講解了一些修道時要注意的事,例如因果,例如修心等等,凝青聽後如同醍醐灌頂,難怪那人會讓她報了白素貞的恩。如果不報,怕是會招至天劫,她很有可能會香消在此天劫之下。而且,生生世世會被此因而累。雖然她對做蛇沒多大的愛,可她也不想生生世世的為這因而累。

    「多謝真君指點,凝青沒齒難忘。」凝青向趙公明浮了下身。

    「即是那人授業於你,你自當是我的師妹,我指點於你,實屬做兄長之責,何須行此虛禮。」趙公明扶起凝青,「我還有要事在身,不能在此久留,日後若是有緣,自會相見。」趙公明說完轉身離去。

    凝青呆呆的站在原地,消化著今日之事。心裡有了幾分算計,白素貞的恩情,只能以險換之於她命。凝青發著呆,便忘記了防備,身後出現一道身影時,還沒來得急回神,便被刺上一劍,還好凝青之前晃了下身,劍下去時錯過了致命之地。凝青速速收回心神,將偷襲之人打飛。

    偷襲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逃走的王道靈。

    王道靈剛剛並未逃遠,發現凝青並沒有離開,而是與一青衣男子相談甚歡,王道靈便想著趁機動手。而凝青發呆正好給了王道靈可趁之機,凝青怒視著王道靈,「你這孽畜,我本想饒了你的命,你卻次次緊逼,此次我若不收了你,你便當我是肉包子,隨意揉搓。」凝青發狠的抽出王道靈□她身的桃木劍,逼向王道靈。

    「青兒,不可!」正當凝青想收了王道靈時,白素貞突然出現,「我算到你有此劫,速速趕來,還是遲了一步,此人是姐姐的因,還是由姐姐來解決,你已受了重傷,還是快些尋個無人之處療傷的好。」白素貞這一打岔,王道靈借機逃了。

    凝青握著桃木劍氣得手直抖,「姐姐,受你之因,我受此劍傷,也算還了你一報,凝青此去療傷,便要潛心修道,姐姐好自為之。」說完凝青扔下桃木劍,轉身消失在山林之間,白素貞想要去追,卻又分辨不出凝青所去的方向,只能無奈的嘆氣。撿起染了血的桃木劍,以血為媒,亦能尋到她的。

    ~~~

    凝青傷得很重,雖然她避開了好害,可桃木劍還是重創了她,狼狽的回到了洞中,凝青撐不住的化回原形,鑽進仙潭之中,冷熱兩重的水浸透凝青每一寸表皮,傷口在潭水的滲透中,疼痛不止,蛇身像是瘋了一般亂撞,仙潭中的水被凝青的血染紅,水因為血色而變得沸騰,隨著蛇身瘋狂的亂撞而飛濺。直至凝青昏厥過去,水才慢慢的平靜下來,混著紅色的潭水慢慢的恢復了原來的樣子。昏厥過去的青蛇猶如一條死蛇,僵直在水中。

    仙潭像是處於自我保護一般,封鎖了通往外界的路。

    五月初五,白素貞受著暑熱,不停的用扇子扇著,想讓暑氣減少一些。白素貞這幾天一直在算著凝青在哪裡,傷有沒有好些。白素貞又取出桃木劍,上面的血漬已經乾涸,那天她是不是做了什麼讓凝青誤會的事?她沒想過要讓凝青如何的,千年來,她修道之心未曾變過,也沒有想害過誰,與王道靈結怨也不是她的本意。她也想與王道靈清結了之前恩怨,可她又沒把握將王道靈打得魂飛魄散,白素貞嘆了口氣,其實經過那日的事,王道靈能夠回頭潛心修道。

    王道靈怎麼會放棄……(回看電視劇,五月初五許仙被嚇死那段)

    仙潭之中,昏睡了不知多久的青蛇移動著身體,從仙潭中扭出,蛇身看不出受過傷的痕跡,每一片蛇鱗閃著刺眼的光。蛇嘴大張,慢慢出現人頭,閉著眼扭動著身體,一點一點的,從蛇皮里進出一人,圍身閃著含著水氣的青色耀眼的光茫,在光茫的遮掩下,看不出人的模樣。青色的蛇皮,化成一件碧綠色的衣服直飛到人身上。一轉身便閃著的光茫消失,凝青睜開了眼睛。

    手臂一抬一揮,從仙潭里飛出一把含著血氣的劍。劍在空中轉了幾圈後,飛進凝青的左肩消失。空靈的眼裡有了光茫,「呼~」凝青深呼出一口氣,人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凝青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卻覺得口乾得很,出了山洞,凝青要去尋些野果吃。凝青不知,她在步出山洞的一剎那,在蘇州城保安堂中的一把桃木劍上的血漬發著光。

    這片山林凝青很熟悉,很快就尋到了野果。凝青坐在樹上吃著野果,望著遠處發呆,她以後要做些什麼呢?修道?想了想,凝青搖了搖頭,她應該是先修習法力,不然,她就是有九條命也會有用盡的一天。

    又吃了一顆野果,凝青從樹上飄落。感覺到草叢的那段有些異樣,凝青冷著一張臉一閃身,「剛剛明明見此有異,怎麼什麼都沒有?」凝青有些不信,轉頭望著四周,未感覺到有異,「難道是我多想了?」凝青輕輕搖了搖頭,「經了上次的事,自己倒是變得草木皆兵了。」自嘲的笑了下,凝青慢慢的向洞府走去,她應該把那山洞收拾得舒服一些。

    「這小娘子倒是有趣,」凝青的身影消失後,剛剛的草叢里化出一身穿白衣的男子,手裡拿著一把骨扇,一邊搖一邊望著凝青離開的方向,「那邊的倒是有間修道的好洞府,不過那洞中的仙潭卻不是誰都能承受的,那小娘子若是在那洞中修道,機緣可真是夠深的!」

    白衣男子想跟過去,卻感覺到有異類往這邊走,立刻化成煙霧消失了。

    「剛剛明明感覺到白狐應在此處,看來又來晚一步,讓那白狐跑掉了。」白衣男子消失後,很快出現一群道士模樣的人。

    「此處不易久留,聽說這裡已經被趙真君划給了一個天仙。」一群道士中的一人,仔細的打量了一翻周圍的環境,嚴著一張臉,說完後人便消失。其他幾人互看一眼後,緊跟著離開。

    回到洞里的凝青仔細的逛了一遍山洞,仙潭所在的洞往里還有一條小路,小路很窄只能容得一人通過,小路是由石塊鋪成,石塊與石塊之間有水流動,凝青越往里走,越覺得發冷,這種感覺讓凝青想到了曾去過的某水洞。凝青捂著手臂心裡有些猶豫要不要再往里走,心裡的好奇讓凝青決定一探究竟。

    又走了一會兒,凝青走到一個岔口,石塊上多了些凝青看不懂的符號,凝青抬腳不知怎麼下落,她有一種感覺,一旦選中了一條路,別一條路便會消失。凝青猶豫不決,卻又不敢後退,咬了咬牙,她選了右邊的路。向前走了幾步,再看那條沒選的路果然消失了。

    凝青心裡不淡定,更多的是為自己的預感心驚,勉強鎮定心神。凝青繼續前行,沒走幾步,便見到了一個洞口,洞口上寫著三個大字「寒潭洞」。凝青只是站在洞口立刻感覺一股寒氣逼來,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凝青咬牙走了進去。

    洞里不大,一張桌子,兩個櫈子,一張床。不過仔細看,便會發現它們又是特別的,這些東西都是用寒玉石製造而成。凝青坐在椅子上,開始時覺得奇冷無比,慢慢的便習慣了這個溫度。可能因為凝青本身是蛇的原因,她對寒冷適應得很快,沒一會兒就躺在寒玉石床上打滾去了。

    蘇州保安堂里,許仙慌慌張張的跑到床里,「娘子,剛剛我見青兒的房裡閃著血紅的光。」

    白素貞一聽立刻起來往凝青的房間走,心裡猜著凝青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是不是已經養好了傷?可當白素貞進了凝青的房間,望著桃木劍,哪有許仙看到的血紅的光,「官人,你是不是眼花了?哪有什麼血紅的光?」

    「咦?」許仙仔細的打量凝青的房間,「剛剛我路過這裡,分明看到了有光的?難道是我花了眼?」許仙拍了拍額頭,「許是我看錯了吧!娘子你說,你們白家有寶,是真是假?我想先看看?」許仙扶著白素貞出了凝青的房間,白素貞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看,桃木劍還是原樣的掛在那裡。

第十二章

    凝青將山洞打掃乾淨,在洞外放了兩個大石獅子,洞口頂用法力刻了三個字——青岩洞。在有仙潭和仙樹的洞刻上了「別有洞天」四個字。裡面的小徑是「閒庭漫步」,再往里的臥室為「憩閣」。凝青對自己起的名字還是很滿意的,拍了拍手。凝青便坐在寒玉石床上,她要好好的修煉了。盤起腿,凝青的精神集中,慢慢的,原本坐在寒玉石床上的凝青,飄了起來,圍身轉著綠色的微光。

    此次凝青修煉了七七四十九天,才落回寒玉石床,睜開眼睛。「呼,修道挺好玩的。」這四十九天,凝青根據趙公明講解注意的地方,不斷提升自己的法力。

    深呼了口氣,凝青起身,她不知這次她修煉了多外,但她可以肯定這次她的法力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升。步出洞外,凝青放眼整個山峰,想得東西便多了些。一般的小妖小怪,她不放在眼裡,可是若是來了高人,自己降不住可怎麼辦?

    在腦海裡搜所了一大堆師傅點給她的東西,凝青在找到九宮八卦時笑了,這個陣法好,以八卦在外為防,以九宮在內困人,即不傷了人性命,也能自保安全。凝青在腦子中將九宮八卦陣排演了再排演,嘴角上揚,閃身消失在洞門口。

    整個山間便看到一道綠影飄來飄去,不大一會,凝青便拍了拍手,「好了,這回就不怕了。」凝青大功告成後,心裡美滋滋的,轉身回了山洞。

    一直被白素貞收著的桃木劍再次因為凝青出了洞府而發出光茫,這次倒不是許仙發現的,而是一直白素貞發現的。白素貞最近一直在找凝青,她需要一個幫手,一個能踏平金山寺,救出她家官人的幫手。

    看著桃木劍發光,白素貞順著光到了找了山間,可到了山入口,白素貞便不敢再邁進一步,她感覺到此山周圍被人設了陣法。在陣外繞了一圈,白素貞不敢輕易的闖進去,她猜測著此陣是凝青所設,她認得那山,當日凝青受劫便在此山頂。看來凝青的洞府必然是在這隨會,思到此,白素貞拿著帶血的桃木劍手指帶著白光,將桃木劍插到地裡,「青兒,我白素貞在陣外等候。」

    洞府里的凝青聽到白素貞的呼喚嚇了一跳,掐指算了一下,凝青皺著眉,白素貞有了身孕,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雖然之前白素貞屢次使她身犯險境,可凝青不是絕情之人。話有時會說得狠,可她心底還是軟的。再說,她犯著為難一個孕婦。

    「青兒,我白素貞……」白素貞不知在外面念了多少次,再一次開口,就見一道青衣身影走了出來,「青兒。」

    「姐姐怎麼尋到這兒來?」凝青看著那把桃木劍皺著眉,她可是記得那把傷了她的劍,怎麼會在白素貞的手裡?白素貞憑著這把劍找到她的?

    「妹妹,官人被法海捉去了!」白素貞說完就要暈過去,她為了來尋凝青消耗了大量的法力,此時見到凝青,她便覺得有了依靠。

    凝青連在白素貞身上點了幾下,要暈這去的白素貞又有了精神,「姐姐,你仔細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青兒,姐姐求你,幫姐姐救出官人。」白素貞咬著牙,「青兒,你幫姐姐救回官人,就算你還了姐姐替你擋了那道雷劫的恩情。」白素貞給凝青跪下,一臉的淒慘,她覺得她看不透凝青,只能用恩情壓著凝青幫她救人。

    凝青倒吸了口氣,她是知道白素貞因為救許仙做了什麼,水漫金山,害死了多少無辜的人。「姐姐,你與法海之間到底有何因果?」

    「妹妹還記得我說過當年官人救下我的事嗎?那個傷我性命的人,就是法海。」

    「之後呢?」

    「一千年前玉帝給了法海六顆靈丹,被我偷吃了。」

    「你……」凝青搖了搖頭,白素貞和法海之間的因果,她真不想參與,只是……凝青眼裡的白素貞不是妖,而是個有著深孕的婦人,她便無法說出拒絕的話。「我與你走一趟。」

    ~~~

    金山寺里,許仙坐在禪墊上,一臉的落莫。凝青猜不出他在想什麼,站在正殿的門口,凝青沒受到阻攔。法海站在正殿外,看著陪同白素貞一同而來的青衣女子。他能看出此人也為異類,卻是得道的異類。

    凝青站在正殿外,卻不進去。「法海禪師,人家關上門的事,與你何乾?」

    「不要以為你是得了道,就站在貧僧面前口出狂言。」法海跺了下禪杖,卻對凝青沒有用。

    「禪師何不問問許仙的想法,你這般私自替人做了決定,就不怕被許家的人找來?人家將你告到衙門,你就是和尚,也擔不起私自扣人的罪名吧!」凝青不想與法海交手,她不知道禪杖和鉢有什麼樣的威力,但她不想試。

    「你……若是貧僧說許施主是自願留在金山寺的呢?」法海一臉假笑的看向凝青,與凝青相反,法海很想讓凝青動手,借機收了凝青積功德,他離成佛就更進一步。

    「你確定,那不是在你威逼利誘下「自願」留下的?」凝青嘴角上揚,她能猜到幾分法海的心事,法海可真夠陰險的。「法海禪師,你是不是暗戀我家姐姐,嫉妒許相公能娶到美嬌妻,所以故意當著許仙的面說些不著邊的話?」

    「你這妖孽,貧僧本念你已得道,想饒過你,卻不想你誣蔑貧僧,貧僧這就收了你。」法海揮著禪杖向凝青襲去。

    「惱羞成怒了!若不是說到你的點子上,你怎麼能這般激動。」凝青躲著法海的攻擊,看著那禪杖,凝青直覺那東西打在她身上,會很不好受。拍著左肩,一把青色帶著水氣的劍衝了出來,凝青握著劍,「法海這是你逼著我出手的。」

    法海聽著凝青這話,心裡一驚,眼前的女子好深的心機!法海沈著臉,揮著禪杖追了上去,今天若是不收了這條青蛇,日後他得想成佛時,必是會受到天劫。

    凝青本就不想與法海交手,她自知不是和尚的對手。

    「妖孽,哪裡逃!」法海在後面一邊追一邊用禪杖擊打鉢,嘴裡嘀嘀咕咕的念著佛法。

    前面的凝青雖然沒受到什麼衝擊,卻讓她的腳步慢上了幾分,凝青心裡有些急,卻不得不停下步子,與法海面對面而站,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內心有些心急。

    「你這妖孽,本已得道不潛心修練,卻和白蛇精在下界為所欲為,今天貧僧就替蒼生收了你們。」法海邊說邊舉出鉢盂。法海此舉有些過於狂妄,他為佛,凝青為道,兩人修為不同。法海是由玉帝點化,卻被白素貞佔去了便宜,而凝青是由上清靈寶天尊通天道尊點化,加上仙潭水使其脫胎換骨,又吃了滿樹的仙潭果,法海想要收凝青,哪裡收得住。

    凝青開始時還有些擔心,自己別跟白素貞似的被那鉢盂收去化回原形。

    法海舉著鉢盂嘴裡快速的念著佛經,可凝青迎著鉢於立定,不曾有半點移動。法海心下一驚,卻壓下不安,越是道行高,他收了,便越能助長功德,拿著禪杖敲擊鉢盂,嘴裡加快了念經。可這一念,一口鮮紅卻從法海口裡噴出。

    凝青也覺得奇怪,法海的鉢盂不是挺厲害的東西嗎?怎麼卻收不得自己?凝青懷疑法海是不是拿了個假鉢盂裝樣子時,看到法海噴血。

    「你這妖孽!」法海憤恨的跺了禪杖,轉身奔回金山寺。

    凝青心裡滿是疑惑,跟上法海。

    金山寺里,小和尚謹遵師傅的話,阻攔白素貞將許仙帶手,白素貞也不知從來里招來了一群妖怪,和小和尚們打了起來,白素貞手持寶劍飛奔進正殿,卻已不見了許仙的身影,白素貞一怒之下招來了大水。

    法海匆匆的趕了回來,甩出袈裟,將金山寺護住。法海憤怒了,往日的恩怨湧上心頭,那六顆靈丹便是法海心中的一道刺。揮舞著神杖,法海攻向白素貞。

    凝青趕來時,就見法海的禪杖就要打到白素貞的身上,凝青本能的推開白素貞,帶不及做任何防範受了法海一擊。禪杖正好打在凝青的左肩上,上次的傷雖然已經好了,但也在凝青身上留下弱點,一口鮮血噴出,正噴到鉢盂口。正發著光的鉢盂因為佔了凝青的血變得暗淡無光。

    「青兒!」白素貞抱住凝青,「青兒!」白素貞連叫了兩聲,未見凝青應答,想到被法海關在寺中的許仙,又看著因救了自己而被法海打傷的凝青,白素貞咬牙招出了雄黃寶劍,直取法海的命門。

    「孽畜,還不放在利器束手就擒。」法海轉身,袈裟上身,手持禪杖跺了又跺,揮起禪杖回了白素貞的攻擊。

    「哼,法海,今天我們就將前塵今因算個清楚。」白素貞點地,飛身再刺向法海,眼裡已經滿滿的愁恨。

    法海的鉢盂雖然被凝青的血染去了光茫,卻仍對白素貞有著致命的傷害。白素貞被佛光照身,手裡雖有觀音大士所賜的雄黃寶劍,但哪裡敵得過法海的鉢盂,慢慢的倒在地上,此時白素貞肚子里的文曲星救了白素貞一命。

    法海的鉢盂接連兩次被破,不敢再用鉢盂,「今天文曲星救你一命,貧僧暫且饒你一命。」跺著禪杖,法海轉身消失了。

    白素貞勉強撐起身,走到昏了過去的凝青身邊,「青兒,青兒!」白素貞心裡懊悔不己,她是知道凝青雖然得道,卻法力不高,若不是法海關了許仙……想到這裡白素貞嘆了口氣,扶起凝青,如今只盼青兒受的傷不重。

    凝青傷得不重,卻也不輕。傷上加傷,凝青整整昏睡了數日,等凝青醒來,已經五天後。凝青望著周圍陌生的環境,想起金山寺的事,猛的坐起身,扯到身上傷口,「嘶~~」

    「青兒,你怎麼起來了!快些躺好!」白素貞推門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些果腹之物。「你已經睡了五天。」白素貞扶著凝青躺下,又給凝青倒了杯水。「青兒,謝謝你。」白素貞握著凝青的手,「對不起,我不該讓你跟我去金山寺的,忘記了你原本身上是有傷的。」

    凝青搖了搖頭,「這是哪裡?」喝下白素貞遞來的水。

    「這裡是杭州。」白素貞接過空杯子,「青兒,我知道我要說出口的話,會讓你很為難,可……」

    「姐姐,有什麼話直說便是。」凝青對白素貞已經徹底沒了好感,沒有法海的苦逼,她也能做出水漫金山的事,多少無辜生命被白素貞一怒為才俊,而累死,且許仙連才俊都算不上。凝青雖然對人性淡漠,可……她卻不曾動過殺念,更不願看到那麼多人慘死。

    「青兒,我知你想回山繼續向道。可姐姐實在無他人可求,可不可以請你陪姐姐去尋官人,等孩子出生再回山修道?」白素貞拉著凝青的手,「以我現在的法力,若是法海追來,怕是無法保全孩子,求你看到你我往日的情份上,再幫姐姐一次。」白素貞一臉的淒苦。

    「姐姐,你怎麼不醒醒,金山寺的事你忘記了嗎?法海是刀子,可許仙就是使刀子的人?」凝青被白素貞一連串的話,氣得直翻白眼,白素貞怎麼就不醒醒?

    「不,青兒,相公沒有錯,他是被法海抓去的,相公無縛雞之力怎能抵得了法海。」白素貞不停的搖著頭。

    「你就一點兒不恨,一點兒都不怨?」凝青不置信的看著白素貞,世間怎能有這等的痴人?

    「青兒,他是我相公,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親,是我最親的人,我如何恨,如何怨?」

    「哪怕,許仙懼怕你,不敢見你,或是見到你,便引你至法海那?」

    「不,相公不會這麼做的,」白素貞說完不知是不是自己沒了底氣,淒苦的嘆了聲氣,「若是真如妹妹所說,我便另尋他處將孩子生下,歸隱山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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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凝青最終還是留了下來,並不是因為她對白素貞燃起了希望之火,而是她不放心白素貞肚子里的孩子,雖然她知道法海是在白素貞生下孩子後才出現,但她知道白素貞回錢塘後,不止王道靈會出現,還有只蜈蚣精。雖然白素貞能化險為夷,但凝青還是擔心她肚子里的孩子。

    過了幾日,凝青的傷徹底好了。一日,白素貞陪著凝青外出散步,走到斷橋邊,白素貞望著斷橋嘆氣,淚眼朦朧。凝青看著心裡彆扭,想要開口安慰白素貞,可又找不到合適的話。想想還是算了。「姐姐在這裡坐坐,我再繼續走走。」凝青扶著白素貞坐下,「我見前面有賣小吃的,我給你買些過來。」

    白素貞衝著凝青點了點頭,坐下擦著額頭的汗,頭上的金釵掉到了地上,被走來的人踢了腳飛了出去。

    凝青往賣小吃的地方走,路邊蹲著一個小男孩,一臉的正氣。凝青左右看看,也未見到有大人,「小弟弟,你怎麼自己在這邊玩,你的家人呢?」

    「我和師傅走散了,不知如何去尋師傅,便只能在這裡等著。」小男孩身上帶著塵土,回答凝青的問話也有板有眼的。

    「你叫什麼名字,你師傅又名喚什麼,我幫你尋尋。」凝青覺得小男孩可愛,便動了善心。

    「我叫喬峰,家師少林僧人玄苦大師。」小男孩一本正經的回著話。凝青一聽卻是愣了,喬峰?玄苦大師?凝青覺得這兩人的名字耳熟,本能的往哪部影視劇里想,可又覺得,天下之大,重名之人太多,自己想那麼多做什麼。

    「來,我幫你問問這裡的一方土地,看他知不知到你的師傅去了哪裡。」凝青拉著小男孩往僻靜的地方走,小男孩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上。

    凝青拍著了一下左肩,一把劍突然出現在凝青的手裡,讓小男孩瞪大眼睛,臉上又強裝著不好奇的樣子。凝青被小男孩的表情逗得正笑,劍插,進土地中,「杭州的土地,速速出來。」

    小男娃盯著插劍的地方,眼睛瞪得大大的,就見一個小個子老頭坐插劍的地方鑽了出來,小男孩不置信的揉著眼睛。他是不是做夢?還是眼睛花了?

    「上仙,呼喚小仙不知是何事?」土地公恭敬的給凝青施禮。

    凝青看著土地公,發現他們見過。「幫我查查這個孩子的師傅在哪裡,他與師傅走丟了。」

    土地公打量了一翻小男孩,「上仙,此人必是人中龍,上仙為何不親自教導?日後必成大氣。」

    「讓你查便查上一翻,哪裡那麼多的話。」

    「小老兒已經算過,這孩子的師傅並不在此事,而是往南行去。」土地公的話落,小男孩便扯著凝青的衣襟,凝青拍了拍小男孩的頭。「勞煩土地了,日後若是見到這孩子的師傅通知我一聲!」

    「上仙說得哪裡話,我見上仙與上次見面是功力精進了不少,小老兒剛剛忘記向上仙道喜。」土地公順著長鬍子,「小仙還有事在身,上仙……」

    「勞煩土地!」凝青再次向土地道了謝。土地一轉身便入了土。

    凝青看著緊拉著她的小男孩,「你說你叫喬峰?」

    小男孩臉上帶著些許恐慌,但還是點頭。

    「你師傅怕是有要事在身,不能來尋你,你可願先跟著我,你也見土地說了若是見到你師傅便來通知我。」凝青說完覺得自己像是人販子正說著拐騙小孩子的話。小男孩沒把凝青當成壞人,手拉著凝青的衣襟就是不松開,也不說願不願,不過臉上的表情讓凝青看著心生憐憫。凝青也不再細問,拉著小男孩往剛剛要去的賣小吃的小車走去。凝青不會知道,她收養的這個小孩子,改變了一個故事。

    凝青拉著小喬峰買了一些小吃,小喬峰已經二天沒吃東西了,見到吃的,雖然沒有眼放綠光,但也是狼吞虎嚥。凝青擔心小喬峰吃的太快噎到,小心的拍著小喬峰的背。一路回到了剛剛和白素貞分開的涼亭。

    「妹妹,這是?」白素貞奇怪凝青去買個小吃,轉一圈回來怎麼拉著個小孩子。

    「這是喬峰,日後且跟著我些時日。」凝青不願多解釋。

    白素貞沒再多問,她能看出來小孩子只是普通的人而非異類。「待吃完,我們便回去休息,我想明天往錢塘去,也許相公回去了。」

    「好!」凝青拿出絹帕給小喬峰擦去臉上的污漬。「慢點吃。」

    白素貞看著凝青的動作我搖了搖頭,凝青一點兒都不在意。見小喬峰吃飽了,凝青才停下忙碌的手。

    ~~

    三人從涼亭出來,往暫住的方向走。三人剛過了斷橋,沒走幾步,白素貞望著一個小亭裡子的石碑停下了腳步。凝青也不催她,小喬峰雖然好奇,卻乖巧的不多問。

    「姐姐若是累了,便再坐一會兒。」凝青見白素貞呆呆的看著,心裡無奈,世間的女子有幾個能像白素貞這般?小喬峰手緊拉著凝青的衣襟,亦步亦趨的跟著。

    白素貞搖了搖頭,「還是早些回去。」正想起步,白素貞隱約聽到有人在叫著「娘子」,白素貞扯著凝青的手,「妹妹,你可聽到剛剛的聲音?我聽著好像官人的。」

    「姐姐,怎麼可能?莫不是姐姐幻聽了?」凝青哪裡會聽不到,她的聽力要比現在功力大損的白素貞要強許多。

    「不,我可以肯定,一定是官人。」白素貞松開凝青的手臂轉身尋著聲跑去,凝青不願做那棒打鴛鴦的人,只能嘆白素貞太傻。拉著小喬峰慢慢的向斷橋的方向走,小喬峰完全沒看明白是怎麼回事,只能默默的跟著。

    「身穿白衣的,算是我的姐姐,名喚白素貞,以後你便叫她姐姐。」凝青邊走邊想起給小喬峰介紹,「我名喚凝青,你也叫我姐姐罷。」

    「凝青姐姐。」小喬峰很乖的立刻叫人,「姐姐,我們這是去哪裡?」

    「去錢塘,等過些日子,你師傅若是沒來尋你,我們便去山間隱居。」凝青拍了拍小喬峰的頭,拍起來挺上隱的。

    小喬峰也不知反抗,心裡有著小小的失落,師傅不要他了嗎?怎麼不回來尋他?小喬峰不知,後來他的師傅有來尋過他,那土地卻沒將此事告知凝青。

    斷橋上的白素貞和許仙似乎有著說不完的話,不時的相擁而泣,然後又互訴衷腸。凝青站在一邊看著倒沒什麼,小喬峰二天來沒吃沒睡的,早在剛剛吃過東西後,便沒了精神,靠在凝青的身上睡著了,不過,他的手卻緊緊的扯著凝青的衣襟。

    待兩人終於發現旁邊還有人圍觀後,互相不好意思的退了半步。

    凝青忍不住望天,滿腦門子的無語。

    白素貞向許仙使了使眼色,許仙立刻會意的走向凝青,心裡有些發悚,他對這位不怎麼見著笑容的小姨子,很沒底氣。「青兒,金山寺的事,都怪我耳根太軟,還請你看在娘子的份上,且原諒我一回,我下次再也不會犯此等大錯。」許仙抱拳施大禮。

    「你錯與對,原諒不原諒不是我說得算,全看姐的意思。」凝青小退半步,錯開許仙的動作。件件事,全皆因他而起,他卻次次求人原諒,他不知,人的忍耐程度都是有限制的嗎?想了想凝青覺得自己有病,許仙的是與非,不是由她來道,白素貞沒覺得如何,她有什麼可鳴不平的。

    在杭州小歇一晚,第二天清晨,四人便踏上往錢塘江的路。一路上許仙在小喬峰面前賣弄著學問,凝青扶著白素貞跟著,小喬峰依據緊拉著凝青的裙擺,對許仙的賣弄全然不在意。四人的腳程倒也快,中午之前便到了錢塘有家門巷。許仙一臉的興奮,過去叫門。

    出來開門的許姣容看到幾人先是一愣隨即便抓住許仙的手,「漢文,真的是漢文。」許姣容看著後面的白素貞和凝青,忙招呼幾人進院子。

    「姐姐,我就先不進去了,我得回家看看,離家這麼久,別是被人佔了去。」凝青站在門口與許家人道別。

    白素貞一臉的擔心,欲言又止的想要攔著,想要開口,卻被許姣容先了一步,「回去看看也好,明日可得到家裡來,你一個人住在哪裡也不方便,我看,你那院子大,還是請些個護院,或是賣了搬過來住才是,互相也有個照應。」

    「許大姐說的是。」凝青笑應著,「那我便先行離開。」說完便拉著小喬峰的手往清坡門的方向走。

    白素貞想攔,又覺得太過明顯,只能先跟著許家姐弟進了門。

    ~~~

    「姐姐的家好大啊!」跟著凝青到了清坡門,小喬峰張著嘴就一直沒合上過,不時的發出驚嘆的聲音。

    凝青倒沒覺得如何,她過來只是想要看看房子有沒有被人佔了,院子里那些野鬼還在,見到凝青回來,都躲了起來。凝青本不在意這些野鬼,可家裡多了生靈,凝青但不得不想,這些鬼會不會趁她不注意時欺負了喬峰。想了想,凝青決定渡了這些野鬼。

    喬峰在院子里前前後後的轉著,凝青招著野鬼進了房,「那孩子是我的認下的弟弟,會在這裡住些時日,以後這宅子便是他的。若是他在宅子里受了什麼傷,別怪我將你們強行收了,扔進生畜的體內。」

    暗處的野鬼打了個冷顫,四處飛去。

    沒多久喬峰偏在院子里玩累了,跑了進來。凝青看著喬峰,心裡算著此喬峰到底會不會是那個聞名江湖的那個人,不過,現在真看不出來,還是小孩子一個,只知道玩耍。「可是累了,我去尋些吃的回來,你可自己在家?」

    喬峰一聽凝青要將他自己留在這裡,立刻扯著凝青的衣襟,也不說話,只是盯著凝青看。凝青無法,只能帶著喬峰一道出了門。凝青本不用吃食的,可為了不讓人覺得太特別,三餐都會吃上一些,只不過吃的都是特別挑選過的。

    在外面解決了晚飯回來,凝青想著得給喬峰做幾件得體的衣服,還有,要不要搬進許家大姐那裡去住。凝青猶豫了一翻,明天到李府看看再決定好了。

    晚上,喬峰睡得很不安穩,醒了很多次,每次醒來,總是會跑到凝青的屋子外看一眼,才會回房。當喬峰又跑到凝青門外時,凝青把門打開,看著喬峰一臉擔心的樣子,臉上有些不忍,「今天晚上到我房裡睡好了。」

    喬峰眼裡一亮立刻跟了上去,用著極快的速度上了床鑽進被子里,露出頭眨著眼睛盯著凝青看。凝青搖了搖頭,這孩子怕是被嚇到了,將蠟吹滅,凝青回到床上躺下,輕輕的拍著喬峰,直到確認喬峰睡著才起身。

    凝青剛一動,喬峰就醒了,凝青無奈的又躺下,「我不離開,只是去倒杯水。」喬峰瞪大眼睛盯著凝青,眼裡裝著不信。「我還能騙你嗎?乖,睡覺。」凝青起身倒了一杯水,她本想再看會書的,睡覺對她來說,除非是進入了修煉,其它時候,她很少睡覺的。不過,以後得有一段時間,她得做回人,吃三餐,晚上要睡覺才行。

    直到凝青上了床躺好,喬峰才算是閉上了眼睛,安心的睡著了。凝青不敢再起身,怕又驚醒了喬峰,沒多久迷迷糊糊的也睡著了。一直睡到第二天日曬三竿,大門被拍得震天響,凝青才醒過來。喬峰裹著被坐在裡面,盯著凝青看,卻不跑出去開門。

    「聽到門響怎麼不去開門?」凝青速速的整理好衣物,疑惑的問著喬峰。

    「他們以為沒人就不會再敲了,姐姐睡得很香。」喬峰心裡對敲門的人很不滿,姐姐被他們吵醒了。

第十四章

    被喬峰的話弄得哭笑不得,無奈的輕彈了喬峰個腦蹦,凝青快速去開門。

    門外許姣容和白素貞心裡發急,一個以為凝青出了什麼事,一個以為凝青不告而別,兩人都是心急火燎。終於等到門開了,兩人同時輕了口氣。「這是怎麼了,叫門了許久,莫不是生病了?」許姣容真當凝青當成了家人,很自然的問出關心的話。

    「旅途勞累,睡過了頭,兩位姐姐快請進。」凝青讓到一側,「家裡還沒來得及收拾,昨晚早早的睡了。」

    「讓你在家裡睡,非要回來。」許姣容拉著凝青往里走,白素貞在後面跟著,見凝青很自然的和許姣容話家常,白素貞心裡有些奇怪,想想又說不出哪裡奇怪,便不在多想。

    幾人進了客廳,許姣容便瞧見了收拾站在客廳里等客人的喬峰。「昨兒就見到這孩子了,只顧著高興,也沒多問。」

    「是我遠房親戚的,之前便是為了尋他。」凝青覺得自己越來越老練了,說起謊來都不打草稿。許姣容不疑有他盯著喬峰上下仔細打量,而後說了幾句贊賞的話。白素貞是知道喬峰的來歷的,對凝青的說法很是驚訝,難道凝青想要養下這孩子?喬峰倒是沒有驚訝的表情,很乖巧的向許姣容問好。

    「是個懂事的。」聽著喬峰問好,許姣容對喬峰又是誇贊了一番,「妹妹,昨天我說的事,你考慮得如何?你和喬峰住這麼遠,還沒個人照看,著實讓人不放心,搬過去大家住在一起也有個照看。而且我看喬峰也到了去學堂的年紀,漢文也是個識文斷字的,也能幫忙教上一教。」

    「大姐,瞧你說了這麼多,好像我若是不應下多不識抬舉一般,本來我就打算,今天雇些家丁來看顧房子,去大姐那裡住上幾日,等姐姐生完孩子再說打算。」凝青笑著回話,拉著白素貞的手,心裡卻想著,希望此後能夠太平無事。

    不過,凝青知道這個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不可能的。搬到李府之前,凝青帶著喬峰去裁了幾件新衣服,又去學堂捐了些銀子,給喬峰弄了個位置。喬峰起先有些不願意去,可看著凝青淡淡的看著他,喬峰也不使小性子,乖乖的抱著書跟著幾個差不多大的孩子進了學堂。

    白素貞的肚子現在還不是特別的明顯,凝青每天早出晚歸的不知在忙些什麼,白素貞雖心有好奇,卻不做多問。喬峰每天從學堂歸來,見不到凝青總是要在院門口玩耍,直到凝青回來。直到有一天,凝青回來卻不見喬峰在門口玩耍,凝青覺得有些奇怪,進了院子見喬峰蹲在院子里自己玩,便隨口問了句,「喬峰,怎麼不見你平時的那些玩伴?」

    「凝青姐姐,最近學堂里有好多孩子失蹤了。姨娘不讓我出去,怕被壞人搶了去。」喬峰見凝青回來立刻跟上,扯著凝青的衣襟。

    聞言,凝青皺眉。孩子失蹤?「明兒我去學堂給你請幾日的假,你在家玩幾天,若是無聊就去書房看看書。」凝青想起劇情里的蜈蚣精,那蜈蚣精好像只吸女孩子的陰氣,雖然她知道對喬峰沒什麼危險。

    「好。」喬峰對凝青的話言聽計從,一點兒都反駁。相處的這些日子,喬峰早將師傅拋到腦後。

    進了廳堂,許姣容正偷偷的抹眼淚。凝青愣了一下,很快就猜到許姣容所謂何事,拍了拍喬峰的頭,示意讓他回房,自己則走了過去。「大姐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許姣容慌忙的擦著眼角的淚水,「你這幾天,天天早出晚歸的,之前就想問你,忙些什麼,總是不記得。我這記性也不太好,今天想起來便問問,可是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只是想找個可靠的小孩子陪著喬峰,見了幾個丫婆子,也沒見到順眼的。」凝青搭著許姣容的手,「大姐真是會打岔,若是我記性不好,就得讓姐姐岔過去了,姐姐莫是拿我做外人,不想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青兒說的對,大姐是把我們當外人,有事自己抗著,也不跟我們說說。」白素貞剛剛後院見了喬峰,她知道喬峰向來是等著凝青回來後,才會回後院的,而且都是和凝青一起,今天見著他一個人往後院走,心裡覺得奇怪,便問了一聲,聽喬峰說大姨娘在廳堂里哭了,白素貞立刻往廳堂走,便聽見凝青說的那番話。

    「大姐,莫不是姐夫欺負了你?」白素貞走到許姣容的另一邊,一臉擔心的問著。

    「李公甫雖是個粗人,對我卻不曾動過粗,怎會欺負我。」許姣容臉色緩了緩,「我哪裡是把你們當外人,只是男人在外面的事,我怎好當你們這些做小輩的說。」許姣容嘆了口氣,「公甫在衙門裡當差,本就是危險的事,最近又出了大事。錢塘附近丟了不少女孩子,偏生的知府把這事交給了公甫。公甫找不到頭緒,偏偏昨兒又丟了個孩子,知府把公甫給打了,今兒又讓公甫去找孩子。」說著許姣容心裡又是難受,眼裡泛紅,哭了起來。

    「姐夫可曾說了什麼?」白素貞掐著手指算了算,心裡有些不安。

    「說了什麼?」許姣容仔細的想了想。「昨兒,公甫倒是說,他看到了個怪物,身材高大,多足,嚇人得很。不過,也不能說是怪物捉走的小孩,誰會相信!」

    「我信。」白素貞一臉嚴肅的說著,「我覺得就是那怪物捉去的。」

    「怎麼可能!」李公甫從外面回來,昨天挨了板子,今天又跑去查線索,他身後疼得要命。「漢文在家可放創傷藥。」

    「我去給姐夫取來。」白素貞立刻起身往後院走。

    凝青向兩人浮了浮身,也跟著回後院,她得看看喬峰,這幾天她是在找個可以陪喬峰的小孩子,但更重要的,她是在找武學方面的書。她以前看武俠劇,總是說寒玉石床對練武之人很有幫助,她便想讓喬峰試試,也許喬峰真的會成為一代大俠也說不定。只是尋了幾天,凝青也沒尋到有價值的武學秘籍,也許哪天她應該往少林尋上一尋。

    喬峰拿著書在後院的小石桌邊認真的看著,聽到有腳步聲立刻轉頭,他現在能分辨清不同的腳步聲。喬峰把書扔到石桌上,快速的走到凝青身邊,扯著凝青的衣襟。

    「今天看的是什麼書?」凝青對喬峰的這個書慣很是頭疼,卻總是矯正不得,也就隨之任之。

    「是老子的語錄。」喬峰看著凝青隨手翻著他剛剛看過的書,小腦袋往前蹭了蹭。

    凝青對古文沒什麼研究,便不做什麼評價,問了無關的話後,認真的看著喬峰,「你可想習武?」

    喬峰面帶猶豫的想了一會兒,最後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從猶豫轉成了失落。

    凝青對喬峰拒絕有些意外,隨便便猜到了些原因,「可是怕我將你送走?」見喬峰點頭,凝青有些無奈,拍了拍喬峰的小腦袋,「你這小腦袋里,一天總是瞎想。這習武,可分他人教授和自學成材。」

    喬峰聽著眼前一亮,「我要習武,我要保護姐姐。」

    凝青被喬峰的豪言壯語弄得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卻沒有多說什麼。凝青最開始想養喬峰,只是覺得自己一人太過孤單,這孩子總是讓她打心眼裡想疼,便收留了喬峰,不過現在,凝青看著喬峰挺著小胸脯,瞪著大眼,一臉正氣的說著要保護她的小模樣,突然心裡湧出很多說不明的情緒,這樣的情緒讓她感動,讓她覺得有一種吾家有兒已長成的自豪感。「習武可是要很吃苦的,而且我又能助你,只能靠你自己,你可想好了?」

    喬峰用力的點頭,「我不怕吃苦。」

    喬峰認真的小臉,讓凝青開懷,心下決定要將所有的武功秘籍全都收了來,給喬峰仔細的挑選一些適合他的武功。

    ~~~

    晚飯時喬峰還處於能夠習武的興奮之中,但注意到同桌的幾位長輩都帶著低氣壓,喬峰將興奮很好的隱藏起來,認真的吃著晚飯,心裡卻美翻了天。凝青只吃了幾口,便覺得油膩,便不在多吃。晚飯後,幾個大人不約而同的在廳堂里小坐,許仙引起了話頭。「姐夫,受了傷便休息幾天再去衙門。」

    「現在正亂著,我怎麼可能不去。」李公甫一提起公事,便是一腦門子的官司。

    「姐夫,我覺得拐走小女孩的,並非是尋常之類。」白素貞順著話接了上去,晚飯之前她便想說,只不過她沒想好說辭。

    「非尋常之類,那是什麼?難不成還真是多腳的怪物捉走的?」李公甫可不信邪。

    「正是那怪物捉走的。」白素貞一臉的坦然,「之前聽大姐說,最近失蹤的全是女孩子,我便想著會是異類所為,又聽大姐說,姐夫見了多足的怪物,便更加肯定所想。」白素貞見李公甫要反駁,又開了口,「我們且不要往怪物的大小上想,單想他是多足,又是地上爬的,會想到什麼?」

    「錢串子。」許仙隨口的說出一個動物的名。「或是蜈蚣?」

    「是蜈蚣,而且還是成了精的蜈蚣,……」

    凝青聽著白素貞前前後後的分析,在心裡搖頭,白素貞真當所有人都能往鬼怪神離的方面想嗎?還是覺得所有人都可以輕易的接受妖怪嘆陰氣的說法?雖然古代人對妖妖怪怪是相信的,但不代表他們願意相信身邊就有這樣的事情。還好李公甫是個粗人,許仙在旁邊幫襯著,只是一句在書上看到的,便不會多想,若是個認真的書生,就不知她要如何解釋了。

    分析來分析去,凝青聽到了白素貞後面的話——她家有一把祖傳的星月劍。凝青嘴角抽了抽,白素貞不會是要讓她去偷星月劍?然後跟那個什麼張公子之間扯出段人妖情未了的戲碼?凝青冷眼看著白素貞怎麼往下導,偷劍,她是不會的,她跟那個所謂的張公子沒有半點的因緣,想一想小青和那段杯具的情緣硬生生的被白素貞以「忘」字了結,還是以對小青為好由,凝青心裡便替小青很是不平。卻忘記,她現在便是小青。

    議論來議論去,白素貞也敢說出讓凝青去取「星月劍」的話,各自散去後,凝青便快步回了房裡,不準備和白素貞討論「借」之事。

    房間里喬峰坐在櫈子上傻笑,手比劃著以前在少林學到的一點點皮毛的招數。凝青回來見著喬峰的動作,再差沒噴笑出來,這小孩子還真招人笑。「好了,好了,別比劃了,早點洗洗睡了。明天你雖不用去學堂,卻也要早些起來。」

    「是!」喬峰高興的蹦了一下,又做起了小尾巴,跟著凝青洗臉洗腳,然後快速的進了被窩。

    凝青靠在床柱上,拍著枕在她腿上的喬峰,喬峰小嘴巴不停的說著以前學過的武功和這幾天學堂里發生的事情。凝青只是靜靜的聽著,喬峰在人前話多不,不像是活潑的孩子,倒是晚上,回了房裡,對著凝青撒嬌又說著個不停,才會讓凝青覺得這還是個孩子。喬峰一直說到凝青催著他快些睡了,才會乖乖的閉嘴睡覺。之後凝青便會看書,一直到天明,不過今天似乎有人不太想讓凝青看好書。

    「青兒,可是睡下了?」一道白光閃了進來,白素貞不請自進,讓凝青心裡有些不舒服。

    「姐姐,這麼晚了,可是有事?」凝青盯著白素貞的肚子,在心裡嘆了口氣。

    「是關星月劍的事,」白素貞慢慢的坐下,「我剛剛那麼說,是為了安姐夫的心。」

    「姐姐倒是心善,此事姐姐想怎麼解決?依我看,姐姐還是不要再做因果的好。」凝青緩緩的將書翻了一頁。「不然,到時報應在你肚子里的孩子身上,可不是好事。」

第十五章

    清晨,凝青早早的便起了,坐在櫈子上看書。心裡卻想著昨夜白素貞聽了她的話一臉不置信的樣子,好像她是不近人情的冷血怪血似的,凝青便在心裡搖頭。白素貞真仗著自己有千年的道行,做起事來不給自己留後路嗎?可又不像,當日的王道靈,白素貞便不管她身上的傷,放了王道靈。此時又怎做起聖人,說著「哪怕會報應到我孩子身上,我也要幫姐夫這個忙。」思及此,凝青無言的合上手裡的書。

    「姐姐。」喬峰似乎感覺到凝青的心情不好,撲過來後小聲的喚著,小臉上寫滿了擔心。

    「去洗臉。」凝青捏了捏喬峰的小臉,隨即輕拍了一下。

    喬峰在心裡暗暗下決定,他一定要好好的習武,不讓人欺負姐姐。

    吃早點時,凝青看著白素貞將傳說中的「星月劍」拿了出來,遞給李公甫,暗自搖了搖頭。凝青對後面的事情發展很清楚,想要避開是不可能的,只是不知白素貞「借」劍時,有沒有和張公子發生過什麼。

    凝青在用過早飯後,到學堂為喬峰請了幾日的假,學堂里不知是不是因為丟小孩的原因,少了很多的孩童。學堂里的師傅先是喬峰在學堂的表現誇獎了一番,一聽凝青是來給喬峰請假的,師傅的話里話外透著些不滿,卻也有著無可奈何。從學堂出來,凝青想了想,便去少林寺尋些喬峰能用的武功秘籍。

    站在嵩山少林門前,凝青腦里閃過的是李連傑演過的電影。走進山門,便見彌勒佛供於佛龕之中,大腹便便,笑口常開。神龕後面立有韋馱的木雕像,神棒在握,是少林寺的護院神。過了山門,便是甬道,兩旁碑石如林,故稱碑林。錘譜堂就在山門內碑林西側,裡面有泥塑和木雕群像。經甬道過碑林後便是天王殿,三間重檐歇山頂殿堂,外面有兩大金剛,內裡則是四大天王像,威武雄壯。

    往里走,凝青便沒了賞景的想法,她對少林寺沒什麼研究,也沒多大的好奇,雖然現在身臨其境,卻沒有欣賞被戰爭銷毀之前的古董的心情。凝青在進山門之前便尋了土地問藏書的地方,可能是在離佛祖進了,這裡的土地也高人一等,對凝青的問題划著圓。凝青不指望土地給出什麼準備的地址,互相划了圓後,凝青進了山門。土地鑽進土里,冷哼著,真不識抬舉,一個天仙居然拿不出個拜門禮。

    藏書的地方,凝青知其應該叫藏經閣,可……凝青覺得藏經閣里的書籍不一定有她要的,她的目標是達摩洞,相傳達摩洞左為「火龍洞」,在達摩到來之前火龍居於洞中,自達摩入洞面壁修行,火龍經此隙而循逃,由此崖壁被稱為養龍崖。隱去身形在少林寺里穿梭著,尋找著達摩洞。尋了半日,達摩洞沒尋到,卻找了偏僻位置的藏經閣。

    凝青負手站在藏經閱門前,看了很多電影電視劇,每個都暗示藏經閣里的老和尚堪比住持,或許修為還在住持之上,凝青不敢輕易的闖進去。

    「門外的上仙既然到了,小和尚失禮了。」藏經閣里傳出雄厚的聲音。

    凝青淡定的站著未動半分,藏經閣真是藏龍之地,裡面的和尚要比法海不知強了多少倍,若是當日交手的是裡面的和尚,那一禪杖,指不定會如何。凝青正想著要如何開口借書,門由里打開,卻不見人影。

    「小和尚不敢一睹上仙的風採,藏經閣有上下兩層,上仙可隨意走動。」

    凝青望著有三層樓高的藏經閣,一時不知是該進還是該走。猶豫了一翻後,凝青邁進了藏金閣。

    守著藏金閣的和尚感覺到一股不一般的氣息後,發現請進來的人已經走了,而且,還進來了幾本經書——易經、易筋經等等。和尚匆匆的跑了出去,哪裡還有人影。和尚握拳拍掌,速速去尋住持。而凝青從藏經閣消失後,便尋到了達摩洞。

    在洞口,凝青很認真的跪在地上拜了三拜。而後慢慢的走了進去,從洞里的灰塵看,此洞很少有人進動。凝青一邊打量著洞里的佈置,一邊小心的放出一道仙識在外面守著。越往里走,凝青越是驚訝。不知走了多久,凝青便不敢再前行,她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不自覺的退後了幾步,凝青才吐了口氣。

    凝青不是強求之人,說句難聽的,遇到事情,凝青不會自不量力的衝上去的人。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凝青便停止往前轉身走了,又在洞里尋了一圈,凝青還真發現了不少好東西。將東西收起,分出去的仙識便提醒著凝青有人往這邊來了。凝青心裡暗驚一下。往里是不能,那只能硬闖出去了,不知自己能不能逃了出去。

    「嘖嘖嘖,我道是以為哪路的妖與我一般偷去人家的寶物,原來是天仙大人,小的還真有眼不識泰山。」凝青衝出洞口後便見了一群和尚,心裡便知不好,匆匆的往山下行去,卻不想半路來了個擋路的。仔細打量著眼前的人,凝青未從他的身上感覺到敵意,這人手拿骨扇,身穿一身白衣。再仔細一瞧,凝青嘴角上揚,「我以為是和尚請來的高人,不過是白狐一隻。」

    「美人此言差誒,雖說我不如美人幸運的佔了仙洞,但也修成了人身,美人怎麼能說我是「只」,真是讓我覺得很是傷心。」白衣男子手搖著骨扇,臉上做出受傷的表情,「我是來還美人救命之恩的。」

    一頭問號,凝青想不起她何時救過眼前的男子,就是原形,她也不記得有救過。

    「美人不必多想,我說有便有。我可不是那白蛇,明明的佔了便宜還硬是加恩於你。」白衣男子拿著合上的骨扇敲了一下手掌。「此處不是閒聊的之地,你隨我速速下山為好。此山設有護山大陣,不可小窺,你跟緊我。」收起玩笑的面孔,白衣男子嚴著臉轉身帶路。

    凝青心裡猶豫了一下,點頭。緊隨著白衣男子,一步都不曾差,一路平安的下了山,「你怎知有護山大陣?」

    「小時候貪玩,困在這陣中。」白衣男子臉上又帶上玩世不恭的表情,讓凝青叫不准他說的是真是假。

    凝青倒也不多問,「還沒請教公子的大名,小女子凝青謝過公子的引路之恩。」

    白衣男子拿著骨扇敲了敲頭,「我說過,我只是來報恩,怎麼能讓美人謝我。不過我還沒名字,不如美人給我起一個可好?」

    凝青聽著嘴角一抽,他是在玩人吧!「你是白狐,不知你喜歡姓白還是姓胡?」

    「胡好了。」

    「姓胡?單名一個「斐」字可好?」

    「不錯,是個好名字,在下在還有事,美人,我們就此分別,日後我們相見的日子長著。」說完,白衣男子便消失了。凝青愣了一下,隨後想起此處不是久留之地,便也速速的離去。此時少林寺里已然大亂。

    ~~~

    回到家裡,已經是夜幕降臨,凝青舒展了下四肢,從少林寺里弄回來的東西,她只將易經帶在身邊,其它都送回洞中。

    「姐姐。」凝青剛站穩,喬峰就撲了上來,抱著凝青就不鬆手。

    「這是怎麼了?我不是說今天要出去辦些事情嗎?」凝青好不容易才扯開喬峰,就見喬峰眼裡帶著淚花,一臉的委屈,狀是在控訴凝青拋棄了他般。凝青不由得失笑,「你這孩子,姐姐不會棄你而去,倒是你,很有可能離我而去!」凝青想著十幾年後,喬峰發現自己總是這般的模樣,不知會不會嚇到。

    「我才不離開姐姐。」喬峰彆扭的說著,手緊拉著凝青的衣襟不放,臉上有了些笑意。

    「我給你尋了本書,你且看著打發時間,我去前院問個平安。」凝青從手袖里將易經拿了起來遞給喬峰,又拍了拍喬峰的頭,才往前院走。

    凝青正往前走,就聽到許仙在前院叫喚著,「青兒,青兒,娘子去找蜈蚣精了,」轉眼人便奔出到凝青的面前,「娘子去找蜈蚣精了,她身上還有著深孕,這可怎麼辦!」凝青在心裡暗罵白素貞自不量力,快速的追了出去。

    奔出郊外,凝青便追上了白素貞,遠遠的便看到李公甫被化成形的蜈蚣精舉過頭頂,凝青剛踩到地,白素貞已經扔出去一道法術,凝青飛身過去將李公甫接住,「把劍□!」凝青看著與蜈蚣精打鬥的白素貞。

    白素貞尋著機會將劍拔了出來,蜈蚣精扭動了幾下變回原形。凝青看著白素貞沒給蜈蚣精補上一劍,皺了一下眉,白素貞真是喜歡給日後添加隱患。抬手在李公甫身上拍了幾下,李公甫睜開了眼睛,「蜈蚣精呢!」

    「已經被我打跑了。」白素貞走過來,扶起幫著凝青扶起李公甫。

    李公甫聽著白素貞的話,松了口氣。「還真是只成了精的蜈蚣,太嚇人了。」說著,不知想到了什麼,李公甫撒丫子跑了。

    凝青和白素貞愣了一下就要去追,「哎喲~」白素貞捂著肚子身體晃了晃,凝青手快的扶住白素貞,白素貞已經昏睡了過去。凝青在心裡罵著白素貞白痴,卻還是心軟的將白素貞拖了過去。

    「娘子,青兒,娘子她怎麼樣?」回到家裡,許仙看著凝青將白素貞背回來,嚇得忙跟上,往後院走。

    凝青將白素貞小心的放在床上,「姐姐,只是過勞,睡上一覺便沒事了。」凝青給白素貞蓋好被子,「姐夫可回來了?」

    「已經回來了,隨大姐回房擦藥去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許仙著急的問著。

    「還是等姐姐醒了再說吧!我先回房了。」凝青轉身出了許仙的房間,站在門口搖了一下頭,抬步回房間。

    走到門口,凝青見房間里還點著火燭,推門進去一看,喬峰正認真的看著她拿回來的易經。搖了搖頭,凝青真不知是該說他累眼睛,還是該誇他認真的好。走了過去,凝青拍了拍喬峰的頭,「去洗洗睡了,別再看了,書又跑不了,明天再看。」

    喬峰不捨的合上書,一走三回頭的慢吞吞的去洗臉,

    凝青被喬峰的樣子逗得暗笑,這孩子真是太可愛了。

    第二天早上,一家人坐在一起過早飯,李公甫便問起了星月劍的事。白素貞也覺得奇怪,那把劍她「借」回來時,明明的有效的,她還在上面施了法,怎麼到了李公甫的手裡就沒有用了?凝青臉上也寫滿了好奇,喬峰竪著耳朵聽著,在心裡猜著,大姐夫臉上怎麼受了傷。

    「姐夫,您先把拿了寶劍之後的行蹤再想清楚,看看有沒有去過跟平常不一樣的地方?有沒有發生過特別的事情呢?」白素貞一臉的奇怪,來回走著。她那日去「借」寶劍時,寶劍可是將五鬼中的二鬼傷到,怎麼會不好用了?

    「特別的事情?」李公甫走來走去的想著,「還真有,被一桶不知什麼玩意潑下來好臭啊!有人說是洗腳水。」

    白素貞聽完後一臉的恍然,「這就對了。」白素貞解釋了一下為什麼會這樣,隨口又講了些常識。凝青看著喬峰瞪大眼睛,一臉奇怪的聽著,心裡覺得好笑。又聽著許仙幫著白素貞,以書上看到為由辯解。不過這次李公甫卻沒像上次那樣被糊弄過去,反而追問許仙不看醫書盡看些無用的書。說完又指著喬峰,「你可不能向你姐夫那樣,盡看些沒用的書。」

    喬峰用力的點點頭,他喜歡看有指點武功的書,才不要看什麼鬼怪的書。

    許姣容聽著李公甫的話不樂意了,便與李公甫吵了起來,喬峰一臉的問號,許仙和白素貞在一邊看著,許仙說著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越吵越親。凝青心裡卻生出不安,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會發生在她親近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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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道長,道長,求求你,救救我。」

    正在陪著喬峰小睡一會兒的凝青,突然被夢里的聲音驚醒,細細想來,凝青猛的睜大眼睛。她差點兒都快忘記了王道靈這號人物,看來真是舒心的日子過多了。剛剛腦中的聲音是不是在提醒她,那只蜈蚣精和王道靈已經攪到一起去了?凝青眼裡泛著道不明的思緒,王道靈傷了她的仇,她是一定要報的,她不是大度之人,學不會以德報怨。

    離李公甫受傷已經過去了幾日,喬峰已然將易經讀完,現在已經熟讀第二遍,凝青發現喬峰的個子不算太高,她記得現代的小孩子,七八歲時,都升得很高,怎麼喬峰的個子看起來矮矮的?伴晚和許姣容在一起做晚飯時,凝青問出心裡的疑惑,「大姐,小峰平時吃的也挺多的,怎麼不見他長個子?」

    「妹妹真是心急,他才七歲大,能長多高,你去學堂看看,哪個孩子不是這麼高,真是個急性子。」許姣容一臉的好笑,隨後許姣容似想到了什麼,臉上帶著些彆扭。「前些日子我聽漢文說過你和弟媳的事情。」

    凝青見許姣容的表情,心裡便猜到了一些,卻沒有說什麼,等著許姣容發問。

    「弟媳說她是為了報恩,你呢?」許姣容臉上帶著複雜的情緒。

    「報恩,報姐姐的恩。當日我渡仙劫是她為我擋了一道天雷。」凝青手沒停下,往炕坑里放了些柴。

    「真是被你們整糊塗了,都是為了報恩,報來報去何是了?」許姣容攤了下手,一頭的霧水。

    「大姐不必多想,我和姐姐為各自的恩情而來,不會加害於人。」凝青把菜倒入鍋里,翻炒著。「大姐也看到,姐姐為幫姐夫做了不少的事。我們又不殘害生靈的,大姐只管把我們當成人便是。」

    「我沒有說你們不是的意思,妹妹倒是把我想歪了,和你們相處這麼長時間,怎麼可能不知你們是什麼樣的人,我只是想問,喬峰那孩子是?」

    「喬峰和大姐一樣。」凝青把炒好的菜裝盤。凝青和許姣容又閒聊了些別的,把晚飯準備好。

    晚飯過後,李公甫拿出一箱銀子。「你們三人也回來一段時間了,我今天早上才想起來,這箱銀子的事,應該是你們的。」

    許仙覺得奇怪,凝青開始也有些不解,仔細一想,這箱銀子大概是白素貞送來的。凝青打發著喬峰回後院看書,喬峰乖乖的回了後院,比起銀子,喬峰更喜歡看書。這麼一會兒功夫,許仙已經弄清銀子的來歷,臉上帶著笑意,轉一想。「青兒,這箱銀子且留給你以後做嫁妝,在蘇州開藥鋪的銀子都是你出的,後來保安堂被封,著實覺得對不住你。」

    「姐夫說的哪裡的話,這銀子,姐夫還是留下謀個營生,多賺上一些再還我便是。」凝青覺得許仙耳根子軟歸一碼,人情世故卻還是好樣的。

    「我怎好意思再拿你的銀子謀營生。」許仙想到保安堂便是一臉的落寞。

    「官人,青兒又不是明天就嫁了,著急用銀子。既然青兒有這個心思,你就收下,到時青兒真若是嫁人時,官人便備個厚禮便是。」白素貞拍著許仙的手,回頭對凝青感謝的笑了一下。

    「對,弟妹說的有理,一家人怎麼說兩家話。」做生意要用錢的地方多著呢,看凝青的樣子也不是著急用錢的人,即是如此等賺了銀子再還便是。「弟妹現在有了身孕,以後你們一家三口要過日子,你看是不是在做個什麼生意」話仙姣的話落,許仙便仔細的想了想,白素貞從旁幫著分析。最後定下了重開藥鋪,名為——保和堂。

    不知是不是說風就是雨,當晚上許仙便尋了牙婆子,看了幾家出兌的鋪子地點,第二天早晨便在飯桌上說著已經找好了店鋪。

    「姐夫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只管說一聲。」凝青用過早飯後輕飄飄的扔下一句。

    「那就有勞青兒日後給我們送午飯過去。鋪子里忙的時候,搭把手。怎麼說這鋪子也是用青兒的錢開的,青兒不想賠了不是。」不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還是其它的原因,許仙居然開起玩笑。凝青倒也不在意許仙的玩笑之語,左右她現在也無事可做,跑跑腿全當是活動菜筋骨。

    藥鋪的事很快便有了眉目,凝青感嘆著在古時開店真是好辦,哪像現代,開家小店,辦個手續沒一個月的下不來,那還是少說的。送午飯的事,真成了凝青的活計。白素貞只去送了一次,便在店裡許下了義診的事,凝青聽後沒說什麼,若是現代的醫院都能像許仙這樣開藥鋪,不知還會不會有喝天價藥費的病人。不過,估計醫院真沒事開個義診,去看病的,會多得像去看大牌明星的演唱會吧!只是想想便能猜到那場面的火爆。

    藥鋪很快便開了張,凝青心裡的不安去越來越重。喬峰去學堂也被她停了下來,每天只讓他在院子里玩,只是這樣,凝青的心裡還是有著濃濃的不安。

    ~~~

    藥鋪順利的開張,開始三天藥鋪非常忙,又是義診又是免了一些窮人的藥錢,來看診的人非常的多,凝青天天到藥鋪打下手。過了開業的三天,藥鋪的生意漸漸步上正軌,凝青每天都是在中午送午飯時停留一會兒。凝青要回家時,便見到李公甫搖著步子帶著一身的酒氣進藥鋪。凝青皺著眉,覺得李公甫這樣挺好笑的,就是不知等賬單到了家裡,他還會不會再去喝酒做冤大頭請人喝酒。

    沒走幾步,凝青又停了下來,想了想覺得有些不對,轉身凝青去反向去了錢塘門有名的市集。遠遠的,凝青便看到王道靈又行起騙來。凝青臉上揚著冷笑,王道靈,你還真是跟來了,本姑娘可不是善心人士,有仇報仇有冤報冤,是本姑娘的准則。

    「美人,我就說會再見面的。」一把骨扇打到凝青身上,凝青反手握住轉身就要打,見是白狐,凝青方停下手。「真是傷心,幾日不見,美人居然忘記在下。」

    凝青嘴角扯了扯,才露出不算太難看的笑容,「你怎麼會在這兒?」

    「在山裡呆時間久了,自然要出來走走。」白狐用骨扇敲了下手,「不如,美人做個人情,陪我逛逛這錢塘的風景如何?」

    白狐的話讓人聽起來有些輕浮,可凝青卻沒有拒絕的意思,轉頭望向正在騙人的王道靈,今天且放他一次好了。「這邊請。」凝青引著白狐往另一邊走,「上次你說,我有恩於你,我怎麼不記得?」

    「我記得便是,那妖道可是與美人有仇?」白狐倒是真的賞景,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兩側的景致,不過沒一會兒便覺得無趣。

    「你喚我凝青便是,美人,美人的,我聽著彆扭。」凝青被白狐「美人」的稱呼弄得及不舒服,「那道士本與白素貞有些恩怨,不知怎麼把我扯了進去,忍了他數次,誰想他得寸進尺,將我傷了。」

    跟在凝青身後的白狐,眼裡閃過凌厲,隨即有恢復笑眯眯的樣子,「那道士還真是膽大,就不怕與你結在因果,到時受死劫嗎?」

    凝青搖了搖頭,誰清楚王道靈想的是什麼,「你到錢塘不止是賞景吧!」

    「凝青姑娘真是聰慧,我是來尋人。」白狐不準備道出他的目的,凝青見狀,沒有再細問。「今日謝過姑娘,改日在下便再去拜訪。」說完白狐便消失了。凝青看著前方,剛剛看到幾個正經道士路過,難道白狐是為了追那些道士?

    晚上回到家,凝青拉著要出去的白素貞。「姐姐,這是去哪裡?」凝青覺得奇怪,白素貞大晚上的去哪?

    「還劍。」白素貞說完匆匆的離開。凝青看著白素貞的背影,她不會跟那個張公子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吧!拍了下頭,凝青覺得自己的想法實在是太可笑了,以白素貞對許仙的樣子,說白素貞有外遇,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往前走了幾步,凝青才想起忘記和白素貞說見到王道靈的事,算了,等她回來再說好了。

    喬峰現在漸漸不再像開始時那樣總是扯著凝青的衣襟不放,白天也能自己在後院玩,而不是在前院守著門,他完全相信凝青不會扔了他不管。

    凝青走到後院就見喬峰蹲在地上捉蛐蛐玩,凝青心裡好奇,總是聽人說鬥蛐蛐的,她卻沒見過,連蛐蛐長什麼樣還是在書上看過,凝青完全不知道活物會不會和書上的圖不一樣。凝青沒催喬峰起來,見他又捉到一個,放進竹筒里,凝青才開了口,「鬥蛐蛐可有意思?」

    「姐姐沒玩過嗎?」喬峰剛剛就發現凝青回來,只是他正專心的捉蛐蛐,便沒跑過來,這會兒捉到了便立刻跑到凝青的身邊。

    「姐姐還真沒玩過。」凝青拍了拍喬峰的頭,「瞧你臟的,還不快去洗洗。」喬峰抱著寶貝竹筒屁顫屁顫的去洗臉了,凝青跟在喬峰的後面,這孩子日後到底是不是大俠?

    喬峰能不能成為大俠,現在還不是凝青考慮的範圍內,她從晚上歸回到現在仍是不見白素貞歸來,心裡覺得有些不對。還一把劍,至於到現在還不回來嗎?難不成被王道靈和蜈蚣精看到了?凝青想想覺得不安,化成微光決定去看看。

    城外張府,凝青在後院顯了身,左右看看,凝青捏指算了算。白素貞還在此,凝青腦中的疑惑更大,尋到白素貞所在的房外,捻了些唾液,點開窗紙,往裡面一看。凝青倒吸了口氣,眉頭緊皺。白素貞似乎發現外面有人,凝青快速的飛出張府。心中的疑惑漸大,白素貞……想到做什麼?

    回到家裡凝青倒坐在後院石櫈上等白素貞,她要問個清楚。

    白素貞回來就見凝青坐在院子里,似乎是在等上,心裡沒由得一慌。強做鎮定的上前,「妹妹怎麼還未回房?」

    「我擔心姐姐找到不路,特此在這裡等著。」凝青沒有起身,看著白素貞坐了下來。

    「妹妹此言何意?」聽著凝青的話,白素貞心裡發慌。

    「姐姐還劍還到這個時候,城外距離此處真是夠遠的。」凝青冷眼看著已經發慌的白素貞,真是做了虧心事,不然白素貞怎會有這樣的表現。

    「青兒,我……」白素貞頓了一下,直接把她做的說了出來。白素貞做了什麼?害人,用自己的蛇毒餵給張員外的兒子,等張家人著急時,便去提示去尋許仙來救治。凝青聽著白素貞講完,抬手就一巴掌。「我一直以為你是心善的,卻不想你用這樣的行為幫許仙成名,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明天我便帶喬峰離開。你……好自為之。」

    「不,青兒。」白素貞拉住凝青的手臂。凝青因白素貞有身孕,不敢太用力,只能停下腳步冷冷的看著白素貞。「青兒,你聽我說。那張公子本就應與我有一段露水姻緣。」白素貞見凝青沒有動,便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張公子的前世是上界的揀香童子空中經過,他看見我時無意中偶然笑了一笑,頓時思凡一念,就被貶下凡間。」

    「於是你就利用這段露水姻緣?」凝青對白素貞所說的話有些不肖,若是當初「借」劍的人是她,白素貞又會如何說?說她應與那張公子有一段姻緣,說她和張公子在一起不是她忘就是張公子歸黃泉?白素貞的話真是毫無道理可言,毫無章法可循。

    白素貞聽出凝青話中的不滿,搖了搖頭,「我此世已經與官人結緣,怎麼能再去沾惹張公子,只能用此法,然後再用「忘」念消了張公子的記憶,讓他忘記這段姻緣。」

    「即是如此,你怎麼不直接用「忘」念,而費此周章?難道你真的一點兒沒有想要利用這段姻緣的想法?」凝青冷笑,白素貞當她是傻子嗎?「姐姐,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我的緣早就已盡,若不是看在你肚子里的孩子,我早已歸隱山林之中,你即是這般利用他人,想來對我也是如此。」

    「我……我怎麼會。」白素貞搖著頭,「我一直真心的拿你當姐妹,全然沒有利用之心,青兒,你一定要相信我。」

    「有與沒有,姐姐心裡應是比誰都清楚,我與姐姐的緣已盡,姐姐還請自重才是。」凝青想要扯開白素貞的手,卻不想剛剛兩人說話的聲音將許姣容吵醒,「你們兩姐妹好好說話便是,怎麼吵了起來?發生了什麼事嗎?」

    「大姐,青兒想要離開,我正在勸她。」

    「怎麼突然說想要離開的話,妹妹可是住得委屈?」許姣容愣了一下,忙上前詢問。

    凝青在心裡冷笑,白素貞,你到底為何偏要留我在此?

第十七章

    「住得好好的,怎麼突然說要搬出去?」許姣容看著凝青一臉的疑惑,「可是家裡誰欺負了你?讓你覺得受委屈了?」許姣容倒是真心拿凝青當成妹妹,聽到白素貞說凝青要走,第一個想法就是誰欺負了她,「可是你姐夫?他是個粗人,你何必與他計較,回頭我說說他。」

    凝青在心裡嘆氣,許姣容待她是極好的,說句不中聽的,和許姣容比起來,白素貞待她還不如許姣容的十分之一,此時許姣容出來,凝青倒不知要如何反駁。「大姐,我和姐姐置些氣,與姐夫無關。你有著身孕,還是回房早些休息的好。」

    「這姐妹吵架是正常的事,鬧到離家出走可就不好,各自退一步,各回各房,想一晚上,明天再議此事。」許姣容分開凝青和白素貞,一臉她做主的樣子。凝青也不願跟白素貞再多說什麼。「姐姐也早些歇了。」

    「青……」白素貞仍想再說些什麼,卻被許姣容打斷,「弟妹也早些回房歇下。」白素貞無奈,只好回房,可這一夜白素貞怎麼也無法安然入睡。

    回了房的凝青坐在床邊,看著睡熟的喬峰,心裡想著她該不該帶喬峰回山林間。凝青腦子里想了很多,不論怎麼想,凝青終究逃不過要和喬峰說清她的身世,她不想對這個孩子有所隱瞞。

    一早喬峰睡醒,睜開眼睛就看到凝青還是穿著昨天還沒睡覺前的衣服,喬峰一激靈爬了起來,「姐姐,出了什麼事嗎?」

    「喬峰,姐姐今天得和你說個事。」凝青給喬峰綁著頭髮,盡量不讓自己看著喬峰,對喬峰,凝青真心的將他當弟弟疼愛。如果喬峰對她是條蛇的事很恐懼,那她便叫土地出來將喬峰送到一個善良的人家裡,如果喬峰願意繼續跟著她自然是好。

    「姐姐請說!」喬峰不知道凝青現在的心情是多麼的複雜,乖乖的讓凝青給他梳頭髮。

    「我,乃是異類,本應在山中修行。在……」凝青緩緩的說著她如何得道,如何會與白素貞在一起,如何會在西湖畔,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手卻沒有停下,輕柔的給喬峰梳著頭。她講完,頭髮也梳完。「喬峰,姐姐日後是要回山中的,你……」

    「姐姐,你要扔下我嗎?」喬峰轉身撲進凝青的懷裡,「我不要和姐姐分開。」

    「姐姐自然也不願與你分開,只是,你……我非常人,你日後懂了其中的道理會恨姐姐的。」凝青拍著喬峰的後背。

    「我怎麼可能會恨姐姐,姐姐就是我的家人,我不要和姐姐分開。不要……姐姐去哪裡我就去哪裡。」說完,喬峰任性的扯著凝青的衣襟說什麼都不放。

    心裡有些小小的雀躍,凝青拍了拍喬峰的頭,「你把自己的東西收好,我們要回山裡生活,到時你可能會吃不到肉,不過山裡的野果倒是不錯的。」捏了捏喬峰的鼻子,「快點洗臉去。」

    喬峰扔是不放心的扯著凝青的衣襟,怕凝青一轉眼就不見了。他一點兒都不怕的,第一次姐姐將土地招出來時,他便知姐姐一定是很厲害的。他才不會怕姐姐,姐姐待他那麼好,給他好吃的,給他做新衣,讓他去學堂,而且還允許他習武,他要保護姐姐還來不及,怎麼會怕姐姐。

    匆匆的洗淨臉,喬峰忙著跑到前院,他要跟姐姐站在一起,他不喜歡白姐姐,白姐姐看他的眼神總是很奇怪。

    客廳里,許仙正安慰著白素貞,許姣容拍著凝青的手,李公甫已經去了衙門,喬峰跑進來後,直接撲到凝青的身邊,扯著凝青的衣襟不鬆手。

    「妹妹,昨兒夜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倒是說說,真若是弟媳做錯了,我讓她給你賠個不是。」許姣容不是沒見過姐妹吵架的,卻沒見過,姐妹吵架如何仇人見面。

    「大姐,我不是道人是非之人,此事大姐還是莫要再問,我已經決定帶著喬峰回家。」凝青順著喬峰的頭髮,嘴角帶著笑意,「你且去玩一會兒,姐姐把事情辦好後便去尋你。」

    喬峰猶豫了一下,乖巧的點頭,跑出去玩。喬峰現在活潑了許多,在外面和幾個小朋友也有相交,想著日後他要去山裡,喬峰便想去和朋友道別。

    一直到了響午,李公甫回來,替凝青說了句公道話,人家獨處的小姑,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家也是應該的,搬出去住也沒什麼。以後常來常往的,不就行了。許姣容未做多想,終於點了點頭,算是應下凝青搬出去住的事。凝青未見喬峰回來,心裡咯噔一下。捏指一算,卻算不准喬峰的位置,心裡越發的慌了起來。

    「青兒?」許姣容見凝青的臉色不對,便上前詢問。

    「喬峰許是出了事,我出去找找。」凝青說完便快速跑了出去。許姣容一聽,忙叫李公甫幫忙尋人。

    「小孩子嗎?可能玩累了回後院休息了,我去後院看看。」李公甫往後院走,路過雞窩時,從兜里掏出個小瓶扔了進去。

    許仙和白素貞也跟著出去尋人,許姣容知道喬峰在附近有些個要好的小朋友,便過去問問。

    直奔到集市,凝青遠遠的看著王道靈,手裡多出一把劍,「狗道士,還我弟弟來。」凝青此時已經沒了細問的心情。

    「你弟弟?本道可能拐了你弟弟,這位姑娘,你認錯人了吧!」王道靈很委屈,他做什麼了,他是想拐那個孩子的,可那孩子被人劫走了,跟他有什麼關係。只不過王道靈不想告訴眼前的人,他感覺到那人,亦是同道之人。

    「廢話少說,今天你不還我弟弟來,我就要了你的命。」凝青持劍撲了過去。

    王道靈心道不好,他完全感覺不到眼前這人的道行有多高,剛剛他已經膽顫了,現在腿更是軟了。慌忙的王道靈轉身就跑,哪裡有應戰之心,哼,他打不過,就是死在她手裡,他也拖了一個小子一起投入輪回之中。

    凝青在後面緊追著王道靈,前仇新恨,她定要將他打得魂飛魄散。

    「青兒,得饒人處且饒人。」白素貞一臉的不認同的追了上來。

    「白素貞,今天的事,若是你再加阻攔,就別怪我翻臉。」凝青臉色發青,眼見著要追上王道靈,被白素貞擋一下,「白素貞,你數次阻止我懲治這妖道,你意欲為何?還是你在千百的修行裡和這妖道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

    「你……青兒,我念你心急,不與你爭辯,你在此浪費時間不如去尋喬峰。」

    「還用尋嗎?若不是你結因果,不處置得當,今日喬峰怎麼可能會招來此劫,白素貞,若喬峰有個什麼,今日便是沒有法海,我也能收了你。」凝青冷冷的看著白素貞。「還不快讓開。」

    「你……」白素貞自知現在不是凝青的對手,卻又勸不得凝青停下手,她不知凝青對她何來的恨意,只是一個人類,就壞了他們姐妹的感情,白素貞搖了搖頭,「青兒,真若是他拿去了喬峰,若是你殺了他,你又怎麼能找到喬峰。」

    凝青聽著白素貞的話冷靜了下來,飛的起身,踩到王道靈的又肩,又踩到王道靈的百會穴。王道靈搖了搖身體向前撲倒,凝青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一條繩子,將王道靈捆了上,只要王道靈在她手裡,她就不怕他不招。

    白素貞跟在凝青的身後搖了搖頭,凝青真是太衝動了。

    凝青拖著王道靈走了幾步又停下,轉頭看向白素貞,「你最好不要搞小動作,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白素貞僵了一下,心裡對凝青有些氣憤,凝青怎麼可以跟她這麼說話,剛剛……她可以當凝青心裡有氣,她全然不在意,此時仍是如此,白素貞心裡不舒服到了極點。但白素貞卻不敢妄為,凝青的法力大有在她之上之勢,怕是未懷孕時的她也未必會是她的對手,何況此時她還有身孕在深。

    ~~~

    凝青拖著王道靈回李府,李公甫見到王道靈嚇了一跳,他可記得在這個道士,他還從這道士手裡拿個瓶子出來,看這樣子,這道士也不是什麼好人,還好他把那瓶子扔了。「青兒,你怎麼拖個道士回來?」

    「姐夫,這人拐了喬峰,卻不說喬峰在哪。我便拖回來,想要好好問問,姐夫是在衙門當差,對審人一事,還要多多提點我一下。」凝青踩了王道靈後腰一記,王道靈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到自己落入凝青的手裡嚇了一跳。

    「青兒不如送到衙門好了。」做公家的人,李公甫對私下裡審人有些微詞。

    「姐夫,這道士哪裡是一道人,分明是化成人身的癩蛤蟆。」凝青喝了一口茶水,「王道靈,你不開口也行,我也不難為你,打得你魂飛魄散永不得超生,對我來說是小菜一碟,你想轉世輪回再向我行仇是不可能的。」

    王道靈一愣,心知自己真是惹了大麻煩,「上仙,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真的沒有捉了常跟著你一起的小孩,小的是有那個心,只不過被人捷足先登。小的,小的真的不知上仙,小的……」

    李公甫被王道靈左一個上仙,又一個小的弄得直蒙,許姣容也覺得奇怪,凝青不是蛇精嗎?怎麼成了仙。跟著凝青回來的白素貞側坐在一邊,聽著王道靈道出「上仙」兩字,白素貞搖了搖身子,凝青以前法力不如她,道行卻在她之上,現下凝青哪個都比她強,而且……金山寺一事,凝青也算是報了她的擋雷之恩,若不是王道靈今天喊出「上仙」,她都快忘記了凝青是在她之上的。

    凝青見王道靈的樣子不似說謊,皺起眉。她未曾與誰結怨,怎麼會有此等事發生。

    「上仙……」王道靈帶著眼色的向凝青「蠕動」一下,「小的決沒有說謊,還請上仙饒了小的,小的再也不敢惹事。」

    「啐……你以為你說的就會讓人信嗎?」白素貞突然起身,手裡拿著把一劍想要將刺向王道靈。

    劍被凝青擋了下來,「姐姐不是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嗎?怎麼這會兒卻要動起手來?」

    「青兒,王道靈留不得,你忘記他曾傷了你。」

    「姐姐真是奇怪,當時我便能收了王道靈,姐姐卻將王道靈放了。剛剛姐姐還想讓我饒了他,怎麼一會兒的功夫姐姐卻想殺了他?」凝青冷笑著,「你和王道靈的恩怨,從開始我就說過我不會參與,即是你的因果,我便不能插手,此時王道靈是我捉了來,你若行因果之意,且等我放了他。」

    「青兒……」白素貞還要再說什麼,被凝青的凜冽的眼神嚇了一跳。

    「青兒,大姐被繞糊塗了,什麼上仙啊,什麼因果啊!這道士又傷過你啊的,我越聽越是糊塗,你可否給大姐講講?」許姣容一頭霧水,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大姐,此事說來話長,可否等我尋回喬峰再與你細講?」凝青捏著手指算,仍是算不出喬峰所在的地方,心裡很是著急。

    「也好。」許姣容瞭解找不到親人時提心弔膽的滋味。

    「青兒,這道士?」李公甫看著地上的王道靈,「是送官府,還是放了?」

    「放了吧!勞煩姐夫了。」凝青掃了一眼王道靈,她剛剛已經表明瞭態度,王道靈的法力已經被她折了,也算是報了那一劍之仇。

    「青兒,我陪你去尋……」白素貞忙要跟上。

    「姐姐還是在家養身子吧!你懷有身孕怎麼受折騰。」凝青說完就要離開,被回來的許仙撞了一下,「蜈蚣,蜈蚣精……」

第十八章

    聽著許仙叫蜈蚣精,凝青先是愣了一下,她怎麼忘記了蜈蚣精,同道中人,很有可能指的就是蜈蚣精啊!凝青搶先奔了出去。

    李公甫腦子里還有些混亂,一會兒妖啊怪的,一會兒仙啊人的,還有那只蜈蚣精,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還活著?

    白素貞臉色變了變,快速的追了出去。她昨天沒睡好,就是睡,也帶著惡夢,本想今天請香問問菩薩的,誰想今天的事一個接著一個。

    許仙看著白素貞往外走,也不知哪裡來的膽子要跟著出去,被許姣容攔了下來,「漢文,你這是幹甚麼去?你過去不是給弟妹和青兒添亂嗎?」

    「姐姐,我總不能看著娘子被人欺負不管啊!」許仙還想往外衝,可衣服袖子被許姣容拉著,他也不敢太用力,怕傷到大姐。「姐夫,你去幫幫娘子。」

    「他們一個妖一個仙的,我如何出手。」李公甫一臉的為難,轉又想法,手裡拿著刀走了出去,「我還是去看看好了,弟妹挺著個肚子……」

    許仙舒了口氣,回頭便見到王道靈,「姐姐,這人怎麼會在這裡?」許仙對王道靈沒什麼好感的,在蘇州時,他沒少上王道靈的當。

    「許相公,快幫我松松,我去幫白娘子。」王道靈一臉的討好,許仙卻不上王道靈的道,「你讓我放了你,那是不可能的,想當初你在蘇州可沒少引著我上當,我怎麼可能放了你。」

    許姣容見弟弟對王道靈全無好感,又想到弟妹說過的話,「要不,我們把他送衙門?」

    「對,送進衙門。」許仙拍了下手,圍著王道靈轉了幾圈,「哈哈,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

    奔出來的凝青很快便尋到了蜈蚣精的身影,在空中連翻了幾下,追上一蜈蚣精,「好大的膽子,上次且饒了你,這次你卻拐了我弟弟,說吧!人藏在哪裡?說出來我便饒你。」

    「上仙,上仙饒命,我早上被王道靈裝進一個瓶子里,還沒有想好要怎麼收拾白蛇,就被人扔進了雞窩里,好不容易逃了出來,我……」蜈蚣精畢竟修行不到家,而凝青為尋喬峰心切,外加怒氣外放,著實嚇人,蜈蚣精跪在地上,不停的告饒,就差沒痛哭流涕了。

    凝青疑惑了,不是蜈蚣精,不是王道靈,還有誰會做這等損事?劍架在蜈蚣精的脖子上,凝青有些遲疑要不要信蜈蚣精的話。

    「青兒,可是蜈蚣精捉去了喬峰?」白素貞緊隨而至,臉上有些許擔心。

    凝青搖了搖頭,心裡隱約又猜到一人,只是有可能嗎?

    蜈蚣精見凝青收了劍,轉身看向白素貞。「白蛇,你我本無冤仇,為何那日壞了我的好事?」蜈蚣精不知哪裡來的勇氣質問起白素貞。

    「孽畜,妄傷人命,我未將你打入六道輪回之中,已經放你一馬,你卻不知恥的想要報得。」白素貞手裡多出一把劍,緊盯著蜈蚣精。

    凝青卻在另一邊想著要不要去一探金山寺,對白素貞和蜈蚣精的對峙,完全沒有反應。

    白素貞心知自己的法力現在抵不過蜈蚣精,眼見蜈蚣精眼裡的恨意,白素貞突然想起凝青曾說過的話,難道,因果這麼快就應在身上了?白素貞心裡焦急,她不知凝青會不會幫她,幫她,她自己都找不到理由,不幫,自己便是死路一條,而且還連累到肚子里的孩子。白素貞頭上冒出冷汗……

    金山寺里的住持正帶著一幫小和尚念著佛經,突然眼睛睜大,嘴角泛起陰笑。「去將老納的袈裟和禪杖取來。」

    「弟妹!」李公甫匆忙的追了上來,「一個男人打一個有身孕,贏了也不光彩。」

    「姐夫?」白素貞看到李公甫時,眼裡一亮,李公甫身上有三甲,一般妖鬼神怪的,都要避之三捨,上次蜈蚣精僥倖在李公甫那裡佔了便宜,這次可就沒有那麼好的事了。

    「青兒,你愣著做什麼,還不快來幫忙。」李公甫見凝青在一邊發呆,覺得奇怪,青兒和弟妹應該是姐妹情深的,怎麼此時只有弟妹一人對付蜈蚣精?轉念,李公甫又想起丟了的喬峰,青兒怕是在想喬峰的事,不然怎麼會不幫弟妹。

    凝青聽到李公甫的叫聲,心裡一震,再看蜈蚣精和白素貞兩人指持對峙,雙目一閉,「我去尋喬峰,姐姐,這裡就交給你了。」說完連翻幾下,消失了。凝青直奔金山寺而去,與她有過節的,除了王道靈和蜈蚣精,便只有那法海了。雖然法海劫人的可能性不大,但凝青還是要進去一探。

    凝青到了金山寺,法海已經離開,捉了個小和尚,「可有見到你師傅今天帶回一個七歲大的孩子?」

    「師傅剛剛才走,未曾帶回一個小孩子,施主若是找師傅,就往錢塘門去,師傅說今天應該是去捉妖。」小和尚被凝青嚇了一跳,不過卻是實話實說的告訴凝青,法海的去向。

    凝青聽完便是一愣,不是法海,那又是誰?等等,捉妖?錢塘門?她可不相信法海是去捉蜈蚣精,不過這時白素貞怎麼還未到生孩子的日子,法海這麼早便去意欲為何?凝青左思右想卻怎麼也琢磨不透法海的意圖,轉身回錢塘門。

    錢塘門城外張府,許仙被張府的管家請了來,給小公子看病。一邊擔心娘子會不會受傷,一邊又要靜下心來給人治病,許仙一頭的汗。給張公子把過脈後,又給張夫人瞧瞧,最後又給張老爺看了看。許仙頓時忘記了白素貞在外拼命的事,對張公子的病情很有興趣,「張老爺只是一時受了刺激,昏了過去,很快就會醒過來的。至於張夫人就有些麻煩,她是因為憂慮過度而引起氣結,待服過幾服藥後便能好起來,不過,一定要讓她高興。」

    「那,那我家少爺……」

    「貴公子,他就更麻煩了。」許仙搖了搖頭,「這種病我也只是在醫書上看過,倒沒有什麼得體的法子,不過我已經用針刺他的百會穴,使他血脈得以疏通。」許仙開了幾副藥後,又囑咐著張家府上的人,「你們一定要記得,每隔半個時辰,用煎煮後的藥物在張公子左右兩夾。」

    許仙又囑咐了一些注意的事項,慌忙的回了家。

    在家門口許仙遇到了剛剛打完治服了蜈蚣精的白素貞和李公甫,李公甫手裡的劍上戳著一隻蜈蚣。

    「姐夫,你這是……」許仙指著李公甫劍上的那只蜈蚣。

    「我要將它碎屍萬段。」李公甫抿著嘴,「我看它還怎麼為非作亂。」

    「姐夫,這個給我吧!」蜈蚣可是很好的藥材,可醫很多的病,而且瞧著那蜈蚣的個可不小,說不定可能用上很多次。「娘子,你覺得怎麼樣?」許仙扶著白素貞往院子里走,走了一半才想起來,「姐夫,那個王道靈,我去求了衙役大哥壓去了衙門,姐夫還要好好的審審,那王道靈可是無人不騙,說不定,姐夫還能立個大功。」

    「是嗎?哈哈哈……」李公甫笑完才想起來,「弟妹,你和青兒到底是……」

    「姐夫,哪有你這麼問的,娘子肯定是累了,先回房休息才是。」許仙說完才想起,「青兒呢?怎麼沒跟你們一起回來?別是出了什麼事。」

    「那丫頭去尋喬峰了,也不知找沒找到。」李公甫嘆了口氣。「喬峰這孩子也真是的,平時也沒見他出去玩,這出去一次,倒是惹了禍。」

    「好了,好了,漢文你先扶弟妹回房休息,已經七個月的身子,可別閃著。」許姣容在屋裡聽到聲音便迎了出來,聽到李公甫的話連忙的打岔。許仙點了點頭,扶著白素貞回房。

    凝青匆匆的趕回錢塘門,猶豫著是要直接尋法海,還是告訴白素貞一聲,想了一下,凝青還是往李家走。

    ~~~

    「姐姐,法海到了錢塘門。」凝青進飛進白素貞的房裡,見房裡只有白素貞一人,才顯了身形。

    白素貞正在喝水,一聽凝青的話嚇了一跳,手一抖,杯子落到地上,水灑了一地。「他,他怎麼來了?」白素貞猛的站了起來,在房裡轉著,手不停的捏著指尖。「難不成是法海捉去了喬峰?」

    凝青聽著白素貞的話,嘴角泛起一道笑,卻沒有一絲的感情。「姐姐是在往法海身上扣屎盆子,還是怎麼?那法海是過了晌午,早課是在金山寺里,姐姐還當法海已經修練出分~身了不成?」凝青覺得白素貞很奇怪。

    「青兒,我不知你為什麼總是把我的想法想歪,我只是猜測可能性,並沒有肯定是法海。還有之前的,我留你在身邊,是有些私心,我現在有身孕,行動多有不便,而且放你自己回山林之中,我也放心,全然沒有想要讓你將那雷劫一事記得那麼清楚,也沒想讓你報恩。」白素貞苦著一張臉,「我不知你為何這般想我,我一直以為,我待你如親姐妹,事事與你有商有量。那次放王道靈你不聽我解釋,我不怨你,我只是不想你沾上因果。王道靈受之於你,是他的因,若是他不能將你打得魂飛魄散,他便會受到天劫,而且還是死劫。」白素貞說完一愣,搖了搖頭。「你已然把我想惡,我說什麼,你便會往壞處想,我也是沒有辦法的。」

    凝青沒抬眼,只是看著眼前的杯子,「姐姐所說的因果,凝青不傻,當是清楚。姐姐何苦繞著圈子,卻不說張家公子的事?」

    「這事,我確實做得不對,但為了能讓官人成名,又有何不可呢?」白素貞一臉的坦然。凝青嘆了口氣,無言。凝青覺得她跟白素貞真的是兩個世界的人,無法溝通。

    「喬峰的事,即不是王道靈和蜈蚣精所為,又不是法海所做,那會是誰?我們得罪的人少,除這三人之外,又有何人與我們有因?」白素貞見凝青不語,在屋子里走來走去。凝青拍了一下頭,猛的想起一人能知是誰所為。

    飛出白素貞的房裡,凝青速速回房,招出土地。「土地,我問你,今日是誰帶走一直跟著我的小男孩?」

    「小仙這就給上仙算算。」土地倒真是無所不知,「上仙,此人上仙也認得,但小仙不能告知上仙,只能說那小男孩此刻很是安排。」土地也不廢話說完便鑽進土里,以防止凝青再問。

    凝青想攔住土地,卻晚了一步,長舒了一口氣,即是無事,便也放下心來。緊繃著的神經在得到放鬆後,困意便襲來。凝青昏昏沈沈的剛入睡,就聽到敲木魚的聲音,受不了的一揮袖,聲音便在耳邊消失了。

    住在錢塘江畔的小寺院裡,法海被一道反力弄得嘴角流出一道血,卻還在繼續念著經。

    白素貞卻不像凝青那樣,能將那如同魔音一般的聲音揮走,翻來覆去的,睡不好覺。迷糊中,白素貞想起傍晚許仙曾說過他去張府,白素貞便輕聲起身。

    ~~~

    「許大夫,你的大恩大德,老夫沒齒難忘。」第二日,許仙剛到藥鋪,張家老爺便帶著管家登門,「犬子經許大夫的診治已經有所好轉,老夫是想請許大夫再去給犬子再診斷一番。」

    許仙聽得一愣,隨即高興的問著。「真的有效?」昨兒他下針也全無把握,回家後他也翻找了一些醫書,大體上沒有什麼醫治的可能,連法子都沒有,卻不想自己卻是蒙對了。

    「自然有效,許大夫真是妙手神醫啊!」張老爺立刻送上一句恭維的話,「還請許大夫到老夫家裡……」

    「應該當如此。」許仙做了個請的手勢,拿著藥箱跟著張老爺出了藥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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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被佛經吵了一夜未睡好的白素貞,白天尋了個時間想要睡一會兒,只是白素貞卻是沒了睡覺的時間,她的肚子里的孩子一點兒都不老實,似乎想要提前出來一般。痛得白素貞在床上直打滾,「青兒,大姐……」

    凝青聽到白素貞的聲音,立刻衝了過去,看著白素貞一頭的汗在床上捂著肚子直叫喚,「這是怎麼了?」

    「青兒,我,我怕是要生了。」白素貞一頭的汗,聽著是凝青的聲音,「快,快找穩婆。」

    凝青先是一愣,隨後便跑了出去,腦子里卻想到昨天法海到錢塘江的事,法海已經算到白素貞要提前產子了嗎?凝青雖然有些疑惑卻扔是加快了腳程,去尋穩婆。路過保和堂時,凝青轉了進去,「掌櫃的,許大夫呢?」

    「許大夫被張府的管家請了去,凝青姑娘可有事?」

    「我姐姐要生孩子了,當然是來告訴許大夫一聲,等他回來你讓他快些回家。」凝青說完也不等掌櫃反應,便去尋穩婆。

    飛快的扯著穩婆跑回來,凝青將穩婆往里一推,才算是松了口氣。

    「燒開水,多燒一些,快些去。」穩婆拉開房門衝著還沒有走開的凝青大叫著。凝青沒敢怠慢的去燒開口,正好撞見回來的許仙。

    「青兒,娘子她怎麼樣了」許仙拉住凝青,「你幹甚麼去?」

    「去燒熱水,你快閃一邊去等著。」凝青推開許仙,往廚房走。廚房裡許姣容正挺個肚子往鍋里倒水,嚇得凝青立刻接了過去,「姐姐,我來便是。」凝青捥起袖子接過木桶,往大鍋里倒水。「大姐,你到前面坐著去吧!要不攔著些許官人,別讓他衝了進去。」凝青想起許姣容是和白素貞同一天生的孩子,便催許姣容到前院。

    「漢文真的是,女人家生孩子,他往里跑什麼,我出去看看。」許姣容挺著個肚子出去,一邊走一邊嘀咕著,「漢文怎麼這麼不知深淺,虧他還是個醫生。」

    凝青聽著許姣容的話,想起以前她家親戚生孩子,似乎丈夫都跟進去,聽說有丈夫在身邊,能安撫產婦的情緒,不過也聽說很多男人從產房出來後,有性無能的,說是被嚇的,是真是假就不為人所知。

    端著熱水要進房,許仙也要跟著進去,被許姣容拉住。許仙在門外轉著圈圈,嘴裡不知在嘀咕著什麼。穩婆一頭的大汗,胎兒七個月大,雖然有七活八不活的說法,但保不齊還有個萬一,若是萬一有個什麼不好,大人孩子都有可能保不住。「用力……已經看到頭了。放心,一定是順產。」

    「啊!」白素貞哪裡還有力氣,卻扔是咬著牙用力。

    突然紅光閃過,也許穩婆沒發現,可一邊的凝青卻看得真切,文曲星怕是下凡了。接著穩婆又催著「用力!」孩子順順當當的生了下來。緊接著便是一聲嬰兒的啼哭,「恭喜,恭喜,是個胖小子。」穩婆托著身上還帶血的嬰兒,說著恭喜的話,「找把乾淨的剪子來。」

    凝青快速的把剪子從熱水里過一下,再遞給穩婆。剪斷了臍帶,穩婆立刻給小嬰兒清洗了一下,凝青找出白素貞之前準備好的裹布。抱著洗乾淨的孩子出去,留下穩婆給白素貞做清理。

    剛走出了屋子,便遇到慌忙跑過來的許仙,「大姐,大姐也要生了,穩婆,穩婆……」

    「你抱著孩子,我去幫忙。」

    許仙接過孩子,臉上帶著傻笑,這是他的兒子。

    ~~~

    許姣容比白素貞還順利的生產,兩個剛當上爹的男人一人抱著一個傻笑。凝青拿著銀子送走穩婆,穩婆一邊說著吉利話,一邊往外走。凝青送走穩婆,站在大門口心裡猛的出現強烈的不安。凝青是個自私淡漠的人,卻也是個心軟的人,她雖然表面淡漠,但心裡卻仍是擔心著白素貞的安危。她知道劇情的,白素貞生下孩子後,沒幾天便被法海收了去,現在雖然發生了一些變化,但,法海已經來了,白素貞的命運看來是改變不了的。凝青嘆了口氣,轉身進了後院。她要不要提示白素貞速速離去?凝青卻不知,她自己也被法海惦記上了。

    晚上,凝青把飯煮成粥後,許仙和李公甫便盼著各自的娘子早點能出月子。凝青倒不是不想做飯,而是她不會用大鍋煮飯,煮出來的都成了粥,也不是她願意的。夜裡又是佛經陣陣,凝青想要揮開佛經的聲音,卻沒有昨夜那般容易,氣得凝青坐了一夜。

    凝青一夜未睡,第二天一早要下床才想起自己居然忘記去找喬峰,雖然喬峰短時間是安全的,可不代表他永遠安全,這麼一想,凝青便不淡定的拉開門便要去尋喬峰,只是不想門外白素貞已經在等候多時,「我聽著妹妹的房裡沒有聲音,便在外面等著。」

    「姐姐可是有事?」凝青覺得奇怪,白素貞平素不是喜歡直接闖進去嗎?怎麼今天突然這麼有禮了?

    「昨天夜裡,我又聽到了佛經聲,法海怕是衝著我來的。」白素貞臉上全無擔憂,「我和許仙的緣份怕是也要到了盡頭,只是我捨不下剛生下的麟兒。」

    凝青不解的看著一臉傷感的白素貞,滿腦子的問號,她想要做什麼?

    「青兒,我要回山裡再繼續修行,你可願一起去?」

    「姐姐,你可放得下?」凝青對白素貞冒出這樣的話不覺得奇怪,白素貞自己怎麼可能會算不出她將有一劫,只是她放得下嗎?放得下剛剛生下的孩子?凝青覺得不太可能,雖然蛇是冷血動物,可是那是她的親生子,不是毫不相干的。

    白素貞沒有回答,只是嘆了口氣。「我,怎麼可能放得下,只是如果我不離開,那法海……妹妹,水漫金山,我們鑄了大錯,本應是當受此劫。」

    我們,鑄了大錯。凝青突然嘴角泛起冷笑,難怪,難怪自己心中不安,原來是這樣。白素貞啊,我該說你好深的算計嗎?居然把自己也拉下水。水漫金山,雖然她不曾動手,可也有助紂為虐之嫌,法海若是以此為由,她便是有罪因的。凝青深吸了口氣,「姐姐,真是很深的算計。」

    白素貞看著凝青眼裡的恨意,心裡一驚,倒退了幾步,「妹妹,我也是……」

    「姐姐也是什麼?為求自保?還是覺得自己被壓在雷峰塔下會很孤單?」凝青的聲音發冷,嘴角揚著好看的笑容,卻全無笑意。

    「你……」

    「姐姐,法海來了喲,你說我把你收了交給法海,會不會折去罪因?」凝青臉上帶著很好看的笑容,卻讓白素貞不由得又退了幾步。聽到「法海來了」白素貞不由自主的轉頭,院子里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一個身穿袈裟的老和尚。

    「你們兩個孽畜,今天誰也別想跑,老納代天收了你們。」法海一臉的正義,一手持鉢,一手持禪杖。

    「法海,又是你。」白素貞和凝青還沒來得及向法海說些什麼,一個憤怒的聲音傳了過來,「我要捉了你,送進衙門,告你私闖家宅。」許仙氣憤的衝了過來。

    「許施主何必執迷,你的慧根深厚,若是跟著老納修佛,老納保你成仙,何苦煩世間之憂?」法海目光轉向許仙,一臉的慈眉善目勸說著許仙出家。

    「呸!這世間的妖怪千千萬,你為何便便盯上了我家娘子?前些日子蜈蚣精為害鄉里,怎麼不見你出手,你一個和尚也不是一心向善,只是喜歡挑軟柿子捏罷了。」許仙指著法海的鼻子,「我告訴你,讓我出家,除非西湖水乾,雷峰塔倒。」

    「官人……」白素貞一臉感動的握著許仙的雙手。

    「娘子。」許仙回握著,一臉的情深。

    站在一邊的凝青如同觀戲一樣,身上起了無數個小疙瘩。法海手中的禪杖一跺,直立在地上,手中的鉢盂對著白素貞照下,嘴裡快速的念著經。許仙擋在白素貞的身前,對著鉢就吐了口口沫,剛剛還發著金光的鉢立刻暗淡了下來,法海面露怒色,手掛著禪杖,便向許仙攻去。

    許仙一個害怕躲到白素貞的後面,嘴裡還念著「你個老和尚,專壞人姻緣,你會得到報應的。」

    「老納倒要看看誰先得到報應。」禪杖已經出手,直攻向白素貞。凝青猶豫著要不要趁機閃人,可法海卻不給凝青選擇的機會,鉢盂飛向凝青。法海的鉢身帶著滿滿的經文。被此鉢打中,凝青想象得到會是什麼樣,轉著身子躲著在她周身轉個不停,不時還會攻向她的鉢盂。

    被吵架的李公甫和許姣容,出來就見,白素貞和一個和尚正打著,凝青被一個鉢盂擋住,不停的躲著。

    「你是什麼人,居然敢私闖宅院,不請自來是為偷。」李公甫抽出刀,向法海攻去。許仙在一旁叫著「姐夫,打他,娘子,打他。青兒,你快去幫娘子啊!……」

    許姣容扯著許仙,不讓他亂說話,「沒看到那東西在追著青兒打嗎?」許姣容指著正繞著凝青身的鉢,許姣容雖然不懂,但看著凝青的臉色也能猜出,那鉢對她來說是有威力的。

    「都是那個老和尚,偏說娘子是壞人,真正的壞人出現他怎麼不管,我看他是吃飽了撐的沒事乾。」許仙說完便撲向繞著凝青轉的鉢,只是那鉢像是能分清目標般,凝青見許仙過來一分神,被鉢打中了一擊。正好打到凝青的腰間,凝青感覺嘴裡一股甜腥,嘴角流出一道血紅。一邊正和白素貞打的法海,嘴角泛起得意的笑。

    凝青心裡暗恨,許仙你到底是拿誰的?踢開許仙,凝青手裡多了一把劍,用念力控制著劍和鉢鬥。凝青盤腳坐在地上,她前傷未痊癒,又加上這次的傷,不知能不能鬥得過法海。上一次,她身無罪因,鉢自然收不去她,可是這次,水漫金山一事怕是將她記了一筆,她若不小心,便有可能一同被法海收了去。

    凝青修行的時間自然不如法海,法力雖然不差,卻不如法海精通,別說念力,她的劍跟鉢鬥了幾個回合後便被鉢擊斷,凝青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另一邊的白素貞漸漸落下敗跡,鉢從凝青這邊收手,對著白素貞放著金光,法海嘴裡不停的念著經文,白素貞怎麼能抵擋得住,況且她自己也知水漫金山罪孽的深重,只是她不捨……

    許仙看著法海又在收白素貞猛的撲過來,卻不得近白素貞的身。白素貞對著許仙搖著頭,一臉的淒苦。

    「娘子,娘子……」許仙叫得聲音嘶啞,「法海,我前世與你無怨,今生無你無仇,你為何要苦苦追著我家娘子不放,我今天要和你拼了。」許仙衝向法海,可法海哪裡能讓許仙近身,衝不過去,自是不會輕易放棄。

    「漢文,這個這個……」許姣容剛剛想起以前白素貞說過,狗血或是污穢之物能消法術,便將馬桶拎了過來。許仙拎著馬桶潑了出去,確實讓法海的鉢消了光,可也讓白素貞和凝青沾上了一些,凝青本就受了傷,再經許仙這一馬桶的污穢,腳已經化為蛇形。

    法海哪裡受過這等的事,心裡怒氣漸漲,手持禪杖敲著鉢,被污穢的鉢立刻恢復了原樣。許仙看著有些傻眼,白素貞比凝青還要虛弱,手裡的劍已經消失,頭上又頂著金鉢收身,一個不穩便化成原形被吸進了鉢中。

    法海收了白素貞後,本不應再收凝青的,凝青本為天仙,哪裡是法海可收得的,但法海心有貪念,想立早成佛,哪裡會放過凝青。鉢口一轉,衝向凝青……

第二十章

    本因許仙的一桶污穢之物,凝青的膝蓋下已經現了原形,卻不想法海轉了鉢口衝她來,數道佛光照在身上,凝青覺得混身的刺痛,腿部慢慢的化回原形,凝青心裡暗恨,白素貞,你真是太TMD缺德了,法海,你給我記住,我若是過了這關,日後定要將金山寺毀了,將你打進六道輪回之中。

    身上的刺痛感越來越重,凝青又目含恨。

    法海一臉的得意,今日他便能大成,將兩人壓進雷峰塔下,他便能步入佛殿。不過,法海是貪大的,就在凝青臉上也隱隱現了原形時,他覺得可以立地成佛時,一倒紫微光閃過,眼看就要被收進的青蛇破空而起,「法海,世事皆因你而起,你卻為難世人,貪功妄大,貧道要如何收你?」

    一個身上穿著青衣的道袍,身下騎著黑虎,一臉威嚴的男人顯身在半空之中。

    法海頂不住男子的壓力,跪在地上。法寶失了支撐從半空摔到地上,剛剛立而不倒的禪杖被男人手裡的劍從正中劈開。「你,你是何人?」

    「何人?」男人聲音平淡,聽不出起伏,卻讓法海冷汗直流。「你且不把得到的天仙放在眼裡,想收便收,且會在意貧道為何人嗎?」男人揮手將青蛇放收進袖口之中。

    「那孽……」「畜」字還沒說出口,法海便覺得胸口一痛,鮮血不停的從口裡往外湧。

    「想要成佛,便不能有貪念。」男人手裡的寶劍輕輕一揮,法海身上的袈裟隨著風飛了出去,法海想轉身要去追,可卻連起身都困難。男人看向鉢里收去的白蛇,「白素貞,貧道原本念為青蛇擋了一道天雷,不想為難你,你卻處處算計她。」男人面色一肅,「千年的修為,貧道便收下,你且去雷峰塔下贖清罪孽。」

    原本鉢中的白蛇,隨著男人的話頓便消失,而雷峰塔下多了一條只有七百年道行的小白蛇。

    「你是何人,還我娘子。」許仙不知怎麼清醒過來,身騎黑虎的男人。只可惜,男人立在半空之中,許仙怎麼能撲上去。

    「許仙,你真以為自己醫術高明?」男人本不想理凡塵之事,「貧道今天心情有些微妙,便讓你看看你家娘子都做了什麼。所謂鏡花水月便是這般,你且醒悟,好好照看下界的文曲星才是。」說完男人便消失了。

    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許仙瞪大眼睛,眼底全是不信,他溫柔賢良的娘子怎麼會是這般的人?

    法海則全無力氣,心驚不已,隱約猜到那人會是何方神聖。嘴裡不停的念著「阿彌陀佛」,心裡卻是發狠,青蛇,貧僧與你誓不兩立。

    許姣容和李公甫從那如同神明般的男人出現後,便呆立一旁不能行動,聽著,看著,卻不能說話,兩人一幕都未錯過。直到男人離開後,才有了行動之力,許姣容哪裡還有站著的力氣,攤倒在地,許家是造了什麼孽啊!

    ~~~

    凝青在臉上隱隱出現原形時,便暈死過去。一個身上穿著青衣的道袍,身下騎著黑虎,一臉威嚴的趙公明將凝青送到她修煉之地,在洞里轉了一圈便尋到那仙潭。把暈死過去的凝青放入仙潭之中,輕嘆了口氣,「真是心軟的人,若是你心如面,也不會早上遭受此劫難,只怕那琉璃淨光佛的惡屍算是惦記上了你。」趙公明輕嘆一聲,打量下四周,轉而便消失了。

    「叔叔,剛剛那人不像是壞人,可是為什麼往姐姐的潭水里放了些什麼?」一個小男孩在人影消息後衝了出去,在水中看了又看,卻怎麼也看不到剛剛那人放的是什麼。若是凝青此時還是人身,還是清醒,倒會發現,這小男孩,便是她尋了幾日的喬峰,而他口中的叔叔,正是路過錢塘,發現凝青將有一劫的白狐——胡斐。

    胡斐若有所思的走出來,拍了拍喬峰的頭。「剛剛那人是武財神——趙公明,自然不是壞人。如果我沒算錯,趙真君,是你姐姐的師兄。放進仙潭中的也許就是你姐姐,怕是她被人所害,打回了原形。」胡斐站在仙潭邊,只能望著水下,卻不敢下去。他早先試過此潭水,下火上冷,不是一般修煉者成能為,就不知凝青姑娘在此潭下會如何。

    「姐姐被打回原形?剛剛那個是姐姐?怎麼可能?」說著喬峰就撲進水中。嚇得胡斐想得沒來得及攔,只能也跟著跳下,若是喬峰出了什麼事,日後凝青姑娘知道他所為,不得恨死他。

    潭水黝黑,在水里全然看不清胡斐心裡著急,卻又受不住這水深火熱,幾次往下探,便因為承受不住熱度而返回。心下更是著急,他有女媧留下的仙石護體且不能如何,一個幾歲的孩童將會如何?胡斐嘆著氣,衝出水面後,胡斐從懷裡掏出仙石,吞入口中,「喬峰,我算是搭上命救你。」說完,胡斐再次跳入潭中。

    胡斐真是捨命救喬峰,那仙石本就要慢慢的吸進融合,現在卻被胡斐一口吞下護心脈,而放棄皮肉,若是能救出喬峰倒也罷,若是救不出,胡斐的命怕也是要搭進去。

    ~~~

    不知轉了多少個春秋,不知過了多少個冬夏。仙洞外不知被誰下了結界封住,仙洞里處處掛著塵埃,地面上不知積了多少塵土,仙潭水面凝結成冰,冰面光滑,似乎能看進裡面,卻又似什麼都看不到。

    「吱哽……」平靜的冰面,裂開了一個小縫,慢慢的縫隙越來越大,漸漸的碎成了一片片,而後一個小小的身體衝了出來,「啊!好熱!」小孩子跌坐在岸邊,卻未沾上一絲塵土。「好熱,好冷,這水好奇怪!」小孩子繞著潭邊跑了幾圈,一會兒叫熱一會兒叫冷,不知跑了多久,小孩兒又坐了下來。

    「叔叔?叔叔?奇怪了,叔叔怎麼不見了?」小孩兒在岸邊坐了一會兒,仍不見有人出來,心下有些不安,起身在洞中跑來跑去。

    小孩兒剛剛跑進內洞,仙潭之中便又起了波瀾,一到白光閃過,一隻白狐上了岸,甩去身上的水漬,白狐便化成人形。胡斐在岸邊嘆了口氣,凝青姑娘還在水下,沒有一點兒醒來的跡象,身上雖不見傷痕,卻不知有沒有內傷。

    「喬峰!」胡斐立於岸邊,便察覺到內室之中有個小孩子跑來跑去,便知是喬峰。那日喬峰跳下仙潭,也算是沾了凝青姑娘身上的氣息,才得以平安。現在已然是過去了二百多年,現在依舊是小孩子的樣貌。

    在內室里跑來跑去的喬峰很快就跑了出來,撲到胡斐的身上。「叔叔,姐姐可好?我見叔叔似乎功力大漲。」

    胡斐抱起喬峰,「你這小鬼,怎不見長大,可是又偷跳進仙潭之中?」胡斐捏了下喬峰的鼻子,「你姐姐身上已不見傷,應是快出來了。你這幾日便好好習武,可不能再貪玩。」

    「我哪日不認真,叔叔才是不認真。」喬峰從胡斐身上跳下,又往內室跑去,坐在寒玉石床上,打起坐來。姐姐從少林取回的書籍,他已經全都看完,身上的經脈被叔叔全都打通,習起武來輕鬆許多,而且他創下二十四式掌法,想等姐姐出了仙潭後給它起外響亮的名字。

    內室里喬峰打坐,胡斐在仙潭邊靜坐,這二百年,他體內的仙石已然融進骨髓里,他已為真仙。他算到這幾日便要遭至天雷,才速速出了仙潭,就不知會不會因為招至天雷而讓凝青姑娘破了功。胡斐不敢妄動,他清楚,遠了仙潭就很有可能立時招來天雷,他現在還不清楚凝青姑娘身上的傷是否全好,哪敢貿然行事。可若是再不經此天雷,怕是要加罰,胡斐決定往遠的山間跑。

    飛出洞口,天雷便緊隨而來,經過一次天雷,白狐自然知道要怎麼避開,可此時白狐不想讓天雷震醒洞內的人,只能往遠處飛。此次要經六道雷,白狐尋了一處無人的山洞,引雷入洞,卻沒有時間擺陣,只能硬生生的接六道天雷。

    待天雷過去,白狐已然全身是傷,原本白白的毛上,全沾了血漬,此時若是來一匪人,白狐怕是凶多吉少。

    不知是不是白狐命太好,此間山洞確實來了個人,不,不能說是人,而是一個看不清容貌的身影,撿起一身傷的白狐抱在懷裡,卻未曾染紅來人的碧色衣裳,來者輕輕的順著白狐後背的毛,幾下之後,剛剛還帶著血漬的毛,已經恢復了雪白。白狐眯著眼睛,心裡是又驚又喜,來者何等的道行。

    「快些回去吧!」來者將白狐放下,拍了拍白狐的腦袋消息了。

    白狐心雖遲疑,卻未做半點猶豫立刻飛回此前的山洞。

    「你這是害他,他日後尋誰報恩。」白狐離開經天雷的山洞後,洞里出現一道男人的聲音。

    「他是為救凝青,我便算代徒還以人情,自然不用報恩的。日後便知,而且他和凝青兩人,能不能過去那道劫還是兩說,又何必在意。」山洞里隨著另一個男人的聲音落下後,便再無聲響。

    胡斐飛回山洞便覺得有所不同,又道不清哪裡有異,去內室見喬峰安穩的打坐,又折回仙潭邊,才注意到仙潭樹已經開花了,之前許是未注意到此樹的花開。想到這裡胡斐便衝進仙潭之中,他要看看凝青的傷勢。

    胡斐衝進仙潭之中,卻未尋到凝青的身影立刻飛出水面,凝青哪裡去了?「喬峰,可見到你姐姐了?」胡斐一聲大吼,驚了後面打坐的喬峰,喬峰慌忙的跑了出來,一臉的驚慌,「發生什麼事了?姐姐怎麼了?」

    「仙潭里沒有凝青姑娘的身影。」

    「什麼!」喬峰不信的飛撲進仙潭之中,折騰了幾久未尋到姐姐的身影,喬峰急了,飛身上岸,「姐姐能去哪裡?」

    「怕是去尋仇了!」

    ~~~~

    凝青幹甚麼去了?自然是去尋仇,她怎麼可能會放過傷了自己的人。從仙潭衝了出來後,凝青未做停留便衝出洞。她要平了金山寺,剮了法海,將白素貞扔進六道輪回之中。凝青直飛至金山寺,落下後也不管那些被嚇傻的和尚,而是抓了一個小和尚,「法海在哪裡?」

    「施主,本寺住持是‘慧’字輩。法海禪師乃是本寺師祖一輩,貧僧未曾見過真顏。」小和尚被凝青嚇得直發抖,這女人找師祖!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他一定是嚇傻了,聽錯了。

    凝青聽完一愣,松開小和尚的衣領,不是法海了,是「慧」字輩的。「‘法’字輩的還有誰活著。」

    「施主奶奶,本寺‘法’字輩的都已升天,離現任住持有近300年。」小和尚說完後立刻跑遠了,一路上不停的念著「阿彌陀佛」。

    怎麼可能,凝青一點兒都不相信。此處尋不到法海,那她去尋白素貞好了。飛身至雷峰塔下,凝青將手放在塔門上,感覺不到裡面有一絲的生氣,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她真的昏睡了很久?

    從雷峰塔出來,凝青漫無目的飛著,飛到一處不知是海邊還是河邊的地方停下。還沒等站穩,便見一伙兵眾在追殺幾人。幾人中有老者,還有孩童,凝青遠遠的看著,見那老者和孩童都似尋常人,而唯一個會些武功的大漢,也不見得能保護幾人。凝青正心情不好,想找人撒氣。可又一時不知敢幫著那邊,正猶豫間,那老者已被官兵所殺,眼見就要去殺孩童,凝青扔出劍,為那孩童擋了一下。

    飛身跳起入了其中,官兵個個帶刀,凝青卻知不能大開殺戒,只能將人定住。

    這邊凝青護著女孩,始其不被官兵進身,另一邊一位老者救了那會些武功的大漢。跟著老者一起的男孩見凝青這邊很輕鬆的解決,便跑了過來,問著那位被嚇到的女孩,「你沒事吧!」

    女孩搖了搖頭。

    「大姐姐,你好厲害,我叫張無忌,大姐姐,你叫什麼?」男孩抬手戳了戳被定住的官兵,他們一點兒傷都沒受,居然就被定住了。

    「張無忌?我還周芷若呢!」心情不好的凝青拍了拍手,看那老者的武功不差,能保這幾人的安危。

    「啊,姐姐,你和我同名啊!可不可以教我武功?」女孩扯著衣襟,她要為爹報仇,那些元兵真是可恨!

    凝青聽著女孩的後轉頭望過來,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第二十一章

    清了元兵後,老者走了過來,雙手抱拳,「姑娘好功力,老夫且做不到在不傷人的情況下,封了穴脈。」

    「前輩謬贊。」凝青抱拳回禮,卻在心裡猜測著眼前是何人?張君寶?還是武當的宋大俠?凝青可以肯定的是,眼前的男孩、女孩是倚天屠龍中的主角,只是可惜了,周芷若日後為了這個見異思遷的男孩性情大變,差點成了另一個李莫愁。

    「姑娘小小年紀就能有此修為,老夫實在佩服,不知姑娘師承何派。」老者手摸著鬍子細打量凝青。

    「家師未正式收我入門,也未曾告知我是何門派。」凝青想起在溪邊遇到的人,還有自稱是她師兄的趙公明,輕輕的嘆了口氣。若是有機緣見到趙公明,定要好好謝謝他。若不是他及時趕到,她必被那法海收了去。想到法海,凝青眼裡檔不去恨意。那天的事,雖然她暈死過去,卻在入了仙潭後清晰的感覺到,那時她滿身是傷,想要睜眼都做不道,如何去尋仇。

    「許是機緣不到。」老者輕嘆了一口氣,「不知姑娘去往何處,不如一同登船離開?」

    「我要回去了,只是到這裡看上一看。」凝青不好意思的笑著,她先要回洞中再潛修些時日。「不知你們去往何處?這位姑娘……」

    「姐姐,我可不可以跟著你?我想學功夫,我要替我爹報仇。」周芷若此時心裡充滿了對元兵的恨意,又見眼前的姐姐很是厲害,武功可能還會比那位老人家還要高。

    「這……」周芷若不是應該去峨嵋的嗎?而且,她怎麼記得後來周芷若一點兒都沒有尋仇的想法。

    「姑娘,我們三人都為男子,帶上一個小姑娘著實不便,若是姑娘方便,便帶著她一起上路。若是覺得不便,老夫再行想辦法。」老者看著姑娘有些遲疑,便開了口,「老夫從武當山來,尋友而去,著實不便帶著這位小姑娘。」

    「原是張真人,凝青失禮了。」凝青得老者的話後,再次抱拳。關於張君寶的電影可不少,哪個不是把「張君寶」演繹的正義無比。凝青對張真人是無比的崇拜,「即是這般……」凝青轉身看向周芷若,「我無門無派,居無定所,你確定要跟著我?也許日後會住野外,可能會留居在洞中,你也願意跟著我?」

    周芷若用力的點頭,「我願意跟著姐姐。」

    「張真人,周姑娘我便帶在身邊。」凝青拍了拍周芷若的頭。

    「姑娘,我是明教的常遇春,他日若是姑娘有用得著在下的,便到明教尋我。」常遇春拍著胸脯,卻換來一聲咳嗽,口吐鮮血。

    「你們且先行離去,我想那些官兵很快就會追來,我來著周芷若將她爹葬下後便自行離去。」凝青未應話,所謂正、邪只是個人自封,卻不是他人評斷而來。

    「姑娘你一人可……」張真人有些不放心的想要說些什麼。

    「張真人莫要再耽擱,我這麼說便有我的法子,幾位一路順風。」凝青雙手抱拳,周芷若有樣學樣的抱拳送三人離開。三人也不再多言,上了船。「芷若,去把你爹扶到木筏上。」周芷若心裡是應該帶恨的,為什麼日後卻沒報仇的心,只怕是峨嵋的老尼姑沒教育好,好好的一個身上充滿正氣的姑娘就這麼被老尼姑扭成一個什麼都不知道掙取的人,凝青想想便對那老尼姑看不上眼。

    凝青讓周芷若去扶老人家,只是讓她最後跟親爹做個告別。周芷若是個孝順的孩子,扶著爹起來,動作極其小心,嘴裡不停的說些什麼,眼裡的眼淚嘩嘩直流。凝青在一邊看著搖了搖頭。心中有些淒涼。

    見周芷若將人扶到木筏上,凝青才緩緩走過去,拍了拍周芷若的頭,「人死不能復生,日後要好好的活著才能告慰先人。我幫你將木筏推下水。」

    周芷若點點頭,用袖子擦去眼淚,跟著一起推木筏下水。然後呆呆的站著,看著木筏隨著水流飄走,越飄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周芷若的臉上又是滿臉的淚水,凝青嘆了口氣,走了過去,「把眼淚收收,該走了。」

    周芷若擦了擦眼淚,還沒反應,凝青已經扯著周芷若飛在半空之中。周芷若先是一愣,緊接著便是怕,死死的拉著凝青的衣襟,她,她在飛……這怎麼可能,她一定是哭得眼花了。

    飛回山洞,凝青才發現山洞已然被人封住,不由得眉頭一皺,隨後想到送來回來的趙公明師兄,心下恍然,想是趙師兄怕她受了外人的驚擾才會封了山洞。飛身進了山洞,後面跟著的周芷若張著嘴,愣愣的站著。凝青愣了一下,她應該將周芷若放在清波門那裡的院落,想到那院落,凝青心裡便是一堵。

    「你且先站在這裡,不要亂走。」凝青看了周芷若一眼,轉身走向內室。

    內室里的喬峰聽到前面有人說話,衝衝的跑了出來,見到是凝青,眼淚汪汪的直接飛撲過來 ,「凝青姐姐。」

    凝青見到喬峰先是一愣,隨後便摸著喬峰的臉,「你怎麼會在這裡?當年是誰劫了你,又是誰救了你?」凝青問完後又覺得不對,「你怎麼還是這般大小?」

    喬峰扯著凝青的衣襟,「我怕姐姐不認得我,才一直這般高,而且叔叔說我的道行不夠深,還變不出遮身之物。」喬峰紅著臉在凝青的懷裡蹭蹭,「當年我去一起讀書的同伴家告別,半路被叔叔劫了去,叔叔說姐姐將要遭遇劫難,我留在姐姐身邊,會讓姐姐分心。開始我是不信的,可叔叔跟姐姐一樣厲害,招來土地,我就信了他。」

    「你真是胡鬧,怎麼能輕易信他人。」凝青戳了戳喬峰的頭,「那人現在身在何處?」

    「叔叔去尋姐姐了。」喬峰吐了吐舌頭,「叔叔怕我熬不了幾年,又怕姐姐見不到我會傷心,便讓我習武。叔叔說人妖修道大不同,不敢傳我修道之法,我便自己悟出一些。」喬峰揮了揮拳頭讓凝青看,「當日看姐姐受傷,我傷心的也跳下水,是叔叔救了我。」喬峰興奮的有些前言不搭後語的講著這二百多年的事。「姐姐,你的傷好了嗎?」

    「好了,你如此入道,倒也是幸事。你口中的那位叔叔長相如何?」凝青有些疑惑,她認得的不多,能活二百多年,便也是修行之人,此人會是誰?

    「叔叔身穿白衣,面相好看,手裡總是拿著一把骨扇。……」

    凝青未等喬峰說完便猜到「叔叔」是何許人,又聽喬峰說個不停,凝青也未做打斷,只是靜靜的聽著,壓根忘記了帶回來的周芷若。

    周芷若縮在一邊,不敢動,她有些怕怕的。她有些後悔,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而且很強烈。聽著救了她的姐姐和一個小孩子盡說些她聽不懂的話,而且那個小男孩的衣服不是她所曾見過的,仔細一看,周芷若發現,凝青的衣裝打扮也不是她見過的。周芷若心裡越是驚疑,身子便跟著害怕的顫抖。

    和凝青說了一會兒,喬峰才發現洞中還有一個女孩子,「姐姐,這是?」

    「在外面時順手救的,日後她便跟著你。」凝青現在才有些後悔帶周芷若回來,但事情已經發生了,總不能將周芷若扔回去。「芷若,這個是喬峰,以後叫他哥哥就好,他帶著你習武。你且認真的跟著的學,等學成後,我便送你出山。」凝青很不負責人的將人丟給喬峰。喬峰靦腆的衝著周芷若一笑。

    周芷若看著只有七八歲大的孩童,她要叫哥哥,心裡有些不情願,但一想到日後能學到武功,咬咬牙,「喬峰哥。」

    「芷若妹妹不必多禮。」喬峰不是沒看出周芷若的猶豫,只是喬峰大度的沒去計較。喬峰覺得,姐姐帶回來的人,想必是善良的。喬峰心很細,雖然他沒讀幾天書,但男女有別的道理他還是懂的。他當姐姐是長輩,自然就不會有什麼彆扭,可周芷若卻不同。日後他有機會變成大人模樣,怕是會被人想歪了去。「姐姐,內室只有一間。之前姐姐一直在潭水之中浸泡,我和叔叔兩人住在內室倒也無礙,可芷若妹妹與我們一道,會不會讓芷若妹妹很不便?」

    凝青想了想點頭,「也不知以前老家的房子還能不能住人。」

    「姐姐,即是能住,我也不想回去。」一想到那裡,心底便會痛出殺意。喬峰未將下面的話說出口,怕凝青擔憂。

    凝青拍了拍喬峰的頭,「不要多想,善惡到頭終有報,此仇姐姐不會罷休的。芷若怕是住不習慣內室的寒玉石床,我去給她尋些被子回來,再帶一些吃的。」凝青望著周芷若的穿著,「芷若,姐姐不知守孝要注意些什麼,只能在回來時給你帶幾件白衣,若有什麼不懂便問喬峰即可,別看他人小,其實年紀不小了。」

    周芷若即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只能點頭。瞪大眼睛看著凝青消失,周芷若開著嘴,嘎巴幾下也沒說出什麼。

    喬峰見周芷若這般,心裡覺得好笑,「芷若妹妹,今天你便先些歇下,明日我便帶著你習武,凝青姐姐,胡叔叔還有我,三人都是修道之人,胡叔叔的道行最高,現在已經是真仙,其次便是凝青姐姐,姐姐本來很厲害的,被一個壞人打得受了重傷。我才有二百多年的功力,是最差的,我是以武修道,內力很深厚。姐姐說你只習武,不知你修不修道,先教你一些淺顯的武功。」

    聽著喬峰的話,周芷若瞪大眼睛,「騙人。」她居然認識了神仙,怎麼可能,一定是騙人的,要是真的神仙為什麼不把爹救活。

    「我為何要騙你,」喬峰心裡有些不滿,姐姐看人的本事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好。

    「即是如此,姐姐為什麼不救活我爹?」

    「笨蛋,人的生老病死都是劫數,就是做神仙的也不能妄動常人的劫數。」喬峰一屁股坐到地上,「你這丫頭真不識好歹,你當姐姐沒事喜歡撿人回來嗎?」這話要是讓凝青聽到,一定會痛哭流涕的,她真是沒事閒的找抽,才撿了周芷若回來。

    洞里的兩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理誰,一道白光在洞里閃了閃,喬峰立刻站了起來,繞著白光轉了兩圈。「叔叔,姐姐回來了。」

    白光聽著聲,現出人形,「你姐姐又去了哪裡?」胡斐見洞里沒有凝青的氣息,便詢問了起來。

    「姐姐給新來的妹妹買東西去了。」喬峰皺了皺鼻子,「叔叔當年就不知給我買些東西,還好我機靈自創了一套法子,不然非得凍死。」

    「合著我救你,還成了不是。」胡斐搖著骨扇打量著陌生的人,一個資質還算是上乘的人,沒人一點兒根基。

    周芷若看著胡斐,臉發紅,世上居然有這麼好多的人。比救她的姐姐還要好看,這個就是喬峰說的叔叔嗎?周芷若對上胡斐看過來的視線,有些害羞的垂下頭。

    胡斐仔細的打量一番後,便也沒說什麼,「即是你姐姐已經回來,我也不便久留於此,我還是先行告辭了。」

    「哪裡跑!」隨著胡斐的話落,一聲嬌嚇伴著劍花隨之而下。胡斐連忙側身躲過,「凝青姑娘,在下未曾有冒犯之處。」

    「當年你不聲不響的劫走喬峰便是冒犯。」凝青手裡的東西扔給喬峰,揮劍追著東躲西躲的胡斐。

    「當年在下也是一時情急,才出此下策的。」胡斐一邊躲一邊解釋,當年自己真是辦事不周,忘記了凝青會急著找喬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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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凝青是不會很認真的和胡斐打,畢竟,胡斐是出於好意,將喬峰送到安全的地方,雖然辦事之前沒有考慮周到,當然自己也不是辦事周全之人,也就不能細究。當然,出出氣還是要的。和氣的收了劍,凝青轉頭看向兩個目瞪口呆的抱著一堆東西的孩子,在哪裡安頓周芷若才好。凝青扭頭看向胡斐,「你洞里可有地方讓喬峰住?」

    「凝青姑娘,在下的洞府在一百年前便被人佔了去,還想去尋個新洞府。」胡斐想到自己的洞府,雖不如凝青這裡,但也算得上是風水寶地,卻不想被人佔了去。

    凝青頓時覺得不好意思,胡斐一直在照顧喬峰,連自己的洞都被別人佔了去。「真是對不起!」

    「凝青姑娘說得哪裡話,劫了喬峰沒有支會姑娘,在下已經犯了錯,再扔下喬峰不管,我可做不得這樣的事。」胡斐搖著扇子,臉上又恢復原來的笑容。

    「可尋到好地方?」凝青一臉的不好意思,若是能出一些力,凝青是不會推遲。

    「倒是有一處,只是不知裡面可被佔了去。距此處無遠有個「無為」洞,之前住了一位道長,後來天數將盡,而便不知去向。」胡斐便是算計著那個山洞,而且那洞里之水與此處是流通的。

    凝青想了想,「我便陪你去看上一看,若是推算前無長居者,便佔上一佔。」

    「那就勞煩凝青姑娘走一趟!」胡斐抱拳道謝。

    凝青回頭在仙潭邊弄出一張床榻,「你們且等我回來再弄。」兩個孩童便乖乖的抱著一堆東西等著凝青回來。

    胡斐說的地方,真的距離不遠,且在同一山中。此山呈內「V」型,凝青佔的洞為右,胡斐說的為左,洞是被大石封住的,若是不仔細的,真看不出這裡會有個洞。洞口的大石被胡斐打飛,進去後灰塵漫天飛,凝青被嗆了一下,咳了幾聲。再往里走,與凝青的洞里無區別,只是少了仙潭樹。

    「此處真乃是修行的寶地。」胡斐觀看了一圈,回沒有凝青的內室,卻也已知足。

    「即是寶地,且不像有佔了跡象,你便收了,在洞口內放個標識,提示這洞已被人佔了。」凝青雖然不知道太多修行的事,但也只自己是撞了大運才會佔了修行之人都想佔了個頂級的修行寶地。

    「你說的對。」胡斐很快便到洞口內放了個大石碑,雖未刻上名字,卻也在石碑上弄出了一隻活靈活現的白狐。

    見胡斐要收拾洞府,凝青便打道回自己的洞中,她得給周芷若收拾出一方獨立的空間。在內室里,凝青用厚重的布簾給周芷若攔出一塊地方,「這寒玉石床,還不是你現在可以住的,你先住這木床,內室里冷,若是想早日習慣,便要認真的學習內功。」

    周芷若似懂非懂的點頭,抱著幾床被子放在木床上,「謝謝姐姐。」

    「我即收下你,自然要照顧好你。你也不要太著急,一切皆順氣自然,莫太強求。」凝青看著面露疲色的周芷若,「我買回來一些吃的,你吃一些,吃完換了衣服便早些睡。」

    「姐姐不吃?」周芷若其實想問別的,可是又不意思問出口。

    「我們只吃些野果,你不必同我們一樣。裡面有木桶可供你如廁,若是累了便早些歇下。」凝青看出周芷若想問之事,指著角落里的木桶,「在山裡生活,不如外面方便。即是跟了我,我便不會再你保護不了自己的情況下離開,你且慢慢習慣。」

    周芷若用力的點了點頭,坐在床邊,身上圍著被子,開始吃還是熱烀的食物。凝青拿著另一個包袱走出內室,這裡有給喬峰帶的幾件成人穿的衣服,喬峰總不能還是如孩童一般,雖然很是可愛。

    喬峰拿著衣服,臉紅耳赤的撲進了水里。再上岸,已然是十七八歲小伙子一般風流倜儻,「姐姐,我這個樣子可好看?」喬峰手腳無措的不知要怎麼動。

    凝青倒是眼前一亮,喬峰真是英俊有型,不像南方的男子斯文俊美,倒向是北方漢子,「很是好看,弟弟一下子長成這般高,姐姐都不敢認了,剛剛還是撒嬌的孩子,現在卻已是大人,姐姐可是真的有些不習慣啊!」

    「我覺得好生的彆扭,以後不能跟姐姐撒嬌了。」喬峰有些堵氣的說著。

    「沒人的時候倒是可以的。」凝青心裡有些肯定,此喬峰真的是傳說中的大俠,「之前你說,你創了二十四式掌法,可讓我看看?」

    「我打給姐姐看。」在仙潭樹下,喬峰擺好了姿勢很快便打起一套自創的掌法。

    凝青不是習武之人,她的拳腳功夫不是上乘,只是佔了有法力才冒充高手。但喬峰不同,喬峰是以武修道,內力雄厚,而且又經仙潭水洗經換髓,資質又不是尋常人可比,連凝青站在遠處都能感覺到喬峰每一掌的掌風,可見喬峰的內力之深。「這套掌法,好倒是很好,只可惜不適合芷若這般女孩打出。」

    「姐姐,我覺得武功要自己悟,練別人的,總不如自己悟了出來的。」喬峰一套掌法打完,手裡多了個野果,咬了一口,一邊吃一邊應著凝青的話。

    「你說的倒也理。」凝青想去拍喬峰的頭,可見喬峰已經比她還高,心裡有些不滿,「你現在已經大了,去胡公子那裡住吧!侍奉胡公子幾年,也是報答他這幾年對你的恩情。」

    喬峰剛咬了一口水果愣了半響,「姐姐可是不要喬峰了?」聲音里帶些委屈,喬峰很不滿。

    「你這孩子,你是我的弟弟,當初帶你回來,便就沒想扔下你。胡公子就住在對面的山洞,你來去自如,何來的要與不要?」凝青覺得自己真是小心眼了,不就是沒打著嗎?忘記了喬峰是個實誠的孩子。

    「嗯,我這就去叔叔那邊。明兒早上我會過來教芷若妹妹內功心法。」喬峰咬著果著就要走,剛邁步又轉身到凝青的身邊,「姐姐,叔叔佔你便宜。」

    「這話怎麼講?」凝青有些奇怪的問。

    「我喚你姐姐,喚他叔叔,他便是高你一輩份啊!姐姐真笨!」說完喬峰飛快的消失了。

    凝青望著洞門口的方向,這真的是喬峰大俠嗎?肯定不是,喬峰大俠多內斂,多成熟,怎麼會是這樣。凝青轉回內室,她得好好的睡上一覺。

    ~~~

    睡了一覺後,周芷若精神許多,早早的便起床,本想打掃一下。可昨天還有些塵土的山洞,今早起來已經變得乾淨,周芷若在仙潭邊洗洗臉,水寒刺骨,倒也讓人能立時清醒。周芷若繞著山洞里走了一圈,昨天她只顧著心驚害怕倒是忘記打量山洞,今日起來,她已經決定不學會絕世武功不會下山。

    「姐姐,起得這麼早。」周芷若轉了一圈後見凝青從外面進來,立刻迎了上來。姐姐雖然面上發冷,卻是心暖的人。

    「習慣了,你可睡得好?」將採回的野果遞給周芷若,凝青想著要不要把峨嵋的倚天劍和金毛獅王的屠龍刀敲斷,敢出裡面的九陰真陰給周芷若用用,轉念一想還是算了,那東西練不好就跟梅超風似的,拿活人練。

    凝青不沒有放棄去尋找法海和白素貞的身影,將周芷若交給喬峰後,每天凝青便要去錢塘附近去尋找當年那些人的身影。二百多年過去了,誰會記得當年的一個捕頭,而且現在已經改朝換代,也許不久的將來,皇上都可能換人做。凝青不是沒招過土地,土地公卻一問三不知,問多了,土地公便推到趙財神的身上,「上仙,小的真的不能說,此事趙真君囑咐過不能言論。」凝青只能自己尋找。

    周芷若被凝青這個甩手掌櫃扔給喬峰後,開始習武。喬峰的武功都是自己摸索出來的,能教給周芷若的不多,但仍是去請胡斐將周芷若的打通經脈,以免練內功時走火入魔。周芷若很有韌性,也很刻苦。短短一年,周芷若的內功便有所小成,但在學招式時,周芷若還是遇到些困難,喬峰覺得有些頭痛,便去找凝青述苦。

    「姐姐,我的武功不適合芷若妹妹習,且她不會融合貫通。」喬峰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周芷若真是一根筋通到底,一條道走到黑,說好聽的叫執著,難聽的叫傻。

    「明天我再下山時,看看能不能找到適合芷若的武功,你莫要太著急。」凝青總是改不了想要去拍喬峰頭的習慣,長大的喬峰真的是沒有以前可愛了。雖然還是會撒嬌,但自己手癢時,卻無處下落。凝青盯著喬峰的個頭,怨念著。

    現在已經能睡寒玉石床的周芷若在晚上偷偷的抹眼淚,被凝青發現,拍起周芷若,凝青有些奇怪,這孩子是怎麼了,「芷若可是有什麼煩心的事?」

    「姐姐,芷若是不是特別的笨?」周芷若能感覺到這幾天喬峰的情緒變化,她不知道她做錯了什麼。

    「可是為習武的事?」凝青想起白天喬峰說的話,周芷若察覺倒也正常,她都看出來喬峰板著臉,就差沒吼了,周芷若真要是看不出來,她就要懷疑周芷若是不是傻的。

    周芷若點頭,「喬峰哥哥說變通,融合,可是我就是想不出怎麼融合。」說著,眼淚又往下流。

    「好了,好了,別哭。喬峰也是心急,他的武功雖說不是純陽,卻也有著剛性,女孩子怎麼可能練得出。女孩子偏屬陰,體帶柔,習武應偏向陰柔。」凝青對練武不瞭解,這番話多也是安慰周芷若,哪裡會想到,周芷若全聽了進去,第二天把喬峰好好的二十四式武功耍得剛中帶柔,柔中卻不帶剛,把喬峰弄得哭笑不得。

    敲著周芷若的頭,「姐姐的話,你也不能全信,練武的事要自己體悟,姐姐怕也是亂說的。不過你能去想倒也是好事,我的武功確實不適合你練,你身太軟,打不出力道。昨天我已經跟姐姐說過,她今天下山會幫你留意一番。」

    「喬峰哥哥,我是不是不適合習武?我覺得我腦子特笨。」周芷若有些洩氣,卻沒有想要放棄的念頭,她是要報仇的,這一年來,她每次想要放棄時,她便想起父親死時的樣子。

    「你不是笨,只是不轉彎,你也剛習武一年,這般要求你也是高了些,我創出這套武功用了十年的時間,修練內功用了二百多年,卻讓你一下子悟出來,倒也是難為你。」喬峰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周芷若,「這‘悟’也許是轉念之間,也放別人無意中說的一句話,便能讓你悟出,強求不得。」

    即使喬峰這樣的說,周芷若情緒還是低落。喬峰看著周芷若的樣子也是無奈,只求姐姐能帶回好消息。

    凝青沒去峨嵋,她對那些個尼姑沒什麼好印象,而是直接去尋傳說中的古墓。凝青記得古墓的傳人也打過一套九陰白骨掌,很是運用自如。在全真教的後山,凝青轉了幾圈,也未尋到洞口,難道這裡已經沒有人住了?想到這,凝青念了自己一句笨,誰說古墓的傳人就一定要住在古墓之中,楊過和小龍女的故事距離現在少說有百年,現在能不能還存於世且不好說,但至少已經能傳了四代人,這些人總不能在古墓中生活,那蜜蜂養得再好,也供不起四代人吧!

    「土地,我且問你,原來古墓的主人搬去哪裡?」在茫茫人海裡尋人,如同大海撈針,凝青怎麼可能放棄有利的資源不用,招來土地也不廢話。

    「上仙問他們去處所為何事?」土地公之間可是有著聯繫的,都知道眼前這位一直在找法海和白素貞,怎麼突然換了人?

    「借些書用。」

第二十三章

    時光飛轉,二年就如何流水一樣匆匆的過去,周芷若的武功小有所成。這日,凝青從外面回來,把喬峰叫到內室。「弟弟,你當下山了。」凝青心裡有些不捨,可是喬峰有些他未了的塵緣,避不開的。

    「為什麼?」喬峰一臉的不解,他見姐姐說話不似玩笑,而且還是此事只能如此不能反駁的樣子。

    「姐姐不清楚人和妖修道的區別,只是今天在外面時,我一直心神不寧,便進了一家供奉師兄的廟堂。師兄提示我,你當下山遊歷。」凝青心裡雖有些不捨,卻也不得不做此決定。

    喬峰心裡有些不舒服,卻也不違背凝青的決定,「姐姐可要與我一起下山?」

    「你且帶芷若一起,芷若也應是該下山的時候了。」凝青沒有說的是,她算到這幾天,她將要遇到一次劫,她沒有把握能平安渡劫,只能將兩人支開,她不想讓兩人受遷連。明天送走兩人後,她便要去另一座山中。「一路上要好好的照顧芷若,芷若是個認死理的人,可不能讓她受了欺負。」

    「我會照顧好芷若的。姐姐和我們一起,我不想和姐姐分開。」喬峰不捨,半跑在凝青面前,扯著凝青的衣袖。

    「姐姐有自己的修行,待你了卻塵緣後,便回來就是。」凝青拍了拍喬峰的頭,她已經很久沒拍到喬峰的頭了。「姐姐把點石成金術傳予你,下山後不能太張揚,也不要苦了自己。」

    喬峰用力的點頭。「姐姐,我怎樣才知有沒有了卻塵緣?」

    「自然會有人給你提示。」

    ~~~

    凝青送喬峰和周芷若山間,見兩人走了很遠才轉身慢慢的走回山洞。昨天她下山想要繼續尋人,走到半路就感覺周身不適,順路進了一家廟堂,才發現是一座供奉趙師兄的廟,在裡面請了三柱香,誰想像上的人居然張了口,囑咐她要遇雷劫,且快去尋個地點應劫。

    凝青現在也知要如何應劫,防守的陣一定要先擺好的,以免像上一次那樣被人在最後一次擋了去。凝青想去尋一處靈地,此前要向鄰居道別一下。走進胡斐的洞府,這間洞府凝青是第二次進來。在裡面轉了一圈後,未見到胡斐,凝青用力在洞壁上留下一行字。

    行至千裡外,凝青才尋了一處帶著平台的山頂,快速的用石子擺上八卦陣。然後坐在陣中間,靜靜的等著天雷降至。凝青現在還算不出劫難,心裡對過此劫完全沒有把握,不知此次會有幾道。天雷對有因果的人是帶有懲罰性的,也許一道天雷就會要了命。但對有因無果,或是無因果的人,雖然也是有危險性,雖然也是有生命危險的,可是就是打入輪回,但是也帶著前世的一些記憶,若是再修煉會事半功倍。當然,凝青是不知道這些的。

    坐在陣中的凝青感覺到一道風吹來,感覺到風呼呼的在耳邊刮過,心裡不敢再想其他。天上悶雷聲滾滾,黑雲密布,把天遮的與黑夜無異,一道閃電從天空裂開,耀亮了四周,卻沒有雷聲傳出。一樣的天氣一直繼續了一天一夜,在凝青都要懷疑會不會有天雷降下時,天空傳來一道巨響。

    凝青此時正分神,天雷劈下,還好有八卦陣幫攔一半,才使凝青有了喘息。凝青知道第二道雷不會緊著而下,心裡想著上次她歷了多少個來著?這次也不知能不能挺過,第一個雷居然這麼有威力。第二個雷下來時凝青盤腿坐得很穩,守住心神。第二個雷沒有第一個威力大,讓凝青小松了口氣。一連接下四個,空中的黑雲散去,太陽照了下來,凝青才倒下。

    回到洞里的胡斐看到洞壁上的字,立刻出了洞。凝青雖然有一把劍,卻不知能不能護住她心脈。胡斐問清了土地凝青的位置後,飛速的趕到了凝青應劫的地方,卻見一騎黑虎的,一臉威嚴的男子懸於半空。男子似乎發現胡斐,衝著胡斐點了點頭,便消失。胡斐快速上前,凝青設下的八卦陣已經全廢,沒有一點兒余威。胡斐過去後將凝青抱起,上下打量一下,才輕了口氣帶凝青飛洞。

    將凝青放進仙潭之中,胡斐才有功夫想自己這是怎麼了,居然亂了心神。修道雖然不同於修佛,必須六根清靜,卻也不可輕易能欲念。此次胡斐心神大亂,想的不是自己動了心,而是將動心想成了互相幫助。

    在仙潭中泡了七天,凝青才轉醒。睜開眼睛看著胡斐,有些意外,也有些意料之中。「謝謝你救我回來。」

    「大家住得這麼近,且同為修道之人,搭把手的事,何來謝與不謝。你為何突然應劫?」胡斐覺得奇怪,凝青應了劫後並沒有升至真仙,那為何要應此劫?

    「我也不知。」凝青搖了搖,「我對這些只是懵懂。」

    「日後你有何打算,在洞中修煉?還是下山去尋喬峰和周芷若?」胡斐搖著扇子,也不催凝青上岸。

    「應是去尋喬峰,至於芷若,我覺得她並沒有修道之心,這等事情做不得勉強。」凝青思考了一下後,仰起頭回話。凝青皺了一下眉後,才發現自己有種身處下峰的感覺。飛身上了岸,凝青身上不帶有一絲水汽。

    「你的法力又有所增加。恭喜道友!」

    「多謝,將凝青送回來一事,凝青會記在心間,定會報答。」凝青微微福了福身。

    「你打算什麼時候下山?正巧我也要下山一趟,同道如何?」胡斐在剛剛覺得自己心神又些亂了,胡斐想要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當然,如果胡公子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定會在所不辭。」

    「在下的名字是凝青起的,公子公子的,倒也見外,不如直呼名字如何?」

    凝青別過頭,胡斐的名字她不過是隨意起的,當時就想到雪山飛弧里的那個帥氣的大俠,而且她完全是當玩笑的,沒想到這人倒是認了真,狐狸不都是很狡猾的嗎?怎麼他看起來就是面相有些狡猾,說話有些滑,做事卻是認真,細心。「胡斐的名字,我以為當時你是開玩笑,隨口起的,不如我給你添個字,‘曦雲’如何?」

    「胡斐,字曦雲,倒是不錯。多謝凝青送‘字’。」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

    第二天凝青和胡斐一同下了山,兩人這次沒急著趕路,慢慢的前行,胡斐向凝青講了一些應劫時會出現的事,例如,未了卻因果的人很有可能會直接被劈死,不止廢了多年的修行,且不論善惡之因皆會跟著轉世,若是惡因,便往生往世再入道緣會困難重重,若為人也不得善了。若是為善因,自是會不同。

    凝青認真的聽著,竟然打消了去尋白素貞和法海的念頭,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她又何苦強行。這麼一想,凝青倒也將此事放下。不著急尋人,倒是起了遊山玩水的性子,雖然凝青覺得與現代的景色無差別,可,現代的畢竟是用欄桿圍住,分化各大保護區,還要拿游資。而此時的卻是來去自如,也無東西攔截。一路遊玩一路尋人倒也自在。

    「那喬大俠,只用了一掌,便將峨嵋掌門打下了擂台。」

    「聽說一個周姑娘將一個郡主扔了出來,也不知用的是什麼武功。」

    「你們說的兩人是何門何派?」

    「聽說是無門無派,不過姓周的姑娘尊敬喬大俠為師。」

    凝青和胡斐坐在一家茶鋪里小憩,就聽到裡面的客人談論著,凝青挑了挑眉,不知喬峰可有傷了人。

    「峨嵋乃是正派,姓喬的傷了峨嵋的掌門,怎還能稱為大俠?」一位客人奇怪的問著。

    「兄台你有所不知,峨嵋掌門想奪屠龍刀號令江湖,而且聽說那掌門殺了自己的徒弟,連徒弟的女兒都不放過,心狠手辣著呢。」

    凝青嘴角微微上揚,心裡叫著乾得好,那老尼姑不是什麼好鳥。隨後凝青卻想,喬峰和周芷若下山時,她曾囑咐過不能妄傷人命,不知兩人記住沒。凝青又有些擔心的想著。

    「凝青想多了,我相信喬峰是個懂事的人,會把握好分寸,不會傷及無辜,那人定是做了不可原諒的事,才會讓喬峰出手。」

    凝青點頭,這點兒她也不否認,但,她也怕喬峰血氣方剛,忘記了把握。隨即,凝青覺得自己挺好笑的,跟個老媽子一樣,亂擔心,瞎操心。越過這事,凝青倒是好奇起倚天劇情進行到哪裡,雖然她一心修道,出沒想過要在劇情里攪上一攪,可周芷若畢竟她照顧了三年(餵餵,明明是喬峰在養好不好)多少是有些感情的,她不想周芷若被張無忌傷到,周芷若應該有一個更好的男人。

第二十四章

    周芷若和喬峰在做什麼?兩人從山上下來後,一路上也算是逍遙,周芷若對喬峰如對待師傅一樣的恭敬。一路跟著喬峰往北行,兩人沒什麼目的,卻也聽說了一些新鮮事,像是什麼幾大門派圍攻光明頂。光明頂是什麼地方,兩人都不清楚,覺得幾大門派圍攻的地方不見得是什麼正派,周芷若便想著去看看熱鬧。跟喬峰說了說,喬峰有些猶豫,但看著周芷若一臉的好奇便點頭應下,「去是可以,且不能妄為。」

    見喬峰應下,周芷若立刻點頭,人不去惹她,她自然不會為難別人。跟著喬峰往光明頂去,兩人的速度不慢,很快便倒達了光明頂,卻還是晚了一些。

    「芷若,你說,這些人真的是所謂的正派?」喬峰踏在樹上,雙手抱胸,嘴角上揚,手裡拿著一把劍,劍是下山之前胡叔叔送給他的。

    「似是而非,是不是就是指這些正派呢?以多欺少算什麼英雄,這些人怕是都是各為各的目的吧!」周芷若剛說完,見著上面的人受了傷,仔細辨認了一下,「喬大哥,那人我認得,他的太師傅曾經救過我。」剛說完,周芷若便飛身上了台。喬峰還沒來得及阻止,心裡暗惱周芷若,不是說不可妄為嗎?怎麼不記得。喬峰又擔心周芷若被外人欺負便也跟著飛身上去,喬峰的速度比周芷若的要快,搶在周芷若快到台上時將人拉住,「你忘記下山之前應下了什麼?」

    「對不起,喬大哥。」周芷若隨著喬峰落地,臉上卻是帶著些猶豫。

    「你且先看著,我見那小兄弟武功不差,現在還不會有問題,待有問題時,再上去救他一次,也算是還了恩情。」喬峰拍了拍周芷若的頭,望向台上。剛剛他們兩人一拉一扯之間,早已讓幾大門派的人看得清楚,心裡暗自揣摩兩人是何來路。

    台上的少年不是別人,正是當年的張無忌,此時的張無忌已經不再是身負重傷的少年,已然成了武功高強的俠士。不過看著比武的周芷若倒沒有了一些的心事,對張無忌的沒了應該有的少女情懷,只是單純的覺得當年救她的人中有這人的太師傅,她應該幫上一幫。

    台上的張無忌在喘息的時候,已然認出了周芷若,當日和周芷若一別,張無忌只是知道她跟一個很厲害的人走了。今天又能見到她,張無忌有挺多話想問的,可又覺得若是問了會很唐突。只是向周芷若的方向輕輕的點頭。

    這一點頭,幾大門派便很自然的將喬峰和周芷若和台上的少年划到一處,將兩人當成了明教之人。

    對幾大門派的那些人眼裡沒藏住的心思,喬峰沒去理,而是皺眉。台上的少年雖然武功上層,卻抵不過這些人的圍攻的,而且,喬峰覺得少年心底有絲猶豫,似乎並不想與這些人為敵,不能堅持心裡所想的對與錯。這樣的人,雖然不至於隨風倒,倒也不是成大事之人。

    當峨嵋的尼姑拿著倚天劍上台時,喬峰只是覺得這尼姑好笑,以她的武功,只能和台上的少年打個平手,卻妄言讓少年兩招之內死在倚天劍下,真是不知那尼姑哪裡來的自信。

    周芷若有些擔心,她以前搖船時,曾聽人說過,「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倚天不出,誰與爭鋒。」能與屠龍寶刀相提並論的倚天劍怎麼會是尋常之物。

    喬峰比周芷若知道的多一些,雖然他沒出過山洞,可是胡叔叔卻是常常出洞遊方四處,他聽胡叔叔說過倚天劍的來歷。此劍乃是當年有名的古墓傳人與神雕大俠的「淑女劍」和「君子劍」合鑄而成,裡面藏有九陰真經,送給了當年一直很喜歡他們的郭大俠的小女兒郭襄。「小兄弟,那劍乃是先朝郭大俠之女郭襄所用寶劍。你若是空手相迎落了氣勢,也對不起倚天劍之名,在下手中的劍雖不如倚天劍聞名,卻也能削鐵如泥,小兄弟可要借用?」

    「削鐵如泥?今天貧尼倒要看看是你的劍快,還是我的劍快。」峨嵋的滅絕師太手中的劍轉,直指喬峰。

    喬峰手中的劍只出劍鞘半寸,滅絕師太手中的倚天劍雖沒應聲而斷,卻也借力打力的將滅絕擋了回去,倚天劍的劍尖卻往回勾了一些……

    滅絕師太臉色發黑,眼底發陰。

    劍歸鞘,喬峰抱拳,「承讓!」然後不再理滅絕師太。

    「師太,他們未曾出手,你……」少林寺的和尚對滅絕師太把無關的人扯進來有些不滿,卻因為是出家之人,有些話還不能說出來。

    滅絕師太的臉色非常難看,周芷若對著滅絕師太做了個鬼臉。喬峰敲了下周芷若的頭,轉而望向台上。台上的張無忌衝著喬峰抱拳,心裡也是一驚,他記得周芷若是跟著一位女俠走的,怎麼卻成了一位年輕的少俠。

    被周芷若的鬼臉氣了一下,滅絕師太反而冷靜了下來,她認定了這兩個突然出現的人和台上那傻小子是一伙的。

    誰知周芷若接下來的話,讓要上場的武當幾人都停了下來。

    「張無忌,沒想到這幾年你的本事也漲了不少,你太師傅可好?」周芷若只是想和張無忌道別,喬峰擋了滅絕師太的一劍後,便發現滅絕眼底發陰,他倒不怕滅絕師太,但也不想攪進去。便要帶周芷若離開。

    「芷若妹妹的內功也不差,不知當年和你一起的姐姐怎麼沒有同來?」張無忌本不想此時暴露自己的身份,無奈此時周芷若這般叫出,他無奈也得應下。

    「姐姐身有要事,不日便會追來。」周芷若抱拳,「改日再來追你,向你太師傅道謝,當年救命的恩情!」

    喬峰向張無忌抱拳,帶著周芷若離開。幾大門派見兩人離開,心底松了口氣。那男子的武功深不可測,倚天劍是何等的堅韌,武林中人誰人不知,哪裡能想到只是一擊,就變成了那樣,除去那少俠手中劍不一般外,內力也不可小瞧。台上的少俠便讓人心存不安,若是再來一人……

    滅絕師太哪裡會放喬峰和周芷若離開,大嚇一聲「哪裡走。」驚得幾大門派的人心裡暗罵。且說滅絕師太不是個沒心智的人,今天這麼有失風範完全因為喬峰讓她失了大面子。滅絕師太這人死要面子活受罪,明明沒那麼大的本事,卻學不會低調。非要走高調,把自己的身份抬了又抬,現下失了面子,想找回場子。「你與明教中人是什麼關係,偏要幫著他們為非作歹。」

    喬峰似笑非笑的看著滅絕師太,腦袋不正常大概指的就是這樣的人吧!

    「老尼姑,你哪隻眼睛看到喬大哥為非作歹了,若說為非作歹,也是你。你自己武功不怎麼樣,壞了武器反倒怪罪別人,原來所謂的峨嵋派也不過如此。」周芷若哪裡會讓別人說喬峰的壞話,臉上寫滿了「你不要臉」。

    「哪裡來的小……」

    「師太,我勸你最好將話收回去,你若是光明正大的,在下便陪你耍上幾招。」一個閃身,喬峰已經站到滅絕師太的面前,讓在場所有的要暗自吸了一口氣,滅絕師太的臉變了變,心裡暗驚,面子上卻不落下,「好。」

    喬峰飛身到了台上,向滅絕師太做個「請」,臉上的表情不變,一手負在身後,一手划招。

    滅絕師太緊隨而上,「怎麼,少俠看不起貧尼,想用單臂。」

    「不,只有一招。」

    滅絕師太被喬峰的狂妄的態度氣到了,話也不說,揮劍只取喬峰命門。喬峰身子一晃,一掌而出,滅絕師太被擊飛,少林寺的幾個老和尚反應的快,立刻飛身接住滅絕。一口血從滅絕師太的嘴裡噴出。

    「師太,若是再無他技,在下告辭。」喬峰再次抱拳,拉著周芷若離開。

    ~~~~

    兩人沒走幾步,便遇到了一伙穿戴像是明教的人,嘴裡自稱明教的人,請兩人到某處。

    「喬大哥,這些人?」

    「不是明教的,怕是想要借武林中人的手除了明教。」

    「誰會跟明教有這麼大的仇?」

    「怕是只有朝廷會這麼做了,明教與其他門派不同,一直是反朝廷的,這也是武林中人不能容忍的,這些武林中人,自持清高,對朝野分爭不聞不問,也不允許出現異類。」

    「我看他們是膽小怕事。」周芷若對元兵很是懷恨,既是知道了這些人不是明教的人,而是朝廷的人,哪裡還會放過。當年這些元兵枉顧人命,害她爹爹死不瞑目,此刻她自然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芷若,擒賊要擒王,這些小兵哪裡有什麼本事,殺不殺人,還不是他們的頭頭說的算。」

    周芷若點頭,閃身過去點了這些人的穴。「喬大哥,這些人要怎麼辦?」

    「放了一個回去,讓他請說得算的過來,其他人嗎……捆起來好了。」

    喬峰說什麼周芷若聽什麼,完全沒有反對的話,解了一人的穴讓他回去報信,其他的人真的捆到了一起。

    「哪位想要見我。」沒多久,一個手搖扇子的少「俠」帶著一幫人走了過來,少「俠」身姿不錯,卻讓喬峰嘴角扯了扯,周芷若嘴角抽了抽,兩人都認出了那少「俠」為女兒身。

    「朝廷怎麼派個女兒出來做事?難道說這人想要學武皇?」周芷若一臉的不解,嘴裡的話卻是刻薄得狠。

    少「俠」先是一愣,臉色發僵,但很快便恢復正常,「即然,你們已認出我的身份,我也不遮掩,今天便是你們上路的日子。」

    「真是好笑。」周芷若跟在喬峰身邊學了二年的武功,三年的內功,周身的大穴已經全都貫通,武功是從九陰真經中修改而成,使起來不用武器,一雙手便能要了人命,在武林中顯少會遇到對手。眼前跟著少「俠」的兩位師傅,聯手也未將周芷若如何,反而肩膀都被抓傷。周芷若擒住少「俠」卻未有所行動,而是幾個速移,將人丟回剛剛比武的台上,「此人乃朝廷之利爪,在山下抓人,挑起武林之爭。」

    「芷若妹妹……」張無忌想要說些什麼,周芷若已快步走開,她可不能讓喬大哥等太久,對張無忌的話置若罔聞。

    幾大門派的人不敢全信了剛剛那位姑娘的話,卻又有些相信。幾大門派的人紛紛看向武當,武當的宋大俠被推了出來,「無忌,那位姑娘的話可信?」

    「她沒有理由騙我們。」張無忌直覺相信周芷若的話,看著被扔上來的少年,張無忌雖不知他懷有什麼目的,卻不失禮的將人扶起,哪知這麼一扶,張無忌的手沒放對地方,立刻察覺不對。「你是女的?」

    「她乃是當朝王爺的掌上明珠,皇上親賜的郡主。」後面追來營救的元兵將人圍住。

    各大門派的人往中間聚攏,他們手裡有當朝郡主,這些人元兵不會輕易妄為。被張無忌扶起的郡主趙敏,被手下道破了身份,心裡一陣發狠,此時卻也不敢多言,只能忍下。

    山上元兵和武林中人對峙著,山下,喬峰陪著周芷若回故里。

    凝青和胡斐走到救下周芷若的地方,「山不變,水不變,卻物似人非。」

    「凝青卻是感嘆良多,」手持骨扇,胡斐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望著山川,說沒有感慨倒顯得虛假,只是活了上千年,他對於世間的人是過客,世間的人對他們這些修道之人,也是如此,即是有感慨,也已然不如開始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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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凝青和胡斐在此地站了一會兒,便離開。兩人沒什麼目的,只是遊山玩水,順便找喬峰和周芷若。凝青不似正常的修道之人,她雖然表面清冷,可內心總是有許多的放不下,放不下對白素貞和法海的恨,放不下喬峰和周芷若,心中即有了雜念,修行便受了大礙。

    凝青自己不知道,但是胡斐清楚,胡斐想問,卻又不知該不該問。雖是同在山間修道,卻有著各自的一界領地,互不打擾,互不相干才對。他雖清楚對凝青有些異樣,但以他千年的道行,倒也能將此異樣化平,只不過,會有些遺憾罷了。

    兩人剛離開不久,喬峰便陪著周芷若來到了,周芷若站在剛剛凝青站著的位置,望著遠處,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喬峰只是四處打量了一番,他沒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周芷若在河邊燒了些紙,嘴裡念著想念的話,喬峰只是站在一邊陪著。

    「喬大哥,之後我們要去哪裡?」離開故里,周芷若聲音有些發啞,心情有些低落。

    「往京城看看,也許會遇到姐姐。」喬峰說的沒有底氣,以姐姐的性子,不會往京城去的,不過看著芷若心情不好,喬峰便想帶著她散散心。

    兩人往京城去,一路遊山玩水,行程不快,到了京城已經走了幾日。剛進京城便被凝青和胡斐攔下。周芷若撲到凝青的身上,「姐姐……」喬峰不能像以前那樣,見周芷若撲了過去心下小小的嫉妒一番,「姐姐……胡叔叔。」

    「就知你們會往這裡來,我還有凝青打賭。」胡斐搖著骨扇,臉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

    「難道是胡叔叔輸給了姐姐不成?就知胡叔叔不如姐姐。」喬峰心裡猜到八成是胡叔叔贏了,卻故意說成是姐姐。

    「哪裡有這般的事,以我的機靈,凝青哪裡會贏,凝青可要記下欠下我一個要求。」

    凝青拍著周芷若的頭,頷首應下。「這是怎麼了,一路上盡聽著你們兩人出風頭,一會兒這個傷了滅絕,一會兒那個殺了郡主的,我不是說過你們下山後不可傷人的嗎?」

    「姐姐,我們沒傷人。」周芷若扯著凝青的衣角,一臉的不知所措,緊張的想要立刻解釋。

    「還是尋個方便說話的地方再意此事的好。」胡斐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提醒著。

    凝青也知自己心急了,便往定下的客棧走去。客棧在路過一條集市,雖說是集市,卻並不繁華,走往的人並不多,只有零星的幾個,賣東西的卻是不少。剛走幾步,就見三個像是和尚的人,調戲一個少女,周芷若看不下去,衝了過去。定住了三人後拉著那位少女,「可有傷著?你犯了什麼罪,居然手腳還帶著鐐銬?」

    凝青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周芷若救下的少女,這人應該是小昭吧!

    「我,是我家小姐給……」

    「你家小姐可真不是東西。」周芷若向喬峰借劍,想要斬開此鐐銬,卻被喬峰阻止。

    「你也不問問她是不是犯了錯才會如此,就貿然斬斷,行事怎可如此冒失。」

    對喬峰的分析,胡斐點頭。周芷若一聽喬峰的話,本想反駁,可又覺得自己確實有些以貌取人,看著那女孩不像是壞人,就想要救,卻忘記了壞人不會在臉上寫字。可看著少女的樣子,周芷若又覺得可憐,心裡猶豫不定。

    「小昭!」正在周芷若猶豫的功夫,便聽到有人叫那少女的名字,四人聞聲望向少女。

    張無忌快速行來,見到凝青、周芷若、喬峰還有一個陌生的男人時,立刻抱拳,「晚輩見過姐姐。」

    凝青頷首,「你太師傅可好?」

    「晚輩已經幾年未曾見過太師傅,晚輩本想這幾日去看太師傅,卻被事情耽擱下來。」張無忌實話實說回著凝青的問話,在暗中打量四人。後面的男人應該是這位青衣姐姐的丈夫,那位喬大俠和三人又是什麼關係?

    凝青未說什麼,周芷若倒是搭了嗆,「張無忌,你怎麼銬著這位姑娘,她犯了什麼錯嗎?」

    「是不悔妹妹弄的,不悔妹妹調皮,弄上後卻將鑰匙丟了,這鐐銬又不是尋常鐵煉造而成,削不斷,只能如此銬著。」說完張無忌想起那日喬大俠手裡劍只是出鞘些許就將倚天劍尖勾彎,心思一動,「不知喬大俠可否借劍一用?」

    喬峰抽劍,落劍,收劍。一氣呵成,將小昭手上的鐐銬斬斷。

    「多謝喬大俠,之前喬大俠相助之恩,在下還未報,不如在下請四位吃頓便飯。」張無忌真心想要跟喬峰結交,由衷的想要謝謝喬峰之前的相助。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我們還有事在身,張公子的好意,我們心領,他日有緣我們再聚。」喬峰抱拳,推辭了同吃飯的事。

    「是我唐突了,不知喬兄在哪裡落腳我好請你吃酒。」

    喬峰看向凝青,凝青報出一個地名,「張公子,見到張真人,請代我問好,此次出來行事太多,我們就此別過。」

    張無忌立刻抱拳送四人離開。

    「公子,那個姐姐是何許人?」小昭覺得那四人除了周芷若外,其他三人都不是尋常人物,可武林之中卻沒有三人的名號,讓人不解。

    「他們,我也不太熟,只是知道穿青衣的那位姐姐曾救過周芷若,當時……」張無忌把三年前的事給小昭講了一遍,往定下的客棧走。

    另一邊,四人到了客棧,周芷若立刻向凝青講這些日子發現了什麼,說完之後,周芷若一臉的好奇,「那位郡主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真想知道剛剛怎麼沒問張無忌?」凝青看著周芷若提起張無忌時並無特別,心裡輕了口氣,沒有滅絕師太的忽悠,周芷若是不錯的。張無忌的桃花太旺,也許趙敏正好能克住。

    周芷若心裡有些複雜,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猶豫了一會兒後才道,「姐姐,我這麼做對嗎?雖然我對元兵心底有恨,可那位郡主畢竟只是個姑娘家,這麼做會不會害了她?」

    凝青沒想到周芷若會這麼問,轉念一想,周芷若本就是善良的人,若不是有殺父之仇,又怎麼會如此。拍了拍周芷若的頭,凝青不知道要怎麼講,告訴她沒有錯?會不會將她善良的本性改變,若是告訴她錯了,她會不會陷入深深的悔恨之中?

    「可是那姑娘的心計好深,想要挑起武林中的是與非。這次我和喬大哥揭了她的真面目,不知她會不會換其他的法子挑起爭端。我會不會害了喬大哥,讓他卷進了是非之中?」周芷若沒想從凝青的口裡得到對與錯的答案,完全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望著托著下巴自言自語的周芷若,凝青無言的搖頭,卻沒打斷。下樓要了幾個菜,讓小二過一會端上去。轉身要上樓時,正巧看到張無忌獨自進了客棧,張無忌見到凝青立刻走了過來,「晚輩……」

    「你這孩子倒真是有意思,問我叫姐姐,卻自稱晚輩。」凝青難得的開口打趣,見張無忌臉色發紅,張了張嘴,卻不知要說什麼。凝青心裡發笑,「喬峰在二樓甲字坎房。」

    「前輩,芷若……」張無忌臉帶猶豫的想要問什麼,話到口中又被咽了下去。

    凝青望向張無忌,臉上帶著不解,心裡卻想著,難道張無忌看上了芷若?他們才見了幾次面?「芷若還未用晚飯,你有何事?」

    「倒沒有什麼大事,晚輩只是想請芷若跟我和喬大俠一同用晚飯。」

    「你的好意,我代芷若領情,男女畢竟是有別的,你去尋喬峰罷。」凝青對張無忌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已經沒了剛剛的好態度,抬步上了樓,回了自己的房間。張無忌愣愣的心裡有些不解,自己說錯了什麼嗎?

    房間里周芷若還是剛剛凝青出去時的那個姿勢,嘴裡念著什麼。凝青走了過去,「張無忌來找喬峰,你若是想知道那位郡主如今如何倒是可以過去問問。」

    周芷若聞言搖了搖頭,「他是去尋喬大哥,我怎麼好過去,我要陪姐姐用晚飯。那位郡主如何那也是她自找的,與我何乾,誰讓她惹到了我和喬大哥。」

    「不是口是心非?」凝青望著周芷若,她一臉的不在意下,可是心急的想去問清楚。

    「自然不是口是心非,就算我不去問,喬大哥也會問的。」

    喬峰問不問,凝青不在意,凝青一直在想,再回山時要不要留下周芷若。周芷若與他們不同,她的塵緣而深,雖然心性善良卻放不下仇恨。可若是留下周芷若,凝青反而擔心,以周芷若的心性,會不會受人欺負,哪怕她的武功不差,可雙拳總是難敵群而攻之。喬峰的塵緣雖未盡,凝青倒不擔心,跟著胡斐這麼多年,喬峰的心性已然大不同。

    沒多久小二便將點好的菜送了上來,凝青少吃了一些,其他的全進了周芷若的肚子。

    吃過晚飯,周芷若陪著凝青到外面散步。剛出房門便遇見了胡斐,「胡叔叔……」周芷若隨著喬峰一樣稱呼胡斐為叔叔,心裡卻有些不解,明明胡叔叔看起來和姐姐大不了多少。

    胡斐雖說不是特意在此等凝青,但也是習慣性的。下山後的這段時間,胡斐已然清楚凝青的作息,這個時辰凝青都會外出散步,未與喬峰和周芷若遇到前,每天晚上都是胡斐陪著凝青在外面散步。兩人雖在散步時沒有什麼交流,卻也有了些默契。今天胡斐依舊是習慣性的在凝青的房間外等著,卻不想多了個周芷若。

    「胡叔叔也要去散步嗎?」周芷若眼珠子轉了轉,心裡不知起了什麼主意,笑著看向胡斐。

    胡斐點頭,眼底閃過笑意,這小丫頭怕是要尋個藉口不去了,「一同去吧!我見著城外有處山莊,裡面的風景不錯。可以去看看。」

    凝青頷首表示同意,跟在胡斐的身後下樓。

    「胡叔叔可是認得那山莊的主人?」周芷若被勾起了好奇心,立刻跟上。

    「不認得。」

    「即是不認得,怎麼進去!」

    客棧里,張無忌和喬峰坐在房間里對飲。張無忌對喬峰有著崇拜之意,言談間雖然不如開始的緊張卻仍有些拘謹。「喬大哥,小弟對大哥實在是佩服,那把倚天劍……」張無忌話匣子一開,便收不住。這些年,張無忌沒有朋友,甚是孤獨,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他認為差不多大,武功又非常好的人,張無忌想要結交這人。

    「為兄哪有小弟說的那般。」喬峰喝了口茶,心裡對張無忌的猜測已經全消了去,這人心裡全無害他之心,單純的想要結交個友人。

    「喬大哥過謙了,不知喬大哥將要去何地?若不是小弟有要事在身,必要前往少林,小弟真想與大哥對飲方休。今天只能以茶代酒。」張無忌話里帶些遺憾。

    「我們還要在此盤桓幾日。」和姐姐匯合後,喬峰便不敢帶著周芷若再亂走,全聽姐姐的決定。此時胡叔叔也下山,兩人同時出現讓喬峰覺得奇怪之余,便想是不是有什麼事發生。

    「喬大哥怎麼不問那日後來如何?」張無忌又飲下一杯茶。

    「你想說自然會說,若是不想說,我就是問了,你也不會說。」喬峰放下杯子,對那日的事,喬峰倒不想問,不過既然張無忌提起,聽聽何妨。

    「那日,你們離開之後,元兵和一些方外的僧人將我們圍在中間,要我們交出郡主。各大門派的人商量之後,並未直接將人交出,而是問他們要人。要人不過是想詐一詐他們,卻不想,他們真捉去了之前下山的幾個門派的人。」

    喬峰輕點下頭,心裡卻想張無忌真不是個好的說書人。

    「我們用郡主換了被捉之人,不過,還是有人受了傷。」說完張無忌輕嘆了口氣,「而後幾大門派暫時放下對明教的逼迫,一同下山。」

    喬峰慢悠悠的喝下茶,「那位郡主就這麼放了?」

    張無忌點頭,「他們即放了人,我們若是不放了郡主,有違道義。」

第二十六章

    喬峰不知怎麼送走張無忌的,他開始時對張無忌雖無好感,但單想這人獨自迎戰各大門派,喬峰覺得此人值得一交。可聽著張無忌說放了那位嫁禍給明教的郡主是為了道義後,喬峰覺得,這人腦子絕對是有毛病的。

    外出散步的三人在城外的莊子里走了一圈,凝青對這莊子沒什麼好感,雖然裝點的不錯,卻顯得過於刻意為之。從莊子出來沒走多遠,周芷若便覺得身體發軟,凝青忙扶著周芷若坐下,沈著臉要返身回那個莊子。

    「何必那麼麻煩。」胡斐點了周芷若幾個穴位,骨扇對著周芷若的輕輕一扇,剛剛臉上還帶著痛苦表情的人立刻變得暖和多了。「那莊子的主人倒是不簡單,處處透著詭異。」

    「那山莊為何名?」凝青見周芷若臉色好轉,心放了下。

    「柳綠山莊,聽說是一位郡主的。」胡斐本想那山莊裡面的景色還算不錯,才會帶人到那裡散步,誰想會出了這等事。

    柳綠山莊?相對於新白娘子的劇情只是記得大概,對倚天屠龍,凝青卻記得要多得多,她變成蛇之前,倚天屠龍記的電影電視劇得有四五個版本,雖然看得不是特別全,但也記得比新白娘子多得多。柳綠山莊,這個算是劇情里的一個比較重要的地點,凝青怎麼可能會沒有印象。那莊子是趙敏所有,在這莊子里張無忌和趙敏被關了幾天。凝青轉頭望向那個莊子,嘴角扯了扯,不知倚天劍現下在誰的手中,張無忌和趙敏還會不會在這此地被關。

    周芷若恢復過來後,三人才往回走。周芷若對那山莊很不喜歡,連帶著在知道山莊的主人是被她擒過的趙敏後,原來一點兒愧疚也消失了。

    回了客棧,喬峰向凝青說了張無忌的話,說完後,喬峰挺不解的開口,「姐姐,為什麼讓我招待他呢?」

    對喬峰的問題,凝青不知要如何回答,喬峰的塵緣本應在他小時候,卻不錯因為她而錯過,轉到了這一世。凝青曾給喬峰算過,他的塵緣乃是兄弟之情,而非兒女情私,雖說她沒算出準確的人。凝青原本猜測會不會是張無忌,此番看來,喬峰怕是挺不喜歡張無忌的個性,應不會是張無忌。

    比起凝青的猶豫,胡斐倒是直來直去的說了出來,給喬峰解了疑。喬峰聽後,「姐姐,張無忌那樣,別說是兄弟,就是朋友都做不得。他太重義,且有些盲目的重義。」

    對喬峰的評價,凝青倒也不反駁,只是在心裡暗道,若不是你跟在胡斐身邊時間長了,指不定你也是張無忌那類的人。

    「姐姐,我的塵緣呢?」周芷若聽著三人的話後,冷不丁的插了一句。

    凝青和胡斐看向周芷若誰也沒有言語,心裡同時想著被喬峰評得不怎麼樣的人。周芷若見凝青不應話,也就不再多問,跟著三人時間長了,清楚不該問的問了他們也不會說。只是有時會覺得被他們拋棄一般。

    「早點休息。」凝青看著周芷若一會兒,拍了拍她的肩,起身給周芷若鋪好被。和周芷若的緣分淺薄,凝青有些不捨,畢竟她跟著自己三年,雖說一直是喬峰在照顧,可……,在心中輕嘆了一下,只希望日後,她的生活能順當一些。

    關上周芷若的房門,凝青退了出來後,並沒急著回房,而是出了客棧。

    胡斐站在窗前看見凝青出去只是皺了下眉。凝青不適合修道,她看著清冷,卻不易放下,這樣的人若是修道必是會吃盡苦頭,想來那日的天雷,怕是也是因為這個。胡斐看著凝青的身影慢慢的融進人群之中,打開的骨扇又合上,閃身跟上。

    出了客棧,凝青一直向城外走去,當然凝青不會去柳綠山莊動手腳。雖然她身處在這個有些凌亂的世界里,但不代表她要扯進去。站在柳綠山莊的門前,凝青一晃身消失在空氣之中。到這裡,凝青只是想知道倚天劍此時是不是在趙敏的手中。

    事實上,劇情的強大的,就算是周芷若和喬峰壞了趙敏的某些計劃,但倚天劍還是落到了趙敏的手中。從柳綠山莊出來,凝青很輕的嘆了口氣。金老爺子筆下的人物,她喜歡的不多,倚天中的人物基本沒有她喜歡的。領周芷若回山,完全是衝動行事,等過後後悔時,想將她送走又有些不忍。現在,經了三年,人處出感情來,又擔心她日後會不會受欺負。

    「你這般,會折了道行。」胡斐以為凝青進柳綠山莊做了些手腳,見人出來後站在門口嘆氣,忍不住開了口。

    凝青有些驚訝胡斐的到來,「曦雲的道行又精深了許多。」

    見凝青不願提,胡斐也不再多言,兩人默契的往回走。未走幾步,便看到張無忌帶著一行人迎面而來。張無忌見到兩人後立刻抱拳,「兩位前輩!過來時可見到柳綠山莊?」

    胡斐望向凝青,凝青點了點頭。「順著此路再行半刻便能見到。」

    「多謝兩位前輩指點,晚輩還有要事在身,告辭。」

    「此人配不上芷若。」胡斐見著遠去的人,與凝青一同邁步往回走。

    聞言凝青輕點頭,張無忌的桃花太旺,先是蛛兒,再有小昭,又來了個趙敏。與其他三人比起來,周芷若並不突出,要說美貌,混血的小昭應是四人中最美的。說活潑,趙敏和蛛兒都不在話下,說善良,也許周芷若會冒個尖,可跟在張無忌身邊的小昭,雖然懷著一定的目的,卻也表現得十分善良體貼。周芷若與張無忌險些成了親,完全是因為滅絕師太和張真人的撮合,張無忌的不懂拒絕才會讓周芷若成了笑話。

    一路回了客棧,兩人不再言語。

    另一邊張無忌帶著明教一群人到了柳綠山莊,張無忌和喬峰分別後,聽說倚天劍在柳綠山莊,也沒問真假便帶著人趕了過來。在柳綠山莊的後院,就見坐在亭子中央的正是那日放走的趙敏,張無忌便皺起了眉頭。

    張無忌不知,在他們身後又跟來兩人,這二人一個本是應睡下的周芷若,一個是臉上帶著戲謔笑容的喬峰。喬峰對這山莊里的毒氣很是好奇,讓周芷若坐在高處,喬峰看著不遠處亭子里像是在談論什麼的幾人。

    「這女人到底想要做什麼?」周芷若托著下巴,一臉的疑惑。

    「挑起武林紛爭,坐等漁翁之利。當朝的官兵對武林中人似乎很畏懼。」

    「回去時問問胡叔叔。」周芷若伸個懶腰,「可看出什麼毒氣的來源?」

    喬峰點了點頭,「這些人也都中了毒,我們回去吧!」喬峰抓著周芷若飛速離開。「得快些回去,不然被姐姐發現,定會罵人。」

    「喬大哥騙人,跟著姐姐這麼久,我可沒見過姐姐罵人。」周芷若嘴上這麼說,腳程卻沒慢下來,「我倒是很想見見姐姐不一樣的表情。」

    想起小時候的事情,喬峰扯了扯嘴角,當年的事情現在喬峰想起來心裡便發恨,手握緊佩劍,又松了松,聲音很輕了說了句。「姐姐,生氣時很嚇人的。」

    周芷若不解的看向喬峰,見喬峰不理又加快了腳程,連忙跟上。

    ~~~

    兩人回了客棧分開後,周芷若推門就見凝青坐在躺椅上,閉著眼睛,似乎像是睡著了般。可周芷若卻知道凝青此時定是清醒的,扯著衣袖口,周芷若走到凝青的身邊,「姐姐,我讓你擔心了。」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凝青回話,周芷若心中有些發悚,又一想剛剛喬大哥說「姐姐生氣時很嚇人的。」心裡更是發慌。

    房間里沈默了許久,凝青才坐起身。其實周芷若完全是自己嚇自己,凝青回來後便算到周芷若是和喬峰一起出去的,哪裡還會擔心或是生氣什麼的。坐在躺椅上,凝青只是想眯一會兒,卻不想一這眯卻做了個夢,這會醒來,便是夢斷了。還沒等睜開眼睛便感覺到周芷若站在身邊,「可遇到了什麼事?這麼晚了還出去?」

    「聽到一些好玩的,便跟喬大哥一起出去。姐姐,我錯了,下回再也不敢這麼晚出去讓姐姐擔心。」周芷若不安的扯著衣袖。

    「你跟喬峰一起出去,我又有何擔心。」凝青覺得有些奇怪,隨即便猜到了,「莫不是你以為剛剛我是生氣沒理你?」凝青頓了下,見周芷若點頭,「我剛剛有些疲憊,便眯了一會兒,卻不知怎麼就睡著了。不想讓你想多了,我並沒有生氣,雖然有些擔心,但我知道喬峰會護你周全。」凝青站起身拍了拍周芷若的頭,「日後,你若一人,可不能這麼晚出去。遇上個匪人倒還好說,以你的功夫也能自保,可若遇上個非人,你要怎麼辦?」

    乖巧的點頭,周芷若心裡暖暖的。

    「好了,天夜也晚了,你且先……」凝青的話還沒說完,門外便響起震人的叫聲,一路吵著上來。「喬大哥,喬大哥……」

    能被稱呼為「喬大哥」的,此間客棧只有喬峰,而能如此叫的,除了周芷若外,怕是只有張無忌了。凝青停下未說完的話,走了出去。二樓的過道。張無忌身上背著一人,兩手分別夾著兩人。在喬峰房間停下後,便用力的拍著房門。

    凝青微皺起眉,本想打斷張無忌的擾民行為,門卻先開了。喬峰打量著眼前慌張的張無忌,又看了看房門口的三人。「可是有事?」

    「喬大哥先幫我看一下,我速速就回。」張無忌未開口解釋又奔了下去。喬峰方看到對面的凝青,「姐姐,這……」

    「這些人的樣子好像我中毒時的樣子。」剛剛還在凝青身後往外看的周芷若不知什麼時候出了房間,蹲在被張無忌放在三人身邊觀察。

    凝青聞言仔細打量三人,確實與傍晚時周芷若中毒的樣子無二,只是張無忌不去找趙敏要解藥怎麼反倒是將人送這裡來了?凝青不解,喬峰和周芷若二人更不解。三人還未解開疑惑,張無忌又是剛剛的樣子身背手夾的拖著人上來。看到凝青後,張無忌想要抱拳問好,雙手卻被佔滿。

    「前輩,請恕晚輩無禮。」張無忌將身上的人放下後,才恭敬的向凝青行禮,「這些人中了異毒,無色無味。晚輩雖然讀些醫術,可仍無法看出他們中了什麼毒,貿然來此請先輩幫忙,還請前輩恕罪。」

    張無忌長長的一席話讓凝青愣了下,他找她解毒?誰告訴他,她會解毒!!!「你自稱晚輩,我便擺擺長輩的架子。張公子真是個冒失的人,解毒啓能貿然行事。且將我會與不會放在一邊,張公子怎能肯定我會解毒,又怎知我必會幫你?張公子行事之前不考慮一下,我不會解毒,你將這幾人送到這裡來,誤了他們的生機,該怎辦?」凝青此時心裡多個小人,不停的拿著針扎著更小版的張無忌,這人不是金大爺筆下的人,不是,不是……

    「我……前輩教訓的事。」張無忌被凝青的話堵得無言,他此次行事確實冒失得很,可也是救人心切。

    「你心裡大概想著救人心切,而忘記了要冷靜思考。」凝青不用什麼讀心之術便能猜到張無忌心中所想,想張無忌能盲目的答應趙敏三個要求,就知此人不是大智若愚,而是真的傻。

    張無忌被猜中了心事,面色發窘。

    周芷若站在一邊猶豫著要不要幫張無忌說話,看了看凝青又望向張無忌,最後周芷若往後移了移,決定閉嘴。

    「客官,這是……這是怎麼了?」剛剛張無忌的吵嚷到底還是驚動了店家,引得掌櫃的跑了上來,看著地上躺著幾個人嚇了一跳,他可是做正經生意的,這,這莫不是出了人命?

第二十七章

    看到掌櫃的帶著夥計上來,凝青便覺得不好。張無忌倒是識趣先開口說了話,不過張無忌不開口倒好,開了口反倒讓凝青想踹人了。

    「我這幾位朋友,吃了飯後,便覺得不適。混身無力,直至昏迷不醒。」

    聽著張無忌的話,掌櫃的臉色發沈,這小兄弟說話是什麼意思,是要訛他,還是訛……掌櫃的看向凝青幾人,這些人在客棧住了幾天,開始是一對小夫妻,今天又帶了二人來,這四人是什麼關係現在他還沒看出來,但是從眼前這位少年的言談中,似乎是這四人害了他們,可是那四人看著也不像壞人。掌櫃的有點迷糊了。

    凝青看著掌櫃的臉色,便猜到他在想什麼,臉色變了變,這個張無忌到底會不會說話。

    「當差的來了。」不知哪個喊了這麼一句,徹底的讓凝青對張無忌沒了好印象,轉身回了房間。周芷若瞪著張無忌跺了下腳也跟著進去,喬峰搖了搖頭,張無忌腦子太正常了,一直沒出來的胡斐在房間里,嘴角帶著笑,口裡念著幾句,房門外過道上躺著的幾個中毒的人全都被移到了客棧外。

    過道里剛剛圍著看熱鬧的一群人被人突然消失嚇呆了,不停的眨著眼睛。張無忌更是沒了反應,但隨即衝了出去,在客棧外果真看到了當差的,同時也看到了,明教的那些人正被當差的往一個小推車往上扔。張無忌立刻抬手,「放下他們!」

    隨著張無忌出了客棧,不知哪個眼快的發現了外面有熱鬧可看,剛剛在客棧里看熱鬧的,又都轉移到了外面。可掌櫃的沒去,他現在正帶著小二拍著凝青房門,他這廟小,供不起這幾位大神。這中毒的事就算不是這四人做的,但他這小店也不能再讓他們住了,哪怕這幾天的房錢不要了,他不想惹上事非。

    「怎麼跟你講不清,我們跟那些人不熟,他們中不中毒的跟我們沒有關係,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周芷若聽著掌櫃的要讓他們離開,自然不願意,外面天都黑了,這掌櫃的怎麼不講理。

    「姑娘,我可不管你們認不認得,熟不熟,我開這客棧只為糊口,可不想惹上官司,還是請你們快些離開吧!」掌櫃的見做伏小狀無用,擺起了高姿態,「今兒個你們不走也得走。」

    「我就不走,能把我怎麼樣。」周芷若哪裡見識過這樣的人,恨得直磨牙。

    「那就對不起了,正巧著外面當差的還沒走,我便將你們四人當投毒的犯人送了去。」掌櫃的一臉的得意,「你說縣令大人會信你的還是信我說的?」

    「呸!」周芷若不知要說什麼好,只能吐了掌櫃的一口唾沫。

    相比周芷若氣得臉鼓鼓的,凝青淡定多了,什麼都沒說,只是往桌子上放了兩個元寶。掌櫃瞧著兩眼發直,吞了吞口水,有些猶豫。小二扯著掌櫃的袖子,做著「中毒」的口型。掌櫃的立刻裝得很嚴肅。「你們速速離去的好。」

    凝青嘴角揚了揚,又在桌上放了兩個元寶。掌櫃的眼珠子盯著元寶轉不開,吞口水的頻率加快了一些。凝青不催他,又放了兩個元寶。掌櫃的在心裡開始思量,這年輕婦人是個有錢的主,不如多要一些……輕咳了一聲,掌櫃的還是堅持讓他們搬。

    在掌櫃的以為還會增加元寶時,凝青卻開口讓周芷若蛋白東西,眼看著那幾個元寶被收進錢袋里,掌櫃的立刻變了卦。求著讓人留下,凝青本就沒打算大晚上再出去尋客棧,但不可能給掌櫃那麼元寶,最後掌櫃的收了二個元寶屁顫屁顫的下樓了,心裡不停的懊悔,如果不貪心,拿著的可不是兩個元寶了。

    「姐姐,我們搬出去好了,為什麼還要給他錢。」周芷若被氣的直跺腳,那掌櫃的欺人太甚。

    凝青搖了搖頭,「錢財乃身外之物,當是捨了。還是你覺得這麼晚出去,會有客棧收留我們這城裡裡裡外外的就那麼兩家客棧,張無忌他們相必是坐在那一家,你想跟他們同住一間客棧?」

    「不要,太晦氣。」遇見張無忌就沒好事,她還是遠了他些的好。「那也不用給他錢,我們又沒害人。」

    「我們自己知道沒害人,可是不代表別人不知道,現在的情況被張無忌那麼一解釋,就成了我們是下毒的人,若是他再一個解釋不清,我們還不得去住大牢。而且,做人要懂得變通,你信不信,這會收了錢的掌櫃正在外面幫著我們說話呢!」

    周芷若覺得不太可能,凝青推開小半的窗讓周芷若往外看。那掌櫃還真應了凝青的話,正在與當差的周旋。周芷若瞪大眼睛,滿是驚訝。

    「老話講了,有錢能使鬼推鬼。一點兒都不假,你且慢慢的學著。」凝青拍了拍周芷若,先行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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