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喜歡的心情
好感度-100。
好感度再-100。
忍足侑士主動來和我說話了,但是內容卻並不是他所謂之後會解釋的內容,而是問我宴會那天我姐姐也去的理由。
「我姐姐也收到了邀請函,為什麼她不能去?」
我埋頭在手機上冷哼了一聲,手上卻沒停地在聊天室裡發消息,欺詐師正在對小海帶的英語成績哈哈哈哈,我看了一眼欺詐師傳來的試卷大圖,內心也是哈哈哈哈哈嗝。
「……明天有時間嗎?」
「沒有,我和赤也約好了要去神奈川看他們比賽。」
頓了頓,他又問:「晚上不回來嗎?」
我繼續頭也沒抬:「嗯,不回來,我要去他家給他補習,那孩子英語太差,為了看到他上場打球我得努力才行。」
其實補習這件事到現在也還只是小海帶的請求而已,在得知我在美國上小學之後,他就一直打著求我給他補習的主意,這次就便宜他好了。
「亂和立海的關係已經這麼好了嗎?」
「不是立海,是赤也一個人而已,我和雅治的關係就沒這麼好。」我繼續涼涼的說,同時心裡有點想笑,啊能把忍足侑士噎成這樣簡直是我人生一大創舉。
對話就在這裡中斷了,我在聊天室裡說我週六看完比賽之後有時間也有心情幫小海帶補習英語,小海帶就非常興奮地邀請我週六去他家留宿,正好遂了我的意。
但是明明成功噎住了忍足侑士……我怎麼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開心呢?
對忍足侑士的好感度在我心裡默默計算著減到零的時候,午休時間到了,我拿著便當盒準備上天臺去吃完就曬著太陽接著睡,還考慮了一下要不要叫芥川慈郎一起,結果還沒走出教室,就看見我一直心·心·念·念的女生出現在了班門口,還是那張泫然欲泣的臉。
我腳步一頓,繼而冷漠地把頭轉向了忍足侑士,聲音要比臉色還冷漠:「今天我希望我可以再天臺睡到自然醒,請務必不要打擾我。」
然後沒理任何人走了出去。
到天臺的時候芥川慈郎已經躺在那裡了,我靠在牆邊慢慢吃著便當,還是覺得很不開心。
【合法蘿莉亂:好煩啊QAQ】
【五色戰隊應援中:亂親是有什麼戀愛的煩惱了嗎?我看你和小海帶發展的挺不錯的啊,不是還和他約了會甚至明天要去見家長嗎?】
【合法蘿莉亂:我和小海帶能有什麼發展……我明天那是要去做義務家教好嗎?】
【五色戰隊應援中:這樣啊,很可惜我沒辦法去面基誒,我要去趟大阪QAQ】
【合法蘿莉亂:沒關係不用被你的身高碾壓我很開心。】
【赤瞳惡魔:亂能來神奈川看我們比賽真的太好了~這次比賽我是單打三,亂可以看到我的比賽!】
我正要回復過去,忽然被人悄無聲息地拍了肩,我手一抖差點把手機弄掉,一扭頭果然是剛才還在睡覺的芥川慈郎。
「跡部的妹妹醬要去看明天立海的比賽嗎?」
我點點頭:「是啊,和朋友約好了。」
「我明天也要去!去看丸井君的比賽!妹妹醬我們一起去吧!」
「丸井是……啊,那個紅頭髮的截擊天才對吧?」
「對!丸井君超厲害!」
「那好啊,明天約在哪裡見面?」
「早上八點,在新幹線的車站怎麼樣?」
約定好了明天同行的人,我收好便當盒和手機就地一躺,正要閉上眼,就聽見芥川慈郎接著說:「忍足昨天對我說,如果跡部的妹妹醬還要在室外睡覺的話,就讓我告訴他來著。」
我一怔:「哈?」
「他說他會負責把妹妹醬送到室內的,果然忍足真的很喜歡跡妹妹醬呢!」
身旁芥川慈郎笑的眯起了眼睛,我不知所措地看天看了良久,最後還是坐了起來。
「妹妹醬不睡了嗎?沒關係我可以不告訴忍足的!」
「不睡了,」我搖搖頭,垂著眼眸起身,「快上課了,我回班裡了。」
「誒?」
心裡很亂。
不知道在糾結的到底是什麼,就是非常、非常地不開心。
喂、忍足侑士。
你快一點來找我說話啊!你快一點把之前的事情都告訴我啊!再不說的話……我就要忍耐不住自己問出口了啊……
看見我回到班裡,忍足侑士明顯露出了一瞬間驚訝的表情,而我垂著眼眸挪回自己的座位上,直接在桌上上趴了下去。鈴木文乃過來好像想跟我說什麼,但是也沒說就又離開了。聊天室裡的消息一直在刷,我直接關掉了聲音和震動。
我到底是怎麼了呢?
呐,誰能來告訴我?我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如果這就是喜歡一個人、想和一個人成為戀人的感覺,那也太過痛苦了吧?為什麼喜歡一個人,反而會感到痛苦呢?這樣的話,我可不可以選擇不再喜歡了——
「亂。」
身後的人叫了我的名字,我趴著沒有應聲。
「放學之後,可以稍微空一點時間給我嗎?我有話想要告訴你。」
……結果我在放學後沒出息地留下了。
地點是我沒走過的一片小樹林,夏初開著的花不知道是什麼名字,只是小朵小朵的很好看。我雙手握著制服包的袋子,心臟撲通撲通的亂跳。
會和我說什麼呢?來這種沒有人的地方,是想解釋和之前那個女生沒有關係嗎?還是想對我——
「亂,抱歉,昨天傍晚的事。」
「……我知道是事出有因,昨天我也很失禮,抱歉。」我偏過頭不看他。
「總而言之,我有件事要拜託你,」他說,「亂,能幫我嗎?」
我緩緩抬眼,原本因為他道歉而感到些許欣慰的心情又變得雜亂起來:「……什麼事?」
「昨天和我一起的那個女生,她是高中部三年級的學姐,叫做藤原綠,是我姐姐以前社團的後輩,所以姐姐拜託我來幫她的忙,」忍足侑士一本正經地開始向我講起了故事,「她的哥哥叫做藤原翔太,之前在美國留學,現在似乎在被ICPO追捕而來到了日本。江川家的宴會那一次,她只是收到了她哥哥的聯絡說會去那裡,於是作為我的女伴混進現場,但是約定散場的時候見面卻並沒有見到。」
聽到這裡,我似乎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姐姐那個時候說過,宴會開始前事情就已經解決了,而她之間的郵件內容大概是說,江川家新雇傭的人有個窮兇惡極的罪犯的樣子。
如果我猜得沒錯,那麼那個藤原翔太很可能就是那個所謂「窮兇惡極的罪犯」,而能被姐姐這麼稱呼的罪犯,恐怕在回日本之前就已經殺了不少人了。
「昨天她來找我說她找到了她哥哥的線索,說是在宴會開始前就有一個杏色頭髮的女人把他強行帶走了,那個女人是ICPO的一員,但是她不知道那個女人的身份,又沒有能力無從查起,所以……」
所以絕望到哭著撲進他懷裡。
我靜靜聽著,唇邊不可抑制地泛起冷笑。
「所以呢?你知道那個杏色頭髮的女人是我姐姐,然後來找了我,對吧?」
我輕聲吐出了反問的句子。
為什麼要來找我?那個藤原綠不知道自己哥哥曾經犯下過怎樣的罪行嗎?姐姐負責的是跨國的毒|販組織,每個那樣的組織都背著不少的人命,而且,對我來說,這樣的組織只給我留下了痛苦的回憶而已。
「……算是吧,她想要見她哥哥一面,只要再見一面就行,所以……」
「所以為什麼是你?」我看著他,眉頭緊皺著我再怎麼努力都松不開,情緒已經再容不得我控制,「為什麼不告訴她讓她親自來找我?然後我再去問問姐姐她哥哥的確切罪名是什麼?」
「亂——」
情緒又一次地徹底爆炸。
「我姐姐所在的小組專門針對跨國販|毒的毒|販,如果是派給我姐姐親自動手的任務,那麼那個藤原翔太一定已經是個連續殺人犯了。你可以這麼轉告她,如果需要確切的罪名,你可以讓景吾哥哥去問問。」
我大概明白了身體現在不大受控制的緣由,想來被虐|待過那麼多次的身體會留下些陰影是必然的,在這裡我只是把「毒|販」一詞說出來,身體就使不上力氣,背後的疤痕隱隱作痛。
呐,如果是忍足侑士你,應該可以明白吧?我已經拒絕地那麼明確了,拒絕的理由也隱晦地告訴了你——
「可是他們已經五年沒有見過面了,藤原學前輩為了見到她哥哥,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呵,任何代價。」我看著他的眼睛,隔著薄薄的鏡片,我恍然發覺我對他的推測都錯的離譜,他沒有如我所猜測地那樣在意我,「那死呢,為了看她哥哥一眼,她願意去死嗎?」
沒有,忍足侑士沒有明白,沒有明白我直接拒絕的理由——
「亂,這——」
既然這樣,那我就親口告訴他。
「忍足侑士,你知不知道這種罪犯的組織,曾經給我帶來了多大痛苦?」我歪著頭扯扯嘴角,發現自己完全笑不出來,「你要是非想要幫她,就去找跡部景吾,讓他去聯繫我姐姐,問我姐姐能不能放一個回去就會被判死刑的罪犯和自己的妹妹見最後一面。但是我請求你,不要來問我,我一點都不想和這種人扯上關係!」
呐,為什麼偏偏是你?
我想,如果換一個人,如果是向日嶽人或者切原赤也來拜託我這件事,我有很大概率是會忍著全身不舒服答應去問問看的。但唯獨來找我的人是忍足侑士,又恰好處在我還有所介懷的前提下,我控制不了地選擇拒絕。
死死地咬著下唇轉身離開之際,我的手絞緊衣擺,明明很想流淚,眼睛卻乾澀地出奇。
為什麼他沒有注意到?為什麼在拜託我之前沒有想起來我曾經受到過的對待?明明我都告訴過他的,也就只告訴過他而已……
抱歉呐景吾哥哥,難得你點醒了我,但是恐怕到了現在,我連這個朋友的身份都要失去了。
爾後,身後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既然亂這麼說,我就轉告藤原學姐說辦不到好了。」
我的腳步一頓。
下一秒卻被少年摟進懷中。
我全身顫抖著,不知道是因為心理上的茫然不安,還是因為後背整個貼在那個人的胸口,燥熱的感覺有點窒息。
「以及……忽略了亂的心情,真的非常抱歉,我沒有考慮到亂就向亂提出了這麼過分的請求,請亂原諒我。」
他在……說什麼?
「你——」
「真的非常抱歉,亂,我只是想著也許藤原學姐對於哥哥的感情和亂對於姐姐的感情有些相似,本想著通過瞭解她對他哥哥的執著,來試著弄清楚亂你對姐姐的執著,卻忘記了亂有過那麼痛苦的回憶。」
少年的聲音在我耳邊不斷迴響,我仍舊身體顫抖著,情緒不受控制,思緒也成了一團亂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好。
「呐,亂,對不起,可以原諒我嗎?」
我不知道我應該如何回復他的話,只是腦海中忽然有一句話一閃而過,這一結論頓時讓我欣喜不已。
——太好了,我沒有失去這個朋友。
「……為什麼要我原諒你?」
想要聽到更多的話,更多我想要聽到的話,聽見就會感到被愛著的話。
少年在我身旁扯開嘴角,聲音滿是無奈:「因為,我唯獨不希望被亂討厭啊。」
太好了。
少年還在我身後抱著我,一副我不說話就絕對不會放我走的態勢,我心說忍足侑士的人設什麼時候成了這個樣子,唇角卻不自覺的揚了起來。
幾秒後我才吐出了一句:「姐姐說要把我的撫養權交給跡部財團。」
之前的話題已經結束,我已經原諒他了。
忍足侑士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非常迅速地接上了我的話題:「你有問過理由嗎?」
「發了郵件給她但是……」
還能和他這樣平平淡淡的吐槽對話,我已經感到非常幸福了。
「能得到亂的原諒,真是安心了不少。」
「切。」
其實,感到安心的人並不只是你而已。
我也是,唯獨不希望被你所討厭啊。
「明天亂去神奈川的事……」
「哈?我都和赤也約好了當然還是要去,補習和留宿也是,赤也都和家人打好招呼了。」
「是這樣啊……」身邊這個人好像忽然變失落了。
「對啊而且明天芥川君也要一起去,我們約好了一起去神奈川的。」
「慈郎嗎……這樣的話……」怎麼感覺更失落了……你的人設可不是這樣寵物系的……
「不過,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我低下頭,不安了幾天的心完完全全被積極向上的滿足感填滿,我想這大概就是「喜歡」這種感情的魔力所在,「周日可以去車站接我一下,我會在晚餐前回來的。」
少年立刻介面:「具體時間用短信發給我就好。」
果然,能喜歡上你,真的太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君に嫌われたくないだけだよ。】
超喜歡這句話嘻嘻
不知道侑士君有沒有太OOC了呢……
接下來……再兩章亂醬的真·父母就要被想起來了,想了三十多章終於想起來也是不容易_(:з」∠)_
啊侑士君你到底要什麼時候表白啊你即將被我變成一個醋罎子你知不知道——
第37章 站在頂點的人們
立海大附屬中學是個怎樣的學校呢?歷史悠久學風優良,占地面積比冰帝要大上一倍,除此之外,就是有一個非常非常有名的網球部。雖然說立海大的棒球部也非常優秀,一度拿到全國大賽冠軍,但比起顏值來,還是網球部更為出名。
我和芥川慈郎碰頭之後一起坐電車去神奈川,電車搖搖晃晃地讓人昏昏欲睡,而身旁的少年卻在大清早地電車上保持著高度興奮的狀態,好像要千里赴約去和小情人會面似的。然而芥川慈郎明明沒有女朋友,雖然因為慵懶可愛的外形吸引了無數母性滿滿的女同學,但他專攻睡覺似乎對甜點的興趣更勝於送他甜點的女孩子,但是他喜歡甜點這一點……
「因為丸井君很喜歡吃甜食啊!」卷髮的小少年興致勃勃地說道,「可惜我們出發的太早了,沒辦法買丸井君很喜歡的店的蛋糕。」
「……芥川君真是很喜歡丸井君啊。」
「對啊,丸井君超厲害的!而且還送給了我和我比賽時的護腕!」
芥川慈郎眼中閃耀的光芒甚至超越了平日裡去看他們訓練的少女們眼中的光,全都是憧憬和嚮往,我只是看著,就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我想,對於冰帝很多喜歡芥川慈郎的少女所帶有的母性,我此刻已經非常明白了。
昨晚說定我會幾點到神奈川之後,切原赤也就說了要來接我,沒想到等在神奈川車站的人並沒有切原赤也,反而是穿著立海大附中運動服的仁王雅治,還有另外一個紅頭髮的少年,如果我沒認錯,那應該就是我身旁這個少年心心念念的丸井文太沒有錯。
「丸井君!你是專程來接我們的嗎?!」
果然,一看到那個紅頭髮的少年,芥川慈郎就撲了上去。
而外表看起來應該和青學的菊丸英二性格相似的丸井文太,卻非常有家長氣場地扶住了芥川慈郎,還有餘裕地帶著笑容偏頭向我打招呼:「我是丸井文太,初次見面,照關多請喲~」
……好吧把「請多關照」反過來說的少年估計也不會成熟到哪裡去。
不過丸井文太給我的感覺確實和我認識的其他紅頭髮的人完全不同,沒有菊丸英二小孩子一樣的任性感,也沒有向日岳人小孩子一樣的傲嬌感,反而就是一個很有擔當的兄長形象,也怪不得芥川慈郎會這麼依賴他。
「雅治,赤也沒有來嗎?」
現在的狀況是芥川慈郎和丸井文太並肩走在前面,我和仁王雅治走在後面,藍白色頭髮的小辮子少年聽見我的問題,頓時幸災樂禍地笑出了聲:「赤也坐公交坐過站了,現在正從東京往回趕,不知道能不能趕上練習賽開始的時間。」
「……又跑到東京去了?」我嘴角抽搐著不知道說什麼好,「他一坐車就睡覺嗎?」
「是啊,噗哩~」仁王雅治說。
切原赤也這個大條的性格……和芥川慈郎還頗有相似之處。
到立海之後我和芥川慈郎就和立海這邊後援會的男生女生們一個待遇了,兩個網球部的正選小哥哥把我們放在了球場的鐵絲網外,芥川慈郎就輕車熟路地找到了一個又有樹蔭視角又好的位置坐下,我驚歎於他對立海大附中網球場的熟悉,一面毫不客氣地在他身旁坐下。
小海帶在半個小時以後姍姍來遲,好在雖然訓練已經開始,練習賽的對手卻還沒有到,他沒有耽誤正事……結果他竟然頂著因遲到而受到他們副部長真田弦一郎殺必死的目光,先跑到了樹蔭下的我身邊向我打了招呼道了歉,道歉的內容是關於他說了要接我卻因為在公車上睡著了而沒去接我。
天呐,這個孩子還能再可愛一點嗎?
明明一進場就被暴怒的他家副部長罰跑了二十圈,經過離我最近的鐵絲網的時候還是笑嘻嘻地悄悄向我打招呼,連注意力一直在丸井文太身上的芥川慈郎都發現了,然後毫不顧忌說話音量地問我:「呐,妹妹桑,那個海帶頭為什麼這麼開心啊?」
「……也許是因為沒耽誤一會的練習賽吧。」我說,「不過最好別叫他海帶頭,雅治說這麼叫他他會很生氣,那孩子的名字叫做切原赤也,你應該知道的吧?」
芥川慈郎一口答應下來,不過記沒記住我也不知道……而專程跑到立海大附中來和他們打友誼賽、換句話說就是專程來求|虐的學校終於來到了這裡,短暫的互相問候後,雙方的雙打二都上了場。對手的學校我連名字都沒記住,更別說是對手那對雙打隊員的名字了,立海這邊上場的是丸井文太和一個腦袋好像鹵蛋一樣黑黑的又滑溜溜的少年,好像是叫做胡狼桑原的?比賽也進展的非常順利……順利到了讓我瞠目結舌的地步。
「喂喂,滾網球這麼好打?」
「喂喂,球網柱這麼好瞄準?」
「喂喂,時間差這種東西怎麼這麼輕易就把握住了?」
「喂喂芥川君……芥川君你別再往前擠了你的臉已經鑲進鐵絲網裡了……」
十幾分鐘後,立海大附中沒有絲毫放水或者表達尊重跡象地讓對方0-6輸了比賽,而且整個過程沒有拿到一分。
雙打一也是同樣的狀況,我面容呆滯地看著仁王雅治摘掉自己的假髮露出裡面紫色的碎發,又拿出一副眼鏡戴上,而他旁邊的紫頭髮眼鏡男卻一把摘下基|佬感十足的紫色假髮露出了自己的真毛,兩個人把曾互相偽裝的身份在比賽中又換了回來,全場觀眾瞠目結舌驚歎不已。我扯了扯身旁少年的衣擺,生意非常不穩:「芥川君,我現在覺得,我們冰帝的網球部,簡直就是國中網球部的一道清流。」不矯揉不做作特技不誇張。
芥川慈郎忙點頭贊同了我的看法。
單打三是小海帶的比賽,雖然我不知道對手的實力,但我猜小海帶本身很強……確實很強,他打完這場比賽總共只用了九分多鐘,讓我連燃起來的時間都沒有,一切就全都結束了。
我還能說些什麼呢?
沒點技(chao)術(neng)性(li)打什麼網球。
後來的柳蓮二和真田弦一郎更不用說,尤其是真田弦一郎,贏得比賽還不夠,打的還很認真的樣子,總之是把對面的學校打得全員都滿臉絕望地離開了立海,我向他們的背影默默鞠了一把同情淚。
不愧是王者,真的……好強啊。
練習賽告一段落後網球部的少年們又開始繼續訓練,我坐在草地上昏昏欲睡,結果被手機振動吵醒了,竟然是不二周助打來的電話。
我懶洋洋地接了起來,眼睛還瞟著球場上:「不二君,有什麼事嗎?比賽準備的怎麼樣?」
聽筒裡傳來少年溫和卻自信的聲音:「我們是不會輸的。」
「這樣嗎?我很期待看你們發起革命推翻王者,不過王者真的很強來著。話說你打電話過來……」
「啊,是想告訴九條桑一件事,」不二周助說,「剛才我們學校的桃城目擊到了一件事,九條桑應該很感興趣。」
「誒?」我茫然地眨了眨眼,「什麼事?」
「桃城說,他剛才在露天網球場看見一個穿著冰帝校服的女生向忍足君告白了,那個女生告白的時候感情似乎非常真摯,一直在說什麼『最絕望的時候幸好有忍足君在身邊』這樣的話。」
「……這不是單純的感謝嗎?」我抽抽嘴角,這個女生是誰我大概已經猜了出來。
「似乎並不是這樣,在那個女生忍不住哭起來之後,又帶著哭腔說了『我非常喜歡忍足君,從去年夏天開始,已經整一年了,請忍足君和我交往』這樣的話。」
我沉默了。
啊——怎麼辦忽然好暴躁——
「然後呢?侑士怎麼說?」
反正不可能會答應啦,那傢伙雖然是個溫柔善良的人,但也絕對不會勉強自己的,他絕對不喜歡那個學姐,沒錯……吧?
「抱歉,我已經喜歡上一個女孩了,雖然還沒有一年,但也不過還差兩個多月而已,他這樣說。」
啊,果然是拒絕。不過距離現在還差兩個月到一年……那不就是去年暑假嗎?
我和忍足侑士的相識,也是在那個暑假沒錯吧……
心跳加快了速度,連帶著我的臉也燒了起來。
「九條桑?發生什麼了嗎?」
「啊,沒什麼,我知道了,謝謝你哦不二君。」我扯扯嘴角,「還有什麼別的嗎?」
「倒是還有,這之後那個女生問了忍足君喜歡的人是誰的話。不過這之後的答案,九條桑還是自己向忍足君瞭解清楚吧。」少年聲音帶笑。
「誒?告訴我嘛,我對這種八卦超級感興趣的誒,當然我也絕對不會暴露了桃城,不二君你就告訴我好不好?」
結果對面不二周助呵呵笑著寒暄地說了一句「再見」就掛了電話。
我:????
不二周助你話就不能說清楚一點哦?
至於不告訴我嗎?難道是我不能知道的人?是女王屬性的哥哥還是天然屬性的妹妹頭向日?或者……其實是我?
給切原赤也的補課時間非常的輕鬆愉悅,看著一個英語渣玩命背著單詞抄寫課文,我感覺白天因為不二周助一個電話而累積起來的壓抑感全都發洩了出來。
嘛……小海帶抱歉哦。
切原赤也的父母和姐姐都挺歡迎我來著,尤其是說到我是被他找來補課的,切原家的母親對我千叮嚀萬囑咐說他兒子要是不聽話不努力隨便打,我忙不迭地點頭說明白能打一定打,然後向嘴角抽搐臉色發青的小海帶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時間在第二天來搗亂的仁王雅治和丸井文太的各種搗亂中飛快溜走,到了趕車的時間,我絲毫不心疼的給小海帶留了大半本習題作為作業,又拜託丸井文太看著他寫,這才和主動說送我的仁王雅治一起去了車站。
離開神奈川的時候我還在想,這次過得挺開心,就是沒見到傳說中的那位神之子有點遺憾,不過想到全國大賽時他絕對會參加,倒是隱隱有了些期待。
被忍足侑士接到的時間是下午五點,這之前他已經發給了我預定好的餐廳位置,大概距離車站只有一公里多一點。
所以我提出了建議:「既然不太遠的話,我們走過去吧?」
我非常享受兩個人並肩步行的感覺,更何況傍晚的溫度夾雜著白天的暑氣和黑夜的涼意,散起步來非常舒服,身邊陪伴著的又是個顏值不低的少年。
雖然今天走起來,稍微有一點點尷尬。
週五倒是該解決的問題都解決了,該說的話也都說了,可是「不想被討厭」和「喜歡」並不是等同的概念……卻也是相似的概念。
啊忍足侑士快來向我表白吧——
「昨天,藤原學姐向我告白了。」忍足侑士忽然說。
我腳步一僵。
這是哪門子發展?
我想聽的是你對我表白,並不是有人對你表白好吧?而且我早就知道了有人對你表白,那個人是誰我也早就猜出來了哼。
「然後呢?」
「我拒絕了她,並且告訴了她我有喜歡的女孩。」他這樣說。
哇還真是和不二周助說的一樣。
我歪著頭繼續問:「那麼,是誰有這個榮幸成為侑士喜歡的女孩?」
少年揚起唇角,開口:「雖然是亂問的問題,但我也只好回答說……是秘密喲。」
喲你個頭啊!
「我倒是也想知道,亂還在喜歡白石君嗎?」
我點點頭:「藏之介君是我的第一個朋友啊,我當然喜歡他。」
「朋友?」
「對啊,哦原來是這樣啊,你說的喜歡是想要成為戀人的那種喜歡對不對?」我俏皮地笑起來,「那樣的也有哦,雖然不是藏之介君,但是我有想要成為他的戀人的男孩子哦。」
呐,感興趣嗎?想要知道嗎?想要從我口中聽到他的名字嗎——
忍足侑士笑了:「是這樣嗎?」
「當然,他的名字也是個秘密~」
我才不要先表白!
所以……
「呐,侑士,我們來交換秘密吧。」我說,沒敢看身旁少年的臉,「如果你在下一次參加的正式比賽上打贏了比賽,我就把我的秘密告訴你。」
「這樣的話,如果亂可以獨立到不依靠亂的姐姐就能堅強的活下去的話,我就把我的秘密告訴亂。」他接著我的話說,「兩個條件同時成立的時候,我們來交換秘密。」
我點了點頭,忽然覺得如果按照他所說的條件,他可能這輩子也沒辦法聽到我的表白了。
然後,在一個十字路口不拐彎直走的時候,我只覺得忍足侑士好像看見了什麼似的腳步一頓,接著又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地往前走,我隨之向旁邊的街道看了一眼,接著也愣住了。
有很多很多雜亂無章的東西在腦海中呼嘯而過。
「那條街……我以前來過……」
忍足侑士似乎想阻止我調轉方向走向那條記憶裡的街道,伸手拉住了我的手腕,緊接著卻忽然變更了施力的方向,向下牽住了我的手。
「去那裡看看吧,亂,」他說,順帶著向我的心裡注入了一絲又一絲的勇氣,「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作者有話要說:
補完補完補完……我終於回來了QAQ
下一章今天晚一點的時候放上來QAQ抱歉久等啦!
順便我們有封面了呀嘻嘻,是我家可愛的小姐姐幫我畫的w亂醬和侑士君都超可愛有沒有!
……說好的糖好像並沒有寫出來哦……補的還是很倉促……嘛反正小海帶不是男主沒有糖就沒有了吧嘻嘻w
【默默遁走
第38章 地獄的門扉
熟悉的、寂靜無聲的街道。
夕陽為對面的白色建築染上了一層血色。
「那棟房子很古老的樣子誒,」我指著馬路斜對面的那戶人家,也就是在夕陽餘暉中像極了染著血色的建築,那棟房子已經不單純是住宅的標準了,甚至超越了別墅的標準,修建的更像是城堡,比起跡部白金漢宮也毫不遜色,「侑士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那棟房子已經廢棄好幾年了,似乎是發生了一起震驚全國的殺人案。」忍足侑士若有所思地說,我不經意瞟了一眼,發展他的眼中閃爍著不知名的光,「在八年前的某個夜晚,那個家裡的所有人、包括老爺夫人管家和十幾個女傭男傭全都被殘忍地殺害了。動手的是一個團夥,當然那個團夥裡的所有人在一周內就被一網打盡,但那個家裡僥倖存活下來的兩個女孩卻受到了重大的刺激。」
我聽著他的話,腳步近乎不受控制地往前走,街上有一輛車開過去,我被忍足侑士拉了一把才沒直直地沖到車的前面。
有什麼力量在牽引著我到那棟房子去。
是啊,那是和我有關的事,和被我遺忘的過去有關的事——
「亂?」忍足侑士牽著我的手緊跟在我身側,繼續說起了他記憶中的東西,「如果我記得沒錯,那棟房子主人的姓氏是——」
伴隨著他輕聲念出的聲音,我的目光停留在了大門前佈滿灰塵的門牌上。
而後緩緩念出聲:「——九條。」
忍足侑士點頭:「對,是九條。」
輕而易舉地推開了本就沒有上鎖的鐵質欄杆大門,大門吱呀吱呀打開的刺耳聲音讓我忍不住皺眉,似乎承載著滿滿的時代滄桑,但我還是沒有絲毫停頓地踩著通向主屋的石板大步向裡面走去,每一步都十足地踩在記憶邊緣。
我記得,我清楚的記得我來過這裡。
也許不只是來過,我以前,一定就住在這裡。
那所謂九條家裡僥倖活下來的兩個女孩,一個是姐姐,一個就是我。
姐姐受到刺激後性情有不少變化,變得越發喜歡暴力處事,雖然對我還是溫柔又大條的模樣,但我能感覺到她的執念越發瘋狂,盡可能不讓我離開她身邊。而我,則是逃避地忘記了一切,無論是父母,還是曾經幸福又溫暖的回憶。
主屋的門上著鎖,我甚至不用回憶,只憑身體的記憶就在旁邊的土地裡找了起來,摸到了一根陳舊的紅繩,連帶揪起了紅繩下系著的東西,掛在繩子上的赫然是一枚鏽跡斑斑的鑰匙。
「這是我埋下去的,」我輕聲說著,也不知道是在說給忍足侑士聽,還是在說給忘卻了一切的自己聽,「我去景吾哥哥家玩之前埋下去的,姐姐晚上去接我的時候下了暴雨,景吾哥哥一直在說那麼大的雨還是不要走了,於是我們兩個就在跡部家留了宿。」
這也是姐姐曾說過的,跡部景吾是我們的救命恩人,的緣由。
那個銀灰色頭髮的少年,曾經是我的青梅竹馬。那樣高傲的他,卻把我當做妹妹一樣地寵愛著,也保護著。
最後的地點,也就是在我埋下時間膠囊的那棟別墅。
微側過頭就可以看見忍足侑士擔憂的神情,我揚起唇角,空著的手轉動了鑰匙,打開了鎖。
手也隨即放在了門把上。
「呐,侑士。」
我斂起眼眸,心中的不安感讓我時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非常劇烈的心跳,帶著逃避的意味。
「這扇門之後,是地獄哦。」
手被緊緊握住,少年皺著眉頭拉緊了我:「那就不要打開。」
我搖搖頭,臉上浮現出了微笑。
「可是,我保證過的,我對景吾哥哥說,我不會再逃避了。」
說著,我推開了沉重的門。
這個世界,這個曾經蘊藏著我全部溫暖回憶的世界,在那一刻,化作一片血海。
一眼望去,全是深刻在腦海中的景致。
「還好血跡什麼的已經清理過了……」我打開了燈,穿著鞋就往裡走,忍足侑士緊跟在我身邊好像生怕我會出什麼意外一樣,手仍舊被緊緊握著,「那個清晨,姐姐打開家門後停在了門口,我不明所以地繞過姐姐往裡邊走了幾步,就立刻被跡部家的司機捂著眼睛抱了出去,但那些血淋淋的場景卻深深地刻在了腦海裡。」我指著客廳裡沙發前邊的位置,茶几上落了一層灰,原本應該在那裡的地毯也不見蹤影,「那時,母親就倒在那裡,眼睛大睜著,表情很痛苦,手伸向父親的方向。父親平躺在她身前,表情卻安詳地像是睡著了。」
我轉過頭,又看向了樓梯的位置:「美香姐姐從我出生起就在照顧我,說話的聲音非常好聽,人也非常溫柔,她就倒在第一個臺階那裡,因為趴在臺階上所以我沒有看到她的表情。麻衣姐姐在出事前一個禮拜才來到我家,她在再往上一點的位置,靠著牆邊坐著,胸前的衣服全都被染紅了……」
忍足侑士忽然用空著的手捂住了我的眼睛,也打斷了我的話:「不要再看了。」
我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
覆在眼睛上的手那麼溫暖,和手心的溫度一樣。我走了一步撞進了忍足侑士懷裡,少年隨即用按住我的頭,把我按進了他的懷裡,用心跳聲平復了我身體的顫抖。
顫抖?為什麼我又在顫抖?
「沒事的,都已經過去了,忘記就忘記吧,或者說,忘記才是最好的。」他在我耳邊低聲說。
可是,我已經想起來了,而且我一點都不想再忘記。
過了很久我才平靜下來,眼睛有些腫痛,對忍足侑士過分溫暖的懷抱甚至有些眷戀。但我還有想要做的事情,所以只能壓抑住自己想要繼續嚎啕大哭的心情,指向了曾被染得一片血色的樓梯的方向:「侑士,跟我上去看看吧,我想去我的房間拿點東西。」
至少,在我找回記憶的現在,讓我帶走一點和父母有關係的東西在身邊。
推開半掩的房門,房間裡的擺設一如我離開時的那樣,看樣子當時的犯|罪團夥並沒有來到我的房間裡,大概值錢的擺件沒有絲毫動被移過位置,只是落了很厚的一層灰而已。我大步走向梳粧檯,和鏡子裡的自己對視良久,然後打開了桌面上的小櫃子,從裡面的雜七雜八的東西中翻出了一個古樸的古銅色懷錶。
翻開懷錶的蓋子,裡面並沒有錶盤和指針,而是一張所有人都笑容燦爛的四人合照。
「姐姐說她再也不想想起來父母死時的慘狀,所以把所有的照片都燒掉了。」我低下頭輕吻了照片上所有人的臉,懷錶陳舊的氣息粘在了我的唇上,「還好,她不知道我有這一張偷偷留下來。」
照片上的男人英俊而有風度,是九條財團年少有為的新任總裁,照片上的女人則嬌豔而又明媚,是令所有人羡慕的完美妻子兼母親。而站在他們中間的兩個女孩,年紀大一點的也不過高中生模樣,留著碎短髮帥氣地像是個男孩子,小一點的則像是還沒有上小學,不長的頭髮在頭頂梳起了兩個雙馬尾。
只是這樣看著,眼淚又止不住往下掉。
我記起了他們曾摸起我頭的溫暖,眼神滿是愛意,無論是父親母親還是姐姐,我們曾經是那麼幸福的一個家庭。並不是因為家境多富裕,只是因為我們互相依賴著、愛著,父親工作很忙,但再忙也能抽出時間來陪我們,母親身體不好,但只要有力氣,一定會下床來親自做做料理,或者教我練習鋼琴。那個時候的我想,即使沒有錢,沒有誇張的財團,我們這樣的家庭一定能夠對抗一切困難。
「爸爸……媽媽……對不起……忘記了你們這麼久……」我把掛墜捂在心口的位置,那裡痛的讓我失去了全身的力氣。
這一次,忍足侑士卻沒有任何動作。
我想他也許明白他無法對我的感情感同身受,也許也明白我正處於崩潰的邊緣。
在那個小櫃子裡再翻了翻,每一枚髮夾、掛墜或者小玩意都刺痛了我的指尖,讓我完全不敢把它們拿出來看,我怕我會徹底崩潰掉。最後,我從一角翻到了一枚禦守出來,用軟布包裹了好幾層,但針腳雜亂分明像是手工製作的。然而即使再不成樣子,再粗糙,我握緊它,卻好像真的感受到了神明的眷顧。
「這個禦守,是景吾哥哥親手做給我的。」我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身旁一直微皺眉看著我的眼鏡少年,「侑士……我想告訴景吾哥哥,我想起來了。」
忍足侑士點了點頭,不發一言。
最後離開的時候,我也只帶走了放著照片的懷錶和那枚珍貴的手制禦守,房間裡有太多帶著回憶的東西我不可能全都帶走,不如就這樣,讓它們陪著我早已不在的幸福童年沉寂下去。
離開門口時,我猶豫了幾秒要把鑰匙怎麼辦,最後還是打開了跡部景吾親手製作的那枚禦守,把鑰匙小心翼翼地塞進了裡邊,又將禦守小心地用布包好塞進了口袋。
然後再次順勢握住了忍足侑士的手。
身旁少年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變得有些晦暗不明。
但忍足侑士還是那個溫柔貼心的忍足侑士,一離開那條街就給跡部景吾打了電話,十分鐘後跡部景吾就從停在我們身旁的車上跳了下來,罕見的失了風度。
「亂!」已經逐漸暗淡下的天色裡,銀灰色頭髮的帝王一把將我扯進懷裡,原本和忍足侑士相牽的手被扯開,我晃神了一陣,就被跡部景吾的聲音吸引了注意,「真的……已經都想起來了嗎?」
「嗯,全都想起來了,父母的事,景吾哥哥的事,還有景吾哥哥以前做給我的禦守,我全都想起來了。」我仰起頭,扯動嘴角,扯出了一個看起來不那麼難過的笑容.
「終於想起本大爺來了啊,啊嗯?」
「真是抱歉,讓景吾哥哥擔心了這麼久,」我闔起眼眸,眼淚又有止不住的趨勢,「好久不見了,景吾哥哥……」
我終於可以拋棄任何心理包袱地叫他哥哥了,這個稱呼從始至終都屬於我。
除去姐姐,現在還在我身邊的不過跡部景吾一人。
後來的事我已經不記得了,哭累了大概就睡著了,甚至沒有向忍足侑士說再見,迷迷糊糊地醒來時已經在跡部家我的床上了,我掃了一眼手機看時間,已然是淩晨兩點多了。
既然這樣,那就明天到學校再去和他道謝好了。
畢竟,如果不是他的話,如果他沒有握著我的手的話……我可能真的無法鼓起勇氣推開那扇門。
忍足侑士,果然,好喜歡在你身邊的感覺——
結果第二天我到班裡時還沒來得及給忍足侑士道謝,少年已經把一個新的禦守放在了我面前,忍足侑士那廝推著眼鏡笑的天人失色:「跡部送給你的禦守還是好好保存起來,想掛的話,就掛這個吧。」
我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拿過那枚禦守道了聲謝,暗地裡吐槽了一句人設不符。
看這個針腳,也是手工製作的吧……
而且捏起來,總覺得裡邊放著什麼硬硬的東西?
但是送禮物的人在場,直接拆開感覺不太好,我想著還是回家以後再拆,沒想到回去以後就忘了這回事,等到再次想起來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是在關東大賽決賽的時間了。。
當然,既然他說要掛起來,我就毫不客氣地掛在了制服包上……之後的很久,每每看到那枚禦守,指尖拂過那些凸起的針腳紋路,我都只覺得整個人都變得溫暖。
作者有話要說:
QAQ今年殺網收到巧克力最多的竟然不是我大跡部QAQ雖然大爺被幸村女神超了倒也沒什麼……結果第一爆出了大冷門啊QAQ天根君的粉絲太厲害了┓(???`?)┏
大爺六千多塊、幸村六千多塊,天根君一萬多塊OTZ據說其中一萬塊都是同一個人送的_(:з」∠)_
啊粉絲有錢真好——
等我有錢了也要去給侑士君送一萬塊巧克力(認真臉
話說侑士君是第十四名來著,也算不錯的成績啦XD
第39章 女朋友括弧偽
自從那次宴會一別,姐姐終於聯繫了我,卻不是往常的電子郵件聯絡,而是打了電話到我的手機上,用的也是公用電話,時間在午休快結束我才回到教室裡,我向忍足侑士打了個招呼就出門接起了電話,聽到是姐姐後自然而然地往天臺走去,以防被老師抓到趕回教室去,而且如果有可能,我想盡可能多和姐姐說兩句。
「亂,關於你問我的問題,我不想做出回答。」電話對面的女人開頭就說了這麼一句,「我猶豫了幾天,決定直接告訴你這一點,你入籍跡部家,對誰都好。」
「才不好!我不是姐姐的親人嗎?姐姐也是我唯一的親人啊,怎麼能把我的撫養權交給別人?這一點我絕對不會同意的。」
「這樣嗎……那就算了。」女人似乎是興趣怏怏地隨意應和了一句,然後不再提這個話題,「除了這個,你還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我沉默了一會,想起忍足侑士,還是沒忍住問到了之前關於藤原綠還有她哥哥的事情:「我想問一下,有關於之前宴會上姐姐逮捕的那個人的事……如果已經解決了,那姐姐可以告訴我嗎?有關那個罪大惡極的男人的事——」
「已經死掉咯,雖然很不甘心,但那傢伙搶了槍妄圖逃走,結果被我的同伴一搶爆頭,屍體落海至今還在打撈,當然也有可能是逃走了,不過我親眼看著他腦漿迸濺,活下來的概率非常非常小。」姐姐涼涼的說道,「不過那傢伙真的很厲害誒,在那麼緊急的情況下都傷到了我們三個人,其中一個還進了重症監護室,不過現在已經沒有危險了。」
「是這樣啊,姐姐沒事嗎?」
「我當然沒事了,不過你問這個做什麼?難道他妹妹查到了你?還是說,那傢伙真的還活著然後去找你的麻煩了?」姐姐的語氣忽然就變得嚴肅起來,「亂,如果感覺有意外,立刻告訴我。」
「不是啦,沒有人來找我的麻煩,他的妹妹也沒有查到我,只是有朋友知道了她哥哥是被姐姐你帶走的,來問過我而已,」我靠在天臺的牆上看著天空,有些雪白的雲朵像極了棉花糖,但又是高不可攀的棉花糖,雖然有點食欲卻清楚地知道吃不到,所以也就放棄了,「朋友說,那個學姐對哥哥的感情,和我對姐姐的感情也許是相似的,但我想完全不一樣。」
明明任務只是抓到那個人而已,姐姐卻連他有妹妹、妹妹就和我讀同一所學校都知道,一定也是費心看過資料的。
姐姐一定也非常在意我。
「哦?」
「那個學姐,在知道自己哥哥是殺人兇手之後就望而退步了,這是朋友告訴我的,但是,如果是我的話……就算姐姐殺了人,就算被所有人敵對,我也會站在姐姐這邊的。如果姐姐——」
「我殺了人哦。」
清脆的女聲輕易打斷了我的話。
「誒?」
我整個人愣在原地。
姐姐曾經告訴過我,因為見識過某個慘烈的好像修羅場一樣的場景所以無法下手殺人,曾經下過最重的手也只是讓對方再也無法站起來而已。我現在知道那個慘烈的場景大概是父母還有家裡的所有人死去的景象,也就是之前江川薰所說過的、姐姐浴血一般的模樣,但我想姐姐的心裡還沒有放下,可是她說的殺人——
「我猜想你總該聽說了吧,你身邊的人大都是東京原住民,就算不是應該也該聽說過八年前一件駭人聽聞的殺人案,父母就是死在那場殺人案裡的,連帶著家裡的所有女僕管家。」
我咬了咬下唇,回答:「……嗯,我聽說了。」
本來我是想告訴姐姐我已經想起來過去的所有事,關於九條家的慘案並不是從被人口中聽說、而是自己想起來的,但是到了現在,聽到姐姐用有些奇怪的語氣這麼說,我一時竟然不敢說出口,只能先承認自己已經知道了父母的死因。
然後姐姐接著說:「我殺的那個人,並不在任務的名單上。他是曾經殺害父母的兇手之一,作為沒有親手執行殺人計畫的只被判了幾年的有期徒刑,他是我現階段能付諸報仇行動的唯一人選。我花了三個月時間來找他,終於找到後我殺了他。」一頓,她接著說,聲音聽起來那麼遙不可及,「這是我第一次殺人,是有預謀的謀殺,為的是私怨。」
靜默了兩秒,我問:「……那,屍體呢?」
「掉進海裡了,放心,沒人會知道他死了,更沒有人會知道我殺了他。我不會告訴你他的名字,當然我想就算告訴了你,你也不可能會去報警,對吧?」
「……嗯。」
我怎麼可能會去報警呢?我是永遠站在姐姐這一邊的人,就算姐姐要殺我我也只會心甘情願的接受……吧?而且姐姐殺死的是我們的殺父母仇人啊,姐姐終於能夠發洩自己的仇恨,對我來說,實在是太幸運的事了。
……是這樣的吧?
那為什麼,我會覺得這麼難受呢?是因為姐姐殺了人嗎?不對,應該是因為姐姐給我的感覺,雖然只能聽聲音,但我就是覺得姐姐和以前不大一樣……興許是被第一次殺人的感覺嚇到了吧?就算是姐姐,在奪走人生命之後,總會有所感觸吧?
結果直到最後掛點電話,我都沒有說出我其實已經想起了過去的所有事。
下次吧,下次等到姐姐已經完全平靜下來,我再告訴她,給她一個驚喜,告訴她以後不用再一個人背負仇恨,我將會一直陪在她身邊,和她共同背負,共同守著那些夢一樣美好的回憶——
而藤原綠,竟然在我心情複雜的時候再度來了我的班裡。
我本來是想放學後和忍足侑士談一談藤原綠的哥哥的事情的,順便商量一下要不要告訴那位元學姐現在的情況,結果學姐直接出現在了我們班門口,一張慘白的臉沒有絲毫血色,似乎受到了極大打擊。但是姐姐分明說過因為屍體還沒找到就還沒有通知家屬,理論上她不會知道她哥哥已故的事情,那現在這個狀態,難道是因為昨天被忍足侑士拒絕了?
我抽抽嘴角,原本站起身想和忍足侑士邊走邊說的,不過看學姐這樣,我只能意味深長地看一眼忍足侑士,然後坐了回去。
接著就聽見忍足侑士壓低了聲音,不知道是懇求還是無奈地對我說:「亂,一會能配合我一下嗎?」
我點了點頭,正要問該怎麼做,就看見藤原綠進了教室。畢竟是前輩,進低年級的教室倒也沒什麼,班裡剩下的同學大都有看戲的興趣,原本準備離開教室的也都坐回到了座位上,我也就裝作看熱鬧的人中的一個,小心翼翼地用餘光觀察這位學姐的動向。
果然就在我身側的位置停下,對著忍足侑士的方向。
「呐,忍足君,你能帶我認識一下你喜歡的那個的女孩嗎?你喜歡的女孩子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叫什麼名字?」
我猛地抬起頭。
合著我被不二周助騙了?忍足侑士當時根本沒說出什麼女孩的名字?
「藤原學姐,抱歉,我不想給她造成困擾。」他這樣說。
「沒關係,我不會去打擾她的,我很快就要出國了,我只是想看她一眼,看看她到底有什麼吸引忍足君的地方……忍足君說過的吧,去年暑假的時候在大阪認識了她,那現在呢?她在大阪上學嗎?是哪個學校?和忍足君同年嗎?」
……在大阪認識了她?
我驚訝地看向忍足侑士,雖然之前猜想他所說暑假時期認識的人是我,但還是有點懷疑的……可是說到暑假在大阪認識的……當然也可能他還認識了別的女孩也說不定……
「她今年從大阪轉到了東京來,」忍足侑士繼續說,坐實了我的猜測,「確實是同年沒錯,而且,我喜歡的那個女孩現在就在這個班裡。」
我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就是他所說的……配合他一下吧?
啊如果是真的該多好——
結果更配合他的人出現了,鈴木文乃少女一拍桌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滿臉義憤填膺:「九條桑你還在猶豫什麼啊,今年從大阪轉來的人只有你一個哦!忍足君都當著全班的面向你表白了,你快點說是要拒絕他還是和立海的切原分手然後和他在一起啊!」
……這關切原赤也什麼事?
我的大腦飛速運轉了一秒,想起來了上回我在校門口哭起來被切原赤也拯救了的事。
「我並沒有和立海的切原交往……」我弱弱地發出辯解。
「沒有不是更好嗎!不枉我們努力了這麼久撮合你們,快對他說我願意啊——」
又不是求婚而且根本不是正式表白說什麼我願意啊喂!
而且忍足侑士還沒說什麼你們無關群眾就不要亂摻和了好不好!
所以說忍足侑士你快點說些什麼——
「並不是亂沒有回應我的表白,」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鏡,一手搭在了我的肩上,讓我全身都僵硬住了,繼續給已經十分混亂的場景添亂,「而是亂已經回應過了。」
我:????
我什麼時候回應過的我怎麼不知道?
不不不這種已經不叫配合你演戲了吧?這分明已經變成……這叫什麼來著?
「也就是說……」藤原綠後退了一步,滿臉都是被打擊的絕望感,「忍足君的女朋友,就是這個身材不如我長相也不如我的小女孩嗎?」
……身材不如她我承認,長相不如她……我也承認,但是小女孩……好吧我就是年輕,你羡慕吧?儘管羡慕去吧,至少我有你喜歡的人作為男朋友啊~
嘻嘻嘻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我反而開始幸災樂禍了呢?
「抱歉,亂並不是你口中的小女孩,她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著我,無論是臉還是性格,都讓我感到能在她的身邊守護她真的太好了。」
笨、笨蛋!說什麼守護!
那麼中二的話可不是你的人設可以說出的啊忍足侑士,你怎麼能這樣輕易地撩動青春期少女的戀愛神經呢?你明明應該再冷靜一點,再淡然一點,再撲克臉一點……太好了。
我聽見班裡不少人發出低聲的歡呼和驚歎,我的心情也隨之變得雀躍。演戲也好,配合也好,無論是什麼都好,能聽到喜歡的人公開說出這種讓人羞恥到捂臉的話,啊,已經死而無憾了——
「是這樣嗎?」三年級的學姐深深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此時竟然沒哭,而是說了一句「失禮了」就離開了教室,我有些擔憂地看向忍足侑士,少年則向我輕搖頭表示沒事。
「……她不會自殺吧?姐姐中午告訴我說,她哥哥已經……」
「我的姐姐說她非常在意父母,找哥哥似乎也是父母的意願大於她自己的,所以為了家人,她不會做什麼的。」忍足侑士揉了揉我的頭,「藤原學姐哥哥的事情,亂還是保密的好,就讓她一直以為哥哥還活著也許是更好的。」
我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讓她知道真相反而更痛苦。
「剛才亂沒有跳起來反駁說自己並沒有回應過我真是太好了,說實話,剛才說出口的時候還真覺得有些心虛啊。」
「……完全看不出來你有心虛好不好,明明那麼理直氣壯地……算了,反正你也並沒有表白過嘛,我當然也就沒有回應過你,只不過向全班乃至全校解釋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我站起身拎起了制服包,垂在包上的手制禦守輕輕搖晃著,有些幸災樂禍地笑,「當然,我是不會向景吾哥哥解釋一個字的,就辛苦你咯~」
「這樣的話,」果然我和忍足侑士對上我從來贏不了他,「我並沒什麼可以解釋的,也許只是要改口叫跡部作哥哥了?感覺稍微有點奇怪,但也並不是叫不出口——」
……我從未見過這樣熱衷於利用青春期少女羞恥心的人。
「我知道啦,我會告訴哥哥——」
不,不用我去告訴他了。
因為跡部景吾已經出現在我們的教室門口了。
我握著包帶的手緊了緊,站在我身側的眼鏡少年倒是非常從容不迫地推了推眼鏡,而繼離開的學姐之後再度從門口進來、把想要離開的同學又固定回座位上看戲的跡部景吾,分明有些來勢洶洶的勢頭,稍微……有點像是妹控哥哥和男朋友的修羅場。
我思忖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就見跡部景吾抬手點了點淚痣,一臉大爺氣場地笑起來,就差漫天飄灑玫瑰花瓣了:「忍足,本大爺的妹妹,就交給你了。」
我:Σ(⊙▽⊙\"a
你一定是一個假的跡部景吾。
在之後的練習上跡部景吾拖著忍足侑士打了一場足有三個小時的比賽這都是後話了,而此時的我只是被鈴木文乃少女一臉大姐大模樣地攬著肩膀固定在網球部的鐵絲網外,在少女意味深長的目光中舉手投降。
「我才沒答應他的表白啦,他也根本沒給我表白過,我和侑士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嘻嘻嘻那是九條桑以為的吧?全班同學都看出來忍足君喜歡你了,你自己沒注意到?和忍足君同班了兩年多,我可是很清楚的,他絕對不會和女孩子走的這麼近。我們每天就看著你們倆曖昧不明地摸摸頭牽牽手還說著什麼關係都沒有,然後吃著狗糧把苦澀的淚水往肚子裡咽……」
「停!什麼就苦澀的淚水,真是的……總之,他沒有正式和我表白我才不會和他交往什麼的,就算景吾哥哥說了那種奇怪的話也一樣!反正已經約定過了的……」
所謂的「交換秘密」。
我迎著陽光眯起了眼,深藍色頭髮的少年飛灑的汗珠和隨著跑動揚起的衣擺都好看地讓我心跳不已。
就這樣就好了。
我忽然想。
無論表白與否,交往與否,戀愛與否,只要讓我就這樣和他平靜地相處著,就這樣在他的身邊,就已經很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算不算發糖?嘻嘻嘻很順暢地就碼出來啦XD
接下來我們再來打一章網球吧~然後……然後emmmmm快讓我碼一碼大綱
下週六咱就要滾去學校了,具體安排還要再看看……我想開學之後也許能恢復日更?
雖然一直想著學習挺忙還是不要再碼字了,但是看到有讀者果然還是停不下來啊QAQ就算設定千篇一律,文筆沒有進步,還是有在追文的小天使們真的太好了QAQ我愛你們QAQ
啊想寫篇新文QAQ九月以後再開,一定輕鬆愉悅父母雙全沒有失憶梗沒有校園暴力梗!不過瑪麗蘇依舊就是了OTZ嗯到時候再說,接著滾去碼字嘻嘻
第40章 約會
六月轉眼間竟然已經快要結束了,我沒再收到過姐姐的聯絡,也沒再遇上任何打擾我平靜生活的事,甚至和忍足侑士沒有絲毫進展。唯一起的波瀾來自忍足侑士某個傍晚放學前的邀請,內容是去看關東大賽的決賽,對戰雙方是青學和立海大附中。
實際上我是知道這場比賽的,因為在青學確定打進決賽之後,聊天室裡的欺詐師和小海帶就分別向我說明過,然後邀請我去看比賽,我當時說的是一定會去,這次被邀請,自然也不會拒絕。況且是和忍足侑士一起……雖然到現場時肯定又是冰帝集合的情況,但是既然是他邀請我,那看完比賽之後,應該還會有後續吧?
極度興奮的時候醒的特別早,我還專程刨了一條裙子出來,不過換上之後對著鏡子自戀了幾秒,還是換回了日常穿的萌系背帶褲,也梳起了低低的雙馬尾。
果然……這個樣子是最好的。
畢竟和人約好了,我沒和跡部景吾一起出門,而是先獨自跑了出去,結果沒過幾分鐘就感受到了什麼叫絕望。
……竟然下雨了。
首先我沒帶傘,其次我穿著超級薄的T恤和短褲,於是我猶豫了幾秒,躲在路邊的便利店裡給忍足侑士打了電話,問他現在應該怎麼辦。
「雖然現在雨還不大,但是不知道一會能不能停……怎麼辦呢?」
「現在確實還不好說,亂來決定吧,要不要先過去看看?」
「嘛,去看看也好,去和赤也他們打個招呼……不過我沒有帶傘誒,你已經出門了嗎?」
忍足侑士悠悠歎了口氣:「把你的位置告訴我,我現在去接你。」
十幾分鐘後,忍足侑士出現在便利店門口,恍若為我帶來聖光的天使,劈開雨幕到達孤苦無依的我身邊。少年把沾著寒意的外套披在我肩上,又自然而然地攬住了我的肩,空著的手撐起了傘。
「哇這樣稍微有一點戀愛中的感覺誒,」我低聲吐槽了一句,攬緊了身上的外套,長長的下擺垂下來比我的短褲還要長,有一種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覺,「侑士好高啊……我也想再長高一點。」
「現在這樣小小的不是很可愛嗎?」
……又用這種奇怪的腔調撩我。
「侑士你明明是腿控吧,會喜歡這種小小的可愛的類型嗎?我聽說過哦,你還有什麼以前和成年女□□往過的經歷——」
「那是什麼啊……」忍足侑士抽了抽嘴角,「並沒有那種事。」
「誒?沒有嗎?」我吐吐舌頭,小心地用手抱住了身旁少年的腰,兩個人的距離瞬間變得更近,看少年沒有躲開的意思,我小小的慶倖了一下,順帶著悄咪咪地笑了笑。
啊真是手感很棒的腰啊——
在大路上打了車去比賽的會場,車窗外的雨淅淅瀝瀝的完全沒有停下的徵兆,我找了找天氣預報發現下午大概率還是有雨,這樣一來比賽也是大概率會延期啊……
「說起來,哥哥說下周你們又要去合宿?」
「啊,也許會是我們國中的最後一次合宿,亂也會來嗎?」
「倒是沒這個預定啦,既然你說是你們的最後一次合宿,我還是不要打擾你們男孩子們之間互相交流感情了。」我擺了擺手,「今天關東大賽的決賽打完,接下來就該全國大賽了……關東這邊比賽名額是六個,青學和立海,然後三四名的不動峰和六角,以及五六名的山吹和綠山,應該就是這些學校了吧?」
「啊,全國大賽八月中旬開賽,這次的舉辦地似乎是東京沒錯。」
「東京啊……我記得以往舉辦地是有一個學校參賽的推薦名額的?」
「具體還不好說啊。」
雖然忍足侑士這麼說,我想他還是期待著的,說不定這個名額就會落到冰帝頭上,然後冰帝就能出戰全國大賽……畢竟冰帝是因為撞上了種子隊青學才慘遭失敗,真要說起實力,在關東也是排的上名的……唯獨碰上了青學,如果是別的學校,除了立海大附中以外,絕對、絕對不會輸的啊……
我再怎麼想也沒用,反正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情,他們能出賽我就去看,然後和後援會一起應援喊一喊「勝者是冰帝」。他們不能出賽,我就看看他們日常的訓練,日常訓練中的他們也是一樣的帥氣,只是感覺稍微有一點遺憾。
結果雨還是沒停。
我和忍足侑士在公園裡慢悠悠的走著,大概已經確定了比賽要延期,我們也不急去網球場那裡,就邊走邊找著我想來打招呼的人,結果隔著很遠就聽見了切原赤也的聲音。
……是在說著什麼那個人受傷是因為自己訓練不足之類的話。
我拉著忍足侑士跑了過去,果然看到那小子是在對青學進行挑釁,我聽說了他之前打比賽時對手在比賽中受傷而進了醫院的事,但具體情況不很清楚,所以這種時候也不好說什麼,兩邊又都是我認識的人……忍足侑士也就是靜靜地看著,我無奈地歎了口氣,開口喊了切原赤也的名字。
「哇赤也你好囂張啊,對面可是三年級的學長誒,這樣子你們副部長不會罰你跑圈嗎?」
「反正副部長不在這裡……亂?你來了啊!你旁邊那傢伙……亂你竟然不吭一聲就脫單了嗎!」小海帶一改之前囂張的態度,滿是驚訝地把目光投向我。
「才沒有啦,是我的朋友而已。」我聳聳肩,用下巴示意他看向另一邊,「你家副部長來了,你是不是該回去了?」
「誒?好像是……亂要去我們那邊嗎?仁王前輩和丸井前輩也在那邊。」
我搖了搖頭:「一會再說吧,看看你們能不能比,如果不能的話,我就要去約會了。」
這邊真田弦一郎才把切原赤也領走,臨走前小海帶還是放了非常囂張的話出來挑釁青學,我撇撇嘴不可置否,忍足侑士倒是輕笑了一聲,小海帶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然後我對上了不二周助的眼睛。
我在之前從沒見過不二周助睜開眼睛的樣子,他在我心裡也一直都是個溫柔腹黑又大度的萬年笑眯眯形象,可是這一次他因為切原赤也的挑釁而睜開了眼,也斂起了笑顏,碧藍的眼瞳像極了無風無雲的天空,又無比清澈不含一絲雜念在其中。
不……也許是有污濁的。
我清楚的感覺到,他眼中有對切原赤也的不滿,還有非要打敗他不可的決心。
「好久不見,青學的各位……請問赤也是不是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
如果只是挑釁的話,應該不至於會讓不二周助這麼生氣吧?而且看桃城的樣子也是暴躁得不行,一旁兩個似乎是不動峰的學生,尤其是那個女孩、看著切原赤也的目光好像恨不得和他打一架一樣。
「九條桑認識立海的切原嗎?」不二周助重新眯起眼睛,揚起客氣的笑容。
「是網友來著……果然是因為他之前和不動峰的比賽嗎?我聽說他的比賽對手在比賽結束後住了院……」
「那是切原故意的!」不動峰的女孩立刻大聲喊了出來,眼眶泛紅,「哥哥本來只是有點扭傷,結果他還故意讓哥哥全場跑,加重了傷勢,以切原的實力明明可以很快結束比賽的!」
「……是這樣啊。」
控訴切原赤也的同時還順帶著抬了一下他的實力嗎……
沒過一會,青學的教練就撐著傘回到了青學的隊伍這裡,宣佈了比賽延期的消息,頓時一片怨聲載道,我倒是覺得意料之中,所以打了個招呼就和忍足侑士離開了公園,目的地是附近的商場。
「呐,侑士你覺得呢,赤也的做法怎麼樣?」我歪了歪頭,「我感覺他做的和上次景吾哥哥對手塚君做的沒太大區別啊,不都是明知道對方受了傷卻還要打持久戰嗎?」
「區別還是有的,」忍足侑士說,「至少手塚和跡部打的勢均力敵。」
我撇撇嘴:「這麼說也對啦……」
「而且,立海的切原直接把球打在了對手受傷的腳腕上。」
我一怔,有些猶豫地接著他的話說:「這樣做確實不好,如果是故意做的,那就有點過分了……但是有關於打持久戰的事,我倒是不覺得赤也做的有什麼不對,比賽這種東西,只要雙方都盡力,靠自己的實力而不是小伎倆去打比賽,即使受傷也怪不了對手吧?」
「亂說的是沒錯,但是對於受傷選手的家人來說,這一點是無法忍受的。」忍足侑士說,「如果因為切原的刻意延長比賽而受傷的人是跡部,亂又怎麼想?」
「……我跟他絕交。」我哼了一聲,也算是明白了忍足侑士想要勸誡我的意思,站在不同的立場上當然會有不同的看法,雖然青學的人我都認識,但相比起受傷的不動峰選手,我更傾向於站在我所熟悉的切原赤也這一邊,也就不自覺地為他開解。
那麼,如果是忍足侑士受傷了……
不行不能這麼想,如果真的小海帶導致了忍足侑士受傷,我可能會在比賽結束後跟他打一架,諒他也不敢還手。
「那麼,接下來亂想做什麼?」
進了商場也就不再需要打傘,更沒有靠的那麼近的必要,在離開少年身側之後的下一秒,我條件反射一般地向他伸出了手,而他也沒有絲毫停頓地握住了我的,就好像是已經成為了習慣一樣。
這樣,還不算是在談戀愛嗎?
可是忍足侑士大概是在等待著某個時機,所謂我能完全不依靠姐姐就堅強的活下去的時機,但我其實並不是很懂他話裡的意思,他明明知道姐姐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和姐姐互相扶持著生活是無可厚非的事情,怎麼可能不依靠姐姐活下去呢?他一定不是想要讓我和姐姐斷絕關係的意思,可是那又會是什麼呢?我和姐姐的關係……有哪裡不正常嗎?
「亂?」
「唔,先去吃午餐吧,然後我們去看電影,片子由侑士來挑。」
少年隨即牽著我的手往前走。
呐,怎麼辦?忍足侑士你就不著急嗎?這樣曖昧不明的關係你就不覺得心裡發癢嗎?難道只有我一個人在一邊覺得這樣挺好一邊又覺得如果不確定戀愛關係這樣的曖昧總有一天會畫上休止符嗎?
前幾天和五色戰隊迷妹聊天的時候,她說到過日本的女孩大都有容易不安的通病,無論發生什麼都感覺不安,當然饒是她說的再大度,她自己也沒有逃過,總是因為二黃怎麼怎麼樣就患得患失的,然後拼命向我們解釋她和二黃只是普通的十幾年的青梅竹馬,完全沒有別的意思,我就和欺詐師一起呵呵呵地笑說她這完全就是欲蓋彌彰我們都懂的。
不過她說的這一點倒是沒錯,我之前從二手網站上買東西的時候和賣家的小姐姐聯繫,溝通好了要先說一聲我去拍了,拍完了要再說一聲我拍好了,收到貨時要先說一聲我收到了,拆完了再告訴她說東西完好非常感謝,最後再給個好評,評完之後還要再和她說一聲,這個流程裡任意一個環節裡被忘記,就很有可能收到一個來自賣家的中評,評價內容大概就是「交易過程中感覺有點不安」。
啊我現在就是有點不安——
萬一忍足侑士喜歡的女孩不是我,我這樣自以為是了這麼久,又和他各種曖昧,撒嬌膩歪少女心緒暴露無遺,他會不會覺得很好笑?
雖然我覺得他不會是這種過分的人,但是……萬一呢?
萬一……他不喜歡我呢?
萬一……我又是單戀呢?
萬一……我其實也只是想成為他的朋友而不是想和他交往呢?
「亂?在想什麼?」
「在想你在想什麼……啊不是,剛才說的不算!」
「我在想什麼?我倒是也想知道亂在想什麼。」忍足侑士勾起唇角,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要來交換看看嗎?亂所想的,和我所想的做交換。」
我乾脆俐落地搖了搖頭。
難道要我告訴他說「我在想你會不會其實不喜歡我」?開什麼玩笑,我都打定主意不要先表白了,這樣說出來不就暴露無遺了嘛!
忍足侑士的表情看起來頗為遺憾,不過很快就被其他的話題帶了過去,具體在聊些什麼也沒有固定的內容,大概只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對方沒有表現出不喜歡,我就當他是樂於這樣和我瞎扯的。
下午的電影看得也很開心,雖然我平常很少看愛情輕喜劇片,不過偶爾看一看倒是能發現不少亮點,至少不像懸疑之類的那麼消耗腦細胞,只是中途我困到差點睡著,往身邊少年的肩上晃悠悠地靠了好幾下,最後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才清醒了過來。
……要是這種時候睡著也太失禮了。
電影散場時周圍有幾個小姐姐哭的稀裡嘩啦的妝都花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忍足侑士,要說結局之前有一幕,女孩哭的嘶聲力竭,喊著「你知不知道,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啊」,那段確實挺讓我感動,但是我確實沒有想哭的欲|望……現在能讓我哭出來的劇恐怕只有運動番和一部分民工漫,也許是因為羡慕他們為了夢想去勇敢放縱的自由。
不知道忍足侑士是不是從我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好意思,反正他是沒說什麼,只是揉了揉我的頭,問我接下來想做什麼。
我想了一小會,說:「我想回家看看,侑士可以送我過去嗎?但是,我想自己呆一會,之後我會拜託哥哥找人來接我的。」
忍足侑士再度攬住我的肩膀把我半按進懷裡,撐著傘,帶著我走進雨幕中。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有沒有關注b站萌戰的小天使哇w
私心給自家男神【齊木楠雄】拉一下票嘻嘻,三組【齊木楠雄】哇~今天16進8感覺是穩進啦不過還是默默期望小天使們幫帶一帶~
給大家愛的麼麼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