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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家教)前方高能非戰鬥人員死不撤離》作者:流年不利阿廷廷【完結+番外】

《(家教)前方高能非戰鬥人員死不撤離》作者:流年不利阿廷廷【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3924個瀏覽者
文案:

在打敗了無數意圖毀滅世界破壞和平終結日常的大小Boss一路化敵為友守護了愛和平與希望後,澤田綱吉所率領的家族將面臨再一次嚴峻的挑戰——

升學挑戰。

聽說彭格列十代家族改組成的新·彭格列一世家族要入主西西裡最大的黑手黨訓練高校啦!

某世界第一的殺手:拯救什麼世界,是學生就給我好好讀書認真向上!

某黑手黨年輕首領:……原來你還記得,我只是個學(孩)生(子)。

某裡世界密醫少女:……那有沒有人記得,我只是一個醫生呢?

一句話簡介:論密醫與黑手黨的相性,少女與少年們的青春校園成長記事。

***

對漫畫最後Reborn揚言將組成的新·彭格列有所期待才生出來的故事

腦洞略大→主線為深海光流小姐、一個雖然顏面神經長期癱瘓但三觀頂好的密醫妹子,在意大利的黑手黨學校行(崩)醫(壞)救(三)人(觀)的溫馨成長故事

時間線在漫畫劇情結束一年後,彭格列一眾氣像災害隨他們的首領一同前往意大利黑手黨高校深造
澤田綱吉高一,當時深海光流十七歲,Reborn等嬰兒詛咒效果逐漸解除。

/ 閱前須注意事項 /
※全文將按照作者各種腦洞與吐嘈發展
※作者腦洞清奇,私設奇多
※努力還原不崩角,還是感覺崩了的話,希望能提出來討論一下(*ˊˋ*)
※正劇言的那個情是友情
※正文→→家教全員歡樂向無CP,也就是CP正文不寫,但歡迎各位自行腦補
※正文劇情逗比歡脫,番外劇情超脫常理,CP將在正文完結以後依作者的腦洞掉落番外
※皆可接受便可嘗試入內觀賞,然後歡迎留言催稿! (*ˊˋ*)/

內容標簽: 家教 少年漫 現代架空 輕松
搜索關鍵字:主角:深海光流,彭格列眾 ▏ 配角:瓦利亞眾,西蒙家族,黑曜眾,米魯菲歐雷眾,彩虹眾,家教中那些默默無名的眾,自創角們 ▏ 其它:家庭教師Reborn,黑手黨,非戰鬥人員

一句話簡介:黑手黨非戰鬥人員的自我修養

立意:成長的故事

原創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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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irst Semester/新生入學的我們

第1章 Chapter.00尋找初衷的黑手黨

  ============================================

  到達位於黑街上不起眼的小醫館的時候,灰發的面癱少女稍微看了一下手表,而後松了一口氣──不枉她多塞了一張大鈔給司機,竟然提前十分鐘到達。

  確認完時辰後少女抬首,發現她那個無賴的色狼師叔正無聊地將半個身子靠在門板上,看起來似乎是在等她。

  於是少女往前邁步:「色狼師叔,你好。」

  先不論稱呼是否有槽點,總之少女態度算是十分有禮貌地打了招呼。

  「唉呀小海妳可來了……沒想到妳竟然早到了啊,我還以為妳這會兒應該剛開完刀呢。」夏馬爾倒是對於這樣的稱呼沒有什麼意見,畢竟他也不是第一次聽,有些事情久了也就習慣了嘛。

  「幸好這次來的大人物很有紳士風度,提早了半個小時,不然我可以犯下讓女士等這種不可饒恕的大錯了啊。」

  被稱為小海的少女面色不改,「知道我剛開完刀需要休息,你就快帶我去見他吧。見完沒事我要去度個假。」然後就永遠不回頭了。

  「還是一樣這麼一板一眼啊,小海,這樣會不受歡迎的喔∼」夏馬爾嘴上依舊輕浮,腳下倒是開始動作,領著「小海」向前走,「其實也不需要我帶的嘛,小海妳也才離開一年呢,自家布置總該記得吧?『大人物』就在樓上房裡等我們喔。」

  少女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接著便跟上了夏馬爾的腳步走進小醫館,再爬上那踩上去會咯吱作響的木板梯子──她從前就覺得總有一天這梯子一定會塌,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當初自己那師父打死就是不修……

  不過,塌不塌跟她也沒有關系了,她可是在一年前就搬出去了。

  少女想,腳下步伐同時停下;他們已來到了二樓的小書房。

  夏馬爾示意性地敲了敲門,接著門內便傳來一聲明顯蒼老的老人嗓音,「請進來吧。」

  門扉敞開,坐在書房內那張單人沙發上的是一個滿頭白發卻精神奕奕的白胡子老人,他身上穿著西裝打著領帶,手上還拄著一根大氣優雅的拐杖,看上去頗有些派頭。

  另外就是還有一個小小的少年站在老人旁邊。小少年大約十歲的年紀,頭戴黑色鑲橘布的帽子,身上穿著一套全黑西裝,手上還拿著一把綠色的槍;小少年低著頭,任由帽檐造成的陰影籠住他的神色。

  ──她應該不認識這一對……父子?少女不是很確定地想,她覺得兩人一點相像的地方也沒有。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兩位先生,日安。我能為您們做些什麼呢?」重點是對方的目的,趕快解決她可以早點脫離這個黑暗的世界。

  「……真是可惜,看來妳已經忘記我了,深海光流小姐。」老人口中說著可惜,面上卻還是那副和藹可親的樣子,看起來一點也不介意對方忘記自己的樣子。

  「不過這也不奇怪……聽說深海小姐這一年在世界各地醫治了不少病人……」

  「姓名、病名。」深海光流打斷了老人的話,不知從什麼時候翻閱著一本深藍色的硬皮記事本,面上表情似乎更加冷凝了一點,讓老人不禁有些愣了,「或者是什麼症狀和副作用。」

  這段莫名其妙的話讓一旁默默裝著逼的小少年都頓了頓,顯然不明所以;倒是一旁的夏馬爾終於回過神,有些無奈地開口,「唉呀,小海妳怎麼還是這麼不知變通,也不是每一個回來找妳的都是來回診的啊。」

  「醫者最重要的任務就是醫好病人,不管是以前還是以後的病人。」深海光流啟唇說了這麼一句,神色依舊冷凝,不過卻能讓人感覺到她的認真,「……這位先生,名字時間可以告訴我嗎?這樣我要查病歷也比較好查。」

  原來那是病歷本嗎?老人與小少年恍然大悟,接著老人重新擺回和藹的姿態開口回答,「Timoteo,上個月,在哥本哈根……」

  少女一聽,手上翻閱的動作立刻就停了,雙手一合掌,深藍色的病歷簿立刻闔上,「在哥本哈根我只停留了一天,那天沒有排手術,看來不是在病歷上的……」

  深海光流擺出了思索的表情,「……是那個嗎?在游樂園裡面遇到的,玩雲霄飛車玩得太過頭所以出現了暈眩症狀,我給了您一包冰塊,再揉了揉太陽穴?」

  「……咳,是的。」老人的神色變得有點尷尬,特別是在發現站在他身旁的小少年用一種帶點鄙視味道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時候。

  「那不算診療,只是出於道德,一般人都會這麼做的。」深海光流癱著臉搖搖頭,聲線清冷,「不過,身為醫生我希望Timoteo先生還是要小心,雖然您身子很硬朗,但是雲霄飛車這種東西本來就對心髒不好,上了年紀的人總是要避諱一點。」

  「……是的,我會注意。」又被訓了幾句的Timoteo感覺更加尷尬;為了不要讓少女說出讓他更丟面子的話,他趕緊又開口道,「不過,我這次來不是為了回診……而是希望,深海光流小姐能夠接受我的委托。」

  「……委托?」深海光流面色不改,眼中卻閃過了一絲疑惑,「Timoteo先生,您家裡面有殘疾或是重傷患嗎?如果不是很嚴重,那麼還是另請高明吧,我本來就打算在結束一年的旅程後金盆洗手,不再為裡世界的人看病。」

  裡世界的手術報酬通常很多,而她也有很大的自信心可以醫治好大多數的病症──但她並不想要那麼多的錢。

  ……她想要的是,可以見到光的外面的世界。

  「不是的,其實要說的話,妳已經醫治完了。」Timoteo的眼神忽然變得很溫柔,「一年前在日本,醫治了我兒子Xanxus因戰鬥斷掉的手臂和雙腿。」

  至今Timoteo仍然覺得那是一個奇跡──那樣的傷勢,就是他自己也不抱有任何期待,但眼前的少女卻是冷靜地吩咐著助手准備手術……最後,不只是他的兒子,就是其他參戰而受重傷的小家伙們也都恢復了健康。

  只可惜的是,當他想好好感謝一下這位少女時,卻接到少女在幫助Xanxus復健完畢以後,就匆匆出發,展開了環球治療之旅。

  「Xanxus……」驀然聽到這個名字,深海光流眉頭再一次緊皺,「冒昧詢問一下……是不是連帶著還有一個長頭發的男子,叫做……鯊魚?」

  「啊,史庫瓦羅是嗎?他那個時候也是受妳很大的照顧。」Timoteo有點驚訝,沒想到對方竟還記得一年前診療的患者,「沒想到深海小還記得,他是我兒子的手下。」

  「因為傷得很重吧,那種傷勢,能醫回來的只有小海了啊。」一旁的夏馬爾忍不住插嘴,對於自己小師侄的醫術給予極高評價。

  「……不,我會印像深刻不是因為他們的傷勢,雖然要把手臂跟腿接回去費了我一點心力,不過──」

  深海光流還是那一張臉,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讓人感覺她似乎有點疲憊:「會記得他是因為,那是唯一一個在我開減緩副作用的藥品時,大吵大鬧著跟我要沙朗牛排三分熟口味藥丸的病患。」

  ──所以她才不想要在裡世界啊,這奧客的等級根本是登世界之冠……服務不好不是客訴,是拿雙槍崩了妳。

  「……是我兒子太任性了,回去我會……好好跟他說說。」Timoteo趕緊為自己兒子陪不是,同時有了一種感傷:怎麼感覺今天他來這裡就是要來丟臉的。

  ……而且現在聽來,深海光流之所以匆匆展開了環球治療之旅,說不定就是因為自覺無法忍受像是Xanxus那樣暴躁的病人,所以才把其他人的復健工作都丟給了另外的醫護人員吧。

  「不過,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我還有事情希望深海小姐──」

  「嗯,如果是要牛排口味的藥丸的話我是還有,不過這是藥啊,您拿回去以後記得約束令公子少吃一點,像維他命那樣一天一顆也就差不多了。」深海光流面色嚴肅地囑咐,接著真從行李箱中掏出一包咖啡色藥丸。

  所以妳還真的做給他了啊──!

  在場不管是Timoteo、夏馬爾還是小少年,對於那包據說是牛排口味的藥丸都抱持著非常復雜的心情。

  不過正事還是必須說的;Timoteo和一旁的小少年交換了一個眼神,最後換成小少年往前站了一步,開口,「不好意思,不過我們的重點不是那個。」

  「Ciao,自我介紹一下──我是Reborn,這位是彭格列九代目。」

  「我知道。」深海光流點頭表示自己明白,「聽到Timoteo先生的名字時就知道了,不過不知道您是第一殺手Reborn先生。」她補充道。

  「……妳倒是鎮定,」Reborn嘴角勾起笑容,「那麼,我將代表新彭格列一世的家庭教師的身分,邀請妳加入新彭格列家族。」

  ……新彭格列一世?

  深海光流有些疑惑,彭格列在西西裡這一塊法律與犯罪的灰色地帶稱霸很久了,眼前的老人都已經是彭格列九代,前幾年聽說還讓第一殺手Reborn去日本教導將要繼任的十代首領……怎麼現在又多了一個什麼新彭格列?直營店和加盟店的差別嗎?

  「我想深海小姐一定對於新彭格列這件事有所疑惑,這是正常的,畢竟這尚未向外界公開。」Timoteo微微笑著解釋,「因為創立至今的彭格列已偏離了當初成立彭格列的初衷,因此十世……現在應該稱呼為新一世,他決定要重整彭格列,找回初衷。」

  「找回……初衷嗎?」深海光流重復道,要不是這個理由聽起來美好又天真到有些官腔,她大概會很感興趣吧?

  「是的,真正的新彭格列家族將在新一世,澤田綱吉十八歲時,正式向外界介紹。」Timoteo繼續說著,目光和藹柔和的讓深海光流感到有些不自在,「而我們認為作為新家族的創立,深海小姐的力量是不可或缺的,因此才想招攬妳加入。」

  「……對不起,恕我拒絕。」深海光流斟酌著字句,委婉拒絕,「彭格列家大業大不缺一個優秀醫生,但外面的世界有很多人需要我。」

  「不,新彭格列需要妳,比妳想像中的更需要。」Reborn卻是不以為然地用手.槍抵了抵帽檐,順道糾正了深海光流對於新彭格列的稱呼,「不過具有紳士風度的黑手黨是不會脅迫女士的,因此我們只希望妳能再慎重考慮一下。」

  「好的,我會好好考慮的。」深海光流極給面子的回應,不過一旁深知其秉性的夏馬爾一看,就知道少女也就只是說說,完全沒有答應的可能,「那麼,請容我先離開了,連續動了好幾場手術,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少女就這麼風風火火的走了。

  「……Reborn,你該不會是認真的吧?先說啊,我那師侄長得是可愛,但個性舉止就像她那張長期癱著的臉一樣,拗得很,不可能答應你的。」

  待少女走後,夏馬爾摸摸鼻子提醒道;畢竟再怎麼說Reborn也是自己的老友,不提醒一聲也說不過去。

  「當然,紳士是不會為難淑女的。」Reborn煞有介事地答道,「不過她的理想不是想要拿到意大利醫學院的畢業證書嗎?但是現在的醫學院也不是那麼好考的啊。」

  夏馬爾剛想回一句「小海那樣的天才考個醫學院算什麼」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猛然轉頭指著Reborn,「你、你不是打算用彭格列的力量……」阻止所有醫學院收深海光流入學吧?!

  「當然不是了,彭格列怎麼可能做出那麼卑鄙無恥的事。」

  Reborn與Timoteo互看一眼,像是達成了某種共識。「不過──」

  「不過,要是獨立於彭格列之外的瓦利亞首領Xanxus因為某些原因……」

  「例如為了追緝深海光流與其手上那包牛排藥丸,在整個歐洲下了追殺令……」

  「那麼彭格列能做的,也只有拜托新的一世家族暫時收留她一下了喔?」

  夏馬爾看著眼前表面上一老一少實際上都是老奸巨滑的兩人,除了抽了抽嘴角幫深海光流默哀幾秒之外,還真的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小海啊,真的不是妳不夠聰明,是敵人太狡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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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發文,希望有人喜歡(*ˊv`*)


第2章 Chapter.01初次見面,來大亂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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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在哪裡聽過這麼一句話:世界上唯一可以預料的事情就是,世事難料。

  ───深海光流看著眼前宏偉的巴洛克式學院建築,不禁想起了這一句話。

  這話說得很正確,就像是她自認聰明才智過人,也沒有料到已經湊足了醫學院學費的她,會在見過彭格列九代目隔天開始被瓦利亞給追殺,搞到沒有任何一所醫學院敢收留。

  她當然不想服軟───不過目前當務之急要先解決的應該是瓦利亞那無理取鬧的追殺……什麼叫她私吞了他們Boss的牛排藥丸,瓦利亞到底是意大利的精銳暗殺部隊還是精神病院的重症患者?

  她都不知道應該吐槽他們竟然因為這麼一件小事用追殺令追殺自己整整一周、這個暗殺部隊簡直閑得發慌,還是吐嘈這個誤會竟然讓他們追殺她一個星期還沒有解開。

  結果就是讓她連海關也出不了,只得走投無路地來找新彭格列家族尋求庇護───至於為什麼是找新一世家族……

  因為很明顯,如果猜不出這一出鬧劇就是Reborn為了拐她留在西西裡所以設計的,那她深海光流簡直對不起她號稱超愛因斯坦的智商。

  「……早知道那時候就不該接色鬼師叔的電話。」深海光流皺起眉頭,面癱的臉上也流露出一股無奈。

  不,也不能怪夏馬爾……要是彭格列那兩位想,怎麼樣也聯絡的上她吧。

  結果肯定會是一樣的───像現在這樣,強迫自己成為了一所黑手黨訓練學校的學生,跟著新彭格列家族一起受訓……天知道她一個非戰鬥人員來一所戰鬥訓練學院受什麼訓。

  然後現在她還有任務……Reborn在接到自己妥協申請新一世家族庇護的短信後,竟然說什麼要接受考驗才能進家族……也不知道是誰威脅她的,而且她只是申請庇護,又不是要求加入。

  深海光流當然想要乾脆失敗,但根據Reborn的說法就是「不成功的話就去死吧」……深海光流覺得現在死肯定還算是少年早づ,說什麼也不想讓自己的人生腰斬在這裡。

  ───所以她現在的任務是,必須在中午十二點鐘響前,靠自己的判斷找到新一世家族的成員,並且說服他們來到廣場上會合。

  ……這個任務說起還真的有難度。首先,她根本不認識什麼蛤蜊的新一世家族成員,第二,聽說新一世家族的守護者都有著各種怪癖,極其不好打交道。

  舉例來說:有一陣子道上可是流傳著是霧之守護者有女裝癖的傳聞……好吧,如果有的話,深海小姐想,一個穿著女裝的大男人總比一堆臉上都被打了神秘問號的家伙好找吧?

  但是誰知道江湖上的謠傳是不是真的……指不定那是霧之守護者的雙胞胎妹妹什麼的?

  ───所以,彭格列家族會有什麼樣的特徵呢?

  深海光流分析著她所聽說過的少之又少的訊息───新彭格列的大空、浮雲、雨、晴是日本臉孔,並不是本地黑手黨……首領的話,她倒是已經從Reborn口中得知,叫做澤田綱吉。

  其他的她只知道彭格列的浮雲似乎是很了不得的戰鬥狂,才剛到西西裡就闖出了名聲……這是她幾天前幫一個黑手黨醫治的時候對方說的,那個患者剛好就是被新彭格列浮雲一拐子打敗……對了,浮雲是用雙拐做武器的。

  再來的雷是波維諾家族的藍波……他不是才剛要上小學的年紀嗎,為什麼會在高中……好吧,對於黑手黨來說年齡大概不是問題。

  嵐的話是成名已久的獄寺隼人,也是她的師叔的學生;霧聽說是一年前從復仇者監獄放出來的犯人,可是也有一種說法是,霧之守護者是一個笑起來很妖艷的妹子……

  ……只有獄寺隼人看起來比較好找,至少她認識對方……不過那家伙拗起來也不好處理,而且傲嬌什麼的她不會哄。

  「不管了,先進去看看吧……」深海光流面癱著一張臉嘆了一口氣,她認命的邁開步伐,走了進去。

  ───新彭格列一世家族成員,你們在哪裡啊?

  ***

  出示了證件走進黑手黨學院後,深海光流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可能是因為還在訓練時間,沒有什麼學生在外面逗留,靜謐的校園裡面看上去和一般的高中倒是沒有什麼差別……

  「喂!蠢牛!我不是說為了十代目要好好躲起來的嗎,誰准你自己跑出來添麻煩的!」

  「哈哈哈傻瓜獄寺!藍波大人才不要聽傻瓜的!傻瓜傻瓜傻瓜───」

  一聲聲炸彈爆裂的聲音隨著打鬧聲響起,打碎了校園沉靜之際,尋人的深海光流腦中跳出的第一句話竟然不是「找到了」,而是───

  ───原來連新一世的守護者都還不知道他們改頭換面了嗎……結果身為外人我反而先知道了?

  深海光流心情有點復雜。

  ……不對,現在該想的不是這個。重點是這樣就找到兩個了吧……但是要怎麼說服他們在十二點整的時候到廣場上面呢?

  這廂深海光流想到一半,轉角處那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已經闖進她的視線中;一身龐克裝束、手拿炸彈的銀發的酷炫少年,以及頭上長了牛角、從頭發裡面掏出一個個手榴彈的奇怪小孩。

  果然就是嵐和雷,現在該怎麼辦呢……深海光流一面思索著一面盯著不遠處的兩人組看。

  「喂蠢牛你給我站───妳!」咒罵到一半的獄寺隼人終於看到了淡定站在一旁觀戰的深海小姐,語氣裡帶著意外,手上的動作也停下了,「妳這女人怎麼會在這裡?!」

  啊,原來還記得我啊。

  「Ciao,獄寺。」深海光流禮貌地朝對方頜首,不管怎麼說遇到熟人還是打個招呼才好,雖然她不是很確定已經有三年沒見的自己對獄寺隼人而言算不算熟人。

  嗯,對於深海光流來說獄寺隼人算是熟人……至少有輕微臉盲症的她記住對方的臉了。

  「……打什麼招呼,我是在問妳怎麼在這裡!」獄寺隼人皺著眉頭,語氣算不上太好;但這人講話似乎一直都是惡聲惡氣的,所以深海光流並不確定對方的心情到底好不好,「這裡可是黑手黨戰鬥訓練學校啊,妳這個醫生在這裡是……接到什麼手術的要求了?」

  不愧是智商也很高的獄寺,馬上說出問題的重點───但這個問題就是深海光流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就是了,「不是,我今天入學。」而且還是從高一開始讀,她明明已經十七歲了啊。

  饒是獄寺隼人聽到深海光流這樣的回答也不禁露出了「理解不能」的表情,不過下一秒銀發少年又一臉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到底是怎麼搞的,夏馬爾那家伙沒有跟著妳來嗎?」

  「沒有,他跟來我會很麻煩。」深海光流癱著臉據實以告,順便禮尚往來地問道,「那麼獄寺你現在又在做什麼,我看你在追小牛不是嗎?」話說回來,為什麼要這樣追著自己的同伴啊?

  「還不是藍波那個臭小鬼竟然敢違抗十代目的命令……那頭蠢牛,明明都說了為了不要讓企圖奪取十代目左右手地位的家伙進入家族,絕對不能被找到的啊!」

  獄寺原來只是想要回答對方的問題,到後來忍不住將心中的抱怨一起說了出來,「可惡,必須在那家伙被外來的家伙捉到之前找到他!」

  「……這樣啊,那還真是辛苦你了。」深海光流此時特別感謝自己的面癱,這讓她在聽到獄寺的話之後不至於露出『啊原來不只我在找他們他們也在躲我嗎』這樣的表情,「那你要繼續去找小牛吧,再見。」

  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話可以說服對方跟自己走、或者說該怎麼告訴對方自己就是那個『外來者』───深海光流最後就這麼癱著臉道別。

  「……到底為什麼會在這裡啊,妳這個女人真是麻煩死了……」獄寺又皺起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等我抓到那只牛跟十代目報告完之後再帶妳去該去的地方……妳該不會是走錯路了吧,這裡可是戰鬥訓練學院 !」

  獄寺又一次強調了戰鬥這兩個字,顯然覺得深海光流這樣的醫療人員來到這裡恐怕不是錯棚就是錯棚了。

  「……其實我也覺得我是走錯了,如果你願意幫忙就太好了。」深海光流點點頭感謝道,「可以的話,十二點整的時候在廣場上可以嗎?」如果可以的話那就真的太好了。

  獄寺隼人不耐煩的答應後頭也不回地往牛小孩逃走的方向追去,深海光流一面目送著對方,一面思考著這樣算不算找到兩個了?

  ……不管了,果然還是繼續出發去尋找吧,現在是十點,離十二點只剩兩小時了。

  深海光流一邊思索一面繼續上路。路上已久沒有什麼人,而獄寺和藍波逐漸遠去讓爆炸聲也漸小,倒是讓校園逐漸恢復平靜。

  ───同時也讓一些比較細微的不和諧音顯露出來。

  「啊?你是故意撞到我的吧?不知道我是什麼家族的嗎,我可是安維拉的八代候選人!」一道凶狠的男聲傳來,說的是意大利文。

  「那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道明顯弱氣的少年嗓音,說的語言竟然是日文,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怎麼吵起來的。

  等等,日文?深海光流目光一閃,會在義大利的黑手黨學校說日文的家伙﹍﹍可是,彭格列是最強的黑手黨吧,他們的成員會被別的黑手黨人欺負?

  ───不管如何,深海光流還是往發出聲音的方向查看,畢竟作為一個醫者除了治病以外,還有預防傷病的職責……要是不管一下的話,那個說日本話的少年肯定會受傷吧。

  於是深海光流走到兩人面前───一個高大、明顯在欺負人的少年,跟一個臉色不太好的褐發東方少年,「不好意思,這裡是校園,禁止使用暴力。」

  想了想,深海光流用義大利語說了這麼一段老掉牙的話;這段話讓欺負人的家伙笑了出來,而褐發少年則是一臉蒙逼,大概是聽不懂她說什麼。

  「我是說真的,請不要使用暴力。我記得校規上面有寫,除非拿到許可,否則同學之間禁止私鬥。」深海光流又重述了一遍自己的論調,「並且,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安維拉家族BOSS正值壯年,目前沒有挑選接班人的意願……如果是我記錯的話,就請這位八代候選替向薩爾科先生說聲抱歉了。」

  聽到眼前的少女直呼自己家族BOSS的名字,這位自稱『安維拉八代候選人』的少年立刻臉色鐵青,跟著繞過了兩人,不發一語地匆匆離去。

  「……」臉色還有點發蒙的褐發少年看起來一點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不過大概也知道深海光流幫助自己解決了麻煩,「謝謝妳……」

  正要道謝的少年突然頓住,像是想起了眼前的少女剛剛說的也是義大利文,大概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吧───

  「不用客氣,我想你們會造成誤會不只是因為語言,那個人看起來就是來招搖撞騙的。」深海光流切換回日語回答,又看了看一臉驚奇的褐發少年,「……我是深海光流,今天起是這裡的學生。」雖然這根本與她本人立定的志向差了十萬八千裡就是了。

  「我、我叫澤田綱吉,謝謝妳幫我﹍﹍深海桑。」澤田綱吉禮貌地在稱謂後面加了敬語,深海光流點頭,覺得對方真是標准的有禮貌的日本人。

  ……啊,還是個有禮貌的黑手黨。

  不過奇怪的是,澤田少年在說話的同時還一面東張西望,看起來不是在找什麼人,就是在躲避什麼,「冒昧問一下……澤田你是在躲什麼人嗎?」

  「啊、不、那個……」澤田綱吉搔了搔腦袋,像是不知道怎麼回答,「嗯,稍微……算是吧,要躲一個來追殺我的人……而且聽Reborn說是會用刀子在人體上面割來劃去的變態啊被找到絕對會死無全屍……」

  澤田綱吉後半句吐槽得很小聲,但深海光流依舊聽到了。

  「……」深海光流開始認真思考Reborn為了讓新一世家族認真躲避她的尋找,到底是瞎掰了多扯的謊言……雖然她的確會拿刀子在人身上割沒錯,「……這樣啊,那你還真是辛苦了,黑手黨很不容易吧?」

  「我不……算了。」澤田綱吉聽起來還想反駁什麼,但因為突然想起自己現在可是身在黑手黨訓練學院,說這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嗯……我大概能理解,澤田的心情。」深海光流木著臉,努力想要表達自己的意思,「我也是一個禮拜前才被要求來這裡讀書,在這之前我的志願是當醫生……」

  「竟然嗎……其實,我在幾年前也還只是普通的國中生……結果Reborn那家伙突然出現,然後……」

  「嗯?澤田也是因為Reborn嗎?」深海光流側頭看了澤田綱吉一眼。

  「也?這麼說來深海桑也是因為Reborn?」澤田綱吉面露驚訝,「怎麼會,Reborn說他還沒把我教到成才之前不會去糟蹋……教導別人啊!」澤田綱吉覺得自己離成才還有很遠的距離。

  「不,他沒有糟……教導我,只是要求我進入新彭格列家族,」深海光流搖搖頭回答,「而且要求我要在正午之前讓所有新彭格列家族成員都到廣場集合,不然就送我一張三途川的單程票。」

  「等、等一下!」澤田綱吉臉色大變,就像是聽到了什麼讓人驚恐至極的消息,「所以深海桑妳就是那個會拿刀在人身上割來割去的殺手───?!」

  ……沒有注意到我說的是新彭格列啊,他真的是揚言找回初衷的前·彭格列十世嗎?深海光流產生了一點疑慮。

  「……你看我像殺手嗎?」雖然心有疑惑,但深海光流只是睨了驚恐的少年一眼,那張面癱的臉都顯露出了濃濃的無奈,「我說了我想當醫生……外科醫生的工作就是用刀子把人體劃開手術。」所以切割人體什麼的才是正常的啊。

  「……不,深海桑給我的感覺……是個溫柔的好人。」澤田綱吉臉上的驚恐消失,直覺道,「所以又是Reborn隨便把人拖下水……我明明跟他說過不要這樣了啊!」

  「又?原來Reborn沒少干過這種事啊……」深海光流心情復雜,不知道該感嘆一下原來不只她被坑,還是悲哀她竟然也被坑了。

  「深海桑,妳千萬不要上當了,獄寺就算了,當初只是跟我同班的山本也是,也被拖下水了啊!」澤田綱吉急道,顯然想要在眼前的少女被Reborn洗腦前讓對方清醒。

  深海光流一聽,很想直接跟對方說她真的也是不得已的,在面對這種要是不成功就叫你去死的鬼畜,實在沒有太多的選擇───

  「阿綱怎麼提到我跟獄寺了,是在討論誰比較適合當左右手嗎?」

  爽朗的男聲響起,同一時間深海光流與澤田綱吉腦袋移轉,看向從另一個方向走來的人影。

  看著眼前笑得陽光爽朗、手上卻拿著□□的黑發少年,澤田綱吉訝異地道:「山本?!」

  「呦!阿綱!」山本武爽快地朝澤田綱吉打了聲招呼,「小朋友說要玩躲貓貓,但是我還不知道鬼是誰啊,所以想說來問一下───」

  「我。」深海光流插話,並且一臉……好吧,她什麼表情也沒有,反正她已經不想吐槽Reborn的謊言了﹍﹍為什麼連躲貓貓這樣的謊都編得出來啊。

  「……嗯?阿綱,這個女孩子是?」山本武笑容不減,但眼中很明顯有了疑問,「……你剛認識的朋友嗎?」

  「不、不是,深海桑她是───」

  「我是鬼。」深海光流冷靜地接話,「你好,我叫深海光流,是這次躲貓貓裡面負責做鬼抓人的───我現在看到你們了,所以你們已經被抓住了,請束手就擒。」

  「深海桑妳不要開玩笑了啊,我們又不是真的在玩躲貓貓───」

  「啊,是這樣啊?」不等澤田綱吉吐槽完,山本武已經恍然大悟,「那我已經被抓住了,真不甘心呢,哈哈。」

  「就說不是這樣了啊!山本!」澤田綱吉欲哭無淚地又吐槽道,不過深海光流倒是沒有理會,因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思考───這樣,就算是抓到四個了吧?

  ───嗯,太好了,只要找到剩下的三個,她就不會被一槍崩了吧?


第3章 Chapter.02黑手黨學校的歡迎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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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發展而言,深海光流其實不知道到底樂不樂觀───雖然說繼一臉弱氣的新彭格列BOSS與一臉爽朗的雨之守護者之後,後來她又搜集到了不斷大喊著「極限」的熱血少年,現在只剩下兩個人要找。

  但是聽澤田綱吉的說法,剩下的兩個,也就是雲與霧兩名守護者似乎才是最不好尋找的。

  ……好吧,澤田少年說的沒這麼客氣,他的原話應該是「深海桑不要去啊會被咬殺或是被幻術玩死的這都不是好死的方法妳還年輕別想不開啊」這樣的勸世發言,語氣堅定地好像他已經事先預見了結局,現在是在劇透給她似的。

  但是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要是真不能勸說兩位守護者到廣場,也許她可以申請讓Reborn別打要害地朝自己開兩槍出氣就好?反正她是醫生,只要不要太嚴重應該都能自救。

  一面這麼想著,深海光流走在一眾彭格列少年前方,打算先帶他們往廣場去;總之先到那裡再說吧,大概也就剩下半個小時就要到十二點整了。

  「深海桑,妳真的要去找他們嗎?」澤田綱還哭喪著臉勸著;所以那兩個人到底是凶殘到了何種地步,連首領本人都怕成這樣,「可是就算到了,那兩個人也絕對不會聽妳的啦!」

  「嗯,是嗎?」聽了一路的勸告,深海光流終於起了眉頭,看起來似乎聽進去了一點,「……那澤田你覺得在哪裡才能找到他們?」

  「深海桑你根本沒有在聽嘛!」澤田綱吉欲哭無淚地吐嘈。

  「啊哈哈∼真的很有趣呢,深海!」山本武依舊沒心沒肺天然地笑著。

  「哦!極限的被找到也極限的沒關系───!」深海光流覺得這位大哥肯定到現在都沒搞清楚狀況。

  「啊,不知道的話也沒有關系的……只是希望Reborn的槍口可以偏上那麼一點,別直接打中心髒我就不會當場死亡……」

  「別傻了深海桑Reborn肯定會瞄准腦袋的!妳只有一個頭打到就死了啊!」

  看著一邊吐槽一邊抓狂的澤田綱吉,深海光流不禁感嘆,這個會為別人擔心的少年,旁邊那群超級自來熟的家伙……真的是彭格列跟他的小夥伴嗎?

  感覺,不太像她印像中的黑手黨……這就是Timoteo和Reborn所說的,要找回初衷嗎───

  轟!

  ……啊,這才是她印像中的黑手黨嘛,沒錯───

  深海光流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升騰著無數火柱的地獄,終於找到了一種認同感───這才是常態吧,黑手黨常態。

  「咿───結果找到了之後那兩個人竟然已經打起來了嗎!」澤田綱吉對於這樣的場景似乎不算陌生,但很顯然對於場景的熟悉並不能讓他淡定一點,「完蛋了,就算骸用的是幻覺,但是雲雀前輩是真的拿拐子在打的啊啊要是校園公物被破壞肯定要賠錢的啊───」

  「……誒?骸?」深海光流有些疑惑地聲音傳來,「……骸這個名字在日本常見嗎?」

  「這個不是重點,深海桑妳要抓住重點啊!」澤田綱吉幾乎要哭出來,「都還沒看到人,光是外圍就已經這麼嚇人了……骸跟雲雀前輩他們到底是在干嘛啊啊啊啊───」

  「……想知道的話,我們去看看吧?」深海光流朝著幻術火柱密集的地方看,正好是廣場的方向……真好,順路呢。

  深海光流直接邁開步伐往前走,全然不在意身旁高溫炙熱的火柱。

  「深海桑……!」看著灰發少女的背影,澤田綱吉猶豫片刻還是跟上,畢竟再怎麼說深海桑都是無辜的,澤田綱吉無法看對方就這樣卷進去───是真的會死的啊喂!

  身後的山本武一看兩人的動作,一面「哈哈哈真有趣」一面跟了上去,熱血大哥喊了句「極限」也一齊跟進───最後就是四人義無反顧地踏入了雲與霧大戰的修羅場。

  「真是驚人啊……澤田,你們家族內部交流都這麼驚人嗎?」深海光流一邊前進,一邊面色平靜地觀察著火柱,「是真的可以傷到人的有形幻覺……原來只要叫骸的都會有這麼厲害的幻術技巧嗎?」

  「深海桑奶到底在說什麼啊───出現了!骸跟雲雀前輩!」還想吐槽深海光流那讓人無言的冷靜,澤田綱吉突然看到了不原處在交戰的、他家兩個不受控守護者。

  深海光流順著澤田少年的視線看過去,果然有兩道身影正交戰著;一個是黑發、手持雙拐的東方俊秀少年,一個則是有著西方輪廓的藍發少年───

  「……六道……骸?」

  深海光流目光充滿詫異,即便那張臉依舊是癱著的,「這裡不是黑手黨學校嗎,他怎麼……等等……」她又皺起了眉頭,眼中閃過凝重,「……澤田。」

  深海光流突然一個回眸,嚴肅的表情正對上澤田綱吉的臉,讓後者有點不太自在,「深、深海桑……?」

  「澤田,我一定要提醒你,因為你是個好人。」深海光流面不改色地先給對方發一張好人卡,「離六道那家伙遠一點吧,要是他知道( 新 )彭格列是像你這樣好……( 欺負 )……的人,肯定會想要奪取你的身體然後毀滅黑手黨一統天下。」

  「……」澤田綱吉憋了半天,實在不知道該吐槽深海光流那微妙的停頓,還是吐槽對方竟然真的說對了。

  六道骸到現在看到他還是用那句中二到不行的「我可是要奪取你的身體呢,彭格列」當作招呼詞,讓他都不知道該吐槽對方沒有新意的台詞,還是該笑著回對方一聲早───

  ……口胡他才不想要習慣這種詭異的招呼方式!

  「kufufu,看來有人來了啊,是來看你被打敗的樣子吧,小麻雀。」藍發的鳳梨、啊不是,六道骸詭異地笑了幾聲,點破了澤田綱吉等人的存在───雖然他知道雲雀恭彌肯定也察覺到了,只是懶得理會。

  果然,即使六道骸已經順著自己的話停下了三叉戟的攻勢,眼前的浮雲依舊操著雙拐襲來;六道骸顯然一點也不意外地擋下攻擊,接著順勢往後跳了一大步。

  雲雀恭彌大約是知道這個動作意味著戰鬥結束;於是他嘖了一聲,卻也沒有再繼續攻擊。

  「kufufu,澤田綱吉,你今天也一樣毫無防───」

  轉身看向澤田綱吉等人方向的六道骸突然頓住,臉上原來帶著的魅惑笑容都僵了一僵───

  四周火柱瞬息消失,六道骸的視線就這麼凝在灰發少女身上。

  「Ciao,六道。」最後打破沉默的還是深海光流,她舉起手打招呼,表情冷靜的不得了,「既然你在這裡,所以是還沒放棄靠別人的□□毀滅黑手黨的中二計畫嗎?」

  「……」

  一旁的澤田綱吉不知道該不該露出「啊啊所以你們認識啊可是這樣的打招呼方式好像不對吧」的表情或是「為什麼奪取身體這麼恐怖的事情深海桑說起來就讓人有點想笑」的表情。

  ……所以最後澤田綱吉的臉上只剩一個囧字。

  「……ku……kufufu……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妳,深海光流。」頓了好幾秒,六道骸才終於找回自己往常的冷靜,「我還以為妳是真的不想靠近肮髒的黑手黨,沒想到……kufufu,妳也是一樣的嗎?」

  話說到後來六道骸的語氣有些陰晴不定,讓澤田綱吉等人都有些緊張;畢竟他們都知道六道骸對於黑手黨的恨意是確實而有根據的。

  「我才想問你,沒想到為了實現毀滅世界這麼偉大的夢想,你竟然能忍辱負重加入最大的黑手黨家族當守護者……」深海光流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緊張的氣氛,依舊癱著一張臉回答,「不過既然是你,我好像可以理解為什麼有人說彭格列霧守還會扮女裝了……」

  深海光流眼光若有所思,上下打量著面目俊秀五官精致身材偏精瘦的「傳聞中」男扮女裝的主角───感覺上,女裝的實行可能性還是很高的?

  「……ku、fu、fu,那是哪裡來的謠言……?!」六道骸一聽也顧不上諷刺的語調了,咬牙切齒的樣子看起來就是想要找到造謠的家伙再送他去輪回一趟。

  「不知道。要是我事先知道霧守是你就會問得清楚一些了。」深海光流聳肩,她實在沒有想到這個討厭黑手黨到骨子裡的老熟人會加入黑手黨啊,「……所以你真的扮了女裝嗎?」好吧,她還是很好奇這個小道消息的真實性。

  「怎麼可能───」這下六道骸連笑聲也發不出來了,皮笑肉不笑地回道,「隨便散布這種謠言,深海光流妳其實是想要去輪回吧?」

  三叉戟高舉著,像是在威脅對方一樣;深海光流一看,猶豫著還想說什麼。

  一旁的澤田綱吉倒是想捂住灰發少女的嘴───深海桑雖然面無表情但是說出來的話跟表情也太不搭嘎了吧,要是讓她繼續說下去等等會不會說出什麼『六道骸你還在用魚叉捅人啊』這樣的話來───

  「哈哈哈傻瓜獄寺追這麼久還沒有追到我───藍波大人是最強的!」

  「你這頭蠢牛,快點跟我去找十代───十代目?!」

  ───就在深海光流終於下定決心開口,追著雷守藍波的嵐守獄寺隼人竟然跟著趕到這裡了。

  銀發的不良少年看到他心心念念的十代目,立刻停下腳步鞠了好大一個躬,「十代目對不起!拖了這麼久還沒有抓到那只蠢牛……您沒有被外來的家伙抓到吧?!」

  獄寺隼人緊張地道,畢竟Reborn給他的說法是「外來者是來強奪十代目左右手的位置的」,也怪不得自詡為左右手的他會感到緊張。

  ───不過這樣的獄寺隼人對於深海光流來說倒是很稀奇,她從來沒有看過傲嬌的獄寺少年對誰服軟過。

  「呃、獄寺你先等等……外來者的話……」澤田綱吉用眼睛斜瞄了深海光流一眼,卻不敢多說什麼;經過三年的相處還有一起經歷大大小小的事件,澤田綱吉十分了解獄寺那種只要扯上「十代目」腦子就不太清楚、簡直是糟蹋他的長相跟智商的忠犬屬性。

  不過即使澤田綱吉沒有說話,順著他的視線,獄寺隼人顯然也注意到了深海光流,於是他又皺起眉,「妳?妳怎麼在這……」

  深海光流沒有回答獄寺的問題,反而抬起頭看向巨大的鐘樓───在廣場正前方的巨大時鐘。

  「……十二點整了。」深海光流喃喃自語,接著環顧四周───一臉慌張的大空、皺著眉頭的嵐、爽朗笑著的雨、熱血大吼的晴、嘻笑打鬧的雷、孤傲不語的雲、依舊皮笑肉不笑的霧───

  「啊,我……」成功了呢。

  「恭喜啊,深海光流。該說不愧是高智商嗎,竟然能在期限內完成呢。」

  「Reborn?!為什麼你會突然出現啊啊───」隨著澤田綱吉一點也不淡定的叫聲,外表像是十歲男孩的Reborn自突然出現在廣場中心地面的機關升起。

  ……那個像是升降台的東西是什麼?深海光流看著Reborn腳下已經恢復成一般石磚的地板。

  「吵吵鬧鬧的像什麼樣子,蠢綱。」Reborn一個飛踢解決了吐槽擔當澤田綱吉,接著無比自然地踩在他身上,轉而看向深海光流,「哼,本來以為如果沒有找到雲和霧的話要在妳身上開兩個洞,順便檢驗妳能『起死回骸』的名聲是不是真的。」

  所以原來要是我沒有搜集到全部的人,身上真的就會有缺席人口數量的洞啊───深海光流內心復雜不已。雖然她剛剛也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但對方就這樣直接承認了,還是讓她有種「這個人就是個鬼畜吧」的感想。

  「等、等一下!」被家庭教師踩在腳下的BOSS大人像擱淺的金槍魚一樣掙扎了一下,「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啊,Reborn!為什麼要扯深海桑下水啊!」

  「沒、沒錯!請您解釋一下,Reborn桑!」接著回過神的是獄寺隼人,他毫不客氣地直接指著深海光流的鼻子,「這個女人是要跟我競爭十代目左右手的?!但她根本是個毫無戰鬥能力的醫生啊!」獄寺隼人完全無法相信,自己的地位可能被一個無法戰鬥的家伙取代。

  深海流光對於對方指著自己的反應沒有什麼不滿,反而點點頭同意獄寺隼人說的話……她真的單純只是個醫生而已。

  自保能力當然是有,但戰鬥什麼的……她又沒有跟戰鬥人員搶飯碗的打算。

  「左、左右手?!Reborn你到底都說了什麼啊,還跟我說什麼深海桑是來暗殺我的───」

  「啊咧,深海不是當捉迷藏的鬼嗎?她很厲害呢,我根本還沒躲就被捉到了!」

  「極限的不明白!但是深海極限的很厲害!」

  「……哼,就算是小朋友,群聚也要,咬殺。」

  「kufufu……我也很想知道呢,應該跟我一樣對黑手黨很反感的深海光流……怎會會加入彭格列的手下?這是在阻礙我奪取彭格列的身體嗎?」

  結果除了最年幼插不上話的雷守,所有守護者一人一句形成了異常混亂的局面;於是深海光流再次感謝起自己的面癱,不然大概所有人都會發現她的不耐煩。

  「總而言之,」Reborn終於大發慈悲地開口,不只是深海光流,所有人都看著他等待他給一個說法,「今天開始深海光流暫時加入阿綱的家族。剛剛那個就是彭格列特別的黑手黨學校歡迎式,有助於交流家族成員的感情喔。」

  ───我聽你在鬼扯。

  深海光流希望自己的眼神有流露出這樣的意思,因為她那張面癱臉在大多數時候無法表達她豐富的內心世界,「……我沒有加入,只是───」

  「蠢綱,深海她是因為誤會被瓦利亞追殺,所以才來尋求你的庇護的喔。」Reborn打斷了深海光流的話,對著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的澤田綱吉說道,「阿綱你要見死不救嗎,深海雖然逃過瓦利亞的追殺一個禮拜,但是你應該很了解瓦利亞吧,她逃不了多久的。」

  「……」深海流光想說,其實只要Reborn交出那包牛排藥丸就沒事了;但她才剛想開口,對方那黑亮的槍口就對准了自己的腦袋。

  ……不行,打到腦袋的子彈她自己沒辦法給自己動手術。

  於是深海光流欲言又止。

  「誒、深海桑嗎?」澤田綱吉低聲呢喃了一下,有些猶豫地抬頭看了一眼深海光流───她還是面無表情,看上去沒有被追殺的慌張。

  但是這個少女即使在說起可能被Reborn一槍崩了這種事也是這個表情,這讓澤田綱吉覺得,也許對方不是不會緊張,只是外人看不出來?

  『……我的志願是當醫生……』這麼和平又了不起的願望……像深海桑這樣的人……

  「我、我們應該可以保護深海桑一陣子……至少等Xanxus氣消再把誤會解開!」澤田綱吉像是鼓足勇氣說道,「在這之前深海桑先待在這裡吧……不、不過之後Reborn不要再把深海桑拖下水了!」

  雖然才認識不久,但彭格列的超直感告訴澤田綱吉───深海桑,她絕對、絕對是個善良的好人。

  這樣的人,澤田綱吉覺得不能就就這麼放著不管───就像當初遇到優尼的時候一樣。

  回答澤田少年鄭重要求的是Reborn的打呼聲:「咻比───」

  「竟然睡著了!為什麼老是不好好聽我說話啊!Reborn!」澤田綱吉大受打擊。

  「哈哈,雖然長大了不少,但是小朋友還是小朋友,睡眠是很重要的嘛!」山本武為Reborn開脫,讓人搞不清楚他到底有沒有進入狀況,「嘛,總之,深海今天開始就是我們的夥伴了,對吧?」

  「……是?」突然被點名的深海光還有點蒙,接著就看到爽朗的持刀少年朝自己伸出一只手,「……請多指教,這段時間麻煩你們了 。」想了想,深海光流握上那只手,打了招呼。

  「喂!棒球笨蛋,誰說她已經是我們的家族成員了,不要隨便───」

  「有什麼關系嘛,而且這是阿綱剛才說的嘛───阿綱是BOSS,我這個做左右手的當然聽BOSS的啰。」山本武哈哈大笑。

  「渾蛋!誰說你是左右手的!我才是十代目的左右手,你這個肩胛骨!」

  「哈哈哈,左右手的話是兩只嘛,我可以把阿綱慣用手的位置讓給你喔。」

  「誰要你讓啊!就說了左手右手都是我!沒有你的份!」

  兩個守護者就這麼為了誰是左手誰是右手、到底是左右手還是肩胛骨這樣的問題吵了起來,一旁的BOSS大人忙著勸架,還說了「都說了不要以成為我的器官為目標啊」這樣微妙的話。

  雲守在發現沒架可打之後似乎也受夠群聚,於是轉身就走,雷守還在地上亂竄,晴守還搞不清楚狀況,但似乎也不覺得目前的情況有哪裡不對。

  「……蛤蜊……不,彭格列,真的是黑手黨家族,不是哪裡來的群口相聲演員嗎?」深海光流忍不住說道。

  「kufufu,以黑手黨來說,彭格列簡直天真的可怕啊。」遠離同事們吵吵鬧鬧的場合的霧守走到深海光流身邊,「不過終究是黑手黨,我有一天一定───」

  「會毀滅對吧?你果然沒變,十年如一日都是這個論調。」深海光流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地接口,「不過……你看起來很喜歡他們啊,真是太好了。」

  比起仇恨,能在老朋友臉上看到愉快的神采,對深海光流來說才是好事……特別是六道骸這家伙,從認識以來似乎就是一副「我恨這個負心的世界所以給我毀滅吧」的樣子;跟那時候比,現在的他看起來快樂很多。

  在經歷過那樣的事情以後,還可以找到能夠愉快地為之努力的目標,不管怎麼說都太好了。

  「……妳一定誤會了什麼,我怎麼可能喜歡肮髒的黑手黨。」六道骸笑容又是一僵,語氣也變得不太自然,「kufufu,跟著黑手黨待在一起,感覺真是渾身不舒服……」

  「那麼再見了,深海光流───希望下次見面不是在烏煙瘴氣的黑手黨世界……」

  神出鬼沒的霧守再意味不明地說了這麼一句話以後,化為一陣靛色煙霧消散在空氣中───深海光流倒是不意外,反而從六道骸這樣的反應更加確定自己說中了,不然敘舊到一半跑什麼跑?

  「怎麼樣,要不要考慮真正加入新彭格列家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來的Reborn站在深海光流身旁,「雖然方法跟我原先預想的不一樣,但是妳還是通過了加入家族的測驗了喔。」

  所以在你想像中是以在我身上開兩個洞作結尾嗎───深海光流不知道該不該這麼吐槽。

  「……我真的覺得,他們不需要我,現在這樣看上去就很好。」最終還是放棄吐槽的深海光流將視線投在和樂融融的彭格列等人身上,「外面的世界才會有需要我的人……不過看到六道跟獄寺都這麼開心,澤田應該是個了不起的BOSS沒錯。」

  就不說傲嬌的獄寺隼人了,這可是深海光流第一次看到六道骸除了在述說自己偉大的、毀滅世界的中二計畫之外,眉宇還能流露出那種無法遮掩的愉悅。

  「不想留下來看看他們能走到哪裡?阿綱的未來肯定比現在妳看到的更值得期待。」

  「……我不是戰鬥人員,留在戰鬥訓練學院做什麼啊?」深海光流目光幽怨,嘆了一口氣,她實在搞不明白Reborn為何這麼堅持要她加入,不管怎麼看她都只會是個累贅啊───而她不喜歡當累贅。

  「早晚有用到妳的一天。」Reborn對深海光流的說法明顯不以為然,「選擇吧,走出這扇大門後立刻被瓦利亞給暗殺掉,還是在這裡待上三年,未來進入新一世的家族───如果三年還沒有想留下來的念頭再說。」

  ……這是什麼沒得選擇的選擇啊。

  「……三年嗎……?」深海光流重復道,「……不如這樣好了,Reborn。」

  「三年裡面如果可以讓我留下的話,那未來七年,我都將屬於新彭格列。」深海光流呼了一口氣,「當然這三年我也會好好跟著新一世家族行動的,所以要是成功了,可以買斷十年的我,沒成功也有三年。」

  「這樣可以嗎?如果我真的像你說的那麼有價值,那十年也是很多了吧。」

  「……不打算終身效命嗎?真狡猾啊。」Reborn說道,卻也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情緒,不管是不悅還是贊賞,「這個是可以續約的嗎?」

  「簽終身效命的契約什麼的,不管怎麼說對雙方都是一種風險。十年後如果雙方合意,新彭格列還需要我,我會留下的。」深海光流此時很想露出一個笑容,於是她又怨起了自己的面癱,「當然,首先你們要先買斷我的十年啊。」

  Reborn盯著眼前的灰發少女,似乎想要看穿她的想法,但在對方那面無表情毫無波瀾的面癱下,最終帶有妥協意味地拉下自己的帽檐。

  「哼……成交。」


第4章 Chapter.03弱肉強食的黑手黨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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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算不算是衝動地答應了Reborn加入新一世家族的邀約,深海光流倒是沒有什麼後悔的,畢竟其實她本來也就打算在醫學院待三年混個表世界文憑……只是現在這三年用在了黑手黨學院,學得是她根本用不上的各種戰鬥技巧。

  ……這麼一想好像她是虧了……不過現在出了校門大概也只會被暗殺掉,那還是老老實實地待著吧。

  ……反正,只要三年。過了三年她就可以回到另一邊的世界───

  「喂!你這個女人,十代目在叫妳妳沒有聽到嗎!?」

  ───深海光流回過神,在她旁邊的是看起來分外暴躁的傲嬌君獄寺隼人……不過如今看起來外號上面還要再加個「忠犬」才對。

  「怎麼了,澤田?」深海光流木著臉問道,要不是獄寺早些時間就認識她,大概會覺得她目中無人得讓人討厭───不過此時獄寺只是嘖了一聲,沒有跟她計較什麼。

  一般來說很難有人能透過深海光流那張臉看出什麼情緒,即便她只是在發呆也還是那張癱著的臉;所以獄寺就算用他那沒有思考功能的膝蓋想也明白,這家伙肯定是一臉深沉地在發呆。

  ……但是這也不代表她可以無視十代目!!!

  奉行十代目至上原則的獄寺隼人是不可理喻的。

  「啊、沒有啦,我只是想問問深海桑吃飯了沒有,不介意的話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吃……」澤田綱吉咽了一口口水說道,「吃完之後再去班上時間剛好……其實我們也還沒去報到。」

  我知道啊,為了跟我玩躲貓貓……深海光流看了一眼澤田綱吉,發現他身上都是冷汗───再往他身後一瞄,果然看到拿著列恩槍抵著澤田綱吉後腦的Reborn。

  ……為什麼連約女孩吃飯都要人用槍抵著,為什麼要拿槍抵著人逼他約女孩吃飯───

  深海光流乾脆不糾結這個像是雞生蛋還是蛋生雞的問題,點頭回道,「那麼走吧,剛剛看過校園地圖,食堂是那邊對吧?」

  接收到澤田綱吉投射的「深海桑妳救了我一命我會永遠感謝妳」視線,深海光流特別淡定地無視了,只是跟著他們一起到學生食堂───

  哦,順帶一提,目前在場的只有澤田綱吉與他兩個左右手、Reborn以及深海光流;熱血的晴之守護者被雷之守護者纏著去給他買糖了,至於雲與霧……那種飄散在空中無法捉摸的水分子,本來就不指望他們一直都在。

  等到達了學生食堂,深海光流不由得贊嘆起了黑手黨的財大氣粗,就是食堂都搞得像是五星級餐廳的規格……雖然牆上掛著看上去就不太和諧的各種槍枝,但是餐廳裡面的學生都滿安靜地享用著自己的餐點,環境倒是不錯。

  「學生餐廳須遵知……?」反倒是另一頭牆上釘著的那張白紙讓深海光流比較在意,她緩緩將紙上的字句讀了出來,「想吃什麼都有,但需要打敗點了同一道食物的人才能得到食物……」

  ……深海光流決定收回五星級餐廳的評價。這麼弱肉強食,這裡是非洲大草原吧。

  「誒?深海桑妳念的是什麼?在哪裡?」擁有彭格列超直感的澤田綱吉同學本能的感覺不妙,再聽到深海光流喃喃自語的內容,一種又要發生什麼事情的感覺浮上心頭。

  「深海該不會是說那張紙吧?」山本武順著深海光流看著的方向看去───大約二十公尺外的牆壁上,有一張A4大小的白紙,「唔……看不到啊,深海妳的視力是不是比較好?」

  ……山本,什麼比較好,看不到才是正常的,這麼遠的距離看得到的人視力是有4.0嗎!

  澤田綱吉在心裡吐槽完畢,卻看到深海光流點點頭表示:「啊,視力好是我的強項。」

  「果然是這樣啊,真是厲害。」

  ……不知道該吐槽誰、又該從哪裡開始吐槽的澤田綱吉心有點累,所以他決定不吐槽了,「……深海桑,妳剛剛說的是真的嗎……要吃飯還要先打架?」

  「不,有人點了跟你一樣的食物才需要。」深海光流並沒有完全否定澤田綱吉的話,「順帶一提,上面那一個像是機場班次的跑馬燈上面顯示的是目前正在競爭的菜,只要在後面的廣場打敗搶食者就可以去領餐了。」

  眾人聞言抬頭,果然看到跑馬燈上面寫著什麼「佐瑪V.S索利亞,牛排爭奪戰進行中」或是「安維拉落敗,地中海炙烤牛肉披薩歸伐利亞所有」等等的取餐實況───那字幕甚至還是中日英義文字幕皆有,簡直貼心的不得了。

  ……貼心個鬼。真的貼心就不要把吃飯搞得像是戰爭一樣啊。

  「誒?學生餐廳舉辦的游戲,贏了可以免費吃飽嗎?感覺上很有趣呢!」山本武率先笑出聲來,這位大哥現在還覺得這是在玩游戲,「嗯,不知道有沒有壽司呢……我先去看看好了。」

  於是山本武已經開始研究起了點餐系統如何使用。

  「啊啊哪裡有趣啊山本,不打就要餓肚子,打輸就白被打一頓───難道沒有可以直接買東西吃的地方嗎?」澤田綱吉抱頭慘叫,覺得這個世界根本是個拋棄他的負心漢。

  「十代目你不用擔心!您想要吃什麼我都會打敗他們給你拿回來的!」

  覺得這是個展現自己身為左右手才能的好時機,獄寺隼人已經掏出了□□,並且對著那邊在點餐的人們叫囂,說的還是義大利文:「喂!就讓我獄寺隼人做你們的對手,為了十代目快點把食物交上來!」

  「獄寺他,搞錯了啊。」看著獄寺一股腦向前衝的動作,深海光流嘆了一口氣;這讓覺得自己快要被搞到精神耗弱的澤田綱吉看到一絲曙光,自己不是一個人,還是有正常人的。

  「……要點了餐才能宣戰,不是宣戰了才點餐的。」

  「不是重點啊深海桑,十分鐘以前妳不是還是個正常人的嗎現在是怎麼了,別丟下我快回來正常人的這一邊啊!」身為在場唯一關注重點對的人,澤田綱吉抓狂道。

  「這是規矩我也沒有辦法啊,其實我也很慌張,我又沒有什麼戰鬥力,看來是要餓肚子了。」深海光流癱著臉回答。

  「沒有說服力───癱著臉說這話完全沒有說服力啊深海桑!」

  「吵死了蠢綱,部下都在前方為了食物而戰,作為BOSS的你想要坐享其成嗎?」看了好一會戲的Reborn終於出聲,同時一腳踹向澤田綱吉的腰側,「給我滾上去,我要吃培根蛋還有黑咖啡。」

  我就知道你只是想吃而已吧───!

  澤田綱吉想要這麼吼著吐槽,但又被Reborn一腳踹向了前線去,「快去。還有,深海她沒有戰鬥力,所以記得多帶點東西回來啊,蠢綱。」

  ……意思是澤田綱吉很可能不只要打一場嗎。

  默默解讀出了個中深意的深海光流張嘴,很想跟Reborn說一聲「你根本是鬼吧」,但由於害怕對方當作自己是稱贊,所以還是作罷,只得默默目送著三人上前線搶食物去了。

  為了有所貢獻,深海光流依舊巡了一圈餐廳,找到了一個五人的座位、並且視野良好可以看清楚點餐狀況的觀眾席。

  不遠處看過去,爽朗的山本少年已經啊哈哈笑著站在廣場,他對面站著的看起來也是個東洋少年,黑發黑眼黃皮膚───不過看起來不太像日本人,深海光流推測那人可能是來自中國黑幫的少年。

  跑馬燈忠實跑過字幕:梁衍V.S山本武,豪華船型壽司爭奪戰,進行中。

  字幕閃過的一瞬間兩人都開始動了起來,原本笑容輕松的山本武眼神也變了───那眼神是深海光流看過,殺手的眼神。

  拔刀,山本武在那個名叫梁衍的少年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繞到了他背後,口中說了什麼───深海光流猜可能是招式名什麼的,但是她的耳力沒有視力那麼好,所以無法聽到───然後,揮刀。

  鋒利的武士刀氣勢萬鈞地揮舞而下,那叫做梁衍唯一跟得上的動作卻是本能地瞠大雙眸,等待利刃將他整個人劈斬開來。

  ───然而刀刃嘎然而止,將將停在黃膚少年布滿冷汗的額發前,只有劍氣削落了少年幾根發絲。

  「哈哈,」深海光流沒有聽到,但山本武是這麼說的,「真有趣的游戲,所以是我贏了對吧?」

  ───梁衍落敗,豪華船型壽司歸山本武所有。

  「……是秒殺啊,真厲害。」深海光流癱著臉贊嘆道,原來那個爽朗的少年這麼厲害,就是深海光流看過的很多殺手都沒有他那樣的氣勢,「難怪不怕餓肚子。」

  「……哼,就算只是區區肩胛骨,身為十代目的手下這點程度是必須的。」

  深海光流回頭,果然看到獄寺隼人正把一堆麥X勞速食放在桌上……果然是什麼都有,連這種不健康的高油高脂的食品都有啊,「……身為一個醫生,我覺得我該提醒你少吃一點速食。」

  深海光流是出於好心,哪知道這句話不知是哪裡惹到了獄寺隼人,對方竟然就這麼炸毛了,「不知好歹的女人……不然妳不要吃啊!」

  「不,我只是說少吃一點。」不是說都不可以吃啊……話說原來也有她的份,她還以為只有獄寺隼人跟澤田綱吉的。

  獄寺隼人還是瞪著深海光流看,最後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臉色驟變,「妳、妳該不會真的喜歡老姐的料理吧?!」

  老姐……碧昂琪的有毒料理……?

  深海光流皺了下眉頭,像是想要反駁什麼。

  「深海原來喜歡的是碧昂琪的料理嗎?」一手拿著豪華船型壽司的山本武搔搔臉頰,看起來難得有些困擾,「真糟糕啊,本來想說深海應該會想吃家鄉料理……深海是日本人吧?」

  「……嗯,算是吧,只是我沒有住過日本。」深海光流有些模糊其詞,「不過我並沒有喜歡碧昂琪的料理,獄寺大概是誤會了什麼。」

  「……不知道是誰以前都把老姐給我的料理搶走一口氣吃完。」獄寺嘟噥了一句,聲音很低,大概是不太習慣這樣跟女孩子翻舊帳。

  「那也不是喜歡。」深海光流簡短回答,不管怎麼說她也不想被誤會喜歡吃有毒料理。

  ……當然不是喜歡吃有毒料理,而是作為一個醫生的專業判斷,獄寺隼人的胃在那時候已經被破壞得很嚴重了,再讓他吃那種有毒料理下半輩子大概不是老犯胃病、就是要洗腎什麼的吧。

  與其這樣,反正她只吃幾次也不會有事,食物中毒這種小事她也很早就會治了,這樣做還不會傷害碧昂琪的心,那當然只有這麼做了。

  ……不過長大後當然不會再這麼做了,特別是聽說碧昂琪又有了新招叫「萬紫千紅毒」……那個她可沒有研究過,不知道能不能破解,她沒有拿自己的命開玩笑的意思。

  「……誰在乎妳喜歡什麼啊,妳這女人,幫妳拿過來就該感謝我了!」獄寺不再糾結那個問題,而是惱怒地又瞪了深海光流一眼,「這是我跟十代目要吃的,懂嗎?!」

  「我完全懂。」深海光流深明大義,完全能夠理解身為忠犬,只想把打到的獵物給主人享用的感覺,「如果山本不介意的話,我吃一點魚生就好了,我不挑食,也沒有宗教信仰,所以不忌諱吃什麼。」

  「這樣啊,那太好了,我剛剛看過了,這裡食材很新鮮呢!」山本武再度笑開,讓深海光流感慨,真的是個很爽朗的人……要是她也可以這樣笑的話,感覺好像也不錯。

  但那樣爽朗的笑容在幾秒後停頓了下來,山本少年明朗的深棕色雙眸染上了一點困惑,「不過深海,妳剛剛有去比賽拿了食物嗎?」

  「……咦?」就算是深海光流也愣了一下,然後視線跟著落到了桌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擺上了一盤焗烤,旁邊還有一杯鮮榨橙汁,連餐具都在旁邊擺的好好的。

  ……什麼時候跑出來的?

  「妳這個女人不是不會戰鬥嗎……」看到那道十分普遍、一看就知道肯定有競爭對手爭奪的套餐,獄寺隼人的目光分外復雜,「……該不會……妳真的是來競爭十代目左右手的嗎?!」

  「……怎麼可能。」傲嬌的忠犬君,在你成為忠犬之後智商也跟著被你自己吃了嗎?

  深海光流很想吐槽獄寺隼人跳脫的讓人白眼的思維,但更重要的是眼前的餐點,「回過神就在這裡了……我該吃嗎?」

  「吃吧,」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Reborn突然說道,看來是一直關注這周遭情況,「六道骸那家伙送來的。」

  「六道骸?是那個家伙?!」獄寺炸毛得更嚴重了,畢竟那可是長期覬覦澤田綱吉身體的前·凶惡逃犯,「為什麼那家伙會送來,有什麼企圖?!」

  「噢,六道啊。」深海光流一聽倒是放心了,「他大概是覺得我打不贏肯定吃不到東西吧。我就吃這個吧,這樣山本也可以多吃一點生魚片不用分我了。」

  至於為什麼不現身……深海光流猜想,大概是因為他在十分鐘前才說過什麼「希望下次見面不是在肮髒的黑手黨世界」,現在就出現的黑手黨學校的餐廳,感覺很打臉吧───那家伙就是這麼要面子的人。

  「哈哈,這樣啊,那也沒關系。」山本倒是不介意自己的好意被拒絕,只是露出好奇的表情,「沒有想到那個人還會做給人送餐這種事啊,真難以想像啊……深海跟他很熟嗎?」

  「沒錯!為什麼妳會和那種家伙熟啊!」獄寺看著深海光流的目光帶著譴責,「那家伙可是真的差點控制住十代目,現在依舊想藉由控制十代目的身體毀滅黑手黨!」

  「……啊,這種事情他以前的確說過很多次,仔細想想要是實行了真的很恐怖呢。」深海光流想了想,心有戚戚焉地點頭,「不過不用太緊張,我沒有什麼利用價值,六道他不會沒有任何好處還去傷害別人。」

  「……這話聽起來還真的是有夠微妙。」曾在對方身上吃過大虧的獄寺神色復雜,在他心目中那顆藍色鳳梨就是會做各種事傷害無辜的人的家伙,「不管怎麼說都太危險了,不……」

  「倒也無妨,如果深海覺得無所謂的話。」Reborn再度插話,目光投在深海光流身上,「相信夥伴也是好的黑手黨的守則,雖然六道骸他難以捉摸,但終究也是阿綱家族的一員。」

  「……其實我也覺得澤田還是稍微提防六道一下啦,他可是從很久以前就想毀滅黑手黨世界了。」

  深海光流絲毫沒有被烤與橙汁收買,特別誠懇地說道,「要不是我知道自己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也會很苦惱要不要吃。幸好我這個人以毀滅世界這樣的理想來說沒有什麼利用價值。」

  「看來深海跟六道骸真的很熟。」山本武說道,表情還是很好奇,但比起獄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這樣好奇寶寶的模樣深海光流覺得好處理的多,「你們之前是怎麼認識的?我們跟六道骸剛認識的時候是參加校際的黑手黨游戲呢。」

  比起獄寺開口吐槽山本的那句「就說了不是游戲了啊,棒球笨蛋」,深海光流其實更困擾的是───該怎麼解釋關於她跟六道骸認識的事情啊。

  這故事有點長不太好說,而且說出來大概會影響食欲,況且也不知道六道骸有沒有說過───

  就在深海光流這麼猶豫著的時候,好不容易從取餐區取回餐點的澤田綱吉的到來,剛好解救了深海光流。

  「我、我回來了……」

  澤田綱吉哭喪著一張臉打了聲招呼,活像受惡婆婆虐待多時的小媳婦一樣,讓獄寺立刻丟下一切趕上前去詢問對方究竟怎了。

  「阿綱回來了啊,贏到什麼食物了?」

  山本毫無心機地問了一句,但完全沒有注意到澤田綱吉臉色這件事讓深海很想吐槽……不過她更想吐槽的是獄寺竟然立馬回頭嗆了一句「十代目一出手當然整個餐廳的食物完全攻下也不是問題」……你們真的是他的左右手嗎?

  ……好吧,是左右手不是左右腦,要心意相通也是有點難的……深海光流覺得自己完全可以體諒。

  「也磨蹭太久了,還是不夠成熟啊,阿綱。」Reborn點評,話中完全沒有指使別人幫自己取餐的罪惡感或是愧疚感……深海光流想,「魔王」這種生物大概本來就沒有那種情緒吧。

  「幸好黑咖啡跟培根蛋沒有人點……」澤田綱吉將Reborn剛才要求的餐點規規矩矩地放在桌上,表情依舊哀凄,「但是剛剛看了半天,我想到在這裡沒有人會點的只有……」

  後面的話因為音量太小聲沒有聽清楚,但深海光流已經看到了少年藏在身後的那一碗───茶泡飯。

  ……啊,真的是不會有人點啊,在這種餐廳。

  深海光流不知道該贊美少年的機智,還是語重心長地告訴對方:其實估計也沒有人會點一碗泡面、一碗鹵肉飯或是一碗雞絲面……

  ……所以少年,我該拿什麼怎麼拯救你的老實。

  「……我吃茶泡飯吧,澤田你吃這個。」深海光流想了想,把那盤焗烤推給了澤田少年;男孩子一直到高中都還在長高,飯量也大,營養不良可是會遺害一生的,「另外讓獄寺跟山本再分點給你應該就夠營養了……沒問題吧,Reborn?」

  深海光流側過頭詢問正拿著美式黑咖啡品嘗的Reborn,後者聞言放下咖啡,「隨便妳吧,這種小事少問我。」

  反正既然還沒簽賣身契那就不是自己人了,不心疼。

  深海光流好像讀出了Reborn的意思,不過她也不是很在意,反正對方的想法也沒有哪裡不對。

  至於她的營養問題……嗯,十七歲,比他們還大一歲,估計是不會再長高了,而且也從來不需要做戰鬥那種消耗熱量的事情;一碗茶泡飯對她來說也就是味道清淡了一點……這也不是問題,因為她從來不挑嘴。

  「誒、誒?怎麼可以!」澤田反應過來後倒是完全不贊同深海光流的決定,雖然他不知道焗烤是哪裡來的,「Reborn你在說什麼啊,深海桑是女孩子啊,男孩子怎麼能搶女孩子的東西吃!」

  Reborn你的紳士風度是被狗吃了嗎───當然這句話澤田少年也就想想,完全不敢說出口;因此深海光流也無法告訴他Reborn真正的想法。

  「是啊,深海妳還是吃吧,我跟獄寺多分一點給阿綱就沒問題了啊!」一旁的山本拍了拍獄寺的肩膀,也跟著附和道。

  「吵死了!本來不用你說我就會把我贏了的食物都送給十代目!」獄寺凶巴巴地拍開山本的手,只是最後還是補了一句,「……那個女人要吃也不是不行。」

  「嗯,所以澤田你就吃吧,目前我是你的部下,為BOSS服務是理所當然的。」深海光流找了一個特別理直氣壯的理由糾正道,配上她的面癱,看起來竟然很有道理,「……而且,澤田,你會需要熱量的。這裡可是黑手黨訓練學院,下午還有課……」

  她還是那張沉著的面癱臉,但眼光中閃爍出悲憫,又把話重復了一次:「相信我,有Reborn在,你會需要熱量的。」

  ……深海桑妳能別在這種時候那麼精准的吐槽我嗎,剛剛不是還很不正常嗎,所以說別挑奇怪的時候突然正常了啊───

  於是澤田綱吉流著淚吃下了自家霧守送來的焗烤,感覺分外的哀傷;而這種哀傷在他知道那竟然是六道骸送來的時候特別強烈。

  至於一旁吃著茶泡飯、順了幾根獄寺的薯條和山本的金槍魚生魚片,深海光流鄭重地下了一個偉大的決定───

  以後,有辦法的話,她還是自己帶便當吧。


第5章 Chapter.04黑手黨學校的第一堂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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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那個弱肉強食的餐廳,差不多也到了該報到的時間───Reborn倒是說還有點事情要先去辦,不知道跑去哪裡了,於是現場只剩下深海光流等人,准備前往對應的教室報到。

  「遲到不會怎麼樣吧?」中學時常常因為各種原因被老師處罰的澤田綱吉有點擔心,「會被罰站嗎?而且也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好好去報到……」

  除了山本武、獄寺隼人以外,其他的守護者全部都不是一年級生───雖然深海光流她的年紀也不該就讀一年級,但Reborn大魔王金口一開,她的志願都能從醫學院變成黑手黨學院,所以換個年級問題好像也不是很大了。

  「乖乖上課啊……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六道的話感覺不太可能,他一看就是不良少年。」深海光流接話,做了十分懇切的評價,「……話說回來,三個年級教授的課程分別是什麼,有什麼差別嗎?」

  「哼,愚蠢的女人,連這個也不知道還敢過來讀,真的不是走錯學校嗎?」

  獄寺搶先發了難,教訓得很有道理……但深海光流很想說,她一個禮拜前准備的都還是醫學院的課表好嗎……天知道義大利黑手黨戰鬥學校會有哪一門課跟醫學院開的一樣。

  「哈哈哈,其實我也不知道啊,我們都是不知道課表的夥伴呢,深海。」山本少年倒是趕來救場,一臉天然的表示自己也完全不知道未來上課的內容。

  ……山本少年,雖然很感謝你救場……但是,你別這麼理直氣壯的說自己什麼也不知道就來讀書了啊,她是有不得已的理由的,而不是單純忘記好嗎。

  「我、我其實也不太清楚……」發現自己不是一個人的澤田綱吉趕緊跟上表態;其實澤田綱吉在國三的時候填的志願分明是並盛高中,但錄取單一發下來結果卻上了橫跨半個地球距離的一所見鬼的黑手黨學校……

  ……呵呵。他什麼話也不想說。

  「……獄寺知道的話可以跟我們說說嗎?拜托了,我真的很需要啊。」澤田綱吉代表發問,畢竟根據經驗,他自己詢問總好過山本問然後兩人又拌起嘴來,到時候他還要浪費時間勸架,完全不劃算。

  ───只能說這三年澤田綱吉也不是完全沒有成長,至少他終於逐漸掌握了與自家兩個左右手的相處模式……大概吧。

  「是!為十代目解說是我的榮幸!」被詢問的獄寺隼人感覺自己肯定是深受十代目信任的,語氣都帶上了一股激動,忠犬屬性表露無疑。

  對此深海光流其實很想吐槽對方心都要偏到太平洋了,不過再三思量過後還是覺得稍微聽一下好了───畢竟獄寺是現場唯一知道他們課程內容的人,不能打斷他。

  「其實這間黑手黨訓練學院並不是像日本高中學制一樣,每個班級有固定的課程與課表。」負責講解的獄寺隼人戴上了眼鏡,看起來十分專業。

  「換句話說,這裡其實是選課制的。雖然有分班,但空堂課表任學生自己排選;除了一些各年級必修或限定年級才有開的課程,其他的三個年級都可以跨年級選修,所以不同年級也有可能修同一門課程。」

  這樣啊……感覺上跟義大利很多高中一樣嘛,而且日本大學也是這樣的,感覺似乎很正常……?深海光流想。

  「原來是這樣嗎,感覺真特別呢。」第一次體驗與日本完全不同學制的山本武同學奇道,看起來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但是我不記得我選了什麼課程啊,那最後會亂碼選一個課表給我嗎?」

  對啊,似乎完全沒有聽說選課這一回事,當初Reborn也是直接把入學憑證和相關文件交給她……現在沒有選課程的她、或者說是他們,難道真的要亂碼隨便選一組出來?

  「怎麼可能啊,果然是棒球笨蛋,這都想得出來。」獄寺卻是直接吐槽,讓深海光流分外慶幸剛剛自己沒有將一樣的問題問出口,「選課表這種我老早就問過Reborn桑了,Reborn桑說會為我們選定專門的課程───」

  「───沒錯,你們的課表現在就在我的手裡。」

  「Reborn?!」澤田綱吉又不淡定的叫了出聲,因為他偉大的家庭教師此時正從教室牆壁的機關裡面緩緩走出來,「為什麼會從那裡出來啊,都到了義大利怎麼還是喜歡在學校隨便設什麼秘密基地───」

  「吵死了,蠢綱,想去三途川一趟嗎?」Reborn像是受不了自家學生大驚小怪、小題大作,又掏出了槍指著對方……深海光流見狀,原本想跟著吐槽的話也咽回肚裡───話說只是吐個槽就動刀動槍的,到底誰才小題大作啊喂。

  「這是我為了你們量身制定的課表,其他家族成員也都確實交到他們手裡了。」Reborn揮舞著手上的紙張,嘴角露出一個讓澤田綱吉與深海光流的本能───前者是彭格列傳承的超直感,後者則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都感覺不妙的笑容。

  「好了,要照著課表上面的課程好好學習啊,學期末要是有一門不及格……」一身酷炫黑西裝的殺手男孩冷笑一聲,槍枝上膛,「就通通給我去死吧。」

  ───鬼!你是鬼吧!!

  澤田綱吉與深海光流內心頻率極其同步,在那一瞬間幾乎達到了心有靈犀的地步……不過這種同步一點也不讓人開心就是了。

  「嗯?小朋友你給我排了什麼課程啊?」山本武還是一副「我是天然我最強」的爽朗樣,毫無芥蒂地接過屬於自己的那一張課表,「我看看喔,今天下午第一節課……暗殺入門?這是……」

  乍看到這樣奇葩的課程名稱,山本武的表情起先有點困惑,但接下來卻又馬上露出了悟的神色:「我知道了,是扮演殺手的游戲吧?好有趣的課表!」

  ……那是什麼樣不和諧的課程啊,而且山本少年你那個反應是對的嗎,到底要多粗的神經才會在如今還以為在玩游戲啊───於是澤田綱吉與深海光流內心活動再一次同步了。

  「既然棒球笨蛋的是暗殺,那我的應該就是如何做一個好的左右手的課程了吧!」獄寺隼人十分有自信地未看先猜測自己的課表。

  不不,這兩者之間沒有直接關系也沒有間接關系等於沒有關系啊,到底是從哪裡推論出來的啊,根本毫無邏輯好嗎───都快要成為心之友的澤田綱吉與深海光流依舊一起在內心吐槽著。

  「我看看,下午第一堂……什、什麼?!」獄寺同樣接過課表,看到上頭印著的日文字卻是大驚失色,「情緒管理?那不是跟成為十代目左右手完全無關嗎,這怎麼可能是我要修的課程?!!」

  ……

  「……啊,這課程排的真好。」深海光流感慨道。

  「深海桑,妳也這麼覺得嗎?」澤田綱吉心有戚戚焉。

  「獄寺的課表也好有趣啊,感覺可以學到不少東西呢。」山本武看著獄寺隼人的課表贊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贊嘆個什麼勁……他真的知道情緒管理是上什麼課的嗎?深海光流表示自己十分懷疑。

  「阿綱跟深海的第一堂課程呢?」

  山本詢問,於是澤田綱吉與深海光流才戰戰兢兢地自Reborn手上抽走了那張決定他們一整個學期命運的輕薄紙張。

  「呃……厚…厚黑學……?」澤田少年顫抖著唇念出這個微妙的課程名稱,「……這是什麼啊!為什麼會有學校專門開班授課教這個,就算是黑手黨也完全用不到不是嗎?!」

  「……不,其實我覺得首領的話說不定需要啊,澤田。」深海光流若有所思地道,不忍說像天真單純好騙這種形容詞當當偶像劇女主角人設還行,要當黑手黨老大根本純屬扯淡好嗎,「不然也許澤田你可以去追一部關於宮鬥的劇,說不定也可以掌握一點類似的技能?」

  「所以說我是要從那些東西學到什麼啊?!深海桑求妳了能別這樣一下正常一下讓人忍不住吐槽嗎?!」

  澤田綱吉完全無法理解地大聲吐槽,對於新認識的這個游走在正常人和非正常人的夥伴他感到滿滿的無力:「……而且,光說我的,深海桑妳的第一堂課是什麼?」

  「唔……我的是……古今中外───全球黑手黨發展歷史……?」

  ……好吧,深海光流表示自己很知足,至少不是去學習情緒管理或是厚黑學……至於山本武的暗殺入門就更不用說了,要讓她去上的話肯定只有學習花式被殺的方法吧。

  「為什麼只有深海桑的第一堂課是正常一點的課程……」澤田綱吉特別幽怨地道,「雖然我沒有一門課是好的,但是也比從頭學起好吧。」

  「蠢綱你別說蠢話了,」Reborn不失時機地發言,簡直是以打擊自己弟子脆弱的心靈為己任,「學科基礎平均只有十七點五分跟從頭學起的意思是一樣的。」

  「喂喂Reborn你說的那是國一時候的事了,不要翻舊帳啊!」糗事被爆出來的澤田綱吉立刻炸毛不干了;深海桑還在旁邊啊第一天認識就被爆這種超級丟臉的事情───

  而且明明國三的時候他的總成績已經衝上五十九分了……好歹老師看他可憐會多給一分同情分讓他過的好嗎!

  「那我換個說法,」被學生反駁的第一殺手從善如流,「靠老師的同情才能得到國中學歷的你跟幼稚園沒有畢業是一樣的。」

  完全沒有比較好!你是哪裡來的超級抖S啊───!

  澤田綱吉差點沒有痛哭失聲。

  而一旁的深海光流一點也沒有嘲笑澤田綱吉的意思,反而覺得無限的同情自她的心裡湧了上來───比起國中有沒有畢業這種小事,能在Reborn手下度過三年還沒有從人生這門課直接畢業,光是這樣她就覺得澤田綱吉實在太強大了。

  「好了,既然拿到課表就快點滾去上課,上完這一堂的下一堂就是社團課,到時候全部到A棟自由活動課室來。」在深深傷害了自己學生的心靈之後,抖S魂得到滿足的Reborn舉槍趕人,「要是下一堂課程遲到的話,應該都明白會發生什麼事吧。」

  ───不。完全不明白,完全不想明白。

  於是一瞬間眾人作鳥獸散。

  見狀,殺手冷笑一聲,一個轉身,只剩下一個帥氣的背影,消失在校園中。

  +++

  一點也不想明白遲到會發生什麼事的深海光流及時趕到了課堂,此時的她無比慶幸自己並沒有什麼路痴屬性,看著地圖轉轉很快就找到路了。

  進到教室裡面的時候還沒有上課,整個課堂上沒有幾個人,少數的人大多聚成一團一團的小團體,每個團體甚至穿著類似的正裝……意思是同個家族的人才會聚集在一起嗎?

  深海光流環顧整個教室,沒有發現任何熟悉的面孔、也就是彭格列成員落單……不然就是她的臉盲又發作了。

  ……好吧,如果她是彭格列成員,那她大概就是落單的那一個。

  發現沒有可以聚集的小團體,其實深海光流也不是很介意,畢竟除了六道和獄寺其他守護者什麼的她也是今天剛認識,坐一起也沒什麼好聊的……又不是跟她有著一樣正常人吐槽之魂的澤田綱吉───於是她看准了最前排,沒有任何集團在群聚的位置。

  不管是什麼學校,離教師近的第一排都不是很受歡迎啊……嗯?

  深海光流頓了頓,她發現最前排似乎坐著一個熟悉的───鳳梨頭。

  ……那麼有個性的造型,除了那家伙竟然,真的還會有其他人綁嗎?

  深海光流很疑惑,但那位前排同學頭發顏色是紫色的,從背影看起來也比較嬌小……是女孩子嗎?綁鳳梨頭的女孩子?

  有些遲疑地慢慢朝那到身影走去;待到就快要超過第一排時,紫色鳳梨發型的人卻突然轉過頭,像是早就知道後頭有個深海少女正在窺視她───

  沒錯,是「她」。紫色鳳梨真的是一個少女。

  那個少女右眼覆上骷髏頭造型的眼罩,另一只露出來的眼睛卻像是紫水晶一樣,和她的頭發互相輝映;

  特別當她看到深海光流時,一種難掩的光彩幾乎要從中迸出,宛若用最熱烈的日光照在紫曜石之上,熠熠生輝。

  ……臥操為什麼有個跟六道綁一個發型的萌妹子用像是看到初戀情人的眼光看著我。

  ───表面波瀾不驚但內心其實被紫鳳梨少女眼光嚇得不清的深海光流,一不小心就在心中爆了粗口。

  「……這位同學,妳好。」深海光流決定還是自然一點好了,於是她先打了個招呼,「……我……可以坐在這裡嗎?」她指了指紫色鳳梨旁邊的位置。

  希望她的面癱可以嚇退紫色鳳梨……啊不是,是紫發妹子讓人惶恐的目光。

  「當然沒問題……!」紫發少女語氣有點激動,差點讓深海光流以為她下一秒就會從座位上站起來,「那個,我是說……很歡迎。」

  不過最後紫發少女雖然語氣激動,但是動作倒是規規矩矩,因此深海光流雖然遲疑,但還是道了一聲謝謝,坐了下來。

  像徵上課時間開始的鐘聲響起,同學們坐定後教授也自門外走進來───接下來就操著一口流利的義大利腔開始介紹今天這堂課要上的課程。

  深海光流面無表情的聽著,心中思考的卻是不知道除了六道和獄寺,其他的彭格列少年該怎麼度過全義大利文的授課還不被當……所以說語言的藩籬是這麼好突破的嗎,就算餐廳跑馬燈有貼心的多國翻譯,教授也只會用義大利文上課、課本也都是義大利文寫的啊喂。

  也不知道Reborn那家伙是怎麼想的,雖然之前在給號稱「義大利」最強的暗殺部隊瓦利亞治病的時候,她就驚奇過他們那標准到簡直喪心病狂的日語───所以那些暗殺者到底什麼時候會用到距離自己出生地半個地球外的東洋島國的語言啊,而且還說得那麼標准,這樣對得起作為你們母語的義大利語嗎?

  ───不,重點不是那一群逗比的瓦利亞暗殺者是不是從小雙語教育培養從此贏在起跑點,重點是來自日本的澤田綱吉等人怎麼樣也不可能懂義大利文……他們真的知道課在上什麼嗎?

  這廂深海光流的思緒已經慣性地飄到遙遠的彼方,一旁紫色鳳梨頭妹子───庫洛姆·髑髏則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目光殷切;也幸好深海光流沒有自覺,不然大概又會嚇得不輕。

  『Kufufu……我親愛的庫洛姆,妳直接這樣盯著深海光流看,她會嚇到的。』庫洛姆尊敬的那位大人的聲音在她腦中響起,說話時話語尾音上揚,感覺的出來他心情極佳,『她那個臉盲的毛病可是從沒治好過呢,現在應該不認得妳的。』

  『骸大人……很抱歉,但是我真的、很想再稍微觀察一下光流大人。』庫洛姆沒有收回目光,依舊將那樣熱切的眼光投射在深海光流身上,『雖然那時候我沒有意識……但是這就是,光流大人……』

  是眼前的這個人啊,就是她救了自己。庫洛姆沒有一刻比此時此刻更明白這一點。

  當年,因為車禍失去大部分內髒的自己,原來不可能活下來的,更別說是遇到了作為她存在意義的骸大人、作為夥伴的千種和犬,以及後來她所願意效忠的BOSS───

  「……哦?」作為她最初重生信仰存在的藍發的神明大人,就在一片如茵綠草與碧藍天空所織就而成的空間中,找到了她,「只是稍微試試看竟然就成功了……所以說深海光流的眼光果然一直都很好……是嗎?」

  當時的庫洛姆並不明白藍發少年的意思,她只知道對方突然露出一個微笑起來;那一身的白襯衫襯上白皙的皮膚,給人一種整個人都散發著光芒。

  那是……宛若神明一樣的溫暖光芒。

  「你……您是,神嗎?」不自覺地,庫洛姆就這麼開口問了。

  「……哦呀,還真是意外的讓人愉快的稱呼啊……」藍發的神明似乎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回過神,笑了出聲,「是啊,我是神呢……未來將作為妳的信仰存在的,名為『六道骸』的神明大人。」

  「神……」庫洛姆喃喃出聲,心中有止不住的喜悅以及惶恐,「為什麼……為什麼神會來找我呢?」

  神怎麼會來找她這種,被所有人遺棄的存在……?

  「這個嘛……是『天使』哦。」神明笑得更開懷,並且朝著庫洛姆伸出了一只手,「走吧,我會賦予妳新生,成為妳的信仰……然後,帶妳去看,那個發現了妳的『天使』。」

  當時的庫洛姆沒有心力去想為什麼天使能夠要求神來接自己,她只是痴痴地看著那一雙作為她唯一的救贖的手,堅定地將自己的手,覆了上去。

  然後,一直到了今天,她總算是見到她了───

  終於見到妳了,光流大人……天使大人。

  「……」於是當下課時,深海光流將課堂作業抄了下來後再回過頭時,看到的便是紫發鳳梨妹那樣深情款款的視線,看得她整個人頓時都不太好了。

  「……請問有什麼事嗎?」她要受不了這個妹子像是小鹿斑比的眼神了。

  話說會用這種眼光看她的……是以前治過的病患嗎?可能性挺高的,以她臉盲的毛病,只是因為治療對方而有一面之緣的話,怎麼樣也不可能記住對方的臉。

  「我……沒有什麼事。」想起了骸大人要她別嚇到光流大人,庫洛姆欲言又止,「……我叫做庫洛姆·髑髏。」最後,她深吸了一口氣,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啊,我叫做深海光流。」不明所以的深海光流還是報上了自己的名字,雖然不知道等等眼前的紫發少女會不會突然拿出黑色的筆記本、然後說什麼哼哼我已經知道妳的名字了所以受死吧之類的台詞。

  「我知道!」不知道自己的天使在心中暗自腦補著什麼糟糕的想像,庫洛姆最後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在深海光流報上名字之後隨即接話,「光流大人,您……您還,記得我嗎?」

  ───比死.亡.筆.記.本更糟糕的問題出現了。這是臉盲最害怕被問到的問題啊。

  深海光流嘆了一口氣,她身上連病歷本都沒帶啊,就算聽了這樣的說法,知道了對方應該就是自己的病患……不能查病歷她一樣很茫然啊。

  「……不好意思,我……」深海光流想她還是解釋一下關於她臉盲這個毛病好了。

  「不要緊!」庫洛姆急急打斷她,「不記得我也沒關系……但是,可以讓我跟著光流大人嗎,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也可以找我……!」

  「……」深海光流認真的思考她到底是治愈了多難治的病,眼前的妹子才會用看救世主的眼光看她……總不會有人因為痔瘡被治好就這麼感激涕零吧……雖然她沒給人治過痔瘡,「這樣啊……那倒是有一件事情想詢問妳願不願意幫忙。」

  深海光流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真的是需要幫忙的。

  「期末的分組報告,可以跟我一組嗎?」深海光流猜想庫洛姆可能光顧著盯著自己看,沒有聽清老師說的話,於是解釋道,「剛剛老師說這學期唯一的功課,就是分組介紹某個黑手黨家族歷史,報告的好這學期就可以過關了。」

  基本上似乎其他同學都是和同一家族的人一起報告自己家族歷史的樣子;彭格列沒有人跟她一樣修了這一堂課,而庫洛姆看起來應該也是沒有夥伴……那麼組隊一起應該是不錯的選擇吧。

  「好的。」庫洛姆很快答應,看上去很高興的樣子,「……我一定會努力的,光流大人。」

  「呃,別叫我大人啊……可以的話叫我的名字或是姓氏都是可以的。」深海光流一直很想吐槽那個稱呼,現在總算找到機會了,「對了……至於報告的內容,訂成彭格列可以嗎,還是妳想要報告自己的家族?」

  深海光流其實是想稍微徵詢一下庫洛姆的意見,也許人家想要報告自己的家族也不一定;誰知道聽到她這樣說,庫洛姆總算有了與「敬仰」無關的表情───困惑。

  「這是當然……當然是彭格列。」庫洛姆面露不解,但很顯然她並沒有要解釋她為何困惑的意思,「不過,要是光流大人想要報告別的家族,我也……」

  「沒有的事,其實我也覺得介紹彭格列就好了。」不管怎麼說她現在暫時也是彭格列的……呃,「新」彭格列的一員,既然庫洛姆沒有什麼意見,那當然還是報告彭格列,「那個……如果沒有事的話,我就先走……」

  「我可以跟光流大人一起嗎?」庫洛姆打斷了深海光流的話,語氣中流露出難以忽視的期盼,「我也要去找BOSS他們……」

  ……妳要找自家BOSS的話我們還順路嗎,妹子?

  深海光流稍微無語了一下,慶幸她那張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面癱臉沉默著並不讓人感覺尷尬,最多是看上去嚴肅一些,「……那就,一起吧。我要去A棟的自由研究課室。」

  庫洛姆小幅度地點了點腦袋,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跟在了深海光流後面。

  「……」深海光流思考,等等該怎麼跟Reborn那個抖S解釋她怎麼拐了一個鳳梨頭妹子回去……該不會被誤會她對於鳳梨有什麼特殊愛好吧,跟她比較熟的六道看上去也是一顆變種藍鳳梨……

  深海光流癱著臉繼續思考這一些不管對紫鳳梨還是藍鳳梨……庫洛姆還是六道骸來說都十分失禮的問題。

  一旁依舊紅著臉跟著心目中「天使」的庫洛姆,則在腦中繼續跟她家「神」大人溝通。

  『骸大人……光流大人人真的好溫柔,雖然沒有笑容,但是好溫柔……』

  『Kufufu……深海光流,就是這麼天真到愚蠢的人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六道骸的聲音似乎有稍微軟化的趨勢,『那麼就由妳來看好她吧,我親愛的庫洛姆……』

  『好的,骸大人。』

  ───可憐的藍紫色系鳳梨二人組並不知道,所謂的面癱到底是可以隱藏多可怕的心理活動呦。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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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Chapter.05來個黑手黨風格的自我介紹吧(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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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到深海光流之前,其實澤田綱吉是想著一定要好好跟她抱怨的───抱怨內容大概是「嚶嚶深海桑妳知道嗎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老師講的是日語但是課本是義大利文也沒用啊」或是「同學看起來都好奸詐這真的是黑手黨訓練課程不是什麼國際詐騙集團訓練組織嗎」之類的。

  ……至於為什麼是跟剛認識的深海光流抱怨而不是跟他兩個左右手抱怨……當然是因為,怎麼看都只有深海桑會明白他一個正常人,在一堆不正常人中間掙扎的痛苦了啊。

  澤田綱吉深信,至少自己可以在剛認識的這個正常的夥伴身上,找回一點屬於正常人生活的感覺。

  ───然而,當深海光流維持著一臉面癱的表情,看到他的瞬間問了那一句「你是誰?」的時候,澤田綱吉已經震驚的連對方身後為什麼跟著庫洛姆這件事都忘記詢問了。

  「咿咿怎麼辦深海桑失憶了啊啊啊啊啊───」覺得事情絕對大條了的澤田綱吉一邊抱頭一邊大聲疾呼,「我就知道這個學校不會有什麼正常的課程啊深海桑肯定是被抓去洗腦了啊啊!」

  「啊……這個吐槽的感覺……是BOSS啊。」雖然一時之間記不住對方的臉,但深海光流對於澤田少年那充滿個人特色的吐槽倒是記憶猶新,「我沒有忘記你啦……澤田綱吉對吧。」

  「騙人!深海桑妳叫我的名字的時候遲疑了吧,就算還是癱著臉我也感覺到妳的動搖了啊!」澤田綱吉明顯不相信深海光流的說法。

  「冷靜點啊澤田,我只是犯了老毛病。」說完安撫性地拍了拍澤田少年的肩膀以示安慰,可憐的孩子,被她的臉盲嚇成這樣……應該說果然是被Reborn嚇大的嗎?

  「什麼老毛病會讓人忘記剛剛才見過的人啊!」澤田綱吉覺得對方不是在安慰他就是在耍他……或者兩者都有。

  「我……」

  深海光流剛想開口解釋關於她的臉盲症,卻看到不遠處獄寺正偕同一個黑發少年朝這裡跑了過來。

  澤田是眼前這個吐槽少年,那個應該就是山本了……吧?

  「十代目我回來了!」獄寺一面奔來一面還大聲叫著對於自家BOSS的稱呼,那態度活像是跟對方闊別已久拔山涉水突破萬千考驗好不容易才來到他面前,「怎麼連妳也在……?!」

  原來招呼自家首領到一半的獄寺,轉個頭正好看到了跟在深海光流身後的庫洛姆,便指著對方質問道,讓深海光流一頭霧水。

  「我是跟著光流大人來的。」庫洛姆答道,同時挪了挪位置,讓自己更加靠近深海光流,「還有就是,Reborn先生說BOSS召集所有守護者,所以我也來了。」

  「……守護者?」深海光流有點疑惑,但礙於自己的面癱她想大概沒有人看得出她的疑惑,因此就問了出來,「……庫洛姆,她也是守護者?」

  ……不是只有六個守護者嗎……還是說,庫洛姆就是傳說中那個女扮男裝的(六)霧(道)守(骸)……

  ……深海光流看向庫洛姆的目光頓時充滿懷疑。

  「……妳不是和六道骸很熟嗎,怎麼會不知道六道骸跟這個女人都是十代目的霧之守護者……對吧,十代目。」

  獄寺面色不善地回答了深海光流的問題,而在深海光流還在糾結「怎麼霧守要兩個啊該不是玩亂X1/2之類大變女兒身吧」的時候,他已經轉過頭面對他心心念念的十代目了。

  「……十代目!您的臉色怎麼這麼差?!是有人對您做了什麼嗎?!」終於注意到澤田少年面色不對的忠犬大驚失色,也顧不得嘲諷深海光流,趕緊湊到對方身旁關心。

  「呦,庫洛姆!」山本少年先是和庫洛姆打了個招呼,跟著也看出了澤田少年不對勁,「是啊,阿綱你的表情不是很好啊,是吃壞肚子了嗎?」

  「獄寺、山本,深海桑她……」澤田少年顫抖著唇,說出這個讓他無比驚恐的發現,「她忘記我們是誰了……」

  「忘記我們是誰?」山本少年的語氣聽起來有點疑惑。

  「妳這女人,這毛病竟然還沒改?!」忠犬君獄寺咬牙切齒又有些恨鐵不成鋼。

  ───頓時,澤田綱吉與山本武、甚至是庫洛姆,立刻將眼光轉向獄寺隼人身上。

  「……」沉默了一下,澤田少年咽了一口口水,「獄寺……你可以解釋一下……你說的毛病是什麼意思……?」

  「是、是的,十代目!」聽到澤田綱吉詢問的獄寺立刻進入了忠犬狀態,「簡單來說,深海光流這個女人有很嚴重的臉盲症,所以會在短時間將人的長相忘掉,在我八歲的時候她甚至還會把我認成家裡的佣人───」

  「我的臉盲症不嚴重,所以我想應該是把自己弄得髒兮兮在城堡裡面到處跑的獄寺看起來太不像少爺吧。」深海光流冷靜地反駁,順便反潑對方一身髒水。

  「混……那時候妳都在我家住一個月了,每天見面都要跟妳重新自我介紹一次妳當我很閑嗎?!」獄寺立刻吼著反駁,只不過礙於一點紳士風度沒有爆粗口,「要不是夏馬爾那家伙……誰要每天告訴同一個人自己的名字再看一次對方恍然大悟的表情啊!」

  啊,聽起來還真是有夠微妙的經驗……啊不對,重點是深海桑原來得了臉盲症還病入膏肓了嗎?話說回來真的有這種離奇的症狀嗎?!

  澤田綱吉心情復雜。

  「咦,原來深海還有這樣的毛病啊,感覺還真的有點麻煩啊。」山本摸了摸下巴像是在思考著什麼,接著就見他伸出一只手指自己,「深海,那我是誰?」

  「……」深海光流認真思考了一下,「既然你跟著獄寺一起來,應該是山本吧。」深海光流雖然臉盲但是邏輯還是沒有問題的。

  「啊哈哈,看起來沒有什麼問題嘛∼」山本武松一口氣一樣地爽朗大笑。

  「剛才十代目叫過你,她當然知道啊!」獄寺馬上吐槽,接著嘟噥,「……怎麼可能記住你啊,當初她可是整整在我家住了半年才記住我的長相。」

  「……對不起,我真的不太擅長認人。」話都說到這個分上了深海光流也不好再硬說什麼自己絕對沒有臉盲症,只得乖乖承認。

  「……那怎麼辦啊,所以每次見面都要重新自我介紹到深海桑能認出我嗎?」澤田綱吉不知道該不該擺出哀傷的表情,為什麼他認識的人裡就沒有一個稍微正常一點的呢?

  「那就正式做一次自我介紹,然後抱著必死的決心讓深海光流記住你們吧。」

  「Reborn?!」首先反應過來那是誰的聲音的澤田綱吉轉頭驚呼,剛好解救了認不出眼前的十歲小男孩是誰的深海光流,「抱著必死的決心自我介紹是什麼意思?話說都過這麼久了才自我介紹不覺得哪裡怪怪的嗎!」

  「讓家族成員好好記住自己的樣子可是一個好的黑手黨的基本啊。」Reborn並不在意澤田少年的吐槽,「雖然我也沒想到找人的家族測試竟然也沒辦法讓深海光流記住你們……嘖。」

  原來那是要訓練我的認人能力嗎……

  深海光流內心頓時糾結,不知道該感謝對方用心良苦還是太亂來;她的認人能力可是完全不能勉強的啊,因為……

  「果然是家族測試,所以說什麼黑手黨的歡迎式根本是騙人的吧Reborn!」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趁著你們還沒選擇社團課之前,今天這兩節課就決定舉辦彭格列式的自我介紹大會了。」Reborn拿槍抵了抵自己的帽檐,冷笑一聲,「等到人員都到齊就可以開始了,做好准備啊,蠢綱。」

  「等等,Reborn,」突然意識到什麼的澤田少年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你說的『到齊』,說的該不會包括了───」

  「哇喔……你們,現在是在群聚嗎?」

  「Kufufu,真是一下子不看著都會惹出事情來的糟糕黑手黨啊,彭格列。」

  「……啊。」看著突然出現的兩道人影,深海光流發出了一個單音,「是六道跟……」

  ……誰啊。

  深海光流深思。

  「是雲雀前輩……果然是雲雀前輩跟骸啊……!」澤田綱吉替深海光流報出了答案,看著那邊剛講完開場白又戰在一起的他的兩個守護者,神色哀凄,「……我今天要死在這裡了嗎。」

  「人員還沒完全到齊呢。」Reborn哼了一聲,顯然心情不錯;而話語方落,就聽另一頭一道充滿朝氣的熱血嗓音傳來───

  「極限───來報到了!」

  「哇哈哈,藍波大人有糖果,不會分給阿綱吃的!」

  ───貫徹極限作為人生目標的晴守,與其抱著手上拿著葡萄棒棒糖的雷守、參上!

  氣像災害和天空……不對,是蛤蜊和他的水產家族……還是不對。

  ……應該是新·彭格列一世家族、首領與其下一干守護者,再次齊聚一堂了……一天就見到這種場面兩次,不知道是好運還是什麼呢。

  「把大家叫來到底是想要干什麼啊,Reborn!」你不知道這些人聚集在一起就是毀滅世界的概念嗎!

  「剛剛就說了啊,要舉辦彭格列式的自我介紹大會。」Reborn攤手,這樣的動作雖然看起來沒有嬰兒型態時那麼天真無邪,但看起來也是十分無辜,「用抽簽的方式決定誰先開始自我介紹,深海光流就是評審,目標是───讓她記住你們。」

  「……不,Reborn,這應該是我要努力的事吧……」聽完對方的話,深海光流無言半晌還是開口,「而且,只要給我一點時間,半個月我就能記住他們的臉了。」

  「不不,其實我不覺得那只是一點時間,深海桑。」雖然知道深海光流是在拯救他們,但澤田綱吉還是忍不住開口。

  「……這是極限了,我最短記住別人的時間。」深海光流低聲道,其實她自己也很沒底;而且被記得的那個Xanxus還是因為他實在太過任性……當然,現在還有另一個原因是她現在被這個人追殺了。

  「……要讓深海光流在短時間記住人臉太難了,Reborn桑。」擁有切身經驗的獄寺忍不住說道,「這是這個女人的問題吧!」

  嗯,的確是她的問題沒錯,所以說別再搞什麼驚天動地的活動了吧,拜托了───這是深海光流的心聲。

  「小朋友,把我叫來就是為了這麼無聊的事情?」雲雀恭彌也開了口,臉色很差,看來對於這樣的狀況感到不爽。

  「別著急啊,雲雀,這件事對你不虧。」Reborn聳了聳肩,略過獄寺的問題,回答雲雀,「要是能讓她記住你,那麼我會認真陪你打一場───我也很久沒有活動筋骨了。」

  「哦?」雲雀恭彌眼睛閃過一絲光芒,嘴角泛起了一抹危險的笑容───之所以稱為危險,主要是因為當年還在並盛時,每當雲雀露出這個表情,就會有不少不良少年埋葬在那對鋼拐之下……而且後來隨著他們面對的敵人變多,埋葬在鋼拐的人就不只不良少年了。

  「這可是你說的,小朋友……我會期待的。」

  雲雀恭彌知道稍微長大一點的小嬰兒───雖然還是小孩───比之前更強;他之所以跟著來義大利,是因為聽說能狠狠咬殺六道骸那個擾亂風紀的家伙……至於現在,要是可以跟更強的小朋友打一架明顯更好。

  「你得先成功讓人家記住你啊,雲雀。」Reborn對雲雀一副架是打定了的態度不置一詞,「至於其他人,除了嵐守以外通通要參加。」

  「等等Reborn,這也太隨便了吧!」澤田綱吉想不到該怎麼反駁對方,但還是努力找理由,「而且骸不是也早就認識深海桑了嗎……」還送食物什麼的……艾瑪能讓那個家伙送食物到底必須是什麼交情啊?!

  ───想到今天中午吃的焗烤澤田綱吉就覺得特別復雜……什麼時候他死不承認身分又整天把毀滅世界掛在嘴上的霧守還會做送餐這種事了───重點是他把那份食物吃掉了……誰知道三觀長期不在線的六道骸知道以後會做出什麼事!

  簡!直!嚇!尿!好!嗎!!!

  「是啊,我跟深海光流可是很早很早之前……」無形之中嚇尿自家BOSS的六道骸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溜到深海光流身旁,一面笑著一面俯身配合對方的身高,將唇貼近對方耳際,「……就認識了呢。」

  「走開一點,呼氣耳朵會癢。」深海光流癱著一張臉,特別英勇的一巴掌把靠得太近的藍色鳳梨腦袋給拍到了一邊。

  接著,在眾人詭異的沉默中,她又像是想起什麼一樣,非常嚴肅地回頭看著眾人,「啊,六道說的對,我們算是挺熟的。」

  ……行了深海桑妳不用強調了我們也看出來了。但是你們的關系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啊。

  「……Kufufu,這是當然。」沉默了一下,六道鳳梨最後把腦袋停在一個不會太遠但也不會太近以至於被巴的距離,語調一如往常地答道。

  被這樣對待那個六道骸竟然還能若無其事嗎,這是哪裡來的家伙啊我的霧守不可能這麼乖巧───

  發現被洗腦的可能另有其人,澤田綱吉細思恐極。

  「嗯……感覺的出來很熟呢,真了不起啊,深海。」山本露出了佩服的表情,就連一旁的獄寺也用一種難以理解的目光看著深海光流,「小朋友,他們這麼熟了應該就不需要了吧?」

  「六道骸不需要,庫洛姆·髑髏必須參加。」Reborn宣布,「雖然深海光流認識六道骸,但是別忘了庫洛姆也是霧守。」

  「不必吧,」深海光流忍不住說道,「庫洛姆是唯一的女孩子啊。」她只是臉盲,又不是雌雄不分。

  「妳敢說把庫洛姆頭發拆了再扔到一堆女孩子中間不會認錯?」Reborn不以為然,反問道。

  「……」

  好吧,她真的沒有那種自信。

  「……可是Reborn,我也不認得你的臉……」深海光流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所以你也要上台自我介紹嗎?」

  ───一瞬間現場竟然有點冷掉了,大概是因為沒有人想到有人膽敢這樣挑戰R魔王的權威。

  然而,作為焦點中心的兩人,一人依舊維持著面癱,一人則是不怒反笑。

  「妳不需要認得我,深海光流。」在詭異的寂靜持續了一段時間後,笑得矜持有度的Reborn開口打破沉默,手上的列恩牌手槍跟著舉了起來,「認得這把槍就好,再亂說話的話它會負責解決妳。懂?」

  「……」

  於是深海光流終於明白了沉默是金的道理。

  「很好,那麼事情就這麼決定了,已經被深海光流記住的人,可以幫助沒被記住的人自我介紹。」威脅完畢的Reborn一捶敲定,「每個人有五分鐘,五分鐘內可以用任何手段讓目標人物記住自己。」

  「現在開始的十分鐘後,開始輪流自我介紹。」

  ++

  在一陣兵荒馬亂之後,當深海光流回過神,她已經和Reborn一齊坐在評審桌前,等待第一個上台自我介紹的人了。

  「好的,經過一番精心的准備,相信參賽選手都准備好讓我們的評審留下深刻的印像了!」拿著麥克風的Reborn用標准的綜藝節目主持人炒熱氣氛式的語調開口,讓深海光流不禁有種「其實這個人玩得很開心吧」的感覺。

  「那麼,第一個上台的人是───山本武!」

  隨著Reborn一點也不讓人感覺有趣的開場白一落,臨時搭建起來的舞台上不知道從哪裡搬來的紅色布幔向兩邊揭開,同樣不知道怎麼安上的聚光燈將光線聚焦在位於舞台中央、拿著球棒笑得十分爽朗的少年。

  「呦,深海,小朋友!」山本武還是那副愉快玩耍的樣子,說話的同時還揮了揮手上的球棒,「要先報上名字對吧?我是一號山本武,擅長棒球還有劍道,最喜歡的是壽司還有朋友!」

  嗯,其實還滿正常的嘛這種自我介紹───深海光流一邊抄寫自我介紹的重點幫助記憶,一邊在心裡這麼評價道。

  「最想要達到的目標是───成為阿綱的左右手還有甲子園的先發投手……啊,不過當然是左右手優先!」

  ───後台好像隱隱傳來了「啊啊山本又在胡說了絕對沒有搞清楚狀況啊」和「渾蛋!十代目的左右手只有我」之類的句子。深海光流冷靜地忽視,繼續做著筆記。

  「那麼,自我介紹完畢,一號山本武現在要來表演特技了!」山本少年對於後台的混亂恍若未聞,看起來真的樂在其中,「開始了───時速兩百九十九公裡的打擊!」

  語落,就見山本少年從懷裡掏出一顆棒球,在深海光流還來不及吐槽「兩百九十九是什麼不乾脆的數字又不是商家打折」之前,他已經將球拋到半空中了。

  然後,那種深海光流曾經在食堂的食物對決賽中見過的、山本武那宛若真正殺手的眼神又再次出現了。

  只是這次山本武手中握著的是球棒、迎上的目標是那一顆白色棒球、對准的方向是……

  ……深海光流覺得要是自己不是面癱現在臉上一定是一個大寫的驚恐;她發現那號稱時速有兩百九十九公裡的球如果擊出肯定會讓她的腦袋整個爆開───那種傷勢連急救都不用,大概會直接送停屍間吧。

  在那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深海光流只來得及閉上眼,畢竟也不是什麼人都敢直視死亡。

  「……」

  大約過了兩秒半,在深海光流疑惑著「時速兩百九十九有這麼慢嗎」的時候,突然就聽見耳邊傳來山本少年的聲音:「啊哈哈,抱歉抱歉,因為好像場地不太適合,所以沒有成功啊。」

  深海光流不明所以地張開了眼,就見拿著球棒的山本武一臉抱歉地摸著腦袋,而他前方的地板躺著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平整切成兩半的棒球。

  「……球怎麼變成兩半了?」深海光流決定還是先問清楚這個問題,拯救一下她自己的邏輯再說。

  「那是因為山本手上拿著的是『山本的球棒』啊。」Reborn突然開口解釋,「那個球棒只要揮舞時時速超過三百公裡,就會變成武.士.刀;大概是揮的時候注意到方向不對所以故意揮超過三百公裡吧,山本。」

  「被小朋友你給發現了啊,」山本搔搔自己的腦袋,不太好意思地說,「抱歉啊深海,突然發現要是不到三百可能會傷到妳───改天再表演給妳看吧。」

  「呃不,其實我覺得已經很厲害了。」深海光流評論道;雖然不知道下次見面的時候她能不能認出山本武,但她敢保證看到那根球棒她就能找回生死一瞬間的那種心跳……某種意義上真的是給自己留下了深刻印像啊。

  「辛苦你了山本,我會努力記住你的。」深海光流最後這麼對著山本說道,後者才終於被Reborn給叫下場。

  「既然這樣就換下一位上場吧。」Reborn接著宣布,「下一位上場的是───庫洛姆·髑髏!」

  布幔遮起又掀開。再打開時,一名紫發的鳳梨頭女孩手拿單戟,面染紅暈眼帶覺悟地站在舞台中央,直直望著深海光流。

  「……」深海光流總覺得對方這樣看著自己好像有哪裡不對,但還是乖乖拿著筆等待對方說話。

  「我……絕對會讓光流大人認得我的!」紫發少女用以她軟綿的嗓音所能發出的最鏗鏘有力的語調,做了擲地有聲的鄭重發言,「二號……庫洛姆·髑髏,現在開始自我介紹!」

  少女說完,手上單戟重重敲擊地面───

  霎時間,深海光流發現她身處的地方完全變了。

  潔白的牆壁、地板,連床單都是純白的顏色,還有消毒水的味道,安靜到只聽得到心電圖的聲音───這裡是……醫院?

  深海光流馬上認出了這個讓她感覺無比熟悉的地方,畢竟是醫生嘛……雖然她真正待過醫院的時間不算很長,只是第一次去日本時走了後門順道繞去醫院稍微實習一下……

  話說……那個時候她遇到什麼了?好像剛好遇到了什麼棘手的病患……

  不待深海想完,病房的大門就從被打開,幾個白袍醫護人員就推著一個病人進來了。

  『暫時脫離險境了,不過如果再調不到內髒,也撐不了多久。』一道深海光流感覺異常熟悉的冷淡嗓音,隨著推門入內的動作變得清晰,『所以你們動作最好快一點。』

  ……深海光流目光深沉的看著進入病房內的灰發少女───原來在別人看來她真的面癱那麼嚴重嗎,配上那張臉就算她自己知道她其實是在擔心那個病患,給人感覺好像也很冷血無情啊。

  不過,要調內髒的病患其實不多,好還都集中在日本,而且還是女生的話……深海光流迅速在腦中翻開了某一本專門的病歷本……似乎真的有那麼一個女孩,失去了大部分的髒器,直到最後都沒能調到適合的內髒。

  對了,但是女孩最後沒有死去……她似乎……拜托了六道骸,看他能不能為這個女孩造出內髒───其實這也是她突發奇想,誰叫六道骸總是吹噓什麼有形幻覺多麼厲害足以以假亂真;那時候拜托完六道骸,她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強人所難。

  但偶然想起這件事的她又不希望好不容易救回來的女孩再次死去……那個女孩,她的名字叫做……

  「……凪。」

  ───深海光流睜開眼,眼前再度恢復成那違和感超標的自我介紹大會現場;她看著站在台上的庫洛姆道,眼中閃過了悟,「……原來,是妳啊。」

  「……是!就是我!」知道救命的天使已經記起自己,庫洛姆激動得紅了臉,「雖然我的名字現在是庫洛姆·髑髏,但是以前,光流大人第一次見面時,我的名字就是凪!」

  「並且現在,我也可以不用依賴骸大人……自己造出內髒了……」還能夠在戰場上盡一份力保護骸大人,認識了京子和小春這樣普通的女孩當朋友───這麼這麼多好事讓她覺得,可以活下來真的是太好了。

  所以她更加感謝最初讓她得到重生機會的,天使大人啊。

  「我想起來了,看到妳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深海光流面癱著臉回答,因此大概也只有她知道自己有多感慨了。

  「看妳的樣子雖然有點瘦,但是營養應該是有跟上,記得不要松懈,保持飲食均衡───啊,餐廳的菜還要打贏了才能拿到,如果不行的話就叫六道負責妳的食物吧,不要勉強自己。」

  進入醫生狀態的深海光流忍不住扳著臉啰唆地羅列了一堆注意事項,好在庫洛姆也不嫌麻煩,只把這些當作天使大人對自己的關心,滿懷激動地直點頭稱是,現場氣氛簡直好得不行。

  一直到Reborn宣布五分鐘的時間過去,深海光流才總算放過了庫洛姆。

  「真沒想到妳竟然記得兩年前診治的一個病患,」在宣布下一個人上台之前,Reborn壓低了聲音對著深海光流說道,「聽夏馬爾的說法,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妳並不會記住對方的臉……」比想像中對病人更有愛心嗎?

  「是這樣沒錯啊,而且誰跟你說我記住的是病患?」深海光流想擺一個困惑的表情,無奈在面癱的客觀條件下,她只能皺了眉頭,語帶疑問地問著,「我記住的是病歷啊。」

  「……」就算是Reborn,在聽到這樣的解釋的當下也沉默了。

  然而深海光流顯然一點也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只是繼續說著:「凪,遭遇車禍造成體內髒器多處破損,除了心髒沒事以外其餘髒器幾乎都不能使用,連續手術了十二小時我才勉強給她吊命,然後就聯絡了六道看他能不能積點陰德,幫幫這女孩。」

  深海光流摸了摸下巴,總結道:「嗯……太好了,至少現在只要回想起那破碎一地的內髒,感覺好像就認得出庫洛姆了呢。」

  「……」發現自己依舊無話可說的Reborn繼續維持沉默。

  ───能夠讓世界第一的殺手兩度沉默的醫學少女妳雄壯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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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每次都在發表之後才發現錯字嚶嚶QAQ


第7章 Chapter.06來個黑手黨風格的自我介紹吧(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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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庫洛姆下台之後,Reborn有好一陣子是拒絕和深海光流說話的。

  不過介紹大會當然還是繼續進行,下一個參賽者……啊不是,應該說,下一個自我介紹的人是───

  「我是三號笹川了平,極限參上!」留著一頭極短白發的少年仰天長嘯,分外熱血,「極限的來跟深海自我介紹!」

  ……真是個熱血的人啊,這種類型其實她也不太會處理……沒辦法,她面癱嘛,某種意義上來說屬性相克。

  暗自在心中評價了一下,深海光流表面上還是維持一樣的表情,等待對方接下來的自我介紹。

  誰知道這樣喊完之後,笹川了平突然坐到了地上,雙手抱胸,就這麼閉目養神了起來,看來好像是在等待什麼時機。

  「……」深海光流完全不明白有什麼時機好等待的,於是她把頭轉向感覺上似乎知道些什麼的Reborn,期待他別再對自己堅持什麼我不看我不聽我不理妳的三不政策,「Reborn,笹川現在是……?」

  「……三分鐘,等到時間剩下三分鐘的時候,估計笹川了平就會開始自我介紹了。」沉默許久的Reborn終於回應了深海光流的問題;他終於從「要是這家伙是個殺手說不定也是個可造之材啊,做醫生什麼的真的好嗎?」的想法中走出來了。

  「三分鐘是拳擊比賽一回合的時間,作為拳擊手的笹川了平說不定是想靠三分鐘一鼓作氣決勝負吧。」Reborn解釋,「彭格列初代的晴守在家族遇上危機時也曾給自己訂下三分鐘的限制,用自己的□□在三分鐘粉碎家族的敵人。」

  「……這樣啊,那還真是挺帥氣的呢。」深海光流點點頭認同道,盡管她很想吐槽為何要在自我介紹這件事上面做這種奇怪的限制,這種時候不是應該把握時間讓自己記住他嗎……雖然這應該是她的問題。

  「那也差不多了呢……五、四、三、二、一。」

  深海光流讀完秒抬頭,原本端坐在舞台中心等待的笹川了平果然已經從地上彈起,口中繼續大喊著極限。

  「我是笹川了平!十七歲!星座是拳擊座!」極短發的拳擊少年精神抖擻、宛若在向教官報數一樣朗聲報告自己的資料,「最喜歡的詞是『極限』!妹妹京子最可愛!然後最希望澤田可以加入拳擊社跟我一起邁向成為麥迪遜廣場花園之星的極限道路───」

  後台好像又傳來了「啊啊大哥也絕對沒有搞清楚狀況啊」、「那個渾蛋明明都加入十代目的家族了還在亂說話」、「哈哈笹川前輩還是一樣那麼有精神呢」───這些聲音深海光流也一概無視,依舊認真地滕抄對方報出來的資料。

  ……雖然她很懷疑拳擊座是什麼星座,也不覺得澤田少年會想要成為什麼麥迪遜廣場花園的明日之星就是了。

  不管如何,在剩餘的三分鐘裡,深海光流終究是知道了不少事情───從笹川了平喜歡吃的東西是草莓聖代、到其實他覺得妹妹的同學黑川花只比妹妹稍微不可愛一點點而已這種事───

  總之,當笹川了平將這三分鐘發揮得淋漓盡致並且下台一鞠躬時,深海光流想她還是有所收獲的。

  「怎麼樣,能認出他嗎?」Reborn瞥了一眼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的深海光流,問道。

  「毫無疑問是不行的。」流特別誠實的回答道,雖然表情還是一樣死板,「不過從他的發言再推測他的心理活動,我強烈建議應該讓他見見妹妹跟女友……特別是女朋友。你知道的,我們不鼓勵遠距離戀愛,也不妨礙人家的戀情的,會被馬踢。」

  「……換下一個人上場吧,」覺得跟這女孩說話一不小心就會被繞進去的Reborn,默默打消了一瞬間出現的「是不是真的把女眷都帶來比較好」的念頭,宣布下一個人上場,「下一個人是……啊,蠢牛啊。」

  Reborn原來還算興致勃勃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嫌棄,好像對於這個名字主人的存在一點耐心也沒有,「真讓人沒有干勁啊,可以的話還是跳過吧。」

  「……」可以這樣的嗎?可是如果是這樣那一開始就不要讓他參加就好了啊……深海光流表示她實在無法捉摸Reborn高深莫測的內心活動。

  「───可惡的Reborn,竟敢瞧不起藍波大人!」

  盡管沒有宣布下一個入場,布幔仍然盡責的揭開,裡面跑出一個看起來只比Reborn小上兩三歲的牛角小孩,「藍波大人要給你好看,看招!」

  牛角小孩從他的爆炸頭裡掏出了粉紅色的手榴彈───那是四次元百寶袋嗎───接著……朝這裡丟過來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深海光流面上毫無波瀾,接著動作迅速地離開了自己的位置,最後一把把評審桌推翻,將手榴彈給撞了回去。

  「啊,好險啊。」

  乾淨俐落地干完這一連串的動作、並且聽到手榴彈爆炸的聲音後,深海光流擦了擦頭上根本不存在的汗,轉頭卻發現外表十歲的第一殺手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那目光好像有點復雜,「……你怎麼了啊,Reborn?」

  「……沒什麼事,」Reborn拉了拉自己帽子的帽檐,默默地把那句「妳這麼□□夏馬爾那個師兄知道的話還會想把妳培訓成醫生嗎」給吞回肚子裡,「只是突然發現,其實妳身手不錯,說不定我該多給妳排一點戰鬥課程。」

  「不……你一定誤會了什麼,Reborn。」就算是深海光流這樣等級的面癱,說起這件事情眼中突現的哀傷也讓人忽略了她太過平板的表情,「關於躲避危難這件事,我是在為Xanxus等瓦利亞干部復健時才臨時速成的。」其實,她真的是半吊子啊。

  如果每天去檢查病人傷口恢復的如何的時候都要面臨各種生命危險,那麼為了活下來總要有些趨吉避凶乃至於進化成手腳俐落的本能吧───

  ───所以她才說她最討厭這種超任性病患了。

  「……這樣啊。」Reborn突然就釋懷了,這點程度的攻擊都躲不過去,的確也不可能在瓦利亞那群問題人物手下活過來,「那就沒事了,換下一個人來吧。」

  「可惡───不要無視藍波大人啊!」被無視的小牛眼眶泛紅,淚珠都在眼眶裡面打轉;這讓深海光流有些於心不忍,雷守感覺上就像是以前她看過的害怕打針的小孩,看上去還挺可憐的。

  ……師父說過,對待小孩子要溫柔一點。這不只是醫德,更是作為一個大人應該有的包容。

  「……沒事吧?」深海光流扶好桌子椅子,想要上前關注一下正在哭泣的孩子。

  哪知道那小孩哭著哭著竟然又從頭發裡抽出武器───這次抽出來的更不科學,竟然是一個紫色的超大火箭炮,接著那個小孩竟然就像是鴕鳥逃避事實一樣地跳了進去。

  而就在目睹了一切的深海光流思考要不要去把彭格列雷守從裡面□□,火箭炮裡突然冒出大量粉色煙霧,接著朝外彈開───

  接著,煙霧中間出現了一抹修長身影。

  「呀咧呀咧,」那是道醇厚悅耳的男聲,就這麼自逐漸散開的煙霧中傳出,「十年前的我又使用了十年後火箭炮啊……真是麻煩的小鬼。」

  待煙霧完全散開,人影完全露出真面目,同時似乎也注意到了深海光流的存在;那人一掃方才慵懶的語調,極其驚喜地道:「光流姐!終於到了我跟彭格列他們遇到光流姐的時間了嗎!」

  「……你誰啊。」

  深海光流有點蒙地看著那個有著標准義大利人深邃面孔的卷發少年,現在是她的臉盲症又發作還是被搭訕?還是她應該先糾結一下小孩變少年這是什麼巫術……?

  「那是十年後火箭炮,波維諾家族的秘密武器,可以讓進入裡面的人和十年後的自己交換,不過只有五分鐘。」

  Reborn盡責的負責講解,倒是不見什麼不耐煩;畢竟就連最像正常人的澤田綱吉如今看到十年後藍波都懶得吐槽了,因此他也沒什麼機會科普這些「黑手黨常識」……想想還真有點無趣啊。

  「所以那是來自十年後的蠢牛……聽他的說法,十年後奶還在彭格列嘛。」Reborn說著,嘴角泛起意味深長的笑容,「看來那個約定是彭格列贏了。」

  聽了Reborn那樣的勝利宣言,深海光流不禁皺起了眉頭。

  「……十年後我真的還待在彭格列?」深海光流決定先忽略什麼五分鐘限定版時光機器這個充滿吐槽點的黑科技,轉頭對著那張在她看來分外陌生的少年面孔,「……真的嗎?」

  「是啊,光流姐最後還是留下了,我想肯定是為了我。」長大版的雷守藍波大言不慚,「畢竟光流姐常常被Xanxus那群問題人物擄走,最後還不是都會回來───光流姐還說過是為了照顧年幼的我才留下的呢。」

  「別傻了,蠢牛,一聽就知道是拿你當擋箭牌。」Reborn哼了一聲,某種意義上真相了,「深海光流妳自己說,妳會為了那頭蠢牛留下?」殺手男孩乾脆地把問題拋給了深海光流。

  喂喂問我就問我槍上什麼膛啊───深海光流突然想起了對方在介紹大會開始之前提出的「認槍就好」的說法,心情特別復雜。

  「……其實我比較在意,為什麼一直到十年後我還跟瓦利亞那些人有牽扯……」

  一聽到什麼「常常擄走」、「都會回來」的,深海光流完全想像不到為了什麼夥伴情誼所以抵死不從的偉大情操,反而是深深地同情起未來的自己……十年後牛排藥丸難道還沒過期?他們竟然為了那種東西追了十年嗎?

  「……不過,為什麼我會留下,我不是應該……」深海光流喃喃自語,她實在不明白十年後的自己在想什麼。

  「不管這個,既然來到這裡的時間只有五分鐘……」大人藍波打斷了深海光流的思考,眼神閃亮的像是探照燈似的,「光流姐,妳可不可以笑一個給我看?」

  「……」少年,你的邏輯什麼時候離家出走的?你有試過找它回來嗎?

  深海光流目光深沉,覺得十年後的世界說不定是比現在更毫無邏輯的高能存在,不然怎麼這個來自十年後的少年見人就說胡話───話說現在她懷疑起對方真的認識自己嗎?難道說自己是面癱的事實不夠顯而易見?少年你見過面癱微笑嗎?

  「啊啊因為今天的份沒有看到啊……不過十年前光流姐好像還沒辦法微笑?」大人藍波喃喃自語著,「……都這麼以前的事情我怎麼記得清楚啊……光流姐真的不笑一個嗎,能看到的話肯定是限量版的吧───」

  不待大人藍波說完,「砰」一聲的聲響在粉紅色煙霧再次彌漫時響起,十年後的藍波就這麼跟十年前的藍波交換回來了。

  「嘿嘿,藍波大人有蛋糕可以吃!」交換回來的小孩藍波一掃剛才的哭臉,手上拿著蛋糕笑得十分得意;接著他轉頭,看到深海光流時眼睛一亮,「是剛才給我蛋糕的大姐姐!藍波大人要收妳為手下!」

  說完藍波就這麼蹬蹬蹬地跳下舞台,朝著深海光流的方向而來。

  「少得寸進尺了,蠢牛。」還不等深海光流做任何反應,Reborn已經不干了,一個飛踢就把對方給踹回後台。

  接著Reborn甚至沉下了臉,轉過頭對著深海光流開炮,「十年間妳還是沒有長進嗎,這種貨色跟他說話干什麼,不要隨便拉低彭格列的格調。」

  「……」

  十年後我在想什麼我也不明白啊───話說什麼拉低彭格列的水准啊,這小孩難道不是你們的雷守嗎,而且就連瓦利亞也是彭格列的關系組織……應該說是你們彭格列量產問題兒童吧。

  「算了,」稍微出了口氣的Reborn說道,「反正蠢牛也解決了,繼續進行自我介紹吧。」

  「……還要進行啊?」深海光流嘆了一口氣,這種時候不是應該給自己一點緩衝時間消化一下來自十年後的衝擊嗎?就算她自詡適應力良好,聽到十年後她還跟黑手黨糾纏不清的事實,也是很心累的啊。

  「那是當然,特別是接下來這個人很期待被妳記住。」Reborn說道,同時露出了一個他自己覺得有趣,但卻讓深海光流本能地感到不妙的笑容,「現在有請五號───雲雀恭彌!」

  隨著Reborn宣布,紅色布幔再次拉開,舞台的正中央聚光燈的焦點處───

  沒人。

  ……這是什麼?制造懸疑嗎?

  深海光流剛想詢問一下Reborn「你真的有跟浮雲約定好了嗎?」或是「還是因為是浮雲所以不知道飄到哪裡了?」之類問題,卻發現Reborn的目光根本也沒有放在台上,而是───

  黑發蒼藍色眼,肩上披著的黑外套走動間還緊緊黏住雙肩不掉落,手持雙拐,銳利的上吊鳳眼緊緊盯著深海光流───

  彭格列的雲守,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一步一步,宛若是死神降臨一般緩步而來。

  那一個瞬間,就算從來沒有親身體驗過雙威力的深海光流都忍不住顫栗;就像Xanxus發怒時拿著雙槍掃射時那樣的危機感湧上心頭。

  彭格列的雲守不愧是最強守護者,氣勢比之暗殺部隊首領也不遑多讓。

  ───啊不對現在不是感嘆對方霸氣威武簡直可以一統江湖的時候,重點是那拐子可是可以抽到人粉碎性骨折的──這是深海光流根據被雲雀恭彌打趴的患者的病歷得出來的結論。

  表面上鎮定不已的深海光流其實正戰戰兢兢地看著死神的到來;卻看到年輕的死神在離她有一臂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站定。

  雲雀恭彌微微眯眼看著深海光流,像是在想些什麼;接著,他緩緩舉起了右手,將拐子橫在對方面前。

  「……」

  被拐子行了貼面禮的深海光流正在思考,現在大家是不是都已經放棄讓自己認人臉了……全部都拿武器對著她到底是鬧哪樣啊。

  好在下一秒彭格列最強守護者就洗清了自己試圖讓對方記住自己武器的嫌疑。

  「雲雀恭彌。」彭格列浮雲這麼說著,嗓音清冷,「記住這個名字,草食動物。」

  「……啊,是。雲雀。」深海光流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這個名字了───所以可以把拐子拿離我的臉頰遠些嗎?

  不過雲守大大你是否搞錯了什麼,是要認你的臉不是要認名字啊。

  雲雀恭彌似乎很滿意對方這樣的回答,正想收回拐子時,一道黃色的球型影子突然從外頭飛了進來,停在了平舉的鋼拐上。

  「雲雀∼雲雀∼」

  黃色小胖鳥面對著深海光流,這麼叫了兩聲───深海光流大為驚奇,她從來沒看過除了鸚鵡的鳥講人話!

  「你好,我叫深海光流。」深海光流特別嚴肅地對著小鳥這麼說道,「可以請問你的名字嗎?」

  「光流∼光流∼」小胖鳥馬上照本宣科,這讓深海光流感覺更神奇了,好有慧根的鳥!

  「……」發現雲豆似乎和眼前的草食動物進行某種不為人知的溝通,雲雀恭彌先是皺了皺眉頭,隨後不知道是想通了什麼,眉頭舒展開來,目光也變得稍微柔和了那麼一點。

  「……雲豆。」

  「……哦哦,原來是叫雲豆啊。」深海光流點頭表示理解,接著就看著被主人呼喚的雲豆撲騰著翅膀,飛到了雲雀恭彌的頭頂窩著。

  「小朋友,記得你說過的,你欠我一架。」雲雀恭彌頭上頂著雲豆依舊氣勢滿分;這麼跟Reborn說完以後,他轉過頭面對深海光流,「……妳,小動物,有空可以來找他玩。」

  高冷凶殘的雲雀恭彌扔下這兩句話後,揚塵離去。

  「……剛剛不是叫我草食動物嗎,怎麼變成小動物了。」深海光流想了想總覺得哪裡不對,於是好奇地問了Reborn。

  「哦,這個啊,」Reborn也十分善良地為她解說,「大概是雲雀本來覺得妳是個沒有戰鬥能力的草食動物,後來才發現妳其實是和雲豆一樣的小動物吧。」

  「應該這麼說吧……總不能阻止寵物交朋友,對吧?」Reborn總結。

  「……我們還是叫下一個人上台吧。」深海光流發現她實在無法做出一個符合心境的悲憤表情之後,果斷選擇就此揭過自己可能不被彭格列雲守當人看的事實。

  「如妳所願。」嘴上這麼說,但Reborn上揚的嘴角卻是充滿了嘲笑的味道,讓深海光流再次確認了眼前這個男孩外表的殺手肯定是個鬼畜,「下個上場的是壓軸的───澤田綱吉!」

  於是,布幔在Reborn的宣布聲、以及後台一堆像是「阿綱加油哦」「要是那女人記不住十代目我就跟她拼命」「極限的上吧澤田」的打氣聲中,揭開。

  「呃……那個……」站在台上的澤田綱吉有些尷尬,自我介紹這種事情對於他這個名馳並盛町的廢柴綱實在不太需要……其實大多數時間他一上台人家就會開始細數自己做過的糗事了……現在想想也不知道該不該感謝自己的廢柴。

  「……我是六號,澤田綱吉。」最後澤田綱吉只憋出了這一句話。

  「不要說廢話啊,阿綱,大家都知道你的名字。」Reborn插嘴點評,讓深海光流不禁看了Reborn一眼───這個人原來不只是個鬼畜,還特別喜歡欺負像她還有澤田這樣的正常人嗎?剛剛其他人這樣介紹可不見他這樣批評。

  「怎麼不說說大家想知道的事呢?像是暗戀的女孩啊,京子跟小春之間誰比較適合成為首領夫人───」Reborn的聲音突然變得有點八卦。

  「啊啊Reborn你閉嘴啊!不要問這種事情啊而且根本沒有這樣的事情好嗎!」澤田綱吉再次炸毛吐槽了,「話說你的語氣能不要像嚼舌根的女高中生嗎……你不是很久沒有Cosplay女高中生了嗎?!」

  ……臥操槽點太多,深海光流不知道應該先從「沒想到阿綱是那種能周旋在兩個女人之間的男人嗎」還是從「Reborn你曾經Cosplay女高中生的事實要我還怎麼認真直視你還有你讓我認得的那把槍」開始吐槽。

  「吵死了啊,蠢綱,那可是作為殺( 嬰 )手( 兒 )的情調。」冷靜地做了很不得了發言的Reborn再次亮槍,嘴角帶上一抹冷笑,「連自我介紹都做不到還當什麼首領,乾脆去死吧,蠢綱。」

  ……黑手黨世界果然就是一言不和就亮槍送對方去輪回的地方嗎?

  深海光驚恐地看著Reborn用她都來不及阻止的速度朝著澤田綱吉的額頭射了一槍。

  「Reborn你……」怎麼可以射額頭那種地方就算是我也很難救回來啊───

  「復活!拼死也要讓深海光流記住我!」

  打斷了深海光流對Reborn的譴責,本來應該倒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的澤田綱吉,此時竟然只穿著一條四角原點內褲就從地上跳了起來,額發上還燃起一簇橘紅色火炎,連眼神都從原來溫和的下垂眼變作了上吊的凶惡白眼───少年你瞳仁呢?

  然而深海光流頭來不及說哪怕任何一句的吐槽,看上去整個人都很不對勁的澤田少年已經奔到她的面前,抓住她的肩膀───

  ───然後……然後她什麼都知道了。

  從澤田少年的身高體重三圍、什麼時候爆衣拼死告白但心儀的女孩根本不當一回事,一直到他總是在阻止各種奇怪的人毀滅世界,而且過程中作為家庭教師的Reborn卻常常跟著起哄;有時候遇上瓦利亞或是別的家族來的若干問題人物,更是讓他想直接選擇死亡───

  最後,當少年結束了死氣狀態,甚至悲從中來地跪倒在地上,雙手捂臉、嚶嚶而泣。

  「……別哭了,澤田。」深海光流也跟著蹲了下來,面無表情但語氣特別沉痛,「……我們都不容易,做人真不容易啊。」

  ───啊,世界上果然還是有比我更衰的人存在啊。被瓦利亞追殺了一個禮拜什麼的,又哪裡趕得上眼前的澤田少年被折磨了三年,並且這樣艱辛的日子目前看不到頭來得慘呢?

  「深海桑……」覺得自己找到了心靈之友的澤田綱吉淚目抬頭,感動地看著深海光流,「我……」

  「『能找到像深海桑這麼明白我的心思的部下真是太好了』───阿綱你是這麼想的吧?」走到了兩人身旁的Reborn語帶欣慰地說道,「能夠有這樣的想法代表你也是有所成長的,作為你的家庭教師,Reborn我很欣慰呢。」

  擦拭著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淚,Reborn就這麼頂著那一張看起來還稱得上天真無邪的小孩臉蛋,說出與他本性身分性格完全不相符的話,「這麼一來這場介紹大會也算是有收獲了,可喜可賀。」

  「不要隨便認定啊!還有深海桑才不是我的部下!」澤田綱吉想也不想地反駁回去,「深海桑應該是心之……是我的朋友!不是部下!」

  「嘛,總而言之真是太好了對吧。」完全忽視澤田少年的話,Reborn就這麼斷言,「那麼,現在該輪妳了,深海光流。」

  「……誒?」不是已經結束了嗎?為什麼要點名她?

  「不要發出那種沒有出息的疑問音啊,當然是自我介紹啊,」發現自己真的無法從對方的面癱臉上找到一絲破綻,Reborn只好吹毛求疵地批評起了深海光流的疑問詞,「換妳自我介紹了,這種事情是理所當然的吧?」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聽到Reborn你說出這麼正常的常識的時候,有一瞬間違和感簡直突破天際,「……換我上台的話,誰是評審?」不是說好她是評審的嗎?

  「沒有評審。」Reborn露出一個純良的笑容,「在場所有人都沒有像妳那樣的毛病。就算你只認得我的槍,我也記得妳的臉啊,深海光流。」

  ───於是,把這一句話成功轉換成「我已經記住妳的臉了想逃的話我也會翻遍世界認出妳然後一槍崩了妳」的深海光流,默默地爬上了舞台。

  「……我的名字是深海光流。」

  看了一眼台下的眾人,深海光流驚奇的發現似乎所有人都在;六道骸就不用說了,就連雲守雲雀恭彌也靠在教室門邊,舉起手讓停在他手上的雲豆能更清楚地看到舞台……話說這個動作還真是讓深海光流感覺特別微妙。

  「深海光流,十七歲,身高一米五四,體重四十二公斤,三圍從上到下是……」

  「行了行了深海桑妳在想什麼這個不用告訴我們啊!」純情的澤田少年紅著臉代表發言,趕緊打斷深海光流的話。

  「……好吧,那我說說別的。」其實她是想剛才都知道了澤田少年的三圍,好像也該互相一下……順便拖點時間。不過看大家的臉色,似乎不是個好選擇。

  深海光流仔細回想了一下所有人的自我介紹,「啊,我擅長開刀做手術,最自豪的成績是一年前把瓦利亞首領Xanxus的手臂雙腳裝了回去、幫史庫瓦羅和傑索完成高難度的內髒移植手術;特別是他們的心髒移植,堪稱我目前的生涯傑作───」

  「等等等等一下!」打斷了深海光流難得帶點自豪語氣的話語,澤田綱吉的臉上是一個大寫的震驚,因為那一串實在有夠耳熟的人名,「深、深海桑,一年前的代理人戰爭……妳是那群人的主治醫生嗎?!」世界到底可以有多小?!

  「……嗯?Reborn沒有告訴你嗎,就是那時候我才會認識瓦利亞那群人的啊。」深海光流眼中透露出疑惑,「我並不清楚什麼代理人戰爭,但是當時所有進醫院的人大多都是我動的手術。」

  ……只是後來的復健除了Xanxus都丟給其他醫護人員了。深海光流在心中補充。

  「……等一下,深海光流。」一直沒有發言看著好戲的六道骸突然出聲,聲音中罕見地毫無波瀾和多餘的情緒,平靜的讓人害怕,「都是妳動的手術?那妳記不記得有一個肩骨碎裂的患者?」

  「……肩骨碎裂?那一次的手術嗎……」聞言深海光流認真思索半晌,很快在記憶中得到了解答,「啊,有兩個病例的樣子,一個左肩一個右肩,治起來有點復雜但不算困難……是六道你的朋友嗎?」

  深海光流隨口問了一句,其實只有那麼一點好奇對方怎麼知道自己醫治過的病患;誰知道當她一說完這句話,在場所有人神色都變得有些怪異……特別是站在門邊的雲雀恭彌和問問題的六道骸。

  「Kufufu……所以……」六道骸再次開口,語調有些咬牙切齒,「妳幫我動手術,卻完全沒有注意到是我?!」

  啊對在代理人之戰肩膀受傷的就是骸跟雲雀前輩……原來骸你是在在意這個嗎?

  ……雖然沒認出來很過分但你的重點是不是哪裡不對?!

  ───澤田綱吉發現自己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吐槽自家越來越有親切感的霧守了。

  ……啊原來肩骨碎裂的是六道骸啊───這邊則是從友人的話和其鐵青的臉色推測出事實,正恍然大悟的深海光流。

  「……其實為了不要因為手術台上面躺著熟人而影響心情,我一向都會吩咐助手在病人臉上蓋透氣白布的。」想了一下,深海光流決定要嚴肅地回答對方的問題,以免友情破裂什麼的,「六道你要明白,做我這一行心平氣和很重要。」

  不不先不說動機,但是蓋白布……那是已經死了吧。不是死人才蓋白布的嗎深海桑。

  ───肩負起吐槽大任的澤田綱吉覺得槽點簡直多得吐不完。

  「總之,大概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我才會被瓦利亞盯上吧,」深海光流目露哀傷,想起牛排藥丸,那簡直是她一輩子的痛,「在被追殺之前我的目標是成為一名正常的醫生,在大醫院醫治正常的疑難雜症。」

  覺得自己該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深海光流環視在座所有彭格列諸君,在眾人各異的神色之中,微微鞠躬:

  「……大概這樣,請大家多多指教……?」

  ……現場一陣寂靜。

  深海光流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所以說,自我介紹什麼的,其實她也不擅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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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恭喜小光get神醫小能手稱號(✔)

  於是喜聞樂見的讓彼此有了更深的認識,太好了(❌)


第8章 Chapter.07彭格列式宿舍喬遷宴暨新人歡迎會,ST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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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而言之,最後自我介紹大會平安落幕了───雖然澤田綱吉到現在都不敢相信世界竟然這麼小。

  經過了這樣一番折騰下來,深海光流想,她應該也跟守護者們稍微混熟了一點……吧?

  「所以說,」在吩咐以澤田綱吉為首的彭格列少年再去餐廳撈點食物回來後,Reborn拿著手帕擦拭自己的□□,漫不經心地朝深海光流問道,「搞了半天,妳到底記住他們了沒有?」

  「哦,算是吧。」深海光流想了想,然後細數起來,「山本的球棒、庫洛姆的內髒、笹川拳頭上的繃帶、波維諾的火箭炮跟手榴彈,還有雲雀的拐子和……雲豆,都記起來了。」

  說完之後,沒有看到一旁的Reborn已經默默拉下帽檐,深海光流最後補充:「哦,還有澤田的內褲,白底紅點四角褲。以後只要看到這些東西我應該就會想到他們了。」

  「……以後妳還是盡量跟他們集體行動吧。」Reborn沉默半晌這樣說道。彭格列裡出了個連自己家族成員的臉都認不出來的家伙,這件事如果傳出去……不,他一點也沒有讓她出去丟彭格列的臉的意思,「這樣妳都記不住,看來是真的沒辦法了。」

  「是色鬼師叔跟你說的吧,那你應該知道,這是我的老毛病了。」深海光流有點無奈,Reborn大概就是眼見為憑的那種人吧,怎麼就是不信邪,「我會努力記住他們的……在這之前,請讓我在認人之前偷翻一下小抄。」

  她都有好好做筆記的,就在大家自我介紹的時候……所以稍微讓她偷看一點也不要緊吧?

  「……」第一次聽說認人還需要看小抄的殺手無語凝噎半晌;過了一會,為了避免自己尷尬症發作,Reborn繼續說道,「……也不知道妳這種丟臉的毛病是怎麼養成的。聽說小的時候這樣的狀況更嚴重……獄寺隼人都用了半年記住,當初夏馬爾的師兄又用了多久?」

  聽到Reborn這樣的問題,深海光流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就看到不遠處幾名少年已經往他們這邊過來───發現獄寺在他們之間,深海光流確定了那些半生不熟的面孔就是彭格列的諸位少年們。

  「深海桑……我們回來了……」走在最前面看似領頭人,實際上卻面帶驚恐的褐發少年朝著深海光流打了招呼,那樣子看起來,不知道在餐廳裡遭遇了多慘絕人寰的事件,「深海桑幸好妳沒有去……真是太可怕了……明明只是點個漢堡排再加一杯椰汁,雲雀前輩竟然血洗半個餐廳……」

  明明沒人跟他搶不是嗎?所以說吃飯就吃飯為什麼要坐在一堆屍體上面吃……那個人果然就是那什麼食物鏈頂端的凶猛惡獸吧───

  ───覺得遲早有一天自家浮雲會毀滅了世界,澤田綱吉異常憂郁。

  「……澤田,要管教這麼不受控的守護者,你真的是很辛苦呢。」不動聲色偷看了一眼小抄,確認了眼前褐發少年身分的深海光流安慰道,「不過往好的方面想……嗯……雲雀沒有毀掉整個餐廳啊。」

  「……不,」澤田少年深深看了深海光流一眼,那眼神太過哀凄生動,就像是在說「深海桑妳簡直太傻太天真」,頗有看破紅塵的感覺,「我剛剛正要說,另外半個餐廳被骸給毀了……他還讓我帶一份義大利面給深海桑妳。」

  「……」

  一時之間,接過沙丁魚義大利面的深海光流也有點說不出話來;只覺得澤田少年的悲憤,已經完全透過遞過來的食物傳達到她的心中了。

  「哈哈,嘛,其實這樣也不錯啊,」一旁抱著一堆食物的山本武看澤田綱吉悶悶不樂的樣子,似乎想要安慰對方的樣子,「因為他們兩個的關系,整個餐廳的食物都被我們包了呢───餐廳的跑馬燈上面寫的也是家族的名稱,就像贏得棒球比賽一樣,這不是很好嘛!」

  山本少年指的是顯示取餐資訊與即時轉播賽況的跑馬燈───現在似乎是因為雲霧兩人大規模清掃餐廳的動作,讓餐廳管理方認定是在為整個家族的伙食來源開戰的樣子,螢幕上跑出來的竟然是「彭格列十代V.S XXX」這樣簡直讓澤田綱吉微妙的要死的字幕。

  承包整個餐廳到底要干嘛啊,而且跟棒球賽完全不一樣好嗎!那麼多食物也吃不完……話說到時候到底是誰要支付賠償金……?!

  「哼,誰要他們多管閑事,要攻下餐廳的話,只要十代目一句話,我一個人就可以為十代目辦到!」一旁獄寺隼人不甘示弱,將手上的食物放下,跟著抽出了炸彈點燃了煙頭,作勢要為最尊敬的十代目衝鋒陷陣。

  「啊啊,獄寺拜托不要啊!」澤田綱吉趕緊阻止對方,順帶轉移了話題,「對、對了,怎麼沒有看到大哥還有庫洛姆他們?」

  「他們先趕去宿舍了,畢竟雖然有登記過,也要通知一聲才能入住嘛。」這回倒是Reborn回答了澤田綱吉的問題,只不過他的嘴角又勾起了一抹讓後者不寒而栗的微笑,「好了,今天還要給深海光流開歡迎會,食物帶上就去跟他們會合吧!」

  「……給我嗎?其實沒有必要啊……」她是來尋求庇護躲避瓦利亞的追殺,又不是來作客的,「今天大家都很累了吧,可能還要回宿舍整理行李什麼的。」就算她只有一只皮箱的行李,其他人應該也不只吧,難道大家都不用整理行李?

  「我、我覺得深海桑說的沒錯……要辦歡迎會什麼的可以改天啊!」澤田綱吉立刻附和了深海光流,今天根本都要被Reborn整死了好嗎,他現在只想好好休息,「而且要在哪裡辦啊,不管再怎麼亂來,男女宿舍應該是分開的吧,我們又不能去女生宿舍!」

  「你在說什麼蠢話啊,蠢綱。」Reborn輕哼一聲,顯然對澤田少年提出的問題嗤之以鼻,「所謂的家族成員也就是家人,哪有不住在一個屋檐下的家人?」

  聽到如此理直氣壯的發言,在場眾人一時之間竟然啞口無言。

  「……所以,這間學校……」作為現場唯一的女孩子,深海光流最先回神,目光深沉語調冷靜,「……是男女混合住宿?」

  「深海桑怎麼可能啊又不是網球比賽還可以男女混合雙打!」搶先吐槽的澤田綱吉,很顯然完全不接受Reborn聽似理所當然的話,「Reborn你在開玩笑吧!」就算是義大利但是民風有開放到這種地步嗎?!

  「我覺得阿綱說的對哦,小朋友,男女生果然還是應該分開住吧?」山本少年稍微思考了一下,難得說出一句正常一點的話,「就像是在澡堂男女也是有分男湯女湯的,棒球通常也是男女分隊呢。」

  「嗯?但是棒球隊不是有球隊經理嗎?那就是女孩子了吧?」Reborn歪著頭,表情狀似天真地問,「就算是女孩子,集訓或是合宿什麼的也是要參加的。」

  「……嗯?這麼一說好像也是呢……」山本武聞言也跟著歪頭思考了一下,接著像是想通了什麼一樣,右手成拳敲在左手上,一臉恍然大悟,「好有道理,小朋友你真聰明!」

  ……哪裡有道理!不要被那種歪理說服啊山本你的立場能堅定一點嗎───剛才還在慶幸自家雨守常識難得在線的澤田少年再次淚目。

  「Reborn桑請等一下,您的意思是……」獄寺隼人一臉嚴肅,看起來似乎在認真思考,讓澤田綱吉不禁期待自家左右手可以難得說出幾句正常的話來反駁Reborn的歪理。

  「我可以跟十代目住在一起,然後更加完美的完成我身為左右手的職責了是嗎?」

  不對啊這個也不是重點啊!搞了半天獄寺你一臉深沉到底都想了什麼……你什麼都沒有想對吧───!

  「……澤田。」感覺澤田少年已經被自己的小夥伴搞得精神耗弱,深海光流覺得自己作為一個部下───雖然是暫時的───有必要說些什麼,好讓BOSS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深海桑……」覺得自己還有夥伴的澤田少年淚眼汪汪地看著深海光流。

  「……我沒有夜游的習慣,放心吧。」沉吟片刻,深海光流用很肯定的語氣這麼安慰道,「晚上也不會打呼,絕對不會吵到人的。」

  「……深海桑妳沒有把握重點就別一副跟我有同感的樣子啊喂!」

  ───澤田綱吉,十六歲,是個無法跟部下進行正常溝通的悲催黑手黨BOSS。

  +++

  前往宿舍的一路上都顯得有點厭世的澤田綱吉,在看到了那傳說中登記於「彭格列家族」名下的獨棟透天四層樓別墅型宿舍時,心中頓時百感交集───看建築物的面積,大概可以劃出二十多間含衛浴系統的房間吧?

  澤田綱吉實在不知道到底應該慶幸一下,剛才表示要先去找雲雀與六道骸回來報到的Reborn、沒有真的喪心病狂的要他們男女混搭睡個大通鋪,還是要哀怨對方那樣的說法分明是想要讓自己誤會好看自己的笑話───

  「……啊,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不等一旁的澤田綱吉糾結完,依舊癱著一張臉的深海光流在看到宿舍的真面目時,已經發出了恍然大悟的感嘆詞,「聽Reborn說我還以為是大家在榻榻米上面打地鋪呢,嚇死我了。」

  「不……深海桑妳這個表情說這種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啊。」

  要是深海光流能擺個心有餘悸的表情的話,哪怕表現得再浮誇,澤田綱吉他可能都會相信……可是偏偏眼前的少女就是一臉古井無波,看得人都無力了起來,哪還感覺得到半點驚嚇啊。

  「妳這個女人還真是……都過那麼多年還是一張死人臉,哪有半點女人的樣子啊?」一聽自家最尊敬的十代目提起這個問題,忠犬君立刻附和道,「……從小時候就是這樣,所以才會被當成男孩子。」

  「咦?深海小時候被當成男孩子?」山本武一臉驚奇地重復了一次,接著用思索什麼的目光打量深海光流,「感覺又是有點難以想像的事情啊,深海妳還真是有趣,哈哈。」

  「……其實我覺得只是那個時候頭發剪得比較短吧。」雖然不知道眼前腦回路跟常人明顯不同的爽朗少年在想些什麼,但深海光流認為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下這個誤會,「剛認識獄寺的時候我是短發,後來才又留長的。」

  「又?所以深海桑原本也是長發的吧?為什麼要剪呢?」捕捉到關鍵字的澤田綱吉問道,「不是說短頭發不好啦,京子跟媽媽都是短頭發,不過……」

  澤田少年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只得看著深海光流,希望對方明白自己的意思。

  「啊……也不是因為想剪才剪的啦……怎麼說呢,」深海光流思考了一下子,似乎也在考慮措詞,「為了某些原因所以要剪短的吧,不過被我的老師嫌棄太沒有女孩子味了,所以又留長了。」

  「所以留長的原因果然是因為這個嘛,奶這沒有女人味的女人。」獄寺不耐煩地總結,「很少有小女孩留齊耳的短發吧,會被認成男孩子也是理所當然的啊!」

  「咦,深海妳剪這麼短啊,感覺還真新奇。」山本武再次奇道,不過感嘆完之後他卻若有所思地看著獄寺,「不過,獄寺一直強調深海被當成男生,該不會把深海認成男孩子的就是獄寺你吧?」

  「……!你這個棒球笨蛋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做那種蠢事……!」獄寺聞言立刻炸毛否認,然而這樣欲蓋彌彰反應只會讓人更加相信山本少年的說法。

  「啊哈哈,果然是這樣子嘛───不過這是獄寺的不對吧,深海不是每天都聽你自我介紹嗎,你難道沒有每天聽深海自我介紹?」

  「搞清楚啊認不出人的是她又不是我,我憑什麼每天聽她做什麼見鬼的自我介紹───」

  「好了好了山本獄寺你們都別吵了───我、我覺得深海桑留長發滿好看的!深海桑對吧?!」忙著勸架的澤田綱吉連忙尋找盟友,只不過他問得問題有點太過微妙,讓深海光流都不禁沉默了幾秒。

  「……」不知道該不該怎麼附和的深海光流頓了頓,勉強找到了話接,「……還行吧。不說這個,我們不是應該進去了嗎,Reborn應該在等了。」

  「沒錯,我們可是等你們很久了啊。」

  「Reborn!」澤田少年再次配合地道出眼前男孩殺手的身分;只是這次Reborn倒是沒有糾正對方那副沒出息的震驚樣。

  在他一個眼神瞄到一旁的深海光流雖然鎮定,但眼中很明顯流露出的恍然大悟……Reborn覺得,好歹他這不中用的弟子還認得出他,比起隔壁那個傳說中的黑手黨神醫教出來的面癱臉盲……Reborn還是有點慶幸的。

  「人既然都到齊了就進去了吧,到大廳集合───估計庫洛姆已經把歡迎會場布置完成了,就等你們的食物。」

  「……所以真的有歡迎會?!」澤田綱吉很是吃驚地叫道,顯然他還以為Reborn是在開玩笑。

  ……深海光流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看著澤田綱吉;可憐的孩子,怎麼跟Reborn相處了三年還不知道他那種言出必行並且不整死你死不休的秉性呢……像她還不記得Reborn的臉,但對方的鬼畜她可是已經用身體好好的記住了。

  不管怎樣,總之在Reborn隨時待命的槍口下,少年少女們或戰戰兢兢或面癱無言或爽朗天然或傲嬌忠犬的狀態下,走進傳說中所屬彭格列名下的宿舍。

  ───接著他們驚奇的發現,庫洛姆果然不遺餘力地裝飾了一番───

  「───啊啊,為什麼大廳變成海洋世界了啊!」

  澤田少年搶先大聲吐槽,跟著一只金槍魚游過他的面前,惹來後方兩個左右手分別做出「哇,金槍魚看起來很好吃呢。」、「可惡區區的食材不要想要靠近十代目!」的發言。

  「……其實還挺漂亮的,嗯。」

  深海光流倒是冷靜地評價道───雖然她也不太明白為什麼被裝飾後的大廳會有熱帶魚凌空游泳,旁邊還有珊瑚之類的生物隨海流搖擺就是了……但如果忽略科不科學的問題,其實畫面真的還滿唯美的。

  「歡迎……BOSS跟光流大人你們!」庫洛姆少女臉上泛起紅雲,手上緊緊抓著單戟,像是等待著誇獎的孩子。

  「真厲害啊……是有形幻覺嗎?」深海光流戳了戳在半空悠哉飄浮的海星,發現指尖的觸感就跟真的一樣;這種逼真的程度,怪不得可以造出可正常運作的內髒了,「不過為什麼是海洋世界……?」這跟歡迎會有什麼關系嗎?

  「那個……因為光流大人您的名字……深海……」庫洛姆有些局促不安地回答,「感覺……很漂亮,總覺得是很適合光流大人的名字……所以想要、營造出那樣的感覺。」

  ……是指『深海光流』這個名字嗎……?

  深海光流想了想,最後點一點頭,表示自己的感謝───雖然她沒有認真思考過自己名字的涵義,畢竟她並不認識給她這個名字的人;但這麼一解釋好像也很浪漫。

  ……果然是女孩子啊,在這種事情上特別羅曼蒂克。

  「……所以現在的畫面是庫洛姆對深海桑的印像嗎……」

  總算稍稍恢復冷靜的澤田綱吉抬頭看去;而一旁原本還爭吵著奇怪問題的左右手也安靜了下來,跟著抬頭。

  本來該存在天花板的上方,被一片折射著燦爛陽光的海面覆蓋;明明沒有距離多遙遠,但當陽光灑下來時,依舊被吸收得剩下微乎其微的微光,只餘星星點點光沫能突破阻礙灑落到深暗的海中,宛若夜空中最稀珍寶貴的星辰,綻放於一片漆黑之中。

  再看看站在身旁的灰發少女,一雙色彩淺淡如灰色琉璃珠的雙眸,與他們一同望著上方,海面偶有一些光束透下,都能在那雙灰眸裡映出不一樣的光彩、剎那間流光四轉。

  ……這麼唯美的畫面,其實跟深海桑她───

  「啊,是說,」深海光流木著臉,依舊維持著仰頭望著海面的姿勢,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口,「不覺得現在我們很像海綿X寶嗎?能在海底呼吸講話呢,真神奇。」

  ───這麼唯美的畫面,其實跟深海桑她的腦回路一點也接不上線。

  ───覺得自己明明不是血液中流淌著浪漫的義大利人、或是向往羅曼蒂克的女孩子,卻還是被深海光流的不解風情深深傷害的澤田綱吉,此時腦中浮現了大大的哀傷兩字。

  「……Kufufu……妳還是和以前一樣,思考高度不同凡響啊,深海光流。」一陣靛色的煙霧突然彌漫整個海洋世界,一抹熟悉的玩味嗓音隨之出現。

  「謝謝誇獎,六道。」而在煙霧散去,某個藍色鳳梨的身影終於出現時,深海光流冷靜地打了招呼,「不過我只是想要炒熱氣氛,用來掩飾我的感動之類的。」

  「不,所以說了都癱著一張臉,根本不用掩飾我們也不知道妳很感動啊深海桑……」澤田綱吉馬上吐槽了一句,卻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隨即吃驚地大喊,「……等等,深、深海桑原來妳那樣是在感動嗎?!」完全看不出來啊喂!

  「……啊,是啊,雖然看不出來,但我真的很感動的。」深海光流依舊維持同樣的表情,但眉宇間嚴肅的好像在討論人生大事一樣,「可能我不太會表達,但很感謝你們。」

  說完,灰發少女非常嚴謹的朝彭格列們的位置鞠了個九十度的躬,惹得以澤田綱吉為首的少年有些不知所措。

  「深、深海桑不要行這麼大的禮啦……我們是朋友啊……」而且其實他根本沒有幫上什麼忙……自覺沒有什麼值得被人感謝的地方,澤田綱吉有點無措。

  「哈哈,阿綱說的對,深海不要那麼拘謹,開心一點嘛!」山本武哈哈大笑,一面拍著阿綱的肩膀,爽朗滿分地跟著附和道。

  「蠢女人,妳沒有聽到十代目說的嗎,感動放在心裡就好了,這就是十代目作為BOSS的寬容!」獄寺隼人也開口,雖然根本嚴重曲解了澤田綱吉的意思,不過好歹也算是對著深海光流釋出善意。

  「Kufufu,看來跟黑手黨處得不錯啊,深海光流……妳是真的打算加入肮髒的黑手黨?」

  深海光流正想回答,一旁六道骸陰陽怪氣的語調便先傳了來,惹得澤田少年一陣緊張,生怕某個六道鳳梨頭因為不小心被觸及什麼心靈創傷,遷怒到深海光流身上。

  雖然他們似乎從前就很有交情,但那個人可是六道骸,曾經毀滅世界 ( 未遂 ) 的真·魔王六道骸啊───

  不過深海光流本人似乎完全不擔心這個問題,聽到對方這樣說,她也只是微微偏過頭看向六道骸。

  「喔,我也很感謝六道你啦,庫洛姆的幻術是跟你學的吧?布置得會場很漂亮呢。」

  聽到深海光流這樣坦率地道謝,六道骸嘴角的笑意似乎加深了那麼一點點;正欲開口說些什麼,沒想到眼前的少女又再度開口。

  「雖然六道你對毀滅世界不太在行,但是還滿適合當老師的;要是過了中二期放棄了統一天下的夢想,想找一份鐵飯碗的話可以考慮一下。」

  「……」

  包括六道骸,在場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了。

  顯然大家對於深海光流所說「六道骸比起大魔王更適合為人師表」的言論都不置一詞……或者乾脆點說,是無言以對。

  ……特別是曾經自六道鳳梨手下拯救世界的澤田綱吉,此刻的心情尤其復雜。

  ───口胡別唬我沒讀過書!讓六道骸教書是想要教出多少像弗蘭那樣的嘴炮毒舌還是跟庫洛姆一樣的狂熱鳳梨教徒組幻術師大軍啊,深海桑其實妳是想說這才是毀滅世界的正確方法吧───

  澤田綱吉糾結半天不知道該不該一吐為快,好在那之前,被Reborn派去放置大家的行李的笹川了平終於帶著藍波回來了;前者一面「極限極限」地大喊著報告行李都放在後頭的置物間了,後者則是繼續到處鬧騰,惹得大廳又熱鬧了不少。

  「這樣人就到齊了呢,看來也差不多可以開始了」殺手男孩這麼說道。

  聞言稍微點了一下人頭,卻總感覺少了一號人物的深海光流有些困惑……直到她順著澤田少年分外驚恐的目光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彭格列雲守、雲雀 ·不群聚·恭彌,竟也帶著雲豆靜靜地窩在大廳一個寧靜的角落。

  ……最不合群的雲霧都在,那麼守護者們應該是都到齊了沒錯呢。

  於是,似乎覺得該結束這場莫名其妙的鬧劇、好讓自己的計畫步上正軌的Reborn旋即宣布:

  「那麼,第一屆彭格列式宿舍入住喬遷宴、暨非戰鬥人員深海光流歡迎會,START───!」

  「誒、誒?就這樣開始了嗎Reborn!?」

  「這還用說嗎?少問一些根本沒有意義的問題了。」Reborn理所當然地哼了一聲,用他擦得黑亮的皮鞋用力踹了澤田少年的小腿肚一腳,惹得後者哇哇大叫,「比起這個,你應該有更重要的話該說吧,蠢綱。」

  「身為BOSS,你不覺得應該針對這場歡迎會發表一下意見嗎───特別是深海光流,今天開始她就是可以供你驅馳、做牛做馬的部下了哦。」

  「別又自說自話啊,Reborn,深海桑只是朋友!就說了她跟黑手黨無關的!」澤田綱吉還是堅持不想把某醫學少女扯下來這淌渾水,他可還記得對方所說的那個行醫救人的偉大理想。

  不過說完之後他有點猶豫地看了依舊面無表情、毫無違和地站在自己所有夥伴之中的深海光流,最後在所有人的沉默中停頓了很久,最後才終於開口:

  「那個……不是作為什麼亂七八糟的黑手黨成員……作為朋友,我非常歡迎深海桑的加入!希望未來可以好好相處!」

  憋了很久,澤田綱吉最後頗不好意思地這麼大聲宣布;接著像是響應自家BOSS一樣,一眾守護者少年們紛紛熱烈回覆───

  「哦!極限的歡迎深海加入!一起邁向極限的道路!」

  「草坪頭你竟然敢搶在我前面回應十代目!應該是作為左右手的我代表十代目歡迎那個蠢女人才對!」

  「嘛,誰先都無所謂吧?總之就是歡迎深海加入阿綱的家族棉───黑手黨游戲果然要人多一起玩才有趣嘛!」

  「藍大人波想要糖果!大姊姊如果給我糖果,藍波大人就收妳當手下哦!」

  「我、我很感謝光流大人……可以跟光流大人一起上學也很開心!」

  「Kufufu……只是暫時待著的話,我就暫且放過奶與黑手黨勾結的事實吧,深海光流。」

  「……哼,以後少跟草食動物群聚,小動物。」

  ───深海光流看著一人一句熱熱鬧鬧成一團的彭格列們,每一個雖然說得話都極具個人特色,但卻沒有一個人做出排斥她的言論。

  「……那麼,也請你們多多指教了。」深海光流很想笑,但最後還是癱著一張臉,用最真誠地語氣這麼答道。

  ───回答她的是彭格列少年們又一陣吵鬧;明明吵得要死又麻煩的要命,但她卻偏偏覺得這樣也不錯───就好像,這麼一直吵吵鬧鬧就是最佳狀態了一樣。

  ……真是,神奇啊……彭格列們。

  「怎麼樣,有考慮要簽下十年的契約了嗎?」等到宴會真正開始、少年們分別去尋找食物並聯絡感情時,Reborn坐在端著義大利面和熱巧克力的深海光流身旁,問了這樣的問題,「現在簽下的話,我就考慮給妳等同阿綱左右手的待遇哦。」

  「……」那是什麼待遇?跟著BOSS一起出生入死嗎?而且左手右手澤田不是都有了嗎,哪裡來的第三只手啊?

  深海光流實在不覺得這是什麼誘因,她一點也沒有受到動搖的感覺,「……再說吧,十年可是很長的……而且其實我還在驚訝呢,你竟然真的舉辦了一場正常的歡迎會。」

  是的……只是喝喝飲料吃吃料理,互相培養感情的聚會……以Reborn的手段來說,聽起來簡直無害地令人發指。

  「……哼,總有一天讓妳心甘情願簽了。」Reborn先是哼了一聲,卻沒有回答深海光流後面的問題。

  ───然而,就如同深海光流的預料一樣,鬼畜如Reborn大魔王,怎麼可能真的讓這一切僅止於度過一個美好的宴會呢?

  只不過在此時現場所有的人,都還不知道在吃飽喝足以後,他們將要面對的是又一波的、第一殺手Reborn的惡趣味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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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更一發慶祝雀哥生日!!!!


第9章 Chapter.08黑手黨學校的宿舍攻防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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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約在晚間八點,就在深海光流拒絕了六道骸讓庫洛姆端來的第三杯熱可可,而澤田綱吉終於處理完自家守護者慣例性的紛爭和內亂、正打算好好享用餐點時───作為宴會召集人的Reborn突然宣布了宴會時間結束。

  「咦咦───已經要結束了?!」澤田綱吉先是震驚地叫了一聲,接著有些欲哭無淚地喊道,「可是我都沒有吃到什麼東西啊……」

  他光顧著讓骸跟雲雀學長別在室內打起來、讓山本別再惹火獄寺搞得宿舍爆破、還有讓藍波別跟大哥玩什麼手榴彈傳接游戲了……根本沒有時間吃東西好嗎!

  「那是你自己的問題吧,沒有實力可不能在弱肉強食的餐桌上存活。」Reborn哼了一聲,表示完全不同情自家廢柴弟子,「深海光流那樣的非戰鬥人員都搶到食物了,身為BOSS,沒有吃到東西的你應該深切的檢討。」

  「……」礙於Reborn那沒長眼睛的槍口,深海光流沒打算反駁對方其實她並沒有搶什麼食物;相反地,她只是悄悄走到澤田少年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那裡還有一份羊排,澤田你要不要吃一點?」

  「深海桑……謝謝妳!」澤田綱吉頓時感激涕零,這是第一次在他衰的時候有部下……啊不是,是朋友做了一件貼心的事情……他果然該把深海桑劃分到跟他一樣的正常人區域!

  「謝謝深海桑妳還記得我……」這是多讓人感動的事情,就連號稱他左右手的兩位也還在鬥嘴沒注意到他餓著肚子。

  「啊,別那麼客氣。你現在好歹是我的BOSS,而且該謝的也不是我。」深海光流擺擺手,並且努力用她那張面癱臉做出一個誠摯的表情,「剛剛六道塞了第二份羊小排給我的時候我就想,他大概是想要給你但是不好意思吧,所以你還是去感謝他吧。」

  ……

  「……不,那個,我想我還是謝謝深海桑妳就好了……」

  想也知道不可能是給他的好嗎?!深海桑到底跟骸熟不熟……應該說妳真的認識那個人嗎?!

  ───澤田綱吉接過羊小排,頓時感覺自己是豁出生命在吃東西───連續兩次搶了深海桑的東西吃會不會被骸給干掉啊啊!而且骸到底為什麼一直送食物給深海桑,到了這種程度根本是在養豬了吧───

  即使看到澤田綱吉接受了深海光流送上的食物,Reborn也裝作沒看到,沒有多說什麼;畢竟……他等等安排要進行的,可不是只有睡覺那種不用消耗太多體力的活動。

  「好了,既然宴會都結束了,看過自己的房間位置就可以先去休息了。」Reborn再次開口,將還散布在大廳各處的眾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並且他的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白板,「至於房間分配就在這裡,有什麼問題快點問,快到我的睡覺時間了。」

  聞言,除了厭惡群聚的雲雀恭彌、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六道骸沒有上前,其餘的彭格列少年們都來到了白板前查看。

  ───白板上清楚繪制著他們目前所在的一樓大廳,而一樓只有廚房與幾間會客室,似乎沒有客房;住了最多人的三樓部分有七間客房,分別填上了「澤田」、「獄寺」、「山本」、「笹川」,另外三間空置。

  二樓的七間房中,填上了唯二的兩個女孩「髑髏」與「深海」,再加上作為孩子的「藍波」以及「Reborn」;最微妙的大概是四樓的「雲雀」和「六道」,兩間房分別占據了四樓兩端第一順位的位置。

  ……

  「Reborn,這是什麼詭異的房間配置……為什麼骸會跟雲雀學長同一層樓!」剛才才阻止完自家雲與霧因為私人恩怨毀掉大廳的澤田綱吉搶先發難……他完全不敢想像要是這樣的房間配置成真了四樓會變成怎麼樣的廢墟好嗎?!

  「而且藍波就算了,為什麼你也睡在二樓啊?!」Reborn你又不是小孩子……就算是也不是一般的小孩子!

  「那還用說,當然是因為這是最佳的作戰配置啊。」Reborn再次理所當然地說了讓人感覺莫名其妙的話,讓一旁的深海光流忍不住在心底發出了『這個人不只鬼畜還恣意妄為呢』的感慨。

  「有任何人有問題嗎?都沒有異議的話就可以去休息了。」Reborn看起來很像是在徵詢所有人的意見,實際上語氣卻是不容質疑;深海光流對於這樣的安排也沒什麼異議,反正二樓跟四樓中間還隔著三樓,怎麼樣都不會被波及到吧?

  雖然這樣有點對不起澤田少年,不過深海光流覺得可以遠離戰區真是太好了。

  +++

  睽違了一周,終於可以好好泡澡不用擔心洗澡到一半瓦利亞突襲,深海光流特別放松地在浴缸裡泡了一個澡,覺得一天下來的疲憊好像都被這麼洗淨了一樣───雖然她是個日裔義大利人,但喜歡泡澡這一點說不定是日本人的天性?

  不管如何,可以好好洗個澡這件事,在被追殺得沒日沒夜的日子裡都是奢侈行為;大約浸泡在浴缸內半個小時深海光流才滿足地起身,稍微擦乾身子,穿著浴袍就出了浴室───

  「匡當」一聲響起,當深海光流前腳剛踏出浴室,房內一聲巨響伴隨著敞開的窗戶,這樣的畫面就這麼闖入深海光流的眼底───

  一個紅發少年,臉與身子匍匐緊貼在地,看起來應該是爬窗子進來時失足進來的。

  好,問題來了……深海光流面上毫無波瀾,心中則暗自思索幾個滿重要的問題:這個正跟地板進行親密接觸的紅發少年是誰?是彭格列們嗎?還有,為什麼有門不走要開窗進來呢?

  「……好痛……」過了半晌,紅發少年微弱的呼聲傳來,接著他緩緩自地上坐起並揉了揉自己的腦門,接著才抬起頭,看到了只穿著一身浴袍的深海光流。

  「……咦咦咦咦───?!」

  ……啊,好熟悉的驚( 廢 )慌( 柴 )叫聲……該不會……是澤田少年吧?

  看著一邊失措地大叫一邊退到牆角的紅發少年,深海光流覺得這估計就是還沒有被她記住連臉的悲催BOSS大人了。

  自覺恍然大悟地深海光流馬上反應過來,開口,「找我有什麼事嗎?不過我現在不太方便,可以等一下嗎?」反正估計是Reborn又沒事找事給澤田少年做了吧?深海光流表示自己真的滿同情對方的,如果是她可以幫忙的事情,當然不可能拒絕。

  ……只是,也讓她換件衣服吧。

  「我……我……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紅發少年聞言白皙的臉龐爆紅,連忙擺擺手再猛力搖著頭,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最終只是一個勁地道歉。

  果然是比較內向保守的日本人啊,哪裡像自己,就算是女孩子,但在色鬼師叔的長期性騷擾外加自帶面癱技能的交互作用下,根本沒有一點羞澀。

  而且如果把對方想像成病人,其實脫光了她也不會臉紅……仔細想想還真是一點也不可愛啊。

  一邊自我檢討著怎麼自己的女子力會缺乏得還比不上自家堂堂八尺男兒的BOSS,深海光流迅速換好裝,走回了還戰戰兢兢地低頭坐在地上的紅發少年,「……怎麼了嗎?」

  「……」紅發少年還是沉默不語,過了很久,才像是鼓起勇氣一樣地抬頭;只是對上了深海光流面無表情的臉,自覺自己大概是惹對方生氣的少年又低下頭,「……對不起……」

  「……沒有那麼嚴重,別這麼緊張了,澤田。」深海光流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在紅發少年聽了自己的話抬起頭看她時,她覺得自己的話應該是有一點用處的,「我們是夥伴嘛,三圍都可以告訴你……不過你有什麼事嗎?這麼緊急,還摔了一跤……」

  深海光流看了一下對方的臉,上面真摔出了不少疤,剛剛在歡迎會上面明明沒有傷到臉吧……看來都是剛才摔出來的,也真夠可憐的。

  原本聽到「澤田」這樣一個稱呼顯得有些疑惑的少年,在聽到深海光流開玩笑的「三圍」兩個字又慌張了起來:「我、我不是那個───」

  「我知道我知道,澤田你就別解釋了……你還是先擦個藥吧,臉上帶傷走出去說不定會被Reborn以丟彭格列的臉為理由,然後再狠狠修理一頓呢。」

  覺得自己完全懂對方意思的深海光流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接著從一旁還沒收好的包包裡拿出一個OK繃遞給對方。

  「……」拿到OK繃的少年這次倒是毫不猶豫,像是習慣動作一樣很順手地撕開了OK繃,接著貼在受傷最嚴重的地方。

  那手法精准的讓深海光流都有點贊嘆,很想問一下澤田少年是否有那個意願在她治病的時候負責包扎什麼的……雖然想也知道Reborn不會同意,可能還會在她身上多開兩個洞。

  「那澤田,你到底有什麼事?」深海光流又一次問了這個問題,「還是其實你不是來找我的?是找Reborn可是爬錯窗嗎?他在隔壁隔壁房哦。」突然想到晚餐後Reborn似乎有要澤田少年單獨留下來談話,於是問道。

  「呃、不,妳誤會了,我……我是來……」紅發少年支支吾吾,還好深海光流還算有耐心,只是靜靜等待對方說完,「……我以為,主要戰力的房間應該在這一層樓……」

  「……澤田你要找雲雀跟六道?可是你應該知道他們在四樓吧,這裡是二樓。」深海光流眼中閃過疑慮,澤田綱吉連這件事都忘記了?

  是因為打擊太大所以失憶?還是單純因為緊張所以口不擇言?「我還以為你不想跟他們在同一個空間呢……原來你們感情不錯?」

  「……不是的!我不是───」紅發少年大聲反駁,好像想要再辯駁什麼;結果不待他再說任何一句話,門外「轟隆」一聲巨響便打斷了他的話。

  「……我們出門去看看,澤田。」深海光流皺起眉,輕聲對著紅發少年說道,那聲音聽起來是有人在動刀動槍的……可是戰區理論上來說應該是樓上吧?

  問題關系到了自己今晚是否能安穩地入睡,深海光流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關切一下,如果是六道骸或是獄寺,她說不定能以舊友的身分勸阻一下對方。

  動作快速地走到門邊打開了門,走廊上的景像很快地被深海光流看得分明,而她先注意到的是走廊上站著的那個女子。

  那個女子手拿鐵扇,身材豐滿高挑,頭發俐落地扎成馬尾,臉上的表情認真嚴肅,給人的感覺精明干練又鋒芒畢露。

  而深海光流看著女子,眼中流露出一股特別復雜的情緒───

  「……原來換發型給人的感覺可以差這麼多嗎?庫洛姆妳……」

  「怎麼可能啊喂!深海桑妳臉盲發作也要適可而止!」

  一道充滿個人特色的吐槽句子伴隨著真·新彭格列·澤田少年自二樓另一頭奔來的腳步一同傳來;深海光流聞言有些吃驚地抬眼,看著已經跑到她面前的棕發少年,再看看紅發少年……

  「你們……究竟誰才是澤田?」深海光流目光有點動搖,她覺得這個世界對她真是太不友善了;怎麼會有兩個擁有一樣( 廢柴 )氣質的少年,這讓她這個臉盲怎麼辦啊。

  「當然是我啊深海桑!妳旁邊那個是炎真!」澤田綱吉簡直吐槽無能,連鈴木艾黛爾海伍都能認成庫洛姆,深海桑的臉盲症不是病入膏肓也是藥石無醫了吧!

  「……啊,這個吐槽的感覺還有稱呼……你是澤田沒錯。」深海光流點點頭,認定了來人的身分,非常淡定地邁開步伐,移位到對方身旁,「所以那邊那個假扮你的家伙你認識?」

  「我、我沒有假扮你,阿綱!」紅發少年炎真逮到機會總算開口澄清,「我只是不小心……那個……」

  「炎真不用解釋,我真的都明白……這是深海桑的一點小毛病。」澤田綱吉當然知道友人沒有那麼閑假扮成自己到彭格列的宿舍裡面招搖撞騙;先不論炎真的個性,就是可行性就……

  ……所以說除了深海桑到底是有誰會受騙啦!

  「現在不是閑話家常的時候。」剛剛都沉默著的艾黛爾海伍冷冷開口,打斷了眼前鬧劇一樣的場面,「我們不是單純來拜訪彭格列的,炎真。」

  聽到艾黛爾海伍的話,古裡炎真稍微皺了眉頭,看起來有些不情願,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今天我們是來宣戰的……」

  「誒?!」澤田綱吉慌張地叫道,對於古裡炎真的話似乎有點不敢相信,「怎麼會,彭格列家族跟西蒙家族不是永遠不會互相鬥爭嗎?」

  「是這麼沒錯,阿綱。但是……」古裡炎真看起來也有點無奈,正想解釋清楚時,一道嗓音這麼打斷了他的話。

  「但是礙於學校的規定,你們一定要互相宣戰才行。」與剛才澤田綱吉跑來的方向一樣,Reborn慢慢地自二樓的走廊盡頭走來,旁邊則是跟著將藍波抱在懷裡的庫洛姆,「不遵守規定要被退學哦。」

  「……」退學?深海光流狐疑地看著Reborn,拚死拚活把她留在黑手黨學校,不可能才剛入學就讓她退學吧?這肯定有什麼陰謀。

  不過還不等她開口問出疑問,就聽到連結著二樓和三樓的樓梯出現一陣腳步聲;一回頭,來人毫不意外的正是被噪音吸引過來的、其他的彭格列少年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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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您的好友:西蒙家族已上線(✔)

  真心覺得炎真是小天使(✔)

  更個短小半章,過幾日補齊(艸(喂


第10章 Chapter.08黑手黨學校的宿舍攻防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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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代目!十代目您沒事吧!」

  獄寺隼人還未站定就大喊著自己最心心念念的BOSS,明明已經是休息的時間身上卻是全副武裝;這讓深海光流不禁懷疑這個人該不會以為他們不是來讀書,是來當兵的……雖然Reborn的各種惡趣味考驗的確常常搞得像是在戰爭一樣。

  相較之下,同樣手腳俐落往這個方向跑來的山本武身上已經換上輕便服裝,只是手上拿著武.士.刀,明顯是只來得及抄起刀.子就趕來了───不過這也是隨身攜帶武器才能辦得到的事情。

  且不說嵐雨左右手二人組,後頭靠牆站著、不知道為什麼也跟著過來湊熱鬧的六道骸,手上也牢牢抓著他的三叉戟───

  不得不說,至少在戰鬥意識這個方面,新彭格列少年們擁有高度的覺悟,這倒是有點在刀.尖舔血的黑手黨的樣子了……深海光流不禁有些感慨。

  「阿綱,你跟古裡聚在走廊做什麼啊?難道……」站定後才開口的山本武微微皺起眉頭,顯然認出了古裡炎真,並且注意到場面不妙,「……難道是小朋友臨時發起試膽大會,還邀請西蒙的大夥一起玩嗎?我懂了!」

  ……會覺得這群人有黑手黨的架勢,大概都是睡眠不足引發的錯覺吧。睡飽就沒事了。

  ───深海光流在心中這麼告訴自己,並且決定今晚一定要好好睡一覺……雖然照現在的情況看來是很難了。

  「啊啊當然不是啊……不過炎真你們到底是來做什麼的!Reborn這是不是又是你搞的鬼!」澤田綱吉朝他無良的家庭教師發難,畢竟根據以往的經驗,發生了離譜的事情十件有九件出自Reborn的手筆……

  ……剩下的一件,大概是他本身自帶的衰運帶來的吧,這澤田綱吉也只能認了。

  至於一旁站著旁觀的深海光流……她舉雙手雙腳贊同她家BOSS(暫時)的看法;就算她才認識Reborn短短一天的時間,她也可以肯定這個有著天真小孩外表的第一殺手,就是會策劃這種亂七八糟事情的家伙。

  「吵死了蠢綱,不是說了是學校規定了嘛,跟人家一點關系也沒有呦。」殺手男孩用一種十分符合自己外表的小孩童音這麼說著;不聽內容並且不看說話的人的話,還真的感覺挺天真可愛的,「辦理入學的時候不是有給你們學生手冊嘛,好好讀過了嗎?」

  「學生手冊……?有這種東西嗎?」澤田綱吉聞言表情一片空白,顯然對於對方所說的什麼學生手冊一點概念也沒有,「入學前一個禮拜的新生訓練,除了阻止雲雀前輩跟骸大殺特殺之外,我不記得還有做別的事啊……」

  「當然有,我可不是開玩笑的,」Reborn冷哼一聲回道,盡管根本沒有人覺得他是在開玩笑……畢竟稍有不甚就會喪命的玩笑還能叫玩笑嗎?那叫玩命吧?「而且為了預防你們弄丟了,我很貼心地幫你們收起來了哦。」

  接著,在眾人一致無聲的注視下,Reborn慢條斯理地將手伸到窩在肩上的寵物變色龍面前;綠色的變色龍身上突然閃起了微妙的光芒……就像傳說中的神奇X貝進化時候一樣的光芒一樣。

  這麼非現實的場景看得深海光流很是驚嘆,只得再次修正自己多黑手黨的認識───

  大概所有的黑手黨都是魔法師的後代或是魔法少女預備役吧,這樣也能解釋為什麼澤田少年能拯救世界那麼多次了。

  等到停止發光吐,它便出了舌頭───舌頭卷著一本看起來十分精致的黑色小簿子───輕輕巧巧地將小冊子放在Reborn攤開的掌心上。

  「就是這個。」Reborn將印有燙金校徽的小冊子拿起來展示給眾人看,看上去還真的是這麼一回事。

  「原來是這個……不對啊!為什麼會從那種地方拿出來啊?」澤田綱吉反應最快,搶在還在思考黑手黨跟魔法師究竟有沒有關系的深海光流之前吐槽,「而且Reborn你根本沒有說啊,只是自己偷偷藏起來而已吧,還藏到列恩的肚子裡!」

  事到如今,澤田綱吉連為什麼列恩可以吐出一本比它的體型要大得多的簿子這件事都不想吐槽,只想搞清楚Reborn又出什麼招來整他們;倒是深海光流對這蘋神奇的變色龍列恩頗有興趣,視線不斷游移其上。

  「怎麼可以這麼說呢,列恩為了幫大家保管手冊肚子都漲起來了,阿綱還這麼凶,真是過分哭哭。」

  「Reborn你別裝小孩子無辜的口吻啊,都不是嬰兒了這樣不覺得很奇怪嗎?」澤田綱吉對於Reborn擺明裝傻的態度一點也不買帳,看得深海光流有些詫異,「還有,到底為什麼我們要跟炎真他們戰鬥,Reborn你快說清楚啊!」

  「是啊Reborn桑,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西蒙真的要不顧約定跟我們開戰嗎?!」獄寺隼人也皺著眉頭問道,而深海光流感覺好像又認識了友人不同的一面。

  以她對獄寺隼人個性的了解,感覺對方根本不會聽人解釋,而是會扔個炸藥直接把擋路的家伙通通爆破掉……真是有所成長啊,應該是學到了澤田的溫和,變得比較講理了?

  「這當然不是我隨便胡說的,開戰可是有根據的,」Reborn又哼了一聲,態度總算比較端正了一點;他將學生手冊翻開至某頁,接著再次將內容展示給眾人看:

  「是因為───根據學生手冊排定的『宿舍攻防戰』,這個月輪到西蒙跟彭格列對戰。」

  「宿舍攻防戰……?」深海光流皺著眉頭重述了一次Reborn口中吐出的名詞,她將視線轉移到離自己有一段距離的小冊子上,接著把上面密密麻麻義大利文字翻成日文,一字一句,以適切的音量讀了出來:

  「『本學院每學期至少舉行兩次學生所隸屬之黑手黨間對戰,對手由校方安排……須以雙方所屬黑手黨之宿舍為堡壘進行攻防戰,競賽方法任意,以不致死亡為唯一限制;敗者須完成勝者下達的任一要求,不得拒絕、反悔。』」

  「『若違反上述任一規則,本院將予以退學處分,並且出動學院兵力通緝……』」

  越是將手冊上面那見鬼的校規念出來,深海光流眼中的凝重越多……雖然面上還是維持著平板的神情,「……退學了還要被追殺的意思嗎?」怎麼感覺黑手黨一言不和就追殺你?

  這種規定感覺比較像斯巴達那種軍國主義國家用來懲罰叛逃士兵的軍法……該說果然是黑手黨嗎,在奇怪的地方倒是很認真。

  ───作為很不幸也莫名其妙加入了斯巴達黑手黨學院的非戰鬥醫療人員,深海光流已經有些自暴自棄地在心中冷靜感慨了起來。

  「就是這麼一回事,不互相競爭就去死,這就是嚴峻的黑手黨。」Reborn倒是心情愉快地回應了深海光流的話;可能是因為這種斯巴達條款很對他的胃口吧,這個鬼畜。

  「第一天就遇到這麼好玩的事情,阿綱你們很走運;宿舍攻防戰可是瑪菲雅(mafia)學院學生最期待的十大活動第五名,是富有娛樂還有鍛鏈效果的教育活動哦。」

  Reborn愉快地解說著,一旁的澤田綱吉聽完倒是一點也不相信對方說的鬼話,倒是口中開始喃喃自語「這種見鬼的活動還有其他九個?這還不是排名第一恐怖的活動?」一臉的生無可戀,看得一旁的深海光流很是同情。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對不起了,阿綱,因為不打的話我們都會被追殺的。」紅發的古裡少年同樣無精打采地開口,「當成一般的比賽應該就沒有問題了……啊啊,我明明對比賽最不在行了,每次都吊車尾的名次……」

  「夠了,」大概是覺得再說下去自家BOSS會自爆更丟臉的事跡,一直耐心沉默不語的鈴木艾黛爾海伍開口打岔,「既然是學院的規定自然必須遵守。這次先由我跟炎真潛進來通知彭格列的諸位,是看在兩個家族之間的關系;但是要比賽的話,我們是不會放水的。」

  「還是說,你們要不戰而逃?」艾戴爾海伍再次亮出鐵扇,面上的神情冷肅,「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不用學院,我會先『肅清』你們。」

  「啊啊!可是我不想打啊……雲雀學長還沒下來,要是讓他發現了鈴木同學在這裡,一定又會打起來的……」澤田少年抱頭大喊,明顯對於現在的狀況感到很頭痛。

  「十代目您別擔心,在這些家伙驚動雲雀那家伙之前,我會幫您把敵人全部干掉的,絕對不會讓對方踏入我們的堡壘一步!」

  知道了競賽是不可避免的發展以後,獄寺隼人完全恢復了深海光流所熟知的那副衝動的樣子……話說,其實對方已經進入宿舍了,什麼不會讓對方踏入堡壘之類的話根本是不可能實現的好嗎。

  「果然是有什麼活動嗎,哈哈,這可真讓人期待啊!」山本武再次以他超凡的理解力扭曲了攻防戰的事實;不過爽朗笑了兩聲,山本少年搔了搔面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不過雲雀好像不太喜歡這一類活動的啊,還是不要吵到他吧,感覺他有起床氣呢。」

  不山本,要是驚動了雲雀前輩,已經不是雲雀前輩有沒有起床氣的問題了,我們都會被殺掉的───澤田少年很想這麼糾正對方,但老實說他目前還處於深深無力的狀態,完全沒有力氣開口吐槽。

  而深海光流轉轉頭看了看現場的狀況,悄悄移動步伐靠近了站在牆邊、一副十分感興趣的樣子的六道骸,「六道,你要參加嗎?」

  要是有六道骸這個幻術師在,要打贏應該比較容易,特別以深海光流對眼前的藍發鳳梨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行事風格的了解,使幾個陰招陰別人什麼的,應該可以有效縮短比賽時間,速戰速決。

  這樣不只澤田少年不用再操碎一顆心,更重要的是───她就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

  「……kufufu,深海光流……妳知道妳剛剛把妳想的話都說出來了嗎?」這廂深海少女正思忖到一半,就聽到六道骸那讓人分外熟悉的嗓音咬牙切齒地開口,「不擇手段的鳳梨是在說誰,嗯?」

  「你啊,六道。」面對六道骸的問題,深海光流面無表情,誠實回答道。

  她這樣坦然到讓人火大的態度要是讓其他人看見,大概會驚恐她竟然敢這樣和那個六道骸說話,所幸的是目前除了站在六道骸另一側的庫洛姆,沒人注意到這邊。

  「不過,『不擇手段』在現在是贊美,所以你願意幫忙澤田他們嗎?他看起來很煩惱。」

  說著,深海光流將視線轉移到還跟自家家庭教師僵持不下的澤田少年身上,怎麼看深海光流都覺得這個少年真是有夠倒楣的,讓人忍不住就想幫幫他。

  「Kufufu,為什麼妳會認為我會幫助彭格列呢,深海光流?」倒是沒有追究深海光流不小心說溜嘴的話,六道骸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一雙異色瞳死死盯在她臉上,「妳不是應該最明白,我有多討厭黑手黨,怎麼會問出如此愚蠢的問題?」

  「……喔,所以是不幫。」

  稍微頓了頓,得到答案的深海光流除了點頭表示理解以外,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就像是剛才的問題真的只是個單純的問問,「那我去幫忙澤田好了,六道你帶庫洛姆去休息吧,她的身體不適合熬夜。」

  說完深海光流也不管身後六道骸的反應,邁開步伐,很快地又站到了澤田綱吉身旁。

  「嗯……Reborn,我想稍微確認一下,比賽的方法沒有任何限制吧?」想了想,深海光流先向Reborn提出了這個問題,「那可不可以依澤田的意思,和平一點解決這件事呢?」

  「深、深海桑?」澤田綱吉驚訝地看著深海少女,顯然完全沒有想到對方會開口,「深海桑有什麼好辦法嗎?!」

  「啊……不算是吧,但是這是比較和平的辦法,我想。」深海光流點點頭繼續說道,「我認為大半夜的大家都累了,還是挑可以早點決勝負的吧,不如就玩『進攻城堡』如何?」

  「……進攻城堡?小時候玩的那個?」在所有人都還沒開口之前,作為深海光流半個童年玩伴的獄寺隼人滿臉詫異地開口,「真的假的,妳……」

  「嗯,就是那個游戲。」在獄寺的話尚未說完,深海光流十分有自覺地打斷了對方的話,開始解釋游戲規則。

  「兩方各派人從自己的堡壘出發,前往敵方堡壘;要是在路上遇上敵方陣營的人就互相猜拳,贏的那方可以繼續往前。輸的一方則必須止步一回合,直到敵方再次遇上己方的人、並且己方猜拳猜輸。」

  「……然後基本上就是保持平常走路的速度,遇上敵人就猜拳決定誰能前進;直到抵達敵方堡壘,就算取得勝利。」深海光流說完便抬起頭,先是看了澤田綱吉一眼,接著就看向代表西蒙家族的兩人,「……這樣的規則可以接受嗎?」

  而受到注視的兩人之中,古裡炎真一臉得救了的表情,而鈴木愛戴爾海伍則是低頭思考;就這樣的情況看來,做出決定的大概會是鈴木吧。

  「對於這個方案,我們這邊沒有太大的意見,但是,」愛戴爾海伍慢條斯理地回道,「既然規則由妳來訂,並且妳也十分熟悉這個游戲,那麼彭格列是否應該做一些適當的讓步,以讓我們立場稍微平衡一點?」

  「關於這一點的話……如果澤田同意,那麼我會申請由我一個人出戰,而你們可以把所有守護者含首領都派出來,並且可以選擇人選折返回堡壘附近,阻止我前進。」深海光流點點頭,轉身對著澤田少年問道,「當然,這個游戲能不能進行也要看澤田的決定,我只是提出一個方案而已。」

  「誒、咦……?用游戲的方法沒什麼不好,但是……」澤田綱吉稍微愣了一下,但還是反射性擔憂地問道,「但是只有深海桑一個人感覺好像不太好,而且這個規定好像……」有點不公平?

  「不,這是為了維持游戲的公平性,畢竟對游戲比較熟悉的我比較有利。」深海光流卻是搖搖頭,她知道澤田綱吉大概在擔憂什麼,「而且到目前為止都是你們在努力,我看我也是時候出一份力了……啊,放心,要是輸了我會全權負責。」

  「不是這個問題啦,也不用你負責啊深海桑!」澤田綱吉哭笑不得,只覺得對方根本不懂自己的意思,「Reborn你倒是說說話啊,深海桑訂的規則,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面對澤田感覺拋出來的問句,Reborn 的回答倒是很簡單:「嘛,你是BOSS,你說沒問題就沒問題了───深海光流這是以部下的身分請戰啊,給我拿出BOSS的架子好好奴役她。」

  ……不,她這並不是請戰啊,就說想要用和平的方式解決才提出這樣的游戲的啊───深海光流在心中這麼想著,但倒是沒有提出什麼異議。

  「就說了深海桑不是我的部下……啊啊真是的,黑手黨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啊……」

  「放心交給我吧,澤田。」看著糾結得不行的澤田少年,深海光流思考半晌過後,最終這麼保證道,「用這個方法,在十二點之前游戲就會結束了,應該不太會影響到大家的睡眠時間,你可以安心了。」

  「……深海桑,就說了要抓住重點啊,那不是重點吧。」

  夠了,這才不是睡眠品質的問題……深海桑在場的人當中根本只有你在意睡眠品質的問題好嗎?!

  ───某種意義上,澤田綱吉猜得沒錯,深海光流提出這個方案,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她實在很想好好睡一覺……為此,她甚至不惜提出了這個在她看來十分取巧的游戲規則───

  總之,最後在深海光流的請求下,澤田少年依舊是讓這個從規則看上去,只是想要快點落敗的游戲;反正在澤田綱吉看來,炎真不可能提出什麼奇怪的要求,可以不要戰鬥就解決的話深海桑這樣主動落敗也不錯……

  ……原本,他真的是這麼想的。

  只是───

  「不敢置信……我們竟然贏了……」澤田綱吉呆滯著一張臉喃喃出聲,「……深海桑根本是強運吧,怎麼連一把都沒有猜輸?」

  一共猜了兩百一十次的拳……走到西蒙家族堡壘途中,深海光流大概跟每一個對手都猜拳三十次,竟然連一場都沒有輸,甚至連一場平局也沒有。

  並且也不知道是真的天生面癱無藥可醫、還是根本就早就預料到這樣的場面,從頭到尾深海光流都扳著一張臉走完,簡直冷靜的不得了。

  可是澤田綱吉完全無法淡定,就算他國中三年數學期考從來沒有一次及格,他也知道兩百一十次猜拳連勝的機率根本堪比中□□頭獎,或是看到骸跟雲雀前輩突然變成好兄弟一樣───好吧,後者的機率大概是零,沒有可比性───但還是很離奇的好嗎?!

  「……果然,那家伙的特殊才能又出現了。」

  站在澤田綱吉後頭觀戰的獄寺隼人開口,表情凝重又帶著一種「我早已看到這樣的發展」的表情,讓澤田綱吉沒忍住,問了對方一句「深海桑的特殊才能是什麼?強運嗎?」

  「那家伙……以前在西西裡的孩子之間有個外號,叫做『移動炮台』……」之間獄寺隼人咽了一口口水,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回想起什麼恐怖的回憶一樣,「不管是誰,只要在玩移動城堡的時候成為她敵對的那一方,就一定會嘗到敗北的滋味!堪稱是西西裡小孩之中的游戲惡夢!所以才根本沒有人想要跟她玩游戲!」

  說到最後,獄寺隼人的語氣甚至變得像是談論什麼不可描述的神秘現像一樣。

  不得不說,不聽內容的話澤田綱吉可能也會被嚇到……但現在他只想吐槽,西西裡的小孩對於惡夢是不是有什麼誤解?而且什麼移動炮台啊,不就是猜拳總是猜贏嘛,他以前總是猜輸不是也沒朋友一起玩嗎。

  「哇,那還真是厲害的稱號,深海小時候原來是孩子王啊!」一旁的山本武誇張地嘆道,接著揚起爽朗的笑容,看向不遠處正在和鈴木愛戴爾海伍談判的深海光流,「而且深海的運氣可真好,我運氣最好的時候也就是課堂上猜中一兩題數學題目而已呢。」

  「───你們真是太天真了,這可不是單純的運氣而已啊。」

  「Reborn?!」澤田綱吉看著殺手男孩驚呼,「你怎麼出現了,現在不是你的睡覺時間嗎?」不是總胡扯什麼不睡覺會長不高,然後就馬上睡著什麼都不管嗎?

  「嘛,Reborn我也到了不想早點入眠的年紀了呢。」Reborn伸手拉了拉自己的帽沿,嘴角勾起一抹看上去特別愉悅的微笑,「所以,蠢綱你們到底有沒有看出深海光流的手段?那可是值得學習的心理戰模範。」

  「……心理戰?」剛才不就是猜拳嗎?心理戰在哪裡?澤田綱吉一臉蒙逼。

  「哼,早在一開始,深海光流就給對方下圈套了。」Reborn哼了一聲,對於自家一臉蠢相的弟子一點耐心也沒有,只是逕自解釋道:

  「一開始她就說了『可以選擇人選折返回堡壘附近,阻止我前進。』看起來好像是讓步,實際上卻是暗示對方『應該』回來阻擋她……」

  「……我明白了!」智商與邏輯正常發揮之下的獄寺隼人馬上意識到問題所在,「如果不回來阻止,其實那群家伙以人數優勢,理論上一定會先到達我們的堡壘……但是他們卻輪番回去挑戰那個女人,然後理所當然地敗在那個號稱移動炮台的女人手上!」

  喂喂,所以說用移動炮台稱呼深海桑一個女孩子,真的沒有問題嗎,而且到底是誰號稱的啦───

  即使知道關注的點不對,澤田綱吉還是不免在心中先吐槽了獄寺隼人那槽點有夠多的稱呼詞。

  「就是這樣沒錯。這可不是單純強運就能辦得到的事;要是輸了任何一把拳、或者是沒有引導對方的那一段話,全都不可能贏得這麼順利。」

  Reborn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大概是覺得這幫子蠢貨總算不是真的蠢得無可救藥,「最重要的是,深海光流對於自己絕對不會輸任何一次有絕對的把握;這種對自己能力的信心,蠢綱你給我學著點。」

  說著Reborn又是一個飛踢將澤田綱吉踹倒在地,「她這次干得還不錯,合格───至於蠢綱你作為BOSS,除了擁有一名優秀的、願意自主請戰的手下以外,完全失格,給我好好向深海光流看齊!」

  「唔唔!唔唔唔唔唔!」Reborn!深海桑才不是我的部下!

  ───被Reborn面朝下地踩在腳底的澤田綱吉只能發出含糊的聲音,但倒還是不忘糾正Reborn話中的錯誤。

  「十代目!!!」

  「哈哈,阿綱跟小朋友的感覺真的很好啊!」

  「我回來了。」當深海光流緩步走回來看到這樣的場面,她先是沉默了一下,才語帶遲疑地開口,「……沒搞錯的話,躺在地上的是澤田?我贏了哦。」

  ……因為踩人的估計只會是Reborn那個鬼畜,而會被踩的除人了澤田少年不作他想。

  「我、我知道!深海桑好厲害!」掙扎著終於起身的澤田綱吉,起身後第一件事就是由衷地感嘆起深海少女的豐功偉業,「沒有想到竟然能贏……深海桑妳怎麼辦得到,連勝那麼多場……」

  「……啊,其實沒有什麼的。總之只要對手出剪刀,出石頭就贏了。」深海光流語氣平常,就像是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但問題是,規則大家都懂,但誰知道對方出剪刀石頭還是布……別說的好像大家都知道啊。

  「……對了,既然都贏了,深海桑剛剛對炎真他們提出什麼要求?」

  雖然直覺告訴他深海光流是不會做出過分的要求的,但澤田綱吉仍是不免有些好奇……特別是剛才他好像看到西蒙家族的大家朝這裡投射奇怪的視線……到底是什麼要求啊?

  「嗯,放心,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希望每次見面,他們都能跟我稍微自我介紹一下。」深海光流很是誠懇地回答,「特別是古裡,接下來遇到我的時候他保證了會先報上自己的名字,以免我認錯BOSS很尷尬,他真是個善良的好人。」

  「……」澤田綱吉與新彭格列諸君簡直無言可對。

  ───夠了,深海桑。他現在就覺得很尷尬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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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進攻城堡*游戲規則補充(可跳過)

  正常的『進攻城堡』游戲規則是:只有一條能走的路線,一回合只能派一人出戰

  走同一條路撞上的、不同陣營的雙方必須猜拳,不論誰輸誰贏雙方陣營都必須再派下一位出發、直到雙方陣營的人都走出堡壘;

  所以以原本的游戲規則來說,後來出發的人也可以能超越先出發的同伴,但是建立在同一路線上超越對方的前提

  以這樣的規則車輪戰是有可能發生的狀況,只要輸了的西蒙任何一人等待一回合後,直接往彭格列的堡壘進攻,那麼最後勝利者一定是西蒙

  所以小光在一開始加了一句『可以回來阻止我前進』,是給西蒙諸君下了一個暗示:如果我猜贏了你們的堡壘就岌岌可危,需要你們返回來守護

  這其實就是Reborn說的心理戰,小光只提示了『我攻破你們的堡壘你們會輸』而讓西蒙諸君忽略了『你們先攻破我的堡壘你們就贏了』,借此讓西蒙諸君選擇回來阻擋她的去路,這樣她才有十足的把握能贏(#

  不過在中途西蒙諸君也許就會發覺不對,沒有立刻選擇前進的原因,基本上有可能是因為感覺自己已經占了太多的便宜,另一方面又覺得不可能連一把也猜不贏,但當他們意識到真的無法猜贏時,小光其實早就要抵達西蒙的堡壘了;大概就是這些因素交疊之下,才讓小光的奸計(?)得逞了

  ……一下子打這麼多解釋,會不會被當成話嘮(⭕)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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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Chapter.09往黑街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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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09往黑街前進

  距離剛踏入黑手黨學院,已經過了將近一周的時間。

  雖然說深海光流還沒有習慣各式各樣讓她倍感困擾的戰鬥課程,但總算是熬過一周的課程;畢竟Reborn也還沒喪心病狂到讓她一個醫療人員兼弱女子真的上什麼暗殺課。

  倒是每次放學回到宿舍、午休和彭格列少年們一起吃飯、或是上同一堂課時,總能聽到澤田綱吉偷偷朝她泣訴Reborn給他安排的一連串「全能Boss培育課程」的內容。

  ……就這麼聽了一周之後,除了感覺到自己和澤田少年逐漸成為彼此真?心之友(盡管她仍然認不出澤田少年)之外,深海光流深深覺得,照Reborn這樣的訓練,澤田少年不因為精神耗弱導致內分泌失調因而失能的話,指不定真的能變成Reborn所期望的全能Boss……

  ……只是不論成敗都構築在澤田少年的血與淚之上就是了。怎麼好像不論什麼時候,受到傷害的總是這位悲催的首領大人啊。

  總之,不管是深海少女還是澤田少年,熬過了一周的課程後終於迎來了學生們最期待的周休二日;真的是期待已久,至少對於深海光流來說終於可以趁放假時好好添購一些日用品了……畢竟在被追殺時一切從簡,但現在都有個地方可以好好待著,就要好好准備了。

  「嗯?周末要申請出去采買日用品?」當深海光流主動找上Reborn報備時,手男孩放下了手中的黑咖啡,臉上露出了意謂不明的笑容,「這種事用不著找我報備,雖然妳還沒加入新彭格列,但人身自由我也不會限制……我可是黑手黨紳士啊。」

  聽到了這樣的回答,深海光流很聰明的只是點頭稱是,沒有吐槽對方像是「原來半強制被留在戰鬥學園的醫科生有人身自由,我還以為連人權都沒有」、「話說那個形容詞真的不是寫作『紳士』讀作『鬼畜』嗎」之類的話。

  反正面癱如深海少女,就是洞察力驚人的第一殺手也看不出她內心真正的想法。

  在心中默默感謝了自己面癱、正當深海少女轉身就要出發前往市集時,身後的殺手男孩卻又慢條斯理地悠悠開口:「對了,身為本地人兼任新彭格列的半個下人,要出門也該順道捎上人生地不熟的伙伴,這才是待客之道喔。」

  ──啊啊果然,就知道怎麼可能隨便放人,她這個全職醫生兼職學生根本是被當導游了……

  看來Reborn說要「在有限時間榨出她身上無限的利用價值」這句話是認真的啊──到底要多黑的心腸,才能這樣毫不留情地實行這句話?這個人的鬼畜真的有極限嗎?

  帶著一種「沒錯這就是Reborn會說的話呢」的體認,深海光流面無表情地頷首,並理所當然地從對方口中得知了彭格列少年們老早就整裝待發,就等她一個會合的事實……我說你還能在自作主張一點嗎,這根本是早有預謀。

  「深海桑……真不好意思,一定又是Reborn強迫你帶我們游覽的吧?」剛見到朝自己走來的深海光流,澤田綱吉第一句話就是愧疚滿滿的道歉,「明明獄寺也是本地人,干嘛偏要深海桑帶我們……深海桑你的東西還沒買齊的吧?」

  「嗯?深海原來是要來買東西的啊,我們可以幫忙搬東西這不是正好嘛?」山本少年倒是一如往常,爽朗的決定了包括自己在內,幾人搬運我工的身分,「聽說義大利的金槍魚很好吃,真想買一尾回去……況且手藝就像棒球跟劍道一樣,很久沒有下廚也會生疏的啊。」

  ……這是聽誰說的?雖然義大利是深入地中海的半島,但西西裡盛產的是沙丁魚跟你們蛤蠣家族的貝類伙伴吧,干金槍魚什麼事?

  「真是個棒球笨蛋,西西裡盛產的是帥氣的黑手黨,才不是生魚片!」獄寺少年出言糾正做為自家首領另一只手的同事;話說,用這種介紹土產的口吻介紹黑手黨真的可以嗎?那並不是可以當伴手禮的東西吧?

  「說到黑手黨,當然要帶十代目去黑街巡視,讓他們瞻仰一下十代目的風采啊!」獄寺隼人說著語氣都激動了起來,深海光流估計對方正妄想著黑街裡的人匍匐在澤田少年腳邊的畫面……不得不說,能想像出這種不合理畫面的獄寺隼人,他那愛首領的心簡直是金光閃閃日月可鑒。

  ──黑街是什麼地方,聽起來跟商店街完全不是一個畫風;而且用巡視這個詞,你以為是帝王出巡嗎?就算只是走進去也絕對會被裡面的人宰掉的啊。

  完全忽略了獄寺對自己的愚忠發言,對「黑街」打從心底排斥的澤田綱吉默默咽了一口口水,將是現轉移到了在此時此刻唯一能拯救她於水火之中的深海少女身上──被寄予厚望的後者依舊面無表情,但勉強能從動作中看出似乎是在沉思──

  「嗯……好吧,先去黑街一趟也好……順便讓街坊鄰居看看我暫時認的老大,打個招呼。」

  ──搞什麼!竟然認同了嗎深海桑? !所以說所謂的黑街是黑手黨菜市場嗎,哪裡還有什麼街坊鄰居啊──

  澤田綱吉還想這麼吐槽,但眼看深海少女已經邁步向前,而他的左手右手也都十分自然地跟上前者的腳步……於是澤田少年只得苦著一張臉,從眾地跟了上去。

  「不過……只有你們三個要游覽?」發現隊伍只有三個彭格列少年、並且其中一個還是自己認得出來的獄寺少年,深海光流微微有些吃驚,「其他人呢?」

  「呃,這個嘛……大哥好像說要找下一個拳擊界的明日之星,藍波回波維諾家族拿彈藥的樣子。」聽到問題澤田綱吉下意識回答道,「雲雀學長去巡視昨天剛收編的風紀隊伍,聽說今天要統一給他們燙個飛機頭;庫洛姆的話好像趁著假日找黑曜的人視訊聊天……骸的話我就不太清楚了。」

  「……澤田。」聽完澤田少年如數家珍地報告著自家手下的下落,深海光流決定先跳過新一世家族成員那充滿吐槽點的個人行程,目光帶著真誠地看向澤田綱吉,「其實你是受到愛戴的,除了六道不合群以外,大家都有好好向你報告自己的行蹤呢。」

  「不,深海桑……這不是重點吧,拜托稍微吐槽一下我剛剛說的內容啊!」澤田綱吉覺得很哀傷,為什麼他身邊沒一個能抓住問題重點的人,「其他的就算了,我說妳就不能稍微吐槽一下雲雀學長嗎?他想把一群義大利籍學生弄成暴走族飛機頭造型啊,是飛機頭造型喔!」

  ──所以說快來個人阻止他啊喂!

  「嗯……各方面而言都無法阻止吧,學生們都在謠傳是澤田你要一統黑手黨學園,現在正派雲守打前鋒;同學們看上去也興致勃勃的討論該怎麼反攻,我實在不好意思上去解釋破壞他們的興致……」

  「不,請解釋清楚啊。深海桑算我求你了,解釋清楚好嗎。」澤田綱吉一臉絕望,只差沒下跪拜托深海光流行行好了。

  「嘛,其實這樣也挺好的不是嗎,阿綱?」山本少年笑呵呵地插話,隨後有些好奇地看了看四周,「話說回來,這裡就是深海以前住的地方嗎?看上去挺靜的啊。」

  「笨蛋,那是因為快到黑街了……那可是法律都管不到的地帶。」一直處於戒備狀態、沒吭聲的獄寺隼人發話,這才讓澤田綱吉注意到周遭的風景似乎變了許多,「聽好了,要不動聲色地潛進去把裡面的頭頭干掉,然後宣布十代目即將君臨他們的事實。」

  「……並不是這樣的吧,獄寺。」聽到了獄寺少年那莫名認真地潛入宣言,身為前?黑街居民的深海光流頓了頓才回道,「要征服黑街還是改天吧,今天我有些事情要做。」

  「不,改天也不行啊,應該說我們才沒有要征服什麼地方好嗎?」澤田綱吉趕緊糾正,以免改天一語成讖,Reborn真的要他們組個黑街征服團什麼的怎麼辦,「深海桑,所以這裡就是黑街了嗎?」其實除了安靜一點以外、還有沒有人煙以外……好像沒有什麼恐怖的了?

  ……等等他怎麼會有種「比起黑街,好像雲雀前輩的義大利分部飛機頭大隊還比較讓人害怕」的糟糕想法……但跟雲雀前輩的鋼拐比起來他寧願面對黑街……所以果然是雲雀前輩太可怕嗎? !

  「這只是外圍,還沒到黑街。」深海光流搖搖頭表示,「要先去找守門人,應該是在那裡……嗯?」

  話才說到一半,將視線轉移到一處破落小屋的深海光流,突然發出了疑惑的單音,「……有外人先來過了?」

  「……欸?外人?」澤田綱吉也疑惑地問了一句,接著就看深海光流直接朝小屋的方向走去,一面還轉頭示意三人跟上,「等、等等啊深海桑! 」

  「呿,不過是負責帶路,她的態度也太囂張了吧!根本沒有把十代目放在眼裡!」感覺自己被深海少女指使的獄寺少年心不甘情不願地抱怨了一句。

  「嘛嘛,有什麼關系,這是深海的主場嘛;我們快跟上吧,看上去很有意思啊。」山本少年笑了兩聲,道是不以為忤──或者說他根本是樂在其中。

  幾人就這麼走進連門都沒有的破舊小屋;屋內一片漆黑,然而深海光流卻十分熟練地來到了小屋的一角蹲下,看著陰影之中的角落好半晌才開口,「……啊,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妳在說什麼……唔喔!這裡怎麼躺著個人!」拿出打火機照明的獄寺隼人這才發現,原來深海光流正蹲在一個趴倒在地的人前面,「這家伙又是誰,是敵人嗎?!」

  「獄寺你冷靜一點,就算是敵人,他很明顯也失去意識了吧!」發現左右手之一的獄寺少年已經掏出炸藥,澤田綱吉連忙阻止,「話說獄寺你假想敵也設得太廣了,一般沒人見到倒地的人會覺得是敵人吧……倒是先確認一下他有沒有事情啊。」

  「應該沒事吧,深海不是醫生嗎,剛剛都說還活著了。」山本好奇地跟著深海光流蹲下查看,「但光線有點暗,看不太清楚……唔,深海你的視力果然很好呢。」

  「不,山本……視力再怎麼好,要在這麼暗的地方看東西都是不可──」

  「嗯,對於視力我還挺自信的。」深海光流再次毫不客氣地收下山本少年的贊嘆,「不過,守門人被打倒在這裡……到底是誰用這種暴力的方法開門的? 」這跟把便利超商的門直接打破走進去有什麼分別?所以我說倒是乖乖等門開啊。

  「這是守門的?原來如此,看樣子是守足球門的吧?」蹲在深海少女身旁的山本少年皺起了眉頭,語氣認真地說著很扯淡的話,「被足球打到腦袋的確不好受,昏成這個樣子應該是用頭去擋……看來是盡了全力守門了,真了不起。」

  「是啊……只是難免碰到一些犯規的家伙就是了。」深海光流覺得守門人的態度還是很值得誇贊的,於是認同地點頭附和道。

  「山本……都說了不是這樣子……」這個人到底要把黑手黨世界跟運動還有游戲搞混多久,而且深海桑妳也別附和啊,會加深誤會啦,「不過守門人都昏了……我們還要去嗎?」

  「嗯……我還有事情要辦,但看來裡面有不速之客啊……」深海光流低頭沉吟了一會兒,「我自己去吧,反正不是什麼太麻煩的事,澤田你們可以先去正常的市集逛逛。」

  「原來深海桑你也知道黑街不正常……不對,都說了有不速之客深海桑妳還是要去嗎?!」吐槽完了的澤田綱吉才意識到問題,趕緊建議道,「感覺是很不友善的凶狠人物啊,深海桑妳還是別去了吧?」

  「不……這件事一定要今天完成。反正不一定會遇到,所以還是讓我自己……」

  「那、那我們還是跟著深海桑吧!」澤田綱吉突然就打斷了深海光流的話,看起來是鼓起很大的勇氣才能說出這句話,「那個……Reborn要我們跟好深海桑的吧?不知道路的外地人還是跟緊本地人比較好……」

  「哈哈,阿綱說的沒錯啊,不然迷路了就不好了,還是一起走吧。」山本拍了澤田的肩膀,爽朗地贊同道,「而且遇上什麼事情,大家都在的話就沒事了。」

  「哼,可別想甩掉我們啊,你這女人。」獄寺跟著表態,「當然要由十代目帶隊!」

  深海光流看著莫名堅持的三人,覺得這三個少年是不可能讓她自己一個人進去的……不知道為什麼,但她就是知道。

  最後,深海光流只能有些無奈地道──

  「嗯,那還是一起走吧。」

  +++

  雖然說澤田綱吉是抱持著可能會遇到可怕的人事物的心態,做足了心理准備,才鼓起了勇氣跟在深海光流進入小屋角落那道門──據說是通往黑街的入口之一──但所謂的黑街似乎比他想像中的要平靜的多?

  街上沒有一點人煙,街道兩旁充滿西西裡氣氛的建築物也同樣沒有人聲;這樣的平靜其實滿讓人發毛的,但不管怎麼說,總比澤田綱吉想像中的動亂場景好多了。

  「今天特別安靜,連商家都關門了……看來真的有不速之客。」深海光流對此發表了這樣的意見,「……算了,還是先去花店看看吧,反正本來就是要敲門才會開的店。」

  「欸?這種地方有花店嗎?」澤田綱吉開始懷疑這裡該不會只是一般的商店街了。

  「也是有的,畢竟是浪漫的義大利人,很多黑手黨人也會買花來送情人,很有市場。」深海光流癱著一張臉這麼回答,讓人感覺十分微妙,「其他像是毒殺人要用的有毒植物也可以上這裡買,在殺手界口碑不錯的樣子。」

  ──澤田綱吉發現他錯了。這裡果然是黑街沒錯,花店賣專門用來殺人的有毒植物什麼的到底是什麼設定啊,請好好賣花好嗎。

  「到了,就是這裡。」

  在澤田綱吉等人面前的是一棟普通的建築,比較特別的地方大概是建築旁還有一個類似售票的地方。

  ──這裡就是花店嗎?不過是要來買什麼啊,藥材嗎?

  ──抱持著這樣的疑惑的彭格列少年們就只能靜靜看著深海少女動作;就看灰發少女敲了一下桌面,接著拿出一張小紙條塞入關閉閉著的售票亭口。

  過了一會兒,售票口開了一個足夠探頭出來的洞口,一雙拿著一大束白色百合花的手伸了出來,將花束交到深海光流的手上,接著迅速縮回、並且再次用木板將孔洞用遮住;全程動作迅速到不行,讓澤田少年等人一時之間難以回神。

  「……欸,結束了嗎?深海桑妳只是來買百合花的?」真的假的,特別跑到黑街買百合花嗎?

  「是啊,這裡的卡薩布蘭卡特別漂亮……不過接下來還要再去個地方就是了。」深海光流一面檢查花瓣有沒有破損,一面回答澤田少年的問題,「再走一段路就能到了,等等就帶你們去正常的市集逛逛──」

  「──喂!!你們確定深海光流那個女人沒有回到這裡?!敢說謊就宰了你喂!!!」

  ──一陣震耳欲聾又熟悉到讓人害怕的大吼,讓深海光流停下了檢視花朵的動作;她神情鎮定地抬起頭,視線對上了大約兩百米以外的身影──白色長發、義肢上捆著長劍,另一只完整的手正扯著黑街住民的領子大吼的男人。

  很好,不管是充滿個人標志性的張狂白發,還是那有夠擾民的大嗓門,那絕對、絕對是──

  「那不是史庫瓦羅嗎──!」澤田綱吉一個衝動就將滿溢到喉嚨的吐槽一吐為快,「不速之客原來就是你嗎!那個打昏守門人的不速之客就是你啊!」

  「嗯?誰剛剛叫了老子的名字……」

  逼問人到一半的史庫瓦羅若有所覺地回頭,手上還拎著無辜的民眾,視線就著麼對上站在兩百米開外的澤田綱吉等人身上,「小鬼頭你們怎麼……喂喂,你們旁邊的女人不是……深海光流?!」

  發現熟人旁邊正站著追殺對像,這個狀況讓史庫瓦羅都不禁呆愣了幾秒,甚至松開了揪著別人衣領的手。

  「……Ciao,史庫瓦羅。」而這一頭作為被追殺對像的深海光流還是很冷靜;她癱著一張臉,舉起一只手問候道,「許久不見,幻肢痛、睡眠品質不好、掉發、長期頭痛和胃痛的毛病,有好一點嗎?」

  ──不!深海桑妳快住口!就算人家在追殺妳也別這樣激怒他啊!

  ……不過說真的,史庫瓦羅你的身體這麼不好嗎?果然瓦利亞是血汗公司吧這都□□到過勞了……你有沒有申請過職傷賠償金? !

  簡直要被這神展開的對話和場景嚇死的澤田綱吉,面上還是一副呆愣的樣子──只是不知道是被深海光流的話嚇呆的,還是被史庫瓦羅的輝煌病史嚇呆的。

  「還敢說……因為抓不到妳,渾蛋BOSS一想到就扯著我的頭發掄牆啊喂!」史庫瓦羅一面揮舞長劍一面嘶吼,「混帳!而且哪有哪個女人會趁洗澡的時候逃跑,妳還是女人嗎……而且到嘴的獵物放飛了,妳又知道我頭痛了幾天嗎?!」

  ──不,我說……不是應該檢討一下自己嗎,不要把錯推到被追殺的人身上啊……雖然大概可以想想深海桑是如何面無表情地利用他人的羞恥心逃跑的。那的確是很讓人無法接受。

  ……暗暗誹腹的澤田綱吉心情復雜。

  「……這樣啊,我很抱歉。」深海光流認真地回話,語氣聽上去還真的帶著那麼一點歉意,「但不趁那個時候逃的話,你們的守備實在太嚴密了,其實我也不喜歡洗澡洗到一半被打斷。」

  ──不,那也不是重點,沒有哪個女孩子洗澡時被追殺在意的是被打斷這件事的,深海桑……而且妳道什麼歉啊!拜托也有點自己是被害人的自覺!

  ……默默吐槽的澤田綱吉覺得自己心特別累。

  「來這裡埋伏這麼久妳總算出現了……今天一定要把妳抓回去!」

  「真不敢相信……」深海光流微微皺起眉頭,眼神流露出一股難以置信,「埋伏那麼久……這麼擾民的行動竟然不只今天而已?守門人到底被你打昏了幾次… …」

  「不對啊!雖然守門人很值得同情,但這才不是重點啊深海桑!這時候不是應該快點逃跑嗎!?」

  澤田綱吉第一反應除了吐槽以外,就是發揮他時常需要用到的逃跑技能,扯過了深海光流的手,拉著就跟獄寺以及山本一起轉身逃跑。

  「喂──別想跑!小鬼頭你們想包庇那個女人嗎?!」史庫瓦羅再次用力吼著,甚至用力揮舞長.劍──一道劍氣就著麼擦過轉身逃跑的深海光流臉側,把她手上抱著的百合花都削下了一大半的花。

  「別想再逃,不然我把你們通通削成泥!」

  「唔喔……史庫瓦羅你是玩真的啊……」堪堪閃過劍氣的山本少年叫了一聲,突然就停下腳步,轉身面對史庫瓦羅之際,順帶抽出了背上的長.刀,「好吧,那就……由我當新的守門人吧。」

  「山本?!」

  「啊?憑你也想阻擋我的路?開什麼玩笑!」

  禁不起挑釁的二代劍帝就這麼跟著停下了腳步,舉起劍衝著逃跑的深海光流等人叫囂,「喂!!!!等我收拾好山本武這小子就會去抓妳了,給我洗好脖子等著吧!!!」

  才不會等你的好嗎。一定有多遠跑多遠,你放心好了。

  ——深海光流和澤田綱吉內心幾乎同調地補充道。

  「嘛,這次深海是我們的主將,不會輕易的讓你推倒的啦。」抽刀出鞘的山本武擺好架式,那種深海光流都贊嘆不已的殺手眼神也跟著出現,「阿綱還有獄寺,深海就拜托你們了,她還有別的地方要去吧……時雨蒼燕流?攻式第一型──車軸雨。」

  ──隱約能聽到身後出現了驚人的水聲、以及短兵相接的聲響,但深海光流沒有再回頭看;她臉色依舊沉著,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

  「……接下來要往左邊,然後在噴泉處右拐,接下來一直直走到教堂旁邊就到了。」

  「教堂?妳去教堂做什麼?」跑在深海光流旁邊的獄寺隼人皺起了眉頭,「棒球笨蛋都留下來斷後了,妳可別告訴我妳為了一些無聊的事才來黑街的。 」

  「獄寺你別這麼說啦……深海桑一定有什麼很重要的事啦……」

  「不……說起來其實是挺無聊的事,回去我會好好跟山本道謝還有道歉。」深海光流眨了眨眼回道,「啊,就是這裡,可以停下來了。」

  「……欸?是這裡嗎?」

  聞言,澤田綱吉停了下來,然而看到目的地的真面目,不論是澤田綱吉還是獄寺隼人都愣住了,「可是這裡不是……」

  ──純白色的教堂旁傍著一塊小小的綠地,雜草叢生卻看起來生意盎然;但綠地中央有些不和諧地辟了一塊空地,其上立著寥寥無幾、名刻著文字的石板,石板前的土則隴起呈小土丘狀──

  「是墓地。」深海光流點頭,將兩人沒能講出來的話說了出來,「讓你們陪我來還真不好意思,其實為了死人的事麻煩活人是不太好的。」

  「不,不會,但是……」澤田綱吉小心翼翼地開口,「深海桑妳……是來祭拜誰的……?」

  「嗯?我是來祭拜我師父的。」深還光流神色如常地回道,同時小心翼翼地跨越草皮,領著兩人來到一處墳前。

  「就是這裡,這是我師父……獄寺應該認得才對。」

  澤田綱吉順著深海光流的視線,看向了佇立在他們面前的墓碑;墓碑上頭寫著一串他看不懂的義大利文字,在文字上方的則是一張英俊的金發青年微笑著的照片。

  「這是深海桑的師父嗎……」看上去好年輕,而且看起來……是個好人。

  「……西爾弗死了?」獄寺則是盯著那張照片,死皺著眉頭,好半晌才又出聲,「……什麼時候的事情?」

  「四年前的事情吧,我想色鬼……夏馬爾師叔大概是擔心讓去日本的你殺回來西西裡才沒說的。」深海光流稍微思考後回道,「今天正好是他的忌日。 」

  「……夏馬爾那個家伙……竟然連這件事都沒告訴我……」

  獄寺隼人沉默了半晌,最後只死捏著拳頭說了這麼一句話,而這時澤田綱吉才再次意識到兩人從以前就認識的事實;只是沒想到,原來深海光流的師父是夏馬爾那個無良密醫的師兄?

  「告訴你後果不堪設想啊……但我想都沒通知你一聲不太好,臨時想說趁今天帶你來看看,不然今年我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來的,他老人家可是立了遺囑要我只能拜他三年。」

  深海光流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上的百合花舉起來,擺在石碑前,「臨時想著要來祭拜才買了師父最喜歡的卡薩布蘭卡,不過剛剛全被斷頭了,稍微有點可惜。」

  深海光流將斷了頭、僅剩下葉與枝條的百合整理好,雙手交握闔上眼說了幾句話;一旁的澤田綱吉與獄寺隼人只能保持著靜默,等待深海光流的動作完成。

  不消多時,簡單報告了一下目前的生活後,深海光流便拍拍染上一點灰塵的裙子,站起身。

  「……好,我們先出黑街然後回宿舍外面等山本吧,東西還是明天再買了。」

  「……欸?哦好……」澤田綱吉愣愣地應了聲,轉頭看向還皺著眉、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獄寺,「那個……獄寺,我們要走了喔……?」

  「是、是的十代目!我跟上了!」原來還呈沉思者樣子思考人生的獄寺少年馬上拋開所有煩惱醒了過來,邁開步伐,追上了他最敬愛的BOSS大人。

  對此,看在眼裡的深海光流再次感受到了獄寺隼人是有所長進的;同時也覺得自家師父說的沒錯──如果一直在回首過去、惦念死者,那勢必是看不見未來的。

  ……所以,才不准她過了三年還來祭拜吧。

  ──但是她爾偶也會想要回頭看一眼,不然今天也不會借著獄寺當借口回來了……因為偶爾,只是偶爾……她也是會感到有些寂寞的,盡管這種時刻還挺少的。

  想到這裡,深海光流還是偷偷回了頭,超乎常人的優良視力讓她能清楚看到那個埋著她家師父的墳,以及弓起的土坡上,盛開得很漂亮的、那一束純白的卡薩布蘭卡──

  「……?」

  深海光流眨了眨眼,然而墳頭上的花束依然盛放。

  「怎麼了嗎,深海桑……?」發現深海光流停下了腳步,澤田綱吉有些擔憂地喊了她的名字;大概是擔心她的情緒不穩……盡管深海少女從頭到尾都沒變過臉色。

  「……不,沒事。」

  深海光流停頓了一下,接著搖搖頭表示自己無礙,什麼也沒提就跟上了兩人的腳步。

  「……對了澤田,剛才我是不是說過六道不合群?我覺得我得收回這句話,六道他肯定很喜歡跟我們逛街,下次也找他一起吧。」

  「……深海桑,別開這種玩笑啊……」原本還在擔憂對方心情不好的澤田綱吉頓時無力了起來,「那個六道骸怎麼可能……總之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

  「我不是開玩笑啊,因為──」

  ──因為,卡薩布蘭卡開得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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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考完試來更個(*ˊvˋ*)

  本章達成成就:鯊魚上線(✔)……雖然只有一下下(喂

  光醬的背景(✔)……雖然只有一點點(喂

  讓某人不露面耍了一把帥(✔)(骸:喂。


第12章 Chapter.10鬧別扭的黑手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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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要說整個瑪菲雅學院裡面深海光流最不喜歡什麼課程,那肯定就是作為通識課程的武術課了。

  在這所學院裡面的武術課是三個年紀都必須參加的,但顧慮到年紀的差異,通常都會分成三個班級開課;聽上去似乎很體貼還很菜的新生,但翻成白話文的意思應該是──

  「意思就是三個年級內部互相鬥毆,可以這麼理解。」而且實際上也是這麼一回事,只不過每堂課的規則稍微會有點變更就是了。

  深海光流將目光投向遠處的巨大白板,上面清清楚楚地寫滿了這堂課程的規則,「果然這次也是以家族為單位的團體廝殺戰……上面寫著做為獎勵,今天贏了的家族可以包下餐廳……我還以為一直都是我們承包了餐廳?」

  「深海桑妳在說什麼啊,」一的澤田綱吉旁同樣將目光放在白板上,分神出來聊天時的語氣與其說是冷靜,倒不如說是絕望,「承包餐廳的分明是雲雀前輩吧。」

  吃飯時餐廳堵著一堆梳著飛機頭的義大利學生,也真夠讓人望而生畏的───但真正讓人恐懼的應該是定點在那裡進食的、就連自家BOSS都敢甩他一拐子的雲雀恭彌;這讓深海光流很懷疑對方真的有不敢打的人嗎?

  「有空講這些有的沒的,都理解比賽規則並且抱著必死的決心了嗎?」

  據說在本次課程中受邀作為作戰指導的Reborn哼了一聲,打斷了在閑聊的兩人,「雖然只是拿訓練用的假槍,但打到要害還是有一定程度的威脅,不想下半輩子都要在地上爬的話就給我認真一點。」

  「我明白規則了,但真的沒有抱著必死的決心。」深海光流依舊維持著標准的面癱臉,沉著回答問題,「不如說我是抱著必不死的決心吧。」

  ───將家族成員兩兩分成一組,同組的兩人都被擊破則由對手得一分,己方失一分;這就是這場混戰最基本的規則,看上去還算簡單明了;但除此之外,還有一項特別的加分規則───

  若最後清算組數時,一組中只有一人被擊破,則將另外給擊破一人的敵方加分───也就是說,沒能保護好同組的夥伴、或是因為大意被擊破而給夥伴拖後腿,這些都將成為給對方送分的行為。

  「不愧是黑手黨,家族的一體感果然是最重要的嗎?」深海光流喃喃自語了一句,接著就將頭轉向了第一殺手的方向,「怎麼分組?」

  「由我來幫你們分組。」Reborn說這話時給了深海光流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所以那種把妳分配給妳認不出來的家伙當搭檔這種蠢事是不可能的,我還不想讓彭格列顏面掃地。」

  「……多謝。那分組名單呢,比賽要開始了吧?」果斷忽略了殺手男孩暗暗諷刺的話,深海光流乾脆地關心起了搭檔名單,「所以我分配到的是六道還是獄寺?」基本上能真的認得的也就這兩個人了吧?

  ……希望不是獄寺。

  深海光流在心中默默地祈禱著,當然不是說對對方的實力有什麼質疑,而是因為──

  「是獄寺隼人呦,戰鬥時還是讓六道骸負責庫洛姆比較能讓她成長。」

  「……我知道了。總之就是努力讓我獄寺都活下來吧。」深海光流面無表情地擺手做了個給自己打氣的動作,順道拍了拍剛走到她身旁的人的肩膀,「我會加油的,山本你也加油吧。」

  「我是澤田……山本是跟笹川大哥一組啦!我才離開一下去找藍波怎麼就忘了我啊深海桑!」拎著雷守的澤田綱吉冏冏有神地糾正,「而且妳說的太誇張了啦深海桑,獄寺雖然衝動了一點,但還是挺可靠的……吧?」

  「啊……我不否認。但澤田你有一瞬間很明顯的動搖了吧?說出來也沒關系,我不會告訴獄寺的。」

  「誒、誒?那是因為獄寺他的情緒管理課聽說都蹺課呢……」

  所以說衝動是魔鬼啊,獄寺你真的不打算好好□□心中的魔鬼嗎──

  ──事實證明,獄寺隼人心中那名叫衝動的魔鬼別說是被□□,根本已經自我放飛到極致了。

  比賽方才開始十分鐘,深海光流已經有近十次差點被獄寺朝敵人開槍的流彈打中。

  更不要說還得面對獄寺動不動投來的諸如「別礙手礙腳的,蠢女人」或是「少拖後腿」的抱怨……這樣的狀況下還沒有馬上被敵人擊破,深海光流自覺自己的表現應該是不錯的。

  「蠢女人給我閃開一點!」獄寺隼人又是一個大吼要深海光流別礙手礙腳的,聽了她不免有些煩躁;但自己畢竟不是戰鬥人員,秉持著能不扯後腿就盡量別扯的精神,深海光流還是乖乖照辦。

  沒有想到的是,當深海光流迅速避開了獄寺隼人的動作,視線範圍旋即出現了好幾副□□,槍口瞄准這個方向。

  當練習彈打出的一瞬間,深海光流幾乎不曾有過波動的臉都細微地僵了一下;盡管眼睛能清楚看到子彈的彈道,但動作完全跟不上閃避的動作──

  於是,開賽不過二十分鐘,深海光流就光榮地作為給敵人送分的人頭,被踢了下場。

  而對此狀況,該與她互相扶持的獄寺隼人,只是頓了頓,接著傲嬌又冷淡地吐出了「活該」兩個字當作評語。

  「……果然啊。」坐在所謂的傷兵等候區的深海光流,望著還在場上奮鬥著的其他人,帶著嘆息地吐出了這三個字。

  「果然?是說妳身為醫者果然還是容易在上戰場的時候給夥伴拖後腿嗎?」不知道何時坐在深海光流身旁摸魚的某人出聲,嗓音裡滿是戲謔,「kufufu……還是說,果然跟獄寺隼人一組,他會給妳拖後腿?不過那可是黑手黨,會這樣想很正常哦。」

  「……六道,這麼消極怠工,你對得起彭格列付你的工資嗎?」深海光流連頭也沒轉,倒是挺認真地指責了一下六道骸擺明偷懶的行徑……那貨手上竟然還拿著爆米花,「這跟要換兩顆腎的病人我只給他換一顆是一樣惡劣的。」

  「……他、們、沒、付、我……」咬牙切齒著正想反駁的六道骸頓了一頓,突然意識到了某些事───根據經驗,要是順著對方的話去反駁,等等可能得到一句類似『所以六道你是在彭格列當義工嗎?真偉大』這種會把自己氣死的話。

  「……那麼,妳說的果然到底是什麼呢?」最後機智地回避了會傷害到自己的話題,六道骸用手支著下巴漫不經心問道。

  「喔,我是說獄寺他果然,」深海光流這回倒是沒有刁難對方,很乾脆地報出答案,「……他果然在鬧別扭。」

  「至於鬧什麼,我想是因為我沒跟他說我那個師父死了的事情,估計他很介懷。」深海光流推測道,然後又癱著臉嘆了一口氣,「自從上次從黑街回來以後就是這個態度了,見了我連招呼都不打,剛剛還是這禮拜第一次跟我說話。」

  所以她才說希望別跟獄寺一組──或者說,拜托在他還沒鬧完別扭之前別讓他倆一組,畢竟這對深海光流來說根本沒有好處。

  ……剛剛被練習槍打到的地方還隱隱作痛。就算身為醫生可以運用自己的專業知識最大限度地避開危險,但還是有點吃不消。

  「哦呀,還真是野蠻又幼稚,不愧是黑手黨的風度,長了見識呢。」六道骸語帶諷刺地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kufufu……所以,這也就是妳看上去心情不佳的原因?還真容易受影響啊,而且還是萬惡的黑手黨……真不知道該說妳天真還是什麼呢?」

  「開口閉口都是黑手黨,六道你的真愛其實就是黑手黨吧?」深海光流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而且除了雲豆看得出來我心情不好以外,其他人都沒注意到好嗎,所以六道你的洞察力還真是跟小動物一樣敏銳,簡直不像是人類。」

  「……伶牙利齒還真是為了形容妳而存在的詞彙。」再次被氣到青筋浮上額角的六道骸,事到如今已經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反駁了,「所以妳打算怎麼做,放任野蠻的黑手黨繼續幼稚又無知的行為嗎?」

  「──還是,需要我幫妳整治一下惹人嫌惡的黑手黨呢?」說到與毀滅黑手黨相關的話題,六道骸唇瓣再次掛起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啊,如果要那麼做的話還是算了,最多讓人做個噩夢吧,」畢竟這樣鬧別扭真的挺讓人煩躁的,深海光流倒也沒有完全否認六道骸的提案,只是這種幻術惡作劇跟毀滅黑手黨完全是不一樣程度的事情。

  「我還是自己解決吧,謝了,六道。」

  「Kufufu……既然如此,就隨便妳了吧。」六道骸詭異地笑了幾聲,將手上的爆米花塞到深海光流的懷裡,接著身影就這麼慢慢化作霧氣,逐漸消失在空氣中。

  「不過果然氣得不輕嗎?那麼任性點也無妨,反正是讓人討厭的黑手黨。」

  「……討人厭是沒有……鬧別扭的黑手黨倒是真的。」

  覺得自己大概要把一個月嘆氣次數用完的深海光流,看著懷裡那甜膩的奶油口味爆米花,再次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

  又過了幾天,深海光流還是沒成功解決問題──或者說問題根本越搞越大,現在就連澤田綱吉與山本武都注意到並且詢問她到底怎麼了;畢竟問了獄寺後對方會有怎樣的回答是可以想見的。

  但聽了深海光流講述完自己的推測,不論是澤田綱吉還是山本武都露出了『這下難辦了啊』的表情。

  「總、總之還是得說清楚吧?」澤田少年搔了搔面頰提議道,「不過這也不是深海桑的錯……真的不是有什麼誤會嗎?」像是之前獄寺與他爸爸的誤會那樣?不然澤田綱吉還真想不透為什麼獄寺生這麼久的氣。

  「唔……我同意阿綱說的話,但獄寺可不是聽得進這種話的家伙吧?」作為同樣身為左右手存在的山本少年以自己對對方的了解評價道。

  「我同意。獄寺小時候可是連玩進攻城堡我不跟他同隊都會鬧別扭。」深海光流一面點頭一面爆出了讓人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的料。

  太幼稚了吧獄寺!就算深海桑是玩游戲的秘密武器也不能這樣啊!

  「他很不喜歡人騙他啊……所以該怎麼辦呢?」

  一片沉默──於是這場討論就在深海光流拋出那個無人能回答出來的問題之後,無聲解散。

  ──是夜。與獄寺隼人類冷戰的互動又過了三天,深海光流試圖在宿舍的空中花園──是的,這棟華麗的嚇人的宿舍還真的有這種歐式的奢華花園──吹吹夜風,釐清一下到底該怎麼解決與發小的相處問題。

  要是可以認真坐下來談談就好了,也總比現在的狀況要好得多──

  「……煩死了……為什麼一直夢到那種夢……為什麼會有一堆蠢牛海出現在我的夢裡……」

  「……獄寺?」

  ──大概連神都聽到了深海光流的祈禱,當她一轉頭看向後方,果不其然看到了嘴裡叼著煙、一臉錯愕的獄寺隼人。

  ……然後聽那個關於夢的抱怨,看來六道骸在惡作劇這種事情上面還真是孜孜不倦……而且,六道你也太了解獄寺少年了,一堆雷守大概還真的會是獄寺最害怕看到的景像──就不知道這個夢持續多久了?

  「……妳怎麼在這裡?」愣了好幾秒,在深海光流都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先開口,獄寺勉強問出了這個問題。

  「哦。因為跟你冷戰太久感覺不太好,所以正在思考解決對策。」深海光流直言不諱,態度坦然到讓人不忍直視,「想著想著就看到你出來了,我看索性現在把事情解決吧。」

  「……我說妳……」面對這樣的回答,獄寺像是忍無可忍一樣,皺著眉頭吼了出來,「能不能每次都誠實過頭啊!稍微含蓄一點不行嗎?!」

  大概是積怨已久,獄寺迅速又確實地仍出一串指責,讓想要開口的深海光流無法如願。

  「一般人會是這種反應嗎?!從以前開始妳就是這副德性,煩得要死……干嘛搞得我好像什麼也不知道一樣,少看不起人了,渾蛋!」

  「……誠實是一項很好的品德,師父說希望我能有。」面對獄寺的怒吼,深海光流依舊冷靜自若,「而且他說以我的表情實在看不出什麼,所以對自己的心情還是誠實點表達比較好。」

  各方面而言深海光流都覺得這話很有道理,為了美好的人際交流與互動,她一向就把這句話當成行為准則,並且目前為止與他人往來的過程都還十分順利。

  「……西爾弗這麼跟妳說?」

  沉默了半晌,獄寺的表情像是被澆了滿臉的冰塊一樣冷靜了下來,氣勢十足地朝深海光流走近幾步。

  ──當下深海光流表面看起來波瀾不驚,連退後也沒退後半步。

  但內心卻正感嘆當年身高還比自己要矮的獄寺隼人,如今也成長成能以氣勢壓人的真正黑手黨了。

  沒見她都被震得連後退都沒辦法嗎,幸好她自備面癱這一項無時無刻都處於發動中的技能,讓她看起來氣勢也不輸人。

  「既然他是這麼跟妳說的,」獄寺隼人停下了腳步,在縮短距離以後,他得以藉著身高優勢居高臨下地看著深海光流,「那倒是說看看啊,四年前的事情。」

  ……果然來了。果然鬧別扭是在意沒跟他告知一聲啊──

  「那時候你剛離家出走回來,聽說是被彭格列召走的,反正那時候人都死了,所以……」

  「誰要妳說這個的?我有說我問的是這樣嗎?」獄寺隼人沒好氣地打斷了深海光流的解釋,「我問過夏馬爾了,他說我回來之前西爾弗就已經去世了,這不用妳說。」

  「……那你要問的是什麼?」這下深海光流納悶了,還有餘力去問夏馬爾這個,那到底是在鬧什麼別扭啊,「四年前我見你的時候師父就死了,除了這件事情以外也沒什麼事情可以提的吧。」

  「對,四年前我去日本之前有見過妳,虧妳還記得。」獄寺隼人眉頭皺得更緊,「當時為什麼沒有跟我說……」

  「不,所以說師父已經死了,再多說什麼也沒……」深海光流開始覺得獄寺隼人可能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只好重申一次──

  「為什麼當時沒跟我說妳的心情啊!」

  ……誒?

  深海光流將正要說的話給咽了回去,眨了眨眼睛,看著一臉忿忿不平的獄寺隼人。

  「就算那時候沒有說,為什麼後來沒有打電話來跟我說啊,打個電話是會死是不是!」獄寺少年的聲音有點抓狂,同時又貓著腰往前踏了一步,兩人的姿勢從第三者的角度來看,就像小混混和被搶午餐錢的受害學生一樣。

  「人死了四年妳都沒有一點感想嗎?有的話是不會說出來嗎?以為誰可以從妳那張死人臉裡面看出什麼東西啊?根本辦不到好嗎!」

  「呃不、那個獄寺,我說……」

  「從以前就是這樣……不過只比我大一歲到底是在囂張什麼……所以我才說年紀比我大的都是我的敵人!」狠狠瞪了對方一眼,確認深海光流乖乖截斷話頭,獄寺繼續訓道,「是當作我什麼都不知道嗎?妳又不是我老姐,拿什麼長輩的架子啊!」

  「武術課不理妳是不會來搭話啊!叫妳走開還真的離開我可以保護到的範圍,受傷了也什麼也沒說……」

  「……明明一直都是可以找我幫忙的吧!又不會放著妳不管! 」

  ──獄寺隼人想起了剛入學時遇見對方,他詢問過為什麼夏馬爾沒有陪伴少女一起前來,那時深海光流什麼也沒說,只輕描淡寫一句話就帶過了。

  ……若是他多問一句就好了。

  就算是獄寺隼人也會這麼想──多問一句「西爾弗呢」也好,那麼他就會知道了,眼前的這個家伙又自以為是的隱藏了某種殘忍的真相,並打算一輩子爛在肚子裡;如同童年時期那樣,如同一直以來那樣。

  「……所以說,妳到底懂不懂西爾弗跟妳說的話?」

  ──懂不懂他要說的是,只要願意說出來,就會有人幫妳,就不用一個人承擔所有事情。

  最後一個字落下後,一口氣吐出一長串教訓人的句子的獄寺隼人終於停頓下來喘了口氣,但同時也不忘拿一雙綠得很漂亮的祖母綠雙眸狠狠瞪著對方。

  而經過了短暫的思考,深海光流終於從獄寺一連串的提問中找到了重點,並且得出了一個讓她感到挺驚訝的結論──

  「……獄寺,你是在擔心我?」

  「……給我閉嘴。所以說別在奇怪的地方才這麼直接。」

  傲嬌忠犬君悶悶地這麼反駁道,深海光流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盡管這樣的情緒其他人難以察覺──獄寺隼人鬧別扭的原因,遠比她想得要深刻多了。

  ……不,不如說是,這樣的理由,一點也不像當年那個覺得自己一個人就能打遍天下的驕傲少年,會給出的理由──

  「……干嘛死沉著臉不說話,是被戳中痛處了嗎?」發現深海光流異常安靜的狀況,獄寺語氣依舊粗魯,但不乏關切地問道。

  「不,其實我是很想笑的,但礙於面癱笑不出來。」深海光流冷靜地回答,然而那種「我很感動但這跟我的人設不符」的論調卻差點沒讓獄寺隼人爆青筋。

  「……其實你還記得我,我就已經滿驚訝的了,沒有想到你還關心我的狀況,真不好意思。」

  「……為什麼妳的態度可以這麼讓人火大……」很想那炸藥炸飛眼前的渾蛋,但又礙於對方是女孩子,骨子裡的義大利紳士風度實在不允許他這麼做,最後獄寺只好咬牙忍住這種衝動。

  「抱歉,但你剛剛說要我說出來的,所以我還是說了。」一如既往在奇怪的地方有著奇怪的理解,深海光流接話,「總之,我沒什麼事情,所以不用操心……然後,謝謝你,獄寺。」

  ──四年前幾乎沒有人對她說這種話,如今多了一個會這麼說的人,深海光流實在不覺得自己會有什麼事。

  並且她還發現了,小時候認識的目中無人的小少爺、四年前在黑暗裡打滾的一匹狼,到如今擁有一堆夥伴的、新彭格列嵐守──獄寺隼人的成長比她想像得要快多了。

  「……少肉麻了妳,而且又癱著臉不說話……妳該不會是在偷笑吧!混帳,不許笑──」

  「……唔哇!」

  就在獄寺惱羞成怒之際,一陣驚呼打斷了他;當兩人回過頭去,看到的便是散亂的草叢前面向下趴著的澤田綱吉,以及一臉不好意思地從樹叢中走出來的山本武。

  「……十代目?!」獄寺隼人驚呼一聲,立馬衝上前去扶起澤田少年,「您沒事吧?您怎麼會在這裡?」

  「痛……啊!我絕對不是來偷聽你們說話……我跟山本都是剛好路過!」揉了揉腦袋緩了緩疼痛以後,澤田少年極力撇清自己拉著雨守一起聽牆角的事實,「對、對吧山本!」

  不,完全沒有說服力啊澤田少年,誰會半夜不睡覺路過空中花園……更別提這裡是頂樓,要爬上來還要通過住著雲雀與六道兩大問題人物的房間,誰會不要命的路過啊?

  雖然很感謝澤田綱吉的關心,但由於理由實在太扯,深海光流不由得還是在心底吐了槽。

  「是啊,剛好遇上阿綱我就拉著他出來吹吹風了。」山本少年爽朗的撒著顯而易見的謊,「嘛,不過獄寺跟深海和好真是太好了呢,哈哈哈。」

  「誰有閑功夫跟這女人吵架啊!棒球笨蛋你少給我口無遮攔!」

  結果說沒兩句嵐和雨又吵上了,澤田少年則一如往常扮演著和事佬的角色;就算還認不出人,這種新彭格列式的互動對深海光流來說,已經是熟悉的景像了。

  這大概就是澤田少年與他帶領的新彭格列特有的魅力吧,獄寺少年幾乎像是被送到感化院或是教堂受到感召了一樣,突然就明白了夥伴的重要,突然學會坦率對朋友表達出了關心。

  理解了同伴的重要,並且為了跟重要的同伴在一起,一定會更加、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吧──

  而這正是深海光流所期望看到的。

  「……總之,以後有事最好都給我說出來,少爛在肚子裡……!」

  最後,獄寺隼人是這麼對深海光流說的,「……這樣的話,我就考慮請十代目准許妳看煙火。」

  「啊,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就拜托讓我參加了。」

  ──反正不管是什麼,一定都很棒……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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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大綱:

  發現青梅竹馬鬧別扭的原因跟自己想得完全不一樣的小光(一臉蒙逼):我不明白……

  纖細(不)的獄寺少年:給我住嘴! ! !妳這個沒有長進的家伙! ! ! !

  ……於是獄寺少年又做了幾天的惡夢,原因不明(喂


第13章 Chapter.11黑手黨的社團選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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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團可以選自己喜歡的?你不會強制安排?」

  深海光流語帶詫異地問道,一直以來她都以為所有的課程都是由Reborn幫忙選擇,他們是沒有人權的;因此突然得知了可以自由選擇喜歡的社團加入的消息,不免讓她感到驚訝。

  「當然,社團這種東西當然要照自己的興趣選擇。」殺手男孩這回倒是爽快地承認了,「偶爾給學生適當的自主權也是很重要的,要培養你們獨立自主的性格才行。」

  「……」深海光流沉默了一下,因為貌似前幾天Reborn就說過這話,而當下的情況是——

  他們家悲催的BOSS必須在「自己爬到學院最高塔頂插上彭格列的旗幟以示占領」和「爆衣裸奔到學院最高塔頂插上彭格列的旗幟以示占領」之中選擇一個……

  ……這真的能訓練自主思考?兩個選擇除了丟臉的程度以外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好吧,不管怎麼說,能自己挑選社團都是一件好事;並且聽說這一周的社團課各社團開放新生參觀,結束以後再填寫申請表、選擇要參加什麼社團就沒問題了。

  於是,在社團課、所有人分散參觀時,深海光流向服務人員要了一本社團簡介,打算開始研究該從哪裡開始參觀。

  「深海!」

  一道男聲打斷了深海少女的思維;回頭一看,是一張看上去挺陌生,但又似乎有點熟悉的臉龐,「我是山本,深海妳找到想要的社團了嗎?」

  「還沒,我正要開始逛。」深海光流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山本你已經找到想要的社團了嗎?」

  「啊哈哈,剛剛逛了一下,很可惜沒有看到呢,棒球社。」山本少年爽朗地笑了幾聲,顯然並不因此感到沮喪,「剛剛走過來倒是有看到劍道社,看上去挺有意思的……妳要跟我一起去逛逛嗎?」

  「……?」

  深海光流有些疑惑,或者說沒想過對方會找上自己——山本武平時都是跟澤田綱吉和獄寺隼人一起行動的,現在卻沒見那兩人的身影,「沒問題,不過你不找獄寺或是澤田嗎?」

  「唔……說的也是啊,那就這麼辦吧!」不知道從深海光流的話中領悟了什麼,山本稍微做出了一下思考的模樣,接著再度露出爽朗度一百分的笑容,「那就一邊逛一邊搜集夥伴吧,就像桃太郎那樣。」

  「……好。」

  於是,抱著「所以誰才是桃太郎,誰又是猴雞狗啊」的疑惑,深海光流跟著山本武踏上了參觀社團之旅——

  「哇!那邊那個人拿著的煙火,看起來跟我剛認識獄寺的時候他拿著的很像呢!」路過了貌似叫做火.藥研究社的地方,山本武一臉新奇地說道,「不過後來獄寺那家伙越搞越大了,看起來比廟會慶典裡面放的更驚人哦。」

  「……我想一定很精彩吧,獄寺對自己的煙火很有自信的樣子。」十分配合地應了話,深海光流卻不禁陷入深沉的思考——獄寺說可以准她看的煙火該不會是炸.藥吧?這是要滅口的意思?

  「嘛,是很精彩哦,阿綱的火也是——不知道能不能讓深海看看,」山本武想了想,露出了神秘的笑容,「該怎麼說呢,點燃火炎的阿綱不知道為什麼,變得比平常更有氣勢哦,整個『轟轟!』然後『磅磅!』的。」

  山本武一面說著一面比劃著,似乎想要讓深海光流具體了解;但說真的,深海少女完全不認為「轟轟」或是「磅磅」是可以用來形容人的詞……也太抽像了吧喂。

  倒是比較像是在說電影裡角色出場時可能有的背景音樂……所以點燃火炎後的澤田綱吉自帶BGM?

  ……應該不可能吧,雖然那天她偶然經過琴房,得知了獄寺竟然正在編寫一首叫做《偉大的十代目》的鋼琴曲,但應該沒有喪心病狂到在澤田少年裸奔時播放吧?

  ……澤田少年聽了絕對會哭,而且她敢保證不是感動到哭,真的。

  「聽起來還滿厲害的。」如果是說被Reborn所謂的『死氣彈』打到的樣子的話,深海光流覺得當時的澤田綱吉的確是氣勢驚人。

  ——那個狀態下不只是爆衣裸奔,連三圍還有衰事都能說的擲地有聲鏗鏘有力的,實在是不容易。

  「真的超級厲害的哦,大概就像是……」山本武似乎還想要形容一下自家BOSS的英姿,然而說到一半,視線突然就被不遠處的景色吸引過去了,「咦?那邊……」

  深海光流聞言不明所以地跟著回頭,發現似乎是有人正在決鬥,比的還是劍術——該說不愧是黑手黨的戰鬥學院嗎,這種戰鬥場面在一般的高中肯定看不到的吧?

  「看上去挺有意思的,不如我們去看看吧,深海?」山本武看起來躍躍欲試的,深海少女倒是無所謂,總之她也就是想晃晃,於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來到被圍成一圈的決鬥者附近,看到的正好是兩人的戰前宣言——雖然深海光流有點疑惑,兩個不認識的人還有什麼戰前宣言好說的就是了,難道是像史庫瓦羅一樣,先宣告要把對方切成幾塊?

  「今天,我要為了西洋劍社的榮耀而戰!」

  然而深海光流猜錯了,其中一人先開口時,正用著純正的義大利語發出宛如騎士決鬥前的聲明,「就用這一戰決定究竟是我西洋劍社可以留下,還是你中國劍術社可以留下!輸家不可以反悔!」

  「廢話少說,又不是輸了就不讓你說話。」中國劍術社的成員只是冷淡地這麼說,語氣與其說是囂張,不如說是宣告既定事實的自信,「先被砍到的家伙就輸了,然後社團名額歸我們中劍社。」

  正當深海光流思考著局勢究竟如何時,一旁的山本少年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彎下腰,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說道,「深海,妳聽得懂他們在說什麼嗎?我完全沒弄明白……」

  「啊,他們說的是義大利文,難怪你聽不懂。」深海光流恍然,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瓦利亞那群怪人一樣,還自帶雙語翻譯技能,「似乎是西洋劍術社干中國劍術社在爭取社團名額……不過為什麼要爭取,我也不太明白。」

  「這樣啊……但我剛剛看了一下去年的社團表格,裡面沒有西洋劍術社,也沒有中國劍術社誒?」山本武揮了揮手上介紹社團的冊子。

  「……咦?」

  深海光流打開自己的那本冊子,赫然發現原來這本冊子是多國翻譯版本釘成一本,看上去社團好像很多,但單一文字版本的社團讀起來就會發現——例如山本少年看的日文版本——去年由學生組成的社團……總共只有五個。

  「每年社團開放新生參觀的時候,也將舉辦混戰式篩選,活到最後的社團才能成為正式社團供學員們填寫參與,其餘則淘汰。」深海光流喃喃讀出冊子的內容,「最終社團名額為……五個。」

  ——此時此刻,深海光流再次認真反省自己的天真;她竟然以為在這所非正常的黑手黨學院,她可以加入一個正常的社團。

  看看去年入圍的五個社團——暗.殺研究社、體術社、槍.擊術社、槍.炮研究社、刀.術社;每一個一看就知道是可以在混戰活下來的高強武術社團,同時也是深海光流不可能參加的社團。

  ……這個負心的世界,負心的黑手黨……還有,負心又愛坑人的Reborn。

  「唔……意思是比賽贏的人可以創社對不對?」

  山本武倒是捕捉到了跟深海光流完全不一樣的重點,甚至是彎起眼,開心地笑道,「太好了,那我可以創個棒球社的吧?本來想說可能要二年級才能提出社團申請的,沒想到是這麼有趣的規則。」

  ……她怎麼看不出來哪裡有趣……話說要怎麼用棒球讓對手認輸?用棒球棍打爆對方的腦袋?

  見過不少病患的深海光流能輕易想像出被棒球棍爆腦的畫面﹍﹍於是她再一次感嘆醫生這個職業的職業傷害果然不只熬夜;每當意識到自己能這樣毫不動搖地想像那種畫面時,她總是有種重新檢視自己職業生涯的衝動。

  「那麼,就開始干吧——深海,」山本武興致高昂地大聲疾呼,一邊笑嘻嘻地拍了拍深海光流的肩膀,「要跟我一起嗎?我們現在缺個球隊經理哦?」

  不,不只是缺經理,除了你以外真的還有別人會加入嗎?一人棒球隊跟兩人棒球隊有什麼差別,一樣不能上場比賽的吧?

  ——盡管深海光流如此懷疑著,但基於其他社團她大概也無法參加( 反正肯定都是一堆與醫療無緣的戰鬥社團 )她還是果斷答應了。

  於是,在這樣莫名其妙的狀況下,深海少女與山本少年組成的棒球社就這麼參與了這次的混戰。

  ***

  要組成社團還是得要經過一些手續的,但比起一般學校還須經過校方審查,在這所黑手黨學院只需要填寫報名表就視同有效;畢竟填了表就表示要參與混戰,而那正是最好的審查與篩選。

  在知道這樣的規則後深海光流發現自己竟然很鎮定,甚至有種「啊啊,果然是這樣,這就是這個學校的日常」的感覺。

  於是坦然接受這種超常規設定後,深海光流負責去填寫申請表,山本少年則先一步去招人了。

  填寫報名表的地方還挺顯眼的,因為那處聚集著兩三個飛機頭,似乎是要幫忙申請的學生處理手續;至於為什麼是雲雀手下那一幫飛機頭……深海光流表示自己並不清楚,也不想清楚。

  「這位小姐是要填寫社團申請表的嗎?」其中一個人員開口問到,溫文儒雅的態度搭上他那有夠炫炮的飛機頭,在視覺效果上給人造成了很大的精神衝擊,「那麼請在這裡寫一下要成立的社團名稱以及目前成員,然後填完趕緊離開比較好哦。」

  深海光流點點頭表示明白,接著接過了對方遞過來的表格以及鋼筆;看到社團名稱那一格時,深海光流稍微觀察了一下目前還有什麼社團被提名了。

  槍.炮社、槍.擊術社、熱=武器研究社──可以,這些都很黑手黨。

  拳擊社、刀.劍研究社、體術社──可以,這些勉強能算黑手黨。

  烹飪社、小動物社、彭格列十代目最偉大社──

  ……深海光流稍微移開視線,果不其然在提名人的欄位上面看到了獄寺隼人華麗麗的親筆簽名,成員還直接寫了「全彭格列家族誠摯、熱烈、強制加入。」這樣讓人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的字眼。

  「那個,不管怎麼填都可以過審核嗎?」深海光流實在忍不住問了這個問題,就不說成為忠犬後疑似腦子有坑的獄寺少年,烹飪社和小動物社又是什麼鬼?這裡不是黑手黨學校嗎?

  「嗯……一般而言,學院方會杜絕非武術、戰術、兵器研究的社團,但是如果背書的人有份量那就沒問題了。」

  那人表情依舊溫文,用十分有條理的口吻說道,「舉例來說,像是這個烹飪社,雖然提名者沒什麼名氣,但據說已經商議要由『毒蠍子·碧昂琪』當任社團教師,所以……」

  「謝謝……不用說了,我明白了。」如果是那種烹飪社的話,可以在這裡成立是很合理的……話說深海光流都想參加了,但如果是跟碧昂琪學習手藝那還得慎重考慮,「那麼『小動物社』也有強力的客座教師?」

  深海光流想了想,又隨口問道;畢竟『小動物社』提名人上面空著,就連成員也沒有一個名字,讓人搞不清楚這帶著強烈違和感的社團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所學校……還有到底誰會為小動物社背書?這一點深海少女也很好奇。

  「……不,那個社團……目前沒有任何成員……」說到這個,金色飛機頭突然有些支支吾吾的,不復從容紳士的形像,「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這個社團裡面不可以有人的。」

  ……深海光流冷靜地開始思考,黑手黨世界的『社團』一詞是不是有什麼黑話的用法,代表著與普世解釋不同的新解釋──她可沒聽說哪個社團是沒有人還能成立的啊。

  「但這樣應該不能成為正式社團……?」

  「不,這是確定入選的社團,這點是無庸置疑的。」這時金色飛機頭又恢復了堅定的語氣,同時還露出了崇拜向往的神色,「畢竟不管怎麼說,這都是那一位的意志──」

  「──你們,在群聚?」

  一道清冷的嗓音驀然出現,同時金發飛機頭小哥臉色一變,讓深海光流愣了一下才回過頭查看。

  那人一頭黑發,標准東方古典型的俊雅面容,身上穿著與所有學生都不同的日式制服;鳳眸微挑,那眉眼的銳利感如同他手上提著的雙拐一般,本能的讓人感到刺痛——

  「……雲雀?」

  深海光流試探性地問道,雖然那張臉她一點印像也沒有,但倒是記得自我介紹時被拐子貼過臉的事情;那可真是令她印像深刻,畢竟根據澤田少年的說法,幾乎沒有人跟雲雀的拐子貼那麼近還是毫發無傷的。

  ……啊,現在想想還真的是這樣,這個人似乎走到哪裡都腥風血雨的,因此深海光流特別感謝雲雀當時沒一拐子抽翻自己。

  雲雀恭彌沒有回話,只是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大概算是一種默認吧;至少深海光流是這麼認為的。

  於是她繼續說道:「我只是來填社團的,很快就走了。」

  印像中的資料是,雲雀非常討厭別人群聚以及破壞風紀——深海光流猜想雲雀大概是希望她別群聚逗留什麼的,這她倒是可以做到,

  「……社團?」雲雀微微蹙起眉頭,像是在思索什麼;大約幾秒後,就像得出答案一樣,他輕輕松開眉頭,點頭,「好,讓妳入社。」

  「……」深海光流總覺得哪裡不對,雖然雲雀的態度明明還算友善——但她就是覺得好像搞錯了什麼,可能是她的第六感在跟她示警吧。

  不過還不等猶豫著的深海少女說什麼,雲雀已經緩步走到金發的飛機頭面前,用一貫隨意而清冷的嗓音開口:「幫她填寫入社報名。」

  「是、是!雲雀委員!」金發飛機頭一個激靈,用日語流利地應了一聲後立刻照辦,拿起鋼筆就想要填寫,「那個,請問這位小姐的名字是……?」

  「深海光流。」雲雀恭彌還算有耐心地回答道,不過漂亮的手指輕輕敲擊的動作,以及隨之發出的叩響,總讓人感覺膽顫心驚的。

  寫個名字並不需要花太多的時間。而在確認深海光流的名字安穩的填在 ( 他認為 ) 該填的位置之後,雲雀恭彌朝對方看了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就轉身走人——意外的和平,但也讓深海光流一頭霧水。

  「深海小姐……您太厲害了!」倒是金發飛機頭先激動地開口,滿臉興奮也是讓深海光流感到莫名其妙,「我本來以為沒人能擠進這個社團……不,應該說要進去可能要先變成屍體,但是深海小姐竟然做到了!活著進入了雲雀委員的社團!」

  「……他參加的是什麼社團?」深海光流有些遲疑地問,貌似剛才根本沒在單子上面看到雲雀的名字吧……話說原來剛才雲雀是默認自己加入他的社團嗎?明明不喜歡群聚卻創立了社團?

  疑點實在太多,深海光流覺得雲雀恭彌真是個捉摸不透的男人……說不定是電波系的。

  「啊,委員其實沒有參加這個社團,但的確是他創立的沒錯……」金發飛機頭搔了搔面頰,「那個,委員的社團是……小動物社……」

  「……」

  雲雀恭彌,你果然是個難以捉摸的男人。

  ——深海光流面無表情地仰望天空,覺得自己這輩子也無法解讀雲雀恭彌的腦電波。

  「對了,另外說明一下,委員的小動物社裡面沒有其他人類成員,主要的成員只有雲豆、小卷,以及其他透過雲屬性的炎增殖的雲豆和小卷,十分單純呦。」

  ……

  「……那個,不好意思,」深海光流抬頭,面無表情但眼神真摯,「可以麻煩讓我轉社嗎?我來是想跟朋友一起創棒球社,所以其實我生是棒球社的人,死是棒球社的鬼——」

  「深海小姐別說傻話了。委員會殺了我的。」金發飛機頭同樣擺出了真摯的表情,嘴上卻迅速否決了深海光流請求,「不用擔心,規定上學生可以參加很多個社團,只要社長同意——小動物社沒有其他人類成員,您自己就是社長呢。」

  「……」

  最後,深海光流什麼也不想說,填完了表格,懷抱著沉重又復雜的心情,便折回去尋找山本少年。

  來到與山本少年約定好的地方時,看到的場面卻是如稍早看到得一樣的、圍成一圈的人群;人牆中心一樣對立站著兩人,一看就是要決鬥的樣子。

  「這次我不會輸給你。」決鬥的兩人其中一人這麼說著,手上拿著中式的長.劍,神情嚴肅冷冽,「上次是我大意了,這次我會拼命打倒你!」

  看起來應該是私人恩怨……深海光流想了一下,並不認為山本武會說這種話,所以即使那人一看就是東洋面孔,她也判定那不是山本少年。

  至於另外一頭那個被挑釁的是不是山本少年的話——

  「啊哈哈,要比賽是沒有問題啦,但我還在等人……啊!深海,這裡這裡!」另外一頭的少年毫無心機地笑了幾聲,環顧四周時一見深海光流便大力揮手,生怕她認不出來似的。

  ……雖然她還真認不出來。

  「山本,我登記好了。」而且為了登記還被拐進了奇怪的社團當社長。深海光流有些心累的在心中默默補充。

  「好咧!多謝啦深海,還真可靠!」山本武爽朗地朝深海光流比了個大拇指,然後才把視線轉回到對面的對手身上,「稍微等我一下,似乎是第一場比賽上門——贏了就能組社團了對吧?」

  「如果贏了我,你的社團有五成的機率能成為主要社團。」那人這麼說道,黑色眼眸微微眯了眯,握緊了手上的劍,「但你也要先贏我才行,這次我梁衍不會再輕敵了……你可要認真的上啊!」

  ……梁衍,聽上去有點耳熟;似乎是第一天去餐廳搶飯吃時山本遇上的對手?

  深海光流對那張臉沒有印像,但梁衍這個中式姓名在這個學院裡面算是挺特殊的……雖然似乎為了跟山本少年對嗆,刻意轉換成日語說話了。

  「嘛,不會輕敵的,畢竟你很有干勁不是嘛?」山本武還是一副陽光爽朗樣,跟著抽出了背在背上的武.士.刀,「比賽就是要這樣才有意思。」

  雙方各執一詞、各占一方,待一旁作為裁判的飛機頭宣布比賽開始後,兵刃宛若相異磁極的鐵塊一般相接。

  這一次名叫梁衍的少年沒有馬上落敗,他靈巧的以劍擊山本武握著刀柄的手;不過山本少年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以讓一般人看不清的速度迅速回避了所有刺擊——

  深海光流不懂劍術,對戰鬥其實也不算了解,但她深信不疑的是,山本少年肯定會贏的——並不是盲目地這麼說,而是以她看來,梁衍的動作依舊不如山本流暢。

  ——因為,她能清楚看到每一次劍擊時,梁衍的劍被震得微妙往後退的樣子,也能看到山本在可以傷到對方的瞬間迅速換成刀背的樣子——以她的視力,很清楚的從細微的差異上面判斷出情勢。

  而最後不出所料的,山本贏了梁衍——武.士.刀落下一斬,中式長.劍就這麼被揮出場外;剛好在射程範圍的深海光流冷靜地移了步伐,避免被砸中。

  「……啊!深海,沒有被砸中吧?」山本武一臉「糟糕了」的表情,朝深海光流這邊看過來,直到看到插在地上的長.劍才露出松了口氣的表情,「幸好沒事……抱歉啊,沒有想到會往那裡飛……」

  正當深海光流打算回一句「沒事」時,名為梁衍的少年默不作聲地來到了深海光流身旁,抽出了那把被擊飛的劍。

  「我竟然……又輸給了你……」梁衍喃喃自語道,帶著細微的不甘心的口吻,「……不會有下次!下次我們再比一場,我一定會贏你的!」

  「唔……那好啊,下回再一起玩吧!」山本少年再度笑道,戰鬥時的殺氣蕩然無存,「不過……我這個人很不喜歡輸的感覺,所以不會讓你贏的呦?哈哈!」

  最後一句話出口時,深海光流莫名地感覺到了山本武是認真的;這種認真幾乎透露出一股殺氣……以她為數不多的經驗來說,可能是有點像是史庫瓦羅那樣的——

  ——做出必勝宣言,而後,迎來必然的勝利。

  「不過真是太好了,離成立棒球社又進了一步!」

  「是啊,」深海光流點頭,「不過山本……原來你很不喜歡輸嗎?」看山本少年一臉爽朗,還有那天然到不行的屬性,深海光流還真沒看出對方那麼要強。

  「沒錯,我這個人其實挺要強的,輸了的話一定要贏回來才行!」山本搔了搔臉回道,「嘛,所以,下次玩捉迷藏的時候我一定會贏回來的……深海上次那麼快就找到我了,稍微有點不甘心吶。」

  「原來那個也算嗎?山本你還真是比我想像的要更有衝勁。」深海光流有些無言以對……不管怎麼說,那種「捉迷藏」都不可能再有第二次的好嗎?

  「當然算啦,游戲如果沒有勝負也就沒有意思了嘛——啊,還有創立社團的闖關也玩到一半,繼續去玩吧?」山本武還是一副沒心沒肺的開懷模樣。

  「嗯,好。」

  但深海光流覺得,這樣似乎也還不錯。

  ——於是兩人繼續向前推進。本來深海光流還以為會遇上什麼大麻煩,結果像是前一屆成立的五個正式社團一個也沒見到,甚至也沒有遇上其他社團的挑戰;繞了幾圈後就聽到了辦事處的廣播。

  『各年級學生請注意,各年級學生請注意,本屆五大社團已確立,請有意願參與的學生自以下五種社團中,依各社團招收成員標准填寫想加入的社團。』

  『……小動物社、烹飪社、棒球社、拳擊社,以及槍術研究社。重復廣播一次,小動物社……』

  「太好了,果然入選了!」山本武開心地伸出手跟深海光流擊掌,「深海,這一局是完美的全壘打哦!」

  「……嗯,的確是這麼一回事。」深海光流擊了掌,很想露出一個跟山本少年臉上一樣的開心笑容,雖然很艱難,但總讓人想試一試——

  『……另外,請小動物社社長即刻前來辦事處報告,重復一次,請小動物社社長即刻前來……』

  「嗯?原來還會有這種社團嗎,感覺好有趣,真想知道社長是誰。」

  「……」

  ——算了。深海光流想。今天大概不是一個嘗試微笑的良辰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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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恭喜深海少女成功加入了社團,取得揮灑青春的入場券一張 (?)


第14章 【平行世界(AW)/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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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波維諾家族秘密兵器的十年後火箭炮,在十年前時不時被雷守隨便亂用、無辜波及旁人並將其送來十年後什麼的,對於彭格列眾來說早已不是什麼奇怪的事,甚至可以說是稀松平常。

  但是在十年後的如今,已經算是個小大人的雷守倒是極少有要召喚十年後自己的時候,理所當然的他們也沒什麼機會看到再長十歲的自己……不過這說不定是好事。

  畢竟他們都長這麼大了,早過了對未來有無限幻想的年紀了;何況,去到十年後看見自己並肩作戰的小伙伴長自己十歲,那種憋屈感……總之不是讓人太愉快就是了。

  關於這一點,從十年前就不太喜歡被十年後火箭炮打到的深海光流十分認同;只是今天早上起來後就感覺眼皮狂跳不止的深海光流,有預感今天恐怕是個不太平的一天。

  而這樣不妙的預感,在深海光流發現,那不知道多少年沒有看到的十年後火箭炮正朝自己飛來,而自己還無處可逃的時候,達到了最高峰。

  ──啊啊,明明還開會開到一半啊,她還有簡報沒有拿出來報告……所以說Reborn你干什麼欺負藍波欺負到他把火箭炮拿出來啊,難道不知道作為在場唯一的非戰鬥人員,她總是躲不開最後只能遭殃的那一個嗎?

  這是深海光流被炮口吞沒前最後一刻想到的。

  「……蠢牛,都幾歲了為什麼你還隨身攜帶那種丟臉的武器……」先開口的是十年來沉穩不少的獄寺隼人,他嘴角微微抽搐,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同事這十年來根本毫無長進的事實。

  「嘛,獄寺你也別怪藍波……不過這樣的場景也很久沒見了吧?」下巴多了一道疤,增添了不少成熟味道的山本武爽朗道,同時像是回憶什麼似地摸摸自己的下巴,「高中畢業以後就沒見過了?」

  「的確是這樣沒錯……這樣一說,真的很久了啊。」坐在主位的澤田綱吉不自覺露出一抹懷念的微笑,「所以等等會出現的應該是三十七歲的光流啰?」其實還挺讓人好奇的嘛!

  「Kufufu……沒有意外應該是這樣,沒想到難得來開一次會,能遇到這麼有意思的事。」與深海光流認識最久的霧守六道骸出聲,他支著下巴,十分感興趣地盯著逐漸漫起的粉色煙霧,「三十七歲……應該是個老女人了,總不會再長著一張高中生的臉了吧。」

  這麼說著的六道骸盡管擺出了一副湊熱鬧的態度,但卻難掩眼中的期待──而在場眾人大多也是抱著好奇與期待並存的心態,畢竟作為伙伴認識這麼久了,十年後的深海光流會變成什麼樣子……還真讓人好奇嘛。

  ──澤田綱吉默默在心中補上一句,他很想知道再過十年的深海光流到底還是不是面癱啊,而且,他一直覺得對方那像是把自己的光陰定格在高中時期的娃娃臉十分神奇,要是十年後看上去那麼年輕,他真要覺得對方是妖怪了。

  「哼,無聊。」難得抽空來義大利本部聽報告的雲雀恭彌冷哼一聲,覺得現在根本是在浪費時間;反正既然從高中到現在深海光流都作為一個小動物成長,那麼十年後,理所當然是不可能成為肉食動物的。

  不過說是這樣說,孤高的雲守卻沒有直接離席;其中的原因到底是什麼,旁人不得而知。

  「先看看再說吧,不知道深海光流這十年有沒有什麼長進……沒有的話,哼。」

  作為讓深海光流慘遭炮口吞沒的半個凶手,Reborn哼了一聲,倒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或者說一直以來他似乎都把快樂建築在他們的痛苦之上……而這個「他們」很不幸的,正巧包含了深海光流。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交流著感想,此時除了放長假帶新婚妻子去度蜜月的晴守,所有人都在等待著煙霧散去,他們十年後的伙伴出現──

  不負眾望的,當粉色煙霧散去,一道修長的身影顯露出來。

  一頭淺灰色的發、與發色同樣淺淡澄澈的灰眸,以及那一張不管怎麼看都那麼平板且毫無波瀾的面癱臉;當這一切特征都出現在一個人身上,沒有道理會讓人懷疑他的身分……

  「……等等這完全不對啊喂!口胡別唬我啊這十年裡面光流再怎麼說也不會絕望到去變性吧──」

  接管黑手黨BOSS一職以來,許久沒有用力吐嘈過的澤田綱吉,看到人影第一個反應就是重拾他擱置多年的真·彭格列吐槽帝本色,狠狠將他內心狂奔而過的草泥馬化作具體的吐槽一吐為快。

  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為他們眼前出現的那名「少年」。

  ──沒錯,是少年。

  灰發灰眼,神色清淡平板面無表情,此時身穿一身白衣大掛內裡襯上一襲黑色西裝;眼前的人不管怎麼看,都是一名高中生年紀的少年……並且,剛好還跟他們那名叫深海光流的伙伴長得有八分神似。

  「……這裡是……會議廳?」灰發少年眨了眨眼睛,稍微自突然穿越時空的狀況中回神,這才用冷靜萬分的語調開口說道,「……我剛剛明明在幫大家做例行的身體檢查,要藍波少吃糖免得蛀牙太嚴重啊。」

  少年所說的例行檢查在場彭格列們倒是都清楚,那是當初在身為醫生的深海光流·女的強烈要求下決定定期舉辦的健康檢查;到了那一天,就是最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唯我獨尊到突破天際的雲守大大,都必須乖乖測量身高體重、驗驗X光。

  少年這廂正低頭深思著,另一邊的彭格列眾也陷入了一片無聲的混亂;不說他竟然知道只有彭格列內部才知道的例行檢查,這少年不論語氣、氣質、還有那萬中無一處變不驚的淡定態度……怎麼看感覺上都是深海光流。

  ……但是不對啊,他們的伙伴是深海光流(♀),不是深海光流(♂)好嗎。

  「……Ku……kufufu……這個人是誰?深海光流呢?」打破寂靜的是六道骸死撐著笑的發言,只是話語中有濃濃的自欺欺人的味道,「彭格列,這什麼十年後火箭炮是你們黑手黨的東西,你們最好給我一個交代。」

  ──干他什麼事,可以不要因為認識多年的小伙伴突然變了性就牽拖他嗎?

  ……而且他這邊也很需要人給個交代啊,又不是只有你家小伙伴突然變性了。

  「這詭異的笑聲是……骸嗎?」疑似深海光流的少年疑惑地皺了皺眉頭,只覺得明明該是辨識度很高的笑聲,但他怎麼聽就是不對勁;於是他緩緩轉過頭,終於將視線對上了還圍坐在會議桌的彭格列眾。

  於是,原來維持著一張面癱臉的深海「少年」眉頭皺的更緊,眼中更是閃過了一抹常人無法察覺的震驚──

  「……為什麼大家……都變成男人了……?」

  ──這是我們要問你的吧喂。對面的少年你到底來自什麼樣的世界啊。

  「啊,不過……」深海少年頓了一下,不知道是若有所思還是怎樣,視線就這麼盯住作為在場唯一的女性同胞的庫洛姆,「……庫洛姆倒是變成女孩子了,明明應該是跟我一樣的男人呢。」

  ……所以我說對面的少年你到底是來自怎麼樣的世界,畫風不對啦。

  「……所以,稍微釐清一下……你是光流,沒錯吧?」澤田綱吉認為在這種情況下,作為BOSS的他還是開個口比較好……特別在他的家庭教師已經威脅性地舉槍對著他的時候。

  澤田綱吉馬上就領悟了這個動作就是「搞不清楚狀況就去死吧蠢綱」的意思,為了不要遭遇生命危險或是跟生命危險一樣糟糕的丟臉爆衣,他果斷詢問道。

  「嗯,正確來說,我是深海光流(NAGARU),深海光流(HIKARU)是女用的,讀音不同,但是漢字寫法都一樣。」深海少年冷靜地回答了澤田綱吉的問題,復又道,「這麼說來,我在這邊是女孩子啰……感覺真微妙,就像看到綱妳們都變成男的一樣微妙。」

  ……該微妙的到底是誰啊!而且別指著人質疑人家的性別啊,我們都還沒來得及質疑你的欸!

  此時的彭格列眾感覺,再怎麼說該微妙的應該都是他們,突然被變性的小伙伴指稱在他的世界裡面他們也變性……這實在不是什麼讓人愉快的發展。

  「嗯……所以,火箭炮是把阿流遠在地球某個角落的孿生哥哥交換過來了對吧?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哈哈。」思考了一會以後,突然開口的山本武ㄧ出口就是不知道哪裡得來的莫名其妙的結論。

  ……這結論到底怎麼來的,山本武你確定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鬧鐘有把你的腦子叫醒嗎?

  「啊,好熟悉的論調,果然不只眼熟,妳就是小武嘛。」深海少年發出一個短促的音節,隨後懷念道,「就是那個會信誓旦旦的跟我說彭格列未來可以前進甲子園開創新局的棒球少女小武,不會錯的。」

  「……都換了一個世界,阿武你竟然也沒有換人設嗎……」

  澤田綱吉喃喃自語著,擁有山本武這種突破人類極限的爽朗天然黑屬性的少女……他就呵呵,畫面太美他簡直不!敢!想!

  「嗯?阿流的哥哥還知道我的名字啊,果然是哥哥對吧?」徑自認定了少年是「深海光流那個名字漢字寫法一樣的雙胞胎哥哥」,山本武爽朗地笑道,「很歡迎哥哥你呦,不過剛才阿流被換走了,可能看不到她了。」

  「你這個棒球笨蛋……都過了十年,為什麼你還是弄不清楚這件事。」獄寺隼人有些咬牙切齒地開口,實在不想承認以山本武那捉急的智商,竟然還能是堂堂新彭格列一世左右手之一。

  「……隼子跟小武也一樣那麼愛鬥嘴啊。」深海少年面無表情地感慨一句,沒有注意到聽到他的稱呼獄寺隼人的臉扭曲了那麼幾秒,「那是不是這裡的小綱也會被Reborn小姐欺負呢?」

  「……」澤田綱吉感覺自己應該悲哀一下即使變成女生也要被家庭教師□□的悲慘事實,但他發現他竟然不太意外……應該說即使變成女性,他的家庭教師也只有鬼畜,沒有別的形容詞了。

  「哼,不管在哪個世界,作為蠢綱的老師,我都會好好教導他。」Reborn冷哼一聲,手上拿著的手.槍槍口卻轉向了深海少年,「連你一起,蠢流。」

  大概是因為對眼前的這個「深海光流」Reborn沒有所謂的紳士風度的包袱,Reborn不管是語氣還是稱呼都毫不留情……慶幸的是原來世界的Reborn從來就沒有好好對待過深海少年,他倒是沒有什麼受傷的感覺。

  「……果然是Reborn小姐。」深海少年還是很冷靜,Reborn這樣毫不留情的態度讓他感覺特別親切,「果然是那個會在我動手術時掐秒計時,超過一分鐘就賞我一顆子.彈的Reborn小姐。」

  即使變成男性也如此鬼畜,妳果然是Reborn。

  深海少年有些感慨的確認了這個事實。

  ──再問一次,深海少年你究竟來自何等凶殘的世界?這麼說來這個世界的深海少女作為女性其實十分幸福是吧?

  「……不說這個,五分鐘似乎到了,可是光流……光流先生還沒有變回去哦?」澤田綱吉覺得這才是重點,所以快點從變性之類的話題回頭吧……要是等等聽到更恐怖的怎麼辦。

  「似乎是這樣,我想可能是十年後火箭炮出了問題,可能要找史帕娜或是將尼二修理一下。」深海少年微微點頭,接著又皺起了眉,「不過我剛才還給大家檢查到一半……這個世界的我應該會把我的工作接續下去吧?」

  「嗯……光流(HIKARU)的話應該是沒問題,每年也都是她處理全員的健康檢查。」澤田綱吉回答了深海少年的問題,但他想想還有點疑惑,也就直接說出口了,「不過你們的健康檢查跟我們的……似乎不是同一天?」

  雖然只是小事,但換世界除了性別之外連人設都一模一樣,澤田綱吉難免有點好奇怎麼在健康檢查的日期這種小事上不一樣了……他們是這個月月底的樣子。

  「哦,其實這個日子我們這邊沒有固定的,因為變因太多了。」深海少年作為一個醫生,特別有耐心地解釋道;只是發現似乎沒有人明白過來,他只好再說的明白一些。

  「我是說,女孩子一個月總有不方便的那幾天……要一次配合七個人的時間,日子有點難挑。」

  「……」

  澤田綱吉覺得問出這個問題的自己,簡直是自找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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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沒嚕完就挖了番外坑,希望不要被拿火把公審_(:3 」∠ )_(醒醒

  以下幾點注意事項:

  ※始於腦洞、沒頭沒尾、隨機掉落、不負責任的第一個AW(平行世界)番外!(喂

  ※後續等想到再補(等等

  ※劇情一路暴走不回頭

  ※估計是會不劇透……吧(?


第15章 Chapter.12可靠的黑手黨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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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意大利文好難懂!」

  作為通識課程的義大利文課一下課,抱著課本的澤田綱吉苦著一張臉癱在桌上,「完全聽不懂……下周還要考試,怎麼辦……」

  面對澤田綱吉這樣的反應,坐在一旁的深海光流深以為然,「其實我也覺得對多數人來說這堂課太難了,這應該不是澤田你的問題。」

  ──明明是意大利文課,卻由日本老師來上,不管怎麼想都很奇怪吧,日本腔的義大利文……深海光流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吐槽。

  「那都是因為那個老師教得不好,如果由我來教,十代目一定馬上就能理解了!」

  獄寺隼人倒是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證……但深海光流覺得,獄寺那套理論教學絕對是世界上最不適合澤田少年的學習方法之一……大概僅次於山本抽像的教導方式和Reborn那還沒教會就把人給弄死的斯巴達課程。

  「是嘛?但我覺得老師上的挺有趣的啊!」山本武笑容一如往常溢滿了整個臉龐,朝氣蓬勃,「今天還上了那個有名的劍士蘭斯洛的故事吧,整個磅磅磅的,超有趣!」

  ……大概就像這樣抽像到異常的形容詞,誰也不知道那些正常的知識進入山本武的大腦裡都經過了什麼樣可怕的變質……話說剛剛上的明明是蘭斯洛與桂妮維的悲劇愛情故事,有趣在哪裡?

  「山本也能聽懂很多了啊,明明是純正的日本人……只有我還停留在單詞……」對於剛才的課程完全沒有一點概念的澤田綱吉沒有吐槽山本武,就是有點懷疑人生地嘀咕, 「……我真的有意大利血統嗎?」

  「別這麼說啊澤田,你爺爺的爺爺的爸爸,Giotto先生會難過的。」深海光流一邊這麼說著一邊拍了拍澤田少年的肩膀,「以黑手黨來說,他真的是個很偉大的黑手黨……你知道嗎,我跟庫洛姆一起修的那門全球黑手黨發展史,課本第一章全都是在講他。」

  上了那門課之後,深海更明白彭格列之與整個黑手黨界有多大的影響力,也難怪六道那種以毀滅黑手黨為人生奮鬥目標的家伙會盯上澤田了……雖然深海光流深深覺得那家伙差不多都要忘記這個目的,玩得正歡脫呢。

  「……說這麼繞口的話深海桑妳都不咬舌頭的嗎?」澤田綱吉抽了抽嘴角吐槽,「而且也別用那種『在課本上看到祖先的介紹應該感到高興』的語氣說話,我一點也不高興,完全高興不起來啊!」

  「這樣啊……好吧,我只是想說課本有記載到你家的族譜,上面有澤田你的名字,你是彭格列初代的來孫;所以你跟彭格列初代一定有血緣關系的,放心好了。」

  這麼說完的深海光流沒在意澤田綱吉臉上一閃而過的復雜神情;她想了想,有些遲疑,但還是覺得應該提一下:

  「對了,你們在選擇家族成員的時候是不是都是翻族譜找的?我看那個初代嵐守G也跟獄寺長得很像……霧守也是。」

  從那個讓人難以理解的鳳梨頭造型,到那種詭異的笑容都是……課本上的初霧根本是留了瀏海的六道骸黑白照片吧,你們當真不是請六道幫忙拍的藝術照?

  「其實……納克爾跟大哥很像、阿諾德像雲雀前輩、朝利雨月根本是平安京時期打扮的山本,藍寶的話連名字都跟藍波超雷同的……」澤田綱吉貼心地補充了其他深海光流因為臉盲沒有補充到的人名,接著露出了微妙的神色。

  「……但翻過族譜了,完全沒有一點血緣關系……大概就是所謂的世界上一定有另外兩個長得跟你一樣的人吧。」還有風跟雲雀前輩,羅密歐和大人藍波… …看這臉撞的,澤田綱吉都感覺無法再吐槽什麼了。

  「這樣啊……」看著澤田綱吉那樣憋屈的神色,深海光流同樣體貼地不再追問,畢竟澤田少年的人生經歷常常是異於常人的,盡管他本人是個再正常不過的人,「總之,澤田你應該不用擔心……明天會有畢業的校友來學校演講,會以過來人的身分說一些學習歷程哦。」

  「……誒,這個學校還會辦這種正常的活動嗎?」

  澤田明顯的不太敢相信,上禮拜義大利文課上到一半學校還臨時發布什麼突發的械鬥演習,所有同學就掏出武器戰了個痛……

  ……這讓澤田綱吉特別心塞,因為他大概是唯一一個想好好上課,但又學不好的學生……詛咒這殘忍的現實。

  「嗯……估計是沒有問題,演講者是我認識的某個人……別人不說,但我想他的經驗對澤田你一定很有幫助的。」深海光流不住保證,看起來十分有把握,「演講是明天下午的樣子……現在的話,澤田你們應該是要去吃午餐吧?那請順便幫我看著庫洛姆吃多一點,她最近吃太少了。」

  「深海,妳不跟我們一起去?」這時山本開口問了一句,伸手拍拍自己臂上的肌肉,「我今天打算要贏當季限定海鮮拼盤的,很好吃的哦。」

  「不了,我要先去圖書館查一下作業要用的資料。」深海光流說著說著,視線不知怎麼地轉到了澤田綱吉身上。

  「這個禮拜的作業是『一代黑手黨教父風流史』,研究課題是關於澤田的曾曾曾祖父創立彭格列之前的艷情野史……澤田你有什麼情報嗎?」

  其實Giotto的資料不太好找,特別是創立彭格列之前,基本上所有的紀錄都是街巷間的奇譚,找不到什麼有力資料。

  所以雖然覺得不可能成功,深海光流還是意思意思問了一下澤田綱吉有沒有什麼可以提供的資料。

  ──畢竟資料上只要加上一句「Giotto來孫澤田綱吉親臨現身說法」,肯定就會變得很有說服力了有沒有。

  「……拜托你們放過我祖先。不然至少別讓我知道你們到底要對他做什麼。」

  ──然而澤田綱吉只是一臉痛苦地這麼說。

  ……這堂課上到最後,他的祖宗十八代會被翻出來扒幾次皮,他簡直不敢想……你們都對別人的曾曾曾祖父做什麼了!還能不能讓人好好入土為安了啊喂!

  +++

  告別了其他小伙伴們,深海光流獨自一人到學院內設置的圖書區遛達,並從好幾個彭格列相關分類的書架裡面抽出幾本比較相關的書籍。

  「雖然說是黑手黨的圖書館,但意外的藏書類型很豐富呢……」找齊資料的深海光流順道晃到了與醫藥相關的書籍區,喃喃自語道,「不過醫學書大部分是外傷治療……看來這邊應該是找不到那個了。」

  原來就真是想要碰碰運氣,找不到想要的書籍深海光流也不至於太沮喪,只是將書本收好,打算借完書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光流∼光流∼」

  ……雲豆?

  深海光流順著那鳥類特有的、有些尖銳的叫喚聲的來源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只黃色的小胖鳥在圖書館裡飛。

  「……」鳥進圖書館這是被允許的嗎?

  深海光流有些遲疑地看了圖書館牆壁上貼著的「禁止帶著寵物入門」標示,還寫著帶著寵物進來格殺勿論這種可怕的台詞……但是上面的圖示畫的是狗以及牽繩的禁止符號……沒有畫小鳥。

  ……應該,可以?

  「雲豆,過來吧。」

  深海光流壓低了聲音對著雲豆叫道,其實她挺喜歡這種毛茸茸的小動物的,看上去又軟又萌……更重要的是不像青蛙或是白老鼠,讓她總是下意識分析起該從哪裡下刀解剖。

  聽到了她的叫喚,雲豆果然將小腦袋轉向了她的方向,並且撲騰著翅膀想要朝她飛來,看上去實在是很可愛,也讓深海少女可以理解為什麼雲雀對小動物要比人類好……這不是可愛多了嗎?

  深海光流伸出手想要悄悄接住在空中飛舞的小胖球,哪知下個瞬間雲豆就在她面前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又分為八個……

  頓時,一群難以計數但長得一模一樣的黃色毛球一哄而上,分別停在深海光流身上所有能勉強站立的部位。

  「……」深海光流連鏡子都不用照就知道,她現在看起來一定跟毛怪沒有什麼差別;全身上下都布滿了鳥毛,肩膀頭頂更是不知道各停了幾只,感覺起來挺沉的,「……雲豆,下來……」

  「光流∼」

  「光流∼」

  「光流∼」

  「…….」

  此起彼落的叫喚聲自不同的雲豆嘴裡發出,吱吱喳喳的聲音惹得圖書館的管理員都要走過來了;面對這樣的狀況,深海光流毫不猶豫地朝窗邊走去,在沒驚動到身上一堆雲豆的情況下手腳俐落地從窗戶爬了出去。

  憑跳窗逃過一劫的深海光流感嘆,還真要感謝瓦利亞那一周沒日沒夜的追殺,她倒是習得了一些當醫生絕對不會用到的技能……但在這所學校絕對是用的上。

  「……但是書還沒借就拿出圖書館了……」深海光流微微蹙眉,這樣違反規定的行為她可從來沒做,何況也不知道校規有沒有寫偷拿書出圖書館要被學校追殺之類的,「……算了。雲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光流∼光流∼」其中一只疑似領頭鳥的雲豆拍拍翅膀飛離深海少女的頭頂,領著她來到了一處灌木叢旁,「跳馬∼跳馬∼」

  「跳馬……?」深海光流雙眸微睜,有些訝異會從一只鳥口中聽到這個名詞,「雲豆,你認識加百羅涅的跳馬迪諾?」

  這麼問著的同時,深海少女同時查看了灌木叢裡面;不過沒有真看到那位被稱為跳馬的加百羅涅BOSS倒在裡面,倒是有只烏龜四腳朝天的在草叢裡面試圖翻身, 「……安翠歐為什麼在這裡?」

  深海光流伸手將烏龜安翠歐撿了起來,接著看著飛在她身邊的雲豆,「你是要我來救他啊……真了不起,雲豆。」

  「了不起∼」雲豆聽了歡快的叫了幾聲,「雲雀∼了不起∼」

  「……?」深海光流不是很明白,雲豆為什麼會提到並不在現場的雲雀恭彌……不過仔細想想,寵物提到心愛主人的名字好像也沒有哪裡不對吧。

  深海光流還想說什麼,就聽到「砰」的一聲,無數只還停在她身上的雲豆突然消失不見,只余下最初的那一只;而雲豆像是完成了什麼任務一樣,一邊唱著奇怪的歌(好像提到什麼並盛的?)一邊振翅飛走了。

  「……總之是希望我把安翠歐還回去的吧。」盡管對狀況有些疑問,但把寵物送回主人身邊總不會有錯,「不過這些書……再爬窗回去嗎……」

  正當深海光流苦惱著到底該怎麼跟圖書館管理員解釋的時候,一道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Kufufu……原來妳躲到這裡了,深海光流。」

  ──當那道熟悉的嗓音響起時,深海少女是感動的;她一回頭,果然看到某個藍色鳳梨頭正倚著一棵樹的枝干,擺著個風騷的慵懶姿勢看著她。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手上要拿著一碗沙拉……說真的,那讓畫面變得有點尷尬。

  「我親愛的庫洛姆在找妳呢,讓她擔心的妳真是──」

  「你真是來的太及時了,六道。」深海光流打斷六道骸的話,並且走到樹旁,墊起腳鄭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讓後者臉上出現了難得一見的驚訝表情,「我正好需要你幫忙,可以幫我嗎?」

  「……幫忙?」六道骸眼中閃過興味,像是感到有趣一樣地勾起嘴角,「kufufu……妳上次請我幫忙,那可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這次又有什麼事情?也許心情好的話,我會答應也不一定哦。」

  六道骸一面說著,一面像是誘惑人類偷取蛇果的惡魔一樣地眨了眨眼;雖然嘴上說了還要考慮,但看上去就是准備好大鬧一場了。

  然而,相較於六道骸一臉「說吧是要干掉哪個黑手黨還是玩弄哪個黑手黨都沒問題交給我」的搞事笑容,深海光流努力擺出了一個誠懇的表情,輕輕將對方手上裝著沙拉的碗給抽走,並將抱在懷裡的幾本書塞到六道骸懷裡。

  「其實也不麻煩,就是我剛剛忘記借書就拿著書走出圖書館……能請你用幻術而偽造一下我進去借書再出來的幻覺嗎?」

  六道骸:「……」

  「……妳讓我用幻術幫妳借書?」六道骸面無表情地重復了深海光流的請求,語調平靜的像是心死了一樣,「就只是借書?用幻術?」

  「是啊,辦成了等於是幫我一個大忙。」深海少女認真嚴肅的點頭──雖然她不論何時都扳著一張臉,此時實在說不上特別嚴肅──又墊著腳拍了一下六道骸的肩膀,「拜托你了,六道。我受了雲豆的托要去幫烏龜找主人,抽不開身。」

  六道骸:「……」

  ──總之,將書托付給了六道骸以後,深海光流就帶著沙拉以及安翠歐,安心上路尋找他的主人跳馬迪諾了。

  「不過跳馬會在哪裡呢……」深海光流低聲呢喃道,雖然她知道那個人會來,但沒有想到會在半途撿到對方的烏龜,「既然會把安翠歐你弄丟,那他身邊是不是沒有跟著部下呢……」

  正思忖到一半,突然「轟」的一聲巨響自深海光流身後的林子傳來,跟著還聽到幾聲慘叫聲,聽著就是出了什麼慘案一樣。

  「……」深海光流面上毫無波瀾,提腳邁步,毫不猶豫朝騷動的方向走去。

  ──如果說沒有部下的跳馬迪諾最適合什麼樣子的出場BGM,那肯定就是這種一聽就有大麻煩的音效了。

  ……所以還猶豫什麼,跳馬一定在那裡好嘛? !

  帶著這種近乎看透一切的心態,深海少女無所畏懼地穿梭在樹林子裡,穿過枝葉扶疏的樹叢間,來到了噪音源的中心──林子深處靜謐的一處,中心還有個小水池。

  果不其然,深海光流馬上在池畔的樹上看到了懷裡烏龜的主人;那個一頭金發,活像巨型黃金獵犬的青年不知道為什麼背對著她被倒吊在那,正下方還擺著一個捕獸夾。

  「……」

  深海光流默不作聲,特別鎮定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突然發現周圍竟也有個熟面孔,「……獄寺?旁邊的是……澤田跟山本? 」

  「深海桑!」啊……聽這叫法,一定是澤田少年沒錯……不過為什麼也是被倒吊在樹上的?你們究竟做了什麼? 「深海桑妳不要過來!這邊到處都是陷阱,很危險啊啊!!」

  「哈哈,是啊深海,連我也中招了欸。」同樣被倒吊著的山本少年臉上毫無陰霾,爽朗過了頭地朝深海少女打招呼,「不過要不是獄寺以為有敵人隨便放煙火,我們也不會這樣啦。」

  「少胡說八道了你這棒球笨蛋!」被倒吊了還不安分的獄寺少年努力扭著身體想要掙脫,一面不甘心地反駁,「還不是你拿著石子就投,砸到了螞蜂巢才害我們被追到這裡的好嗎!?」

  「……嗯?深海?阿綱你們說誰?」這是努力扭過頭想要確認什麼,但卻因為笨手笨腳而把自己越捆越緊的跳馬迪諾。

  ──總之就是四個人不知道為什麼迷路到了林子裡(深海光流敢打賭有九成的機率是跳馬帶的路),然後山本不知道為什麼捅了螞蜂窩,獄寺少年一急扔了□□,結果一行人慌忙之間觸發了這裡設下的陷阱……

  「……好,我大概懂了。」大概理出了狀況的深海光流冷靜地放下了懷中的碗和烏龜,並且從地上撿了樹枝,「總之我先救你們下來再說。」

  一面說著,深海光流一面將樹枝丟向了張著的捕獸夾;四個捕獸夾一碰到朝它們扔的樹枝立刻敏感的用力咬合,直接將樹枝截斷了。

  接著深海光流又拾起一根較長的枝干,准確地在池水周遭的地板上敲了幾下;神奇的是,每個被她敲過的地方都隱藏有難以察覺的小型獸夾,她卻能一一避開陷阱的威脅。

  「好了,你們可以自己掙脫了。」做完一切的深海光流抬頭表示危機解除,才發現彭格列的三個少年盯著她目不轉睛的看,「……怎麼了?」

  「……從以前我就很想問了,」獄寺隼人忍不住開口,「妳這家伙……該不會是有陰陽眼?或是類似的東西?」

  ──就不說那些擺明就有的陷阱,憑什麼埋了淺淺一層土掩蓋住的陷阱能察覺啊……那不是得踩到才知道嗎? !這樣一掃就全部發現叫中陷阱的他們情何以堪? !

  「……你多慮了。還是快點下來吧。」深海少女還是很佩服獄寺那超人一等的想像力的,簡直就是寫奇幻小說的料,「你們自己能行吧,我去幫跳馬解開繩子。」免得他自己要把自己纏得更緊。

  「……欸深海桑妳……痛!」在澤田少年一面掙扎一面疑惑地想詢問什麼,一個不察身體便直接接觸地面了,「唔……深海桑,妳認識迪諾桑?」

  「嗯,認識。我來給他送安翠歐的,他被扔在路上被雲豆撿到,然後托我帶來找跳馬。」深海光流一面回答了讓人感覺更加莫名其妙的答案,一面把迪諾身上的繩子解開,後者笨手笨腳地摔到地上,「……跳馬,你還是老樣子啊。」

  ──沒有部下在身邊就變成一個廢柴,這種體質簡直跟她的臉盲一樣糟糕嘛。深海光流不禁感慨。

  「嘶……真糟糕,竟然被妳看到這麼丟臉的樣子啊,小光。」迪諾·加百羅涅一面揉揉自己重擊地板的腦袋,一面笑著露出一口白牙,「本來想說身為你們的學長,要展現一下身為前輩的風範的,沒有想到畢業太久竟然忘記怎麼走到圖書館,還忘記這片森林裡面有放捕獸用的夾子了。」

  「……不,我覺得這已經不只是畢業太久的問題了……而且哪個學校會在校園裡放這麼多陷阱啊喂。」澤田綱吉在一旁忍不住吐槽,「等等,不對!深海桑跟迪諾桑你們這麼熟嗎?!」從深海桑的口吻聽起來,根本是知道迪諾桑那神奇的BOSS體質啊!那得多熟啊喂!

  「……嗯?我沒說嗎?」深海光流的聲音有點疑惑,「一年前你們打的那一場戰,當時就是加百羅涅的羅馬利歐大叔叫我來支援的。」

  不然當時的她不管跟瓦利亞或是彭格列都扯不上什麼關系,不太可能找她來幫忙,更不要說是擔任主治、主刀醫生了。

  「對啊,說起來小光可是當時所有重傷患的主治醫師,他們應該感謝妳的,小光。」迪諾點頭肯定,接著卻皺著眉頭抱怨道,「特別是史庫瓦羅,真該教訓他一下,不只一次被小光妳救了,現在卻還追殺妳……只能說他真的是對Xanxus忠心耿耿啊。」

  「……嗯?我除了給他移植心髒以外,還做過什麼別的手術嗎?」深海少女倒沒多介意史庫瓦羅恩將仇報之類的話題,反而目露沉思,關注起了在澤田少年等人看來實在不算是重點的問題,「沒有印像…….」

  「就是大概三年前吧,妳不是有來日本研習嗎?當時有個被巨型鯊魚咬了的倒楣鬼。」迪諾倒是一臉習慣地跟著偏離了主題,十分自然的順著深海光流的邏輯,「身上還有劍傷的那個,小光妳還抱怨過傷口浸海水浸太久……」

  「啊啊,我記得。」深海光流眼中閃過名為恍然大悟的光芒,一面點頭一面接話,「那只鯊魚的齒列很整齊,在傷患身上留下來很完整的牙印,我記得特別清楚……原來就是他啊。」

  「對對,那就是史庫瓦羅。其實當時啊……」

  「那個……」

  澤田綱吉弱弱地舉起了手打斷兩人的對話;他簡直不敢想再這麼下去會聽到多少深海少女的事跡……他現在都想回去查一下從前每一場戰鬥過後他們這群人的主治醫生是誰了好麼? !

  「迪諾桑……你這次來學校是為了什麼,你還沒有說呢?」

  「啊,關於這個,」迪諾聞言又笑開,整個就是爽朗可靠的義大利有為青年形像,「作為畢業校友被邀請來演講的,演講內容是跟可愛的學弟妹們分享該怎麼成為一個好的首領,還有一個家族的成員應該如何互相扶持。」

  「是啊,跳馬是這次演講的主講者,接到電話通知時我還嚇了一跳。」深海光流點點頭附和道,同時努力擺出真摯的表情看著她家BOSS(暫)澤田少年,「不過,別人不說,但我想跳馬的經驗一定會對澤田你有幫助的……我說真的。」

  ──畢竟,在深海光流剛認識迪諾時他還不是「跳馬」,只是一個不喜歡黑手黨的廢柴,現在卻也獨當一面,成為統領五千名部下的加百羅涅十代目了;想來他的經驗對澤田少年來說一定會有幫助的。

  「……我信妳深海桑。這次我真的信妳。」澤田綱吉也努力回覆一個真誠的表情,但臉上卻難以避免地流露出了哀傷,「但是……深海桑,妳是不是忘掉了迪諾桑他……沒有部下的話……」

  澤田綱吉語帶保留,但深海光流覺得,她完全能讀懂對方那個帶有「妳一定明白我在說什麼所以快點阻止他吧」意味的表情。

  「……跳馬,」深海光流沉默了一會兒,接著一雙灰色的眼盯著跳馬迪諾,以前所未有的認真語氣開口,「羅馬利歐大叔呢?」不可能沒跟著來吧,他放得下心?

  「嗯?他先去處理明天演講的事情了,叫我先來找你們。」

  迪諾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了問題,同時看著深海少女,語帶感慨地道:

  「特別是小光,好像很久沒有見面了──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見到,還暫時納入彭格列家族了;早知道這樣的話,一年前就邀請妳進入加百羅涅了,沒有想到竟然被阿綱搶先。」

  「咦?迪諾桑曾經想要邀請深海桑加入加百羅涅嗎?!」澤田少年露出有點不敢相信的表情看著深海光流,後者面無表情的回望莫名的讓他有點尷尬, 「……不對……深海桑不是不想加入黑手黨……?」

  「是這樣沒錯,所以我猶豫了好久都沒說;但小光真的是個很棒醫生,也會是很可靠的伙伴……所以其實我一直在找機會趁虛而入。」

  迪諾伸手拍了拍深海少女的發頂,用像是推薦自家生產的純天然農產品一樣的驕傲口吻說著,「現在這是暫時的對吧?那等到瓦利亞放棄追殺小光,我還會再來邀請小光加入的,希望到時候能給我們加百羅涅一點機會。」

  「……」默默被揉亂了頭發的深海光流很想解釋一下,關於她到底為什麼要待在這所學校裡面……貌似她跟Reborn簽了三年賣身契的。

  「哈哈,聽起來真有意思,是什麼游戲嗎?」這時山本武插話了,同時伸手搭在深海少女的肩上,拍了幾下,「不過深海已經是我們這一邊的人了哦,迪諾桑拉不走的啦。」

  「臭加百羅涅,少當著我們的面拉人!十代目已經決定要庇護這個女人了!」獄寺哼了一聲,表達自己的嗤之以鼻,然後一雙眼瞪向深海少女,「妳這女人,要是敢讓十代目丟臉妳就完了!」

  ……這話翻譯過來,總感覺好像得這麼讀──「要是跟加百羅涅跑了就是通敵叛友我會代替十代目炸妳一萬次啊一萬次」。

  「……那個,我覺得還是快點去找羅馬利歐吧,有些手續應該也要本人到場才能辦理吧。」深海光流果斷忽略了這個可能讓她粉身碎骨一萬遍的危險話題,轉而談起了原本應該要談的正事。

  「而且跳馬,你都把安翠歐放哪裡了……我可是在圖書館附近的樹叢裡面找到他的。」也就是說這家伙根本早就到過了圖書館,竟然還能帶錯路… …這終極BOSS屬性也是絕了。

  「唔……這麼說來剛到的時候我好像有摔了一跤,可能是那時候不小心落了安翠歐吧?」迪諾一面解釋一面走向安置在沙拉碗旁的安翠歐身旁,微微蹲下將他捉了起來,「抱歉,安翠歐,不小心把你丟下了……還真是感謝妳啊小光,安翠歐不見我會很困擾的。」

  「好,那我們現在可以去找羅馬利歐吧!」

  跳馬迪諾再度勾起帥氣的笑容,試圖帥氣的轉身──很不幸的是,接著他的左腳卻絆到了沙拉碗,右腳跟著不協調的打滑,身子往前一撲直接趴倒在地,手上的安翠歐又被甩了出去。

  脫離了跳馬的掌握,安翠歐的龜殼在半空中呈現漂亮的拋物線,一路穿越枝條樹葉,直直地落到了林子中心的小池子裡──

  「……澤田。」深海光流往後退了兩步,一面快速將跳馬迪諾攙扶起來,一面對著目死的澤田少年說道,「……對不起。沙拉碗是我帶來的。」

  「別說了深海桑,真的別說了。」澤田綱吉眼神已死,表情宛若修道者得到成仙的超脫模樣,「我早就知道會這樣了。該來的是躲不掉的,妳不用自責,所以──」

  巨大化的安翠歐在那一瞬間從池面膨而出,伴隨著拔山倒樹之勢,朝深海光流等人襲來──

  「──快逃啊!!!!」

  澤田少年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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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於是這一章裡面沒有跳馬,只有摔馬_(:3 」∠ )_(喂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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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平行世界(AW)/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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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陷入了那讓人感到分外懷念的粉色煙霧後,一陣穿越時空時特有的迷幻場景一過,深海光流本來以為,自己看到的會是熟悉的彭格列義大利總部場景。

  ……然而事實上,卻不是這麼一回事;煙霧散盡,她面前出現的是一張被工具撐大的嘴,上頭還懸著日光燈照明。

  「……智齒有蛀牙,要是再嚴重一點我就要幫你拔牙了,請好好刷牙,不要偷懶。」

  幾乎是下意識的,深海光流馬上看出了眼前不健康的牙齒肯定沒有好好保養;並且還順口給出了醫囑,毫無違和感。

  「……唔唔唔!!」嘴巴被撐開的病患無法發出完整的音,但深海光流看著對方那因為驚訝瞪大的眼睛……

  ……是沒有想過自己的口腔健康狀況這麼差嗎?

  深海光流有些遲疑,這沒道理啊,都嚴重成這樣了,肯定會發疼的吧。

  這廂雖然還疑惑著,但深海光流仍然想要先觀察一下周遭的情況;一抬頭卻發現有一群穿著健康檢查時的特殊服裝的少女,一個個都睜著美眸直盯著她看。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些少女的臉和氣質特征,怎麼感覺有點眼熟……

  「……等等為什麼光流(NAGARU)突然變成女人了?!」其中一個褐發褐眼,看上去十分溫柔可人的嬌小女子,露出了與外表一點也不符合的「天要塌了地要崩了整個世界都臥操了」的表情,震驚地指著深海光流喊道。

  「就算每次健康檢查都抱怨性別不同很難檢查,但光流你也不可能因此去變性吧!這種誘因太薄弱了!不要這麼輕易放棄身為男性的尊嚴!!!」

  ……啊,是澤田綱吉呢。

  深海光流面無表情的恍然大悟了。雖然看上去是女孩子,但這家伙一開口,就讓人感覺她就是澤田綱吉;那絕無僅有的吐槽實力,簡直可以封為彭格列吐槽帝。

  「……Kufufu……這個女人是誰,深海光流呢?」綁著鳳梨頭的異色瞳少女發話,同時面色不善地瞪著深海光流,過了幾秒才露出了恍然大悟、以及看透真相的憤怒表情:

  「……我明白了……彭格列,妳心機真是太重了。」六道少女漂亮的臉蛋此時看起來義憤填膺,一副揭穿不肖廠商販售黑心商品謀取暴利的模樣,「竟然因為不想讓深海光流發現妳胖了三公斤,就找個女的替換掉他……不愧是黑心的黑手黨,我真是小看了妳們的心狠手辣!」

  ──不,我說……對於心狠手辣的標准,我想妳似乎搞錯了什麼?而且推測犯案動機是體重什麼的,這才是真正的薄弱到不行的誘因好嗎?

  深海光流看著疑似自家友人性轉版本的藍發少女,當下那個復雜的心情實在難以以言語表述。

  「胡說誰告訴妳我重了三……不對,應該說誰會為了這種小事換掉光流啊!」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關注點有點不對的澤田少女趕緊拉回正題吐槽道,「拜托骸妳先恢復理智回想一下啊剛剛那陣煙,那明明就是藍波的十年後火箭炮的好麼?!」

  ……所以這干她的體重什麼事啊? !

  「首領說的是啊!」有著一頭銀色長發的少女用力點頭附和道,「六道骸我看妳才是吧,上個月吃那麼多巧克力聖代,體重增加的人一定是妳!少不要臉的誣賴給首領!」

  ──不,我說,妳到底是在附和什麼啊,澤田少女根本沒有提到什麼巧克力聖代……還有六道少女妳的表情倒是別僵成那個樣子啊喂,所以真的重的三公斤的根本是妳對吧?

  「啊哈哈,體重什麼的沒有關系吧?」有著小麥色健康肌膚的黑發少女開口,爽朗的氣質讓人一見就心生好感,「像我最近好像也變胖了,之前買的襯衫扣子都扣不上;不過還是要照常吃東西比較健康哦,反正多運動就能解決的啦,六道。」

  聞言,深海光流將視線移到一看就知道是山本武性轉的馬尾少女身上;山本少女身形修長高挑,但手腳或是肚子看上去都沒有多余的贅肉,如果說那裡能繃開扣子的話,那應該是……

  深海光流默默的轉移了視線,不予置評。

  「……Kufufu……閉嘴。妳這個分配攝取的營養有效率到讓人嫉妒的可惡黑手黨。」六道少女咬牙切齒地回了山本少女一句,聽那個語氣;也許作為女孩子的六道骸,就是那種需要嚴格控管飲食以免肥胖的類型……還真是辛苦了啊。

  「欸?六道妳這是在稱贊我嗎,真是高興啊,哈哈。」山本少女笑嘻嘻地將對方的咒罵當作是贊美,接著伸手攬住站在她身邊的白發少女,「那六道要不要跟我還有平子一起晨練啊?每天跑一跑脾氣也比較不會暴躁哦。」

  「沒錯!早起運動對身體極限的好!大家都一起來運動吧!!」白色短發的少女大聲疾呼,從音量到內容都讓深海光流感覺特別熟悉。

  「妳、妳們這些黑手黨不要混淆視聽,我現在問的是深海光流(NAGARU)去哪裡了!妳又是誰!」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又將矛頭指向深海少女的六道少女,一雙比男版六道骸要大上一些的異色瞳瞪著深海少女。

  深海光流倒是毫不退縮,也沒有說什麼,就這麼直望回去;基本上盯著對方的眼睛反而讓深海光流感到情緒穩定,畢竟平時就看慣了。

  「……」現場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六道骸的瞪視在深海光流毫不閃躲的視線中,有點尷尬的轉開。

  就在深海光流思考要不要開口釐清一下現狀,一顆黃色的毛球不知道自哪裡突然出現,朝她直直飛來。

  「光流(NAGARU)∼光流∼」

  外表沒有任何改動的明黃色小胖鳥歡快地叫著深海光流的名字,除了發音不同以外,這畫面真是讓深海光流倍感親切。

  深海少女沒有任何遲疑地伸出手讓小鳥停在自己手上,然後拿手指搔了搔小鳥的下巴,糾正道:「不是深海光流(NAGARU),是深海光流(HIKARU)哦,雲豆。 」

  「光流(HIKARU)∼光流∼」雲豆從善如流地改掉了叫法。

  ……深海光流頓時覺得,也許眼前的這只小鳥才是她能夠突破時空桎梏的心靈之友吧。

  「……她就是他沒錯。」

  一道冷冽的聲音隨著她的主人來到深海光流面前;一抬頭,看到的是一名丹鳳眼,黑發、並且有著東方面孔女子,她伸出一只手,雲豆立刻自深海光流的掌心跳到她的掌心裡。

  女子的五官漂亮標致,但卻透露著一股凌厲,像是鋒芒畢露的寶劍、或是類似的可以刺傷人的利刃;不過那張臉深海光流實在太熟悉了,眼前一副高貴冷艷的古典美人,分明是──

  「……恭子說的沒錯,雖然是女孩子,但這位小姐怎麼看這都是光流……連雲豆也一樣黏他。」稍稍恢復冷靜的澤田少女應和雲雀少女的話,「可能是……來自不同平行世界的這位光流(HIKARU)小姐,本來就是女生……?」

  ──果然剛剛的古典美人就是雲雀恭彌啊。

  深海光流不禁有些感慨,這群人變成女孩子好像更加不得了呢……每一個都是普世審美觀裡的美人,包括還被架在牙醫椅上的義大利美少女……現在想想,那大概是藍波吧。

  「是的,我是來自跟你們不同平行世界的深海光流,出生下來就是女性,因為我那裡的藍波發射了十年後火箭炮才來到這裡……」

  接著深海少女在眾人各異的眼光下,有些遲疑地接著說了下去,「然後在我的世界,你們也都是男的……出生就是的那種,不是我幫忙動手術後天變的。」

  所以這真的不是她的鍋,她覺得應該先澄清一下才對。

  「……」

  現場頓時再度陷入了沉默。不過這回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的彭格列少女們就七嘴八舌的開啟討論。

  「我覺得六道骸如果變成男的一定更騷包啦,你看公孔雀不就是這樣嘛?」

  「小武變成男的該不會真的是棒球國手,邁向甲子園再進占大聯盟?」

  「變成男生就可以極限的參加男子組拳擊大賽了!!!」

  「哈哈哈感覺真有意思,那綱子肯定是很溫柔的男孩子……嗯,會在慢跑後給女孩子遞毛巾的那種!」

  「不管怎樣都是讓人厭惡的黑手黨……不過,小麻雀的話變成男生可能反而比較有市場哦,Kufufu。」

  「……哼,無聊。」

  「……」深海光流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哪一刻這麼想念她的小伙伴們(男)……該不會這個世界作為男性的她,也像現在這樣完全插不上嘴吧?

  「對了,既然妳就是另外一個世界的深海光流……」

  討論到一半,六道骸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就轉過頭來看著深海光流,「那是不是代表可以問妳一些不好當面問他的問題……」六道骸這麼說的時候,眼中好像閃爍著某種讓深海光流望而生畏的精光。

  「對欸,六道妳真是太聰明了!」山本武第一個拍手贊同,「那妳想要知道什麼啊?我是很想問問阿流願不願意陪我去日本看下一賽季的球賽……剛好我們支持一樣的球隊嘛。」

  ……不,這種事情問了她也沒用吧,倒是等這個世界的深海光流回來再邀請他啊。

  深海光流忍不住在心中吐槽,問她這個異世界游客到底是有毛用啊?

  「……我就想問問,雖然不是很在意,」六道少女看著深海少女危險地眯起的雙眸,像是要將什麼重要的機密說出來一樣,「……如果妳是男的,會覺得身高一米六八,體重五十五公斤的女孩子太胖嗎?」

  深海光流頓時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六道骸(女)……妳這不是超在意的嗎,那有夠具體的數值根本就是在說妳自己吧……話說到底要糾結多久啊,關於體重的問題。

  「以BMI(身體質量數值)來說完全合格,不用擔心。」深海光流想了想這麼回答,然後補充,「……就算再重三公斤也在正常值的範圍內。」

  「他也是這麼說……所以應該不是在說謊啰……」六道少女聽了以後喃喃自語,「不對,這只是以醫生的立場……所以如果妳是男的到底會不會覺得我胖?!」

  ……說出來了啊,六道少女,所以那果然是妳的身高體重不是麼? !

  「我覺得妳不胖,妳這樣很健康很好。」深海光流以一種肯定的語氣這麼說道,「身高比例很好,體態也很勻稱,要對自己有自信一點。」

  說完深海光流還拍了拍六道少女的肩膀,後者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看著她愣了沒答話。

  「其實我也希望能像妳一樣,我的BMI就不合格。」深海光流隨後補上一句,語氣誠懇,明明是面無表情卻讓人覺得認真得可愛,「過輕其實也是不健康的,還是像妳一樣比較好。」

  六道少女:「……」

  ……於是,深海光流無意識地打出一記暴擊,就這麼狠狠敲碎了六道少女纖細的玻璃心──身為男人的小伙伴性轉了還比我要苗條還要可愛是怎麼回事──大概就像是這樣的內容在六道少女心中無限輪回。

  「那我也想要問……身為一個男生,每個月都要計算我們的周期會不會覺得很別扭……」接著換澤田少女開口,表情有點不好意思,「其實多少會覺得不好意思呢,畢竟性別不同……而且光流有沒有跟庫洛姆說啊?都是男孩子感覺會親近一些……」

  「……」意外得知了她認識的那個害羞的鳳梨頭少女也性轉了,深海光流心情復雜之余,還有一種「果然如此嗎」的了悟心態……話說回來,她怎麼可能知道這個世界的自己有沒有跟庫洛姆說啊。

  「我想如果是我應該是不會的,畢竟是醫生,子宮壁脫落周期對我來說比較像是數據和單純的生理現像……」深海光流稍微思索了一下回答,「整體而言,跟蝌蚪變成青蛙的過程差不了多少,請放心吧。」

  澤田少女:「……」

  雖然說不介意是好事,但不知道為什麼澤田綱子少女突然覺得自己心塞了起來……到底是因為被拿來跟蝌蚪變青蛙的生物實驗做比較,還是因為她確信這就是深海光流會給的答案啊。

  「哈哈真有趣,那我也幫隼子問一個!」山本少女一臉爽朗地唯恐天下不亂,「在妳的世界裡面的隼子是不是也……唔,那個詞是怎麼說的,口嫌體正直?」

  「臭棒球笨蛋妳是想要打架麼?!」獄寺少女立刻就炸毛了,那模樣跟深海光流認識的獄寺少年根本一模一樣。

  「我認識的叫做獄寺隼人,本質上是個很溫柔又可靠的男孩子,總部的女孩子把他列為想嫁的老公前三名。」深海光流據實以告,在獄寺隼子愣神之際才補上,「……僅次於阿綱跟阿武。」

  畢竟獄寺隼人還有一個首領控的致命缺陷在,雖然多數的女性職員把這一點當是萌點,但完全沒有自信能夠超越BOSS成為獄寺隼人心目中的第一……這種情況下,就連深海光流都覺得要攻略這個忠犬男子根本是天方夜譚。

  「評價這麼高啊,感覺很真不錯,看來我很有當男孩子的潛力嘛!」山本少女看起來十分開心地點頭,「咦,那雲雀跟六道還有平子呢?」

  深海光流敏銳的發現,當山本少女這麼說的時候,一旁本來撇過頭去拒絕群聚討論的雲雀恭子將腦袋微微轉了過來,銳利的鳳眼還睨了她一眼。

  「……雲雀是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第一名,六道是第二。」這兩個基本上因為性格的缺陷沒有人敢出手,但以外型來說倒是很吃香……只要六道骸肯拆了他那個被吐槽了很多年的鳳梨頭的話,「笹川的話……高中畢業就結婚了,娶了黑川花。」

  「欸,跟現在一樣啊……果然是這樣呢。」山本少女一臉毫不意外的表情,話鋒一轉,又換了個問題問,「對了,難得有機會就問一下,阿流在那裡有喜歡的人嗎?」

  彭格列眾(女):「……山本武子!!山本武子妳!!!」

  大約沒想到山本武子會那麼直接地問出來,以澤田綱吉為首的彭格列眾忍不住發出了「這這這種問題妳怎麼可以大言不慚面不改色單刀直入地說啊嗷嗷」意味的驚呼聲。

  「……我的話沒有。」沒在意一旁性轉小伙伴們的反應,深海光流有些疑惑,這個問題貌似跟其他的問題完全沾不上邊吧,「怎麼了嗎,難道在這裡有?」如果有的話她倒是滿想知道的,根據兩個世界的重疊程度,指不定這個人她也認識。

  「是嗎?那沒事了,阿流在這裡也單身,挺好的。」山本少女笑眯眯地回答,完全無視了其他彭格列少女們各異的表情,「這裡的阿流很受歡迎呢,不過都幾歲了都沒有打算要結婚,所以幫女職員問問。」

  「跟我同歲的話是二十七吧……以男生來說並不算太晚。 」深海光流語氣古怪地道,說真的以這種第三方的角度討論身為男生的自己是不是該結婚了,真的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我還沒被催過婚,不過……」

  同時深海少女抬起了頭,用十分復雜的眼光看著六道少女,看得她心底發寒腦門發汗的:「Ku、Kufufu,看著我做什麼……」

  「沒有,只是突然想起來……六道妳常常說我老──在我那個世界的時候。」深海光流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所以妳真的覺得我老了嗎?」

  雖然是生理現像,但深海光流想這大概是女人的天性,見不得有人說自己老了。

  「……」

  不知道為什麼,六道少女突然有種想把平行世界的自己送去輪回的感覺。

  ──老不老什麼的,那是能對女孩子說的話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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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估計回去以後大概會變成這樣:

  深海少女:六道……原來你一直說我老是認真的。說真的我有點沮喪,這兩天請先不要靠近我

  六道骸:……? ! ! ! ! (一臉蒙逼

  寫女孩子好歡樂哦可惡,但怎麼感覺總是歪樓偏題,連健康檢查還有准備看牙齒的藍波子都被忽略了,難道這就是美少女的力量嗎_(:3 」∠ )_(不是

  而且這樣看來性轉系列好像可以長跑欸(別),還有好多美少女沒出來舍不得結束(醒醒


第17章 Chapter.13論醫科生的料理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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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略。總之再阻止了安翠歐的暴走後,沒有部下跟在身旁的摔馬迪諾、以及廢柴屬性通常發揮的澤田綱吉,光榮地成為了本次騷亂中傷勢最嚴重的負傷者。

  「……這裡離宿舍有點遠,我看我們去醫護中心,我幫你們包扎一下吧。」

  深海光流看了看一身慘狀的跳馬迪諾與澤田綱吉,一旁的獄寺少年跟山本少年也多少都帶了點傷,倒是她因為沒有戰力被照顧的好好的,一點傷也沒有,「那裡有需要的設備……不過你們還走得動嗎?」

  「沒問題的,不要小看成年人啊,小光。」迪諾一面露出燦爛笑容一面保證……接著因為臉上的傷被牽動痛得齜牙咧嘴的,「痛……只是這點傷而已沒有問題的……嘶……對吧阿綱?」

  「嗯、呃……」澤田少年同樣滿身是傷,還哭喪著臉,「迪諾桑……那個,你的手壓到我的傷口了──嗷嗷好痛!!」

  ……完全不是可以讓人放心的樣子啊,這對師兄弟。

  深海光流以復雜的眼光看著再廢柴上有著驚人相似才能,幾乎不分上下的兩人,決定不要多說什麼,還是快點出發前往醫護中心比較好。

  黑手黨學院的醫護中心很大,這件事深海光流剛來一個禮拜就知道了──那時為了熟悉校園路線,她抽空把整個校園逛了一次,醫護中心當然也不例外。

  「上次去的時候聽說新的醫護中心主任還沒上任,好像是卷入了什麼紛爭,臨時抽不開身。」深海光流一面帶路一面解說,「但聽說是個醫術很高明的醫生,有機會的話我很想認識。」

  「小光妳對醫學真是認真,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呢。」迪諾搭話,那種習以為常的語氣讓澤田綱吉等人不禁側目,「不過偶爾也要放松一點啦,問妳要什麼伴手禮也回答要最新的醫學專論,這樣的答案一點也不可愛哦。」

  的確是讓人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的回答啊,但感覺就是深海桑的風格……澤田綱吉在一旁默默想道,不忍說後來他們又陪深海少女去添購一次日用品時,她買的大多都是醫療用具。

  連一般女孩子喜歡逛的服飾店,她都只隨便買了幾件替換,合身了就好;那快狠准的購衣手法,跟在特殊店面拿著兩把看起來差不多的手術刀猶豫半天的形像實在差的太多,當時澤田少年簡直無語的不行。

  「……可愛是醫不了病人的,這樣開醫院會被告。」深海光流想了想回答;畢竟沒有聽過哪個醫生賣賣萌病人就痊愈了,那就不是醫學了,是魔法了好麼… …她是醫生,又不是魔法師,「不過那一篇論文有找到嗎?」

  最近因為無法離開學院的勢力範圍,很多想要的資料和研究都難以進行,說實在的對深海光流來說是不小的困擾──即便不主攻疾病救治,但那個病症她卻研究很久了……她並沒有打算因為被追殺就放棄。

  「有找到,在羅馬利歐那裡,我有吩咐他帶上。」雖說抱怨了這是個沒有情調的伴手禮,迪諾還是好好回答了深海光流的問題,「不過難得來上學,還是多多專注在校園生活上吧?學校也是有很多有趣的事情的啊!」

  迪諾的表情看起來興致勃勃,一副想要分享自己身為學長的學習經驗的樣子;澤田少年等人倒是也挺好奇作為前輩,迪諾有什麼經驗要跟他們分享的。

  「像是在劍術課的時候,當時史庫瓦羅還是我同學呢,每次看他修理老師都覺得大快人心,因為每次我都被老師修理的很慘……」

  說著說著,迪諾突然露出了十分微妙的表情,好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還有上厚黑學的時候,因為沒辦法依照老師的要求騙倒隔壁同學,所以被老師叫到有養鱷魚的池子跟鱷魚游泳……」

  「然後是上武術課的時候……」

  「……迪諾桑,你不用再說了。」澤田綱吉打斷了自家師兄兼學長,看著迪諾的眼神就像看到了同樣身世凄慘的伙伴一樣沉痛和不忍心,「我明白,我真的都明白。」

  「……跳馬,你說的校園生活我也都明白了,我會好好體驗的。」沉默了許久,深海光流慎重地開口,惹來跳馬迪諾和澤田綱吉兩人淚眼汪汪的視線,「 ……然後努力讓我跟澤田活下來。」

  「……」

  雖然覺得深海光流絕對誤會了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但跳馬迪諾卻發現自己完全無法反駁──話說當年他來這裡讀書也不是自願的,而且還中途逃跑過,要勸說對方他的底氣也不是很足……好歹小光還沒逃跑呢!

  「哈哈,真是有意思的經驗,可惜劍術課好像下學期才能修到。」山本少年總結,還不知道怎麼從迪諾的血淚史裡面找到了另類的笑點,爽朗地笑了出來,「要是有開課我一定要試試看……啊,深海,前面就是醫護中心了是吧?」

  走了一段路,幾人總算看到了醫護中心的大門;深海光流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山本的問題,「就是這裡,推開門應該就會看到病床,你們先休息一下,我去拿工具。」

  傷勢較輕的獄寺少年與山本少年走在前頭,負責推開大門,深海光流正准備攙扶後頭兩位倒楣的廢柴師兄弟跨過醫護中心架高的台階,就聽到獄寺驚訝地大喊一聲:

  「怎麼是你?!」

  深海光流順著獄寺的視線看去,當看見了那張熟悉的面容時,眼中也不禁流露出一絲詫異:「……色鬼師叔?」

  ──看那一身白袍,臉上的胡渣都沒剃干淨,還有那玩世不恭到有些輕浮的表情……怎麼看都是她的師叔、人稱三叉戟的Dr.夏馬爾。

  「呦,原來是可愛的小海啊,妳是來找親愛的師叔玩的嗎,隨時歡迎哦。」

  夏馬爾乍見深海光流立刻眼睛一亮,完全忽視了就站在他面前的獄寺隼人和山本武,「師叔還在想妳什麼時候要來找我呢,來這邊上班以後遇上的大多是硬梆梆又倒胃口的男人,沒有可愛的美眉,空氣都變污濁了。」

  「我想你要找的不是可愛的女孩子,應該是空氣濾淨器吧,色鬼師叔。」深海光流冷淡地回應了夏馬爾的性騷擾,那樣子看起來十分熟練,「還有,其實我不知道師叔你在這裡,只是要送澤田他們來這裡包扎。」

  知道的話她絕對會繞路回宿舍的,絕對。

  「可愛的美眉的功用可比那個有用多了,就像師叔看到小海可愛的臉,就又有精神修理那群以為自己傷很重的白痴男患者啦。」夏馬爾倒是毫不介意被對方一口一個色狼地叫著,反而順著她的話回了。

  「你,就是說你們,小海旁邊那幾個傻小子,那種傷隨便拿口水塗一塗就可以了,少來給我找碴。」夏馬爾指著跳馬迪諾與彭格列少年們,極其不客氣地訓道,「我不給男人看病的,小海你知道我的原則。」

  「這個無理的原則竟然堅持到今天嗎……」深海光流癱著臉,以一種難以言喻的視線盯著夏馬爾;這家伙等於放棄了這星球上包括他自己的半數人類啊喂,「… …算了,其實我本來就打算自己來,色鬼師叔你在旁邊,不要動手動腳就好。」

  「那就拜托深海桑妳了……」澤田綱吉弱氣地回道,他算是最能體會夏馬爾的「不醫治男人」信條的人了,基本上一看到對方的臉的那一瞬間,他就不抱任何期望。

  「……等等,小海妳是說妳要自己來幫這幾個死小鬼包扎?」不知道為什麼,一聽這話夏馬爾反而皺起了眉頭,接著連連搖頭反對,「這怎麼可以,青春期的男孩子都是很躁動的……而且聽Reborn說你們都已經住在一個屋檐下了……怎麼可以讓這群幸運的小鬼再享有被妹子包扎的特權?!」

  「……」

  ──不,躁動的分明是你啊,你這個不知道荷爾蒙還是信息素分泌過多,整天在跳求偶舞的不良醫生。

  「Reborn連這種事都說了啊……」不過這不是他自己的安排嗎?據說處於青春期躁動中的澤田少年反而正直得不行,讓深海光流完全緊張不起來了,「那他沒說我已經給他們包扎很多回了嗎?」

  畢竟在這所見鬼的學校裡上課,不受點傷是不可能的,而作為醫療知識最豐富的職業醫生,深海光流自然不會放著傷患不理。

  「……沒辦法了。」聽了這話,夏馬爾盯著深海少女看了許久,最後移開視線時嘟噥著,「喂,那邊的小鬼都給我過來排隊,我一個一個幫你們看……太輕的傷自己塗口水,不要過來給我看!」

  「真的假的,你這個不良醫生竟然……」獄寺隼人一臉見鬼了的表情瞪著夏馬爾,就像是在確認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他認識的那個人,「是被外星生命體抓去洗腦過了?!」

  「……我不是說過要你少看一點莫名奇妙的書了嗎,小心處男一輩子啊,混蛋。」夏馬爾沒什麼干勁地回嗆了一聲,同時擺了擺手,「這是看在可愛的小海拜托我的份上,不然平常管你加百羅涅還是彭格列,通通給我死開,別想占用我寶貴的泡妞時間。」

  「……」完全不記得自己有拜托對方的深海光流選擇保持沉默。反正她是不打算糾正夏馬爾,以經驗來說那只會增加自己被對方言語性騷擾的機會。

  最後經過夏馬爾粗魯又不客氣治療了幾人後,深海光流還是老老實實地道謝,接著就一起離開醫護中心了。

  夏馬爾站在門口,嘴上還是勾著讓人感覺十分不正經的笑容,對著深海光流揮手道別。

  等到看不到他們的背影,夏馬爾才轉過身,對著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的男孩開口,「在那裡看多久了?」

  「沒多久,」被詢問的黑西裝男孩、Reborn不甚在意地隨口回道,「大概從深海光流喊你色鬼的時候開始。」

  「那不就是一開始嗎……不對,她有好好加上師叔的好嗎、師叔!」夏馬爾不滿地反駁,同時斜睨了Reborn一眼,「所以你來這裡干嘛,我看你家那個廢柴弟子跟隼人那小子他們都挺好的,沒什麼理由來吧。」

  ……而且就算真的有什麼事也用不著他。夏馬爾不禁誹腹,小海可還在呢……衝著這點,他就敢保證那群小伙子死不了任何一個,肯定都會四肢健全地好好活著。

  「不,這次是要來問你深海光流的事情。」Reborn直接了當地表明來意,「我這幾天試著去查了關於她過去的資料,雖然你保證她是已故黑手黨神醫的弟子,但關於這個,我依舊查不到。」

  ──有「銀之西爾弗」稱號的已故黑手黨神醫在黑手黨界可以說是赫赫有名,但一直以來行蹤飄忽不定;就連Reborn對其也沒有掌握什麼關鍵資訊……只知道其人是夏馬爾的師兄,再經由夏馬爾得知深海光流為其弟子。

  「所以你是來問我,我可愛的師侄到底是不是我那師兄的學生?」夏馬爾皺起眉頭,像是不能理解一向機智過人的Reborn怎麼會問這種愚蠢的問題,「那是當然的,小海的醫術你也看到了,連跳馬迪諾都跟她熟悉得很不是嗎?」

  「……這個我會再跟他問清楚。」Reborn拉低帽沿,當了迪諾·加百羅涅五年的家庭教師,竟然不知道原來迪諾認識深海光流也是他的疏忽……但也顯得能逃過他情報網的深海光流的背景更加奇怪,「我想問問已故神醫跟深海光流的事,什麼事都行。」

  「這個啊……我那師兄就是個傻爸爸啊,還對孩子寵得不行的那種……但他又沒小孩,所以很保護小海。」夏馬爾隨口說道,想到什麼說什麼,「我看你查不到什麼肯定也是他搞的鬼,他這個人最擅長神隱了,要不是親手把棺木闔上,我根本不會覺得他死了。」

  「深海光流是什麼時候成為西爾弗的學生的?」Reborn不可置否地繼續問道,根據他什麼也查不出來這一點,所謂的黑手黨神醫大概是真有那麼一手絕妙的隱藏功夫的。

  「什麼時候……也有快十年的時間了吧,總之是我還在隼人那小子家當家庭醫生的時候,他拎著還是小孩子的小海就說要養。」

  夏馬爾思索了一下,接著突然露出了一個無趣的表情,「那時候我還以為他終於從初戀失敗的哀痛裡面走出來,開竅了決定要玩蘿莉養成什麼的;結果他竟然說那是他徒弟,還拖著我下水……當年我根本還不到被叫叔叔的年紀啊,結果硬是被叫老了,可惡。」

  叨叨抱怨了幾句,夏馬爾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老朋友,卻是說起別的事了,「不過,你要招攬小海別出什麼岔子,要是隼人跟其他小鬼們沒辦法說服她留下,你最好也別硬逼。」

  最後夏馬爾眯起眼這麼說道,也不等Reborn再說些什麼,神色難辨:

  「……不然我很難對西爾弗交差啊。」

  ***

  從剛才開始,澤田綱吉就有件很在意的事情;大約是在他拖著包扎好的身體帶傷去上完下午的課、接著趕回來宿舍時所看到的場景,讓他感到在意。

  他吞了吞口水,躊躇很久,才微微偏頭對著坐在他旁邊的跳馬迪諾開口──此時只有他們師兄弟二人在宿舍大廳擺著的豪華沙發上坐著;澤田少年不知道迪諾坐了多久,總之一進門就看到他坐在這了。

  「迪諾桑……那個……深海桑她……」澤田綱吉有些猶豫不決,不過他想這個問題勢必是必須問一下的,「……深海桑她的廚藝沒問題嗎?」

  ──沒錯,這就是澤田綱吉最想知道的問題;因為一回到宿舍,他就發現深海少女比他更早一步抵達,還不知道在廚房搗鼓著什麼,聽說似乎是要親手下廚什麼的。

  「……嗯?阿綱你問這個做什麼?」迪諾倒是有些疑問,仿佛不懂澤田少年那看上去有些驚慌的表情,「雖然我是沒有吃過啦……不過小光做什麼都很在行,我想料理什麼的也應該拿得出手吧?」

  迪諾對於深海少女也算是有一定的認識,想當初在他還是個完完全全的廢柴的時候──雖然很不想這麼說自己,但當時的他的確只能用「廢柴」兩字形容──深海少女基本上好像沒什麼不會的,跟他這個半調子差多了。

  ……簡單來說,大概是資優生的概念吧。迪諾不禁感慨,連志願都是當醫生,這不是資優生是什麼。

  想到這裡,迪諾又勾起了溫暖的師兄牌笑容,「我覺得阿綱你不用擔心小光,而且應該好好期待一下她的手藝。」

  「這樣啊……那就好。」聽到迪諾的保證,澤田綱吉才稍微放下心,然後自覺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而後解釋道,「其實是因為聽獄寺說過,小時候的深海桑很喜歡碧昂琪的料理,所以我有點擔心……」

  不是說吃什麼口味做什麼菜嗎?雖然澤田綱吉一點也不願意相信,看上去挺正常的深海少女有把□□當三餐吃的習慣……

  迪諾:「……」

  「小、小光喜歡吃毒蠍子的料理?」迪諾努力讓自己的表情不要劇變導致剛剛給師弟建立起的信心崩盤,但此時此刻意識到什麼的他,表情也是僵硬的沒話說,「剛才……剛才小光回來的時候,好像有說她遇上了毒蠍子……」

  ……話說,似乎連搬進宿舍的食材都是毒蠍子送的,大概也是因為有了食材深海少女才會臨時想要下廚。

  這下換成澤田少年露出「這下真的臥操了」的表情;他可是從第一回見碧昂琪就見識過她那可以溶解水泥電線杆的恐怖有毒料理,後來更是一路看著她研究出什麼「千紅萬紫毒」的究極毒物料理……

  ……所以說就算不想也不願意承認,但澤田少年表示他絕逼是那不斷攀向巔峰的有毒料理能成功的一大功臣,同時也是最大受害者啊喂!

  「……也許事情沒有那麼糟,我們可以先去向小光詢問一下。」

  稍微沉默了一下,迪諾恢復冷靜地提議道;澤田綱吉自然沒有反對,兩人就這麼走到了廚房的門口,見到的毫無意外地是深海少女看起來有些忙碌的背影──

  「……不對,這樣劑量好像不太對……」不知道為什麼手上拿著針筒的深海光流似乎喃喃自語著什麼,接著她伸手,把一只還在蠕動的巨大蟲子按在砧板上,針筒就這麼捅了進去,「要多少才能中和毒素……有點麻煩,看來還是要換成刻度再精准一點的……」

  說完,深海少女自還在抽搐的巨蟲身上拔除針筒,接著轉身就挑挑揀揀,選出一個刻度更細密的量筒,這才繼續動作──把針筒裡面疑似毒液的不明物體給渡到量筒裡。

  「……」

  事實勝於雄辯,看到眼前的這一幕,跳馬迪諾與澤田綱吉心都要死了──少女妳這般嚴謹的科研精神不要拿來做菜這是要搞死人的節奏啊。

  「……阿綱,我們得想個辦法,看小光的樣子都快要做完了。」回到大廳,迪諾無比嚴肅地對著自己的小師弟說道,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相信何謂「人無完人」……反正資優生不會做菜也是很常見的設定……吧。

  「那要怎麼阻止深海桑?」澤田綱吉問,露出了個奇怪的表情,「直接跟深海桑說不要煮嗎?雖然深海桑應該會了解的,但這是不是有點太直接了……」

  「當然太直接了,作為紳士,這是很失禮的事情。」

  「Reborn?!」迪諾驚訝地揭示來人的身份,就見一身黑西裝的殺手男孩就站在他們面前,不是他們親□□教師又是誰,「你不是說去辦點事,這幾天不會在學院?」

  「行程臨時有變動,提前回來。」Reborn當然不會說他查了大半天,卻連深海光流的一點資訊都沒抓住,「而且我要是不會來……哼,你們兩個廢柴弟子就要做出不符合義大利黑手黨紳士風度的傻事了。」

  「Reborn……你不明白,深海桑她……她剛剛…….澤田少年一臉有口難言的表情,卻不是不好意思說,只是實在難以形容剛剛看到深海光流無比英勇地掐著蟲子關節時他內心的驚恐,「……要是今天的晚飯真的是深海桑做,我們會一起死於食物中毒的。」

  「就算這樣你們也得維持紳士風度,深海光流跟碧昂琪可不一樣,是真正意義上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說這話的男孩臉不紅心不跳,像是每周武術課硬推深海少女上場當炮灰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要不動聲色地阻止,聽懂了嗎?」

  澤田少年剛想說些什麼反駁──像是要Reborn別在這種人命關天的時候鬼畜症發作,要是深海光流等等真的端出有著類似「巨型蜈蚣足」名字的料理,他很有可能心死到作死把那盤菜都塞到Reborn碗裡──結果就被自外而開的大門後,走進來的幾個人影打斷了。

  進來的人是同樣下課的山本武,同時他肩上還架著一個銀色的身影──獄寺隼人不知道為什麼整個人像個屍體一樣癱在那兒,面色如土。

  「山本?獄寺發生什麼事了嗎?」迪諾皺起了眉頭問道,沒注意到一旁的澤田綱吉那隱隱察覺真相的沉重表情。

  「這個嘛……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山本用空著的一只手搔搔自己的面頰,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解釋得清。

  不過,謎底沒有多久就揭曉了──下一秒,自敞開的大門走進來的是一名粉色長發、艷麗的容貌十分顯眼,同時身材姣好、肩上卻扛著一頭毛茸茸的不明野獸屍體的成熟美女──

  「碧昂琪──?!」澤田綱吉驚呼,那個怎麼看畫風怎麼不對勁的家伙,絕對就是獄寺那個一見了臉就鬧肚子的大姐啊喂。

  「呦,澤田,好久不見。」碧昂琪很是颯爽地對著澤田綱吉打了招呼,同時把肩上扛著的野獸屍體一把甩到地上,發出了「砰」一聲巨響。

  ……這東西到底有多重啊口胡妳竟然一路這麼扛著? !

  「遇到你正好,跟加百羅涅一起來幫忙,這是我給光流的伴手禮,剛剛忘記一起給她了。」碧昂琪豪氣說道,同時伸手捏了捏剛剛扛著巨獸的肩膀,「不過這大家伙可真重,搏鬥的時候也很凶狠……感覺就很好吃的樣子,光流肯定會高興的;她說了今天要下廚,還找我來吃,真是個好孩子呢。」

  「……」澤田綱吉覺得,就算深海少女真的很離奇地喜歡碧昂琪的有毒料理,也絕對不可能喜歡在地上躺屍的類似克蘇魯神話生物一樣的野獸。

  「大……大姐……」這時,躺屍的獄寺隼人拼死抬頭,看著他心心念念的十代目,「要阻止……阻止深海光流那女人……跟我姐姐……」顯然長期被「見了姐姐就因為心理陰影肚子痛」這樣的症狀困擾,獄寺少年完全明白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隼人是擔心我進去廚房光流就沒有用武之地了嗎?放心吧,我這次會以長輩的身份好好品嘗光流做的晚餐。」碧昂琪看著獄寺不住地保證,後者卻在一見到她的臉就倒地不起了,「哎呀,不能吃到姐姐的料理就失望成這樣,那可不行哦,隼人。」

  「不……絕對不是這麼一回事吧?」澤田綱吉忍不住吐槽,這種讓人蛋疼的誤會,你們到底打算什麼時候才會解開啊喂。

  不過才吐槽了一句,澤田綱吉又想起這似乎不是現在的重點,於是連忙又道:「不對,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深海桑她……」

  「──Kufufu……你說深海光流怎麼了,彭格列?」

  仿佛是嫌現場不夠混亂一樣,繼碧昂琪之後走進來的是六道骸與庫洛姆──澤田綱吉實在不知道該不該說深海光流可能不擅廚藝這件事,偏偏六道少年好死不死一進門就聽到關鍵字。

  「光流大人出了什麼事了嗎?」庫洛姆面上不免透露出了擔憂──這下更讓澤田綱吉猶豫了……所以說,剛剛果然應該不顧Reborn的話進去阻止深海少女做菜才對。

  「……光流大人!」接著只聽庫洛姆小聲喊道,目光停留在廚房門口。

  ──穿著圍裙的深海少女端著菜從廚房走了出來,聽到庫洛姆的聲音還以為那是在跟自己打招呼,於是點了點頭,回了句,「庫洛姆。你們都下課了嗎?正好可以來給我試個味道。」

  說著,深海少女端著料理就往幾人走來;澤田少年悄悄瞄了一眼那道菜,沒看得太清楚,但好像挺正常的……至少沒像碧昂琪的有毒料理,冒著紫氣還有奇怪的東西在裡面蠕動什麼的。

  「Kufufu……這是什麼,是妳做的嗎?深海光流?」不知道剛才澤田少年他們在鬧什麼的六道骸頗有興致地詢問,大概他也是第一次看深海光流下廚吧。

  「是我做的,其中一道。是中國菜,翻成日語叫做『螞蟻上樹』。」沒注意到澤田綱吉與跳馬迪諾聽到「螞蟻」兩字時臉上齊齊露出的驚恐表情,深海光流一面點頭一面把筷子遞給六道骸,「吃嗎?」

  「……」六道骸沒說什麼,只是接過了筷子──不過他臉上沒有了一貫游刃有余的表情,大概是因為一旁的澤田綱吉的表情實在驚恐到太有存在感,讓他都無法選擇性忽略這群黑手黨了,「……這道菜裡面都加了什麼?」

  澤田綱吉不由得難得地在心中給六道骸點了個贊──要是等等深海少女說了什麼「非洲大螞蟻」或是「東南亞昆蟲宴」,那麼他想不用他多解釋什麼,大概大家都能明白了。

  「豬絞肉,還有冬粉……以及一些基本的調味料」深海光流倒是沒有想太多就回答,報出來的食材也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讓澤田少年等人愣了一下。

  說完的同時,因為還不見六道骸下筷,她干脆把筷子又拿了回來,夾了一口給塞到庫洛姆嘴裡,「好吃嗎?」

  被塞了一嘴食物的庫洛姆說不出話,不過眼睛瞪得大大的,接著用力點頭;深海光流想這應該是喜歡的意思,於是在庫洛姆吞下後,又給她塞了一口。

  「……」被搶了筷子沒得吃的六道骸,面無表情地轉頭看著澤田綱吉。

  「……那個,深海桑!」總覺得六道骸看自己的視線有些滲人的澤田綱吉,決定還是要開口詢問,以示自己的清白,「剛剛我看你在廚房好像……抓著一只蟲子……」

  「就是那個很多只腳的……蜈蚣?」迪諾也附和,那只蟲子的事情不問清楚,今天大概也沒胃口吃飯了。

  「蜈蚣……你們是說亞馬孫河流域的劇毒蜈蚣嗎?」深海光流想了一下,最後表情依舊毫無起伏地回問,「如果是問我在廚房處理的蜈蚣,應該只有它了…… 」

  「……那個是用來做什麼的?」澤田綱吉忍住不去想「難道在廚房以外的地方還有什麼未知的生命體亂竄嗎」這等嚴重的問題。

  「那個是……在這裡。」深海光流空出手,從圍裙的口袋裡面拿出了一個小瓶子,裡面裝著顏色詭異的液體,「算是血清吧,我花了好多時間弄出來的,而且只成功弄出一瓶,不過也夠了。」

  「血清?」

  「對,因為……」

  深海光流像是要開口解釋什麼,卻不想下一秒,大廳的門又被人給撞開。

  「哇哈哈,藍波大人是最快──唔哇哇哇!」

  一道嬌小的身影似陣風一樣地竄了進來,直直就往深海光流的方向撞來──沒多思考來人是誰,深海光流下意識地拿高了手上的菜盤,俐落地閃過;然而因為雙手舉盤的動作,原本在她手上的小瓶子就這麼隨著地心引力摔落地面。

  「……」深海光流看著摔碎在地上,灑了一地的血清,突然就沉默了。

  「藍波!不要這樣到處亂跑,很危險的啊!」澤田綱吉先是教訓了一下自家不受控制的雷守,再把藍波交給隨後趕到的笹川了平手上,接著有些擔憂地看著瓶子與流了一地的液體。

  「深海桑,這瓶藥是不是很重要……?」

  知道那瓶似乎是深海少女制作的藥之後,澤田綱吉所有的驚恐都化作了擔憂──要是那其實是給哪個病人救命的藥怎麼辦?

  「……不,也不是……」深海光流聞言抬起頭,注視著澤田綱吉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含帶那麼一絲憂傷的神色,「不過我現在覺得,你們等等還是不要吃太多飯菜比較好。」

  「可是……光流大人做得很好吃……」早把那口料理吞下去的庫洛姆,怯生生地對著深海光流道,聲音雖然有點低,但語氣倒是足夠堅定。

  深海少女看著庫洛姆的行為動作,面上的表情沒有什麼松動,但卻突然轉頭,抬腳就走到了碧昂琪面前,眼中滿是誠懇的開口:

  「碧昂琪……我剛剛突然想到,我跟庫洛姆對妳送的飯後甜點『五毒果凍』過敏,吃了會上吐下瀉、腦熱或是引發其他危及生命的並發症,可能沒辦法吃了,真的很抱歉。」

  「……」不,那怎麼聽都是中了碧昂琪的有毒料理的結果,一點也不像是過敏啊喂。

  「這樣啊……那真是可惜,那妳們的份我只好自己處理掉了。」碧昂琪聞言露出了可惜的表情,接著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兩個大大的烘焙盤,上面擺著漾著詭異紫色光澤的果凍,「便宜這些男孩子了,裡面可是我滿滿的愛呦。」

  講到這裡,澤田綱吉跟跳馬迪諾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特別是前者,此時再度用一種驚恐的表情看向深海少女,而深海少女也賣力回了一種同情的眼神──

  「碧昂琪說不讓她包辦主餐沒關系,但點心一定要讓她來……我才跟她要了蜈蚣來調解毒劑的。」深海光流壓低了聲音,像是想要掩藏言語中那份「望你保重」的同情,「可是……澤田你也知道剛才……總之,希望你們保重。」

  ──總之,那一頓飯確實證明了深海少女並非廚房殺手;同時也在僥幸躲過有毒果凍荼毒的幾人的見證下,看到了所謂毒蠍子碧昂琪的有毒料理,究竟是多麼讓人心生敬畏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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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又暴字了還沒趕上6/9嗨嗨生日,就崩潰倆字可以表達我的心情_(:3 」∠ )_

  但寫到碧昂琪姐姐了好開心,御姐果然好棒!(等等夏馬爾呢

  話說,不知道有沒有人被巨型蜈蚣嚇了一跳,或是被可以徒手抓住巨型蜈蚣的深海少女嚇到(淦),總之大概大家可以看的出來,深海少女就是在面對巨型蟑螂時可能都想著解剖人家來搞科研的類型,反而會是這樣↓↓↓

  (會飛的蟑螂出現)

  深海光流:……(戴起手套,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塞實驗箱)

  眾人:……

  好噠在這裡還是祝福我們的嗨嗨生日快樂,雖然正文似乎也沒他多少戲份,至少後記要來個首尾呼應。 (嗨嗨:


第18章 Chapter.14幸福的型態不只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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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好些了嗎?」

  深海光流問了一句,同時拿起原本搭在某人耳洞裡的體溫計,看了一眼上面的數值,稍微皺了下眉頭,「三十七點五……還是有點燒,你再躺一下好了。」

  「……多管閑事。」床上的病人嘟噥一句,在深海少女將手抽開的一瞬間,便別扭地轉過身,只留顆銀色的後腦勺給身後的人,「我可沒有要求妳留下來。」

  「請不要在意,這是醫生的職責。」深海光流拿消毒用酒精擦拭了一下體溫計,頭沒抬一下,表情也沒太大起伏地答道,「身為醫生,只要有病人就該照顧。」

  說完這句話,深海光流動作一頓,終於還是抬起頭看著銀色的後腦勺──屬於獄寺隼人的一頭蓬亂的頭發──眼神有那麼一瞬間帶了一點復雜。

  「不過……沒有想到過了這麼久,獄寺你還沒衍生出抗體抵抗碧昂琪的有毒料理啊……」

  不,還不如說是更加沒有抵抗力了,現在竟然連吃了她後來趕制的解毒劑也能半夜發高燒,還一路這麼燒到早上課都不能上的地步。

  就是因為這樣,有點擔心獄寺隼人這個她的老病人舊患復發,也是為了讓澤田綱吉等人安心去上課,深海光流主動要求留下來照看對方。

  基本上一直到剛剛獄寺從昏睡中蘇醒為止,她都靜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書。

  「少啰唆……老姐的有毒料理作為必殺技一直在進化,我是人類,怎麼可能跟著進化啊?!」獄寺少年一聽深海光流這樣子的感慨,立刻惱羞成怒地回過身吼道,「覺得麻煩的話就滾去聽那個跳馬的演講啊,我又沒求妳留下來!」

  「我沒覺得麻煩,讓病人恢復是我應該做的。」深海光流耐心地復述一次,反正她也知道獄寺的個性,一點也不覺得對方真的是在趕自己走。

  「而且不只是你,波維諾那孩子也在旁邊休息;而跳馬說了什麼,對我來說大概幫助也不大,所以比起來,你們這邊狀況要緊急多了。」

  昨晚摔了解毒劑的是藍波,但也沒人真的會逼一個還在上小學年紀的小孩吃有毒料理;倒是他自己聽說有點心自己偷塞了好幾個,再加上小孩子腸胃弱,這才跟獄寺少年一起掛了病號,深海光流索性就一起照顧了。

  「誰想跟那個蠢牛一起……不對!」獄寺本來嘟噥著想抱怨,卻又突然叫了一聲;接著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樣,一雙祖母綠的眼眸瞪向深海光流。

  「妳怎麼跟跳馬那家伙那麼熟的?還先告訴妳他要演講的內容?」獄寺隼人表情充滿了狐疑,「他來之前好像也有先跟妳說過……妳不會真的想要去加百羅涅那裡吧!」

  「……」

  看著一臉「被我說中了吧妳果然是要背叛偉大的十代目」的獄寺少年,深海光流除了擔心對方是不是腦子被發燒給燒壞了,就是感嘆對方的的腦補功力真的是令她望塵莫及。

  ……這麼短的時間內能編出一出有愛恨情仇又悲喜交加的江湖恩怨大戲,獄寺少年你真的要在黑手黨裡浪費才華,不考慮改行寫寫劇本或是小說嗎?

  「……沒有,我會在這個學院待滿三年。」深海少女只好老實回答,畢竟這三年是跟Reborn的賭約,恐怕是想毀約也不成,「跟跳馬認識是因為之前醫過他家裡的人,後來一直還有聯絡,交情算是不錯。」

  深海光流稍微思考了一下,倒是沒想要細說她跟跳馬迪諾的認識過程,畢竟那其實牽涉到病人的隱私,所以她也就是簡單的說明了一下;不過獄寺想知道大概也不是細節,應該是想確定她不會通敵叛友什麼的。

  ……不過,貌似加百羅涅是彭格列所屬聯盟的第三大勢力啊,完全稱不上通敵更扯不上叛友吧喂。

  「……那三年後呢?」

  深海少女還兀自思考著,就聽到獄寺少年這麼詢問;她眨眨眼,抬起頭對上的就是獄寺皺著眉頭,一臉苦大仇深的看著她的樣子:「……嗯?」

  「我、說,三年後呢?」獄寺難得有了一點耐心,看起來特別認真地詢問,「畢業了以後妳還要回去當醫生嗎?」

  「三年後……」深海光流面無表情地重述了一次獄寺的問題,像是在思考。

  「……再說吧。而且現在你該吃午餐了,獄寺。」最後深海光流眨了眨眼睛,表情沒什麼動搖地這麼說道。

  然而話題臨時扭轉,那幾乎是生硬到不行的轉折卻愣是讓獄寺隼人呆了一下,回過神時深海光流已經背對他,要進入醫護中心附設的調理室裡了,「……喂!什麼叫再說啊,妳這女人!」

  「因為到了午餐時間,對你的胃來說目前這件事比較重要。」深海光流頭也沒回,理所當然地回答,徑自走入調理室,「我來煮粥,你可以再休息一下。 」

  「誰要吃什麼粥啊!少唬弄──」

  「根據跳馬的說法,今天演講時好像會辦個趣味比賽。」

  深海少女的聲音自調理間傳來,語調慢條斯理地岔開話題,讓獄寺隼人感到更加煩躁,但卻又忍不住關注內容,「好像是全一年級的家族對抗賽,如果獄寺你想要參加的話,還是早點復元比較能幫上澤田的忙喔。」

  外面病房沒了聲音,獄寺隼人沒有再大聲嚷嚷;深海光流點了點頭,埋首繼續准備午餐。

  +++

  「啊啊……我受夠了……為什麼我們會在這個地方逃跑……!」

  在校園一角奔跑著,澤田少年面上是一片愁雲慘霧,心中實在不明白事態怎麼會發展成如今這種局面。

  ──不,其實應該說是一種必然吧。就像是以前跟迪諾先生到深山裡面想要安靜的聊天,結果一群人的山裡遇難了;或是好好的新年競賽,卻規定輸的人要繳納一億元的罰鍰一樣。

  基本上,就沒有一件事跟「黑手黨」三字扯上關系後,還能夠正常愉快的進行下去的。這是澤田綱吉用血與淚的經驗領悟的道理。

  記得一開始,迪諾先生還很正常地在台上演講,說了家族與家人的羈絆,聽得澤田綱吉又更加崇拜起了這位在部下面前特別可靠的師兄。

  接下來,好像是演講的部分告一段落了,而澤田綱吉在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畢業校友的演講不只是來分享經驗,還會利用一些時間舉辦活動或是授課什麼的;透過活動實踐剛剛演講的內容,考驗後輩們有沒有吸收進去。

  ……好吧,要是只是剛剛演講的內容大概也沒什麼,而迪諾先生是個善良的好人,澤田綱吉對他的人品和手段還是很放心的──

  ……但誰可以告訴他,為什麼迪諾先生會找來Reborn來協辦活動? !

  基本上根據「一扯上Reborn事情就不可能善終了」此一不滅定律,澤田綱吉完全知道接下來他們要面對的絕對不會是迪諾在開賽前講的「只是單純的尋寶游戲啦」這麼單純可愛的東西。

  「這是記憶形變色龍列恩,是我心愛的伙伴。」殺手男孩在台上這麼宣告著,「同時,也是你們這次尋寶活動要抓到的,幸福的『青鳥』。」

  這話甫一說完,停在Reborn手上的列恩就變化成了一只青色的小鳥,接著起飛,在眾人頭上盤旋了三圈,就往窗外飛離了。

  「只要能抓到『青鳥』的話,學院方會給抓到的人一個實現願望的機會;不管是什麼願望,金錢、權利、夢想,全部都能實現。」Reborn說這話時表情是笑著的,但澤田綱吉當時看了就只覺得背脊發涼。

  「當然,途中為了增加闖關趣味,會設下一些阻礙;不過抓到的人所屬的家族也有獎勵,應該很誘人吧?」

  「抓到青鳥,就是名副其實的抓到『幸福』喔。」

  ──澤田綱吉發誓,當滿學校的一年級生因為被那一段話說的心動、而暴起想要搶先往外衝時,Reborn臉上的笑容,簡直只能用「喪心病狂」四個字來形容。

  至於現在他們為什麼必須逃跑……自然是Reborn所說的關卡阻撓了;還沒摸到列恩青鳥代表幸福的尾翎,他就有幸在短短幾天內第二次見到安翠歐巨大化的樣子,這也不知道該不該怪他自己衰神附體。

  「阿綱,要不要想辦法讓安翠歐停下來?一直跑總不是辦法。」跟著澤田少年一起狂奔闖關的山本少年提議道,「難得的尋寶游戲,要是沒有得到青鳥可不行呢!」

  「不,山本,那不是……」澤田少年心有點累,他總是無法理解山本那可以把所有磨難折磨都當成游戲機來破關的、正向積極過頭的思惟……或者說只是太過天然了,「不過的確不能一直被追……庫洛姆……能拜托妳稍微用有形幻術嗎……?」

  澤田綱吉有些不太有底氣的詢問,他到底還是不太擅長指使人……雖然最近武術課常常需要Boss指揮,但他還是無法習慣。

  「我明白了。」跟在一旁跑得比澤田綱吉還要狼狽、且氣喘吁吁的庫洛姆這麼回答,同時一個旋身回頭,就站在了原地,「這裡……就請交給我吧,Boss!」

  「真可靠啊,庫洛姆!」山本朝著已經用巨大的藤蔓捕捉住安翠歐的庫洛姆比了個拇指,「那我們要分頭去找青鳥嗎,阿綱?」

  「分頭嗎……我記得大哥好像是往A棟跑……」澤田少年呢喃著,貌似大喊著極限的少年一開始就往A棟衝撞了,但他直覺列恩應該不在那裡才對, 「我看……我們一起去C棟看看好了……?」

  總覺得選C棟會好一點,澤田少年沒什麼根據地這麼覺得──不過他又想起某天上,完「全球黑手黨發展史」的深海少女,曾找他聊了好一陣子彭格列的「超直感」,那時對方好像說過要自己多相信自己的直覺。

  澤田綱吉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超乎常人的地方,特別是超直感這種超級玄乎的玩意兒;不過無可否認的是在過往的戰鬥中,他的確好幾次離奇的被「直覺」拯救了。

  「也許日常生活裡面,也多相信一下自己的直覺,會很不錯喔。」

  灰發少女是這麼說的。由於她是少數被澤田綱吉分類在「同類」的正常人,澤田綱吉實在很忽視對方的建議。

  「好咧!那就往C棟吧!」被駁回了意見的山本武也不惱,反而露出燦爛爽朗的笑容,腳下一拐就跟著澤田綱吉一起往C棟方向跑,「話說,醫護中心不是就在……」

  山本武的話還沒說完,斷了半截就堵在嘴裡;而不只是他,就是澤田綱吉也停下了腳步。

  兩人瞪大雙眸看著眼前的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開口:

  「為什麼,你在這裡啊──」

  簡單地煲了個雞蛋粥,深海光流捧著裝著粥食的保溫鍋以及瓷碗與餐具回到病房。

  一踏入門,深海光流便看到獄寺隼人還窩在病床上,並以一種有點羞惱的表情瞪視著她,讓她不由得頓了頓腳步。

  不過深海少女沒有遲疑太久,她很快恢復的正常步伐,將保溫鍋放在了病床旁的桌子上,接著自己坐回了照看病人時的位置。

  「……現在午餐都做好了,是不是該解釋妳剛剛的話?」

  幾乎是深海光流方完成一系列動作,獄寺隼人立刻再度追問,那態度看上去十分執著,頗有不得到答案不罷休的架勢。

  對此,深海光流也不催促對方喝粥,但似乎也沒有想要回答的意思,倒是回問,「你為什麼這麼問我?又想要問什麼?」

  「……少給我裝蒜!」獄寺隼人看起來就像是忍著不爆發的火山一樣,講話都咬牙切齒了起來,「就是剛剛說的,待完三年後,妳還有打算留在彭格列嗎?!」

  「……我不是很確定。」深海光流終於回答,卻不是一個可以讓人滿意的答案,「但一定會待滿三年,這是確定的。」

  目前與Reborn打得賭,她雖然沒有一定要贏的意思,但也不覺得自己會馬上輸;說到底就是還說不准,畢竟這也才快過半個學期而已……雖然她竟然能在這所戰鬥訓練學院存活這麼久,也很讓她自己驚嘆就是了。

  ……不知不覺,竟然也跟彭格列們相處了不短的時間了。

  想到這裡,深海光流稍微回想了一下澤田綱吉等人的樣子──似乎隱約有點輪廓了,不再是模糊不辨的陌生面孔,以她這個臉盲症患者來說,是挺了不起的成就。

  「……哼。」

  一旁的獄寺隼人看著深海少女面無表情但明顯陷入神游狀態,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接著卻直接自桌上拿了瓷碗,打開保溫鍋的蓋子,徑自盛起了雞蛋粥。

  「……你要吃?」深海光流這是倒是回了神,有些疑惑地朝著獄寺問了一句,「我在裡面還加了一點點稀釋的解毒劑喔?」

  「……」獄寺隼人不耐煩地看了深海光流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說「又怎麼了?」一樣。

  「雖然只是很微量,但是還是有一定的毒性,只用來中和五毒果凍的毒沒問題,不過……」

  「麻煩死了!妳到底要說什麼?!」

  話說一半就被打斷的深海光流依舊面無表情,只不過眼中卻不免帶上了無奈;而她就用這樣無奈的表情,然後說了接下來的話:

  「微量的毒用來清五毒果凍的余毒沒有問題,但是要是沒吃過果凍卻吃了解毒劑,大概肚子也要痛上好幾天。」

  深海光流嘆了口氣,看著表情變得有點僵的「獄寺隼人」,除了無奈以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樣的表情才適合。

  「所以,昨天沒有吃果凍的你不能喝粥,不然會拉肚子的……」

  「……六道。」

  「為什麼,你在這裡啊──」

  「──獄寺!」澤田綱吉與山本武同時出聲喊道,臉上都是驚訝的表情──獄寺明明就因為碧昂琪的料理請了一天的假了啊!

  「是的!我是趁著那個女人不備的時候偷偷跑出來的!」

  原本還感覺腦袋有點發燒的獄寺少年,一見自家Boss那擔憂的表情,立即因為感覺自己是被關心著的而開心的什麼都忘了,立刻露出黃金獵犬看到主人時的忠犬笑容。

  「身為十代目的左右手,有家族的對抗賽怎麼可以不在您身邊呢!」

  「……Kufufu,妳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彼時,原來還倒臥在病床上扮演著獄寺隼人的六道骸,收起了驚訝的表情,轉而露出了十分感興趣的表情,「我不覺得我有那裡露餡了喲。」

  「不……從我一踏進門就覺得怪怪的了。以我對獄寺的了解,都說了十代目需要他,他不可能還乖乖等我煮完粥的。」

  不然深海光流也不會特別拿保溫鍋裝粥了,她根本就是做好了一踏進來人就會不見的准備,倒是看到人好好的躺床上讓她訝異了一下。

  事實上,深海光流本來就是想讓獄寺出去,才說那些話的;反正發燒都好得差不多了,以對方的個性也不可能安安靜靜地繼續休息,索性給他個機會溜出去。

  這種事情深海光流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小時候獄寺每次診療中逃跑,基本上都是她看治得差不多了刻意放跑的,不過對方似乎一直沒有察覺罷了。

  「……哼,妳倒是一副跟那些黑手黨很熟的樣子啊,深海光流。」六道骸對深海光流言語中的熟練顯然不以為然,一臉的嗤之以鼻。

  聞言,深海光流低頭沉默了一下,接著緩緩抬頭,用十分誠懇認真的眼神看著對方:

  「六道,你能別頂著獄寺的臉這麼說話嗎?我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好像是把孔雀的靈魂裝在一只貓身體裡面,違和感破表了啊。

  「……」

  頂著獄寺隼人臉的六道骸面無表情地讓靛色迷霧包圍了自己。

  「啊,這樣好多了,謝謝。」待靛色迷霧散去,看著眼前的人從面無表情的獄寺隼人、變成面無表情的六道骸,深海光流總算感覺正常了一點,「不過六道,你干嘛變成獄寺的樣子?」就算不想要聽黑手黨演講,也不至於無聊成這樣吧?

  「Kufufu,當然是因為,聽到了讓我感興趣的話題。」六道骸終於找回平時的狀態,微微眯起一紅一藍帶點邪氣的眼,「我來確定,妳是不是真的想和黑手黨同流合污。」

  「跟加百羅涅的跳馬迪諾熟識,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六道骸那張俊秀的臉逐漸逼近深海光流,前者看著後者沒有什麼起伏的表情,露出了有些惡劣的表情,「妳也是肮髒的黑手黨的一分子……呢?」

  「……我明白了。」

  頓了頓,深海光流不知道領會了什麼,同時一本正經地點頭,一副深明大義的模樣,「六道,你是來調查我的生涯規劃的對吧?」

  「……」有那麼一瞬間,六道骸產生了一種只要送眼前的家伙去輪回,他的心靈就能得到祥和的錯覺。

  「很感謝你的關心,六道。作為高中生的確應該稍微思考一下未來的展望。」深海光流沒有多注意六道骸的眼神到底是已經死了還是已經死了,「關於這個,其實……波維諾?」

  原來還想說些什麼的深海光流自椅子上站了起來,目光觸及之處正是獄寺隼人的隔壁病床……那裡原本該躺著八歲的波維諾才對,但這樣望去卻只看到空蕩蕩又亂糟糟的病床。

  ……病人從她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而且不是她刻意放跑的。

  ……簡直是奇恥大辱。

  「……波維諾離開多久?」深海光流不過微妙的停頓半秒,立刻轉頭詢問了還慵懶地躺在床上的六道骸。

  她就不相信六道骸會沒有發現,估計是覺得沒什麼說的必要,而她又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偽裝成獄寺的六道身上,自然沒辦法顧全。

  「不過是個黑手黨小鬼……」

  六道骸挑眉隨口想要諷刺幾句,但乍見深海光流的表情──好吧,她的表情根本沒有什麼變化,但六道骸一看了對方的臉,露出了微妙的表情後,還是開口了,「……沒跑多久,三分鐘。」

  「謝了,六道。」

  深海光流有禮地道謝,不再廢話地向外走,就留鳳梨頭少年一個人半坐半臥的在醫護室的病床上。

  「……不過是個黑手黨,有什麼好生氣的。」

  +++

  以八歲小孩三分鐘的腳程能到達哪裡?深海光流能用物理學計算出來;但現實時間中一向不是簡單的假設題。因此即時只是三分鐘的時間,她也很難馬上推測出該去哪裡找波維諾家的那個孩子。

  站在離醫護中心不遠的C棟大樓外,深海光流不由得因為陷入瓶頸而皺了皺眉頭。

  ……師父說過醫者該對自己的病患負責,而她一向自詡自己是十分負責的醫生;沒有想到今天竟然不小心看丟了病人,而且還是個小孩……

  「光流∼光流∼」

  一聽那十分有特色的叫聲,深海光流反射性地抬頭一看,果然看到黃澄澄的小胖鳥迎著冬日的陽光,就這麼在枝頭上瞪著圓溜溜的黑眼珠子看著自己。

  「雲豆。」

  然而,不等深海光流叫出小鳥的名字,一道清冽幽涼的嗓音搶先叫出,同時自C棟醫護中心正上方的窗子探出一只修長的手;雲豆撲騰著翅膀,很快地停在了那只白皙的手上。

  手上停著雲豆的人半個身子倚靠在窗邊,一雙斜飛入鬢的鳳眸由上自下,以一種極其睥睨的姿態,看著已經仰起腦袋看著他的深海光流:

  「小動物,有事?」

  ……那人絕壁是雲雀恭彌錯不了。深海光流在心中按下了確定鍵,即便目前這個人在她的腦袋裡形像比澤田綱吉等人要薄弱太多,但多虧了雲豆她,可從來沒認錯過,真是太好了。

  「雲雀。」深海光流為表禮貌還是先點了點頭致意,然後才問道,「不好意思,請問你有看到波維諾家的小孩從這裡經過嗎?我正在找他。」

  「小孩?」雲雀維持著他冷艷高貴的姿態,鳳眸卻往前方一挑,「跟澤田綱吉那個小動物群聚一起的那個嗎?」

  「群聚~咬殺∼」

  雲豆在一旁歡快地叫了起來,而深海光流也順著雲雀恭彌的視線望前方看──雖說站在平地比較難看清,但深海光流很清楚地看到了一群人走來……獄寺隼人也在裡面,同時,隊伍裡面還有一個小學年紀的孩子!

  看來的確是澤田他們沒錯。推測出這點的深海光流這才稍稍放下心;而後她再次轉身抬頭,看向了還倚在窗邊看上去不近人情又孤傲不拘的雲雀恭彌,鞠躬。

  「多謝了,雲雀。」雖然只是提她一句話而已,但其實對方也可以不理他的,畢竟那個人可是連澤田綱吉那個Boss都敢揍得他鼻青臉腫的、孤高的浮雲啊,沒動雙拐抽人那都叫慈眉善目和藹可親。

  雲雀恭彌看了鞠躬的深海少女一眼,一直到她鞠完躬直起腰了都沒什麼表示;倒是在深海光流想要作別,去澤田綱吉等人那裡把藍波給帶回來時,卻被他給叫住了。

  「小動物,」雲雀恭彌又叫了一聲那個讓深海光流感覺復雜到不行的外號,然後就看他抽出放在房內窗框裡的另外一只手,上面好像盛著什麼東西, 「妳是社長,這個歸妳管,好好照顧。」

  說著身手作勢一拋,那「坨」青綠的東西就這麼被他拋飛出來,然後在空中展翅,最後穩穩當當地,正中深海光流下意識平舉在胸前盛接的雙手。

  窩在深海少女雙掌掌心的,是一只長相奇怪的青色小鳥。

  雲雀恭彌大概是覺得她作為所謂「小動物社社長」,這樣的小動物就該由她負責……還真是簡明了的責任分派。深海光流心情復雜地想。

  就在深海光流還在思考該怎麼處理手上這只小青鳥,澤田綱吉等人已經朝她走進了,一看到小青鳥卻是震驚到不行。

  「深、深海桑……」澤田綱吉哆哆嗦嗦地舉起食指指向那只小青鳥,一副見鬼的樣子讓深海光流很擔心對方是不是離奇的在這個年紀就得了中風,「列恩… …這只小鳥妳是怎麼抓到的?」

  「……嗯?」深海光流不明所以地看了幸福地窩在她手心睡覺的小青鳥,「我不知道怎麼抓到她的,似乎是雲雀抓的,不過他剛剛丟給我照顧了… …」

  ……因為我是小動物社社長。深海光流在心中補充。

  「雲雀?!那家伙抓到了竟然沒有雙手奉上青鳥給十代目?!」本來因為逃跑,看到深海少女還有點心虛的獄寺少年,一聽這話立刻忘掉那件事,馬上質疑起了雲雀……不過要是雲雀恭彌真的雙手奉上任何東西給澤田綱吉,那才真的是見鬼了好嗎?

  「哈哈,真有妳的誒,深海!」山本武倒是一副樂觀的樣子,在他看來深海光流抓到了青鳥,那獲得勝利的還不是他們這一隊嘛,於是他伸手拍了拍面無表情但一頭霧水的深海少女的背。

  「……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意思,這只鳥有什麼問題嗎?」深海光流語氣很是遲疑,並且開始懷疑雲雀恭彌隨手扔給自己的,該不會是什麼未爆彈吧?

  「沒有問題,這場比賽是妳贏了,深海光流。」

  那道嗓音一出,原來還眯著眼昏昏沉沉睡著的小鳥,立刻一個激靈跳了起來,宛若雲豆聽到雲雀恭彌的叫喚聲一樣的動作,煽動翅膀便飛到來人的手心。

  那是一個穿著西裝帶著禮帽的男孩,身上還有著與年齡不同的穩重以及內斂的殺氣。

  深海光流努力回想了一下她偷偷抄下來的人物筆記,「……Reborn?」

  「還算有點長進,如果不要用那種擺明推測的語氣,我也許會好心當成妳認得我的臉。」Reborn哼了聲,用不知道是在稱贊還是在嘲諷的語氣回了話,「總之,這場尋寶大賽的冠軍就是妳了,深海光流,妳可以提出一個要求;不管是學院,還是我個人,都會盡力滿足妳。」

  「……你們要尋的寶是那只小鳥?」明明聽了如此豐厚的獎勵,正常人也許會感到高興,但不知道是因為面癱還是什麼,深海光流看起來特別冷靜,而且還問了一個聽起來不太重要的問題。

  「當然。列恩這次是化作像征幸福的『青鳥』,是很有美學很情調的寶藏。」

  說著,Reborn手中的小鳥哪還有小鳥的樣子?一陣奇異的彩色光芒亮過,青鳥就變回了殺手男孩一直以來帶在身上的變色龍「列恩」。

  「青鳥像征幸福。不只是妳個人,妳隸屬的彭格列家族也將獲得一個『特權』,這是很好的事情。」Reborn微微笑了起來,沒被帽沿的陰影掩蓋的部分難得不顯得不懷好意;這大概是因為他對於彭格列擁有所謂的「特權」這件事情感到十分滿意吧。

  「那麼,如何?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只要說出來,任何願望都能實現。」

  Reborn的話語一落,宛如給所有事物按下了暫停鍵,沒有任何人出聲──過了很久,但好像也不久,終於,才聽到深海少女清冷而沒有什麼動搖的嗓音響起。

  「……什麼都可以?」深海光流重復問了一次,在看到站在她面前的Reborn肯定的點了點頭,才像是松了一口氣一樣,開口要求:

  「……那麼,能找一只一模一樣的鳥給我嗎?」盡管面無表情,但深海光流的眼神特別誠懇,「不然就讓列恩常常變成青鳥的模樣,可以的話就太好了。 」

  「……」

  Reborn此時,簡直是用一種「發現隔壁鄰居中了樂透頭獎但卻只想著要在沒特價的時候買兩只冰棍來吃」的表情,看著努力表達自己的誠懇的深海光流。

  然而,深海光流本人卻是對著已經變回變色龍形體的列恩,投以哀傷而沉痛的表情──

  ──天可憐見,這鳥是雲雀恭彌那個冷酷高貴狂霸跩的浮雲欽定要她照顧的……要是哪天他心血來潮想要來視察一下,拿不出小青鳥她准被痛扁一頓當鳥飼料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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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好久沒更新終於擼出一篇嚶嚶QAQ(又是半夜

  這章稍微講了一下小光的生涯規劃(X)雖然基本上都被本人巧妙回避了

  還有就是Reborn給的一個願望,如果覺得小光會選擇結束賭約或是讓她退學都是不可能的,因為被追殺的問題還是存在,所以小光不會做這種擺明讓Reborn陰的決定(X)

  最後,作者開始發現雲豆作為小光橫跨物種的摯友,真的可以說是各種天使跟恩人一樣的存在……果然要說的話,小光最喜歡雲豆了吧。 (貌似哪裡不對


第19章 Chapter.15耿直的醫科生不會太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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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澤田綱吉等人迎來了在這所黑手黨學院的第一場冬雪。

  要說西西裡的十二月有哪裡與日本不同,大概就是整個西西裡都洋溢著准備過節的歡樂氣氛──對西西裡人來說,一過了耶誕節就等於是過了新年,對學生來說,耶誕過後也將迎來寒假。

  ──就重視耶誕節這點來說,即使是黑手黨也不例外。

  根據瑪菲雅學院的傳統,每年耶誕節都會特別舉辦耶誕舞會,作為期末給學生們辛苦了一學期的犒賞,也算是一個學期的閉幕式。

  其中,尤其特別的是,這種全校動員的大型活動竟然要交由一年級新生集體負責辦理,算是一種證明自己已經融入學院的形式。

  而在籌辦活動時,全年級通常會設法推舉出一個家族做籌組中心,負責領導組織活動;被選中的家族會視其為一種榮譽的像征,並且努力把活動辦好──

  「……所以,」深海光流頓了一下,抬起頭看著坐在長形會議桌主位的的澤田少年,慎重地開口總結,「Reborn所謂抓到青鳥得到的『特權』……就是由彭格列得到本次耶誕舞會的組織辦理權。」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現在要一群人利用課余時間在C棟的會議室開會了。

  而聽完緣由的澤田綱吉一臉「饒了我吧我只求在這不正常的世界裡正常的活著有必要趕盡殺絕嗎」,但卻沒有任何質疑這個消息的真偽;畢竟就不說他信得過深海少女這個正常人說的話,他用膝蓋思考後都能確定這就Reborn那見鬼的思路。

  嗯,這就是Reborn會搞出的事情,沒毛病。

  「……抱歉。我不該那個時候出醫護中心的。」深海光流又沉默了一瞬,而後誠懇地道歉;畢竟鳥最後是落在她手上了,不小心放跑了病人的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深海桑妳不要這麼說啦!」原來還一臉被世界拋棄的澤田少年一聽,倒是慌忙朝對方擺手,「這不是妳的錯,都是Reborn……而且列恩也不是深海桑妳抓到的……總之,不是妳的錯!」

  澤田綱吉似乎一點也不希望深海光流把責任歸咎在自己身上,在他看來問題根本出在Reborn那個恣意妄為的鬼畜身上,跟深海光流這個無辜路過的路人就沒半毛錢的關系。

  而他乍一開口,一旁也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的山本武,姿態輕松地開口附和:「是啊,反正只是辦活動嘛,熱熱鬧鬧的很好啊!我們就好好大干一場吧!」

  「哼!我當然不能給十代目,雖然青鳥已經被妳先抓到了……」獄寺隼人眯起眼睛瞪著深海少女,語氣聽著不善,但實際上也沒真藏多大火氣,「這次不會讓妳搶先了,我才是十代目最信任的左右手!」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就極限的做到最好吧!!」笹川了平從來就沒有進入狀況裡,但他這樣爽朗的態度倒是讓人感覺事情好像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為了光流大人跟Boss……我會努力的。」乖巧坐在位置上的庫洛姆抱著單戟,也認真地保證著。

  「就是說啊,大家一起一定會有辦法的!」先打起精神的反而是澤田少年,仔細想想辦個活動應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 「那……干脆現在來討論一下好了……?」

  「十分感謝,那麼現在我就開始報告了」深海光流認真地道謝,接著以澤田少年一句「咦報告什麼」做背景音樂,把眾人一進門就看到擺在桌上的一疊紙本資料,給所有人各發了一本,開始解說。

  「我稍微參考過了一些資料,整理出來大概需要准備的事項:包括過去舞會會場、慣用的食物飲品、表演節目、余興活動,以及邀請的來賓等等。」

  深海光流將手上的資料翻了一面,似乎打算繼續念下去,而底下的少年們這才連忙跟著翻了頁。

  「根據這些資料,我稍微計算過大概需要多少預算,已經先上報學院了;場地的話,學生會答應租借校園內的宴會廳,過往似乎年年都在那裡舉辦;一般需要邀請的貴賓名單我先確認過了,核實沒有問題的話可以先聯絡印刷廠印制實名邀請函……」

  「深、深海桑!」澤田綱吉結結巴巴地打斷深海少女流暢的報告,後者還抬頭看著他,眼中閃過的疑問,擺明不知道為什麼會被打斷,「那個……這些都是妳事先弄好的?」

  尋寶大賽不是不久以前的事情嗎,不過才過了一周──這些事情在一周內深海光流都已經辦到了?

  ……這可怕效率是怎麼回事,少女難道妳背後有Reborn拿著槍抵著妳後腦勺要你快馬加鞭嗎?

  「……是的,不過目前只完成一些調查還有校內申請的事情而已。」深海光流眨眨眼,十分誠實地回答,「這次畢竟是我的疏忽,我該負起責任,只是想著應該跟作為Boss的澤田你還有大家報告一下。」

  不不深海桑別那麼自然的帶入我部下的角色,而且這根本不是重點啊──澤田綱吉終於明白為什麼深海光流一直到今天才把他們找來討論,原來把事情都要辦好了,而且辦得還不錯……

  澤田綱吉心情復雜,總覺得應該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具體應該怎麼說──

  不過不等他說什麼,坐在他右手邊的獄寺隼人突然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接著面無表情地站起身。

  「……既然妳都處理好了,那是不是不需要我們多管閑事?」

  現場是一陣寂寞,深海光流也一樣面無表情──其實她還在想這是不是報應,貌似她在六道變成獄寺的時候,說過看不慣獄寺的臉上出現平常沒有的表情;結果現在真正的獄寺,就真的擺了一張平時不會有的面無表情的臉看著她了。

  ……還真是現世報啊。深海光流在內心感嘆。

  「……我就快要處理好了。」最後她有點遲疑地給了肯定的答案,畢竟這對她來說也沒什麼好說謊的,「但是……」

  「……那妳自己搞定。」

  獄寺隼人就這麼打斷了深海光流的話,跟著轉身勉強對著澤田綱吉堆起笑,「我還有事,沒辦法奉陪這個女人了,十代目我先走了喔。」

  「哦、好……」澤田少年看來是嚇呆了,就這麼愣愣地答了一句,而獄寺隼人一聽到著聲應和,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會議室。

  ──還把門用力摔上,生怕某人不知道自己做錯事惹他生氣。

  「獄寺……走了啊。」又是一陣沉默,好一陣子過後澤田綱吉才說了這麼一句廢話,然後拿眼尾偷偷瞄了瞄深海光流──然而後者還是一臉古井無波,就如同往常一樣平靜。

  「……是啊,還摔了門。」深海光流面無表情地嘆息道,她又惹獄寺生氣了,總覺得她似乎常常惹到對方啊,「……不知道門鎖有沒有壞。」剛剛聽到很大一聲喀嚓的聲音,總覺得有被震得松脫的可能。

  「……不對深海桑重點絕對不是門鎖啊喂!」澤田綱吉一時沒忍住又吐了槽,這回實在沒法安慰自己是深海少女心髒大顆,這根本沒神經了啊臥操,「獄寺他好像……很生氣欸。」

  說到這澤田綱吉又很猶豫,他大概知道獄寺生什麼氣,他想其他人應該也是知道的──問題是深海光流自己知道嗎?這會兒還有心情關心門鎖,也不知道是有沒有接收到獄寺的憤怒電波。

  「那今天先討論到這裡,改天再繼續吧,剛好回去可以閱讀一下資料。」深海光流說道,起身往門走去,總算有一點要去挽救自己與發小友誼的意思,當然也就沒有人不同意散會這個提議了。

  不過,當深海光流一打開門,眾人看到門外站著的人──一身我行我素的白襯衫黑褲子再加上黑色學生制服,雲雀恭彌竟然就站在門口,正好跟開門的深海少女照面。

  雲雀恭彌一句話沒說,十分平靜地看著深海光流;而深海光流此時又嘆了一口氣,再一次對著對方鞠躬:

  「抱歉了,雲雀。剛剛那聲摔門聲是不小心的。」深海光流道了歉後直起腰,想了想又道,「門鎖也沒壞,下次租借學校場地我們會小心一點的。」

  「要是下次再有破壞公物的行動,我會咬殺他。」雲雀恭彌鳳眉微挑,一睨澤田綱吉一伙人,顯然他知道剛才摔門的真凶是誰,「並且你們的集會申請都會被駁回。注意一點。」

  「是的,我明白了。」深海光流很是誠懇地回答,這才送走了雲雀恭彌這尊大神。

  「……」

  ……誰可以告訴他這個Boss,為什麼租借學校場地會需要他家浮雲給簽同意書? !雲雀前輩的風紀集團現在是打算邁向國際化多角化經營了嗎,怎麼並盛的地頭蛇在人家黑手黨的底盤也可以這麼囂張? !

  這個當下澤田綱吉簡直震驚得都要把他鬧著別扭的嵐守忘掉了。

  「我剛剛其實就很擔心獄寺出門被雲雀揍昏,幸好沒事。」深海少女如是說著,語氣透露著擔憂,「被雲雀的拐子打到,我想跟被時速一百三的車速來來回回碾到粉碎性骨折也差不了多少了。」

  深海少女語氣特別認真,畢竟這可是有病歷為證的科學事實。

  「……」夠了,不就是吵吵架嗎,拜托深海桑妳行行好快點意識到什麼,別再歪樓了──

  澤田綱吉覺得自己很累,而且已經不是因為籌辦耶誕舞會本身了。

  +

  於是繼上次的黑街事件,深海光流有幸再一次得到了獄寺隼人的「特殊待遇」。

  雖然武術課時他沒有因為別扭所以出什麼差錯,也不是一句話也不跟她說,反而有種公事公辦的冷靜……但那種冷靜到一點也不像獄寺隼人的態度,才是最讓深海少女感覺不妙的。

  深海光流沒什麼法子,只能一邊繼續處理耶誕舞會的事情一邊繼續上課;雖然她感覺得出來獄寺在生氣,但貿然道歉,要是又誤會了獄寺生氣的原因,那她想她也甭想和好了,還是等著友誼的小船永遠沉沒吧。

  於是,某天在上社團課時,深海光流喂完了小動物社裡面那些雲雀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動物後,就跑到山本武所在的棒球社……反正她本來就是社員。

  深海光流到的時候只有一個人在那裡,不用想那肯定就是山本少年,他正兀自在那兒練習打擊;見到深海光流來了也沒說什麼,放下球棒就迎了上來。

  「喲,深海!」山本武爽朗地笑著招呼道,「喂完兔子了?」

  「是啊喂完了,連刺蝟都喂過了。」深海光流則是一本正經地回答,「其實我是想要來聊一下獄寺的事情。」

  「唔……這樣啊,那我們去那邊坐著聊吧?」

  深海光流點頭同意,兩人就這麼坐到了場地旁用來休息的木板長椅上,由山本武率先開口,「我想我大概知道獄寺在生氣什麼喔,深海。」

  「嗯,我大概也猜到了一點。」深海光流點點頭,以她這些日子下來對山本武的認識,她一點也不意外對方能察覺獄寺隼人的心思,「果然是因為沒有先跟你們商量就擅自去做了吧?畢竟算是彭格列的事情,多管閑事的是我。」

  仔細回想,獄寺隼人好像有說一句「多管閑事」……難道是因為這樣嗎?因為明明自己只是暫時尋求庇護,沒那種資格卻管得太多了之類的?

  深海光流十分認真地推測,越想越覺得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

  然而看著深海光流一臉正色的這麼說,山本武突然撐著下巴瞠大雙眼,那種吃驚的表情看得深海光流莫名其妙,卻不知道自己是說錯了什麼。

  「……深海,妳只想到這種理由嗎?」驚訝完的山本武用手搔了搔面頰,一臉的傷腦筋,「要是妳這麼去跟他道歉,獄寺那家伙一定會爆炸的啦,就像他常常在玩的煙火一樣。」說完還用嘴模仿了炸藥爆破的聲音,就像擔心深海光流無法想像那個畫面。

  「不,我想應該是像炸藥一樣爆炸吧。」因為獄寺拿的是炸藥不是煙火,而且她完全可以想像,只是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而已好嗎。

  「因為我聽了也稍微……只是有一點點啦,」山本武眨了眨眼,直直看著深海少女,「……有一點點難過喔。」

  「……抱歉。」深海光流老實地道歉,末了卻有點遲疑地問了一句,「但我剛剛有說什麼不對的話嗎……?」

  深海少女實在想不明白剛剛的話裡有什麼地方,得罪到眼前這個爽朗的棒球少年了;難道是把獄寺說得太小心眼了……但她不是那個意思啊……?

  「哈哈,深海妳真的跟迪諾桑說的一樣呢。」山本一聽倒是又笑了出來,還扯了個跟深海光流有點交情的某黑手黨Boss出來,「那天深海妳在照顧獄寺的時候,迪諾桑說了不少妳的事情。」

  「……跳馬說我怎麼了嗎?」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但她應該沒做什麼惹到跳馬的事情吧?

  「說妳太優秀了,所以幾乎沒辦法幫妳什麼忙,妳就能完美完成任何事了。」山本少年笑嘻嘻地說出迪諾給深海少女下的、那聽起來一點也不像是抱怨的抱怨,「他說在妳面前,他一點也不可靠。」

  「跳馬他謬贊了……不過跳馬不需要向我展現可靠,他是加百羅涅的Boss,在部下面前可靠就沒有問題了。」先不評斷那明顯讓人感到不好意思的高評價,深海光流深深覺得反正她也不是加百羅涅裡的人,在她面前可靠反而奇怪吧?

  ……畢竟那個跳馬,可是擁有終極Boss屬性的家伙啊,沒部下在身邊能在吃飯時不把筷子捅進自己鼻孔,就算厲害了啊。

  「而且,我的事情我也不會給別人添麻煩,他多慮了。」這才是最重要的,深海光流自問不是喜歡麻煩別人的人。

  「嗯嗯,深海的確各方面都很優秀,反而是我們,義大利文課小考都要妳幫忙補習。」山本武爽快地附和了迪諾的話,跟著贊美深海少女一通,「但是,還是希望偶爾深海妳也可以找我們幫忙。」

  「幫忙……?」深海光流的表情沒有任何起伏,眼底卻漸漸浮上一層茫然,襯得整個眼眸都有些霧蒙蒙的,「但我並沒有什麼必須麻煩你們的,我自己可以……」

  「並不麻煩喔。」山本武打斷了深海光流的話,伸手搭在她的發頂揉了揉,「就算深海自己可以,但我們還是會想要幫忙,那妳就不用自己一個人了。 」

  「其實多依賴我們也是可以的,我們是伙伴啊,深海。」這麼說的同時,山本臉上爽朗的弧度硬是用扯得更大,除了爽朗健氣外,好像又多了一分包容,「獄寺一定是希望妳可以多找他幫忙,不要一個承擔那麼多事嘛,明明是大伙該一起完成的事。」

  「深海妳總是一個人默默的什麼都不說,拒絕我們幫忙,感覺像是不把我們當伙伴一樣……會稍微有點難過呢。」

  因為被揉發而伏下腦袋的深海光流,那被發絲遮擋著的眼微微張大;而灰色的眼眸裡,似乎又映入了那天獄寺發火的樣子,還有他當時說的話。

  『……既然妳都處理好了,那是不是不需要我們多管閑事? 』

  『那妳自己搞定。 』

  ──獄寺隼人在生氣,是因為她又犯了不久以前才被他糾正過的錯誤。

  「這樣啊……」過了一會兒,恍然大悟的聲音從山本武的掌心下那顆腦袋瓜響起,「我明白了。這是我的錯,我該去道歉,對吧?」

  「唔……也不必道歉啦,說開就好。」移開了自己在人腦門上亂揉的爪子,山本少年想了想後露出了有點頑皮的笑容,「小鬼也說過要有紳士風度,總是跟女孩子計較太難看了。獄寺那家伙也應該明白這一點啦,他脾氣有時候真的太衝了。」

  ……這麼說也是,那天也就他一個人拍桌子走人呢……雖然可能是因為她還有前科,才讓獄寺隼人人不住拍桌走人的。

  「……我之前有懷疑過他缺鈣,所以才比較暴躁一點。」深海光流老實承認,就差沒說自己那天燉的玉米濃湯裡多加了多少牛奶了。

  「哈哈,我就說吧,喝牛奶會好一點的,他偏偏不聽!」貌似國中時期也曾經試圖勸說獄寺少年多喝牛奶以免缺鈣暴躁的山本武,馬上哈哈大笑地附和了深海光流的意見,「那麼,妳知道應該怎麼做了嘛,深海?」

  「知道了。很謝謝你,山本。」深海光流抬起頭對著山本武說道,雖說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但語氣滿滿當當地都是真心實意的感謝,「然後對不起,我以後不會說類似的話讓你們難過了。」

  聞言,陽光又粗線條的棒球少年少見的愣了愣,然後大概是才理解深海少女的意思,馬上掛回總是洋溢在臉上的笑容,爽朗度一百分。

  「好啊,深海妳可別忘了喔,」山本武伸手,像打氣一樣地拍了拍深海光流的肩膀。

  「畢竟我們是伙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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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先更個上,過兩天再補下(艸)

  這次小光又惹火忠犬君了,應該可以理解小光到底做錯什麼惹毛獄寺少年了吧,不過其實獄寺也沒真的很生氣,要是小光把原本猜測獄寺生氣的原因說出來,恐怕他才會氣炸(不

  想要表達一下大家的成長,但明明只是偶爾寫寫這種青春期的同儕矛盾,都莫名覺得黑手黨都好純,啊不忍心讓他們吵太久_(:3 」∠ )_……總之大概馬上能吵完了

  最後說一下,一直覺得山本少年的爽朗氣質根本是心靈雞湯,而且感覺面對女孩子會溫柔一點,應該不至於出現像是當初未來篇教訓獄寺的嚴厲(X


第20章 Chapter.15耿直的醫科生不會太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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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禮拜最後一堂武術課,臨時被改成了禮儀課。

  這是學院的慣例,在耶誕舞會前兩周的武術課教改教授禮儀,據說用意是讓學生學會必要的社交禮儀;特別是交誼舞這類上流社會必須要會的,再怎麼說這裡也是專門培養黑手黨社會新血的地方,禮儀教養也算在學院重點培養的一環。

  「還要學跳舞……要是踩到別人的腳怎麼辦啊啊……」

  禮儀課老師演示過一遍舞步就要學生們自由練習,澤田綱吉一面哀號一面用力回想剛剛老師到底是怎麼示範的,「深海桑妳會跳嗎?」

  「嗯?算是會吧,雖然很久沒有跳了。」深海光流一面回答,一面四處張望不知道在找什麼,「澤田,你剛剛有看到獄寺在哪裡嗎?」

  「好像在靠近左前門的位置……深海桑妳終於要去找獄寺說開了嗎?!」一聽到深海光流這麼問,澤田少年馬上什麼舞都不管了;天知道他成天看著獄寺在他跟深海光流面前不斷轉換笑臉跟面無表情的臉……看得他這個旁觀者都覺得尷尬了好不好! ?

  「謝了,澤田。我的確是想要跟他說……嗯,看到了,在那裡。」

  終於在大廳左側角落看到靠牆站著的獄寺,深海光流應了澤田少年的話以後二話不說,邁開步伐就直往對方而去。

  「你要去哪裡,深海光流。」

  沒走幾步就給人攔下,某個藍色鳳梨頭像是一陣突如其來的霧一樣出場,擋在深海少女面前,「Kufufu……會跳舞嗎?」

  六道骸唇瓣微微勾起愉悅的弧度,宛若是中古世紀的歐洲貴族一樣,動作優雅地微微彎腰,朝深海光流伸出一只手,「如果不會的話,要我教妳也不是不可以的喔。」

  「……其實我還記得怎麼跳。」深海光流看著六道骸不知道抽風還是精神病發作的行為,木著臉特別矜持地拒絕了,「不過澤田好像不會跳的樣子……」

  說著,深海光流突然就把六道骸沒收回的手直接拉了過來,又拉了放在嚇傻了的澤田少年手裡。

  末了,深海少女還拍了兩人交疊的手,很慎重地說了一句,「六道,你就負責教澤田吧。你們加油。」

  說完像是趕末班車一樣就跑了,只留下了六道骸與澤田綱吉一人一手交疊站在原地。

  「……」六道骸面無表情地看著澤田綱吉,那看起來面臨爆炸邊緣的表情卻莫名讓人感覺心酸。

  「……」救命!深海桑妳不快點回來他覺得自己會被六道骸拉去輪回一百遍啊一百遍!

  +

  「獄寺。」

  走到角落的深海光流叫了一聲,眼前那個銀發少年好似下意識地轉頭看了一下,卻在看清楚了來人後不耐煩的表情都僵住了。

  「……干嘛?」過了半晌,才聽到獄寺聽似冷靜的聲音響起;這讓深海光流稍微放心了一點,好歹還願意接她的話。

  「我有事要請你幫忙。」深海光流不啰嗦地直接說明了來意,倒是獄寺隼人聽清楚了她說了什麼以後,有點難以置信地拿一雙祖母綠的眼瞪著她,但深海光流不為所動,「能幫忙嗎?」

  「……什麼忙?」獄寺有點悶悶地回問了一句,接著就閉上了嘴,以免剛剛差點吐出的那句「妳還會找人幫忙?」這會兒不小心漏出來;總是要先問清楚是什麼事,要是又是讓人氣得半死的要求大不了再掐。

  深海光流沒有馬上回答,反而是轉頭看了一下不遠處正督促學生組隊練習跳舞的禮儀老師,看著好像就要往這裡來了,「蠻多事情要說的,要不一邊練習跳舞一邊說?」

  「……」獄寺不由得開始懷疑這個女人根本沒什麼事要他幫忙的,這會兒說不定就是找機會想要探聽他到底在氣什麼,「……手給我。」

  ……要是聽了以後發現這家伙又是在自說自話,他一定要炸翻她。

  獄寺隼人在心中直嘀咕,深海光流倒是沒什麼遲疑就把手放在他伸出來的掌心上,基本上對於社交舞都算是熟悉的兩人配合上也沒出什麼錯──記得小時候,他們好像也一起跳過舞……但獄寺隼人一點也不想回想那段回憶。

  「小時候好像也這麼跳過舞。」倒是深海光流自己先說了出來,眼中閃過若有所思的情緒,「不過,因為身高的關系,我好像是跳男方,獄寺你跳的是女方……」

  「……閉嘴。」所以他才不想回想……而且要不是那時的他以為深海光流跟他都是男的,想著總有個人要妥協,也不會讓她跳男方好嗎? !跟當時的深海光流高了他半個頭什麼的才沒有任何關系!

  「妳到底有什麼事情,快說!」獄寺的語氣已經有些不善了,倒是讓很久沒聽到他吼自己的深海光流倍感親切。

  「獄寺,你之前好像有問過我三年畢業後要做什麼對吧?」深海光流想了想,卻又岔了題,提起這件事,「我不太確定,所以才不說的……因為我跟Reborn打了賭。」

  「我跟他打賭……如果輸了,我除了在學校三年以外,會再賣身給彭格列七年,總共是十年。」深海光流接著說,也不管獄寺隨著音樂移動的舞步凝滯了下來,只是徑自說下去。

  「因為還不知道是輸是贏,所以沒辦法回答你;同時,也不能擅自把自己算在彭格列的一員。」

  雖然說她並沒有一定要贏意思,但她也沒想過這麼早就認輸;並不是覺得輸了沒面子,而是──她答應了自己那個愛操心的師父,未來做什麼都沒問題,但必須是自己認真做出的選擇。

  ……還必須是後悔三秒後會馬上被慶幸取代的那種選擇。因為想要完成師父他老人家的遺願,但現在的深海光流自認沒有什麼把握能做到這樣,當然也就沒辦法肯定的說出自己的選擇。

  「因為這樣……所以有時候我可能會不小心做出讓你不太高興的發言,但我真的很高興跟你們成為伙伴。」

  深海光流努力想表達自己的意思,當然要是可以加上一個充滿善意的微笑,也許會看起來更誠摯……但很可惜她辦不到,「也很感謝你們把我當成伙伴,所以至少這三年,我一定會待在這裡,也許會添麻煩,但依舊要請你們多多指教。」

  不管怎麼說都要回應一下他們的心意,能被這群人當成伙伴,深海光流真的覺得自己是很幸運的。

  ──至於為什麼要說起這件事,深海少女只是覺得也許該解釋一下前因後果──不過獄寺隼人的反應會如何,深海光流也沒有什麼頭緒,要是再生氣起來,也許再去找山本談談?

  棒球少年真的是很好的談天對像啊。

  「誰要跟妳多多指教啊……」深海光流還在感慨著,獄寺停下的腳步又開始隨舞曲擺動,同時還嘟噥著扔了一句話給深海少女,「還有……才不是『擅自』。」

  「……咦?」

  深海光流有些疑惑地發出一個音節,讓獄寺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拉著深海少女的手都快拗成爪子的樣子,看起來是很想掐她脖子。

  「蠢女人……Reborn桑才不可能不會輸!也就是說妳注定要賣身給彭格列了!」獄寺隼人湊進深海光流的臉,一字一頓地這麼說道;後者則是不動聲色地想要後退,以免對方一個衝動把自己掐得缺氧,「還想什麼賭約輸贏,誰叫妳要跟Reborn桑打賭,活該。」

  ……為什麼說起活該這兩個字獄寺少年你好像很開心?童年玩伴賣身就真的讓你這麼高興?

  深海光流這麼想著,心情實在是復雜的難以言表。

  見深海光流面無表情地不說話,一副神游的樣子,獄寺隼人哼了一聲,有些別扭地開口,「妳只有要說這件事,不是說還有要我幫忙?」

  「啊,有的。」深海光流馬上回神點頭,她是真的有事要找獄寺隼人幫忙,並不是個借口,「是耶誕舞會,雖然你跟我說我可以自己搞定,但其實我本來就想要請你幫忙……可以幫我嗎?」

  「……是什麼事?」獄寺當然不會說當時說的都是氣話什麼的,那時候他自認是很認真的覺得干脆見鬼的讓這個該死的女人自己搞定好了──不過她既然都來拜托他了……那麼幫個忙也不是不可以啦。

  「就是關於耶誕舞會上的表演節目,我希望可以把你排上去彈鋼琴,可以嗎?」深海光流試探性地問道,雖然獄寺的鋼琴彈的很好,但因為碧昂琪和她的有毒料理,鋼琴發表會對他來說貌似是很可怕的噩夢,「曲目隨你挑,彈奏你自己做的那首《偉大的十代目》也沒問題。」

  「妳為什麼會知道我為了十代目做的曲子……」獄寺隼人皺著眉頭一臉莫名其妙,讓深海光流差點沒忍住吐槽「不你不是在陽台唱的很來勁嗎在二樓聽得很清楚啊」。

  「好啦好啦,隨便,妳要報就報,啰唆什麼……」

  「那謝謝你了,獄寺。」深海光流頓了頓腳步,獄寺隼人也下意識跟著停頓了腳步,兩人就這麼停了下來,「然後……雖然山本跟我說不必,但我還是覺得說一下比較好。」

  「他又多管閑事……又是什麼……」

  「對不起,獄寺。」

  兩人還維持著方才跳舞面對面的動作,倒讓深海能清楚看到獄寺臉上那驚愕的表情,明顯沒想到她說完了理由後還會道歉。

  ……不過做錯了事道歉,難道不是裡所當然的嗎?她應該沒有做錯啊?

  人生中少有機會因為犯下一樣的過錯而道歉的深海光流不禁遲疑了。

  「……知、知道錯就好了!還特地來道歉,妳肯定是蠢蛋吧!」

  面對獄寺隼人惱羞成怒的回答,深海光流決定不反問「要是我不道歉你倒是自己氣消給我看看啊」這樣會再次被記仇的話;她一向不擅長應對傲嬌之類的屬性,總之只要能和好,深海少女覺得自己就得謝天謝地了。

  「我才沒有時間理你……我要去找十代目了!」獄寺隼人有點羞惱地偏過頭,連牽著的手都粗魯的收了回來,雙手環在胸前,「還有,既然十代目都已經決定要把舞會交給妳辦了,不准丟十代目的臉!」

  說完不等深海光流反應過來,獄寺掉頭就走,顯然是不想跟她瞎扯什麼;站在他身後的深海光流眼中閃過猶豫,但終究沒有出聲叫住對方,就這麼看著他踏著不太自然的步伐同手同腳的離去。

  在原地站了一下,深海光流想著也該離開的時候,卻被人給叫住了──看著對方那燦爛的笑容以及爽朗到不行的笑容……深海光流遲疑了一下,還是叫道,「……山本?」

  「哈哈,是我沒錯,認出來啦,深海。」山本朝深海少女揮了揮手就小跑著過來了,聽到對方猜出自己是誰,也不在意那推測的語氣,只當對方認出自己了。

  等到跑到深海光流面前站定,山本朝她神秘地眨眨眼,「我剛剛看到獄寺跟阿綱了,怎麼樣,解決了吧?」

  「……」這件事情有必要偷偷摸摸的說嗎?話說走遠的獄寺少年也聽不到吧? 「解決了,獄寺沒有跟我計較,真是太好了。」

  這話深海光流是真心實意地說出口的,解決了一件困擾許久的事情感覺就是特別清爽;然後再聯系到眼前的爽朗少年在其中有不可抹滅的功勞,深海少女不由得朝他投向了一般人可能看不出來,但滿含感激的眼神。

  「深海妳是想跟我道謝嗎?不用啦,朋友之間不用這麼客氣。」山本武笑嘻嘻地回了一句,接著又看了深海光流那張沒有情緒起伏的臉,又道,「唔… …現在是在吃驚嗎?」

  「……很明顯嗎?」深海光流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但面部肌肉還是繃的緊緊的,一點也沒有軟化的跡像。

  ……所以山本武到底是怎麼看出她的想法的?難道他也掌握了跟六道一樣的判斷方法嗎?

  「嗯?是感覺吧,我只是瞎猜的啦,所以猜對了是嗎?」山本雙眸都彎成新月的樣子,那樣子就像是說他在數學課上面猜對了一道題… …這家伙果然才是真正的天然強運系吧?

  「反正不用道謝了,都說了是朋友嘛!」山本擺擺手,突然又向想起什麼,看向深海光流,「對了,要不深海妳陪我練習跳舞吧?我除了並盛的夏季祭典裡面大家一起跳的土風舞以外,就沒跳過別的舞蹈了。」

  「嗯?沒問題。」

  這個要求深海光流來說沒有任何需要拒絕的地方,基本上就是舉手之勞──不過當她剛把手放在山本的手上,突然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轟隆轟隆」、「乒乒乓乓」的聲音。

  深海少女微微蹙了眉頭想要往騷動的方向看,就聽到上方傳來山本少年開朗到不行的嗓音:

  「啊對了,剛才看到獄寺的時候,他好像跟六道那家伙搶著想教阿綱跳舞欸,但六道好像打算要自己教會阿綱的樣子。」山本少年露出感嘆的表情,「果然,阿綱很受歡迎吶,不愧是Boss!」

  深海光流:「……」

  ──擅自把你丟在修羅場真的是很不好意思,澤田……不,是Boss才對。

  ──那個時刻,一面教導山本少年如何邁步的深海光流心中閃過無數念頭,其中最清晰的就是──看來她下個必須道歉的對像,是澤田綱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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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補完,因為沒爆字所以比想像中的要快(艸)

  覺得真對不起27,沒做什麼還是得躺槍……所以我才不會說想著能寫到這一段時我笑得有多大聲呢。 (妳說了

  到此為止深海少女總算是又有所成長,同時上學期也將要結束……但還有下學期呢,想想這漫長的修業道路真只心累兩字可以表達_(:3 」∠ )_ (喂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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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Chapter.16Merry Christm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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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深海光流用了兩個禮拜終於讓山本武與澤田綱吉學會跳交誼舞,並且好說歹說讓笹川了平放棄了他口中跳極限的土風舞、獄寺隼人欲蓋彌彰地偷偷練習那首可能讓澤田少年羞憤欲死的鋼琴曲,眾人喜聞樂見的迎來聖誕舞會當晚。

  「需要穿得這麼正式嗎……」澤田綱吉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襯衫的領口,他記得上回穿得這麼正式,好像是那場不成立的繼承式,不過當時他倒是沒心情注意衣著, 「雖然是舞會啦,但還真是不習慣。」

  「哈哈,感覺起來很有趣啊,難得有機會這麼穿嘛,要開心一點!」同樣穿得十分正式的山本武爽朗滿分地扯了扯自己的領子,「而且大家不是都穿得很正式嗎? 」

  山本少年說的一點也沒錯,不只是他們,基本上所有要進入會場參加舞會的學生穿得都很正式,要是真的跟平常一樣穿T恤搭牛仔褲肯定是進不去的吧……就像是沒人會穿夾腳拖去吃高檔餐廳一樣,而澤田少年一點也沒有打算特立獨行的意思。

  澤田綱吉剛想干笑地附和山本武的話,休息室外突然就有人敲了門;開了門後,站在門外的是已經換好宴會禮服,還上了妝的庫洛姆、以及……今天依舊面癱得毫無破綻的深海光流,要說有什麼不同,大概就是她把一頭灰發扎成馬尾了。

  「晚上好。我們是來看看狀況的。」深海光流頷首,朝眾人致意,澤田少年等人自然也是忙不迭地打招呼。

  ……話說,雖然現在不是吐槽的時候,但澤田綱吉還是想說……維持一貫的面無表情他也認了,但為什麼深海桑妳連禮服都沒穿,身上平常一樣內裡襯西裝外面套著白大掛就出現了? !妳這是聖誕節還要行醫救人懸壺濟世的概念嗎? !

  ──澤田綱吉很憂傷,因為就大半的學期生活看來,深海光流懸壺濟的都是他……也就是說深海少女全年無休的醫治,基本上就是他全年無休地被Reborn換花招虐待啊喂。

  「喲!妳這麼穿很好看呢,庫洛姆。」山本少年坦然地稱贊了他們守護者當中的唯一的一枝花,看起來特別有紳士風度,而後才轉開視線看上了分明沒打扮的深海光流,「不過……深海,妳還沒有要換衣服嗎?」

  「嗯,我就不換衣服了,等一下把白掛脫了就好。」深海光流倒是意外地點點頭,「對了,如果六道等等沒出現,可能要麻煩你們照顧一下庫洛姆了。」

  「深海桑妳等等有什麼事情嗎?」澤田綱吉倒是有點奇怪,聽深海少女的意思,好像完全不打算參與舞會?

  可是,就連澤田綱吉自己也滿期待聖誕舞會的……畢竟他好不容易學會了怎麼旋轉跳躍不踩人腳尖,不參加好像辜負了練習時被自己踩了很多腳的深海光流。

  「我等等可能要在後方處理舞會的事宜,估計不會去前廳了。」深海光流想了想回答,「而且我去前廳不太方便,所以拜托你們照顧一下庫洛姆,我擔心有奇怪的人灌她酒,喝酒傷胃。」

  說完還伸手拍了拍庫洛姆的背,搞得對方一陣感動地紅了臉……於是澤田綱吉真不忍心詢問幻化出來的內髒到底有沒有胃穿孔肝硬化的問題了。

  「誒,難得的舞會,深海妳不跟我們一道嗎?」山本武這時卻是皺起了眉頭,在他的心理,過節就是把所有朋友聚集在一起才熱鬧有趣,光讓深海光流一個人努力太不夠意思了,「獄寺好像對自己的表演節目很自信,深海妳不來看嗎?」

  「……」獄寺少年當然自信,就是不知道那忠犬跟痴漢等級都是完美滿分的歌詞,被澤田少年聽到以後會是怎麼樣微妙的畫面,「其實是我真的不方便……這次的宴客名單裡面有瓦利亞。」

  「等等……那群人也要來嗎?!」澤田綱吉臉瞬間白了,總算明白深海光流的意思,「那……深海桑妳還是小心一點吧,他們那群人都是凶神惡煞的……」

  「我會注意的,你們好好玩吧,學校方也邀請了跳馬,你們可以去找他。」深海光流試圖讓自己的目光和藹一點,怎麼說這個活動大半都是由她操刀,自然希望大伙玩得盡興。

  ……雖然邀了瓦利亞那堆不會讀空氣的煞風景暗殺者,她也是如此期望。

  「剛剛雖然有遇上六道,不過他心情似乎不大好,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玩耍。」說到這裡深海光流還不免皺了皺眉,「難道是不想參加黑手黨的聚會?可他不是成天想著趁機混入這種地方,找他所謂的契約者嗎?

  「骸他……等等,深海桑,妳又做了什麼嗎?」澤田綱吉忍住沒吐槽深海光流竟然用一副放自家小孩去公園堆沙堡的語氣,要六道骸好好玩耍,問起了比較關鍵的問題。

  ……而且哪次他心情不好不是因為妳又說了或是做了什麼,敢不敢有點自覺啊深海桑? !

  「我?我沒有做什麼……就是提了一句要他穿得正式點?」深海光流歪了歪頭,面無波瀾但眼中閃過思索,「穿著風衣跟白T就想入場是不可能的,所以給了他一條領帶要他系上?看起來有點不倫不類,但勉強能入場吧。」

  「……」原來十年後的骸那慘不忍睹的白T加領帶的痴漢流造型是深海桑妳建議套上的?

  總覺得自己得知了某種神奇的真相,澤田綱吉趕緊抹了抹額頭流下的虛汗,「那、那我們先走了……不過如果深海桑有空還是來看看獄寺的表演吧,他好像練習很久了……」

  說到後來澤田綱吉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深海光流以她那張面癱臉所能做到的最大努力,朝他投來了欲言又止的眼神,像是有什麼話想要說但又不忍心說出來一樣。

  ……所以說為什麼一說到獄寺的表演節目就這樣看他? !雖然每次都是他遭殃但也不用這麼早預告吧? !

  澤田綱吉幾乎是懷著細思恐極的心情心驚肉跳地跟山本結伴離開。

  「阿綱,深海她等等是不是會直接回宿舍?」走到一半,山本一面搭著澤田少年的肩膀,一面側頭看了在門口目送他們的深海少女,神秘兮兮地道,「等等我們要不要……」

  山本壓低了聲音,音量正好只夠讓一旁的澤田少年聽清。

  「誒……」澤田少年一聽眼睛倒是一亮,接著用力點頭,「就這麼辦吧!」

  +

  舞會開始後,深海光流一個人到後廳巡視;不少二年級的學生會成員、還有風紀委員抽調的風紀成員還跟她打了招呼。

  學生會和風紀隊的成員人都很不錯,很多事情上面都幫了大忙,深海光流十分感謝他們……雖然學生會是礙於彭格列的名聲以,及『青鳥』的特權、風紀委員會則是她誠懇恭敬又規規矩矩填了申請表才跟雲雀恭彌申請到的。

  就在深海光流查看著前廳的狀況,身後突然有人喊了她一聲。

  一回頭,竟然是不久前才剛見過的跳馬迪諾,身穿得體的西裝,瀏海還往後梳起,一副成功的社會菁英樣。

  「……跳馬,你怎麼在這裡?」更重要的是羅馬利奧好像不在……深海光流覺得眼前統領五千名部下的年輕首領就是一顆隨時會引爆的未爆彈,「你要找阿綱他們嗎?應該在前廳,不過我暫時沒有看到。」

  「不要緊,我剛剛已經跟他們打過招呼了,現在是來找你的,小光。」迪諾帥氣地一笑,明艷的琥珀色眼眸好像是倒映在池面的彎月一樣。

  「難得的宴會,妳不參加真是太可惜了,這可是這所學院難得讓人比較期待的活動呢,當年我就很期待呢。」

  「不要緊,其實只是看著也滿不錯的。」這是深海光流的心裡話,說起這話態度也特別認真,「師父以前都很期待過聖誕節,我想看到這樣的場景他會很高興的,所以你們好好玩就好了,跳馬。」

  「這樣啊……」

  英俊的金發青年先是低下聲音這麼呢喃一句,接著又勾起了燦爛到可以閃瞎人眼的笑容,抓起深海光流的手腕,不由分說地使力拉了人就想走。

  「果然小光還是跟我一起去找阿綱他們吧?難得的聖誕節就是要好好玩嘛。」

  「不,其實是因為今天來的來賓裡面……」

  「有瓦利亞對吧?我知道,不用擔心。」迪諾笑呵呵地抽手拍了深海少女的發頂,「我在學校的時候就有邀請他們啦,這好像是一種慣例;不過他們真的應邀來的次數很少,特別是Xanxus成為首領以後,根本沒有……」

  「喂──!貝爾那混小子帶著新人上哪去了!!」

  震耳欲聾的大嗓門無端響起,話說到一半的迪諾僵硬地把腦袋轉向聲音來源,不遠處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就站在大廳正中央,手上綁著的長劍還不斷揮舞著,把圍上來想要讓他安分點的風紀隊員都給打趴了。

  「嘻嘻嘻,笨蛋隊長果然是笨蛋,王子明明就在這裡。」

  離後廳只有幾步之遙的地方,金發少年手背在後腦勺,語氣漫不經心地回答;那顆金燦的腦袋上還帶著一個小巧的銀質王冠,轉頭回話之際還能發現他一頭金發遮住了他半張臉,只露出一張勾著詭異弧度的嘴。

  ……甭看了,那兩人的身份簡直昭然若揭,只差沒在身上各自貼上名牌了。

  看了一會後深海光流便神色鎮定地移開視線,看向一旁有點呆然的真·烏鴉嘴跳馬迪諾,「……果然,我還是別出去了。」

  「……對不起,我沒有想到他們真的會來……」迪諾一臉尷尬,他真沒想到這群家伙怎麼突然就應邀了……難道是因為阿綱他們的緣故? 「不過既然他們來了,小光妳還是先走吧,我帶妳去安全一點的地方……」

  說著迪諾的手又抓上了深海光流的手腕,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部下不在身旁,深海光流就看到拉著自己的金發青年腳下莫名其妙的一絆,跟著就扯著自己一起從後廳跌到了前廳。

  「……」

  本來就因為瓦利亞出品的兩個不速之客顯得有些沉靜的大廳,兩人這一跌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嗯?什麼鬼東西?」白發的劍士史庫瓦羅一點也不小聲地念了一句,接著視線理所當然的跟著眾人一同轉移,「什麼啊,又是跳馬你這家……妳! 」

  史庫瓦羅像是看到鬼一樣的表情讓貝爾也跟著轉移了視線,而隱藏在發絲下的眼睛一接觸到灰發少女身上,他嘴角那讓人不寒而栗的詭異笑容好像又上揚了兩分,達到了常人無法企及的扭曲弧度。

  「……晚上好。」然而深海光流卻是鎮定自若地從地上從容地爬起,先拍了拍衣服沾染上的灰塵,還順道地拉了一旁的跳馬一把,「史庫瓦羅,還有貝爾王子。」

  「嘻嘻嘻,是Boss逃亡中的平民醫生啊。」貝爾馬上來勁地甩出幾把小刀,看著深海光流面無表情地閃過後好似更興奮了,「王子要把妳抓回去給老大!」

  「喂!!妳這個女人,為什麼會在這裡……」史庫瓦羅回過神後立刻加入質問的行列,手上綁著的長劍又被他的主人一通亂揮,讓深海光流十分憂心要是沒扎緊飛出去砸到哪個倒楣鬼怎麼辦,「等等,跳馬跟妳一起……原來是這樣!加百羅涅也摻和進這件事了嗎,喂!!」

  ……不,原來是怎樣?你到底理解了什麼或是腦補了什麼,我完全不明白啊。

  「我以前就說過了吧,欺負小孩太難看了!史庫瓦羅!」被點名的迪諾臉色一凜,身為加百羅涅老大的氣勢全開,「小光是跟我一起的,你要是動手動腳的,我可不會坐視不管!」

  ──不得不說跳馬你還真的是讓狀況更加復雜了……為什麼好好一件事情,非要說的好像史庫瓦羅要對她做什麼……不就是想綁架她然後最多搜身找那包根本不在她身上的牛排味藥丸,也沒什麼……?

  ……等等,這好像的確是要對自己做什麼啊。

  深海光流眼中閃過一絲明悟的光芒。

  「哼,憑你小子也想阻擋我……」史庫瓦羅明顯不把迪諾看在眼裡,一步一步朝著兩人踏步而來,「原來一直都在加百羅涅的地盤,難怪找不到……喂!!這下可被老子找到了!!」

  深海光流微微蹙眉,要是現在真的被抓到了,大概以後連洗澡都有人要盯梢了……不過以她的武力值根本逃不過史庫瓦羅的追捕,更不要說貝爾王子還在旁邊虎視眈眈……

  「誰說你們可以隨便帶走那家伙的!」

  一聲惱怒的喝聲跟著擲飛到半空的□□一起爆發開來。

  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什麼原因,渾身散發著火藥味的獄寺隼人,手拿著□□,面露不爽地站在前廳的表演舞台上,旁邊還有一架價值不斐的鋼琴。

  ……應該是輪到他的節目卻被打斷了,在生氣吧。

  深海光流目測後冷靜地如此推測道。

  「小光,這裡交給我們,妳先跑。」迪諾低下身子佯裝要抽腰間的軟鞭,卻是側頭對著深海光流說道,「從後廳左拐到底再右拐,轉角有個鎖上的大門,旁邊有另外隱藏起來的門可以到外面,出去之後就到宿舍裡不要出來,知道了嗎?」

  要說當初在這所學院裡面,迪諾·加百羅涅這個黑手黨差生到底什麼學得最好,那就是翻牆翹課逃跑了,剛剛說的也是很少有學生知道的秘密通道,就算是同樣有讀過這所學院的史庫瓦羅也不知道。

  聽了這話,深海光流立刻輕輕點頭,接著頭也不回地邁步狂奔──忽略了身後亂轟轟的一片,隱約聽到了爆炸聲還有羅馬利歐的聲音,讓她稍微放心了一點,這代表迪諾好歹從摔馬回歸成跳馬了。

  稍稍放心的深海光流腳下步伐加快,照著跳馬的指示左拐再右拐,果然看到了上鎖的門──

  以及門前的人影。

  深海光流放緩了腳步,借著邊上小氣窗的窗縫透進的月光,清楚地用她十分優秀的視力看清楚了人影的輪廓。

  是個大約只有十歲的小孩,有著一頭翡翠綠的頭發以及翠綠的眼睛,頭上還不知道為什麼套著一個巨大的青蛙頭套……以及,身上套著極有特色的黃黑色調的制服。

  ──那是,瓦利亞的殺手制服。

  所以,這個奇裝異服的綠發小孩應該就是……

  「Me──是弗蘭呦。」面無表情的綠發小男孩平靜地自爆身份。

  「……弗蘭嗎,我知道了。」面無表情的灰發少女冷靜地頷首回道。

  ……弗蘭是誰?

  回答完的深海光流不禁在腦中思考起了這個有夠失禮的問題。

  「誒──可是Me覺得,光姐完全忘記我的臉啰──?」

  自稱是弗蘭的小男孩卻舉起右手食指,對著深海光流左右揮了兩下,期間表情還沒沒有什麼起伏,看上去有些怪異。

  「……抱歉,我真的忘記了。」深海光流只好道歉,好歹追殺自己那麼久了,連對方成員的臉都記不住好像也挺不尊重人的,一點作為被害人的素質也沒有,「你是負責來抓我回去的對吧,我可以先詢問一下,抵抗的話你會怎麼對付我嗎?」

  聽了她這般莫名的問句,眼前的小孩就像她一樣還是那張死人臉,就是眨巴眨巴眼睛讓他看起來有了幾分生氣。

  「……真不愧是光姐,Me好佩服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眼前綠發男孩無神的雙眸好似瞠大了幾分,眼中也閃過一點亮光,「臨危不懼還有理直氣壯的忘記人臉,全都超瀟灑的喔。真是了不起啊。」

  「……謝謝誇獎。」出於禮貌,深海光流遲疑了一下,還是謙虛地道謝了,「不過你的意思是不能告訴我嗎?」

  「誒──Me沒有這麼說過吧?」小男孩還是那張臉,從語氣到表情都無甚起伏,卻是一步一步向深海光流走來,「Me當然可以告訴光姐妳啊──畢竟我(僕)……」

  弗蘭走到大約距離深海光流只有半公尺之遙的位置才停下。

  「──畢竟從記憶恢復以後,我就很好奇光姐是什麼樣子的人了啊。」

  ──這句話讓深海光流一直保持著的面癱臉有了一點變化,眉頭不由得朝中間靠攏,微微地蹙了起來,「等等,恢復記憶是……?」

  「喂,死青蛙,你在這邊消極怠工,小心王子我拿刀子戳死你!」

  剛問了問題的深海光流一聽身後那道聲音,立刻知道事情不妙──要是貝爾也在的話,那她大概也沒有任何逃出去的可能性了……

  不過即時遇到這樣不妙的情況,她面上依舊面無表情;而站在她面前的弗蘭眼神卻又亮了一下,然後才將視線轉移到金發王子的身上。

  「前輩──才是,明明這裡已經窩了一個Me了,要偷懶最好去別的角落喔,這裡客滿了啦,墮落王子。」

  「嘻嘻嘻,死青蛙閉嘴,王子才不會像你一樣……還有再叫我一次墮落王子,就宰了你喔。」說著還射出幾把小刀插在弗蘭的青蛙頭套上,看著男孩面無表情地喊著『好痛啊』貝爾才覺得心情舒暢了一些。

  這樣瓦利亞式的相處方式看起來實在是十分驚人,不過已經見識過不少次的深海光流的關注點卻不在這裡。

  ……貝爾這是……無視她了?

  深海光流不由得投以弗蘭一個疑惑的眼神,但綠發男孩還是一臉面癱欠抽的樣子望著前方的殺手前輩,「那墮落前輩慢走,Me──還是小孩,要行駛特權繼續偷懶了。」

  「嘻嘻嘻,小孩就是小孩,還是回家包尿布好了。」

  嘴巴上如此數落著,貝爾同時也像是真的不想管他似的,往另外的通道折回去搜尋深海光流……盡管深海光流剛剛距離他不過幾步的距離,他也一點感覺也沒有,完全視而不見。

  「……弗蘭,你是幻術師?」深海光流聽著遠去的腳步聲,很快釐清情況後轉頭問道,「你為什麼幫了我?」

  「登登登──答對啰光姐,Me就是幻術師唷。」弗蘭以難以想像的平靜語調,做出了綜藝節目中答對問題時會出現的慣用背景音樂,「不過沒有猜到另外一個問題欸──Me只好再給一個提示了──」

  他又豎起一根食指,「注意──在光姐編號八號紅色書皮腦科病歷裡面,第一百零八頁紀錄的那個人的病症是──什──麼──」

  「紅色八號腦科病歷一百零八頁,紀錄的是一個法國鄉村男童的病歷,因為被祖母用乳酪砸中腦袋因此失憶了。」

  深海光流像是背書一樣流利地念出一段資料,復又朝對方看去,「……男童的名字,也叫做弗蘭……所以你是那個腦子受創的弗蘭?」

  深海光流不禁感嘆世界還真小,法國的病人這廂竟然在義大利黑手黨當殺手……而且她是不是跟幻術師特別有緣?

  「光姐又──答對啰。真不愧是光姐啊。」弗蘭的表情看起來一點也沒有高興的樣子,但深海光流感覺對方好像心情挺好的,「Me就知道,光姐記住病歷的能力比記住人臉的能力要高太多了啊。」

  「……謝謝你幫我,如果腦子還有在痛的話,歡迎找我復診。」想了半晌深海光流只能認真地這麼保證道,雖然聽起來好像在咒人生病一樣。

  「不過,如果你只幫我這一次報恩的話,你還是不要來找我好了,我不想被抓。」

  「誒,但是Me不是為了報恩欸──?」弗蘭又眨眨無波卻又漂亮的像是玉石的眼睛,「Me只是想看看未來記憶裡面的光姐,跟現在的光姐有什麼區別而已唷。」

  「……這樣啊。」深海光流了然於心,坦然接受了眼前小男孩的胡言亂語……話說跟彭格列有關的所有人事物都容易變得奇幻,她像也許什麼未來的記憶是彭格列奇幻傳奇的一環啊,「那有什麼不同嗎?」

  「沒有喔──果然年輕的光姐還是光姐嘛。」弗蘭回道,接著伸手往自己巨大的青蛙頭套裡挖去……這動作莫名的讓深海光流想到了波維諾那只爆炸頭的小牛,共通點是兩人的頭頂感覺都有個異次元百寶袋。

  「果然,Me想要成為像是光姐這樣了不起的面癱啊。可以請光姐幫我簽名嗎?」

  弗蘭掏出的是一張簽名板和一只黑色油性麥克筆,把東西往深海光流懷裡一塞,翡翠一樣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符合十多歲小孩該有的閃亮眼神:

  「請──幫Me寫上『給未來了不起的·將打敗老不羞師父成為最強幻術師的·跟光姐一樣了不起的面癱·弗蘭』。Me會把它當成人生指標一樣,這樣被墮落前輩捅的時候一定就可以撐下去了。」

  「……備注不會太多嗎?還有了不起用了兩次喔。」

  即便努力忽視很多吐槽點,深海光流還是忍不住出聲提醒了兩句……盡管她已經規規矩矩地在板子上簽上自己的名字了,「而且通常都是說想要成為跟我一樣的醫生啊……」

  希望成為面癱她還是第一次聽說啊……真是個有想法的孩子。

  「好吧。那改成『給了不起的·總有一天會把鳳梨切片·再把上任最強幻術師做成熱帶水果拼盤的·跟醫生光姐一樣厲害的面癱·弗蘭』,這樣呢?」

  「不,醫生根本是硬加進去的吧。而且願望也不太一樣了,中間是不是還有一段像是食譜的東西亂入了,你師父的描述也完全不見了喔。」深海光流冷靜的吐槽。

  不過,她總覺得鳳梨那段特別的親切,不知道是在哪裡聽過還是看過……

  「Ku、fu、fu……這樣啊,原來你這麼想死嗎,我親愛的徒、弟?」

  ──一道陰陽怪氣還含帶著怒意的熟悉嗓音,跟著貫穿了弗蘭的青蛙腦袋的三叉戟與拿著它的主人,一同出現在這個空間。

  「師父,這樣捅好痛的啊,拜托請不要這樣做好嗎?」弗蘭面無表情地舉手抗議,換來的卻是六道骸一扭手腕,把插柄都給捅了進去,還特別心狠手辣地左右旋轉,讓在旁邊看著的深海光流都不禁暗嘆了一句喪心病狂。

  「啊好痛好痛──光姐,師父他虐待兒童──」

  重點是被捅的人竟然還轉過腦門,跟她這個無辜的路人告狀……話說看起來應該會很痛,但你那個面癱臉一面喊痛感覺就是毫無誠意啊。

  ──於是此時的深海光流微妙的體會到了其他人看著她的臉時會有的感受。

  「……還是別捅了吧,六道。」深海光流有點擔心等等需要多動一場腦外傷手術,秉持著聖誕節不想上班的心情,嚴肅地阻止了六道骸的動作,「而且你怎麼在這裡?」

  「妳跟加百羅涅那個黑手黨一起而被追殺,現在滿屋子讓人厭惡的黑手黨都鬧成一團……不得不說妳表現的真精彩啊,深海光流。」六道骸語帶嘲諷地回話,「動靜那麼大,還感覺到這小子使用幻術,難道還不夠明顯?」

  「不,其實被追殺的只有我而已,跳馬是冤枉的。」深海光流覺得自己有必要為迪諾澄清一下,「還有原來六道你是弗蘭的師父嗎?」

  「咦,光姐不知道嗎?Me的師父就是我們眼前這只奇跡顯靈的鳳梨妖精……啊好痛。師父你玩夠了沒啊,真是幼稚的鳳……痛痛痛──」

  三叉戟又用力地從不同的方向刺穿了青蛙頭,看六道骸的動作似乎還很熟練;這樣的認知讓深海光流有些側目……這孩子難道一直以來都用生命跟他的師父還有前輩玩著這種play嗎?

  「哼,算了……既然這小子誤打誤撞幫了妳……深海光流,妳欠我一次。」

  說著六道骸便勾起一抹惡劣的笑容,無視了弗蘭在一旁面無表情地喊著『咦──貌似蓄、意救了光姐的是Me喔師父』、『師父,Me都在地上撿到你不要的臉了』、『竟然趁人之危,大人的世界好肮髒啊』等等的話,然後又捅了他一叉子。

  「嗯,我知道。」深海光流還是那張臉,也還是那養淡然的態度,灰色的眼眸認真看去卻感覺特別真誠,「我欠你的也不只一次,其實你一直以來都幫我蠻多的,六道,我很感謝你。」

  「……」

  六道骸突然不說話了,似乎也沒想討價還價;弗蘭抬頭看了一眼他師父的表情,大有想要吐槽些什麼再換來自家師父一叉子捅腦到底的服務,哪知下一秒深海少女又認真地開口了。

  「像是上次用幻術幫我借書,要不然我就成偷書賊了。」深海光流一墊腳一伸手,拍上了六道骸的肩膀,「我常常覺得沒有你這個會幻術的朋友會很不方便啊,六道。」

  ──交你這朋友,真不虧。

  深海光流是如此努力地想要讓六道骸明白她真摯誠懇的感想。

  六道骸:「……」

  這個當下,六道骸真想一叉子一齊捅穿兩個老是氣他到高血壓的死面癱。保證藥到病除一勞永逸。

  「……果然,光姐是最厲害的面癱了啊。」最後還是弗蘭的感嘆打破了現場的沉默,以他平板的語調可以做出的最誠懇的語氣,對著深海光流這麼說道:

  「Me決定了,還是請光姐在簽名上面寫『未來可以吐槽到師父生無可戀的·跟光姐一樣了不起的面癱·弗蘭』好了。」

  +

  等到確認瓦利亞離開學院,深海光流也不打算要會去舞會了,獨自一人就回了宿舍。

  澤田他們應該還在舞會吧,瓦利亞認定了她由加百羅涅的人帶出校園了,舞會上的騷動也很快被其他相關人員給平息,其他活動應該照舊。

  就是有點可惜,她沒有聽到獄寺的表演,記得獄寺可是很久沒開鋼琴發表會了……而且這次還說服了碧昂琪別烤餅干,彈出來的應該是正常水平才對……

  一邊這麼想著的深海光流,一邊伸手推開了宿舍的大門──

  『Marry Christmas! 』

  ──明亮的大廳半點也沒有深海光流想像的冷清黑暗,隨著宏亮歡樂的齊聲祝福一起進入腦海的,是澤田少年等人那一張張笑得燦爛的面容,以及小小布置了一下的大廳。

  「……欸?」深海光流不由得愣了一下,盡管只有疑惑的但因讓人感覺得出她的困惑,「你們不是……」在聖誕舞會嗎?

  「啊、那個啊……深海桑的舞會真的辦的很好,要忙那麼多事還做的那麼好,真的是很棒,可是……」澤田綱吉搔了搔面頰,有點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可是,深海桑自己沒辦法參加太可惜了……明明是幫彭格列做了那麼多……所以我想、那個……應該要有一個,深海桑也可以參加的聖誕派對才對…… 」

  澤田綱吉越說越小聲,好像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好在一旁不知道為什麼換上一身聖誕老人打扮的山本武接過話來:

  「是啊深海,聽說聖誕節在義大利是要全家族團聚的,所以怎麼能少了深海妳啊?」山本武揚起大大的笑容,還從扛在肩上的大袋裡拿出一個包裝精致的禮物盒和卡片,「對了,這是迪諾桑給妳的,說是有事要先走,就托聖誕老人給妳啦!」

  深海光流低頭一看,禮物盒上的卡片用精美的義大利草體寫著『每個人的聖誕節,當然也屬於妳』的字眼。

  「極限的來參加活動吧!聖誕節活動就是要極限的幫聖誕老人拉雪橇跑地球一圈!!」對於聖誕節似乎也很大的誤解的極限大哥也直嚷嚷,還亂揮舞著拳頭,繞著大廳跑去圈。

  「我希望……可以跟光流大人一起過聖誕節……」換下了禮服,此時與深海光流一樣都是尋常西裝裙打扮的庫洛姆柔柔一笑。

  「喂!妳這個女人,讓十代目等那麼久是找死嗎?!」不遠處站在一架臨時移來的鋼琴旁罵咧咧的正是獄寺隼人,他身上還有一些剛才在宴會前廳與史庫瓦羅等人纏鬥的擦傷,「我會再為了十代目彈奏一次歌頌十代目的曲子,妳要是敢錯過就死定了!」

  ──其他還有,坐在沙發上不發一語啜飲黑咖啡的第一殺手、坐在他身旁的碧昂琪和正騷擾碧昂琪的夏馬爾、還到處鬧騰的波維諾小牛;甚至是站的位置偏僻到不行隨時能跳窗走人的雲雀恭彌和雲豆,以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庫洛姆旁邊的六道骸……

  所有所有,在這三年裡面,深海光流決定要作為伙伴相處的所有人,全都聚集在這裡了。

  ──深海光流突然想起來了,她的師父最期待的聖誕節,是一個相聚的日子。

  因為能與朋友相聚,因為能用以傳達『感謝你們陪伴我跨過了這一年』的心情……所以,無比期待聖誕節的到來。

  「這個學期的最後一天……真的很謝謝深海桑的關照!」澤田綱吉像是用盡力氣大聲喊道,卻又好像一直以來都想要說的話一樣,輕而易舉地說出口,「深海桑,祝妳聖誕快樂!」

  「……嗯。」深海光流忍不住想要彎彎唇,柔和一下自己的眉眼;然而即使臉上的線條沒有柔和半分,她還是努力用自己最柔軟的語調,這麼說道:

  「聖誕快樂,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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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在夏天寫聖誕節真的是一點感覺也沒有,有夠卡_(:3 」∠ )_(醒醒

  好像又混很久沒有更,真的很抱歉(?;ω;`)但時節不對加上決心想要遛一下某對幻術師師徒,刪刪減減很多次才決定……而且好像還爆字了(泣

  另外還稍微提到了一點弗蘭對小光的態度(是稍微嗎),設定上大概是小光在環球治療之旅時把弗蘭因為被祖母打得失憶的症狀治好,然後弗蘭找回來的那段十年後未來戰的記憶有小光的存在……大概解釋一下,擔心有人不太了解,但估計後面還是會再提到辣_(:3 」∠ )_

  最後是想要表達從Reborn強制舉辦歡迎會→主動辦了聖誕派對,這樣的改變為概念,總之就是越相處越好(X


第22章 【第一個寒假】Part.01拜訪西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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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誕舞會隔天、同時也是假期的頭一天,澤田綱吉等人來到了學院的私人機場,准備搭機返回日本。

  瑪菲雅學院沒有強制寒暑假住宿的規矩,假期可以自由選擇去留,可以說是大多數學生都選擇了離開學校……畢竟都放假了,誰還想要待在學校啊?

  ──不過,深海光流倒是個例外。

  「深海桑……妳真的要留在學校?」在機場的等候區,澤田綱吉沒忍住地問了一聲,「真的不來日本玩嗎?我……我們會好好招待妳的! 」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讓深海光流能來自己的家過個新年……反正現在塞在澤田家的人已經很多了,再多一個深海桑,媽媽一定也不會介意的。

  想到這裡澤田綱吉又忍不住升起一股不合時宜的同情心,原因是他悄悄詢問過獄寺後,得知了深海光流似乎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後來才被她的師父收養;現在作為師父的西爾弗死了,深海少女等於又是一介孤苦伶仃的無根浮萍。

  只於是深海少女什麼都沒說,澤田少年已經自己腦補出一個『身世凄涼的上進少女勤懇又開朗地讀書好出人頭地』這樣感天動地的勵志故事了──至於深海少女到這裡到底是可以念什麼書,還有那一臉毫無波瀾的面癱到底又哪裡稱得上開朗,這些問題都給他自動忽略了。

  「喂,臭女人,十代目都已經邀請妳了,妳敢不來?」不知道自己給的情報讓自家Boss腦補出了什麼的獄寺隼人皺起眉頭,大有『妳只有答應和答應兩種選擇』的架勢。

  「嗯……我還要待在義大利一陣子,寒假有一些工作的安排,抱歉。」不過深海光流還是特別有原則的拒絕了。

  畢竟雖然現在瓦利亞以為她躲藏在加百羅涅家,為了避免與同盟家族衝突,減少了追查她的兵力,目前要出境也不是不行……但她卻也有其他行程,近期要去北義大利一趟。

  「這樣啊……」先阻止了獄寺發難才開口的澤田綱吉不由得有些氣餒;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邀請的啊嚶嚶……可是他也知道,深海光流口中的『工作』絕對不是什麼可以隨便推掉的便利商店收銀打工……肯定是手術或是相關的工作吧?

  畢竟,深海桑可是那麼厲害的醫生呢……澤田綱吉這麼想著。

  「假期還要忙著打工,深海妳也真不容易啊!」一旁的山本武則是感嘆地說了一句,接著又露出了笑嘻嘻的表情,「不過也不要忙過頭,有時間一定要來並盛找我們玩啊,我會請妳吃我們竹壽司最高級的鮪魚肚壽司,要老爸好好露一手的。」

  「謝謝你,山本,有空我會拜訪你們的。」深海光流點點頭保證,她曾去過一次並盛町,對於那個風景和麗的樸實小鎮很有好感,「對了,聽說黑曜就在並盛的附近?」

  「是啊,是這樣沒錯。」澤田綱吉點點頭,可不就在隔壁鎮嗎,坐公車就能到的距離。

  接著澤田綱吉像是想到了什麼,偷偷將視線掃過不遠處正跟庫洛姆交談著的六道骸;也許深海桑是想要拜訪黑曜樂園?

  不得不說,這聽起來像勇士一般的行為套到深海桑身上竟然一點違和感也沒,好像她只是要按電鈴拜訪隔壁鄰居家一樣,「深海桑是想要拜訪骸跟庫洛姆他們嗎? 」

  「是啊,我很想考察一下庫洛姆的飲食還有居住環境。」深海光流說這話時眼中滿是認真,「幻術運作的內髒沒有什麼問題,但一直以來營養跟不上這點太可疑了;雖然我相信六道不至於虐待庫洛姆,但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想去看看狀況。」

  「……」澤田綱吉突然就沉默了。想起黑曜樂園那根本不是人能住的廢墟狀態,還有裡面拿口香糖洋芋片當口糧的倆大老粗,以及黑曜眾那被小春跟京子狠狠批過的不良飲食習慣……

  ……怎麼辦他是不是該跑去給六道骸通風報信要他整頓一下環境,不然到時候他是不是也會落得一個知情不報罔顧醫囑的名頭? !

  懷著重重心思的澤田綱吉就這麼憂心忡忡地搭機返鄉了。

  +

  送走了彭格列少年們的深海少女,展開了一個人在宿舍住宿的生活。

  一個人生活對深海光流來說不是什麼問題,畢竟當初的環球治療之旅她也是獨立完成,生活自理能力可以說是非常的好。

  ……就是感覺宿舍太過安靜了一點吧?要是澤田他們在的話,周末大伙大多都會在宿舍裡,就算難得一起上街采買,也總是一群人鬧哄哄的;唯一安靜的也只有夜晚時分,但偶爾卻還能聽到樓上男孩子們通宵打電動的聲音,或是庫洛姆睡不著,抱著枕頭來找自己談天的敲門聲。

  ──除了不太習慣安靜下來的宿舍,一切都挺好的,就像過往的日子一樣。

  在社團專用的小型動物園區喂食小動物的深海光流這麼想道,幸好她大概也就在學院這裡待個兩個禮拜,等到幫忙照顧小動物的人來了,她就要趕去北義大利,到時候生活大概會熱鬧一些……

  正想著兩個禮拜後安排的『工作』的深海少女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混亂的腳步聲,在她還沒轉頭之前又傳來了砰一聲的巨響。

  ──待她真的回頭,看到的是一個狼狽跌倒在地的紅發少年,雙手還高高舉起捧著一個紙箱,像是深怕手上的東西受到什麼傷害一樣。

  「……沒事吧?」深海光流不由得放下手上喂兔子的紅蘿蔔,扶起了狼狽到不行的紅發少年。

  紅發少年第一反應還是將紙箱先輕放在一旁地上,然後才借著深海光流的力起身;然而當他抬頭,一雙紅艷的眼眸一對上深海光流面無表情的臉,不由得瑟縮了一下,然後才囁嚅地開口:

  「我……我是古裡炎真……請多多指教……」

  「……原來是古裡,你好。」深海少女沉默了一會兒,才想起在開學不久的時候曾經見過的古裡少年,當時自己還請他們見了自己要先自我介紹一次……沒想到對方真的還記得,「不過古裡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我……那個……」古裡炎真聞言卻又露出慌亂的表情,「我聽說學院裡面有專門收容小動物的……我撿到了……總之絕對不是跟著妳來的!」

  大概因為第一次見面的方式不對,在古裡少年一直認為灰發少女肯定很介意當初自己隨便闖進她房間的事;因此就連那根本與平常沒什麼分別的面癱臉,此時看起來也像是在發怒一樣,讓他忍不住強調了自己沒有什麼鬼祟的行動──雖然強調了反而好像是在欲蓋彌彰。

  「這樣啊……」還好深海少女也完全沒想到那茬上去,畢竟除了瓦利亞那群能為一包藥丸下追殺令的神經病集團以外,她一點也不覺得會有其他人追查自己的行蹤,「你撿到什麼……小貓?」

  紙箱裡面是一只黑白花色的小貓,正蜷縮在細心鋪上了軟墊的紙箱的一角,當陽光因為上方紙箱折口打開而篩灑進來時,還細聲叫了幾下抗議著。

  「我是在宿舍外面撿到的,照顧了一個禮拜……可是,它好像不太喜歡我。」

  說著古裡少年的語氣都下沉了不少,他手上好幾道小傷口都是小貓咬的……盡管剛冒頭的尖牙根本沒有什麼威力,他還是為了自己果然沒有動物緣這件事感到沮喪。

  「是嗎?」深海光流歪了歪頭,動作小心地抱起小貓,並且調整了姿勢讓懷中的小貓能夠舒服一點;只見小貓一點掙扎也沒有,輕輕咪了一聲,還用小腦袋討好地蹭了蹭深海少女的胸口。

  「……」於是被差別待遇的古裡森森的嫉妒了。

  「真是個黏人的孩子啊。」對自己被動物們喜愛的深海光流毫無自覺地感嘆了一句,接著才抬頭看向連廢柴的表情都擺不出來,此時一臉復雜的古裡炎真,「古裡,你要把它寄養在這裡嗎?」

  「嗯……它好像很喜歡妳的樣子,應該不會想要跟我回去吧?」古裡少年雖然像是深明大義一樣的說著,看著那只小貓的表情卻是一臉自己是被皇上拋棄的正宮一樣的表情,「由妳照顧它,它會比較開心吧……」

  ……說是這麼說,但你的表情根本像是深宮怨婦了啊古裡。

  深海光流不由得在心中吐槽,表面上卻還是毫無波瀾的面癱臉,「寄養在這邊沒有問題,但是我過一陣子會離開學校,到時候可能就不是我照顧它們了。」

  看著古裡炎真露出緊張的神情,深海光流將懷中的小貓遞了回去,並且讓手忙腳亂的對方調整姿勢,讓換了位置的小貓能睡得舒服一點。

  「如果古裡擔心的話,還是自己照顧比較好,小貓也會比較開心的。」深海光流一面伸手搔搔小貓的下巴,聽著小貓發出舒服的咕嚕咕嚕聲一面說著,「而且貓不喜歡換地盤,在西蒙的宿舍住下來會比較好;不過要是生病受傷了,歡迎隨時來找我,我會幫忙的。」

  古裡炎真看著一臉平淡到接近冷漠的深海少女,突然覺得現在對方要是笑一笑,氣氛一定會更好;不過即使面上不笑、表情也一點也沒有軟下來的意思,他還是能輕易感覺到對方話語間的溫柔。

  於是,古裡少年小幅度掀起了唇角,第一次對著眼前面冷的少女露出了微笑,「……嗯!我會好好照顧它的……謝謝你,光流。」

  「不用客氣。」深海光流點點頭,致意後就打算離開,畢竟她也沒什麼辦法微笑寒暄什麼的,要是冷著臉留在原地也許對方兩位感覺尷尬什麼的。

  ──不過,就在她轉身要離開之際,原本在古裡炎真懷中好好待著的小貓突然一個激靈,伸出了小小的爪子,勾住了深海光流的衣角。

  「……」深海光流低頭看著小貓,陰影打在她那張面癱臉上,看起來有些嚇人。

  「喵喵喵!」小貓一點也沒有被嚇到,也沒有放手的意思。

  「……那個……不好意思,我幫妳弄開好了,光流。」這下古裡少年真尷尬了,只得小心翼翼地太抬手,想要把小貓的爪子拿下來。

  結果扒下一只爪子,小貓就換另外一只爪子,要是一起扒下來,便伸出爪子示威性地用力抓了古裡少年的手。

  「……」果然他還是沒有動物緣的吧!

  ++

  「……所以,炎真你就這樣把人連貓一起帶回來了?」玲木艾黛爾海伍扶著額,看著正坐在她面前低下頭的古裡少年,一臉無奈,「我不是提醒過你還是把它送走嗎?養小動物不適合你的,炎真。」

  「因為瑪恩抓著她不放……我……我會自己照顧的……」古裡少年小聲但堅定地道,接著還把頭轉向坐在西蒙家族宿舍大廳另外一頭,正和自己的守護者坐在一起的深海光流,「光流說她會幫我……當、當然,等到我熟練我就會自己做了!」

  ……連名字都取了,這根本是鐵了心要養了吧?

  鈴木艾黛爾海伍感覺自己就像是操心不成器孩子的媽媽,可她擔心東擔心西的對像卻是自家Boss……不過畢竟是他們的Boss啊,真要下什麼決定,她也阻止不了的。

  「……貓就算了,不過晚一點你要把深海小姐送回去……真是,現在彭格列不在,隨便把人帶來這裡,要是有什麼誤會……」

  「唉呀,我們誘人的艾黛爾海伍又在苦惱什麼了?」原本圍在深海少女身旁的加藤朱裡笑嘻嘻地走了過來,「煩惱的樣子會折損妳的美貌喔∼」

  「少說些廢話。」鈴木艾黛爾海伍冷淡地回應,「其他人那裡干嘛,還不快點把深海小姐送回去。」

  「剛剛都在做例行的自我介紹呢。」加藤朱裡聳聳肩,也不介意對方的冷淡,而後笑嘻嘻地將腦袋轉向炎真身上,「不過,炎真你把她帶回來真是太好了,上次賭輸大家都很不服氣,現在正在討論要用什麼再一次一決勝負唷,真是太有意思了!」

  「什麼?!」這下不只是玲木,就是炎真都大叫出聲,同時也一起趕到聚集在另一頭的眾人身邊──

  「棒打老虎雞吃蟲……」深海少女面無表情地念出游戲口令。

  「蟲子。」

  「棒槌!」

  「啊呀呀,蟲子會蛀壞棒槌,紅葉醬輸了欸∼」

  「靠,為什麼我又輸了,不算不算!」就看見青葉紅葉不服氣地拍了桌子,「不可能每次都是妳贏,明明都只說笨蛋不會感冒,沒說笨蛋玩棒打老虎雞吃蟲會一直輸啊!」

  「……」你這家伙,果然是個笨蛋啊。

  一時之間西蒙的眾人都將頭撇向一邊,拒絕承認這個笨蛋是自己的伙伴。

  「紅葉醬你不行的話,讓希比特醬來吧,你都輸十幾把了……」一旁漂浮在空中、奇裝異服的女人喃喃自語抱怨著,「希比特醬我一定不會輸的! 」

  「少啰唆,我只是還沒有認真而已!不要小看認真起來的笨蛋!」青葉紅葉再次不知所雲地大吼一聲,接著轉頭指著面無表情的深海光流,「我一定要把妳這張平靜的臉撕掉!讓妳看看笨蛋的骨氣!」

  「……這樣啊,那接下來要玩什麼?」目前為止的人生裡都是個資優生的深海少女表示完全不能理解什麼是笨蛋的骨氣,但她覺得再讓對方吼下去,窩在膝上的小貓會被吵醒,「已經玩過海帶拳、黑白猜、僵屍拳、數字拳……」

  「……」原來不知不覺之間,你已經花式慘敗那麼多次了嗎? !

  「……不玩這種小兒科的游戲了!我們比別的!」仿佛感覺得到一旁伙伴們幾乎具像化的鄙視之意,青葉紅葉氣惱地又拍了一下桌子,「這次玩桌游《人生游戲》!」

  「……人生游戲?」除了大富翁以外沒有玩過什麼桌游的深海光流不禁疑惑道,這一副大外行的表現讓青葉紅葉眼睛一亮,這次他肯定不會輸了!

  「只是類似大富翁的游戲,這裡有說明書,給你十分鐘准備一下,等等就來一決高下!」青葉紅葉拿出游戲盒,十分大方地將說明書遞了過去。

  「哼哼,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勝利一定是屬於我們西蒙家族的!不說我這個笨蛋,像是鈴木那樣的現充人生贏家,在虛擬游戲的幸福程度決不會輸給妳! 」

  鈴木艾黛爾海伍:「……」這個笨蛋怎麼還扯上她了? !

  「也就是說……透過『健康』、『事業』、『金錢』、『人際關系』等等的人生目標數值化,計算出虛擬人生的具體幸福感,幸福指數高的人就是贏家嗎?」專心致志地看著說明書的深海光流不太在意青葉的嗆聲,只是徑自抬頭問道。

  「就是這樣沒錯!」青葉趾高氣揚地說道,「伙伴們等著吧,西蒙家族的勝利近在眼前!」

  「……」馬的,好想打死這個智障。

  好吧,不管怎麼說,最後西蒙的大伙還是乖乖拿起棋子,陪著青葉紅葉玩起了桌游。

  一開始大家各自懷著不一樣的心思玩游戲,誰知玩著玩著也玩出樂趣,等到一盤玩完,每個人的虛擬人生結束以後,才面面相覷,後知後覺地開始報告自己的人生成就。

  首先是古裡炎真,他得了不上不下的分數,沒法第一卻也不會墊底,「我的人生評論是……『你是個平凡到不行的平凡人,如果說你有什麼不平凡,那就是你很衰』……」

  「……那、那水野你呢?」實在不忍心對炎真少年那過分貼近生活的游戲結果多說些什麼,玲木艾黛爾海伍只得問了坐在炎真旁邊的水野薰。

  「『平順的人生,求學過程中認識的朋友千萬不要拋棄,那是一輩子的寶藏』……上面這樣子說呢。」不知道想到什麼的水野薰嘿嘿笑了兩聲,得到的幸福指數同樣不算高,但看起來心情不錯。

  「我我我!希比特醬的寫著『諸事順利,要小心生化科技研究人員』分數蠻高的喔!」希比特開心的揚了揚記分板,上面的分數是八十八分,目前最高分。

  「我的是『抱得美人歸,只羨鴛鴦不羨仙,注意小心仙人跳』欸……也就是說我未來會跟誘人的艾黛爾海伍共組家庭啰∼好開心∼」加藤朱裡輕浮地吹了一聲口哨,笑嘻嘻地亮了他得到八十七分的記分板。

  「閉嘴。我的寫了『事業有成,家庭生活經營較失敗』。」鈴木端著一張冷艷的臉亮版,九十二分,刷新最高紀錄。

  「我的評語是『成為幼稚園老師,心靈富足』。」大山拉吉小小露出笑容,他拿了七十九分。

  「我的評語是什麼我看看……『你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大笨蛋,但都說傻人有傻福,給你個及格分吧』……我有及格!」青葉紅葉大聲宣布著,完全不在意一旁的伙伴們再次不忍說什麼地紛紛撇過頭去。

  「深海光流,妳呢!」

  這下西蒙眾人的視線轉移到了深海少女身上,雖說沒有想要跟青葉紅葉一起鬧,但還是挺好奇這個強運少女到底玩出了什麼樣的虛擬人生。

  就見面癱少女依舊癱著臉,看起了評價自己人生的評語:

  「『成為醫界頂尖的權威,萬人景仰的華陀再世。不管做什麼都得心應手,幸運女神永遠站在你身邊,假以時日必定升職加薪迎娶白富美登上人生巔峰指日可待』……上面這樣寫。」

  沒有感覺到現場詭異地沉默了,深海光流眨了眨眼,亮出記分板,「我得了兩百分……不過這游戲好像誤會了我的性別,迎娶白富美的分數得扣掉……應該是一百八十分。」

  「……」

  這不科學的分數怎麼玩得出來! ! !這麼偏心游戲制作商你敢說不!偏! !心! ! !

  ──最後,深海光流約好了下次再來西蒙宿舍玩桌游,心情愉快地打道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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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難得這麼快更新覺得自己好勤勞_(:3 」∠ )_(自己說

  這邊先說一下【寒假】或是【暑假】系列就是學期之間發生的事,基本上連接著正劇,但還是用像是番外的Part.系列來標示,等到開學就繼續用Chapter.標示

  寒假第一彈就是深海少女跟西蒙眾愉快玩游戲啦!終於寫到心心念念的西蒙好激動啊(;ω;)其實還有很多游戲想讓他們玩,像是《天黑請閉眼》或是《三國殺》啊《說書人》什麼的……不過還是先讓小光玩《人生游戲》迎娶白富美了(不是

  然後類似人生游戲這樣的桌游有不少,但絕對沒有這麼糟糕的評語,千萬不要被作者亂寫嚇到了,有機會可以試試看喔XDDD(誰的錯


第23章 【第一個寒假】Part .02旅程中的小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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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的北意大利下著小雪,拖著銀灰色行李箱的深海光流行過,留下一串腳印和輪子滑過的痕跡。

  對深海光流來說,上次踏上意大利半島已經是挺久以前的事情了;本來就因為環球治療之旅離開一年,後來又在西西裡的黑手黨學院裡面待了大半年……原本自從師父死了以後她都待在北意大利的,現在算是久別重逢吧。

  雖然感覺很久沒踏上這塊土地,但街道卻沒有太大的不同,商店的位置還有其他公共設施的配置通通沒什麼變化,甚至街上的意大利居民也是一樣的悠閑──

  「有人昏倒了!快來人啊!」悠閑的北意大利人用一點也不悠閑的語氣再呼救。

  「……」

  那一點也不日常的呼救聲讓深海光流收斂了懷舊的念頭,提起行李箱的把手迅速地往聲音的方向前去;途中遇上不少湊熱鬧的人,她一面表明自己的醫生身份,一面來到了病患面前。

  躺在地上的病患是一個白發的漂亮少年,看輪廓應該也是意大利人;此刻少年面色慘白,皺著眉頭痛苦地捂著肚子,就像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妳是醫生嗎?他剛剛突然就昏倒了!」熱心的路人一看深海光流的行為,倒也沒有質疑對方的年紀還有身份,大概在大多數的西方人眼裡,東方人不論幾歲看來年紀都很小吧。

  倒是深海光流聽完眉頭一皺,當場就蹲下,扯過少年的手要把脈──然而,她的手甫一搭上少年的脈搏,白發少年突然就微微睜開了眼睛,一雙漂亮的紫色眼眸凝視了她一會兒,開口吐出了來的卻是日文:

  「不要鬧大……」

  「……」深海光流同樣凝視了對方半晌,接著不由分說地將少年自地上拉起,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別動。」

  原本還想要掙扎一下的少年立刻乖乖地不動了,多虧了這樣,深海光流沒有什麼難度地就將他搬運到了不遠處設置的長椅上躺著,安置好了人然後才把自己的行李箱拉過去。

  圍上來的人潮漸漸散去,躺在長椅上的白發少年這是才勉強爬起身,臉上還掛著虛弱的笑容就開口了,「真是謝謝妳啊,不然可能還要被圍觀很久呢∼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剛剛怎麼沒感覺這人講話像是蜂蜜一樣黏呼呼的?話說跟一個陌生人講話這麼蕩漾真的可以嗎? 「……不用客氣。需要我幫你聯絡你的家屬嗎?」

  「嗯?不問問我哪裡不舒服嗎?」就見少年眨了眨他那漂亮的紫瞳,用十分疑惑的語氣問道……不過完全沒有要回答她的問題的意思啊,「光醬明明是醫生的吧,看到病人真的能撒手不管嗎?」

  「……我們認識?」深海光流有點遲疑地問道,這張臉她完全沒有印像,但她沒有印像的人臉一點也不少……不如說有過幾面之緣臉卻像被馬賽克糊住的人占據了她人生很大的比例。

  ……估計眼前的白發少年也是被糊住的馬賽克的一員吧,大概。

  「果然是光醬,這麼快就把我忘記了,一點也沒有變啊∼」深海光流實在不明白被忘記有什麼好開心的,但眼前的白發少年偏偏露出了一臉『我就知道是這樣啊真是太好了』的表情。

  「以前見過的喔。然後曾經有一度光醬妳是有記住我的臉的吧,只是那些事情現在都等於沒有發生過就是啦∼」

  「……如果我曾經記住你的臉,那應該是不可能再忘記才對。」深海光流沉默了一下,只糾正了這一點,雖然不容易記住人,但好不容易記住了,她也不是那種健忘過頭的人。

  「認識過卻好像不認識一樣,我認為那是創傷後的選擇性失憶症狀……恕我失禮,但你有做過什麼讓我恨不得忘記你的人神共憤天理難容的混帳事嗎?」深海光流面無表情地詢問,態度十分認真地問出了非常奇怪的問題。

  「不過我想機率很低就是了,我覺得我不是那麼容易被打擊的人……你再惡劣也不會企圖毀滅世界吧?我有個朋友試圖毀滅世界都沒有打擊到我,所以我想不到那個程度,我應該不至於想要斷絕往來。」

  簡單來說,深海光流對自己的心靈承受度還是很有自信的。

  「唔,好像知道光醬妳在說哪個惡劣的家伙欸。」白發少年眉眼彎彎,看上去就像是柔軟得不得了的小綿羊,人畜無害,「不過當時我的確沒有企圖毀滅世界─ ─」

  「我是『已、經』毀滅了世界呦。」

  白發少年笑得一臉純淨無邪。

  「……是這樣啊。」

  深海光流還是一臉鎮定,已經是鎮定到讓人覺得莫名其妙的地步了。

  「已經毀滅了?不是預謀,是成功了?」

  「對,而且重復做了很多次喔,現在想想為什麼要重復那麼多次啊,一點意義也沒有嘛∼」白發少年感到無聊似地用白皙的手支著下巴,「吶,聽完了光醬有什麼感想嗎?會覺得我是開玩笑嗎?」

  「……嗯?」深海光流卻是歪頭思索了一下,「不,我想你是認真的。不過我覺得我也不到為了這個逃避現實而失去記憶的程度吧?」

  「老實說,我剛剛腦中想到的竟然是介紹你跟另外一個朋友認識……就是那個也想毀滅世界的朋友,總覺得你們會有很多話題可以深入討論。」說完,她還特別誠懇地直視白發少年似乎微微瞪大的眼睛,「有興趣認識一下嗎?這種夢想很難找到同好的吧?」

  ──聽完深海光流這樣的回答還有反問,白發少年瞪大的紫眸慢慢恢復原來的大小,唇瓣本來就帶著的弧度似乎越扯越大,滿滿當當的愉悅從上揚的唇角傾瀉出來。

  「……果然,光醬就是光醬,說的話根本沒有什麼差別嘛∼」

  ──不管哪個平行世界的都一樣有趣。白發少年嘴角的弧度越發的擴大了。

  「不過很可惜,骸君的理想過時啦,雖然這麼說好像不大好,但真希望他早點從那種初二生的思想脫離啊,要好好成為有用的大人才行啊。」

  曾經無數次毀滅世界的真·大魔王笑著,還露出了擔憂鄰居孩子走歪的善良大哥哥表情,毫無心理負擔地指責起他人應該肩負社會責任了……全然沒有自己曾破壞了無數平行世界社會秩序的自覺。

  「光醬也勸勸他吧?我都從中二畢業了,他繼續這樣不太好吧?唔,就是很容易給人添麻煩的對吧,光醬∼」

  「……嗯?你也認識六道?」比起六道骸一直以來擁有的中二思想,深海光流注意的卻是完全不一樣的重點;既然知道她跟六道是朋友,難道他們真的曾經很熟? 「對了,冒昧地問一下,你的名字是……?」

  「光醬終於要問了嗎?我還以為一開始就會先把我紀錄在病歷上面的。」白發少年還是沒回答深海少女的問題,「不過從剛才開始光醬也沒有好好幫我看病就是了∼」

  「那是因為你身體很硬朗吧,沒病就不要浪費醫療資源。」深海光流毫不猶豫地這樣回答,「當然,不排除有病的是心靈。但老實說精神科方面我不太擅長啊,也診斷不出沒病卻裝病的人在想什麼。」

  「真嚴厲啊光醬,人家是真的感覺不舒服才倒下的喔?可是一起出來的家伙又都擅自亂跑,很讓人操心啊。」白發少年嘆了一口氣,一臉『真受不了他們』的表情,「不是說好了要跟緊我的嗎?怎麼一回頭都不見了呢?」

  「不……不管怎麼聽隨便亂跑讓人找不到的都是你吧?而且我剛剛就問過了要不要打電話給你的家屬了,請不要無視別人的提議,你這走失兒童。 」深海光流開始覺得要是沒有多管閑事也許會好一點了,怎麼看這個少年都是問題兒童。

  「總之,先用行動電話打給你的家人,告訴他們你的位置……」深海光流說著拿出自己的手機,剛想問一下可以撥打什麼號碼的時候,就看到白發少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不遠處一家店面的玻璃窗前蹲下了。

  「……怎麼了?」難道是餓了嗎?

  深海光流思考了一下,也許這人是因為血糖不足才犯頭暈昏倒的?剛剛捂著肚子是因為餓到胃痛什麼的……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如果一個高中生跟家人出來的時候都可以走丟,那迷路很久肚子餓也沒什麼不可能了。

  這麼想著的深海光流同樣來到了店的窗前,然而那家讓少年駐足的店既不是面包店也不是餐館,甚至不是飄著咖啡香氣的咖啡廳──

  「棉花糖……」白發少年的臉完全貼在干淨的櫥窗上面,簡直是意圖穿越玻璃去搶那包包裝精致的棉花糖,「一個早上沒吃了啊……」

  ──原來是被糖果吸引過來的啊,果然是走失的兒童嗎。深海光流特別冷靜地想道──

  ──怎麼可能。

  你是小學生嗎?不,現在的小學生都不會輕易被糖果給騙走了,所以這家伙根本是幼稚園生的等級啊──而且只是一個早上沒吃而已,棉花糖又不是白米飯或是面包一樣的主食,一個早上沒吃根本也不會怎樣的好不好。

  這下深海光流一點也不懷疑了,這家伙肯定就只是個問題兒童了。無庸置疑啊。

  「……你肚子餓了嗎?」雖然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了,深海光流還是木著臉詢問了一聲,拿出了對待年齡三歲以下的病童的耐心,「隔壁有面包店,餓的話我去買,你吃那個比較好。」

  「不會好的……我不是肚子餓……」白發少年一點也沒有把貼在玻璃上的臉移開的意思,雙眼深情款款的看向那包在深海光流看來除了增加糖尿病機率以外完全沒有任何存在意義的棉花糖,「……這是棉花糖缺乏症,我是末期。」

  「……」不。才沒可能有那種名字聽著就沒水准的病症。

  深海光流近乎冷酷地這麼想……我看你這家伙倒是要小心非遺傳性糖尿病的為害。你這高危險耗發群。

  「光醬不會又要說我會得糖尿病了吧?」白發少年臉就沒跟玻璃櫥窗分離過,倒是對深海光流的想法清楚得很……不過不管哪個醫生聽到這種飲食習慣都回有一樣的擔憂吧,也不是十分難猜,「放心呦,糖尿病這種病不可能找上我的,我還很年輕的吧∼」

  「會這麼說的人大部分下半輩子都要跟針筒還有血糖檢測儀抱在一起睡覺。」深海光流面色冷淡,甚至語氣都帶上了幾分凌厲,「注意不要讓自己的血糖飆得太高,這種甜食不可能吃太多,你明白的吧……」

  「……傑索。」

  ──那個稱呼一出來,用面頰緊貼在玻璃櫥窗上的白發少年總算舍得稍微轉頭,眼神善良地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出了一本病歷,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深海少女。

  「光醬想起我了?真是讓人開心啊∼」

  「是啊,連同病症一起想起你來了,傑索。」深海光流翻開藍色的病歷本,「『白蘭·傑索,一年前日本並盛醫院換心以及多處重傷手術,經復建後身體機能已無大礙……』」深海光流一面念著,一面微微皺起,看著還是笑得一臉無辜的白蘭,一字一頓:

  「『惟需注意飲食,多次抽驗血糖指數過高……糖尿病高危險群,飲食需多、加、注、意。』」

  ──所以深海醫生表示她就想問一句……醫生的醫囑是都當骨頭給狗啃了吃嗎喂。

  還棉花糖?有糖字的都克制點吃,要不然就都不要吃啊。

  「哎呀,果然我這張臉完全沒有記起來對吧?」白蘭·血糖太高·傑索總算回頭,看著深海少女笑嘻嘻的,「啊,可是骸君的臉光醬都記得,為什麼會忘記我呢?誒∼真是偏心∼」

  「沒忘記啊,不如說我記得一清二楚的。」深海光流還是那張冷淡的臉,手上的病歷本朝著白蘭的方向攤開,「病歷本上面的資料記得很清楚,比六道還有雲雀的肩骨都要清楚。你的換心手術是我的生涯傑作,不要太看輕自己了,傑索。」

  「……當然,也請不要拿我好不容易救回來的健健康康的命裹上人工代糖成為糖尿病患者。」深海光流表情全然沒變化,就像只是鄭重地宣告自己的立場一般,「怎麼說呢……這麼說雖然很不好,但我會很不快。所以希望醫囑還是要聽一下。」

  「咦,我讓光醬生氣了嗎?那真是太糟糕──」沒等傑索少年慢吞吞地說完話,一陣忙亂的腳步聲傳來,跟著出現的就是一群穿著打扮十分視覺系的人們出現。

  「終於找到您了,白蘭大人!」為首的是一個綠色長發紫色眼影的視覺系少年,一見到傑索就直接單膝跪下了,連同他後面跟著的一眾男人女人小孩……看起來就像是重金屬搖滾樂團的宣誓大會,雖然深海光流不知道是在宣誓什麼。

  「啊,是桔梗你們啊,終於找來了嗎,我等你們很久了喔。」白蘭笑眯眯地看了一眼跪下低頭行禮的男子這麼說著……所以說這不是承認了吧,走失的根本就是你吧少年,這不也等著人來領你回家嘛?

  「非常抱歉,白蘭大人。」叫做桔梗的的視覺系少年卻是誠惶誠恐地道歉,語氣有著愧疚,「要不起我們沒有跟上白蘭大人的腳步,也不會讓白蘭大人在原地等我們找來了,真的十分抱歉。」

  ──不是吧,不要跟他道歉啊,稍微斥責一下隨便亂跑讓人擔心的家伙好嗎?就是這樣他才會得寸進尺不知長進的吧──

  深海光流以微妙的眼神看向桔梗。她想起來了,貌似就是這個家伙在復建的時候,因為拗不過傑索的請托、所以偷渡棉花糖進病房的那個桔梗吧?還有後面那堆跪著的,貌似當時一人手上都拿著一包棉花糖,完全無視了她列出的禁止的飲食清單就來探病?

  「不過,為了賠罪,我們買了很多白蘭大人最喜歡的棉花糖專賣店的棉花糖,希望白蘭大人喜歡。」

  ……果然是那群堪稱醫生的大敵的病症神助攻親友團錯不了。

  「買了這麼多啊,那真是太好了。」白蘭還是維持一張笑臉,抽了一包棉花糖,大方地遞給了在一旁冷眼看著他們的深海少女,「那光醬要來一包嗎?算是久別重逢的禮物喔∼」

  「……謝謝。」深海光流盯著那包棉花糖看了半晌,最後還是伸出手接過了;再怎麼說收下來,都比讓這包撒旦的禮物進了傑索的胃袋好吧。

  「這位是……深海醫師?」出聲的又是桔梗,出乎意料地認出了深海少女……不過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理解,畢竟有臉盲症的只有深海光流自己而已,「請問您怎麼會在這裡?」還跟白蘭大人在一起?

  深海光流聽得出桔梗的話外之音,其實是想問她怎麼遇上白蘭的,然而沒等她回答,白蘭又徑自搶了話:「光醬應該是要進行例行的義診才來這裡的,對吧,光醬∼」

  「……嗯,是這樣沒錯。」深海光流頓了頓,然後才點點頭肯定道,「那麼,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去跟人會合了……對了,傑索…… 」

  「嗯?」傑索少年還是面帶純潔到不行的柔軟微笑,淺笑盈盈的,「光醬有什麼問題想要問我的嗎∼?」

  「沒。」然而深海光流一點也沒有因為那樣的漂亮笑容動搖,面無表情地在自己的行李箱翻了一陣,起身後遞給白蘭一本書。

  「只是想說,既然你連我是來義診的事都知道,那我們大概真的曾經是認識的;既然認識的話,我還是不能看你在糖海裡浮沉最後染上糖尿病這種惡疾……」深海光流語重心長地拍了拍白蘭的肩膀,「這本書送你,下次有機會見面我會抽驗你的血糖的……保重。」

  深海光流遞來的書是──《制伏糖尿病;從飲食運動根除糖尿病的聖經! 》,有著這樣標題的健康飲食指南。未拆封的包裝裡還附上了一組抽血的針管。

  「……光醬。」傑索少年低頭看了書標一會兒,與深海光流的面癱有異曲同工之妙的笑癱臉,難得露出了微妙的表情,「我好像突然發現了喔,跟骸君的共同話題……什麼的。」

  ──這種被堵得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的微妙感覺,絕對不可能是他自己的困擾吧──話說真的要將糖尿病的話題進行到最後嗎?明明是期待深海光流問問自己怎麼知道義診的事情,結果她卻似乎一點也不想深究的樣子……一般人會這樣嗎?

  「嗯?可是六道雖然老是吃巧克力制品,但目前沒有糖尿病的危機啊?」

  深海光流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箱,連棉花糖都一起塞進去後,站起身,「如果是這方面的話題的話,我覺得你還不如跟六道談談報復社會的問題吧,可能更有共鳴。」

  「總之,還是多保重吧。」一本正經地教導了傑索少年如何與中二末期的友人創造共同話題,深海光流朝他與旁邊的視覺系團體點頭告別,轉身離去。

  「……果然,就像骸君講過,光醬的思考高度真是不同凡響∼」沉默了一會兒白蘭又漾起一抹燦爛的笑,朝著深海光流揮揮手上的書作別。

  「我會收好的呦,光醬的禮物,一定很快就會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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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深海醫師表示:別跟我談交情,但可以咨詢病情。 (不

  終!於!讓我寫到了白花花,還講到一點平行世界的設定了,覺得自己好棒,誇誇自己_(:3 」∠ )_(夠了

  話說,好想快點把小光的寒假過完,雖然寒假可以寫很多平常沒法寫的……但果然還是要在五章以內解決寒假啊。 (說什麼


第24章 【第一個寒假】Part.03日本之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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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我還會再次來到這裡啊……」灰發少女面無表情地感嘆一句,隨後抬頭看向矗立在上方的路標。

  「──並盛。」

  「那麼我看看……澤田的家是在……」深海光流拿出了事前先跟澤田少年要的地圖──因為不清楚什麼時候工作才會告一段落,也不想要到時候勞師動眾的,因此深海少女約好了如果來到日本會自己上門拜訪,不用人來接機,「……是那個方向吧。」

  沒有路痴的毛病的深海少女沒什麼困難地找到方向,抄起行李箱的手把便熟練地照著剛剛地圖畫著的路線走。

  沒走岔什麼路,深海光流很快便看到了掛著「澤田」二字門牌的人家,想來應該就是澤田少年的家了。

  不過,當深海光流想要走過去按電鈴,就看到一個高中女生扯著一個七八歲大的小孩走了過來。

  「真是夠了……死小鬼你不要靠我那麼近!」長發的高中女生氣呼呼地想要甩開粘著她的小孩,為此還停下了腳步,用手去扯,「就說了我會帶你回家,不要得寸進尺!」

  「嗚嗚嗚藍波大人要糖果!阿綱都會給我葡萄棒棒糖的!」一直到深海光流側過頭往前方前進,那孩子都在鬧騰,「皺巴巴老太婆最討厭了!」

  「……」她剛剛好像聽到了什麼關鍵字?

  深海光流不禁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她本來以為只是並盛當地居民的日常打鬧。

  仔細看一下那個孩子……雖然她還是沒有印像,但根據她記載的資料,波維諾的那個孩子就叫藍波,而且也是這個年紀吧?

  「什麼,竟然說花樣年華的本小姐是老太婆……」女高中生顯然怒得不行;不過接下來她突然做了兩個深呼吸的動作,冷靜下來後才用有點壓抑的嗓音繼續說道,「… …小鬼,你給我聽好,我不會給你糖果,要糖果跟澤田要去!我現在就把你拎回澤田家!」

  「嗚哇哇哇皺巴巴老太婆好可怕好可怕──」被女高中生揪住後領的藍波掙扎著試圖逃跑,結果一轉頭,正巧就跟深海光流對上眼了,藍波頓時就眼睛一亮,「光流快上!快點把皺巴巴老太婆打敗,藍波大人會賞你糖果喔!」

  「……」這小孩果然是藍波啊。

  被求救的深海光流默默在心中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腳下卻是邁步上前,對著一臉狐疑的女高中生點點頭,「不好意思,不過可以把那孩子交給我嗎?」

  「……妳認識澤田家的小鬼?」女高中生看起來有些懷疑,讓深海光流不禁思考起是不是她面無表情看起來太不近人情了,不然波維諾明明都認出她了,卻還是被懷疑了啊,「妳不是住在附近的吧?」

  「……是的。」盡管被懷疑,深海光流覺得禮數還是要做足的,這樣也許可以補加一點印像分,「我是深海光流,澤田綱吉的高中同學,這次是來拜訪他的,請多多指教。還有,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你把波……藍波送到澤田家。」

  「澤田的高中同學?妳是意大利人?妳的日語說得真好!」這下高中女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竟然還特地從意大利跑了半個地球來拜訪澤田……奇怪了,澤田那家伙什麼時候招長得可愛的女孩子歡迎了?」

  「……謝謝,可能是因為我有一半的日本血統。」已經很久不曾被人說過可愛的深海光流有點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不過她那張面癱臉注定了她只能高冷且不為所動似地點頭答謝,倒是省事不少,「那個,不好意思……但可以請問,該怎麼稱呼……?」

  「啊,瞧我這記性……我的名字叫黑川花,跟澤田以前上一所中學,同一個班的,你可以叫我小花。」黑川花大咧咧地扯開嘴角,剛剛那個嫌小孩煩的女高中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大姐頭的味道。

  「……好,小花。」把到嘴邊的「黑川」給吞了回去,深海光流乖乖地照著對方的話叫了,順便還在腦袋中思考起了這個名字她是不是在哪裡有聽說過。

  「那這個小鬼就交給妳啰,光流。」黑川花擺了擺手,藍波這才終於擺脫了她的鉗制,「澤田他們一起去國外留學就很出乎意料了,沒想到還能認識像妳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啊……對了,要不交換一下聯絡方式?有個長得也很可愛的女孩子,我特別想介紹給妳認識,澤田也認識她呦!」

  於是,深海光流就這麼理所當然似地跟黑川花交換了手機號碼以及電子郵件,拿到聯絡方式的黑川少女也干脆的閃人,看來似乎是受夠了小孩的樣子。

  等到拎著藍波終於來到了澤田家,深海光流受到了熱情的款待;特別是澤田奈奈做的菜實在是美味得不行,一家人一起吃飯的感覺也十分溫馨……雖然也鬧騰了一點。

  例如澤田綱吉的餐盤裡永遠是其他人的自助盤,導致澤田少年老是哭喪著臉看著空著的餐盤說吃飽了……這樣的場景深海光流看著實在於心不忍,於是默默地分一半的配菜給澤田少年;搞得後者感動的不行,Reborn又頻頻搖頭表示做屬下的要把首領寵壞了。

  ……不過深海光流一點也不覺得喂飽Boss有哪一點會寵壞人了,不如說是總想讓首領餓肚子哭唧唧的家伙到底在想什麼啊,你們真的是家族成員不是灰姑娘的壞繼母嗎?深海光流也是困惑的一萬點求解。

  「深海桑,妳明天有什麼行程嗎?」飯桌上,好不容吃飽一回的澤田少年神清氣爽地問著一旁的面癱,「可以的話,要不要跟我還有獄寺一起去山本家吃壽司?順便拜訪他們一下。」

  「嗯……我有先跟人約好了……」深海光流放下碗筷,看著澤田少年露出的詫異表情歪了歪頭,「今天,在澤田你們家的轉角認識了黑川花,剛剛傳訊息來,說是約我跟她的朋友一起出去。」

  「誒……原來深海桑妳遇到了黑川桑嗎?這麼快就熟了,還熟到能約出去嗎……」澤田綱吉不知道為什麼看起有點落寞,「……明明我們跟深海桑妳認識的時候更……驚心動魄,結果黑川同桑竟然可以這麼普通的認識深海桑妳嗎……怎麼說呢,有點羨慕啊。」

  「羨慕?」深海光流不明所以,雖然她也不習慣如此正常的自來熟高中女生交友方式,但這有什麼好羨慕的嗎?結果不都是認識嗎?

  「……總之就是,好希望可以用正常一點的方式認識妳啦,深海桑。」最後,澤田綱吉嘆息著吐出了這句飽含血淚辛酸的話,「不……不如說,好希望能用普通的方式交朋友啊。」

  「……」還真是好清新好脫俗的與眾不同的願望,一般人還都想著轟轟烈烈呢。

  深海光流想,大概對於澤田少年來說,『普通地交朋友』是一件奢望吧……貌似獄寺剛跟澤田認識時還想弄死他……真是一點也不普通的、徘徊在生死邊緣的交友方式啊。

  「放心吧澤田,就算不是像一般人一樣認識,我們現在也確實是朋友啊,這個結果不會因此改變的。」深海光流只拍拍對方的背能這麼安慰,「而且因為這樣,你還是我的Boss呢,是比朋友更緊密的的主僕關系,聽起來彌足珍貴不是嗎?」

  「……不,那種關系一點也不珍貴吧……不如說聽起來實在很糟糕!拜托深海桑妳千萬別這樣定義我們的關系啊喂!」

  原本因為深海光流前面的話還略感動的澤田綱吉差點沒被「主僕」倆字嚇尿,當下真想跪在地上求深海少女嘴上留情……他又不是成天把契約掛在嘴上的六道骸,要是這種說法傳出去,他絕對會收到比當眾爆衣更可怕的看社會垃圾的鄙夷目光好嗎? !

  「嗯……那麼,上午我和小花和她的朋友逛街,中午一起吃飯的話,這樣呢?」安慰人失敗的深海光流只好換了個方式,「小花也說中午要帶我去吃日本的特色料理壽司,我想訂在山本家的壽司店應該沒問題,那我們到時候在那裡會合就好。」

  「真的嗎深海桑?!」聞言,澤田綱吉頓時露出了微笑,「太好了,其實我剛剛也有跟獄寺說明天要帶深海桑妳去找山本,要是臨時說不去,我擔心他會不開心……」

  然後又開始單方面跟深海桑妳冷戰。澤田少年在內心補充道。

  「嗯?這個的話不需要擔心吧?」深海光流卻是不解,「獄寺不可能會生澤田你的氣的,你擔心太多了。」

  「……」澤田綱吉有時候覺得,人大概真的不可能是完美的。

  ──所以說,作為智商高做什麼事都是一級棒人人稱贊的超級優等生,深海桑妳的情商就不能再高一點嗎? !不是所有情況都可以用面癱臉蒙混過關的啊! !

  「等等……深海桑,明天是約在哪裡,妳和黑川桑會先會合嗎?」澤田綱吉突然想到一件十分重要的事,連忙問了出來,「那個……妳還認不出來黑川桑的臉吧?」

  當初那麼亂來的自我介紹大會都沒讓深海桑記住他們,如果黑川花一個自來熟就可以普通的被記住,他們還搞什麼自我介紹,直接派山本上不就好了嘛。

  「嗯。完全認不出來。」深海光流冷靜地道出個一點也無法讓人冷靜的事實,看著澤田綱吉一臉驚恐,才安撫似地又開了口:

  「不過,我有要小花先傳照片給我,然後明天在大衣的領口別一朵紅玫瑰,方便認人。」深海光流這麼說道,試圖讓澤田少年放心,「而且集合地點是澤田你家門牌前面,大家都知道澤田你家的位置,沒事的。」

  「……」你們是第一次搞網聚的網友嗎?還有別把人家的家門當地標用啊,又不是新干線轉運站啊喂。

  ──作為一位勞心勞力關心部下的首領,澤田綱吉今天也為部下們的人際交往操碎了心。

  ++

  次日,澤田綱吉難得的起了個大早,並且早早梳洗打扮,吃了早飯後,掐准了時機出門與山本少年會合。

  ──沒辦法,誰叫聽了深海少女那不靠譜的認人方式、以及以往因為對方的臉盲症所造成的烏龍,澤田綱吉實在是放心不下;後來跟獄寺以及山本討論以後,決定分三路埋伏在附近看看狀況,如果沒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那他們就早一步回去,在竹壽司迎接她們就行了。

  ……所以他絕對不是因為聽說了小花要介紹的朋友是京子所以才跟蹤他們的變態。絕對不是。

  一邊拉了拉御寒的毛帽並圍上圍巾,澤田少年在內心肯定了自己光明磊落的理由:當時被綁到西西裡讀書的自己深處異國而產生的不安、即時有朋友陪伴也感覺無法揮去… …都是多虧後來遇上深海桑,他才有一種在異國找到另類同伴的感覺。

  雖然他們的相遇是Reborn亂七八糟的安排、雖然又是他一點也不期待的不正常相遇,不過他還是很高興可以認識深海桑這個朋友。

  所以,他也希望在朋友來到自己家鄉時,也能夠好好招待對方……要是能在這個地方交上新的朋友,深海桑也會開心的吧?

  ……而且還是京子那樣善良又可愛的女孩呢,他也好想跟京子手牽手逛街……啊不是,是希望深海桑可以跟京子要好到手牽手逛街才對。

  ──就在澤田少年努力說服自己的時候,前方結伴的三個女孩正巧離開了路邊的小吃攤;澤田綱吉這才趕忙偷偷地跟了上去,依稀還能聽到三人邊走邊進行的閑聊。

  「小光,妳好受小動物歡迎,好厲害啊。」京子清脆的嗓音傳來,語氣中帶著滿滿的佩服,「因為老板養的小猴子很喜歡妳,我們多拿到好多包子,等等可以分給阿綱他們呢。」

  ……路邊的包子店還養了猴子?怎麼覺得這種描述好像在哪裡聽過……?

  ……不過,果然是京子,連話題都跟一般的女孩子一樣都是可愛的小動物,而且還有想到他們!不愧是京子!

  「妳過獎了,京子。」深海光流的嗓音依舊冷靜自持,不驕不躁的,「只是剛好除了一般生物實驗室會用到的動物以外的生物,好像都不會太排斥我的接近罷了。」

  「呃,所以說光流妳未來想要選理科組的是吧?」這時黑川花也跟著搭話,「長得這麼可愛真是不適合……不,說不定是意外的合適?剛剛明明在逗小動物也是一臉面無表情啊,難道妳也打算這樣解剖青蛙或是老鼠……之類的?」

  「青蛙跟老鼠……」冷靜嗓音的主人好像陷入了短暫的思考,過了半晌才開口,語氣依舊毫無波瀾。

  「與其說解剖青蛙或是老鼠,不如說我什至有把人剖開的……」

  「砰!」

  「光流妳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話說剛才那是什麼聲音啊?」黑川花一挑眉,朝著發出聲響的地方望去,就看到一個玻璃酒瓶掉落在電線杆旁的地上,「奇怪,為什麼會有酒瓶從哪裡飛出來的啊,丟的人真沒公德心,這樣很危險欸!」

  「嘛,花妳別生氣,總之沒有受傷就好了,對吧?」京子則是安撫地一笑,拍了拍氣呼呼的黑川花,然後關切地看向深海光流,「小光也沒事的吧?」

  看到京子這樣善解人意的勸戒,躲在另一個暗巷偷瞄的澤田綱吉則松了口氣。

  ──剛剛,要是他沒有冒著被發現自己跟蹤她們的危機,隨手抄了手邊垃圾對方處的酒瓶扔過去打斷深海光流的對話,澤田綱吉簡直不敢想那個場面……話說,剛剛深海桑妳到底是說把人剖開的什麼啊?興趣?習慣?經驗?

  ……不管接什麼都不是正常的女高中生對話、甚至連正常的社交話題都算不上好不好? !別說是正常的認識朋友了,說出這種恐怖的話真的不是想分分鐘友盡的節奏嗎? !

  「……放心,我沒事的,京子。」深海光流端著一張面癱臉認真地回應了笹川京子擔憂的詢問,接著眼神卻是掃過電線杆,「但是……還是有人受傷了。」

  ……欸?有人受傷?誰?

  打著聲東擊西的主意扔酒瓶但完全沒想著傷人的澤田少年頓時蒙逼了。

  ──然後,在眾人皆不明所以之際,深海光流突然幾步向前,伸出手往電線杆旁的圍牆一抓,一條與牆壁顏色相仿的布料被抓了下來──底下掩藏著一個穿著以初春來說十分單薄的衣物,並且凍得直打哆嗦、同時痛得眼冒金星的銀發少年。

  「傷者在這裡,酒瓶先砸到了他身上才落到地上,所以沒碎。」

  拿著掩蓋住獄寺身形的忍者藏身包巾,然後又伸手探了探對方的額頭,深海光流一本正經地開口,「你一直在這裡吧。而且看這個體溫,應該待了至少有一個小時以上……為什麼要待在那裡,獄寺?」

  聽到那冷淡平板的嗓音響起,獄寺隼人猛然抬起頭,經過一秒的慌亂後穩住神色,在現場的女孩們以及躲在暗處的自家Boss的注視下,異常強硬地開口:

  「我、我靠著牆在模範十七年蟬的樣子!誰叫妳來妨礙我的啊,蠢女人!」

  「……」

  在場的女生詭異地沉默了。暗處的澤田少年也沉默了。

  ──獄寺你到底在干嘛。雖然說是要偷偷跟著她們,但冰天雪地的天氣裡像個忍者一樣掛在電線杆上,要不是深海桑眼神不錯還發現了你,你打算一直埋伏在這裡嗎?

  而且借口也爛爆了,根本比被當成跟蹤狂更糟了不是嗎啊啊啊──

  ──澤田綱吉開始覺得,比起暗中掩飾深海光流偶爾流露出的不正常,比較迫切需要矯正的分明是他家的左右手的腦子才對。

  「不管是什麼原因,總之,你差點要失溫了,恆溫動物失溫會死的。」

  深海光流輕聲判斷道,接著把圍在自己脖子上的圍巾取了下來,圍在失溫的獄寺少年身上,讓後者忍不住一愣。

  「先圍上這個取暖吧,剛好也捂熱了。」

  ……深、深海桑……果然不愧身為醫生嗎,對待病人真是很溫柔啊,而且還順著獄寺的鬼話說下去了,真的很體貼。

  ……其實,根本不需要他們操心吧?

  澤田綱吉忍不住想,深海桑其實也是跟京子一樣普通又體貼的女孩子,一定可以跟京子還有黑川桑成為好朋友──

  「不然到時候身上哪個部位凍到壞死,就不要怪我手起刀落通通切掉了。」隨後深海光流面無表情地補充一句,纏好圍巾後便俐落地收回了雙手。

  ……深海桑。雖然動作沒有問題,但能別一邊說要切掉對方身體的什麼部位一邊拿圍巾繞人脖子嗎。

  就算知道妳沒有惡意而且是很認真的……但因為這樣所以更恐怖了!恐怖的要死!沒看到獄寺都嚇得連反駁都不敢了嗎? !

  澤田綱吉想,剛剛那一瞬間會感覺深海少女好像很溫柔,肯定是因為今天的風兒太喧囂。

  「好了,要繼續扮演十七年蟬也可以,不過還是換溫暖一點的衣服吧,獄寺。」

  上下打量了獄寺隼人一會兒,深海光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認真地開口,「還有,獄寺你今年十六歲,如果是十七年蟬的話還是幼蟲,現在應該還在地底下的。」

  「……」

  ──妳是真的相信了這種說詞嗎,深海桑。

  最後獄寺隼人臉色鐵青,也不知道是冷得還是氣得,就這麼鎩羽而歸了。

  「……喂,光流,妳相信獄寺那家伙的說法嗎?」等獄寺隼人走了,黑川花一臉詭異地問著面無表情啃著包子的深海光流,「這種天氣欸,而且就算是天氣很好,這樣也很奇怪……他不是跟蹤妳的吧?」

  站在暗處的澤田綱吉頓時感覺心髒一緊,黑川桑也太敏銳了完蛋了這下要暴露了──

  只見深海光流慢條斯理地咽下最後一口包子,然後才慢慢開口,「……我相信獄寺的說法。」

  「……咦?!」不只是黑川花,澤田綱吉遠遠聽到也驚訝了,「不是吧,那種借口妳也接受了?誰大冬天會做這種蠢事,看起來根本就是變態…… 」

  就是啊深海桑,這種時候一般人才不會相信好不好──就是澤田綱吉都忍不住想要這麼吐槽,不過他還是松了口氣,幸好深海桑相信啊!

  「其實……與其說是相信獄寺不會跟蹤我,應該說,我不相信獄寺會在意除了澤田以及神秘生物以外家伙的休閑活動?」

  然而深海光流表情平靜地解釋道,但聽語氣卻能感覺到她的認真,顯然這番話她是審慎考慮過後才說出口的。

  「所以,我寧願相信他是想要藉由模擬十七年蟬的生活型態,模擬傳說中的生物『十七萬年蟬』的生活環境,滿足他的對未知生物的好奇心。反正我作為現代人類,獄寺應該沒有想要探究我的作息的欲望。」

  「……」完了。這下不只是深海桑,看來獄寺也要跟著注孤生了……而且貌似他也被拖下水了。

  ──突然覺得還不如被當成跟蹤狂對待的澤田少年,不禁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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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是,為了想要寫到溫柔的京子小姐所以卡了很久、最後還是沒寫到很多京子小姐的作者……中途刪減了很多次呢_(:3 」∠ )_(醒醒

  ……所以下一章作者會繼續努力,爭取能寫到更多可愛的女孩子們(喂)

  另外其實作者滿喜歡黑川花的,但未來要寫到的話,好像除了晴守夫人之類的梗以外都很難……所以這次主打的是見過大風大浪的溫柔系京子and世界觀正常的普通潑辣型高中生黑川花,加上小光的故事,希望能讓大家感覺到作為一個普通女孩的黑川,在這個家教世界中有多難得(不


第25章 【第一個寒假】Part.04日本之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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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笹川京子與黑川花是很好的女孩,深海光流深深地這麼感覺。

  盡管她沒有多少接觸這個年齡層女孩的經驗;當然病人裡倒是有年紀和性別都對得上的,但通常跟這樣的人見面的方式都是在手術台上,沒有什麼心理層面的交流。

  而且說來殘酷,但以深海光流認識的現實來說,很少有人願意和自己的主治醫師成為好友的……作為一位物理治療的外科醫生,只需要具備拿刀子接觸病人心髒的能力;至於心靈上的接觸……說實話,專業不是精神科的深海光流表示自己一竅不通啊一竅不通。

  一面吃著並盛商店街傳說最好吃的老字號紅豆餡吊鐘燒,深海光流面無表情地想著;她並不排斥這樣普通的接觸同齡女孩的聚會,不如說是她挺熱在其中的……當然就外表來看完全感覺不到她的興致勃勃。

  「怎麼樣?這家的吊鐘燒是不是特別好吃!」黑川花拿著自己點得那一份巧克力味的吊鐘燒,豪爽大方地對深海光流笑了笑,「在我們鎮上很有名喔,不過很少外地人知道。」

  「的確……很美味。」深海光流認真地點頭,「紅豆口味的,很有日本的感覺。」

  「我記得,以前還在初中的時候,我常常在放學後跟小花一起買這個來吃呢!」京子拿著奶油味的吊鐘燒,露出了針對甜食特有的滿足神情,「雖然、雖然熱量有一點高……不過兩周一次……應該不算是過分對吧?」

  體重、熱量、減肥,這樣的問題對於女學生來說是至關重要的,這一點深海光流深表理解──肥胖是慢性病的根源,看看年紀輕輕就高血糖的傑索,之前每回給他抽驗血糖深海少女表示她都膽顫心驚的好麼?

  更可怕的是,傑索少年那樣標准的體格,卻有那樣的血糖指數……深海光流有根據地懷疑,他血管裡流的不是血液……是糖漿。

  不過──

  「不會的。京子,還有小花,妳們都是很標准的身材,偶爾吃不會怎麼樣的。」深海光流語氣特別誠懇地這麼回答,只希望對方不要以為她在恭維,畢竟這方面她可是專業的,「當然,嘴饞多吃也是完全可以的。」

  「討厭啦,妳還真夠會說話的啊,光流,還講得那麼認真嚴肅……」黑川花立刻哈哈笑地拍了深海少女一下,「我倒是覺得妳好像比我還瘦……說,是不是想要喂胖我們倆啊!」

  說著還拿手扯了深海光流的面頰,並且驚奇地看著被扯了還面無表情的深海少女──實在是太有趣了!

  「那小光都不會擔心體重問題嗎?」看著兩人動作的京子小姐掩嘴笑了一下,而後有些好奇又有點不好意思地問,「老實說,每次吃完甜點我都忍不住去量體重,稍微重了一點就好緊張……可是甜點又很好吃……小光沒有這樣的煩惱嗎?」

  「乏老?( 煩惱?)」被扯住面頰的深海光流以一種離奇的姿態維持著她的面癱,口中吐出發音不太標准的句子,「窩堆吃噠逼交沒又墜秋。(我對吃的比較沒有追求。 )」

  作為一個時常要勸病人不要挑食不然會發育不良、不要吃太甜不然可能糖尿病、忌食什麼以免傷口發炎、多吃什麼好攝取維他命ABCD……深海光流表示,為了讓病人好好聽從醫囑,她絕逼是最以身作則從來不挑食的模範醫生。

  「咦,真的嗎!」京子瞪大了雙眼,像是不敢相信世界上有哪個女孩子會抵得過甜點的誘惑,「連一點偏好也沒有?喜歡吃的食物呢?」

  「沒有特別喜歡……不過有不太喜歡的。」好不容易逃離黑川花魔爪的深海光流揉揉面頰,緩緩垂下眼睫,「最不喜歡的甜點……大概是碧昂琪做的溶蝕櫻餅了。那個的話,吃下去過後就算時候解了毒,食道也像逆流過胃酸一樣不舒服──」

  深海光流正認真回答問題,但黑川花和笹川京子卻沒聽清──原因是不知道又從哪裡飛「突然」出來什麼東西,又很「巧合」地在她們身旁的牆壁砰碎,發出的聲響「剛好」掩過了深海光流後半句話。

  「……」三個少女看了看地上的玻璃渣,面面相覷地沉默了。

  ──這到底是今天第幾次了。為什麼老是有東西在她們聊天聊到一半的時候花式墜毀在她們旁邊啊喂。

  「我覺得這太不對勁了……光流、京子。」黑川花覺得自己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妳們不覺得嘛?」一定有人惡作劇吧! ?

  「嗯……的確不太對勁啊。」深海光流低頭思索了一會兒,眼中帶了一抹思緒,轉頭看向京子,「……果然飲食均衡不挑食的人太少了,我這樣是不對勁的吧。」

  「……」尼馬,誰在討論三餐有沒有均衡飲食的問題啊。

  黑川花覺得新交的這個朋友雖然是個看起來冷靜又成熟的冰山系美少女,但貌似根本冷靜過頭……而且話題可以說是離奇到不行地強行歪樓了。

  ……於是,黑川花只好轉頭看向皺起眉頭的笹川京子──很好!京子妳果然還是可以理解我的意思!同校同班多年的閨蜜的心有靈犀果然不是蓋的!

  「唔……我想小花不是那個意思啦,小光。」京子溫和地伸手拍了拍深海少女的手背,那態度讓黑川花特別滿意──由京子來糾正的話,就算是吐槽果然也不會傷人了!

  「小花的意思是,小光妳不用那麼壓抑自己的喜好,坦然的面對就夠了。」京子小姐露出了溫和善良又耀眼的陽光笑容,看起來就像是唱詩班的小天使一樣,「我看我們等等就去甜點店吧,說不定可以找出小光偏好的甜點喔。」

  「……」尼馬,誰說她是這個意思了。

  黑川花現在才想起來──她都忘記京子雖然個性外表都女神到不行,但就是性子太天然了……就是沒想到跟關注點也很特殊的深海少女竟然會這麼能配合,天衣無縫的讓她都產生本來就在討論這個的錯覺了。

  「那麻煩妳們給我帶路了,一起去蛋糕店一趟吧。」看深海少女的樣子大概是想把這話題進行到最後了,「也快到跟澤田他們約定的時間了,順便買點蛋糕當禮物帶去……可以嗎?」

  「啊!小光真是貼心,就這樣決定了!」京子小姐笑著雙手合十,鼓掌附議這個深得她心的提議。

  「我說妳們啊,有沒有搞清楚……」黑川花有點無力地想要說些什麼,但看著一臉期待的京子與表情依舊淡定的深海光流,最後還是選擇投降,「… …算了算了……進去店裡惡作劇的人也不敢亂丟東西了吧……」

  「嗯,我想不會了。」深海光流像是隨後附和道,但一雙灰色的眼卻悄悄轉移了方向,看起來像是遙望「遠方」一樣,「不會的。」

  就在深海少女遙望的「遠方」的澤田綱吉覺得,他一定暴露了。

  ──怎麼辦要被深海桑當成變態了,嚶。

  +

  深海光流有生以來第一次與同年齡的女孩一起光臨了甜點店。

  店內並沒有什麼太特別的地方,雖然與她在意大利造訪過的甜點店氣氛不同,但裝潢也是西式的,甜點的種類則是各國的點心都有,商品種類蠻多的。

  「哇!這個新品看起來好好吃!」京子手指著一款做工精致漂亮的小蛋糕,雙頰緋紅的樣子感覺就像是見到夢中情人,「不過也很想吃平時吃的蒙布朗… …唔,好難抉擇喔!」

  「是啊,本來我還想著點柑橘蛋糕就好,結果提拉米蘇看上去也好好吃!」黑川花深有同感地點點頭的,「可是又不能都吃,卡路裡太高了… …」

  對於這樣的對話深海光流沒有什麼共鳴,挑選蛋糕她也是眼明手快的,一連拿了好幾款不同的蛋糕;那干脆俐落的動作讓京子小姐與黑川花都感覺佩服……只是這數量… …會不會太多了?

  「……光流,妳怎麼買了這麼多?」黑川花忍不住問;雖然說深海少女有說要給澤田她們帶一份,多買是沒錯啦……但這都買到十送一還可以再抽獎折扣了,真的不會太誇張嗎?

  ……好吧,潛台詞其實是──好妹子,這麼買這麼吃,妳面對體重機到底慌不慌啊!

  「嗯?會很多嗎?」深海光流聞言不禁看了看她選得那些蛋糕──大多都是她參考她手邊大家自我介紹的資料買的,是不怕買錯,至於買多的話……

  「其實我還在想要不要訂個大點的蛋糕……這幾天想拜訪住在朋友,想當見面禮。」

  ──嗯,雖然說是考察庫洛姆的生活環境,但上門准備禮物是必要的禮儀。深海光流深以為然。

  自覺禮數周到的深海光流絕對不會兩手空空地拜訪朋友的──就是拜訪澤田家她也送了澤田棉花糖……雖然後者一臉怪異,像是回想起什麼不好的回憶一樣。

  「原來是這樣啊……」黑川花總算放心了,要真那麼能吃還那麼瘦,她覺得她肯定會覺得受傷害,「不過,深海妳是要拜訪多少人的家庭啊?扣掉澤田跟妳的份,妳還是買得挺多的呀。」

  「嗯,想送的人蠻多的。」深海光流干脆承認,然後認真地低下頭,指著蛋糕開始劃分,「不過,大概這一部分是要送給澤田他們,那一部分是給我住在隔壁鎮的朋友……」

  「咦?那剩下的一個呢?」京子小姐好奇地問道,指得是沒被深海光流劃分進任何一邊的,雪兔子造型的草莓大福,「是要送給女孩子的嗎,造型很可愛呢。」

  「這個啊……」深海光流微妙的沉默了一下,接著用一種慎重而尊敬的語氣說道,「這個是上貢給雲雀的……聽說不只在意大利的學校,他在這裡也能保大家平安。我覺得我該做點什麼表示我的尊敬。」

  ──嗯,面對全年無休不分國界地掌控秩序的風紀委員,到人家的地盤拜訪的時候送點慰問品,好表達自己對於雲雀恭彌職業操守的尊敬……深海光流認為這個理由是很可以的。

  「小光真是周到,我們的確一直沒有感謝過雲雀前輩呢,明明雲雀前輩總是守護著並盛。」京子小姐一個恍然大悟地敲手,十分單純地接受了這個扯淡的說法,眼底還醞起了對深海少女周到的禮數無盡的佩服與崇拜

  「……」

  不過黑川花卻覺得,如果深海光流口中的「雲雀」,是並盛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那一位的話,那肯定有什麼地方錯得離譜了。

  ──就不說為什麼要送那人擋殺人佛擋滅佛的殺神這種玉雪可愛的雪兔子甜點了──這把雲雀恭彌當成守護神在祭拜的態度從根本上就像召喚撒旦一樣不對勁了吧? !

  誰讓妳召喚大魔神來當守護神的? !

  然而不管黑川花的表情到底有多怪異,深海少女一點也不覺得哪裡不對,反而在小聲詢問了一下京子的意見以後示意店員把蛋糕都包裝起來。

  「真的買了啊……就算是認識,但這樣真的不會被打嗎……」黑川花嘟噥著,比起一旁心大的好友京子小姐,她對於深海光流的說法不放心得得多,「光流,妳知道要去哪裡送嗎?雲雀前輩很恐怖的,也沒人知道他的家在哪裡……」

  深海光流正欲作答,哪知下一刻蛋糕店大門立刻由外而內被打開,門外站著的卻不是一般上門的客人,而是披著黑色校服、氣質凜冽的黑發少年,後頭還跟著一大票飛機頭。

  於是,一向有認人障礙的深海光流幾乎是瞬間就認出了眼前的黑發少年就是雲雀恭彌;畢竟也只有那位孤高的雲守能有這等波瀾壯闊的飛機頭背景板了,不論是在日本還是意大利。

  「雲雀。」於是深海光流站上前去,完全無視膽戰心驚紛紛避走的客人,與瑟瑟發抖著的蛋糕店服務生,形像看上去特別英勇無畏,「來吃蛋糕?」

  ……要是這樣的話就有點尷尬了。深海光流冷靜的想。

  買伴手禮的時候被要送的人給看見,而且對方也來買一樣的東西……果然她還是該送那袋咖啡豆的,不過那東西早在去澤田家時就上貢給Reborn了,後悔也來不及了。

  ……何況Reborn似乎挺滿意那個禮物的,就是不喜歡深海光流也不覺得對方會接受退換這種事情。

  「不是。」然而雲雀卻否認了,語氣絕對不算溫柔,但好歹算是心平氣和,「收保護費。」接著他說出了一點也不應該用平靜語氣來說的可怕的話。

  黑川花現在看著深海光流的眼神就像「妳真的打算給這殺神祭品不怕東西一拿出來就被血祭了嗎」這樣。

  「這樣啊……」不管黑川花的眼神再怎麼□□裸地暗示,深海光流面不改色,也沒對保護費三個字做出什麼奇怪反應……話說毫無反應貌似就是最奇怪的反應了,「雖然沒有想到會遇到,不過正好,這個給你。」

  深海光流真把裝著雪兔子的蛋糕盒遞了出去。雲雀恭彌低頭看了一眼後接過,隨口問道,「這是什麼?」

  黑川花也很想知道那是什麼……光流不會真的說是貢品什麼的吧,那根本是在考驗風紀委員對女孩子的耐性……話說雲雀恭彌有這種東西嗎?

  然而黑川花還想著要怎麼不動聲色地提醒深海少女注意一點,深海光流已經一本正經地回答了──

  「保護費。」

  ──嗯。很好。妥妥作死的節奏。

  「其實本來是當成拜訪並盛送的見禮,不過看起來好像要多交一份保護費?」

  然而深海光流那態度是認真得不得了,受人保護本來就要上貢點什麼,這在西西裡那塊犯罪溫床一樣的黑手黨發源地實在再正常不過了,「不過今天我只買了這個,下次會准備上好的烏龍茶葉拜訪的。」

  肩負起並盛此一小地治安的雲雀恭彌在深海光流眼中形像是偉大的,在聽到保護費此一名詞時深海少女更是肅然起敬──果然風紀委員的存在對並盛的和平有著不可抹滅的功勞,這點心意,必須得盡。

  「……」

  大概現場所有人都在等著雲雀的反應,但又懼怕他真給了什麼反應。

  就是後頭那一堆不良少年似的風紀隊隊員,也都在另外一個副長的指揮下去收其他店鋪的保護費了,看起來有模有樣的,但內部成員心知肚明,他們這就是在逃難……

  「……」雲雀恭彌沉默了一下,沒有問什麼,徑自用纖細的手指挑起包裝盒,看了一眼內容物。

  ──然後黑川花跟一旁待命的副委員草壁哲夫就感覺世界玄幻了……委員長/雲雀前輩竟然真的把東西收下了! ?

  於是知道裡面裝著什麼東西的黑川花一臉蒙逼,不知道裡面裝著什麼的草壁哲夫……同樣一臉蒙逼。

  「保護費我就收下了,小動物。」最後收了蛋糕店以及深海光流上繳的保護費,浮雲一樣的少年冷艷高貴地睨了在場眾人一眼,終究沒有計較深海光流旁邊來帶了倆女孩群聚的事實,領著一票人浩浩蕩蕩又走了──

  ──反正這個小動物本來就是群聚的屬性,剛剛在店門外看到澤田綱吉偷偷摸摸的,大概也是一伙──收到意外的保護費而心情不錯的雲雀恭彌決定放那些小動物一馬。

  「光……光流……」人去樓空,黑川花看著一臉平靜地說服店長必須跟自己收那個雪兔子的錢,只覺得她這個朋友淡定的功夫就跟京子的天然一樣深不可測,「妳跟雲雀前輩……你們竟然可以這麼正常的溝通嗎?」

  黑川少女這是委婉很多了,其實在他們這些對雲雀恭彌此人威壓多年的並盛人眼裡,這哪裡是正常溝通?大家都知道,他們委員長是用拐子說話的!

  「雲雀其實滿好說話的,照他的規矩來就好了。」

  深海光流用十分認真的語氣說著很扯的內容,就像資優生上台分享讀書心得,還說了什麼「多讀書就可以考好了」這樣讓聞者難以領會的鬼話──所以說妳真的是在說雲雀恭彌嗎? !

  「看起來的確是呢,是大家以前誤會雲雀前輩了吧?」京子提著她買的小蛋糕,淺笑盈盈地附和,「小光真的很厲害呢,我好佩服妳。」

  黑川花已經放棄糾正什麼了,一臉「別理我我想靜靜」的表情。

  「……算啦,我看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就趕快去找澤田他們……」

  黑川花嘆了一聲氣說道,同時拉開了蛋糕店的門扉──接著下一瞬間就聽到了有人發出「唔哇」的驚慌叫聲,三道人影就這麼跌進店裡。

  「……澤田,獄寺還有山本?」黑川花一臉狐疑地點了三人的名,過了幾秒後露出了恍然大悟又有些生氣的表情,「我就知道!一路上就是你們跟著我們對吧,變態!」

  「不……那個、我……」澤田綱吉簡直要要哭了,這下真的坐實跟蹤狂的名頭了,明明剛剛都要回去了……要不是看到雲雀前輩有點擔心,他才不會找山本跟獄寺一起來看看呢。

  「你們來了嗎?」深海光流一臉平靜地出聲,接著把兩手拿著的蛋糕盒遞給山本與獄寺,在三人還有些怔愣的時候點點頭,「我們也剛好,你們沒有等很久吧?抱歉叫你們來,但我東西不小心買太多了。」

  「咦……?」澤田綱吉還有點蒙,但這不代表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不、不會!我們現在趕快出發吧!」

  「喂,光流,他們真的不是跟蹤我們嗎?」路上黑川花還有點懷疑,她剛才根本沒看到深海光流打電話還是傳訊息。

  「是我傳訊息的,因為小光的東西比較多嘛,不能讓客人太辛苦呀。」

  深海光流還沒有回答,一旁的笹川京子已經笑笑地回答,給出來的答案很完美,笑容也很和善可愛,這才讓黑川花放心了,不過……

  深海光流不禁轉頭看了京子一眼,卻見對方拿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保密」的動作,還俏皮的眨了眨眼──

  事後,深海光流懷抱著無比感慨的心情,對不自覺受到京子小姐的善良包容普照的澤田少年說了一句,京子還真是個好心腸的善良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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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覺得什麼都知道但什麼都不說的京子小姐最溫柔了(欸

  如願以償的把女孩子們的約會寫完了,下一章估計……估計要前往黑曜樂園視察庫洛姆的居住環境?

  總之見面禮都買了深海少女表示她是視察定了(不)希望可以一??章寫完呢……(合十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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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一個寒假】Part.05通關黑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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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海桑……妳一定要進去嗎?」

  澤田綱吉哭喪著一張臉,看著眼前始終沒有停頓過、步伐保持著均等距離等速前進的灰發少女,「不,應該說……我一定要跟著進去嗎……」

  ──所以說,到底為什麼他要跟著深海桑一起拜訪黑曜樂園!明明第一次「拜訪」他就要被骸還有他一堆奇形怪狀的伙伴嚇尿了好麼? ! !

  「……抱歉了,澤田。」聽到對方那可憐兮兮的問句,深海光流終究沒忍住,轉頭道歉,「不過你也聽到Reborn的話了……身為Boss也要多關心部下的日常生活……什麼的。」

  雖然覺得這話就是扯淡,深海光流跟澤田綱吉卻都明白,R魔王的意志不是他們這些凡人可以忤逆的,被欽點只能自認倒楣了。

  「我想比起分開去,我們一起去會省事很多……至少伴手禮准備一次就好了。」所幸,深海光流覺得還是有方便之處的;這麼一說,就連澤田綱吉都稍微安慰了一點。

  ……個頭。

  ──這跟伴手禮才沒有關系好嘛? !深海桑妳才是,給我搞清楚重點啊,還能不能好好結伴出行了!

  澤田綱吉覺得有點心累,可他們現在才到黑曜樂園的外邊,根本還沒踏入大門──而且也不知道骸有沒有聽他的勸,好好打理一下黑曜樂園……不然原本那陰森森亂糟糟破破爛爛的地方根本可以評為史上最糟糕養病地點了喂。

  「就是這裡了對吧,外表看起來有點像是廢墟……不過六道應該不至於這麼不靠譜,讓女孩子真的住廢墟吧?」

  灰發少女這麼說以後,平靜的眼神掃了一遍因為土石流被搗毀的建築,以及一地亂糟糟的沙石,慢條斯理地拿出一本筆記本,在上面寫了些字,活像工作中的環評委員。

  ……一旁看著的澤田綱吉實在不忍心說不只是外表,裡面也是廢墟好嗎!裡裡外外完完全全就!是!廢!墟! !

  「……好,我們繼續前進吧,澤田。」闔上了手中的本子,深海光流朝澤田少年頷首示意,同時拖起了她隨身帶著的行李箱──據說裡面放的都是伴手禮──繞過障礙物,繼續前進。

  「很遺憾,我是不會讓你們再前進一步的。」

  ──出聲阻止兩人、並且在他們面前出現的,是一名手拿單簧管的漂亮女孩;女孩有一頭亮麗的艷紅短發,前額的頭發用「M」字型的發夾夾住,臉上的表情透露出一股自視甚高的傲氣與不屑。

  澤田綱吉不由得露出了驚恐的表情,頭一回來到黑曜樂園的悲慘經歷被強制喚起,這女孩是誰,他自然是知道的。

  她、這個女生不就是──

  「……請問,妳是哪位呢?」然後澤田綱吉就聽到了深海光流禮貌的詢問聲。

  ──是M.M啊!她分明是當初被碧昂琪的有毒料理藥倒了的虛榮女孩……那個使用樂器把人體煮沸的恐怖女生!

  澤田綱吉在心中這麼吶喊著,但這些經歷深海光流自然是不可能清楚的──並且他也不是很習慣隨便挖人黑歷史,骸現在好歹算是他們的伙伴……但為什麼那個迷戀骸的MM會在這裡阻擋他們的路啊啊? !

  「哼……連情敵也不認得,果然是個低端的女人……難怪阿骸他要我把妳攔下來。」

  MM冷哼一聲,說出的話讓澤田綱吉張大嘴巴、深海光流……她還是面無表情,「快滾吧,要跟阿骸這樣的高富帥交往的人是我……像妳這種毫無女人味的搓衣板,就跟妳旁邊那個低格調的窮挫矮黑手黨相親相愛去吧!」

  「……」真是對不起喔。反正他就是窮挫矮的廢柴綱啦,一點也沒有骸那個中二病高端大氣上檔次行了吧。

  ──躺著也莫名其妙遭到暴擊的澤田綱吉不禁淚流滿面。

  「啊……原來是正在追求六道的MM小姐。」這邊的深海光流卻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恍然大悟了,接著十分有禮貌地頷首打招呼,「我是深海光流,初次見面你好,不過我不是妳的情敵。」

  「然後……雖然有點唐突,但果然還是必須說一下。」深海光流頓了頓,在澤田綱吉充滿希冀的眼光下,語重心長地開口。

  「雖然說六道的腿比澤田的長,但要交往最重要的不是身高。身心健康的男人,要比長得高但高血壓高血脂高血糖的三高男可以陪伴妳更長的歲月;就這樣看來,心理有點扭曲的六道是不如心理健康的澤田的。」

  深海光流一本正經地談起來女孩子們最喜歡聊的擇偶條件……但澤田綱吉怎麼聽都覺得不對勁啊!就算贏過六道骸他也一點也不高興!

  因為……這不是說他除了身體心理健康根本沒什麼優點了嗎。

  ……簡直心塞。

  「蛤?!妳這沒有品味的女人在說些什麼啊,交往最重要的當然還是錢啊!這一點阿骸可是甩了那邊的窮酸黑手黨幾十條街!」MM怒氣衝衝地反駁,甚至氣到拿單簧管亂揮,看得澤田綱吉膽戰心驚。

  「而且──三高算什麼,真有這樣的事情不是正好嗎,在那之前我就會先簽下巨額的保險金,還會說服他受益人寫我的名字的,我有這個信心!」

  「……」他剛剛是不是聽到了什麼超級糟糕的假結婚真詐財宣言?

  ──骸你快逃!這個女人太恐怖了! !

  「錢有那麼重要嗎……」深海光流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對她這個醫生而言,身體健康就等於萬事如意,錢可買不到健康,窮得只剩下錢的人更是所在多有、見怪不怪。

  「當然重要!沒有錢我怎麼買名牌包、名牌衣服啊,做一些辛苦的工作也是為了用力花啊!」MM滿不在乎地說,而澤田少年想,那些所謂辛苦的工作大概跟搶銀行也沒什麼分別了,「但我自己賺太慢了……果然還是需要阿骸。」

  「……」

  聽到這裡的澤田綱吉,真的只想跟他家霧守說一句好自為之──這樣的吸血蟲女孩絕對會把你榨得像是腌蘿蔔干一樣干癟的,骸。

  「自己賺太慢……?」深海光流語氣有點不解,畢竟她沒有什麼購物的習慣,大概不能理解MM這樣的拜金想法,「恕我冒昧……大概要多少的年收入,才能算得上是賺得快?」

  「哼……至少要趕得上各大名牌每季新品的發售日,還要支付得起到高級游樂場所的所有花費……所以,大概是這個數吧!」

  接著M.M極其驕傲地報了一串數字,的確是高到讓澤田綱吉頭暈目眩……大概課本上寫得揮金如土大概就是這樣了吧。

  「喔……」深海光流面不改色,只是微微歪了歪頭思索了一下,然後冷靜地道,「……那,我好像已經趕上了。」

  「……咦?」一直以來都在內心吐槽的澤田綱吉總算是忍不住疑惑出聲;他剛剛……是不是聽到了深海桑說什麼?趕上了?

  「妳在說什麼啊,什麼妳已經趕上了……」M.M也是一臉莫名其妙,內心暗道這女人該不會是被自己高昂且所費不貲的生活水平給嚇傻了吧?

  「我的意思是,我的年收入趕上妳的生活水平了。」深海光流表情不變,又道,甚至貼心地做了更加貼心的說明,「如果要具體化說明,那麼在前年我進行環球治療之旅之前,收支相抵再除掉零頭後,淨收入大概是這樣的……」

  深海光流很是誠懇地報了一個數字,也是一串高到嚇死人的天文數字。

  ……如果,真要說兩串天文數字有什麼不同……大概就,是深海光流報出的數字比M.M的後頭多了兩個零吧。

  「……」

  澤田綱吉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覺,於是只能沉默了──論發現自己低調的同學是□□炸天的土豪該擺什麼表情……急!在線等答案! !

  「……為什麼……」MM少女沒有質疑深海光流爆出的那一段有夠玄幻的數字,大概是因為對方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唬人的樣子……以深海少女的個性,的確也不會開這種玩笑沒錯,「這種年收入……為什麼……」

  M.M猛然抬起了頭,紫色的眼中盈滿痛徹心扉的淚珠;就在澤田綱吉猜想這個虛榮女孩可能是對於世事不公而泣訴,哪知她下一句開口的話卻是──

  「為什麼有這種年收入的妳不是男的啊!明明聽擇偶條件也很簡單,我身體很健康的啊!我有自信可以勝任!!不如說讓我勾引妳吧!!!」

  「……」

  對於這種真心實意地想著被有錢人包養的少女,澤田綱吉表示他也只能跪著寫個服字。

  「但我認為物質生活不是重要的,人的錢只要夠用就好了。」

  作為曾經的黑手黨神醫的弟子,在裡世界行醫救人從而獲得高額收入的深海光流,用正直得不得了的語氣,理所當然地說道:

  「所以除了生活所需以及應急備用金,全部都捐出去了。」

  ──最後M.M是在深海少女不解的眼神下哭奔逃走的。

  「她真的有聽明白我想說的嗎?」深海光流喃喃自語,完全沒有自己炫富炫了人家一臉的自覺,「而且也沒跟我說,為什麼我只是來看望庫洛姆,六道還要找她來守門……」

  「……」澤田綱吉覺得,M.M大概、肯定、絕對是心疼那些錢……因為他也有點小心疼。

  「可能……M.M誤會骸的意思了?」

  不過MM怎麼會在這裡也是個謎,上回派她還是剛認識還想讓他死的時候……所以說,你們到底是把深海桑要來視察環境這件事當成面對什麼樣等級的大敵處理啊喂。

  一面在心中吐槽著,澤田綱吉還是跟著深海光流繼續向前。

  一直到從前黑曜樂園的購物中心以前,都沒有再跳出人來阻撓,讓人不禁松了口氣;至少澤田綱吉最不想見到的養鳥人「巴茲」沒有出現,這回六道骸沒像初次見面一樣喪心病狂。

  ──不過,一走到了購物中心的大廳,一片斷垣殘壁之中,終於看到人影了。

  只不過一看到那人的臉,澤田綱吉卻忍不住小小驚呼了一聲──

  「弗蘭?!」

  「喲──被我家Boss討厭的下一任彭格列Boss。」被叫出名字的面癱小孩癱著臉亂七八糟地朝澤田綱吉打了招呼,可不就是弗蘭?

  ……澤田綱吉現在只想收回剛剛那句話。

  ──誰說六道骸這次沒那麼喪心病狂的,弗蘭這樣面癱毒舌還使得一手好幻術的孩子都派出來了……骸你不如直說庫洛姆的生活環境到底有多糟糕吧。

  「當然,還有光姐,貴──安唷。」然而沒等澤田綱吉說什麼,就看頂著一個青蛙頭套的綠發小孩,突然轉移視線,眼神閃亮地望著他身邊的灰發少女,語調平板言語卻十分熱切:

  「光姐大駕光臨讓師父的這個廢墟根據地都蓬蓽生輝了唷,不愧是Me最──崇拜的光姐,Me──好想成為光姐這樣的面癱。」

  澤田綱吉:……他剛剛是不是產生了什麼特別不科學的幻覺?

  「那個毒舌小鬼崇拜地看著深海桑什麼的……怎麼可能啊哈哈哈哈哈哈……」

  澤田綱吉忍不住干笑著自言自語,站在他旁邊的深海少女卻是眼中閃過恍然,對著眼前的綠發小少年點點頭,「你好,弗蘭。你怎麼在這裡? 」

  「Me跟笨蛋長毛隊長請假,因為師父召喚Me,說光姐要來這裡。」弗蘭出奇乖巧地回答了深海光流的問題,還讓澤田少年猛然意識到,眼前的面癱男孩也是瓦利亞的一員啊!

  「而且,Me想要請光姐在海報上面簽名,所以就來了。」

  澤田綱吉:……臥操,真不是聽錯? ? ?

  澤田綱吉就這麼一臉蒙逼地看著弗蘭拿出印有深海光流面癱臉的海報和麥克筆,遞給深海少女簽名……

  ……不,等等,那才不是什麼海報,海報上不會印上懸賞金額還有聯絡電話吧……那哪是什麼海報,明明是懸賞單,就是懸賞單吧。

  「……瓦利亞竟然還用了這種東西在追查我的行蹤嗎……」

  深海少女一面低頭簽名,一面感覺自己大概真把瓦利亞那群瘋子給二度逼瘋了,竟然連這種江湖追殺令都拿得出來……她該慶幸她在北意大利的義診地點夠隱秘嗎?

  「Me說想要長毛隊長就給我了,還稱贊Me說難得有干勁工作……難道其實我們的任務是要搶到光姐的簽名嗎?可是Me一點──也不想讓白痴前輩拿到啊。」

  澤田綱吉覺得,要是史庫瓦羅知道弗蘭能如此理直氣壯地吃裡扒外的話,打死也不可能把這東西當作海報送出去的好嗎? !

  ……話說,這本來就不是讓你簽名的周邊,除了你才沒人想要簽名!

  「簽好了。」深海光流鎮定地把海報……懸賞單還給眼前的面癱男孩,「對了,我剛剛在大門遇上了M.M,你知道為什麼她要攔住我嗎?」

  「感謝光姐──」弗蘭接過後,認真地把它卷成一卷,還拿出繩子綁了起來,「WW小姐的話──是不請自來的唷。好像是來找師父,聽說今天光姐要來,就想要去找光姐麻煩的樣子。」

  「原本應該要找人阻止的,但因為光姐要來,狗哥還戰戰兢兢地在洗澡,眼鏡河童等等要幫狗哥剃毛整理儀容;Me覺得讓WW姐表演一下余興節目也不錯,可以打發時間。」

  弗蘭歪了歪頭,翠綠色的眼睛亮了亮,「然後就看到了光姐颯爽地打敗了W.W的拜金理論,Me決定──以後連收入都要以光姐為目標!」

  「……」好吧,澤田綱吉得承認這一點他也很想學習……那串數字實在太吸引人了。

  「城島跟柿本在處理衛生的問題啊……看來有點長進。」深海光流卻完全無視了後面的話,點點頭又再自己的筆記本上面記了點東西,「等等再去檢查城島身上有沒有虱子。弗蘭,六道跟庫洛姆在哪裡?」

  當澤田綱吉還在震驚自家部下(暫)竟然還能管到黑曜眾毛發裡面的虱子的時候,深海光流已經又邁開腳步,而弗蘭也很自覺地走在前面帶路……喂喂這個面癱男孩真的不是專業吃裡扒外一百年嗎? !

  「不過……骸到底在做什麼呢……」

  澤田綱吉忍不住嘀咕,不說純粹來亂的MM與弗蘭,連城島犬跟柿本千種都動員了,看起來應該是很認真的想要營造出黑曜樂園美好的居住環境……可是關鍵的庫洛姆到底去哪裡了?

  似乎是聽到了澤田少年的低聲呢喃,正要推開眼前緊閉的大門的弗蘭回過頭,一面推門一面面無表情地回答:

  「啊,師父的話,他可能跟眼罩女在整理房間唷……」

  話語未完,推開的門扉由縫裡擲來一柄三叉戟,准確地正中弗蘭那顆青蛙頭,隨後一只纖細蒼白卻節骨分明地手用力握上把柄,把三叉戟尖端又往前捅了捅──

  「Kufufu……你剛剛說誰在做什麼,弗蘭?」

  「……」澤田綱吉覺得自己差點沒尷尬症發。所以三叉戟打斷的那句話他到底是要不要相信。

  「師父──這樣好痛啊,Me反對暴力行為,請住手好嗎。」弗蘭面色不改得嚷道,不知道到底是在求饒還是想激怒他家師父心狠手辣的戳死他個逆徒。

  「Me只是實話實說,師父剛剛明明還嫌狗哥掉毛不好拖地才轟他出去──痛痛痛,Me都說請住手了,師父您老才這把年紀就重聽了嗎── 」

  澤田綱吉覺得弗蘭這絕壁是打定主意要作死了,別說是骸已經用三叉戟把自己徒弟給釘在對面牆上……就是他都不忍心再看弗蘭死命揭自己師父底了好麼! ?

  「Ku、fu、fu……看來改天我需要好好再教你一次什麼是尊師重道……」六道骸咬牙切齒,但盡量不動聲色地做出與平常無異的動作;甚至半晌後,他才裝作發現了一旁干站著的兩人,「驚訝」出聲:

  「喔呀,是彭格列和深海光流,你們已經來到這裡了嗎,速度比我想像的要快呢。」

  「……」所以說來的速度比你整理房間再拖地還快就是了吧。

  老實說,就算說六道骸聯合庫洛姆跟弗蘭,三個幻術師動用幻術把整個黑曜都幻化成還沒廢棄前的樣子,都比讓澤田綱吉想像自家那個狂霸跩的中二霧守老老實實拖地更實際啊!

  一瞬間澤田綱吉腦袋裡的思緒紛雜,不斷閃過的關鍵句大概有「六道骸原來你是這樣的六道骸嗎」、「我可能中了很不得了的幻術」、「我的霧守畫風崩了怎麼辦」。

  偏偏沒等澤田少年或是深海少女做什麼反應,就看到庫洛姆也從門裡跑了出來……手上拿著拖把和水桶。

  「骸大人,我把那邊的地拖好了……」庫洛姆先是說了這麼一句,實現轉到澤田綱吉與深海光流身上時才吃驚了一下,「光流大人跟Boss……你們這麼快就到了嗎?」

  「……」

  六道骸表情有點僵硬,沒有說話……所以說骸你們果然還整理到一半吧。

  ──澤田綱吉在默默心中真相了,只不過實在是不忍心拆台……於是只得沉默了。

  「……嗯。本來會更快,如果沒有遇上M.M的話。」深海光流此時倒是回應了,大概因為她這次本來就是來拜訪作為舊病人的庫洛姆的

  「光流大人遇到MM小姐了嗎?」庫洛姆看起來有些驚訝,接著有些緊張地小聲急問道,「那、那MM小姐有對光流大人……說什麼、或是做什麼嗎……?」

  此時庫洛姆想到的是之前到十年後的未來時,自己曾經被MM甩巴掌的事情;雖然她並不在意自己被打,但如果光流大人被這樣對待,庫洛姆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因此庫洛姆不免用著充滿憂慮的擔憂目光看著深海少女,只是在場除了她以外,似乎完全沒有人有這樣多余的擔心。

  「……哼,說什麼都無所謂吧?」六道骸首先拜托了迷之尷尬的狀態,哼了一聲表達自己的看法,「深海光流這女人,大概也只有那張伶牙俐齒的嘴不會輸人了。」

  「呃不……與其說是M.M對深海桑做了什麼,不如說是深海桑對M.M做了什麼……」

  澤田綱吉不知道該怎麼委婉的說說深海少女裝得那一頓好逼,不過他實在是太贊同六道骸的話了……只是不只是嘴上功夫,就是年收入深海桑也完全不輸人。

  「WW小姐一上場就被光姐秒了喔,果然不愧是Me最──崇拜的光姐,比我更快讓WW小姐啞口無言呦。」弗蘭則是癱著臉繼續吹捧深海少女,只是崇拜的點依舊是莫名其妙。

  庫洛姆:……? ? ?

  「我跟MM說了一會兒話,她大概有事,就先走了。」深海光流很是輕描淡寫地給一臉蒙逼的庫洛姆解釋了一句,「對了,你們現在沒事了吧,我可以進去看看麼?」

  深海少女對於決定要做的事情想來是持之以恆又固執,特別是當她進入工作狀態,是完全沒有商量余地的;所以在一系列插科打諢之後,深海光流喜聞樂見地進入了她最在意的主題──她分明是要來考察生活環境的好嗎。

  「啊、那個,差不多了,我剛剛把地拖好。」

  庫洛姆有些緊張地露出羞澀的笑容,一副自主做了家事等待家長表揚的乖孩子模樣……於是深海光流漠然朝六道骸看了一眼,那一眼的涵義大概是「你真的沒虐待我病人?」

  那懷疑的眼神看得六道骸頓時只想把釘住一個面癱的三叉戟拔起來捅另一個面癱。

  「啊、骸大人也有幫忙的……因為我說不想讓光流大人失望……」善良的髑髏少女卻是在深海少女那微妙的一眼後立刻為自家大人開脫……不過功力不怎麼樣,以深海光流會失望為前提,顯然沒整理以前狀況可能不是太樂觀。

  「那個、還是先請進吧,各位……」庫洛姆靦腆地笑了笑,動手推開方才出來時她細心掩上的大門,「已經整理得差不多了,等我把掃除用具先收拾一下──」

  「犬,快點過來。沒剃干淨骸大人會生氣。」

  「不要!阿柿你給老子滾開!!老子才不要剃毛!!!」

  門乍一開,就聽見冷靜淡漠與氣急敗壞兩到嗓音分別響起,映入眾人眼簾的是一個帶著毛帽與眼鏡的冷靜少年,拿著剪刀刮刀剃刀,追著另一個滿頭刮胡泡的野獸少年;兩人在屋子裡竄上竄下,搞得滿地都是泡沫,連帶著撞到了不少擺設好的家具,遍地狼藉。

  「犬,你再不過來剃毛,骸大人不只會生氣,連期間限定沒收的零食都不可能拿回去了。」

  「我管你的啊阿柿!!剃毛了老子還怎麼過冬!!!」

  「……」

  看著眼前奔來奔去好像鬧得歡實的兩人,沒有人說話;過了半晌,深海光流才主動去拍了拍庫洛姆還搭在門把上的手,接著替她把門再次關實。

  然後,深海光流又再自己的筆記本裡記上幾筆,唰唰寫完後把抄寫得那幾頁撕了下來,鎮定地走到六道骸面前,鄭重地把那幾頁紙塞到他懷裡。

  「六道,我大概知道你們這兒的狀況了……具體該怎麼改進我也寫好了。」深海光流默默地囑咐,「還有……如果你要教訓他們的話我不攔你……上面寫得這家藥廠的外傷藥不錯,打完讓他們包扎一下……」所以說別往死裡打,也別打殘……

  總是預防傷害造成的深海光流頭一次覺得,也許受點傷讓他們長點腦袋,也算是一種藥到病除的處方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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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成功用一章通關黑曜! ! !

  寫到M.M好開心啊,我會說我覺得這個有錢好說話的妹子很可愛麼23333而且一直覺得M.M一定特別欣賞小光……捐出去的錢(淦

  另外強制召喚了弗蘭,覺得他實在太可愛了必須得遛一遛,結果嗨嗨只在後半露面,大半的文章都是他被人說壞話……哎呀太久沒欺負他了完全停不下來(不


第27章 Chapter.17開學日與情人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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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學生而言,新學期的開始無疑是殘酷的,特別是黑手黨學院的學生──至少澤田綱吉就覺得要再次回到這所莫名其妙的學院十分痛苦。

  「話說……明明是黑手黨,為什麼還會有開學典禮啊……」

  坐在學院超誇張的豪華大禮堂中,澤田綱吉忍不住小聲呢喃;明明都已經有那麼多不正常的地方,偏偏要在這種讓人厭煩了的形式安排上面跟普通的學校一樣做什麼啊?

  「畢竟還是學校吧,有開學典禮應該是正常的?」深海光流用不太確定地語氣回了話……不過其實她根本沒上過學,本來就不知道開學典禮該是什麼樣子,無從比較,「不過聽說今年是第一次舉辦……」

  「什麼?所以本來沒有開學典禮吧,分明是為了什麼特意加上的啊?」一旁的獄寺插話,皺著眉頭不知道又腦補了什麼,「可惡……是要出什麼事情了嗎,難道是有人想要加害十代目?!」

  說著獄寺直接抄起了藏在身上的炸.彈,一副要把潛伏在周遭的敵人一一殲滅。

  「……」深海光流就想問一句,獄寺你就說說在你心目中誰不想加害澤田少年吧。

  這種另類的『我家老大天天被害』妄想症末期,深海光流表示自己簡直啞口無言,就差沒直接把認識的精神科醫師權威電話抄給對方了。

  「剛剛發下來的日程表上面寫了,只有學生會演說的安排,我想應該跟澤田沒有什麼關系。」深海光流耐心解釋道,「好像是要介紹交流生……學生會之前有聯絡我,希望我能負責帶兩位交流生。」

  「為什麼是妳這女人負責啊?」獄寺隼人撇撇嘴,露出了質疑的表情,「就算是想要請我們彭格列家族代表學院,也該由我這個彭格列十代目的左右手來處理吧?!」

  「獄寺你在意的是這個嗎……只是我正好認識學生會代表,學校裡也沒有其他學生想要招待交換生,所以拜托我罷了。」

  深海光流只得趕緊表示自己一點也沒有搶著為澤田少年出生入死的野望……畢竟,一個正常的人類除了左手右手以外,是不需要第三只手的……深海少女深信澤田少年也絕對不例外。

  「啊,應該是現在上台的那個人,他拜托我的。」

  「嗯?是那家伙啊?」坐在另一側的山本武突然叫了一聲,眾人聞言紛紛將視線轉到台上,一名黑發黑眼、神色幾乎正直過了頭的東方少年一本正經地板著臉,走到講台上。

  「啊,那就是梁衍。」深海光流點點頭應道,「他是學生會代表。」所以即使她沒認出臉,也能肯定那是誰。

  「梁……衍?」不太習慣地跟著念了一遍這個中文名字,庫洛姆拉了拉深海光流的衣袖,看起來有點疑惑地小聲問道,「那是……光流大人認識的人……?」

  「因為洽談聖誕舞會的事情需要學生會的幫助,梁衍正好是學生會長,所以常常一起開會。」深海光流說出了一個有夠正常的交集理由,「另外就是……他也是山本社團的地下社員,練習的時候偶爾能看到他。」

  「山本的社團……棒球社?」這回是澤田少年接的話,他記得山本依舊是棒球隊的來著,雖然聽說是他自己組的。

  「是啊,因為他說想要看我平常是怎麼鍛煉自己的,我邀請他進入棒球社了,剛好我們也缺個捕手。」

  山本少年爽朗笑答,讓深海少女有點想要吐槽『其實我們不是缺捕手而是根本只有經理跟打擊手啊』、『還有人家明明是找你切磋劍術你怎麼就給人捕手的手套了』之類的。

  「嘛,他真的對棒球很有熱情呢,現在訓練做得都要比我認真了,真是了不起。」

  「……」不,那是因為他以為那是劍道的修行,跟棒球的熱情有毛關系啊。

  深海光流不禁在心中默道,對於認真修煉方向卻完全走偏的梁衍少年,抱持著難以言說也不知道怎麼說出口的心疼。

  「原來是山本社團的前輩啊……太好了……」澤田少年不知為何松了口氣,「名字聽著有點耳熟我還以為是那個常常把戰帖放在信箱最後被Reborn當成廢紙回收的山本的仇人呢哈哈哈哈……」

  「……」她應該對原來梁衍一直以來都默默在干這種事情發表意見,還是針對Reborn一言不發地處理掉人家的戰書這件事吐槽……

  「切,又是一個棒球笨蛋。」獄寺不屑地出聲……話說別把打棒球的都當成笨蛋啊,「我看肯定講得都是一些廢話……十代目,要不要跟我一起翹課?」

  「呃……我覺得還是聽一下比較好啦,獄寺……」就算一再抱怨這類儀式有多無聊,澤田綱吉也沒有突破堵在禮堂的風紀隊的防御翹課這種可怕的想法……那根本是挑釁啊挑釁他家最可怕的浮雲的行為,會被咬殺得一干二淨啊喂。

  於是他干笑兩聲,不太自然地把視線挪回台上,「畢竟是學校的事,而且不是跟深海桑有關嘛……」

  「……也就是說,在風紀委員雲雀恭彌的提案下,本校將正式與日本的並盛高中結為姐妹校,並於即日起展開為期一個月的交流生活動。」

  「……欸?」

  雲雀前輩提案? !

  並盛高中? ! !

  結為姐妹校? ! ! !

  那一聲宣布讓澤田綱吉不由得張大了嘴巴;他是萬萬沒想到自家長期盤踞在並盛當山大王的雲守,竟然對於地盤意識這麼強烈……都到了地球的另一端了竟然還執著一定要跟並盛扯上關系……

  ……這人是離不開地盤的貓嘛? !

  重點是沒有人通知他啊……不,他在想什麼,雲雀前輩做事本來就不可能通知任何人更別說通知他這個廢柴了──可是讓日本鄉下的普通高中跟意大利黑手黨學校結成姐妹校什麼的,這到底是怎麼樣清奇的腦回路才能想出來的點子啊? !

  而且還把正常人放到黑手黨學院來交流……到底是期待交流什麼啊? ! !

  這廂澤田綱吉還陷在慌張中,然而台上的梁衍少年卻毫無所覺,接著說出了更不得了的話──

  「那麼,請兩位交換生上台──來自日本的『笹川京子』以及『三浦春』同學。」

  話語一落,不知道何時轉暗的會場中亮起一道可以閃瞎人的聚光燈,直直打在走上舞台的兩名高中女孩身上:

  一個有著橙色短發,笑容可掬,整個人像是太陽一樣;另一個則是扎著馬尾,十足的精神,渾身上下漾著活力,不論哪一個都是風華正茂的青春美少女──

  「我是笹川京子──」

  「我是三浦春──」

  「請各位多多指教!」

  面對台上笑靨如花的兩個熟悉的少女,澤田綱吉他……他一臉蒙逼。

  坐在他身旁的深海光流忍住心底不斷冒起的同情泡泡,拍了拍已經呈現生無可戀狀態的澤田少年的肩膀──

  「等等要一起帶交換生逛逛校園嗎……澤田?」

  ──於是,由於許多不可言說的原因,最後由深海光流和眾人一起領著兩位『交流生』參觀校園。

  「聽到老師說這件事的時候,嚇了小春一跳呢,竟然收到了來意大利高中的交流生邀請。」

  朝氣蓬勃的元氣少女三浦春說著,雙手交握眼神閃亮亮地朝著澤田少年發送愛慕光束,「不過後來小春我明白了!阿綱先生一定是想念小春我了,竟然這樣大費周章讓我們團聚……真是的,阿綱先生你太悶騷啦!」

  澤田綱吉:……我不是我沒有……求放過別造謠! ! !

  「難得能來意大利,還能順便看看阿綱你們的學校,真的是很有意思呢。」笹川京子微微笑道,「不過你們有沒有嚇到?為了不要露餡,我也是昨天晚上才跟大哥說我也要來意大利呢。」

  「嗯……是被嚇得不清。」深海光流回想了一下方才在開學典禮上澤田少年那天崩地裂的表情,於是十分肯定地回道,「難怪一早就沒看到笹川的影子……是幫京子妳們把行李安置到宿舍了吧?」

  「是啊,不然大哥肯定會說溜嘴的,那就不好玩了呀。」京子小姐露出了天然的表情毫無心機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深海光流很肯定自家Boss的臉根本白了一個色階,「對了,小光,還沒有跟妳介紹一下,她是小春……」

  「我知道。」誰知深海光流卻是一本正經地點點頭,眼中閃過具體到像是一串跑著『然而我早已看透一切』字幕的跑馬燈;然後她偏過頭,面無表情但語氣特別認真地開口:

  「三浦春,澤田的妻子候選人之一……」

  「……行了深海桑拜托妳別說了。」

  ──此時澤田綱吉的心情,怎一個崩潰了得。

  ──所以就說了深海桑妳面無表情一說就特別有說服力,跟妳宣讀病歷一樣好像就是真的啊,跪求別說話沉默是金! ! !

  「哈咿!竟然這麼直接的說出來,小春跟阿綱先生會不好意思的啦!」就見三浦少女立馬捂住因害羞而燒紅的臉蛋,特別生動地演繹了何謂戀愛中的少女心, 「小春也知道妳是誰喔,京子說她認識了一個很可愛的意大利混血兒,就是妳對吧?」

  「……」實在不知道該不該接下這句的深海光流頓了頓,靠著自己的面癱技能回避了問題,「我的確有日本跟意大利血統……另外,我是深海光流,請多多指教。」

  「我是三浦春!小光妳果然好可愛,就跟京子還有庫洛姆說的一樣!」

  小春大大揚起一抹笑,接著毫不猶豫地伸手挽住了深海少女的手臂,另一手又扯過庫洛姆的手攬著,「好,那麼接下來『女孩子的活動』小光也一起來吧!」

  「蛤?那是什麼鬼啊?」獄寺隼人一聽就皺起眉頭,果然女孩子就是可以跟麻煩劃上等號的生物,「難得十代目親自領妳們逛校園,妳竟然還想要做別的活動?!」

  「哈咿!難道你們不知道嗎?」小春露出了大吃一驚的表情,「今天是什麼日子,阿綱先生你們真的真的真的不知道嗎?」

  「這個我知道!」山本少年笑著搶答,「今天是開學日對吧?哈哈。」

  ……這真是十分不解風情的答案,雖然他一點也沒說錯。

  「才不是這麼沒神經的答案,你們男生真是的!」小春生氣地糾正,看著山本少年爽朗的笑容卻像看著個流鼻水的幼稚園小孩一樣,只是眼神沒面對小孩那麼溫柔,「今天可是二月十四日、情人節啊,是愛的節日欸!身為少女絕對不能錯過的節日!」

  深海光流:……她能說身為少女她剛剛也以為今天只是學校開學的日子麼?

  ──深海光流在心中默默地反省……她覺得自己可能當了很多年的假少女……情人節什麼的,完全沒往那方面想啊。

  「我已經……跟京子還有小春約好了一起做巧克力。」這時庫洛姆才細聲細氣地開口,同時露出小小的微笑,「希望光流大人可以跟我們一起做,要給大家的巧克力……」

  「情人節……京子的巧克力……給大家……」

  ──所以他也有份!

  喃喃自語著的澤田綱吉眼睛一亮,完美捕捉到了重點,簡直就想立刻護送幾個女孩直接殺到料理教室──不過就看到深海稍微皺了下眉,「但是我們還沒有參觀完校園……沒問題嗎?」

  充滿責任感的深海少女顯然覺得突然改換行程不大好──然而澤田綱吉完全不覺得哪裡不好……不如說他一點也不想讓京子還有小春搞懂這所學院到底是在教些什麼……而且在戰鬥訓練學院參觀校園危險系數真的太高了。

  「應、應該沒什麼關系吧?反正要待上一個月,到時候一定就會熟悉了啦!」於是澤田少年假笑著反駁了深海光流的話,「深海桑,庫洛姆都說想要跟妳一起做巧克力了……不如妳們還是一起去做吧……?」

  「是啊小光,做完了還可以送給一直很感謝的人喔。」京子也跟著勸道,一波助攻讓澤田少年感動的不行。

  「而且碧昂琪也在這裡,她說要教我們做更多花樣的巧克力甜點呢,一定會很有趣的。」

  眾人:「……」

  ──臥操,那還真是『有趣』的『要命』。

  「……深海桑,那個……」澤田綱吉看著深海光流,欲言又止,欲說還休。

  「……澤田,我明白的。」深海光流扳著一張面癱臉,語氣卻是任重而道遠一般的沉重,「我……還是跟去幫忙做巧克力吧。我會努力的。」

  ──努力讓碧昂琪別碰巧克力……不然至少也得搞清楚她投了什麼毒,她才好調配解藥啊。

  ++

  開學第一天,澤田綱吉才剛震驚完交流生竟然是熟面孔……還是他最不希望在這所見鬼的戰鬥學院見到的熟面孔;就面臨了更加嚴峻的問題──如何避開生命危險吃到女孩們( 特別是京子)所做的巧克力。

  記得國中的時候也發生過類似的慘案,最後還是因為防不勝防吃到了碧昂琪的有毒料理……有了那次刻骨銘心的經驗,澤田少年可以說是痛定思痛。

  是的,今年他肯定不會再要藍波用什麼十年後火箭筒召出大人藍波、然後假扮成碧昂琪的前男友羅密歐這種蠢事了──

  「kufufu……所以你找我有什麼事,澤田綱吉?」於是在料理教室外,六道骸饒富興致地看著眼前這個難得有事找他的天真的黑手黨,「我可不記得我什麼時候跟你們黑手黨有什麼交情吶。」

  「那、那個……我們的確是有事……」澤田綱吉咽了口口水,說真的,要拜托六道骸這個成天把奪取自己身體這句話掛在嘴上的神經病,他都覺得自己瘋了……

  不過──澤田綱吉斂了斂心神,壯著膽子繼續說道:

  「可以拜托骸你……弄出羅密歐的有形幻覺嗎……啊羅密歐就是碧昂琪的前男友,長得跟藍波長大後一樣就行……」

  ──沒錯!如果說十年藍波只能拖住碧昂琪五分鐘,骸的幻覺卻可以更加持久啊!這樣一來直到完成了成品碧昂琪都不一定趕得回來……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

  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機智的Boss大人在內心握拳給自己打氣……全然沒想到自己難得一次鄭重的請托自家霧守卻是如此傻逼的事情,究竟給對方帶來多大的心靈衝擊。

  六道骸:「……」

  ──果然他還是趕快毀滅該死的黑手黨好了……現在立刻馬上! ! !

  「彭格列……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麼……?」不過沉默了一會兒,六道骸馬上清醒過來,一對異色瞳裡充滿著恨不得撕了對方的怒氣,手中也幻化出三叉戟,「天真的黑手黨,看來我最近沒有提醒,你似乎就忘記了我們是敵人呢……」

  「嘎、等等啊!骸!」澤田少年一見對方看起來要暴走了,立刻遵循自己的超直感往後退了幾步,「那、那個!其實庫洛姆跟深海桑她們都在裡面做要送給大家的巧克力可是碧昂琪在的話一定做不成的,所以──」

  ──所以說庫洛姆一定會做給骸的……這事一定有你的份!

  澤田綱吉閉上眼豁出去吼完以後,眼前的藍發少年又沉默了──於是他悄悄張開眼偷瞄,卻看到六道骸緩緩地哼了一聲,接著拿手上的三叉戟敲了下地,一個跟成人藍波一模一樣的男子憑空出現在眼前。

  澤田綱吉:「……」

  「你可別誤會了,澤田綱吉,這可不是為了你們那些黑手黨。」六道骸仰起下巴,唇瓣也跟著勾勒出嘲諷的弧度,襯上精致的五官看上去特別酷炫,「我只不過是不想讓我親愛的庫洛姆傷心罷了。」

  澤田綱吉:……好喔。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啰。

  不提過程,最後澤田綱吉還是成功說服了六道骸,彭格列少年們喜聞樂見地看到了幻覺·羅密歐打開了料理教室的門……接下來只要讓碧昂琪看到他就行了──

  ──然而下一瞬間門卻是自內而外被推開的,深海光流面無表情的臉一下就對上了幻覺·羅密歐的臉:「……」

  「……不好意思,先生,請問您是?」本來正打算出來跟澤田少年們說些什麼的深海光流頓了頓,有禮貌地問道,「還有,您是要來找誰的嗎?」

  「竟然先遇到了深海桑……怎麼辦得告訴她啊──」澤田綱吉慌慌張張地就想要從藏身處往外衝,結果一個不慎廢柴屬性發作,左腳絆右腳地摔了個底朝天。

  「十代目!」

  「阿綱!」

  跟著躲在一旁的左右手們叫了一聲也跟著衝了出來,趕忙上前拉起澤田少年。

  「痛……啊不對,深海桑,那個人是……」

  原本還在痛呼的澤田綱吉發覺現在不是喊痛的時候,抬起頭就想提醒深海少女;然而後者卻以一種有些莫名的眼神盯著某處──

  「唔,是誰啊?長得還真帥,簡直跟我一樣帥氣啊。」

  不知道從哪裡路過的藍波拿著十年後火箭筒,一副高中生的成人模樣;一看就知道小孩藍波又不小心使用了火箭炮。

  現場異常混亂,特別是成人藍波還對著幻覺·羅密歐比手畫腳,活像測試對方是不是鏡像似的──然而,仿佛還嫌場面不夠混亂似的,教室門扉再開,正是被動靜引得出來看看情況的碧昂琪。

  「羅密歐……」

  只見碧昂琪喃喃念了一句,雙手不知何時出現了兩盤冒著駭人紫煙的有毒料理,「看來之前除得不夠徹底,還斷裂生殖出更多了啊……也好,不論是哪一個……都給我去死吧!!」

  由六道骸所操縱的幻覺理所當然地閃過了有毒料理的襲擊,並且成功將碧昂琪給引走──就是可憐了剛來到這個時空還一臉蒙的大人藍波。

  「搞什唔哇哇哇哇──」話還沒說完,大人藍波便被有毒料理擊中,發出一串慘叫聲後身子便倒了下去;連帶手中的十年後火箭筒也跟著飛了出去。

  ……然後,深海光流就想問一句,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因為下一秒火箭筒就把她整個人攏住,一陣粉色的煙霧與『砰』的一聲響同時出現──

  「深、深海桑……」澤田綱吉張大嘴,全然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的局面──深海桑竟然被十年後火箭筒打到了啊啊!

  「……十年後的……深海光流麼?」不知道何時出現的六道骸眯起了雙眸,雙手交叉在胸前,看起來十分感興趣,「好像還挺有意思的樣子…… 」

  粉色的煙霧漫起,不一會兒又散去,迷霧這種隱約能見的身影逐漸清晰,直到十年後的深海光流的模樣,完全暴露於人前──

  「……搞什麼……」幾乎是一看清對方的樣子,獄寺少年雙眼立刻張大,「妳……妳這女人──」

  煙霧之中,那雙熟悉的灰眸緩緩朝著獄寺眨了兩下,讓他有些堵塞的話又一口氣衝出口:

  「──根本沒有交換啊!?」

  是的。在他們眼前的還是灰發『少女』──一副高中生甚至更年輕的模樣、平板且毫無情緒起伏的臉、以及時常披掛在身上的白大褂──

  怎麼看,站在那裡的都還是高中時期的深海少女。

  「……啊哈哈,結果沒什麼變嘛,我還以為會出什麼事呢。」山本武看了看深海光流,愣住的表情恢復成了原來爽朗沒神經的模樣,「還是原來那個深海嘛。」

  「難道是火箭筒故障了嗎……?」澤田綱吉不禁得出了這樣的結論,不然實在說不通啊……

  「嗯……」

  這時,作為話題中心的深海少女微微蹙眉,接著又松開,看著三個讓她感覺十分懷念的年輕面孔,開口,「雖然很高興你們能說我跟高中生一樣年輕,不過……我是從十年後來的沒錯。」

  就見深海光流如『往常』一樣癱著一張臉,在幾人震驚得不行的表情下,語氣特別鄭重地說道:

  「我今年,二十七歲了。」也就是說,她不是未成年高中生了,謝謝。

  深海光流對於年齡詐欺什麼的其實一點興趣也沒有。

  「……」雖然妳這麼說而且感覺好像也沒騙人,但就是讓人無法相信啊喂!

  「……kufufu……看來十年來妳都毫無長進啊,深海光流。」

  就在澤田綱吉等人還遲遲無法接受自家小伙伴能把『凍齡』二字如此忠實的呈現──明明他們每一個十年後都跟現在差很多,少女妳怎麼就一成不變──六道骸已經冷靜地維持著一貫的態度走上前去,看著似乎真的沒什麼變化的深海光流。

  「其實,論維持著惡趣味和中二性格這件事,你也是十年如一日的耕耘,絲毫沒有懈怠啊。」深海光流木著臉吐槽了回去,像現在一樣毫不留情,就像六道骸曾經說過的,牙尖嘴利得很,「比起你來,我還差得遠呢,骸。」

  「……看來妳也不是毫無長進。」六道骸按捺住心中蠢蠢欲動地想要用力捅對方一叉子的欲望,咬牙切齒地,「至少嘴上功夫是與日俱增呢……」

  「多謝誇獎。不過看到你們還真是懷念……現在是在學校裡吧。」沒有在意對方那幾乎要爆發的情緒,深海光流思索了一下,慢條斯理地說道,「對了……是在做巧克力嗎,今天正好是二月十四日。」

  「十年後的深海桑竟然變成會關注情人節的人了……」澤田綱吉面色凝重,關注的點卻讓人不禁有些復雜。

  「其實只是剛好……對了,那麼正好……」深海光流偏頭想了想,似乎想起什麼地在白袍兩邊口袋掏了掏,拿出了幾份包裝精致的盒子,「這些正好能送你們,算是感恩巧克力吧。」

  說著把一個一個把巧克力分別塞到四個少年手中,分發完後站回原先的位置,看著每個人手上都有一盒巧克力,然後像是滿意自己的配置一樣地點點頭。

  「這個……真的要送我們?」澤田綱吉嚅囁地問了一句,看著手中的巧克力,有些不好意思──除了媽媽送的以外,他可是很少收到巧克力的!

  「當然了,我一直很想感謝你們的。」深海光流卻是十分認真地點點頭,「雖然有時候感覺熱鬧過頭了,但跟你們一起的日子其實一直都挺有趣的;你們也總是包容著我,不是嗎?」

  「……總之,真的是很感謝你們。年輕的時候能認識你們,真的是很開心的一件事。」

  灰發少女這麼說著,同時,就像是緩慢播放著的電影一般──從來都是平直而沒有任何柔和弧度的唇角,頭一次有了上揚的弧度。

  盡管只是十分微小的彎度,那在以往讓人感覺有些冰涼冷漠的面容,一下子回暖了。

  ──此時此刻,這樣全然不同於熟悉的少女會展露的弧度,才真正讓人感覺到了,十年光陰悄然留下的痕跡。

  果然……這是十年後的深海桑啊。

  而且好像……還變得更溫柔了呢──

  「而且那些也只是借花獻佛,誠意也不太夠。」剛才還掛在臉上的微微笑迅速崩解,深海光流再度恢復成了原來那面癱的冷淡臉,「其實,我剛剛去了米魯菲歐雷,這些巧克力好像是仰慕者送白蘭的……但他血糖太高不能吃,我就都沒收了。」

  「……」

  ──不,他錯了……這哪裡是變得更溫柔了……十年都過去了,深海桑妳也一點也沒有意識到自己不擅長讀空氣這件事情麼? !

  十年的時間,少女妳非但沒培養情商反而拿它喂狗去了是吧? ! !

  正當眾人還嘴角抽搐著、可能正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吐槽,粉色煙霧再度漫起,十年後火箭筒的時效正好結束──於是眾人囧囧有神地看著煙霧又散,面無表情的灰發少女抱著一堆包裝精致的巧克力站在那兒。

  「那個……」剛回到現在的深海少女有些遲疑地開口,卻又停頓了一下,像是斟酌要怎麼說。

  「雖然不大好解釋……但我剛剛在十年後的傑索那裡搜刮了一些巧克力,有沒有人……」

  「「不用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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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憋好久終於寫出來了情人節的場合,果然小光根本不可能充滿少女心的過這種浪漫的節日23333(沒那東西

  當初看漫畫時一直覺得情人節做巧克力這一段很有意思,這次就是拉了嗨嗨一起玩→→嘛也順便讓27練習未來用唬爛(?)的哄自家霧手做事,做Boss真的很不容易呢。 (何

  順便稍微寫到了一點十年後的設定,總的來說還不錯,就是還沒有送出巧克力……(喂

  最後說一下……看到有小天使寫長評好開心哇qwq沒有想到有一天能夠收到,而且還滿滿的好評……我我我豪感動qaq(cry


第28章 Chapter.17.5醫生的情人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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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後的深海光流也不是什麼會特意記住什麼節日的人。

  事實上,除了聖誕節之類會放假並且街上人人都在慶祝的主流節日,其余什麼紀念日的她通常很難意識到。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情人節。

  雖然她知道情人節是個送巧克力告白脫單再順便制造一點商業價值與經濟效益的好節日──不過跟她也什麼關系呢?她一不覺得單身有什麼不好、二又不是打著情人節限定商品傳銷的商人……總之,這實在跟她沒什麼關系。

  ……直到她好死不死在情人節上米魯菲歐雷那給白蘭進行例行檢查,她才沉重地意識到這個節日,其實也不是完全跟自己這個醫生無關的──

  ──至少猛然看到那位多年來血糖指數始終吊在糖尿病邊緣的甜食控徜徉在一堆巧克力海中的畫面,差點沒驚得深海光流捏碎抽血用的針管。

  「呀∼是光醬來了啊∼」白蘭·傑索一如往常地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迎接,「我等光醬很久了呢,一直一直在等喔∼」一邊說著還一邊把玩著一盒巧克力。

  「少把定期的身體復查說得像是徹夜排剛上市的電玩。」然而深海光流卻毫不留情地這麼回道,「而且,我比預定的時間提早到了。」她可是一名專業又有職業操守的醫生,遲到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

  「因為我太期待光醬的到來了嘛,從昨天就在選面談時要吃哪一款的棉花糖了呦∼」

  白蘭用他那依舊甜得發膩的語調繼續說著,不過深海光流倒是十分耿直地感到不解了──誰會理解像是挑選約會衣服一樣挑選棉花糖牌子的神經病青年的想法啊。

  所以說,深海光流自詡不是合格的精神科醫生,懂誰都不可能懂他好麼。

  ──不過,她也有很懂很專業的東西。想著深海光流便用一種難以言喻的深沉表情看向白蘭……桌上那堆由情人節巧克力堆成的山。

  「……白蘭,我記得我說過你應該要節制糖分攝取。」於是深海光流嘆了口氣,上前抽走白蘭手上的巧克力,「巧克力也不行,這些我就沒收了。」

  白蘭看在眼底目光閃了閃,難得沒有扮可憐或是耍賴想要回甜食──害深海光流把巧克力分裝進口袋時都有點懷疑自己可能沒收了假的巧克力。

  「欸,光醬這是想要我的巧克力嗎?」白蘭純純地露出一個笑容,看在深海光流眼裡卻等於『媽蛋這個死糖尿病病患又要搞事』的警示燈,「那光醬想要義理巧克力,還是本命巧克力呢?」

  ……這話聽起來還真夠曖昧的,應該說白蘭·傑索不愧是擁有純正意大利血統的黑手黨,尋常的女孩子這時大概會覺得有些尷尬又不知所措吧?

  不過──

  「所有含糖高油高脂的我都會沒收,就算裡面蘊含什麼星辰大海一樣浩瀚的愛,它還是巧克力,一樣升血糖。」

  ──不過,深海光流毫不動搖於白蘭那曖昧到令人發指的說法;習慣了對方用各種理由逃避扎針,此時她的態度正直到讓人想跪了……然後哭著贊嘆她不同凡響的專業素養。

  「還有請把手伸出來,我要插針了。」瞥了一眼看起來笑容似乎僵了的白蘭,深海光流補充了一句,同時動作俐落的就把對方的袖子給卷上了,而後快狠准地插針抽血,「乖乖配合,血糖情況樂觀的話還能讓你挑一款巧克力不沒收。」

  「……光醬還妳真是太嚴格了,而且好像對我越來越凶了。」被扎了針的白蘭嘴角微笑的弧度都沒那麼甜了,「真是的,十年前的光醬明明不是這樣子的啊∼」

  深海光流剛把檢測血糖的儀器弄好,一聽這話想要反駁──她分明十年來都沒有什麼變好嗎,而且要不是她始終如一的看診,白蘭肯定已經糖尿病嚴重到失明截肢了──不過沒等她說什麼,一陣粉色的煙霧突然包圍住她。

  「……彭格列的十年後火箭筒麼?」愣了愣後很快猜出真相的白蘭露出了感興趣又興奮的表情,「十年前的光醬,沒有那麼凶的光醬啊∼ 」

  待煙霧散盡,出現的便是與方才無異的灰發面癱少女──不,不是無異,至少身高因為時間與鞋跟的高度有了不同……但大抵上幾乎是可以稱作一模一樣的。

  一直以來都沒有改變的深海光流,一身白袍面癱臉,對著十年後青年樣的白蘭,卻是一點驚訝的樣子也沒有。

  ──不過,或許也是因為她沒法擺出什麼驚訝的表情吧。

  「……這裡就是十年後啊。」來自十年前的深海光流特別淡定的環顧四周,十分輕易地接受了自己穿越時空的玄幻設定;然後,她的視線停在了白蘭身上,「你……」

  白蘭一看,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個少女貌似還因為臉盲不認得自己,立刻就擠出了更加和善甜美的笑容,「啊,我是光醬妳十年後的──」

  先不論蕩漾又愛捉弄人的白蘭青年到底想給自己填上什麼樣的稱謂,深海少女卻是不等他說些什麼,抬起頭定定的看著白蘭的臉,面無表情卻堅定地搶白:

  「我懂了……你有什麼病?」

  肯定是有病求診的病人吧?深海光流覺得自己真相了。

  白蘭:「……」

  ──這話由醫生問明顯沒問題……但為什麼就這麼讓人不快啊喂。

  「……哼哼,光醬怎麼會這麼想呢?今天可是情人節喔?一起過情人節還會是什麼關系呢──」

  白蘭青年試圖繼續混淆視聽;至少他覺得,十年後年齡相當整不了還好說,但小了自己十歲的深海光流沒道理也騙不到吧?

  「醫生和病人。」然而果斷吐出這個答案的深海光流,那表情簡直正經得教人不忍直視,「畢竟沒人可以挑時間發病,聖誕節也可能發病的……你就承認自己有病吧,我這五分鐘還是要繼續問診,不能浪費時間。」

  白蘭:「……」

  見眼前的青年似乎不想再說些什麼,深海光流轉移視線,掃過桌上的血糖檢測儀,再把視線對上白蘭的臉,恍然大悟,「……是傑索……糖尿病復診?」

  接著沒等白蘭對於自己一見血糖儀器就認定是自己這件事發表什麼感想,她看了下檢測儀,眉頭微微皺起,「十年來有我的控制竟然還升高了……這不科學… …」

  喃喃自語一句後,深海光流將視線轉移到了桌上那堆小山一樣的情人節巧克力:「……」

  然後,白蘭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面癱的少女不由分說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搜刮了桌上的巧克力,通通捂在懷裡。

  「沒收了。」然後她面無表情地吐出了一句話,那一瞬間在白蘭·傑索的眼中簡直比十年後的她更冷酷無情無理取鬧,「雖然我覺得十年後的我一定也會沒收,不過放遠點感覺比較踏實。」

  ──例如十年前這種絕對摸不到碰不著的地方真的是太棒了有木有。

  「……」

  最後,十年後的深海光流再被換回來、並表示果然她這十年來都沒有改變時……白蘭內心有點肉疼的同意了這個說法──

  ──十年前跟十年後,這不是一樣凶殘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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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放個短小的小劇場(?),最近太不務正業都在追番_(:3 」∠ )_(醒醒

  本來這該放在17章的,不過接在尾端有點奇怪,索性還是來了個.5章了,沒什麼意思就是說說對上小光這理科生時白花花的無奈(喂

  對了最近在追的番是狐妖小紅娘,大推啊希望有人一起入坑,真的是把我為數不多的少女心都炸出來了(哭)……雖然小光也沒因此被寫得比較少女(喂)但真的大推! !


第29章 Chapter.18學院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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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住在同一棟樓、吃飯睡覺都在一起,但在上課的時間,深海光流並不能每分每秒的都與彭格列少年們一塊兒;畢竟她這個非戰鬥人員與他們課表不大相同,上一些理論課時常常都是形單影只的。

  深海少女對於課堂上自己總是落單這件事並不在意,不過她最近倒是沒有什麼落單的機會──因為笹川京子與三浦春的到來,她多了兩個一起上課的女生朋友。

  過往深海光流沒有什麼機會認識同齡的女孩,現在有了機會,她自然一點也不介意接下帶領她們熟悉校園的工作、甚至可以說是十分樂意。

  但是……

  「哦,美麗的小姐妳們有空嗎?願不願意讓我耽誤美麗的小姐們的一點時間?」

  「……欸?小光,這位同學在說什麼,是在跟我們說話嗎?」

  ……但是,對最近總是在她們跑堂換教室時熱情搭訕的黑手黨學生們,深海光流就稍微有點意見了。

  ──這所瑪菲雅學院因為本身收容學生條件的特殊性,男女比例嚴重失衡,這點深海光流是知道的;意大利人血液裡流淌著追求愛與美的浪漫之血,這深海光流也十分理解……不過每天被搭訕的次數實在是多到讓人感覺到困擾了喂。

  光是想要跑堂換教室,一個下課她們大概就要被攔下來個五六次,比深海少女以往走在南意大利最熱情的街道上被要電話的次數都要多……澤田綱吉說的「京子根本是全並盛男生的夢中情人」並不是誇飾?

  畢竟,她自己一個人時可從來沒在學院裡被人攔路搭訕啊,看來這就是美少女的力量……澤田果然不是言過其實,甚至美少女的魅力是無遠弗屆的──

  ──以往總是維持冰山冷臉快步奔走各課室間、令搭訕者紛紛望而卻步的面癱少女,此時不禁在心中贊嘆了自家Boss果然是個實在人。

  然而深海少女短暫的沉默,似乎讓搭訕的意大利少年以為是默認的意思;他眼神一亮,更加賣力地說著搭訕詞。

  「請答應我的請求吧,三位美麗的小姐!」少年繼續說著,手上還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了三朵拔了刺的玫瑰花,顯然是有備而來,「請答應我的請求,與我來個羅曼蒂克的午餐約會吧!」

  深海光流正想幫著兩個語言不通的美少女拒絕邀約,結果就聽旁邊傳來一道低冷嚴謹的嗓音,簡明扼要地把她本想說的拒絕總結並道出──

  「不行,不約。」

  ……真是簡單明了的拒絕,陳詞不夠委婉但絕對干淨俐落啊。

  深海光流暗自下了評論,轉過頭看到的便是一副東方面孔、黑發黑眼的嚴謹少年──理所當然的,深海少女一點也認不出來他是誰……不過這是正常現像,臉盲認不出人臉根本不算啥事嘛。

  一般來說,要是來人是彭格列少年的任何一員,京子或是小春會先喊出來人的名字,她在旁邊一點也不用面臨認不出朋友臉的尷尬──但這回當她一轉頭,卻赫然發現了,倆妹子一臉等著她介紹來人的樣子。

  「……」這下尷尬了,她根本不認得人。

  「梁、梁會長?!」倒是那位來搭訕的少年不經意地救了場,道出了來人的身份,「原來梁會長您跟幾位小姐有約嗎?」

  「沒有。」被稱為梁會長的東方少年──梁衍微微搖頭答道;那態度干淨俐落,倒是讓搭訕者燃起了一絲希望。

  「那、那我還是能邀請幾位小姐……」

  「不能。」

  黑發少年還是一樣干淨俐落的回覆,卻是特別堅決的否定了──這樣的回答似乎讓搭訕者稍微有些惱火,卻還是秉持著紳士態度壓下怒火,忿忿地詰問:「那、那我為什麼不能──」

  「因為我要約。」

  梁衍還是擺著那張特別正直無私的嚴肅臉,打斷了搭訕的少年的話,跟著就轉過頭,一臉『公事公辦』地看著深海少女,道:「所以,約嗎?」

  搭訕者:……

  深海光流:……

  ──喂喂,結果你們要干的不就是同一件事嘛? !

  ……最後深海少女選擇答應了梁衍少年的邀約了。

  也好在對方後來又補了一句『有公務想找交換生與負責人商量』的解釋,不然那一副一本正經的耍流氓的樣子……真心讓人不忍直視。

  慶幸的是,剛才發生的烏龍搭訕事件全程說的都是意大利文,梁衍少年表情又正直得不行,倒是沒讓這位學生會長在兩人心中的形像破滅什麼的;不過,包括深海光流在內,三人都很好奇對方找來所為何事。

  「是這樣的,我有事情希望妳們能幫忙。」梁衍倒也沒想要賣關子,講話不拖泥帶水地直奔重點,「希望你們能參加由學生會舉辦的學院之花選美大賽,然後贏得冠軍。」

  「……」深海光流覺得即使整句話含標點只有三十個字,訊息量似乎就大到能讓超級電腦當機的程度……至少她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一瞬間空轉了。

  ──什麼學院之花?什麼選美?一個黑手黨學院裡出現這些東西,該說這裡果然是意大利嗎?但你個學生會長一本正經地開口說要辦選美真的大丈夫?

  「哈咿──學院之花選美?是這裡的特別活動嗎?」小春興致勃勃地追問道,就連一旁的京子也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總覺得好有趣喔──我們交換生也能參加?」

  「是的,這是本校的傳統之一,是富有育教娛樂性質、能活絡學院整體氣氛的優良活動。」梁衍點點頭道,「歷屆都是由當代的學生會舉辦;下個禮拜恰逢風紀委員返日巡視並盛高中的時間,因此學生會內部提議趁此機會舉辦。」

  「……」原來是趁雲雀不在才搞事啊……不知道為什麼深海光流突然覺得合理多了。

  「不過一般來說學生會只負責舉辦,不干涉賽果……但這次我希望你們能參加並贏得比賽。」

  「……為什麼要我們贏得比賽,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嗎?」盡管這要求有些奇葩,深海光流還是決定先聽聽理由再說。

  「說來慚愧,這都是因為學生會內部的鬥爭,才導致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鬥爭?」京子小姐疑惑地插話,讓深海光流感覺有些不妙;畢竟兩位少女似乎對於黑手黨依舊沒有太直觀的認知,要是讓她們聽到什麼不該聽的──

  「是的,」就看梁衍深深皺起眉頭,看上去就像在憂心家國大事一樣,「本會的總務與康樂因為支持的候選人不一樣,因私害公,現在相關內務完全停擺;日前甚至下了賭注,誰支持的候選人贏了,另一方就得推出學生會──所以絕不能讓他們任何一方贏!」

  「……」所以說他們學校的學生會成天正事不干光忙給校園偶像打call,不同派系還分分鐘鐘撕逼空轉給學生會長看……難道都不怕風紀委員『代表雲雀恭彌的意志懲罰你』?

  「之所以拜托你們,是因為我認為妳們是現階段最有希望奪冠的,」梁衍繼續分析,「而且妳們畢竟代表著彭格列家族,成功後多少能震懾一些不滿賽果的人報復……因此請認真考慮我的請求,以後若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也會鼎力相助……拜托了。」

  說到這裡,梁衍少年起身,恭恭敬敬地鞠了個躬,嚇得兩名少女一臉慌張地跟著起身──深海光流雖然還是一張面癱臉,但也是連忙起身,一起阻止。

  「那個……小光,前輩都這樣拜托了,要不我們就參加吧?」最後還是京子先開口了,發言惹來一旁的小春直點頭,「聽起來也很有意思呢,也許會是很美好的回憶也不一定呦?」

  「是啊,小春覺得這樣的活動很有意思,而且如果能幫上忙的話,那當然更要參加!」小春也熱烈地附和,活動還沒開始就燃起來了,「小春充滿了干勁!一定要贏得比賽!」

  深海光流看看兩個充滿興趣的女孩,再看看皺著眉等待她回應的少年──

  ──果然,不該隨便接受搭訕的啊。

  +++

  「所以……這就是那個蠢女人要我們來這裡的理由?!」獄寺隼人咬牙切齒地開口,一字一句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這是什麼愚蠢至極的原因……」

  「聽說好像是希望我們來應援?嘛,這不是很有意思麼?」山本武呵呵笑了兩聲後說道,跟著還把手上拿著的兩只螢光棒分了一只給獄寺少年, 「來來來獄寺這是你的份,等會兒女孩子出來一定要大聲點應援,啦啦隊跟隊伍的士氣可是很有關聯呢!」

  「誰說要給那個死女人應援啊!」獄寺隼人一把搶下山本遞來的螢光棒,卻露出了想把手上的東西捅進對方鼻孔的險惡表情,「而且,竟然為了這種愚蠢的理由浪費十代目的時間……十代目您說對吧?!」

  說完還一臉期待的看向一旁的澤田少年,像是期待對方能夠附和他一樣。

  「咦?不會啦……」拿著兩根加粗的彩色螢光棒的澤田綱吉聞言不禁縮了縮肩膀,訕笑兩聲後回答,「我覺得……果然還是要來幫忙加油……畢、畢竟我們是朋友嘛!」

  ──當然還有就是,作為一個懷揣少男心的標准的並盛人,澤田少年可從來都是笹川京子的腦殘粉──因此,此時此刻的澤田綱吉只差沒激動爆衣大喊拼死給京子女神應援……當然這種事情沒Reborn一發子彈他一個人也是做不到的。

  「澤田說得沒有錯!章魚頭你也極限的給我幫可愛的京子加油!!」頭上綁著題了『必勝』倆漢字的布條的笹川了平扯開嗓子放聲大叫,震耳欲聾的嗓門讓一旁學生紛紛側目。

  「唔哇、草坪頭你發什麼神經?!」獄寺隼人忿忿地揉揉耳朵,「搞什麼啊……那兩個女的就算了,為什麼連深海光流那家伙也參加了這種莫名其妙的比賽,吃飽太閑沒事干?」

  「這樣不是很好嘛」山本爽朗地笑開,特別直率地贊道,「深海本來就是很可愛的女孩子啊,只是多笑笑一定會更可愛的……也許這次可以看到深海笑出來喔。」

  山本少年此話一出,就是澤田綱吉也稍微轉移了注意力──深海桑從來沒有在他們面前笑過,不過前些日子他們倒是看到了十年後的深海桑的笑容……該怎麼說呢,因為少見,所以意外的讓人感覺稀奇吧?

  而且,笑起來的深海桑,看起來真是非常非常的溫柔。

  要是深海桑能像山本說得那樣多笑笑的話,那一定是──

  「──呃,不好意思……但我笑不出來的。」一道冷靜的嗓音及時插了進來,語調平穩而充滿理智,「我也沒參加比賽──主辦單位不可能准備大體提供給我,所以我沒辦法展示才藝。」

  ──那一定是堪比驚悚片的場景吧。還是自帶綠光與驚悚BGM的那種。

  看著一臉平靜無波到讓人發指的灰發少女,澤田綱吉頓時覺得要是對方才是要是真的笑了出來,那他可能會嚇到哭出來。

  ──什麼叫准備大體,妳原來是打算表演什麼樣的才藝啊……刀工嗎? !

  不,應該說那能算才藝嗎,就算評審判斷是才藝,但這樣的才藝拿來選美絕對是搞錯了什麼吧? ! !

  「哈哈哈,這樣啊,那還真是可惜了。」山本少年一點也沒把剛才深海少女的發言當真,語氣還頗為可惜,「不過,原來深海妳沒有參加比賽嗎?我們都以為妳們一塊參加了呢。」

  「關於這件事情的話……京子與小春也都沒有參加喔。」深海光流還是維持著面癱臉,說出的話卻讓剛才還沉浸在應援氣氛裡的澤田少年瞬間冷卻了。

  「怎麼會……那深海桑妳叫我們來是為什麼……?」還給他們留了一堆的螢光棒跟加油的牌子,再聯系上梁衍給的說法……這怎麼看都是要他們來應援的啊?

  「請你們來加油的。等等京子和小春鼓勵完我們推出的候選人,也會回來跟我們一起。」深海光流裡所當然似地回答,接著木著一張臉,自顧自的就從手上的手提袋裡面掏出了揚聲器與螢光棒等等應援道具──

  「因為我們的候選人是庫洛姆,我本來希望六道能來代表我們用揚聲器應援的,不過他拒絕了……看來只能由我們替庫洛姆加油了。」

  說罷深海光流抬頭,面無表情的臉上卻透露出一股無言的譴責,「明明他來了庫洛姆會很高興的……他還真是不通人情啊。」

  「……」不不不,我想他會拒絕是為了別的原因,肯定的。

  澤田少年感覺自己此時都能體會自家霧守的心情了──不用超直感他也敢打賭,看到那貼鑽的粉色應援寫字牌與深海光流一本正經地應援邀請……六道骸除了面無表情地冷酷拒絕就不可能有第二種反應好麼。

  ──這一刻,新彭格列家族思想一向相悖的Boss與霧之守護者,極其神奇的心靈相通了。

  就在眾人無語凝噎之際,正好京子與小春兩人也到了,身上穿著加長的日式校服大衣,背後分別寫著『庫洛姆』、『必勝』的字樣……看來果然是單純的應援團啊。

  「哎呀,小光妳已經回來了嗎?」見到拿著揚聲器的深海少女,兩個女孩似乎有些驚訝,「因為妳說要去找庫洛姆的監護人來,本來以為妳會晚點回來,沒想到比我們都早就到了呢!」

  「……」澤田綱吉已經完全不想吐槽關於深海少女給六道骸的定位了,「對了……京子還有小春妳們不參加比賽嗎?」

  「阿綱先生是在關心小春嗎?」三浦少女一聽,立刻眼神一亮逼近澤田少年,「是不是偷偷在心中慶幸小春沒有參加比賽、不然就會有其他人跟阿綱先生搶小春了─ ─哈咿!好害羞!阿綱先生真是的!」

  「是啊,討論了過後決定由庫洛姆參加比賽,那孩子很可愛,一定沒問題的!」京子倒是笑盈盈地回答了澤田少年的問題,接著有點可惜的看向深海少女的方向,「不過……那件洋裝……本來希望能看到小光也參加呢,但聽說資格不合,那也沒辦法了。」

  就在澤田綱吉差點忍不住想問京子到底知不知道所謂『資格不合』的意思時,整個會場的燈光驟暗,而台上聚光燈一打,伴隨著巨大的歡呼聲作為背景音樂──比賽即將開始。

  候選人從後台一個一個入場,依次站在舞台正中央;而落在一堆意大利風情的異國美少女隊伍最後的,正是穿著黑色滾邊小禮服的庫洛姆。

  「穿著那身洋裝讓庫洛姆看起來比平常更可愛了對吧!那可是京子跟小光、還有小春我們的手藝喔!」

  小春興奮又自豪的嗓音響起,眾人視線不由得對上站在台上的庫洛姆;裝飾精致的荷葉邊與蕾絲裙子有別於平時西服百褶裙的呆板,穿在身上顯得十分俏皮,同時襯得肌膚更加白皙……的確是非常好看,即使站在一眾意大利美少女之中也毫不遜色。

  「庫洛姆很漂亮,洋裝看起來也很漂亮,深海妳們還真是厲害。」山本贊嘆似地直言稱贊,站在他旁邊的深海光流倒也直接點頭,接受了贊揚。

  「謝謝,那件洋裝的設計花了我們不少時間跟心力,但這是值得的。」深海光流認真地回道,「不說別的,特殊材質的布料柔韌又滑順,保證不會妨礙戰鬥……」

  「等等……深海桑,」澤田綱吉迅速把握到關鍵字,一時之間眉頭一跳,超直感都在叫囂著不妙,「妳說什麼……戰鬥?」

  「……你們入場時沒拿到節目單嗎?」深海光流的語氣有點詫異,「大賽宗旨就有介紹了吧──『瑪菲雅之花,由本大賽選出智勇雙全、剛柔並濟,綻放於戰場上的瑰麗花朵……』;整個比賽分成兩部分,武鬥賽與才智賽……」

  說到一半看到澤田少年一臉『什麼還有這種操作我怎麼都不知道』的表情,深海光流倒是露出了恍然的表情,像是瞬間了悟了什麼:

  「難怪聽到我一開始的玩笑,澤田你們的表情那麼奇怪……怎麼可能表演解剖大體呢,合法的大體都是要經過審核才能劃撥的;我們不能參加的理由是因為是非戰鬥人員……不過京子她們只知道是資格不符就是了。」

  「不……妳聽起來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啊,深海桑。」所以說為什麼開那種玩笑還要擺出那麼嚴肅的表情……不如說完全笑不出來,到底是哪門子笑點的笑話啊,醫科生專屬的笑點嗎?

  ……於是原本預備好了上高中要選文組的澤田少年深深的哀傷了。

  「不過……竟然還要比武,庫洛姆沒問題吧?」

  「kufufu……可別把她想得那麼軟弱;她跟你可是不同的,澤田綱吉。」就在澤田少年出於擔憂呢喃一句,一道極具鑒別度的笑聲便自眾人響起。

  「我親愛的庫洛姆可是個優秀的戰士,也因此我才讓她留在我身邊……與你這個軟弱的黑手黨是完全不同。」

  「──骸?!」

  一如往常維持詭譎笑顏的幻術師不知何時來到觀眾席,一眾彭格列少年反應都挺大的;不論是排外心最嚴重的獄寺,還是一向大喇喇的山本,都嚇了一跳──更不要說直接失聲叫出對方名字的澤田少年了。

  ──現場唯一稱得上冷靜的,大概也只有始終耿直地維持著自己面癱人設的深海光流了。

  那張平靜甚至過於冷淡的小臉一抬,看著一臉邪魅酷炫跩的藍色鳳梨頭,卻只是徑自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把手上的揚聲器塞到對方手裡,開口時語氣還帶了點欣慰:

  「果然六道你還是放心不下庫洛姆。那麼揚聲器就交給你了,等等請賣力一點給她應援吧。」

  六道骸:……

  眾人:……

  姑且不論最後面無表情的接下了揚聲器卻一發不語的某鳳梨心理陰影面積有多大──總之,學院之花選拔賽的武鬥比賽正式展開。

  為了簡省流程(聽說是為了趕在雲雀回來以前早早結束比賽),武鬥比賽規則十分簡明被訂成了大亂鬥形式;每位參賽者可以選用自己熟悉的武器、熟悉的戰鬥方式打倒其他參賽者。

  比賽為限時賽,時限內失去意識、戰鬥能力或是認輸就會遭到淘汰,而能擊倒越多對手的會加分──簡而言之,就是簡單粗暴的獵人頭大賽。

  這樣的認知讓澤田少年感覺不太舒服,同時也充滿了擔憂,畢竟京子和小春兩人都在──為什麼不能就表演才藝然後和平的比賽呢……這樣的比賽,還不如讓深海桑上台表演解剖青蛙。

  澤田綱吉忍不住這麼想道。

  「……哼,優柔寡斷的你還真是個不稱職的黑手黨,澤田綱吉。」大概是澤田少年臉上的擔憂太過明顯,一旁的六道骸不屑地輕哼一聲,「連情勢也看不出來,澤田綱吉,你遲早有一天會被黑手黨給拖下地獄……不過,我會比他們更快拖你下地獄就是了。」

  「……」好你說的都對……但拜托骸你能不能把手上的揚聲器放下再好好說話。這畫面看著很尷尬一點也認真不起來的啊喂。

  「澤田,你放心吧,會沒事的。」深海光流拍了拍露出糾結表情的自家Boss的肩膀,似乎知道對方在擔憂什麼,也跟著安慰道,「賽前我有跟庫洛姆說過……希望她能用幻術讓比賽在京子和小春眼裡是正常畫面……她也說了手段盡量和平一點不造成傷亡,我想會沒事的。」

  像是要印證深海少女的話,比賽出奇的和平,甚至比平時上武術課時更加和平──不過為了維持特定幻術以減少傷亡,沒有太多余的心力去挑戰其他參賽者,庫洛姆只得了個不高不低的分數。

  「最後沒有人受傷還真是太好了。」中場休息時間,山本少年開口這麼問道,「不過深海,你們不是答應了那家伙說要贏得比賽的嗎,這樣沒問題嗎?」畢竟是答應了梁衍要贏得比賽的,目前的情勢卻不是太樂觀。

  「我看狀況不太樂觀……可惡,妳們這是想要給十代目丟臉嗎?!」獄寺也不滿地出聲,出發點一樣也是為了他家十代目的威望著想……如果澤田少年真的有那種東西的話。

  「嗯……以目前的比分來說,要贏不難。」深海光流想了想,沒給什麼懸念直接答道,「畢竟接下來的比賽是比智,跟上一場比,拿分要容易太多了。」

  「妳確定不會給十代目丟臉?聽說接下來的是按鈴搶答比賽……就算搶到答題機會,但聽說問題知識層面很廣……那個鳳梨頭妹沒問題吧?」獄寺顯然有些懷疑,講話也不太客氣,不過說的也都是大實話。

  「原來你們看過比賽規則了啊……」深海光流意味不明地說了這麼一句,接著彎下腰,又再自己手上的手提袋翻出了一樣東西,「那你們也應該知道,這場比賽是允許一名家族成員參加陪同作答的吧?」

  深海光流冷靜地把她剛掏出來的、繡著意大利草體『陪同參與人員』的背心穿好,站直後再一次環視了在場眾人:

  「庫洛姆負責按鈴,我負責回答,就會會贏的。」

  這種考知識的問答型比賽,只要她參加,就會贏……嗯,沒毛病。

  ──對於自己的知識海充屬於資優生的強大自信心的醫科生,沒有注意到眾人顏色各異並且變化得精彩的臉色;只待催促參賽者的鈴音一響,朝眾人點點頭就上台去了。

  「……」臥操,這真的沒有問題嗎。

  ──事實證明,資優生的自信心永遠不是沒有根據的。

  也許這是歷屆的搶答比賽中最沒有爭議的比賽了──如同深海少女賽前認真地說的那一席話,一上場,庫洛姆全程只管搶鈴,深海光流目不斜視地盯著顯示問題的屏幕,只管回答問題。

  比賽的題目就如同獄寺賽前所言,涵蓋的知識層面很廣,還幾乎都是十分刁鑽的術語……然而最離奇的是,不管搶到的是多麼刁鑽詭異的問題,深海少女都能准確地回答出來。

  「最後一個問題!世界上最長的單字『火山矽肺症』,該怎麼拼?」

  「火山矽肺症的拼音方法是:『Pneumonoultramicroscopicsilicovolcanoconiosis』。」幾乎在問題一落庫洛姆一搶下鈴,深海光流便口齒清晰發音標准,從頭到尾不改色一氣呵成地答道。

  末了,在全場觀眾都還沉浸在畢生所見最神乎其技的學霸的氣場之中,就見灰發的少女頓了頓,像是在猶豫什麼一樣,最後才開口:

  「然後……我想更正一下題目。世界上最長的單字並不是火山矽肺症……應該是最大蛋白質,簡稱『Titin』……單字數189,819,是火山矽肺症的4218.2倍。」

  「……」全場寂靜。

  ──最後,庫洛姆喜聞樂見眾望所歸地成為了學院之花。

  ……不過同時,那一天,全程圍觀搶答比賽的學生們,都想起了(學習上)被學霸支配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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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遲來的更新,這麼久沒有更真是抱歉了_(:3 」∠ )_

  一句話簡介本章:當不成校花我只好靠才華(不

  整體可能寫得有些亂,因為想在一章之內結束,但想寫的東西又太多……像是梁姓少年其實出場好久,現在才真正意義上露臉,只能說我真是個話嘮嚶嚶qaq

  對了為了彌補這麼久沒更新,下午會放一章最近偷偷打的妄想段子,名字叫「早點相遇的世界」……短小搞笑,後續不負責(X

  最後感謝一下→收藏達到300辣!!!之前看到有人說這麼少收藏不科學……難道就我一個人覺得竟然有300人願意陪小光一起浪很神奇麼qvq


第30章 【平行世界(AW)/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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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外號「廢柴綱」的澤田綱吉而言,上學就如同是嚴酷的地獄。

  不論是學業、運動甚至是作為青春主旋律的的人際關系,他都是一塌糊塗;這樣的他仍然堅持每天上學的原因,也不過就是為了在上學時間,可以遠遠凝視作為他們並盛中學校花存在的、笹川京子的笑容。

  ──所以當他聽說了京子好像和劍道社的持田前輩交往時,澤田綱吉第一反應便是這輩子大概都沒有理由讓他踏進校園了。

  連作為上學的動力、作為他心目中淨土的京子都……

  ……不,其實還有一個地方……一個可以供他這個廢柴訴苦的,庇護所一樣的地方──

  「那個,報告……」澤田綱吉垂頭喪氣地朝著眼前的課室──保健室的大門喊了一聲,接著就徑自拉開門走了進去。

  「澤田?今天也來了?」

  穿著白大褂的少女坐在保健室的辦公桌前,頭也沒抬地問道,像是十分習慣對方的到來一樣,「今天是哪裡受傷了?跌倒還是給球砸的?」

  「不……我沒有受傷啦……這次不是受傷……」澤田綱吉嗚咽一聲,有氣無力地癱倒在給受傷學生稍作休息的長椅上,「不,要說是受傷好像也沒錯……嗚……」

  聽到少年哽咽的聲音,提筆正在處理文件的灰發少女終於停了筆,抬起頭時露出一張毫無波瀾,極度缺乏表情的臉,以及一雙看上去就宛若古井一般的灰眸。

  ──記得第一次見面,澤田綱吉還曾經被少女這般面無表情的嚇人模樣給嚇得不行;不過因為他受傷的機率實在是太高了,來保健室的次數多了,對這位坐鎮在保健室的少女也熟悉了不少,現在當然是不會再被嚇到了。

  ……不如說更多的時候,他還會依賴這位面冷的少女啊,雖然沒有表情嚇人了一點,但真是個好人。

  「……怎麼了?所以又是被人欺負了?」灰發少女擱下筆,看著澤田少年。

  「不是啦……其實是……」澤田少年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啟齒,剛剛只是想要發泄一下才跑來的,現在看到這位算得上是知心好友的少女面無表情的樣子,他倒覺得根本開不了口了。

  「澤田你不用說了,其實我都知道。」結果少女卻徑自點點頭,一臉嚴肅,「沒有被人欺負,所以是被勒索了?犯人又是三年級的混混吧,我先幫你聯絡一下風紀委員……」

  灰發少女說完手就摸上了保健室內的內線電話,食指浮在一個標示著『風紀』二字的按鍵上──學校電話竟然還有直接接通到風紀委員的直撥鍵嗎? !這所學校果然是被風紀委員恐怖統治著吧? !

  「……深海桑妳老實告訴我,在妳心目中我是不是老是在被勒索被欺負啊?」澤田綱吉忍不住吐槽,「而且連犯人都直接鎖定了嗎?不過這樣也不對吧,為什麼要打給風紀委員?我們學校的風紀委員明明才是最大的不良集團啊!」

  所以說妳到底是要那群頂著飛機頭的不良集團做什麼啦,深海桑。

  「其實也不盡然……只是以比例來說,澤田你遇上小混混的機率挺高的。」被稱作深海桑的少女總算把手從按鍵上收回,「這種事情果然得交給雲雀為首的風紀吧?他的組織的話,基本上只要燙個飛機頭就會讓人改過自新了,比較和平不是嗎?」

  「……才沒有那回事好嘛。在燙飛機頭之前會先被打一頓,雲雀前輩是用拐子矯正人啊喂。」一想到那個莫名其妙君臨在並中頂點的男人,澤田綱吉覺得寒毛都要倒豎了,「等等……不對!我今天沒有被小混混欺負啦!深海桑!」

  「我知道。」深海少女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接著在澤田綱吉有點呆愣的視線中緩緩拿起話筒。

  「不過前天有吧?我那天忘記打電話,所以才想說干脆現在打……」

  「住手!快住手啊!我只是被要求留下來替他們做收球的工作,真打通了他們會被雲雀前輩留下的絕對是半條命啊!!」

  「雲雀不會那麼沒分寸吧?學校裡被咬殺的送來這裡都是皮肉傷,傷勢還沒有澤田你上禮拜從四樓樓梯一路滾到一樓傷的重。」

  「啊啊這種衰事被比較我一點也不開心!而且就算妳這樣舉例也不會讓妳打電話的,剛剛都說了咬殺了吧雲雀前輩真的會殺了他們半條命的! !」

  ──結果費了半天的力氣,澤田綱吉好歹是讓灰發少女放下了她手中致命的話筒了。

  「真是的……深海桑妳不要隨便亂來!」澤田綱吉剛剛只差沒有直接把電話掄牆砸爆了,「就算教師都有可以直接撥話給雲雀前輩的權利,也沒有人像妳一樣真的打給他的好不好!」

  不如說是每個人都恨不得遠離那只統治了整個學校的凶獸,到現在澤田綱吉也不能明白,為什麼深海光流能那麼輕松的說要打給他們並中的殺神……明明光是走在路上就會攻擊人的恐怖分子一樣的存在啊!

  「……嗯?」深海少女皺了皺眉,眼中閃過疑惑,「可是他是負責人吧,出了事當然得找他……雖然看著很年輕,但我們這些教師的聘書也是他發的啊。」

  「……」簡直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吐槽的澤田綱吉露出了便秘一樣的表情,「……雲雀前輩不是看起來很年輕,他是真的很年輕……跟深海桑妳不一樣啦,好歹雲雀前輩真的只是中學生……」

  ……跟頂著一張未成年娃娃臉,卻已經是醫生的深海桑是不一樣的 。

  「的確呢,不要看我這樣,我可比雲雀都要大喔。」深海光流面色平靜,一只手卻抵在下頷作思索狀。

  「今年十四歲……比雲雀還要大個三個月左右吧,嗯。」

  ……欸?

  「欸──?!!!」

  澤田綱吉露出了比知道『笹川京子可能有男朋友了』更加震驚的表情。不得不說這件事帶給她的衝擊也許更大一點。

  「深海桑妳妳妳──這不是也沒有成年嗎?!!!」

  別說沒有成年了,根本跟他們一樣是中學生的年紀!不只外表,連年齡也是中學生啊啊! !

  「……嗯?我沒有說過嗎?」深海光流又皺了皺眉,「我是跳級……不,應該說我只交了畢業論文就成功畢業了。所以也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花了七年的時間讀醫學院,我還是很普通的正常人的。」

  「原來是這樣啊,果然不是從七歲就開始讀了七年,真是太好……哪裡好啊!這不是更奇怪了嗎!」

  澤田綱吉一點也沒有想放棄吐槽的樣子,簡直是貫徹吐槽為人生意志,「我一直以為深海桑妳比我要大很多啊!人生經驗很豐富才老是吐苦水……結果一直是跟同年齡的朋友吐苦水而已嗎!?」

  ──想到過去半個學期他講過的所有丟臉事,澤田綱吉就覺得他還是干脆在這裡自盡好了……以為是人生經驗裡的長輩結果是同年齡的女生,他還講了那麼多連同年齡的男生都不想講的丟臉事啊啊──

  啊,現在應該感謝他剛剛因為有點害羞所以沒有說京子的事情……要是說了他才真的是想要一了百了。

  「……其實為朋友,澤田願意跟我分享自己的事情,我覺得很榮幸。」深海少女眨了眨眼,看著跪倒在地的澤田綱吉,不知道為什麼對方反應這麼大,好像大受打擊一樣……難道……

  「果然是因為你們班的笹川京子跟持田好像在交往的事情,打擊很大嗎?」深海光流眼中閃過了然,「我本來想著不要提的,結果原來澤田你已經知道了啊,打擊得這麼深……」

  「……」夠了,妳這不是清楚的很嘛? ! ! !

  ──那天,澤田綱吉覺得他一夕之間失去了兩處淨土,並且只有一輩子在家裡當個家裡蹲才行了。

  ──後來,傳出了澤田綱吉只穿著一條內褲去向校花告白,放學後更是一舉爆衣打敗了劍道社的主將持田。

  ──最後,兩度爆衣的澤田綱吉哭哭啼啼地回到了他發誓再也不踏進的保健室,跟年輕的保健室老師,要了兩次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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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無責任番外,屬於if系列→完全的平行世界

  ※簡單來說就是跟上原著時間線的深海少女

  ※後續估計……沒有。 (喂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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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Chapter.19社團成果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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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一度的「社團成果展」,是瑪菲雅學院歷年來受學生期待度排名前三的活動。

  往年校園中寥寥五個社團通通都是戰鬥相關社團,社團成果展說穿了一如既往地也是這所黑手黨學院特有的大亂鬥風格;五個社團各執兵器或拳腳傍身……然後開打。

  ……這耿直的「來來來不管選什麼我們先戰個痛再說話」傳統。深海光流是很想吐槽的……別的不說,難道你們不覺得選校花跟辦成果展都是一個方法有點不對勁?

  就算是醫學院選校花,也不是誰切大體切得最快狠准誰就是校花啊……所以說,你們倒是給我尊重一下靠臉吃飯的人好麼?

  ──不過,今年注定無法舉辦這麼簡單粗暴的成果展。

  畢竟今年的社團……棒球社烹飪社還好說,好歹球棒跟菜刀能算得上是武器……但小動物社到底要怎麼參加比賽打擂台啊。

  ……怕不是最後反而被雲雀恭彌以虐待動物擾亂風紀的罪名咬殺吧?

  ──顯然這一點學校的行政單位也有一樣的共識,於是,今年的社團成果展喜聞樂見地改變了傳統。

  本次展演方式由社團成員自行訂定,據說是學校創校以來最為自由的一次社團展演;當然,也是最和平的一次。

  在知道終於不用大亂鬥時澤田少年都不禁雙目含淚感謝上蒼垂憐──不然他還怎麼在全校都打打殺殺的情況下讓京子與小春相信他們讀的只是一間「普通」的國外高中啊。

  ……別傻了。他就是爆衣拼死都不可能做到的喂。

  「這麼說的話,小光妳參加的社團裡面有很多動物嗎?」

  倒是京子與小春兩名少女一聽深海光流竟然參加了像「小動物社」如此萌化人心的社團,立刻起了興致,「哈咿!小光妳能帶我們去看看嗎?感覺好棒!」

  「這當然沒問題……不過裡面也只有動物,沒有其他活動。」深海光流冷靜地頷首;畢竟這只是單純由她照顧的動物們,握手坐下跳火圈什麼的當然不可能會……話說她又不是馴獸師,「可能……不太有趣。」

  也許山本那邊會比較有趣?深海光流默默想道,聽說是梁衍拉了學生會的人、山本找了澤田少年等人各組一支隊伍來比賽……感覺就很有意思呢。

  「不要緊的,如果能近距離接觸動物我們就心滿意足了──對吧,小春、庫洛姆?」不過,不等深海光流建議她們去找彭格列少年們玩耍,京子便溫柔地笑開答道,「能在回去日本以前跟妳們一起參與這樣的活動,我會覺得很開心呢。」

  「沒錯!」小春用力點頭應答,活脫脫一個青春少女萌態,「時間過得這麼快,小春我很舍不得呢……所以要在現在聚在一起制造美好回憶,那麼沒辦法見面的時候就不會寂寞了!」

  「嗯,跟小春、京子,還有光流大人的話,不管做什麼一定都會很有趣的。」庫洛姆露出一個羞澀的微笑,同樣肯定道。

  「……這樣啊。」深海光流頓了頓,微微抿了下唇,想要拉出一個上揚的弧度;然而唇角徒然落回原來的位置,沒能露出笑容,「……那我們走吧。」

  對於深海光流始終不為所動的那張面癱臉,其余三個少女卻也不以為意,一行人歡樂地跟著深海光流來到了小動物社的社辦──幾乎像小型動物園一樣。

  「哇,真的有好多小動物……那邊的都是雲豆嗎?」京子指著一團團湊在一塊兒打盹的黃色毛球問道。

  「嗯,鳥類的話只有雲豆了。」而且這邊養著的好像都是雲雀恭彌帶在身上那只雲豆的克隆生物……作為一位理應信奉生物學的醫生,深海光流有時還真會忍不住想跟對方討論這種生物科技的奇跡是如何創造的。

  「竟然還有刺蝟,好可愛!」一旁小春說著忍不住戳了戳害羞的小刺蝟,「刺刺的,但是不扎人呢。」

  「他的名字是雲卷,昵稱小卷。」深海光流繼續介紹道,「特技是可以膨脹的很大。」而且是特別不科學的像氣球一樣脹大。

  ……說真的,被放在這裡的動物大多都有科學無法解釋的神奇之處,簡直時時刻刻在挑戰一個理科生的科研精神……要不是深海光流是個遵守科技倫理的三好醫生,大概早就切片解剖抽驗DNA了吧?

  「光流大人……那個是……?」

  一直沉默跟在後頭的庫洛姆突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有些遲疑地指著某區草地出聲詢問;深海光流想,對方也許是被這裡飼養的珍奇異獸給嚇到了,鎮定的轉頭准備講解,「那是……」

  「藍波大人決定了!你就是藍波大人的坐騎!」歡快的孩童嗓音得意得不行,有著一頭蜷曲爆炸頭的小學生正拿著手拍著一頭……西藏犛牛。

  ……別問她為什麼連西藏犛牛都能在意大利黑手黨學院找到,有種問雲雀恭彌去。

  「……波維諾。」深海光流眼中不禁閃過一絲凝重,「你怎麼會在這裡……快點過來!」

  犛牛脾氣可不好,雖然自打它來以後深海光流也沒被傷到過,不過不代表便沒有危險性;哪知道深海光流在這裡出聲警告,藍波不僅不聽,還偏要趕上前收伏對方,然後……然後悲劇就發生了。

  被弄得有點生氣的犛牛一翻蹄子就把藍波踹得老遠,深海光流搶上前去接住了對方望後飛的身子;不過顯然傷害已經造成,牛小孩的眼眶裡淚水不住打轉,讓深海少女不由得有些頭痛。

  「要……忍耐……」乳牛小孩看似堅強地句子一出讓在場的少女們都不由得有些心疼;然而深海光流剛思索著自己身上有沒有能哄孩子的糖,藍波突然出力推開抱著他的深海光流,從一頭蓬亂的發裡抽出巨大的火箭筒。

  「嗚……藍波大人忍不住啦!!!」然後扔出火箭筒,炮口一歪……落在一旁的深海光流頭上。

  好巧不巧被波及的深海少女不禁一臉蒙逼:「……???」

  ──你自己忍不住,干什麼打我啊喂。

  感覺自己特別無辜的深海光流在一陣粉色煙霧中消失在原地。

  待煙霧散盡後,出現的便不再是身為「高中生」的深海少女,而是──

  雙手被反綁在身後,雙腳也被綁起來,活像被綁架的被害者……卻依舊面癱沉著的深海光流。

  身上幾乎沒有歲月痕跡的深海光流神色鎮定地環顧四周,喃喃念了一句「高中?交換學生時期嗎?」,而後似乎是確定了狀況,十分冷靜地朝庫洛姆等人開口:

  「能先幫我解開繩子嗎?放心,並不是死結,就是那結我構不太到。」那語氣,好似是問隔壁桌的客人要胡椒罐一樣自然,「雖然繩子不太扎手,不過這樣捆著血液有些不通暢。」

  少女們:「……好。」

  ──默默幫著解開繩索的少女們,體貼又機智的什麼話都沒有問。

  ……當然,也可能是深海光流那冷靜到能默背圓周率到小數點後幾百位的樣子,實在是讓人……

  「謝謝妳們。」年長了在場少女們十歲的深海光流如十年前一樣神態自若地道了謝,並且慢條斯理地開始……按壓起手腕。

  「啊,血氣有些不通……果然,下次得提醒他們別綁那麼緊,意思意思就好。」

  ……無話可說。

  +++

  深海少女對目前的狀況感到有些無奈。

  並不是指她又一次被十年後火箭筒打中──當然這一點她也是很無奈,難不成她頭上有畫什麼標的嗎──而是……在來之前她正為了逃避追殺跑到黑手黨學院就讀,現在卻直接被綁來追殺者的大本營。

  ……怎麼說呢,心情真是特別復雜啊。

  深海少女癱著一張臉低頭查看,確認了自己正被綁在一張雕花靠背椅上,並且面前或站或坐跟自己大眼瞪小眼無聲對峙的,正是她來之前也想著綁她的瓦利亞殺手們……除了Xanxus、瑪蒙和列威以外,瓦利亞的主要干部通通都在。

  ……可以讓意大利第一的暗殺部隊追殺自己十年還好手好腳的活著,看來她達成了很了不起的成就了啊。

  ──深海少女也只能強迫自己樂觀地這麼想。

  「……妳……是十年前的那女人?」最後打破沉默的是十年後頭發過腰到可以嫁人的史庫瓦羅,同時用十分懷疑的眼光上下打量著她,「真的假的……妳是妖怪嗎,喂!」

  為什麼過了十年還真的都沒變,搞得那陣煙霧像是特效一樣啊? !

  「……我是深海光流,今年十七歲。並且很肯定自己是個純種人類。」深海少女是拒絕接受史庫瓦羅那有夠不中聽的問法的,「其實,就各方面來說,我才覺得你們不是常人啊……怎麼會有人為了一包藥丸追殺我這麼久呢……」

  而且還不是多有用的藥,既不能延年益壽也不能起死回生……唯一的特點就是牛排味……但堂堂瓦利亞不會請不到個正經牛排師父給料理牛排吧。

  ……所以說你們到底何苦死磕在這上面呢。

  「啊……?妳這女人在說什麼……那種事情根本無所謂吧!」出乎意料的是長發的劍士聞言卻是愣了一下,一臉莫名其妙,「誰會為了那種無聊事大老遠把妳從那幫小鬼那邊綁來……不要給我轉移話題啊,喂!!!」

  「……」是喔,所以感情她為了躲避追殺跟Reborn簽下賣身契就是小題大作啰。

  深海少女正想一臉冷漠地拒絕跟瓦利亞的神經病們說話,這時卻看到一個戴著巨大青蛙頭套的綠發少年緩步而來;那張臉深海光流也許一點印像也沒有,但裝扮沒搞錯的話應該是……

  「弗蘭……?」

  綠發綠眸的少年聽到深海少女那一聲遲疑的呼喚眼睛一亮,這樣的反應讓倒是間接讓對方確認了他的身份,「白痴長毛隊長,你這樣會嚇到光姐的,還是讓Me ──來吧。」

  「那麼Me要開始挑戰啰──請光姐看著Me──」

  綠發少年──弗蘭先是用話語引起對方注意,接著,猝不及防的……他頭上的青蛙頭套突然從頂端跳出一個又一個造型滑稽可愛的青蛙布偶,像是驚喜箱的小醜一樣晃了晃,一群小青蛙還一起發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惱人笑聲。

  「來吧,光姐。」頭頂蛙聲合唱團的弗蘭面不改色,話語間甚至流露出了認真,一副准備就緒的正經樣子,「那麼──請不要大意地大聲笑出來吧。 」

  「……」這孩子,十年來到底都出了什麼問題?

  「那個……不好意思,我不太明白。」盡管現場狀況如此不明所以,深海少女本著眼前的病患……暗殺者們可能精神狀況不太樂觀的關懷心態,還是耐心提問道,「你們的意思是……希望我能笑出來?」為了這件事把她綁架過來?

  ……剛剛那誰說不會為了無聊的小事大張旗鼓綁人的?你們這是在自打臉你們知道麼?

  「咦,不好笑嗎?」弗蘭也不否認,就是疑惑地發出一個單音,「真奇怪啊,師父明明給過Me肯定的評語啊──『你看起來真是可笑至極』,師父明明超──級認真的跟Me這麼說呢。」

  「……可能我並不覺得你可笑吧。」深海少女發現自己實在不忍心傷害眼前這個十年來身形拔高不少、但明顯被師父前輩帶壞了的少年……而且六道少年你那發言像是為人師表的人該說的麼?就不知道講話委婉一點?

  「其實我覺得你挺可愛的,弗蘭。」

  十年前還是可愛得不得了的小包子──所以千萬別跟著你師父還有罹患各種精神病的前輩們學壞了。

  深海少女不由得在心中沉重地補充道。

  「……。」綠發的面癱術士聞言,雙眸飛快地眨了幾下,接著表情毫無變化地轉身,看向正暗中觀察狀況的史庫瓦羅。

  「白痴隊長,Me放棄,光姐不愧是光姐,果然是不可挑戰的。」弗蘭癱著臉吁了一口氣,右手還撫在心口,像是在緩和自己激動的情緒……不過表面上只是看起來,依舊只是很一般的吐氣。

  「而且Me覺得已經沒有遺憾了──光姐剛剛稱贊Me了欸。我(僕)需要時間消化這個天大的驚喜,所以,請長毛隊長跟墮落王子前輩你們多努力吧。」

  說完弗蘭又眨了幾下眼,不知是不是錯覺,好像能看到他兩邊眼睛分別出現了「光姐誇我」,「此生無憾」的彈幕......

  ……好吧,不是錯覺。那是弗蘭那小子的幻術……所以到底是多想炫耀這件事啊你! ?

  ──史庫瓦羅和貝爾菲格爾此時此刻是拒絕和腦殘粉說話的。

  「啊咧∼小弗蘭怎麼漏掉魯斯媽媽了呢?這樣不乖呦∼」沒被點名到的魯斯裡不依不饒的翹著小指抗議道。

  「人妖前輩不可能的啦,光姐平常看著你都沒笑了;都說了可笑的人再刻意搞笑會很尬的,所以Me溫馨提示前輩還是不要嘗試比較好喔。」

  手還放在心口處作安撫狀,嘴上卻一點也沒休息,「不過墮落王子前輩可以再努力看看,每次看著前輩你那張扭曲的臉,Me都有點想笑──啊,好痛。請不要拿小刀捅自己人啊──前輩。」

  就在深海少女默默計算自己還要再聽瓦利亞殺手們插科打諢多久時,史庫瓦羅已經按耐不住性子,暴躁地上前,手一揚長劍就抵在了雕花椅背上:

  「喂!!!!怎樣都好,快點給老子笑一個──!」暴脾氣的白發劍士開始無理取鬧,「反正這場比賽一定要由我們瓦利亞獲勝!!」

  「……到底為什麼會覺得被劍指著的人可以笑得出來呢……」總算聽出端倪的深海少女感覺心情更加復雜……話說,別拿這種事情當輸贏的條件好麼,她這麼一個大活人就為了這麼點無聊事被綁來?

  ……你們到底是叫瓦利亞的暗殺者,還是披著暗殺者皮的山賊……或是,根本是瓦利亞綜合醫院精神科病患?

  「這有什麼困難的?我告訴妳今天就是山本那臭小子拿刀指著老子的鼻尖,我都能笑得出來!」

  大概是提到了身為暗殺者面對戰鬥時的專業,史庫瓦羅粗聲粗氣的大嗓門都參雜了明顯的驕傲──畢竟,直面死亡並毫無畏懼、渴望戰鬥……這才是真正的「瓦利亞」品質。

  「……史庫瓦羅,你有沒有想過要改名的?」深海少女沉默著思考了一會兒,接著抬頭,努力擺出她所能做到的最誠懇的神情,竭誠地給了對方一個發自肺腑的良心建議──

  「──我覺得比起S·史庫瓦羅,你可能更適合叫M·史庫瓦羅……要不考慮換個名?」

  ──所以說這可不就是M的行為麼……果然屬性還是標明點才好啊,你看原本這名多讓人誤會不是?

  史庫瓦羅:「……」

  就在白發劍士即將爆發的那一刻,粉色煙霧宛如救世主一樣出現。

  當煙霧散盡,即便出現的是一模一樣的那張臉,史庫瓦羅也不得不憋著這口氣……誰叫那天殺的惹火他的家伙已經回到十年前了。

  而手腳已然松綁的灰發醫生冷靜地端詳了一會兒眼前白發劍士的表情,而後用一種挺肯定的語氣道:「我猜,史庫瓦羅你現在頭跟痛都在痛?劇痛? 」

  「……妳以為是誰害的……」聽了這話,大概是有了一種作為病患看診的錯覺,史庫瓦羅不覺就壓低了嗓門,「廢話少說,到底笑不笑,少跟老子瞎扯。」

  「我認為,你的工作壓力還是太大了,再這麼下去你頭發會掉更多的,望你保重。」深海光流先認真的執行了她作為醫生的職責……不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大概也是對方青壯年落發危機的因素之一,「另外,關於這個問題,我──」

  深海光流話還沒說完,就聽「哐當」一聲,眼前還在接受問診的史庫瓦羅一頭長長的銀發已經染上了濃烈的酒氣……地上破碎了一地的玻璃酒瓶,正是方才准確擊中對方後腦勺的凶器。

  「──人渣。」

  黑發紅眼,滿身凶惡戾氣的男人緩慢地踱步上前,嘴裡還極不客氣地吐露侮辱性的用詞──不過在場沒有一個人覺得有哪裡不對,就像對方這樣才是常態一樣。

  ──作為瓦利亞獨立暗殺部隊的首領、名字裡有兩個X的男人,Xanxus,這就是常態。

  是以,此時深海光流依舊維持這過分鎮定的表情……或許這麼說不太正確,畢竟她的表情似乎從來也沒有太多變化,不論是十年前的「當年」,還是過了十年歲月的「如今」。

  ……所以那見鬼的新彭格列本部才會謠傳什麼,只要看到深海光流的笑容,就能獲得幸運之神青睞的玄乎傳言……然後事事都不打算也不認為自己會輸給澤田綱吉的、他們的老大Xanxus,才會莫名其妙的在這件事上面也較真了……

  說真的……仔細想想這事的確也挺傻逼的──何奈瓦利亞眾人是不可能忤逆自BOSS的要求,而自認為經過十年比較會讀空氣的深海光流……她不想被打。

  可作為一個文職的非戰鬥人員,她又打不過人……於是只好周而復始的被抓,然後再被這群逗比的暗殺者們努力逗笑。

  在綁架中,深海光流陸陸續續地讓瓦利亞們改善過綁架的手段、綁繩的質量、預定綁架的時間……深海光流現在幾乎是把被綁架的時間當成來瓦利亞看診的時間了,適應良好得嚇人。

  ……只能說習慣真可怕、能養成這種可怕習慣的大心髒醫學少女更可怕。

  「混蛋BOSS……你早就睡醒了麼!那就別一直窩在裡面啊喂!!!」史庫瓦羅當即就怒得不行嗆了一聲,理所當然回應他的是又一個砸再他腦門上的玻璃瓶。

  「吵死了,人渣。」Xanxus眯起酒紅色的眼睛,慵懶地打了個呵欠,接著就拿那雙銳利的血眸釘在深海光流身上,「庸醫,給我笑。」

  一般來說,都踩到人的地盤上了,深海少女都回厚道地照做──而且,只要扯動嘴角向上、看著有微微上揚哪怕一點,Xanxus也不會介意那個弧度扭不扭曲… …反正全意大利都知道他懟澤田綱吉懟得厲害,贏了就好,別管怎麼贏的,比賽內容又有多無聊。

  不過──

  「……可是我剛剛回到過去笑過了。」深海光流遲疑一下,還是老實答道,沒辦法啊當年她就想給幾個同性小伙伴來個微笑,此時不圓夢更待何時圓啊,「今天的額度沒了,抱歉Xanxus……勝利似乎今天也不是屬於你們瓦利亞的。」

  「……」空氣安靜到窒息。

  一時之間,一向吵鬧到能掀翻屋頂的瓦利亞本部大廳鴉雀無聲,除了深海光流以外,也沒有人膽敢回頭哪怕瞄上一眼自家Boss現在的表情──

  「──垃圾!!!!!!!」

  「唔哇哇哇喂──!!!!混帳BOSS你冷靜一點!!!把槍給我放下不准掃射,你想殺了我們所有人麼──?!!!!」

  「B、BOSS你冷靜──啊啊人家的新衣服毀了啊啊啊啊啊──」

  「啊,BOSS生氣了,要不讓墮落王子給您當靶子發泄怎麼樣──前輩,Me都說過了不要拿刀子捅人的頭了吧?真的很痛的。」

  「嘻嘻嘻……死青蛙你少啰唆,王子就是要死也會拉你墊背……因為我是王子啊──!」

  作為在一旁圍觀的無辜群眾,深海光流表示:今日的瓦利亞,果然還是那個熱鬧的瓦利亞。

  +++

  話說,這廂的深海少女總算得以回到自己所在的十年前時空;穿越過扭曲又光怪陸離的時空隧道,又越過濃厚粉霧,映入眼簾的是──

  「小動物,妳做得還不錯,下個年級還是由妳擔任社長。」

  ──映入眼簾的竟然是雲雀恭彌上挑著的鳳眼中帶著淡淡滿意神色,微微點頭要她續任小動物社社長的畫面。

  ……臥操,五分鐘而已,世界就可以改變這麼大麼?

  深海光流心底一片懵,面上卻是完美的面癱臉;她微微偏頭看了一下四周,發現京子等人都在一旁等著……還有一群金色飛機頭也在那裡──由此可見,雲雀大概是領著風紀委員會來視察社團的。

  「還有,多讓那只青色的鳥出來逛逛。」在深海光流表面鎮定實則內心出於混亂之際,雲雀恭彌像是想到什麼一樣,皺起眉回首提醒道:「雖然羽毛看起來很干淨整潔,但給妳照顧不是為了讓它待在狹小空間裡的。」

  深海光流:「……好。」

  ──但願我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東西、還有,知道未來的我又做了什麼事……深海光流近乎哀戚地心道。

  深海光流看著雲雀恭彌走遠的背影,心底與悲傷一同燃起的,還有向Reborn催討「青鳥」的決心──她必須得找到青鳥扶養它、並送它終老。

  ……不然,還沒老就要迎來重終點的,估計就是她自己了。

  就在深海光流遠目望著遙遙的天際,京子、小春以及抱著藍波的庫洛姆都已經湊了上來,個個都眼神閃亮的看著自己,看得深海光流頭皮發麻。

  「怎麼了……?」

  「小光──妳剛剛笑起來好好看!」京子的眼裡幾乎像是跌入了星星一樣一閃一閃的,看著深海光流的表情興奮又期待,「拜托了,能不能在我們離開之前笑一個,讓我拍下來留念?」

  「哈咿!能拍下來就太好了,小光果然超可愛,笑起來更可愛了!」

  小春也附和道,就是一旁的庫洛姆也不住點頭,表情很是憧憬,「我……也想要光流大人微笑的照片……很溫柔……」

  「……」

  ──為什麼十年前十年後的人都要逼一個面癱微笑呢?試問你們真的都讀懂了面癱二字的涵義麼?

  所以深海光流就想問問十年後的自己,這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走了,到底留了多少鍋給自己背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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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相信大家都看得出來:今天我們不玩嗨嗨了……但是要把瓦利亞們提出來溜一溜(X

  算是補充了一下為什麼過去17歲的藍波會說深海少女總是被瓦利亞擄走,沒錯就是這麼一點小事(深海少女: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還有這可能是寫女孩們的最後一章……好舍不得啊啊她們都超級可愛的!可是再不繼續劇情,小光就要待在海螺小姐時空(?)升不上二年級了

  想趁著大學剛開學能多更一些,不過以作者的渣文力……呵呵我就說說_(:3 」∠ )_(別


第32章 Chapter.20黑手黨的體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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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匆匆,就在澤田少年感覺自己就要瞞不住這是所黑手黨學院真相的時候,眾人喜聞樂見又略帶感傷的迎來了送走兩位來自並盛的交換生了。

  而擁有最多傷感情懷的,大概就屬在這一個月中和京子以及小春幾乎是同進同出的深海光流,以及庫洛姆了──特別是深海少女,基本就沒什麼同齡同性的友人,難得有了卻要道別,想想也真夠讓人感傷的。

  「我們回去以後一定會常常打電話給妳們的!」臨行前笹川京子與三浦春淚眼汪汪抱著兩人,顯得離情依依,「還有,小光妳暑假的時候也要記得來日本,我們一定會好好招待妳的!」

  「……嗯,我會去的。」在心中稍微思索了一下行程表,深海少女倒也沒有拂了兩人的好意,「意大利這邊的事情處理完我就會去了,請等我。 」

  「一定、一定喔!」

  「好,我保證。」

  說話時深海少女面癱著特別正經,又帶著一股鄭重其事地許下什麼誓言的感覺……總之對於那類似『丈夫在外地工作向老婆保證會盡早回家』的場面……一旁目睹全程的澤田少年只覺得自己的腦洞可能太大了,得治。

  「對了,等暑假來到並盛,希望能在夏日祭典上看到小光穿浴衣的樣子……到時候請跟小春我們拍一張照片!」

  上飛機前,就見三浦少女與笹川京子竊竊私語了半晌,轉過頭便大聲朝深海少女叫道,「到時候請小光妳一定要笑!小光笑起來最可愛啦!!」

  「……澤田。」目送著起飛升天的飛機,深海光流面無表情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接著抬頭,看向一旁的澤田少年,目光卻是真誠得不行。

  「暑假的時候,我能跟藍波借一會的火箭炮麼?聽說十年後的我擅長微笑……」

  「我覺得不行,深海桑。」澤田綱吉覺得他有必要肩負起告知深海光流這個殘忍事實的責任──擅長微笑什麼的……從來沒有擅長這回事的喔,深海桑妳一定搞錯了什麼吧,肯定的。

  ……話說妳就這麼果斷放棄了真的好麼,話說妳到底是對自己的面癱多有信心,才能這麼果斷的做出這種超乎常理的選擇啊。

  ──總之這事因為澤田少年根本沒當真( 或是拒絕當真)最終也沒談成;對此感到有些感傷的深海少女,這廂還沒深想拿軟件修圖的可能性有多大,學院裡傳來的新消息又炸得人沒空思考別的問題──

  ──今日起一年級新生所有課程暫停,並且依院方安排次序實施「體測」。

  「體測?是不是跟加入棒球社要做的入部考一樣?」聽到這消息,作為運動少年的山本武喜聞樂見地笑了出來,「不是容易嘛,而且連要小考的意大利文課都放掉了,簡直超Lucky!」

  「這麼說是沒錯啦……」意大利文小考就沒及格過的澤田少年不得不認同山本少年的話……可問題是,他的體育這不跟學科一樣爛麼,「不過,總覺得有種不祥的預感啊……」

  雖然這麼說感覺有點難過……但澤田綱吉可以保證,每回他一有不祥的預感,那肯定都沒什麼好下場──有時都讓他納悶他這到底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超直感,還是天賦異秉的烏鴉嘴……

  「同意,我也覺得不太妙。」深海光流冷靜地舉起手附和道,「話說,照現在這個發展,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好像也不是那麼難預料……」

  「哈?妳在說什麼鬼話啊?而且我看會擔心體測這種小兒科的人,只有妳這個沒戰鬥力的女人吧?」獄寺隼人嗤了一聲表達了自己對深海少女武力值的不屑, 「這種活動不需要妳參加,想也知道不可能會通過的。」

  語句乍落,就在深海少女還在思索這該不會是她的學霸生涯中頭次在測驗上失足、澤田少年內心凄凄惶惶很想告訴自家左右手,他大約也是不用參加就知道不會通過──

  「既然如此,那就抱著拼死的覺悟讓深海光流通過體測吧。」

  「……果然發生了嗎……」最糟糕的劇本啊。

  ──此時的深海光流,面色平靜但目光十足復雜,就這麼看著突然就從學校牆裡的機關出現的小男孩──想當然爾不會是波維諾,那小孩雖然成天扔一些有殺傷力的武器,但可做不來這麼高端裝逼的登場。

  所以,這個小孩肯定就是……

  「Reborn!為什麼你會從這裡出來啊!」

  伴隨著澤田少年慌亂的叫喊,身著西裝頭戴紳士帽的殺手男孩一個帥氣的縱身一跳,小小的腳板就這麼颯爽的糊在了對方的臉上。

  ……嗯,很好,連登場方式都絕對是Reborn沒錯了呢。

  深海光流在心中蓋章認定。

  「呦,蠢綱,在我外出的這段時間,看來你一樣毫無長進啊。」

  就見Reborn一臉朽木不可雕也的嘆息臉,只看他的表情和說的話倒真有幾分好老師的樣子……不過一旁圍觀目睹全程的深海少女覺得,普世觀念裡的好老師應該是不會用鞋底碾學生的臉的吧。

  「啊啊!不要拿腳踩在人的臉上啊,Reborn!!」從來沒有適應過這種奇葩招呼方式的澤田綱吉,此時一個鯉魚打挺的動作就從地上蹦起,「不過,原來你出去了啊……難怪感覺最近好像比較輕松一點……」

  除了深海光流以外,現場所有人似乎都選擇性失聰了,完全沒有聽到澤田少年那句嘀咕;而Reborn更是一副連理都懶得理的樣子,直接就忽視了那句話,轉而繼續說起自己想說的。

  「才剛回來就聽說了要體測這麼有趣……重要的事情;既然如此,那麼就全員幫助深海光流特訓,目標是通過測驗。」

  「你剛剛說了有趣了吧!絕對說了吧!」回想起從當年一直到現如今還是進行式的、那些能被自家家庭教師稱作「有趣」的活動,澤田綱吉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你到底想干什麼啊,Reborn!」

  「當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由你們協助深海光流,讓她可以通過測驗。」殺手男孩一臉理所當然,「身為Boss,隨時注意手下的表現是很重要的。何況像是深海光流這樣的資優生設定,要是學科一門不及格,人物特色就變得很薄弱喔。」

  「Reborn你不要胡說八道……」

  面對Reborn那一本正經的胡扯模樣,澤田綱吉當即反應就是吐槽……可沒等澤田少年吐槽完,就見深海光流已經面無波瀾地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呃,原來我的人物塑造這麼薄弱麼……」

  說著還面無表情地偏頭思考,然後有些困擾地搖搖頭:

  「不,即使如此,然而事到如今,我也不覺得自己能辦到拿手術刀切沒有麻醉的活人這種事呢……」

  「啊啊深海桑妳配合著Reborn胡說啊喂!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要妳做那種事情啊快停下別想了!!」

  「嗯?所以小鬼的意思是說,要讓我們給深海就訓練嘛?」山本武興致勃勃地插了話,顯然完全沒有察覺澤田少年那幾乎滿溢而出的崩潰,還有目前的狀況, 「哈哈,有意思,平時都是深海給我們補習,難得可以當老師呢。」

  「嗤,誰像你一樣還需要補習的啊?」文科武科一把罩的天才不良少年獄寺,再次發出嗤之以鼻的聲音……讓深海光流頓時很想出聲提醒一下,每回補習意大利文固定班底可是還有一個澤田少年,地圖炮別開那麼大小心傷及無辜。

  「不過也不是不能幫妳,畢竟也不能讓你扯十代目的後腿……都是為了十代目!」

  「……好,我知道。」深海少女十分有耐心、語調特別誠懇地表示理解,「不過……這種事情是可以特訓的嗎……?」雖然說是體測大概離不了跑步跳箱之類的,但以這所學院的一貫風格……還真不好說。

  「嗯?難道不是練習投球或是揮棒之類的嗎?」天真的棒球少年毫無心機地回道,「這個我可以幫忙特訓唷,畢竟也不能讓深海總是負責撿球還有整理球具的工作嘛。」

  「原來深海桑妳在山本的社團裡面是擔任撿球的工作,我還以為……不對這不是重點!」

  差點把『我還以為深海桑會是戰術教練帶著球員邁向星辰大海呢沒想到只是撿球啊』這樣好像也充滿吐槽點的話說出口,澤田少年用力甩了甩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那樣的訓練是不行的吧,怎麼想都行不通。」而且那明顯只是練習棒球了啊,跟黑手黨完全沒半毛錢關系好麼。

  「可以唷,反正你們還不知道具體的體測內容,那麼干脆就照你們自己的意思去鍛煉,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成果吧。」令人詫異的是,Reborn竟然贊同了山本武的提議,「教育就是因為不知道學生會從朽木變成什麼才有趣,偶爾也要讓你們體會一下這種樂趣呢。」

  不……這麼隨便的用心靈雞湯一樣的發言,把沒有具體訓練計畫的真相搪塞過去真的好麼。

  ……而且,竟然是朽木嗎?原來十四歲就有把握做換心手術且成功率幾近百分之百的她原來會被當成是朽木嗎?

  ──感覺自己作為一流醫生的尊嚴受到挑釁的深海光流,表面一臉冷靜、實則衝動的在澤田少年無法置信的眼光下,答應了Reborn的提議。

  「看著吧棒球笨蛋,根本不需要你,身為十代目的左右手,這種事情交給我就能完美完成了!」

  隔天,搶下先發訓練工作的獄寺隼人對著下一棒的山本少年撂下這樣的豪言壯語,看起來十分有把握;由於不是自己擅長的領域,秉持著尊重專業的心態,深海光流一聲不吭地等待對方的指示。

  然後……然後他們就來到了圖書室,獄寺少年搬來一疊疊高得可怕的精裝書。

  澤田綱吉:「……」

  不,所以說這個發展是不是似曾相識。絕對不是第一次見吧喂。

  經過多年來的經驗累積,年輕卻不再無知的黑手黨首領用一種看透一切然而並沒有卵用的心死表情,看著自家左右手戴上眼鏡,開啟了學究模式──出現了啊,這不就是獄寺的理論教學嗎! ?

  「首先,應該要先知道體測的內容與方向,再加強特訓那部分,這樣才有效率。」

  獄寺少年推了推鼻梁上架著的眼鏡,說得頭頭是道,同時翻開了一沓陳舊的資料──澤田綱吉敢用Reborn彈無虛發這件事來發誓,翻頁時那書頁看起來好像隨時會碎裂化為粉塵消失在空氣中──沒錯看起來就是這麼古老易毀。

  「所以就從近一世紀的資料著手調查……什麼,這裡竟然只有七十年的資料?!」

  於是感覺資料不夠完備資訊缺失嚴重的獄寺少年,又回過頭往校園歷史文獻資料的書架區奔去了。

  「……果然還是這樣嗎?」深海光流默默望了一眼高聳到幾乎都要與人齊高的書堆,用一種意料之中的語調說道,「跟以前一樣的學習方式啊,獄寺。 」

  「深海桑……以前的獄寺也是像現在這樣的……理論派?」

  實在有夠好奇的澤田少年不由得壓低聲音問道,同時還斟酌用字遣詞試圖委婉一點──好在作為心之友的深海少女很好的理解了他的意思,理解地點點頭,同時自包裡翻出一本薄薄的硬皮冊子。

  「我這邊正好有照片,澤田你要看嗎?」趁著獄寺隼人忙著找書,深海少女自冊子的某頁掏出一張相片,「旁邊這是我的師父,你應該看過了……印像中那時似乎是獄寺拜托我師父,請他去說服色鬼師叔教他戰鬥……?」

  聽了深海光流的話,澤田綱吉便將腦袋湊了過去:

  相片裡面是明顯小了很多的獄寺少年,莫約也就是六七歲的年紀,面前的桌子上卻已經擺著一疊疊的精裝厚書;看上去年紀也不是很大的金發青年就站在書堆前,朝著鏡頭偏頭微笑。

  金發青年那分明是不經意的一瞥,卻因為嘴角那抹沉穩柔和的弧度、碧綠色雙眸中隱隱傾瀉出的瑩潤光澤,使得整張照片恍若是特別為他拍下的沙龍照。

  「果然,深海桑的師父……西爾弗先生,看起來很溫柔又帥氣啊……」

  澤田少年不由得喃喃出聲,語氣裡半是羨慕半是可惜;能教出深海桑這樣溫柔優秀的學生的老師,一定也很溫柔吧,肯定不像Reborn那麼斯巴達……但是這樣的好老師卻已經去世了……

  「……啊,想起來了。」像是回想起什麼的深海少女看著照片,眼中閃過懷念與感慨,接著吐露久違的往事:

  「那時候師父似乎覺得獄寺有點煩,所以要他先學會基本戰鬥理論……當時我背完人體結構還有器官穴位了,獄寺都還沒念完,所以師父好像……」說到此處深海少女一頓,就像是在斟酌用詞一般,半晌才接道,「……總之搞最後師叔看不下去,就說願意教獄寺了。」

  「……深海桑,妳的師父也是斯巴達鬼畜麼。」

  ……果然能教出深海桑這樣的人的老師……也不可能是正常人啊。

  此時澤田少年不由得感覺一股哀戚自心底升起──難道這就是天下的老師……烏鴉一般黑麼?看起來就像迪諾桑那麼溫柔可靠的帥氣老師,結果本質上不是干著跟Reborn一樣的事嘛? !

  ──能讓那個眼中只有女人的色中餓鬼醫師打從內心同情一個小「男」孩……深海桑妳剛剛明顯沒講出來的部分到底是有多慘無人道才被消音啊喂──

  深海光流聞言,大概是想要說些什麼,張了張嘴;可沒等她說話,找到書的獄寺隼人已經折返。

  「十代目,我找到了!第一屆的體側資……訊……」

  走近了自然就能看到兩人圍著看的是什麼東西,而一跟那張多年前的照片打照面,獄寺少年臉上的表情都有些愣住了。

  一直到澤田綱吉有些擔憂的出聲詢問才趕緊回神,精神抖擻的回答自家首領的話。

  「不過……這種東西妳竟然也還留著啊。」獄寺少年話語間語氣似乎有些復雜,並且有些緩慢且遲疑地扒出自己口袋裡帶著的皮夾,然後自皮夾內層裡抽出一張相片,「……跟這張是同時照的吧?」

  同樣的場景,都是鋪滿了厚實書冊的長條木桌,年幼的獄寺與西爾弗也仍然在其中……只不過,相片中多了一道細瘦的身影,並且作為主體一般存在在畫面中。

  畫面中的那道小小身影坐在獄寺身旁,並且挺直腰板面對一桌子攤開的書冊,表情平板到顯得十分薄涼,卻仍不掩專注;光看氣場與神色,簡直穩重的與成年人不相上下──

  「那個小孩是……深海桑?」首先發問的是澤田綱吉,同時他的表情忍不住地驚奇,像是看到了什麼世界奇觀一樣嘴張得老大。

  「是!十代目!就是這個家伙沒錯!」先是愉快地回答了自家首領的問題,跟著又小聲嘟噥了一句,「從小就一點也沒有女孩的樣子……」

  聽著獄寺少年小聲的吐槽,一般而言澤田少年都會當這是對方一貫的個人意見,畢竟顯然在獄寺眼裡,女孩子除了麻煩以外,大概不會有其他的詞能形容了。

  但是這次他卻不得認同獄寺的看法──因為不管怎麼看,畫面裡面都沒有小女孩。

  ──年幼的深海光流與現在幾乎是一樣的面無表情,甚至看起來更冷淡一點,且一頭灰發剪得極短,縱使五官輪廓柔和,一雙灰眸鑲在那張小臉上也顯得挺大的……但怎麼看,那都只是一個長相漂亮了一點、但面冷得出奇的小男孩罷了。

  而且偏偏小時候的獄寺也屬於無關精致漂亮的類型,倆小孩都穿著小紳士西裝並站一塊……就是不同屬性的漂亮小正太。

  ……澤田綱吉感覺自己從來沒有如此正視過獄寺對於一個女孩子的評論……尼瑪,實在太客觀了有木有。

  「啊……是小時候的照片啊,真懷念。」在奇異的沉默中,深海光流感嘆了一聲,「真沒想到獄寺你會隨身攜帶。」

  就連她都是在整理師父遺物時才偶然翻到的相冊,結果獄寺卻是隨身攜帶麼……果然雖然表面上不說,但獄寺少年果然是傲……

  ……她是說,獄寺少年果然是個念舊的人啊。

  「少啰嗦!我只是不小心放在裡面罷了……而且也只有這張照片裡面有……」

  除了獄寺少年頭句畫因為惱羞成怒而比較清晰,後頭解釋的話便像是含在嘴裡然後吞回肚裡了。

  然而,深海光流自覺對從小一塊兒玩的童年玩伴的心思了然於心,眼中閃過一瞬的恍悟,很快便又翻起了相冊。

  然後在一陣挑挑揀揀後,終於抽出一張相片,末了點點頭後抬首,看著一臉莫名其妙的獄寺隼人。

  「獄寺,你想要照片麼?」深海光流歪了歪頭,想了想,又補充道,「我是說,我最近整理老師東西的時候有找到找到以前的舊照片……我記得老師說過這張照片照得很好,要麼?」

  「誰、誰說想要照片了啊!」獄寺少年似乎有些惱羞,看起來好像想要反駁,卻毫不含糊地直接抽走深海光流手中的照片,「……不過稍微看看也不是不行……」

  看那態度,要說獄寺少年真不想要他們年幼時一同玩鬧相處的相片,實在有點說服力也沒有;顯然那些過往的回憶,獄寺是十分重視且懷念的。

  就在澤田少年忍不住偷笑,對於獄寺少年的口是心非了然於心時……獄寺隼人的表情就這麼僵住了。

  接著,就在澤田綱吉還不明所以之時,就看深海光流伸手支在下頜處,盯著獄寺少年手上的相片,再度開口,眼神還十分誠懇感人:

  「師父說了,那張照片絕對是近十年來拍得最能表達他帥氣瀟灑的相片,當時加印了很多……要不獄寺你多拿幾張?其實我也覺得這張照片照的特別好……」

  看著那張印有金發青年半身照的相片,深海光流有些感慨──記得當初看到洗出來的相片,西爾弗還十分鄭重地告訴她,哪天他的墓碑上絕對不能放這張照片,以免活著的小姑娘經過了他的墓碑從此一見傾心,並上演悔恨我生君已死的悲情戲碼……

  ……可見這張照片真的拍得很好呢。

  這麼好的照片,肯定要比只照到側臉的照片要有收藏價值,想來送給獄寺他也會很高興的再收藏個十幾二十年吧──

  深海光流就是如此耿直地想著……嗯,沒毛病。

  獄寺隼人:……

  「……等等獄寺你冷靜……深海桑她肯定不是故意的!!不要拿□□出來這裡是圖書館啊啊啊──!!!」

  +++

  深海光流其實不大明白,為什麼好好的理論課上到最後會以獄寺隼人的□□結束這回合……總之,一直到偶然來圖書館借食材圖鑒的碧昂琪出現,才讓一切以獄寺少年的「見到姐姐就胃痛」的症狀復發為句點結束。

  「沒有想到獄寺會突然腸胃病……希望他多保重,明明上午還信誓旦旦地說要讓深海妳過關呢,哈哈!」

  面對山本武那爽朗到讓人不忍懷疑這是諷刺的語氣,深海光流聰明的決定不做任何表態,就是鎮定地點點頭,說了一聲請多指教。

  「既然阿綱要看著獄寺,我看我們還是先開始練習好了,深海。」山本武一面說著,一面將一根球棒遞給了深海光流,「來,先練習一下揮棒吧,稍微適應一下感覺,等等可以使用自動發球機練習打擊,先從低速的球開始打就可以了。」

  相較起獄寺那用扎實的書冊堆疊起來的硬知識純理論派,山本的教學顯得正常多了──當然,得先撇開那讓人有點也聽不懂的描述方式。

  什麼「咻咻咻」感覺的揮棒球就會「邦邦邦」地「轟隆轟隆」打擊出去……深海光流表示自己一點也沒聽明白。

  不過揮棒或是投球對深海光流來說不算太有難度,而山本少年也特別有耐心,整體氣氛十分和諧正常──

  「喲,山本,訓練的如何?」

  「嗯?小鬼你來啦,是來看訓練狀況的嗎?」

  穿著一襲黑色西裝的殺手男孩信手踱步來到練習場,頓時讓深海光流感到警惕──沒由來的,幾乎是本能的,深海少女有種不祥的預感……翻譯過來大概就是,她覺得Reborn肯定又要搞事。

  「是啊,深海光流可是我很看好的材料呢,」這邊的對話還在繼續,殺手男孩伸手壓了壓帽沿,嘴角泛起耐人尋味,或者說是喪病的微笑,「看來你們的進展不錯,干脆來場隨堂小考,驗收一下怎麼樣?」

  「驗收?聽起來好像很有意思的樣子呢。」山本少年臉上依舊是爽朗的笑容,不過這般看著,卻總覺得似乎與平時有些不同,「不過深海是女孩子吧,小鬼你可不能太粗魯喔,畢竟受傷就不好了嘛。」

  若是澤田少年在這,大概就會想起當初前往十年後的世界時,山本武曾經被Reborn毫無人性的訓練了一段時日,因此對於Reborn好不手軟心軟的嚴苛考驗有一定的了解……並且清楚的理解,那肯定是不適合深海少女體驗的。

  「你在說些什麼,我可是正統黑手黨紳士。」聽出山本話中隱含意思的Reborn似乎有些不悅,畢竟一直以來貫徹的紳士風度竟然被個毛頭小子給質疑了,「放心吧,這點小事我可沒有打算出手,肯定不會跟你當初受一樣的訓練。」

  「哈哈哈,那我就放心啦──」

  「──不過,我找了幫手唷。」

  隨著殺手男孩那略帶惡趣與笑意的話語一落,在一旁的深海光流感覺內心的警鈴在一瞬間響到最高頻率;她表面鎮定,神色平靜動毫不慌亂地回頭看了一眼,一道幾近漆黑的人影背光走來。

  深海光流的視力很好,好到強光之下那道人影的身形輪廓都能無所遁形;可同樣身為臉盲的她,既不是因為那張鑲有微挑鳳眸的端正臉蛋、也不是因為那強烈到幾乎實質化的孤傲氣場而認出對方。

  ……或者說,她根本沒有認出那個人。事實上她認出來的,僅僅是在人影身旁盤旋飛舞的明黃色小絨毛球。

  「……雲豆?」

  深海光流有些遲疑地叫喚得到了小鳥的熱烈回應,就見雲豆撲騰著翅膀,一面歡快地叫著「光流∼光流∼」,一面朝深海少女飛去,並很快盤踞在對方的發頂,一副安居樂業的模樣。

  面對自家寵物明顯棄自己不顧的行為,雲雀恭彌顯然毫不在意;他只不過淡淡地瞥了面無表情頂著一只鳥、一副國民好鳥巢模樣的深海光流,並且旋即便移回眼神,沒出半點聲,只是靜靜地看著Reborn。

  「抱歉啊雲雀,臨時要你過來,」Reborn的語氣稱得上是愉快,一如往常地勝券在握的語氣,「能麻煩你訓練一下深海光流麼?」

  雲雀恭彌依舊沒有回答,也沒詢問需要做什麼樣子的「訓練」──又或者不論是換成什麼用詞,基本上Reborn會找他幫忙的總是同一件事──他伸出一只手並成拳握在胸前,像是要是做什麼。

  深海光流並不知道那個動作代表什麼,只本能感覺不妙;然而山本卻很快察覺到這位不合群的伙伴想要做什麼──畢竟對於經歷過未來戰的他們而言,伸出帶著指環的手,然後……那實在是在熟悉不過的了。

  「居然是雲雀……哎呀,這下真是麻煩了……」山本武似乎有些頭疼地低道,同時苦笑幾聲,跟著便低下頭,將腦袋湊近深海少女的耳邊,「深海,我說跑的時候就死命往左邊跑……跑!」

  那一聲猝不及防的「跑」並沒有讓深海光流不知所措;相反地,她一如往常地鎮定,鎮定到了幾乎匪夷所思的地步──也因此,深海少女很好做到了山本少年的要求,同時也在背過身轉身跑的瞬間,錯過一瞬間自指環上竄出的紫色焰火,以及隨之爆出的針球狀的匣兵器·雲刺蝟。

  針球撞的雲刺蝟在場上到處懸浮衝撞,一頭的山本武揮舞不知何時拿在手上的武.士.刀,極力阻撓針球接近逃往更遠處的深海光流;而雲雀與Reborn則站在原地,默默看著一人逃竄一人抵抗的場面。

  「小朋友,你越來越無聊了?」雲雀恭彌有些懶散地打了個呵欠,對於這種訓練式的活,他實在興致缺缺,要不是小朋友拜托,雲豆又在一旁吵著想來看看它交到的「新朋友」,雲雀恭彌才不會攬這種無聊的活,「那只小動物的生存方式不是這樣的。」

  一如鳥兒就該在天上飛,魚兒必定在水裡游,雲雀恭彌對於這些自然法則有自己獨到的理解;因此他半是不屑半是疑惑,不能理解為什麼同樣作為食物鏈最上層的小朋友不能理解這個道理?

  深海光流,必定只會是那吃草嚼葉的小動物,而不是撕肉饕骨的肉食動物。

  「我知道。只是我有事情想確認。」殺手男孩不可置否,他當然不是突然想不開,想將深海光流一個在醫療方面有大好前途的醫生,拉去當什勞子爛大街的戰鬥人員。

  畢竟彭格列從來就不缺戰鬥人才,卻從來沒有如此頂尖的醫療人才……就是夏馬爾都承認,真正繼承了他師兄衣缽的人是深海光流,而不是他這個披著醫者皮的殺手──作為一個真正頂尖的人才,深海光流的價值無疑是足夠的。

  ──不過,對於Reborn來說,並不是「足夠」便好了的,而是需要將所有人的潛能都開發到極致──

  深海光流,遠遠還不到她該展現的價值。

  「另外就是想看看,遇上這樣的狀況深海光流的應變能力。」

  ──以及,在「體測」之前,希望能藉由這些資訊來分析,深海光流到底是什麼樣的……

  「小動物只會用小動物的方式解決問題,他們有他們的生存方式。」雲雀恭彌維持著一樣的論點,同時慵懶地抬眼,視線爬上了遠方還在閃躲的深海光流,「深海光流是小動物,因此會用小動物的方法解決問題,這是必然。」

  語落,一個針球朝著深海光流的方向襲擊,山本少年來不及攔住──而這正是Reborn正在等待的機會;當然有他在不會讓深海光流真正陷入危機,但他的確需要模擬一個緊急迫切的逆境,好用來測試深海光流。

  就在Reborn手已然握上列恩牌手.槍,隨時准備在苗頭不對時逆轉情勢……飛快往深海少女擊去的巨大匣兵器針球刺蝟,突然就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迅速縮水。

  等到到了深海光流跟前,縮小得大小不及巴掌大小的刺球,已經像是圓潤的滾到她懷裡的皮球了,並且親熱地在深海少女的懷裡滾來滾去,一整個看不出半點凶.器的自覺,活像只是來投懷送抱討摸討拍的。

  Reborn:……我剛剛都看了什麼鬼?

  饒是人生經驗豐富闖蕩江湖多年的第一殺手,此時見到上一秒還殺氣騰騰的匣兵器,下一瞬間卻溫溫順順地收了滿身刺給人擼肚子……即使表面裝得很鎮定,實際上同樣也只有懵逼二字可以形容他此時茫然的心情。

  「我已經說了,小朋友;小動物有自己的生存方式。」

  倒是雲雀恭彌一副早就猜到的樣子,又打了個呵欠,語氣特別理所當然:「況且那只小動物還是我任派的社長,雲卷跟雲豆聽上司的話,沒有問題。」

  「……」沒問題個毛線球啊。哪家的匣兵器給敵人投懷送抱還沒問題的。

  接著Reborn看到了孤高的浮雲早上前去,在深海光流面前站定後低頭不知道說了什麼,小刺蝟才有些依依不舍地自身後光流懷裡爬出來;而雲豆更是在雲雀叫喚了好幾聲後才應聲回到委員長的頭頂。

  末了,當雲雀恭彌拎著兩只小寵要走了的時候,隱隱約約還能聽到雲雀正跟雲豆說著什麼「我說你啊,別顧著和朋友玩不回去」……那像是抱怨孩子被其他家的小孩教壞的語氣,深海光流感覺十分復雜。

  而面對深海少女的手段,Reborn竟然有些無言以對,甚至有些凝重──因為更可怕的是,就連他手上握著的列恩似乎也一直拿眼睛瞄向深海少女的方向,那意思……不言而喻。

  ──此時此刻,世界第一的殺手不由得開始合理懷疑深海光流若不是馴獸師……大概也只能是寶x夢訓練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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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成功更新! ! !

  本章又提到了小光那出場時只剩下一方墓碑的師父,其實很希望能多提提他的……不然大家可能對這個角色沒多大了解(思考人生

  然後還讓雀哥出來晃了一圈,一直就覺得當初繼承篇時雀哥對小動物的那段評價很經典,總算用上了好開心呀23333(原本才不是這樣用好麼


第33章 Chapter.21黑手黨的體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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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小到大,深海光流從未畏懼過任何考試或是測驗。

  盡管她沒上過什麼學,但自從被西爾弗收了當徒弟以後,受得都是理論與實際並重的醫療知識和手法;然而深海光流卻從來不覺得艱難,甚至學習過程始終是感覺愜意自在的。

  ──沒錯,多年來,深海光流一直都是能一本正經發自內心毫不猶豫地說出「學習使我快樂」這種鬼話的標准資優生──

  所以她想,全世界能讓她感覺到有些緊張的測試,大概也就只有這所黑手黨學院的什麼體能測驗了吧。

  「啊,我還真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呢。」深海少女不由得癱著臉感慨了一句,同時伸手壓在胸膛,像是要抑制心跳,「這種心率變異的感覺──果然就是面對沒有把握的考試的緊張感嗎?還真是新奇。」

  「……深海桑妳能別這麼說麼,我都不知道該從哪裡吐槽了。」一旁自認為是凡夫俗子、常常在芸芸眾考生中掙扎著想橫越及格線的澤田少年,對於這樣的資優生發言真是心情復雜,「而且妳的說法也太讓人誤會啦,深海桑。」

  所以說才沒有高中女生會用心率變異來形容趕赴試場的心情好麼……不,應該說心率變異這形容詞是什麼鬼,女高中生才不會把這種術語掛在嘴邊啊喂。

  「……抱歉,但我不太知道一般學生是怎麼形容這種感覺的。」深海光流老老實實道了歉,是說她剛剛還考慮了下該用心率異變還是心律不整來形容呢,結果用錯了麼,「不過……現在我的心跳,簡直像是在確認研究多年的藥物效用時一樣快就是了。」

  「妳別想了深海桑……一般人絕對不會那麼形容這種感覺……話說這個例子好難懂!一般人才不會有這種經驗吧!」

  澤田少年感覺自己幾乎要放棄跟深海光流說話了……真是的明明他自己也在苦惱要是體測沒有過的話怎麼辦啊啊──

  「啊……抱歉,我只是有點緊張。」深海光流回道,表情已經冷靜的不像一個緊張的考生,「畢竟只有我一個人考試,稍微有點……」

  「……等等,深海桑妳說什麼?」澤田綱吉一聽立刻打斷了深海少女的話,神色怪異,「只有深海桑妳要考試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這場體能測驗只有深海光流需要參加。」

  「……Ciao ,Reborn。」深海光流冷靜地在自家BOSS露出驚恐表情大叫出聲之前朝年幼的第一殺手打了招呼,「真巧啊,你來監考?」顯然是知道對方要來的樣子,想當然爾只有她一人應考的消息也是Reborn她通知的。

  「哼,確認妳沒有找什麼非人的『朋友』來幫忙罷了。」

  對於幾天前看見的場面始終耿耿於懷的Reborn冷哼一聲,算是回答了深海光流的問題……但除了山本以外,當時不在場的眾人都是一臉不明所以,再加上深海少女那讓人莫名來氣的面癱臉,直看得Reborn更加煩躁……

  「Reborn你……唔哇啊干嘛踹我啊!Reborn!!」無辜被踹了一腳的年輕BOSS不由得痛呼出聲。

  「你的臉總是讓我心煩易怒。」第一殺手理直氣壯地把因為紳士風度不能撒在女孩身上的氣往自家受氣包徒弟撒後,總算感覺內心平衡了一點:對上深海光流那張他判斷不出思緒的臉也沒那麼生氣了。

  「我應該從一開始就說過了吧,你們的任務是『拼死讓深海光流通過考試』。」Reborn理所當然地這麼說道,「要參加測驗的只有深海光流,你們的身體資料早就經由彭格列本部交給校方了,沒必要檢測。」

  ──畢竟,「那些數據」也不是靠這種測驗能准確檢驗出來的,結果也很明了……問題只出在早前沒有與澤田綱吉等人接觸過、背景與能力也都被保護得很好的深海光流身上了。

  「等等!如果沒有要參加測驗,那我們今天是來做什麼的啊?!」所以說他煩惱了一個禮拜體測沒過會被Reborn怎麼處置都是瞎操心?

  ……而且這事就不能早點講麼? Reborn你的惡趣味真是夠了啊喂。

  「你們的任務?那當然是看著深海光流考試啊。」Reborn用著理所當然的語氣說著,同時露出了「這還用說」的鄙視表情,「學院方特別允許你們全程陪考,不過除非有緊急狀況,否則不可干預測驗進行。」

  「也就是說,全部都要交給深海光流那個女人?」獄寺隼人聞言皺起眉,隨後上下打量著站在一旁待考的深海少女,「要是這樣就得靠自己了,妳行不行啊……進去了可別給十代目丟臉!」

  「哈哈哈,深海的話沒問題的,上次練習時不是做得很好嘛?」山本武樂觀地笑開,一手還拍拍深海光流的肩背,一副打氣的模樣,「連雲雀的匣獸都能搞定,沒有問題的啦,深海。」

  「……雖然我不是很明白你在說什麼,不過感謝你的鼓勵,山本。」

  雖然並不覺得照顧了大半學期的小動物朝自己投懷送抱有什麼不對,也聽不明白山本少年所謂的「匣獸」是什麼……不過深海光流想,山本肯定是想給自己增加信心的吧。

  「真的嗎深海?!雲雀可是極限的強啊,看來深海妳也極限的很有潛能啊!!」就連笹川了平說的話她也聽不懂……不對,好像這人每次說話她都不太明白的樣子。

  「欸,什麼時候的事情,那個雲雀前輩怎麼可能──」

  「也差不多要到測驗時間了,快點進去試場考試吧。」世界第一的殺手拉拉帽沿,不耐煩地打斷自家弟子的話,催促幾人快點進入作為試場的體育館──他可一點也不想要回想前幾天那件糟心事,「希望你能通過測試,深海光流。」

  「……冒昧請教一下,沒通過的話,我能轉到醫學院去麼?」深海光流誠懇地舉手發問;畢竟自從去過十年後的瓦利亞一趟,她發現藥丸之類的事情好像也不是那麼嚴重……深海光流覺得自己還可以再努力一下。

  「真是有趣的問題,深海光流。」Reborn看都沒看深海少女一眼,,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只手帕,擦拭著手中的槍械──同樣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的狙.擊.槍,「你怎麼不問問我的槍呢,嗯?」

  「……」問什麼,要多快才能閃過子.彈麼?可是就算問到了她也閃不過的吧?

  「──那我們還是走吧別耽誤考試行程了。」

  被殘忍拒絕深海光流神色自若,心態特別好的出征考試了──反正她本來就沒指望過什麼,問也就是抱著試試的心態……沒成功也沒啥,腦袋不也好好掛在脖子上嘛。

  心理素質越來越好的深海少女表示一點也不沮喪。

  倒是站在原地的Reborn一面擦拭著槍.械,一面看著深海光流等人一同走進了體育館,許久都未曾說話;過了好半晌,空曠而安靜的空間才有人出聲,卻也不是來自世界第一的殺手之口。

  「真有意思,難得有人能讓Reborn你露出那種表情……這就是你這次挑中要教育的人嗎?」那道溫和的嗓音帶著熟悉又陌生的溫柔,滿是笑意地在Reborn身後溫聲問道,「不過,這跟你一貫挑學生的標准好像不太一樣呢。」

  「──呿,你干脆直接問他是不是教膩了廢柴,總算願意在有腦子的人上面花點心思了?」

  另外一道嗓音響起,顯然聲音的主人對Reborn一貫的教學理念──或者說Reborn本人──嗤之以鼻,「一向不都不喜歡我們這些『脆弱』的科研人員的嗎?現在怎麼轉性了?」

  「別這樣威爾帝,Reborn沒真的那麼說過的吧?」溫和的嗓音帶著不認同地語氣輕斥一道來的伙伴那不太客氣的話,「而且願意多方面嘗試教育的可能性,我認為很好呀;我們中國就有一句俗諺,叫做有教無類呢。」

  「別跟他瞎扯了,風,」Reborn頭依舊沒回,看也沒看身後的兩人一眼,態度拽的一比,「他沒說錯,深海光流可不是我的學生,也的確跟他一樣是脆弱的科研人員。」

  待Reborn說完,威爾帝又不屑地輕哼了一聲;這讓頂著一張與雲雀恭彌相似的臉,個性卻與對方大相徑庭、十分和煦暖人的男孩──風,十分苦惱,面上不住苦笑地道:「你們啊,每次見面就是不安生,總是要吵架,明明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不是麼?」

  「「誰跟他是老朋友啊。」」這會兒倒是志有一同的矢口否認了。

  「你們真是……唉。」對於這群老是鬥嘴的老朋友,風也是沒輒了。

  不過……黑發辮子頭的東方小少年松開了眉頭,同時想起了這次來這裡,可是有別的事情要辦,「這次把我和威爾帝找來,應該不是單純來吵嘴敘舊的吧,Reborn?」

  「當然是有事要找你們,正好就是關於深海光流這個人的事。」從開始到現在連眼神都奉欠Reborn,總算舍得施舍一個眼神到身後的綠發男孩與黑發男孩身上,「雖然原本只想找威爾帝,不過正巧你也在,我想這事也許可以參考一下你的意見,風。」

  「參考意見?是指要給那女孩兒測火焰屬性的事情?」風眨了眨眼,又展露一個靦腆的微笑,「我看她那副沉的樣子倒挺像雨屬性的……不過不正是無法確認才要測試的嗎?這場『體測』。」

  是的──鑒於未來整個黑手黨的武器趨勢將導向「指環」與「火焰」,瑪菲雅學院與黑手黨乃至世界的科學界權威、威爾帝博士合作,制定了一套用於檢測火焰屬性的測驗,

  是以,這場「體測」,已知火焰屬性的澤田綱吉等人、抑或是屬性特殊的西蒙家族,都已接到不用參與測驗的通知了。

  「找我們參考意見,也真是奇怪了,你不一向都很自我的拿定主意的嗎?」威爾帝聽了則又開始反唇相譏,「一個已故黑手黨醫生的弟子,不過是個醫療人員,竟然能讓你搞不定?」

  「哼,你倒是擦亮眼鏡好好看看,你設計的測驗能不能測出她的屬性;我看到時候挫敗的反而會是你,威爾帝。」

  剛被深海光流那莫名奇妙的動物吸引現像懵一臉的Reborn覺得,說到這件事自己還是很有底氣的……他有很強烈的預感,光靠威爾帝提供的測驗方法還不夠,這才找本人來,打算伺機再做打算。

  「是麼,那我得要好好看看了。」老實說威爾帝並不太把Reborn的話當一回事;不過──若真是有點蹊蹺的話,他大概也會對這個叫做「深海光流」的小人物起興趣……也許會是不錯的研究課題?

  ……那麼,他也就不是不能考慮Reborn另外找他洽談的「那件事」了。

  「呵呵,聽起來還真是有意思。」許久沒遇到這樣有趣的事情的前·嵐之彩虹之子忍不住盈盈笑開,「不過,雖然說要看測驗出來的結果,Reborn你不會對於那女孩的屬性沒有一點猜測吧?」

  「……嘛,算是吧。」Reborn倒也不否認,「雖然不太肯定,可能有跟你一個屬性的波動……或是霧屬性。」當然最,配合職業,最好還是晴屬性的。

  「霧屬性?那測試可以找毒蛇的吧?」威爾帝再次插嘴發表意見,「反正那家伙只要給錢就什麼都做。」

  「毒蛇?那家伙現在收費可高的,據說是急著賺錢吧,上回他畢生積蓄都拿去給瓦利亞造戒指了。」Reborn聳聳肩,明顯對威爾帝提出的意見不以為然,「況且,我們家族裡就有免費的術士可以使用了,為什麼還要找毒蛇?」

  「澤田綱吉家族的術士……你不是在說六道骸吧?」這下威爾帝真只能直接擺出「你他媽是在逗我」的表情了,「等等,雖然我認同六道骸的實力還有腦子,不過他可不是那麼輕易任人擺布的……你先前竟然沒有說是由他制造霧屬性測驗場的幻境,這下測驗的准確度──」

  「這你就不懂了,威爾帝。」這廂心焦的科學家還在擔心自己設計的測驗會被搞得烏煙瘴氣,就看世界第一的殺手男孩氣定神閑地扶了扶自己的帽子, 「若是平時可能還有些問題,但是──這次要接受測驗的是深海光流,我敢保證六道骸那家伙絕對會認真的。」

  說著Reborn也不給還欲說些什麼的威爾帝機會,腳下一踩機關,一台監控式的電腦螢幕立刻從地面冒出,畫面正是在體育館之中的深海光流等人的畫面。

  畫面中站在最前方的是表情平板的到都有些冷凝的深海光流,後頭則是一群彭格列少年們簇擁著她,卻因為不能插手而不敢跨越雷池一步──而他們眼前的,正是宛如紅蓮業火一般燃燒的火柱地獄,並且整個空間熱氣蒸騰,宛若處於高溫燒煉的丹爐中。

  乍看之下,便是宛如世界末日來臨一般的人間煉獄場景。

  「果然是六道骸的手筆,連科學儀器都能騙過……竟然是認真的啊,那家伙。」

  在彩虹之戰時曾委托過對方做自己的代理人的威爾帝嘴裡嘟噥道,輕而易舉就看出對方的確是認真的,「看樣子應該也有不少有形幻覺……Reborn,這個叫深海光流的家伙,怎麼難道得罪過六道骸?」

  要不面對沒有武力的正常人,怎麼會搞個真能燒死人的紅蓮地獄往死裡懟她呀?這得多大仇?

  「呵呵。」聞言Reborn什麼也不說,首先就呵呵噠笑了一聲,而後用毫無起伏的語調回答,「要是你知道她平常都做了些什麼,你只會懷疑這場火是不是來得太晚了點。」

  六道骸能忍到今天,那可是連身為第一殺手的他都佩服的忍耐力呢。

  「……」不得不說,你已經成功引起了一個科學家的注意。

  開始無法免俗地產生宛如生理反應一樣的求知欲,威爾帝繼續觀看屏幕,試圖自畫面中瞧出那名灰發少女的特殊之處──盡管威爾帝怎麼看都覺得,站在那裡的不就是個臉臭的小女孩嗎,哪有什麼特別的。

  「那女孩不會有事的吧?」風顯然比較有惻隱之心,看著畫面中的面癱少女無所畏懼地向前,不由得就有些擔心,「就算有些舊怨,但也不至於這麼…… 」

  「不用擔心,」這時Reborn又開口了,同時示意風繼續盯著屏幕看,「以經驗來說,深海光流這個人幾乎是從來不會吃虧的。」

  Reborn這話甫一說完,就看深海光流已無所畏懼地往前走;一旁澤田綱吉等人表情有些緊張,好像想要攔住勇往直前的少女。

  「嗚哇──深海桑你等等不要往前啊,要是不小心撞上有形幻覺的話怎麼──」

  「沒事的,我分的出來。」就見深海光流一面說一面繼續往前,同時回首,試圖給自家瞎操心的BOSS一個讓他放心的眼神,「像是這邊這個就是有形幻覺…… 」

  深海光流的話還沒說完,一道衝天火柱便自她腳下竄起,直達天花板的火柱之間將她整個人吞噬;火光映照在眾人面上,澤田少年嘴巴不禁張大,嗓子卻像是啞了一樣,半點聲也出不來。

  然而這樣嚇人的場景沒維持多久,就看原本被火蛇吞噬焚燒的少女自火柱中踏出一只腳,而後整個人穿越火柱,站定在火柱前,神色與身後高熱熾燒的火焰成了對比,顯得更加冷靜。

  「嗯,剛剛那個是普通的幻覺,沒事。」

  深海少女語氣冷靜地像是給在場所有人都迎頭澆了一盆冰塊水,「六道還是沒變啊,總是這樣給人制造懸念,真是夠惡趣味的。」

  「……」臥操剛剛何止是懸念,心髒都差點停了好嗎。

  「深海桑危險啊啊所以就說了妳別一個人往前衝啊啊──!!」回過神的澤田少年搶先高呼出聲;話說這個人果然沒有意識到平常得罪六道骸得罪得多嚴重對吧!妳這會兒沒被對方找機會弄死都是命大啊喂! !

  「沒事的,澤田。有形幻覺跟一般幻覺我分得很清楚。」深海少女伸出手晃了晃,顯然想讓伙伴們放寬心,「只要知道是一般的幻覺的話,我就能夠說服自己不相信了。」

  「六道從以前性格就不太好,偶爾也會讓人做這種品味糟糕的夢,其實把這些當成特殊的裝置藝術看就好……啊現在這個也是幻覺,請寬心。」

  「不不那是畜生道的蛇啊那絕壁是真的!深海桑妳快閉嘴啊骸他一定聽到了──」

  「嗯……這看起來應該是澳洲的劇毒眼鏡蛇種的內陸太攀蛇……要是碧昂琪看到肯定會很高興的,真想帶回去啊。」

  「我算我求妳拜托別再激怒他了啊──!!!」

  由於收音與錄像設備品質良好,場內一切騷動,包括深海光流大無畏地直接穿越火柱、擊退眼鏡蛇──其實眼鏡蛇似乎不想攻擊深海少女,很快便退開了──種種行徑,都透過螢幕,完整的映入三位世界最強的眼裡了。

  「……看吧,」屏幕那頭的第一殺手首先冷漠地開口,「那家伙的話,絕對不會有事的。反而是對上她的人要注意別被倒打一耙。」看看六道骸就知道了,此時就是隱藏了形貌,估計也在暗地裡被氣個半死吧。

  「……有意思。」沉默了一會兒,綠發科學家才緩緩開口,語氣有些匪夷所思,「那些蛇……還有能讓六道骸吃癟……深海光流是嗎,我記住了。」

  「咳……的確是……很有意思的女孩呢。」來自中國的拳法家似乎忍俊不住地想笑,卻因為性情溫和禮貌的因素,厚道地假咳一聲帶過,並用長長的寬袖遮住忍不住上揚的嘴角,「看來她與澤田的霧守交情不錯……並且能區分有形幻覺與一般幻覺,看來應該就是霧屬性的波動了吧?」

  風一邊這麼說著,一邊將視線轉回屏幕,畫面裡頭,少女始終直線前進;碰上火柱時,若是有形幻覺便繞過,若不是就毫不猶豫的穿越──根據她暢行無阻這點來看,她應該是真的能分辨幻術的虛實……這樣看來,也許就是霧屬性無誤了?

  「……不,這可不一定。」威爾帝卻皺著眉反駁了,由兩片玻璃鏡片遮掩的雙眸透出若有所思的情緒,「雖然結果可能是與霧屬性相性極高,不過她似乎只是能分辨真偽,對於幻覺本身不論是有形還是無形,都無法破解。」

  「這麼說來……的確,從一開始她就只是在閃躲。」風歪了歪頭思索,而後得出結論,「如果只是分辨得出,那的確不能算是一名術士,而是眼力好的常人……這麼聽起來,很像是修行許久後才獲得的、看透真偽力量的能力呢。」

  「有沒有經過修行我是不知道,不過深海光流卻實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盡管對深海光流過去的經歷不甚了解,但這點Reborn還是可以保證的;除了腦回路清奇、稍微有點危機時刻的應變能力以外,要她真去戰鬥那根本是天方夜譚。

  ──不過,即使無法作為戰力使用,單就未來學院的「課程安排」也必須查出深海光流的屬性;所以他才找來了嵐屬性的風,並且要是真測驗不出來,那可就用得上威爾帝趕制出來的測試儀器了。

  雖然因為這樣欠了人情讓殺手男孩不大高興,不過這筆帳最後也不是他要還……想想也就算了。

  「不管怎樣都得查出來,所以才找了我和威爾帝來幫忙,你是這個意思對吧,Reborn?」風接過話頭,一雙鳳眼跟著溫和地彎了彎,「真不錯啊,如果能幫上小輩的忙的話……況且,我與那位小姑娘不久前似乎有一面之緣呢,想來便是緣分吧。」

  「緣分?你何時見過她的?」這話不禁讓威爾帝移開視線,挑眉疑問道;雖然解除了詛咒以後他便沒理會其他幾人的事,但倒也知道對方後來似乎周游世界展開什麼治世修身之旅……是要去哪裡遇到一個被Reborn逮住的普通人的?

  「前一陣子回了日本一趟看看一平,在並盛擺攤時,那個小姑娘跟我買了很多包子,裡奇也很喜歡她呢。」

  這麼說著的中國拳法家,伸手搔了搔坐在自己肩窩的小猴子,而後伸手理了理寬袖,唇畔勾起溫和的弧度,一如他的名字一般,給人如沐春風的感受──

  「相逢即是緣分,既然第一場測試也差不多要結束了,接下來便輪我來試試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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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注意※以下作者文藝範兒上身超級矯情告白27少年:

  今天是2017/10/14,澤田綱吉的生日。

  之所以特別提起……基本上拼著今天想更新就是為了慶祝27生日……最後總算趕上辣

  其實今天是順道想要來跟澤田綱吉告白的;今年是家教動畫播出第十年,這樣算來也許可以說說澤田綱吉第十次的十四歲生日(?

  這樣算來,我認識家教這部動畫/漫畫也快要十年了

  動畫已經播出這麼久,漫畫也完結了四年,如今才想寫同人根本是執念;記得在自己開始寫作的四年前就想要寫了,不過構想跟文筆都不大成熟,一直到最近才又衝動開坑

  先不說劇情有多亂來,又因為私心寫了多少畫風清奇(?)的劇情,其實開坑真的都是為了愛,抱著即使沒有人看,用愛發電我也要寫來自娛自樂的任性想法(x)

  但是,卻還是有很多人願意看,小光收藏都300多了,真的是沒有想到;畢竟如今家教也算是老番,要說服新人入坑,看到多到爆的集數也容易望而卻步……

  可還是有那麼多五年十年前就喜歡這番的人,到現在還有救愛著家教,並且願意點進我這個同樣愛著這部作品的人寫的同人。

  真的,萬分感謝;不是說願意容忍我都辣雞文筆(。)以及自嗨情節(。)而是,作為家教粉,謝謝妳們原因一直一直喜歡家教;

  我也好喜歡好喜歡這部作品,同時好感動,竟然到如今還有跟我一樣的人,守著彭格列的天空,守著澤田綱吉與他的家族;守著那些在當年甚至一直的現在,都讓我笑著哭著感動著的少年們──並且可能,未來即使不再守著,仍然能偶爾回想起曾有一群少年追著他們的夢,然後成為了我們的夢。

  家教這部作品有著像是澤田綱吉那樣寬容的包容度,容得下我最喜歡的角色們,成為所有充滿魅力的角色們的天空

  然後,成為了容得下澤田綱吉這位未來的黑手黨教父、彭格列天空的作品,再讓他能去包容更多、更多的人。

  我喜歡澤田綱吉大空式的包容,喜歡家教的亂來,喜歡日常也喜歡戰鬥,喜歡大伙兒莫名奇妙把世界的未來交給一群還沒成年的黑手黨少年──總之我就是喜歡家教,最喜歡澤田綱吉。

  所以,即使沒法送什麼禮物,一直到如今也只能作為小小作者繼續進行自己的腦洞,我還是要大聲的在這裡祝福澤田綱吉──

  生日快樂。

  願每一年我都能記得你的生日,都能記得你給我的那些感動,並懂得緬懷青春,最後暢懷大笑。


第34章 Chapter.22黑手黨的體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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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讓六道來給我考試,難道校方沒有考慮過避嫌的問題?」在前往下一測驗場地時,深海光流像是突然想到一樣地疑問道,「畢竟是熟人,雖然六道估計不會這麼做,但就不怕有測驗結果有失公正的嫌疑麼?而且測驗內容也很簡單……」

  「……妳這女人到底在說什麼……」回答她的是獄寺少年,並且同時用一種「我的天妳沒有發現嗎,難道妳是猴子派來的逗比?」的表情看著她,「六道骸剛才怎麼看都是想弄死妳吧,還有失公正個鬼啊……」

  「別這樣,獄寺……其實深海桑也沒說錯。」一邊勸阻獄寺隼人的澤田少年,一邊卻又默默補了一句吐槽,「……至少可以確定測驗絕對參雜關主個人情感。 」

  ──再怎麼看,剛剛的測驗都夾雜非常誇張的私人恩怨,果然有失公正,說穿了根本是在動用私刑……話說一眼就能被看穿平時積怨已久也是一種本事,讓人不知道該吐槽記仇的還是被記仇的人了喂。

  所以說,別因為劇毒的眼鏡蛇一見妳就溫馴地默默繞道走了、最後骸也沒真氣瘋了給妳來個有形幻覺的火柱灌頂,就把面臨生命危險這麼重要的事忽略好嗎,深海桑。

  完全不覺得自己被刁難的深海少女並不明白澤田少年那句話的意思;並且,在她尚未思考出什麼所以然來之前,他們已經通過通道與露樓梯,來到了位於地下的第二試驗地了。

  ——關卡二的場地與方才的場地有很大的不同;前一個關卡主要靠的是術士能力所搭建的世界,整體場地在幻境開啟前是空蕩蕩一片,反正對於六道骸那種水平的幻術師而言,沒有東西他也能無中生有,讓人迷失在虛實之間。

  而此間場地顯然是精心打造的,地面由堅硬的礫岩碎石鋪就,四面環繞的牆是高聳而凹凸崎嶇的石塊,時不時還有些細碎砂石自牆面滾落,一副隨時會山崩的高聳危谷模樣。

  ——有一抹人影站在與入口相對的危壁之前,是個東方面孔的男孩。

  男孩穿著楓紅色的唐裝,黑發墨眼,腦後還有一條無風自揚的鴉色發辮,肩上坐著一只看上去十分可愛的猴子;澤田綱吉等人沒有看過這個男孩——或者應該說,沒見過他這個階段的樣子。

  但他當然認得那一張像是把自家雲守復制貼上一樣的小臉,對方的身份簡直是昭然若揭。

  然而讓彭格列少年們感到驚訝的,卻是患有無可救藥的臉盲症的深海少女,竟然向前站了一步,開口時語氣有些疑問,像是在試探著什麼:「你應該是……」

  不得不說,深海少女那好像認得人臉的模樣在,當下簡直沒把眾人驚得目瞪口呆;一旁腦補能力強大的獄寺隼人甚至都開始懷疑,可能他眼前的就是個假的深海光流了。

  然而不等彭格列少年們或懷疑或驚恐或恍神完,躊躇一會兒感覺沒什麼必要的深海光流索性直接開口道:

  「……裡奇跟包子店老板?」

  眾人:? ? ?誰? ? ?

  在場沒人知道裡奇就是男孩肩上那只猴子,也沒人明白什麼叫包子店老板……不,應該說,那跟眼前這個前·世界最強的彩虹七子之一到底有毛關系啊

  可偏偏風含著笑輕輕點了點頭,而深海光流也癱著一張臉直點頭,轉頭看著一臉懵逼的澤田綱吉等人解釋道:

  「果然……啊,這是裡奇和他的主人,是在澤田家附近賣包子的老板……啊,裡奇是那只猴子。」深海少女認真誠懇地介紹道,「老板家的包子真的做得很好吃呢。」

  澤田綱吉敢發誓,這絕對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大概也會是唯一一次——聽見有人能用這麼生活感的句子介紹前·世界最強的彩虹之子。

  ……話說深海桑,就連他都聽出來了啊,妳根本只記住那只猴子對吧。果然妳的臉盲症依舊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對吧。

  「多謝深海小姐稱贊,不過我今日來不是來賣包子的。」黑發男孩雙手一揖,客客氣氣地開口,「今日我是作為考官出場的,就請深海小姐多多指教了。」

  「考官……也就是說,包子店老板也是黑手黨?」聞言,深海光流不由得地上喃喃道,而後轉過頭看向澤田少年,眼中流露出常人難以理解的佩服之意。

  「……澤田你還真是厲害,該不會整個並盛商店街的攤販,實際上都已經是你麾下的人了……」

  「……事實並不是這樣的,深海桑。拜托不要把我說的好像是擴張地盤好征收保護費的角頭老大。」

  ——所以說別把他形容的好像什麼並盛商店街的黑惡勢力……話說那很明顯該是雲雀前輩的人設啊,這鍋他才不背!

  「風跟Reborn認識……我想應該是Reborn拜托風來的……?」澤田綱吉猜測,而後就看到風含著笑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這樣啊……」沒有多問些什麼,深海光流只是維持著慣常的冷靜神情,干脆地轉過頭看向風,「那麼,考試規則是什麼,現在就開始考嗎?」

  身著唐裝的男孩忍不住又輕笑一聲,不免多看了深海光流兩眼,感慨這女孩年紀輕輕的,但表情還真是讓人看不透……也怪不得慣會捕捉細微神情以揣度人心的Reborn會不開心了,這不擺明是他那號稱「讀心術」的本事的克星嘛?

  「是的,若是深海小姐准備就緒,那麼我就來開始講解,關於這一個關卡所需要注意的規則了。」

  ——可這樣看上去心性好、性子也沉穩的女孩,對講究修身養性的中國拳法家來說實在是印像不錯;於是平時人便十分溫和親切的風語調更加柔軟親切,溫聲講解著關卡規則。

  「首先,嚴格來說,這次的測試官不是我,是裡奇才對。」

  風一面說著,本來乖乖坐在他肩上的小猴子立刻沿著他舉起的手臂攀上了手掌,乖巧的讓自家主人捧著,「真要說的話其實就像是游戲……不知道深海小姐有沒有聽說過『鬼抓人』的游戲?」

  「知道,當鬼的要去抓逃走的人……所以我要去抓裡奇?」

  深海光流很快就抓到了重點,畢竟總不可能是讓裡奇來抓她吧?

  果不其然,她很快看到了作為考官的拳法少年含笑頷首,表示她的猜測是正確的:「正是如此。不論什麼手段,只要能讓碰的裡奇就作數,就算通過考驗了。」

  「抓猴子……」澤田綱吉一聽不禁陷入回憶,貌似以前也聽過類似的話,「等等,總覺得好像……」好像跟當初接受考驗、好拿到彩虹之子的憑證時的考驗一樣呢。

  ——不只是澤田綱吉,就是彭格列少年們也都還記得,當初作為嵐之阿爾柯巴雷諾的風對於七色憑證,提出的考驗是「捉迷藏」,要求他們在並盛中學「捉住風」……現在要抓的換成了裡奇,但大致上算是一樣的吧?

  這樣的認知讓眾人松了一口氣,特別是獄寺隼人,這會兒正猶豫著,想上前提示過關秘訣;可沒讓他們放心太久,風很快又開口提醒道:

  「不過,此關考驗者不是我,也就意味著以往的過關方法可能是行不通的喔。」拳法家有意提點對方,畢竟這女孩實在得他眼緣,「當初,捉住『風』需要的是等待,但裡奇是只猴子,光是等待……那是不夠的。」

  話語乍落,原來乖巧站在風掌心之上的裡奇突然蹦起,接著簡直像是開啟了什麼開關一樣,直接跳上了牆上的凹洞,動作分外靈巧地迅速往上方爬。

  「……」

  深海光流並不知道風口中所說的「當初」以及「捉住風」是什麼意思,但光看到已經往上方岩壁直竄上天花板的裡奇,她也能夠明白,在原地等是沒用的。

  「……我明白了。」深海少女沉吟片刻,語氣堅定地說道。

  「……等等深海桑妳明白什麼了?!」

  當初特訓時還需要家庭教師一發死氣彈打在腦門才肯攀爬峭壁的澤田綱吉一點也不明白——深海桑竟然就這麼同意了這種莫名奇妙的測驗了嗎,語氣還充滿決心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坦然地接受爬山壁抓一只猴子這種的設定了嗎? ! !

  沒有抱怨也沒有回應自家BOSS那句吐槽;深海光流在簡短地表示理解規則後,便動手脫去有些不便於行動的白大卦,遞到正好站在身旁的山本武的手上:

  「山本,能幫我拿著一下嗎?」

  「啊,當然沒問題啦,」山本武眨眨眼,欣然接過潔白的醫師外袍,又看了一會兒深海少女的動作,隨後又道,「不過,沒穿著白掛的深海可真不常見啊……不過這代表要認真了對吧,我很看好妳喔,加油!」

  「嗯,畢竟要參加體測,為了不要妨礙動作,我今天也沒有穿西裝外套。」深海光流正伸手將袖子卷起,一面分神答道,「好,謝謝了,山本。接下來…… 」

  整裝到一半的深海光流動作一頓,語氣突然變得有些遲疑,「那個……能請你們大家轉個身,暫時不要看我這一邊嗎?」

  「咦?」澤田綱吉發出了不解的疑問詞,「怎麼了嗎,深海桑?」雖然說爬壁抓猴子好像扯淡了一點,但剛剛不是已經接受了這種設定了嗎?

  「不,也沒什麼,」深海光流冷靜地搖搖頭,語調也一如往常一般自然,「只是要爬壁,我穿著裙子……不太方便。」

  在場的眾人:「……」

  透過監視器看著現場的Reborn與威爾帝:「……」

  ——媽蛋,這下尷尬了。

  澤田綱吉聞言臉色不禁發白,再定睛一看,果不其然深海光流身上穿著依舊是平時的黑色百褶裙——喂喂穿著這個爬壁還要他們全程監考什麼都別開玩笑了好麼? ! !

  這何止是不太方便啊深海桑,根本考不下去了吧喂——

  「嗯,請不要擔心監考的事,只要轉過去一會兒就好。」深海光流繼續說著,全然不顧現場尷尬到窒息的空氣,「讓我脫了裙子你們就可以轉過來了,我會快點動作,不會耽誤考程的,請放心吧。」

  說著深海少女的手已經摸上了腰上的皮帶,一臉正經地就要解開扣環了。

  「深海桑你住手啊啊啊啊啊——」

  「蠢女人妳少在那邊傷風敗俗——」

  伴隨著兩道幾乎可以說是慘叫的呼喊,澤田綱吉以他在尚未點燃死氣之炎時從未展現過的驚人爆發力,宛若飛越峽谷的瞪羚一樣地衝到深海少女面前,並與動作幾乎跟他一樣快到獄寺少年一起架住了衝動行事的深海光流。

  深海光流:「……」

  被架住的深海光流在被兩人的氣勢震懾之余,還因為莫名奇妙的被鉗制住而有點懵:「……那個,澤田還有獄寺,為什麼要架住我?」

  ——澤田少年與獄寺少年感覺這問題簡直是絕了。這輩子還真是第一次聽到當眾想脫裙子的女孩問這種問題啊喂。

  ……不,應該說除了深海光流,也沒可能遇到這種女孩吧。絕對沒有哪個高中女生會為了考試這樣的,絕對沒有。

  「……咳、那個……」

  知書達禮的中國拳法家被剛剛那一連串大戲弄得愣住了,就是那一聲意圖緩和氣氛假咳都干得不行;可作為考官,他想自己還是說點什麼……畢竟讓人家女孩子得穿著裙子爬壁,是他的考量欠妥。

  「關於考試,我想可能需要……」

  「要直接開始考試了嗎?」深海光流卻是接下話頭,認真地詢問道……盡管她還被鉗制著無法動彈,「其實我真的准備好了……」

  「呃……深海,妳穿著裙子不方便,要不今天還是先放棄吧?」站在一旁的山本也難得常識在線地勸道,「我想還是能補測的。」

  「可是一般來說,補考都會扣一定的分數……」深海光流的語氣還有點疑問——然而這只讓人想吐槽,重點完全不對啊完全不對,這種時候誰會在乎被扣分啦——

  「……而且我裙子底下有穿著褲子。只要脫掉妨礙動作的裙子,真的就能考了。」

  ……所以說,到底為什麼不讓她考試啊?雖說她也覺得當眾脫裙子不大有教養,所以才希望眾人能回過頭——但是至於連轉過頭都不肯、直接讓她放棄闖關嗎?

  ——深海光流癱著臉,對於眾人的行為只感覺百思不得其解。

  「……」

  我們才是很不懂妳的腦回路——!就不能正常點麼——! !

  「……極限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最終這陣沉默終結在了笹川了平搞不懂狀況的大吼聲中,讓人不免有些羨慕他的神經大條,竟能如此完美的避開了這麼尷尬的狀況。

  ——總之,最後總算是整裝完畢的深海光流沒再多說什麼廢話,踩上了岩壁底部幾塊可以踏腳的岩塊,手上攀住幾塊特別凸出的石頭,手腳並用地往上爬。

  「竟然真的開始爬了……這麼亂來真的沒問題嗎……」雖然看深海少女那一臉平淡、穩扎穩打地向上爬的樣子好像沒多大問題,但澤田綱吉仍然忍不住擔憂,「嗚哇越爬越高了……沒問題吧,深海桑她……」

  「十代目,請您不要擔心那個女人,」看見自家首領那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獄寺隼人立刻發揮了忠犬本能勸慰道,「根據深海光流那個女人的說法,她有玩過攀岩的運動……所以請把這次考驗當成是沒綁繩子的攀岩運動就好了。」

  「……」不,沒綁繩子的攀岩就不是運動了吧。你怎麼就不說等等萬一跌下來了,那就只是玩一回沒有綁繩子的高空彈跳?

  「哦!深海還不錯嘛,極限的爬得真高啊!」

  笹川了平又一聲吶喊,順著他所指的方向往上方定眼一瞧,深海光流已經爬到了岩牆中段部分,預估一下高度,大概也有四、五層樓那麼高,直看的澤田綱吉一顆小心髒顫顫巍巍的。

  不過深海少女卻也只能止步於此了;除了手腳已經有些酸痛、簡單地用跟極限大哥借的繃帶包住好防磨的掌心,也已經磨出了細細碎碎的傷口——除了這些她個人能力有限的因素以外,另外就是再上去的岩壁近乎垂直;沒有繩索綁著,深海光流還真不敢再往上爬了。

  但是裡奇卻坐在還要更高一點的岩壁突出處,那個高度深海光流自認是到不了的。

  ……可是,她並不喜歡半途而廢,不論任何事情。

  「……風老板剛剛有說,不論什麼手段都可以的吧?」

  努力攀在岩壁上的深海光流低聲念了一句,接著很快地抬起頭,看向上方,對著離自己大概還有好幾層樓距離的小猴子喊道:

  「裡奇……能下來讓我摸摸麼?」

  ——摸到就算過關……對吧?

  「——果然還是這麼做了。」與此同時同步監看監聽現場畫面的Reborn面色不虞地哼了一聲,一副「我早就知道會這樣」的先知樣子,看得一旁的威爾帝不大順眼,「想利用自己對動物的親和力過關……我早就提醒過風,不要讓裡奇參與考試,果然如此。」

  「……她停下來不繼續往上爬的決定是對的,那個高度,以她的臂力爬不上去的。」

  威爾帝忍住想要吐槽Reborn的衝動——那句活像把深海光流哄猴子的話當成什麼特殊技的發言——並用身為科學家的專業素養客觀評價道,「現在放棄的話雖然也不算通過,但至少證明她有腦子。」

  是的,作為一名赫赫有名的科學界巨擘,威爾帝博士一點也不把Reborn那不科學的說法當真——什麼深海光流對動物擁有幾乎可以算是Bug一樣的吸引力——他甚至是在心裡嗤之以鼻地想道,把人當猴子哄的應該是Reborn吧?

  雖然剛剛毒蛇的確退去了,可要讓毒蛇主動退去的方法,威爾帝隨便想想就有不下數十種;要是深海光流真是個聰明人,那麼也該有辦法,只不過是手法隱密了點,他也不過是好奇有什麼辦法,竟能瞞過他的觀察力罷了。

  可一向和他不對盤的Reborn這回依舊跟他卯上了;就看第一殺手不以為然地挑了眉,用一種關愛傻子你我有責的眼光看向威爾帝:

  「放棄?要是深海光流現在放棄唾手可得的勝利,那她的腦子才是跟你一樣縮水成十歲小孩的水平了好嗎?」

  「……」

  ——身體雖然縮小但智商依舊過於常人的天才科學家威爾帝,感覺此時此刻自己的專業領域受到了重大的侮辱;他有意想要懟回去,可偏偏這時,螢幕那頭直播著的試場現況卻出現了變化。

  就看那只叫裡奇的猴子,一聽到深海少女的呼喚,竟然真的朝著她的位置移動了——還一臉期待!甚至在碰觸深海光流時小猴子還認真地打量了一下,最後才攀住最不會造成少女負擔的背部衣物,一臉滿足地趴著,等著對方帶它下去。

  科學知識博古通今的威爾帝博士不禁露出了「那是什麼鬼這不科學」的詭異表情;可他面前屏幕映著的一人一猴其樂融融的畫面,卻又是無可辯駁的鐵證——

  「……我要去見見那個叫深海光流的女性。」

  ——像是在證明這個世界上,除了Reborn與澤田綱吉那離奇奏效的教學互動模式,竟然還有能讓他懷疑起物質科學與自己成形已久的縝密世界觀的,第三朵奇葩。

  +++

  全然不知自己悄無聲息地便讓一名腦袋清醒的天才科學家重新檢視了一遍自己的科研生涯,此時的深海光流正小心翼翼地踏踩著石塊,一步一步地往地面退去。

  「深海桑……妳沒問題吧!需不需要有人上去帶妳下來……?」

  倒是澤田少年在底下擔憂地喊道,雖然有點好奇澤田綱吉要怎麼叫人來上面帶她下去——能上這樣的岩壁救人,少年難道你是要上天麼——不過深海光流還是心領了。

  畢竟,其實沒爬到最後卻還是取巧通過考驗,讓深海少女莫名的有些心虛……既然如此,那麼至少回程得自己努力下來吧。

  默默這麼想著的深海光流不太在意手上的擦傷又因此被磨得更紅了一些,畢竟對她來說,這樣的傷口還不足以令她分心——

  「藍波大人受不了了——阿綱陪藍波大人玩——」

  「啊啊藍波你不要突然這麼大聲啊,不小心嚇到深海桑害她失手怎麼辦!!」

  ——嗯,即使是小波維諾的吵鬧聲,她也不會被干擾的……這就是她作為一個擁有專業素養的外科醫生,引以為豪的專注力。

  深海光流眼睛連眨也沒眨一下,理應酸痛乏力的手臂依舊穩穩地攀住壁上的岩塊——她稍微往下瞄了一眼估算距離,大約還有三層半的樓高,穩扎穩打也不需要太多時間。

  「嗚……阿綱大笨蛋!都不陪我玩!!」鬧騰了一會兒,發現澤田少年真沒有搭理他的意思——畢竟後者還在提心吊膽地看著還在半空中蕩著的深海光流,哪能有時間哄他——藍波頓時又發脾氣了,「要忍……藍波大爺我才不要忍耐——」

  ……總覺得不妙好像要出什麼事了。

  那一瞬間,澤田綱吉的超直感與深海光流的第六感不約而同齊齊響起了警示——果不其然,接著藍波又自自己的爆炸頭裡抽出了十年後火箭炮准備發射;而近日來深受波維諾家黑科技所害的深海光流一見高高投擲起的紫色大炮,下意識便放開手想往一旁閃,好躲過炮口——

  ——殊不知炮口這回不偏不倚地砸在藍波自個兒身上,倒是攀岩到一半的深海少女因為松開了手……理所當然地被地心引力拖著往地面跌去。

  「危險——」

  不知道是誰焦急的喊聲揚起,卻沒能阻止深海光流回歸地球的懷抱——看來她引以為豪的專注力還比不上近來自己被黑手黨黑科技支配的恐懼啊。

  ——一瞬間腦子劃過這樣冷靜得不行的念頭,事實上深海光流第一個反應,卻是把本來背在身上的裡奇拽到懷中護著,以免等會兒撞上地面時小猴子受傷了。

  ……然後,她閉上眼睛,等待摔在地上的痛感襲來。

  ……這樣的高度估計會摔斷腿,不過大概也就是那樣了,不至於致死,最多躺幾個月的病床……不過,大概沒辦法穿著和服陪著庫洛姆她們逛祭典了。

  ……稍微,感覺有點遺憾啊。

  深海光流迅速地分析完了可能造成的傷害,並且為了可能要錯過第一次的祭典體驗感到可惜,卻發現痛感遲遲沒有襲來。

  這樣預估失准的狀況讓她有些疑惑,就像當初山本那顆球明明該擊中她,睜開眼時,卻被剖成兩半一樣——

  「——妳沒事吧,光流。」

  ……誰……?

  深海光流有點茫然地睜開眼,然後,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灼灼燃燒的金橙色火焰。

  金橙色的火焰在她面前這個少年的額發上靜靜燃燒,火光映照在少年略顯冷淡的臉龐,像是一種冷熱反差,卻又偏偏和那雙顯得銳利凜然的澄金雙眸互相呼應,形成極其矛盾、卻又協調的氣質——

  ——奇異,卻意外的不尖銳,甚至分外暖人。

  「……謝謝,我沒事,裡奇也沒事。」

  深海光流打量少年一陣,很快便回過神,稍微檢視了一下自己與小猴子身上有無受傷,並且意識到了她正被少年穩穩抱在懷裡……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正浮在半空中。

  ——這樣的說法也不對,真正「浮」在半空中的只有金色眼瞳的少年;深海光流默默研究了一下子,推測少年應該是由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火焰做支撐力,才能在空中飛行。

  ……雖然人能自己發火然後再天空中飛來飛去不太科學,不過可不科學這件事,好像也不是最重要的重點,真正重點應該是——

  「……你是澤田嗎?」深海光流語氣有些遲疑,並且有些不合時宜地問道。

  ——然後她就看到了,表情一直都很冷淡的寡言少年微微瞪大了眼睛,表情不大也不誇張,金橙色的眼裡卻盈滿了詫異——像是沒有想到深海少女能認出他一樣。

  「……嗯,我是。」很快地收回了詫異表情,不知道為什麼變得有點酷炫的、澤田少年微微頷首,「……總之,我們還是先下去吧,大家應該很著急。」

  這麼說著的澤田少年很快地帶著深海少女回到了地面;而兩人腳一沾地,原來在澤田綱吉頭上燃燒得十分旺盛的金橙色火焰便熄滅了,抬首一望,又變回了那個渾身上下充滿著深海光流熟悉的廢柴氣質的少年。

  「澤田、深海小姐!」

  「十代目!你們沒事吧?!」

  「阿綱、深海,沒有受傷吧?」

  「澤田,極限好的即使救援!你果然是我看重要成為拳擊之星的男人啊!」

  「呀咧呀咧,看來十年前的我又給光流姐添麻煩了啊。」

  「謝謝你們……我跟深海桑都沒事……不過……」澤田綱吉深深吐了一口氣,有氣無力地向憂心的眾人報平安;接著又轉過頭,看著深海少女,露出了難以形容、但好像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嚇死我了啊啊啊啊深海桑!!」

  澤田綱吉驚魂未定地攫住深海光流的肩膀前後搖動,晃動力道之大,讓深海光流都有了好像剛剛差點摔斷腿的是眼前的少年、而不她自己的錯覺。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應該讓妳參加這種莫名奇妙的考驗的!我們現在去跟Reborn說清楚,這樣簡直太亂來了——」

  「——哦?是麼?」

  正巧偕同威爾帝而來的Reborn勾了勾唇,興致頗好地開口,「不過我對你剛剛的表現還算滿意喔,蠢綱。」

  「Reborn?!還有威爾帝也在?!」澤田綱吉驚呼了一聲,接著卻馬上意識的自己的反應不對,「啊不對——Reborn,剛剛深海桑差點受傷了啊!不能再繼續了,要是真的受傷了那要怎麼辦……!」

  「但是你剛才保護了深海光流不是嗎?這正是一個合格的家族首領應該要做的唷。」Reborn裝作一點也沒聽明白澤田少年想表達的意思,只是露出來好似十分欣慰的神色,「而且,剛剛深海光流似乎認出了你唷?這可是值得慶祝的事情,同時代表這個考驗,某種層面上的確對你們有幫助。」

  「體測又不是為了這種事情舉辦的……」澤田綱吉不滿地嘟噥著,隨後卻又像想起了什麼,「……不過,深海桑剛剛好像真的認出我了……對吧深海桑? 」

  說完澤田少年目光殷切地看著深海光流,其余彭格列少年或是幾個前彩虹之子也好奇地看著她;深海光流沒有辦法,只能開口回答:

  「……對。我認出你了,澤田。」深海光流表情一如往常一樣的平板,並且沒有發現澤田少年因為她的話而眼睛一亮;她只是一本正經地又補了一句:

  「畢竟你是我認識的人裡面,唯一一個能讓頭發在尚未達到物質燃點就自體燃燒還不會造成皮膚灼傷的人……所以雖然你剛剛感覺沒有以前被子彈打到時那麼狂野,但我想我要認出你還不是問題。」

  ——所以她之前就說過了,她只是臉盲,不是邏輯死了啊。

  眾人:……

  Reborn:……喔。

  「……對於剛剛的事,我要先說聲抱歉,是我疏忽了。」最後打破尷尬的沉默的還是厚道又知禮的拳法家男孩,「不過,深海小姐已經完成了我的測驗,這一點無庸置疑。」

  「哼……雖然完成了,不過這也測不出什麼吧?」原本都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威爾帝嘴上一哼,插嘴道,「除了知道試驗者跟猴子一樣會爬牆以外,根本沒有得出什麼有用的資訊……誰教你們要隨意篡改我制定的試驗。」

  深海光流:「……」

  ——作為一個只被測驗出像猴子一樣的攀爬技巧的試驗者,深海光流覺得自己大概無形之中曾經得罪過那個綠頭發的小孩吧。

  「這也是我的疏失……不過威爾帝,你應該有能夠測出深海小姐所屬屬性的機器對吧?」風依舊態度溫和地道歉,後頭話鋒卻是一轉,「我想繼續其他測驗的意義並不大,深海小姐現在的狀況也不適合再進行其他測試了,Reborn。」

  Reborn不得不承認風說的是事實——體力跟心理素質再優秀,也無法改變深海光流不是戰鬥人員的事實;為醫療人員,能撐到這一步已經算是意志堅定了……於是他無可置否地聳聳肩,默認了風的說法。

  「等等……什麼深海桑的屬性?你們在說什麼啊Reborn?」澤田少年一臉莫名,顯然完全沒聽出來幾個世界最強小孩的啞謎——盡管這個啞謎甚至不算啞謎,「還有,這場體測到底是……」

  「這場體測,是為了找出深海小姐所屬的火炎屬性,而特別舉辦的呦。」一旁的風代替了Reborn溫聲地回答了問題,「不過我並沒有完成任務……因此看來只能仰賴威爾帝與科學的力量了呢。」

  「少在這種時候才恭維我還有科學……你們這些只有四肢發達這個優點的家伙……」威爾帝不耐煩地嘟囔了一句,鏡片下的眼睛在現場掃了一圈,「還缺少了霧……算了,反正我看霧大概沒戲了……喂!你們幾個,還不快點燃起火炎!」

  「現在到底是要做什麼……」獄寺隼人皺起眉頭,對於現下的狀況,他露出了半是警惕半是不解的表情。

  「這女人不需要測驗什麼火炎屬性吧,她又不負責戰鬥……喂,妳不會戰鬥吧?」句尾獄寺少年像是要確認什麼似地,轉過頭對著深海光流壓低嗓音、眯起眼問道,語氣有點危險。

  「……不會。」這個問題到底打算問幾遍,你們為什麼非要叫一個醫生拿起屠刀?

  「啊哈哈,我同意獄寺的看法,體測什麼的過關就好了吧。」山本武也呵呵地跟上了話題,只是話中卻沒多少笑意,甚至眼神似乎還較平時銳利了些, 「火炎的話……沒必要的吧,小朋友們?」

  「說了要測試火炎屬性,我可沒說要讓她去戰鬥。」Reborn哼了一聲,這才大發慈悲地開口解釋;不過也沒解釋多久,接著他便掏出了列恩牌□□, 「廢話少說,先點燃火炎。」

  彭格列少年們面面相覷,最終各自伸出了手在胸前握拳……然後,在深海光流面前,絢爛多彩的奇異火炎、就這麼自少年們款式相同的戒指中迸射而出。

  紅的、橙的、黃的、綠的、藍的……每個人的戒指上燃燒著的火炎顏色各異,卻都給人一種奪目的美感,幾乎讓見著或目眩神迷,或俯首折服。

  可深海光流看著那一簇簇無故燃起、型態與顏色還大多前所未見的火焰,面上雖說一片平靜,實際上內心卻是驚訝得不行——

  「……你們大家都會自體發火?」深海光流語帶詫異,目光卻認真得不行,「不過還有戒指當媒介,所以……是魔法少女……不,魔法少年嗎?」

  ——難道現在是黑手黨都掌握著人體自燃魔法的魔幻時代嗎? 「我的BOSS是魔法少年」這樣的展開?

  「……」

  ——魔妳妹啊。

  澤田綱吉覺得他無話可說了,真的……深海桑,為什麼每次妳都能找到最讓人無言以對的答案回答問題……這是什麼特殊能力嗎? !難道是什麼特殊能力嗎? ! !

  這根本才是魔法吧——? !

  「不用擔心,」這時Reborn插了嘴,似乎是在安慰「跟不上時代」的深海少女「只要肯努力,用不了多久,妳也能成為魔法少女了。」

  「……」深海光流很想說她並不想嘗試以人體突破科學的極限,也從來沒有把魔法少女當成生涯志願——而且如果需要火的話,人類還有個叫打火機的偉大發明啊。

  可看了一下Reborn的表情,深海少女還是識相地選了委婉的說法:

  「……謝謝鼓勵。我會加油的。」

  「……深海桑,拜托妳不要謝他也不要配合他的說法……話說你根本沒搞懂我們怎麼使用魔法……不對,是怎麼點燃火炎的吧!」

  澤田綱吉又吐槽了一句,可深海光流還來不及回答些什麼,就看到作著一副博士打扮的綠發小男孩身後,驟然飛出了一台圓柱狀的機器,落到了深海光流所站位置的正上方。

  接著,自那奇異機器中冒出了一個類似吸塵器吸頭的東西,竟是在吸取眾人指環上的火炎;不一會而,各種色彩的火焰都進入了機器中心放置的玻璃器皿中,和諧地圍繞成一道環,繼續燃燒著。

  「大空、嵐、雨、晴、雷……還有霧?怎麼會吸收到霧……」檢查了一下器皿中吸收的火炎,威爾帝有些奇怪皺起了眉頭;不過接下來他微微瞟了面無表情的深海少女一眼,感覺自己好像又懂了什麼,「……算了,總之只差雲屬性的炎沒有吸收到了。」

  「在這裡,早就准備好了,」Reborn拿出裝著早前跟雲雀恭彌要來的火炎的胺口瓶,拋給了威爾帝,「快點開始吧,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

  懶得理會一向自大狂妄的殺手那讓人討厭的發言,威爾帝哼了一聲,順手打開手上的胺口瓶,讓機器吸收紫色的火炎——很快的,七種顏色的火焰連結成環,漂浮在器皿之中。

  「這樣資料就收集全了,那麼接下來……戴上這個」威爾帝自口袋裡掏出一個沒什麼裝飾的素面指環,遞給了深海光流。

  「這個指環會偵測流淌在妳身上的火炎屬性、然後與機器聯動;憑著這個機器,就算一時之間學不會用覺悟燃起火炎,也依舊可以查出妳身上所占比例最高的火炎屬性。」

  「……好。」

  深海光流神色鎮定地戴上了戒指——盡管這個小個子科學家講的話,她基本上完全無法理解。

  「好,那就從霧屬性開始測試好了……那家伙應該躲在某處等結果吧?」威爾帝一面調節著手中的操縱儀,口中一面呢喃道。

  操縱杆一拉下,即使是反對給深海光流一個非戰鬥人員測驗火炎屬性的澤田少年們,也不禁屏息等待結果。

  就看靛藍色的火炎脫離成環的七色火炎的行列,飄移到了器皿中央,並逐漸擴大面積,那靛色的光就這麼打在深海光流毫無起伏的臉上,印進她如玻璃珠一樣的灰瞳中。

  ——然而過了許久,她手指上戴著的指環都毫無反應。

  「……看來不是霧屬性。」威爾帝很快下了結語;同時也在心中暗自嘀咕,也不知道提供火炎、此時肯定躲在一旁查看結果的「某人」此時作何感想,「下一個試試看嵐屬性好了。」

  火紅的嵐之炎再度盈滿了深海光流缺乏色彩的眼瞳——毫無反應。

  「……」

  兩度落空的威爾帝將視線轉到了Reborn身上。後者對於這樣的結果也不發表感想,只是道:「試試晴屬性吧。」

  按理來說,擁有活化特性的晴屬性,的確是最適合醫療人員的;難得能理解殺手在想些什麼的科學家不多說廢話,立刻操縱放下晴屬性的火炎,結果……依舊毫無反應。

  「……那個,」安安靜靜接受體測的深海光流終於忍不住插話,目光很是誠懇,「你們有沒有考慮過,也許我沒有成為魔法少女……沒有人體自燃的資質?」

  ……雖然她覺得,能自由操縱人體自燃、成為魔法少女的人,似乎比較難得一點就是了。

  「這怎麼可能……」預測中的屬性全數落空,讓Reborn不由得深深皺起眉頭;他作為第一殺手的直覺雖然沒有超直感那麼玄乎,可也是說一個准一個,怎麼可能在深海少女身上就——

  ——等等,他作為殺手的直覺嗎……

  Reborn突然看了一眼拿著儀器的天才科學家,又轉頭看了一眼又自顧自在一旁玩耍的彭格列雷守,突然頓悟了什麼——

  「……試試看雷屬性。」

  見Reborn忽然提了個沒有在預料中的屬性,威爾帝雖然意外、並且不抱希望,卻還是依言操縱著儀器;

  在他的操縱下綠色的雷之炎很快在玻璃器皿中心,泛出了耀眼的綠光,照射得深海光流全身都籠了一層晶瑩的綠色光輝。

  「等等……難道——」

  在威爾帝有些意外的叫聲、以及眾人詫異的目光下,自深海光流戴著的指環,倏然竄出了綠色閃電一樣的電光,猛地向上方的機器爬升衝去,最終與玻璃器皿中的雷之炎彙聚在一起,像是煙火一樣,炸出絢麗的色彩。

  「雷、雷屬性……」澤田少年不由得喃喃出聲,表情看起來驚訝得不行,「深海桑跟藍波一樣是雷屬性的嗎……」

  這結果實在太讓人意外了——別說是澤田綱吉,就是其他人都認為要是深海光流不是晴屬性,那麼大概就真的是沒有辦法使用火炎的普通人了……可是卻不想對方居然真能測出屬性,而且還是雷屬性。

  「真沒有想到……我還以為會是雨之類的屬性……」風從詫異中回神後,有些佩服地朝著第一殺手說道,「不過,你是怎麼猜出深海小姐可能是雷屬性的?」

  「這個嘛……我只是相信了我作為殺手的直覺與經驗。」Reborn用一如往常的語調回答,可帽沿所打下的陰影之中,他的表情卻是平靜得讓人害怕。

  「根據我個人的經驗,雷屬性都有一定的缺陷;可能是像藍波一樣是個白痴,也可能是像威爾帝那家伙一樣人品有缺陷。」

  「至於深海光流,很明顯的她是——」

  說到這裡,Reborn頓了頓,轉頭看向不遠處的深海光流——

  「竟然真的能發火……」就看深海少女表情雖然依舊平板,卻正以一種好奇地眼光看著還滋滋發出電光的指環,口中發表著自己的意見:

  「不過看起來比較像雷電……原來我是人體發電機啊……」

  「——很明顯,深海光流是腦回路特別氣人的那種雷。」

  最後,Reborn面無表情地總結道。

  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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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論Reborn對於那些他認識的雷與深海光流這個雷的感想:

  Reborn:馬的雷。

  深海少女:? ? ? ?

  ……好噠我就說說拜托R魔王手下留情_(:3 」∠ )_(喂

  另外本章爆字數……就當是這麼久沒更的補償好了(試圖掩蓋自己是個話嘮的事實.jpg


第35章 Chapter.23試後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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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經歷了一連串美其名曰「體測」的考驗,證明了深海少女大概具有成為魔法少女……錯了,是能燃起火焰的體質;不過,她仍然不知道「指環」之於「火焰」的具體意義。

  真要說的話,大概可以理解成,透過指環作媒介,然後利用身體裡面流淌的某種超自然的神秘力量造成了非物理化學性的無介質燃燒……?

  ……果然彭格列根本不是著名黑手黨,而是歷史悠久的魔法師家族吧;唯有如此解釋深海光流覺得自己才對得起一個作為理科生該要有科學精神——

  ——也就是說,魔法什麼的不歸咱們科學領域管,還是果斷放棄追究吧。

  深海少女深以為然。

  「雷屬性……這倒是有意思了。」一旁的綠發的科學家用手輕輕摩挲下頷,對著面無表情站在那裡的深海光流上下打量;那眼神特別的詭異,好似在檢閱一串實驗數據一樣,「喂,Reborn,你之前說的條件,還算數吧?」

  「當然了,你不該質疑我這個第一殺手的誠信。」Reborn狀似不滿地開口,然而嘴角上揚的弧度就像往昔每一次他的計謀得逞時的笑,愉悅有讓人惡寒,「我可不打算言而無信。」

  說到這裡,Reborn再次將視線轉移到深海光流身上:

  「深海光流。」

  「嗯?怎麼了?」緩緩脫下手上的戒指的深海光流不明所以地回頭,看著叫喚自己名字的殺手男孩;測驗不是都結束了嗎,怎麼難道還有她的事?

  「沒什麼,就是趁這個時間通知你一下,」Reborn雲淡風輕地開口道,就像是閑聊瞎扯時候平淡的語氣,「這個暑假,你有一個月的時間,將成為威爾帝的實驗室助手,協助他的研究。」

  深海光流:「……」

  ——就算你用「今天天氣好好啊」的語氣說話也改變不了句子裡毫無邏輯讓人措手不及的內容好麼。

  「……等等Reborn你在說什麼啊?!」還沒等深海少女說些什麼,最先反應過來、同時反應也最大的澤田少年驚叫,好像現在是他要被推去給威爾帝打下手似的,「你不要擅自幫別人的暑假安排打工啊,萬一深海桑暑假有什麼事……不對沒什麼事也不能擅作主張啊喂!」

  而且還是威爾帝這個古怪科學家的實驗室——那種稍微想像一下就覺得超級不妙的詭異職場,真的適合深海桑一個毫無武力的醫生麼?真要暑假打工什麼的,也不該挑這種難度系數鬼畜等級的啊!

  「深海暑假要去給綠發小鬼打工?誒……」一旁的山本武聞言看了看深海光流,又看了看威爾帝,突然搖了搖頭,「嘛,總覺得不是好組合… …對了,深海想要找打工的話不如來我們竹壽司,很有趣的唷!哈哈哈!」

  「……」不,山本,問題不是這個吧?話說她也沒有要找什麼暑假的打工機會,為什麼一個一個搞得像是她上網上投了人力銀行求職履歷的樣子啊?

  「呿,就算真的要打工,那女人也沒必要去你個棒球笨蛋的家裡!」獄寺隼人嗤了一聲,對於山本武不著邊際的提議表達不滿,「並盛町那麼多便利超商,像我一樣隨便去一家打工不就結了,我看她也不可能會做壽司……」

  「……」獄寺,你的重點也不對啊喂。就說了她才沒有要打工——所以也請不要自顧自地爭論她這個專業的醫生,到底適合當便利商店店員還是壽司店的服務生好嗎?

  ……而且都不適合,她的手,是用來拿手術刀的。

  深深覺得這樣下去不行的深海光流回過頭,看向同樣一身白袍的綠發科學家,目光沉凝,看得後者差點被那張因毫無起伏而格外有氣勢的臉震住:

  「不好意思,威爾帝博士,但我有其他的既定行程,沒辦法去您那裡幫忙。」雖然是拒絕的句子,但深海光流的語氣十分誠懇,甚至就連稱謂也尊敬得不行,「不過以後若有需要的話,我很願意了解並參與威爾帝博士的研究項目。」

  由於深海光流態度真誠,同時還帶著對他這個科學巨擘的敬重,與旁邊一群在他看來「智商與猴子也沒什麼分別的低能黑手黨人」一點都不一樣,威爾帝總算面色稍霽,對眼前這個明顯能正常溝通的少女才有了好一點的印像。

  ——畢竟,天知道他有多不耐煩Reborn以及他帶領的那幫「已知用火」的野蠻黑手黨,要遇上一個能講話懂得科學精神且具聰明腦子的家伙,他容易嗎他?

  「聽到深海光流小姐的話了嗎,講誠信的第一殺手?」

  不過,就算對深海少女印像轉好了一些,也不妨礙他繼續嘲諷在場他最看不順眼的那位殺手;於是威爾帝雙手於胸前交叉,露出了嘲諷的表情:

  「要是深海光流小姐真的沒有空,那我也不是不能通融一下……就像你常常說的『紳士風度』那樣,對吧?」

  Reborn:……活著不好麼?

  那一瞬間,Reborn覺得自己沒有拔槍崩了眼前那個得瑟到不行的作死科學家、再順便把一旁認真點頭表示同意的灰發少女也一並解決了……都多虧了他的涵養好。

  ——要不他還不立馬各賞那兩個雷一發子彈,從此享受平安喜樂的無雷人生。

  「Re、Reborn,既然深海桑都說有事,要不就算了吧……」根據自己的超直感以及多年的經驗,感覺現場氣氛不妙的澤田綱吉,幾乎是鼓起了畢生的勇氣才又開口勸道,「……深海桑本來就很忙啊!」

  「這可由不得她,」仿佛在說一件無可奈何的事情,Reborn拉了拉帽沿,不大誠懇地說道,「畢竟威爾帝那台機器也是特別為這場測試趕制的;不過不巧,這場測試只有一個考生。」

  「……」也就是說,作為唯一的考生,她得要負起責任支付那台機器的出場費是吧。

  ……還真是見了鬼了,深海光流自問縱橫題海趕赴試場多年,遇過考試要交工本費的……但這尼瑪第一次遇到閱卷的機器是得專門買來給自己判卷的啊。

  「……那個,可以付錢麼?」心情復雜的深海光流朝威爾帝問道,十分誠懇的想要花錢消災;只是擺平這事的處理手法感覺完全比照面對騙錢的金光黨,還是心甘情願花錢消災那種,「雖然說近期沒有收入,但存款的話,我多少還有一些余額……」

  ……深諳深海光流戶頭之壕氣萬千的澤田綱吉只想說,深海桑妳別謙虛了,要知道妳的存款後頭的零可是多到能讓M.M那個拜金女跪下來叫爸爸。就別瞎說什麼一些余額了吧。

  「我不要錢,」然而威爾帝卻是鐵面無私剛正不阿斷然拒絕了——畢竟他又不是瑪蒙那個死要錢的家伙,科研才是他一生摯愛的真絕色,「我要的是人。」

  可不是人麼?深海桑身上有很多有趣的特異處,簡直都可以用來撰寫好幾篇專業論文了!

  因為心思如此光風霽月不可侵犯,是以當學界權威威爾帝博士說後面那句話時,顯得特別正經,明顯是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在用字遣詞上犯下了多麼讓人噴飯的錯誤。

  「可是我的人是京子和小春她們的……」深海光流顯然也不覺得這話哪裡不對,只是有點犯難;就算再怎麼快速地提前排定的行程——也就是定期的義診;似乎也沒有一個月的時間可以去威爾帝那兒打工吧?

  ……可她總不能耽誤了和京子等女孩的約,並且她也不想耽誤。

  聽到深海光流這樣的回答,自認是講理的文明人的威爾帝博士不禁煩躁地皺起眉,也犯起了難;兩人相顧無言,但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無言絕對不是尬的,而是正思索著解決問題的方法。

  眾人:「……」

  ……夠了,你倆都是理科腦不會讀空氣的雷可快閉腦吧。

  一旁的澤田綱吉覺得空氣尷尬得快要讓人窒息了——而且他相信不只他尷尬,沒見就是最知書達禮的拳法家少年,那嘴角一貫的溫柔弧度都只能勉強劃出一道尷尬的弧線了嘛——

  ——你們到底為什麼可以理所當然的進行這種對話啊喂? !難道就沒有感覺這樣的對話有哪裡不對麼? ! !

  「哼,」經過一旁拳法家勸阻,殺手男孩這才停止了真拿槍崩了兩個雷的打算,並且冷哼一聲開口,「如果所謂的既定行程,是指北義大利的義診的話,那對方已經同意可以早點結束了,深海光流。」

  「……對方?」深海光流不由得詫異了,沒有想到一向恣意妄為的殺手竟然還懂得「征求當事人意願」這件事了……雖然同樣作為當事人之一,她的意願似乎老是被忽略, 「你去找了那個人了?」

  這可真是不容易——老實說,義診這件事她基本上沒怎麼跟別人透露過,而且地點跟活動也隱密,因此對於Reborn能知曉這件事情,深海少女還是挺驚訝的——果然這就是第一殺手的情報網麼?

  「當然。事實上,他還要我告訴妳,多了點假要好好利用。」Reborn勾了勾唇,那是有點也不友善、甚至有點惡趣味的弧度,「這不正好麼?可以給威爾帝打工去啊。」

  深海光流簡直放棄吐槽Reborn的鬼話了——至少她敢肯定對方那話的原意根本不是這樣子的……那話分明是希望她去外面游戲人間充實人生,請不要隨便扭曲人家的善意以達到自己淪喪道德的目的好麼。

  ……不過,既然有請假的話,那……

  見深海光流低頭不再言語,似在思索著什麼,第一殺手又哼唧一聲,挑眉:「時間都排開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什麼排開了……這樣的行程更緊張了吧?」一旁的澤田綱吉脫離尷尬後第一時間吐了槽,言語之間顯然仍然不是很贊同Reborn的做法,「既然深海桑不願意,那也該算了吧……」

  「蠢綱這麼說了,那麼深海光流,妳也又怎麼想呢?」聽了澤田少年嘀咕似的話,Reborn朝深海光流詢問道。

  ——這時他擺出了看起來不容置喙的態度這麼問著,但他也清楚,深海光流少有這樣反抗安排的時候;這樣的情況下,秉持著他堅持多年的「紳士風度」,若是此時深海光流真說不想去……那他倒也不會一昧堅持。

  至於與威爾帝的「交易」……就讓他見鬼去吧——畢竟就算都是雷,作為女孩子的深海光流可才有資格享受第一殺手身為意大利紳士的體貼。

  就在殺手男孩已經做好了妥協的准備、一旁的澤田少年還想說點什麼阻止這件事,灰發少女總算抬起頭,看來是有了決斷。

  「好吧,如果行程已經排開了的話。」出乎意料的,深海少女竟是答應了這樣的安排,「……不過,如果需要我去的話,我可以稍微提個要求嗎?」

  「哦?要求?」Reborn看著眼前少女毫無情緒起伏的臉,心下不太肯定對方是有什麼要求——不過深海光流一向知道分寸,聽聽她的要求倒也無妨,「妳可以提出來看。」

  於是,就看得到回應的深海少女點點頭,倏然轉頭看向一身白袍的威爾帝博士。

  「冒昧請問一下……您是威爾帝博士,對吧?」深海光流面無表情,但語氣極其認真地問著,「就是那位被稱為生物學之父達爾文再世的『黑手黨三大科學家』之一的威爾帝博士?」

  「……是我,妳要做什麼?」

  威爾帝老實回答了深海光流的問題——不過心中暗自警惕了起來……聽說這深海光流和六道骸熟識,而誰都知道六道骸痛恨黑手黨還有科學家,指不定深海光流也是這樣……那麼,這會兒會這麼問,就有可能是想來尋仇報復還是搞破壞的了。

  ……要真是那樣,風和Reborn那個混蛋應該不至於看著他被打吧?

  「是嗎……那麼,我有件事想拜托威爾帝博士。」

  完全沒有察覺到對面綠發博士的想法,就見深海光流頷了頷首後,自白大掛口袋中掏出一本記事本和一只鋼筆,誠懇地看向對方:

  「對於威爾帝博士您早年提出的、〈論古生物復育之可能暨全新演化進程推論〉的論文,有幸拜讀以後我感到十分佩服……所以可以的話,請幫我簽個名留念。」

  屏氣凝神嚴陣以待以為要出事的眾人:「……」

  差點腦補一出復仇大戲的威爾帝博士:「……」

  「……好。」

  +++

  是夜,舒舒服服泡了個澡洗去一身疲勞的深海光流走出門去,一如往常地想在睡前去空中花園散個步;誰知一打開房門,就看到有個褐發的少年面朝下倒在她門口。

  「……」深海光流盯著那人後腦勺看了片刻,方才開口,「那個……」

  「深海桑,」卻不想少年先出了聲,語氣有點無奈,說起話聽來悶悶的,「是我,澤田綱吉啦……」

  畢竟深海桑連他正面的臉都認不出來,何況是他的後腦勺——因此不慎跌倒在對方門前的澤田綱吉,他果斷選擇了先自我介紹再說,以免等等深海光流冒出一句「同學不好意思我認識你嗎」,那估計讓人更郁卒。

  「……澤田,你還是先起來吧,」被正面提示了身份的深海光流頓了頓,最後伸手攙扶對方起來,語氣認真,「地上很涼,還是不要躺在這裡睡覺比較好。」

  「不……怎麼想我都不可能是主觀意識上想躺在這裡……話說誰會倒在別人的房門口睡覺啊,深海桑。」手忙腳亂地從地上蹦起的澤田少年口中不忘吐槽, 「那個……我剛剛送藍波回房間睡覺,然後不小心絆倒了……」

  聽了這解釋,深海光流簡直是秒懂——聽起來的確就是會發生在澤田少年身上的日常糗事。

  於是深海光流點點頭,並且禮尚往來地報了自己的行程,「嗯。那麼先跟你說晚安,我今天也要去花園散個步……澤田要一起來麼?」

  要是平常的話,澤田綱吉就是睡昏頭,一聽到這話也會嚇醒然後用力搖頭敬謝不敏;畢竟要去花園還得經過六道骸與雲雀恭彌居住的樓層,他傻了才會為了散什麼步經過那種高危險地帶好嗎?

  深海光流不知道澤田綱吉的想法,不過以往她只要偶遇對方,提出的邀約總是拒絕——因此她沒有想到,這回對方躊躇了一下,竟然還真的答應了……簡直不可思議。

  跟在深海光流身旁的澤田少年看起來心事重重,時不時還會拿余光打量深海光流,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實際上卻被身旁的人盡收眼底……所以說,澤田這樣的表現,應該是有什麼話想要說吧?

  「……那個,深海桑。」終於,在深海少女思考自己是不是應該先開口詢問,澤田綱吉總算是開口了,「關於今天的測試……妳……覺得怎麼樣?」

  「……」這個問題還真是夠籠統的,又不是紙筆測驗,難道還能評價一句「這題目問題意識不錯」之類的?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找六道骸來弄個虛擬實境,還有攀岩抓猴子到底是想測試什麼啊。

  「……挺有意思的吧,過程都是我從來沒有想像過的,」深海光流想了想,答道,「沒有想到我還有成為魔法少女的資質啊……」

  「才不是說那個啊,深海桑……而且火焰屬性也不是什麼魔法好麼?」澤田綱吉覺得很無力,這個火焰魔法的設定深海桑妳到底要堅持多久啊喂。

  「而且,火焰什麼的指環什麼的,根本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有Reborn還擅自要深海桑妳去給威爾帝當幫手什麼的……」

  說到這裡,澤田綱吉停了下來,一雙暖色的眼眸直直看著深海光流,眼中有些濕濡,卻意外折射出她好似沒看過的溫暖的光:

  「所以……我是想問……深海桑妳真的不會不開心嗎?要是不喜歡的話,果然我還是去跟Reborn說別這樣了吧!」

  說這話的澤田少年明顯沒什麼底氣,但還是鼓起勇氣如此說道,「雖然他老是這樣不管別人的意見……可、可是我以前也曾經說服過他的,深海桑不應該要燃起火焰,根本沒有必要——」

  「——沒有必要讓深海桑做這種事情的。」

  看著眼前似乎是用盡積攢起來的勇氣才把畫說完的澤田少年,深海光流不由得沉默了半晌;她算是知道澤田綱吉特地跟著她來散步究竟是想要說什麼了……同時也不由得感嘆,果然這個少年是個十分溫柔的人。

  於是她思索片刻,答道:

  「首先,關於做威爾帝博士的助手這件事,我倒是樂見其成……畢竟威爾帝博士在生物學方面的研究算是我的偶像,能跟偶像共事其實挺讓人高興…… 」

  說到這,深海光流發現對面的少年露出一種詭異的「妳是認真的嗎立個瘋狂科學家當偶像真的沒問題?」表情……就像早一點的時候大家看她跟威爾帝博士要簽名時一樣。

  ……所以說到底為什麼要露出那種表情啊,幾乎連威爾帝本人都露出了一樣詭異的表情——難道是覺得她一個醫生不能跨界閱讀生物學的論文麼?

  ……可是那篇論文真的寫得很精彩啊,要是他們能看到,肯定會奉之為圭臬的。

  深海光流如此耿直的深信著。

  暫時放棄探討關於威爾帝的問題,深海光流又道:「至於其他關於測試的……我也不覺得特別困擾……況且澤田你不是救了我麼?」

  她看著澤田綱吉,鄭重地道謝,「很謝謝你,澤田。要不我看那一下摔了以後,我的暑假也不用安排什麼行程了。」都要改排她自己的復健了。

  「欸、欸不用客氣啦……」澤田綱吉搔了搔面頰,不覺得自己救人的行徑有什麼大不了的——雖然當下看到當作伙伴且沒有戰鬥能力的灰發少女自峭壁直直墜落,他感覺自己心髒病都要發了。

  「那時候澤田你似乎和現在不太一樣啊……」深海光流呢喃一句,不過黑手黨本來就有許多未解之謎,擔心聽了解釋科學的世界觀被摧毀的深海少女也不打算追著往下問,「啊,但是橙色的火焰一樣漂亮唷。」

  所以說果然還是橙色這種正常的顏色好一點,其它的顏色總讓她想研究一下是靠什麼化學物質燃燒的——深海光流不知道火焰屬性代表的意義,但要是可以選的話,她倒是挺希望自己能點燃金橙色的漂亮火焰。

  那顏色挺像她師父的頭發顏色,也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當然,也可能是人如其火,跟澤田少年的特質有關,充滿包容力的溫柔的感覺。

  「那個才不是重點好不好深海桑……」澤田綱吉自然不知道對面的少女雖癱著一張臉,但在心中已經把他的火焰都要吹上天了;他只是略感無言地吐槽了偏離重點的話題,然後便苦惱地抱頭大叫:

  「啊啊怎麼辦——深海桑,要是以後Reborn拿給妳戒指,妳千萬不要接!也不要用來燃起火焰……不然就跟我還有獄寺、山本、大哥,甚至是雲雀前輩跟骸……一樣跑不了了!!」

  「……」別說的好像她知道怎麼讓戒指起火好麼?以常見的設定來說她都還沒當上見習魔法師呢,怎麼使用魔法啊。

  「……澤田你似乎很不希望我學會魔……學會怎麼燃起火焰?」深海光流算是看出來澤田綱吉的心思了,不由得有些好奇,畢竟澤田少年很少這麼堅持一件事情,「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當然不希望啊!火焰跟指環什麼的根本是麻煩的開始……Reborn才是,不應該把深海桑你牽扯進來的!」

  澤田綱吉一面這麼說道,一面心有余悸地回想起拿到彭格列指環後碰上了一系列衰事——難怪當初Reborn說哈芙彭格列指環是被詛咒的指環,這尼瑪平行世界都曾間接因為這東西毀滅多少次了啊!

  還有第一次跟瓦利亞戰鬥也是為了指環……對於這種招禍惹怨的東西,澤田綱吉一向敬謝不敏——盡管他因此結識了很多可以並肩作戰的伙伴,但他心中最希望的,果然還是不要有戰鬥的時候啊。

  所以,他才不想把深海桑卷進來——雖然很多時候他都會因為對方不會讀空氣的毛病心驚膽跳,但澤田綱吉仍覺得深海光流是個善良好女孩;同京子、小春一樣,需要保護,並且不該被牽扯進亂七八糟的黑手黨鳥事裡面。

  況且——

  「——深海桑的手,果然還是比較適合拿手術刀吧。」

  澤田綱吉最後像是好不容易憋出了這一句聽起來有點莫名奇妙的話,又像是終於把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松了一口氣;不過,聽了這話,倒是讓深海光流愣住了。

  原來澤田綱吉是沒注意到的,畢竟即便是怔愣,深海光流還是維持著一張完美的面癱臉;可是對方畢竟太久沒有回應,澤田少年不由得有些遲疑地喊了聲「深海桑怎麼了嗎?」這才將將喚醒了深海光流。

  「啊……沒事。」深海光流搖了搖頭,神色不變,「……對了澤田,我剛剛想起來了,明天意大利文課有小考,你沒問題吧?」

  「小考?!啊啊啊我都忘記了!!」聞言想起這茬的澤田綱吉迅速將剛剛的話題拋諸腦後,雙手直揪著自己的頭發,「完蛋了我完全沒看… …那個,深海桑我先回去看書了,妳——」

  「我還要再散一會的步,澤田你先回去吧。」深海光流伸手拍了拍澤田少年的肩膀,安慰道,「現在看應該還來得及……課本第五章四節的部分把握一下,估計這次從那裡出題。」

  感激收下深海光流考前猜題的澤田綱吉向她道了別,滿腦子想得都是明天的考試,連到底為什麼冒著生命危險都要跟著深海光流散步都忘得一干二淨;而灰發的少女就站在花園中靜靜地看著他逐漸走遠。

  「——kufufu……果然擅長花言巧語操弄人心的黑手黨啊。」

  寂靜的夜中驟然響起一道深海光流十分熟悉的人聲,但她並沒有因此被嚇到,僅僅是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回頭,望向了不知從什麼時後開始,站在花園中的小亭子柱旁的藍發少年:

  「六道,」深海光流禮貌性地喚了一聲,淺淺地皺起眉,「……雖然說所有人都知道你想要澤田的身體了,但是大晚上的跟蹤人家圖謀不軌什麼的……還是不太好的吧。」

  作為朋友,深海光流覺得自己果然還是要委婉地提醒對方一下。

  「ku、fu、fu……誰跟蹤那個該死的黑手黨還圖謀不軌了……」六道骸先是咬牙切齒地應了句,然後迅速調整了心態,把表情整回剛開始那樣譏諷中略帶興味的表情,「……我倒是才想問妳呢,剛剛澤田綱吉的話說得可好聽了;就是不知道黑手黨的花言巧語,妳聽進去了多少?」

  一提到黑手黨六道骸就容易變得陰陽怪氣這一點大家有目共睹,甚至吐出口的根本沒幾句好話——不過深海光流一點也不覺得氣氛或是對方吐出的句子有什麼不對,只是順著對方的話點點頭:

  「全都聽進去了。其實我也覺得澤田實在太會說話了……雖然他大概自己沒有發現。」特別是澤田少年說她適合拿手術刀的話——深海少女得承認,聽了以後她確實挺高興的,「難怪六道你自發性的留在澤田旁邊做志工了……他一定也跟你說了很多好聽話吧?」

  「……」媽的,好想掐死這個醫生。

  六道骸的臉幾乎要繃不住原來高深莫測的表情了——最該死的是對面的少女還在面癱臉之下,微妙透露出「好巧你也被他的花言巧語騙了麼」的了然意味……了然什麼啊? ! !

  就澤田綱吉那個廢柴,難道還騙得倒他這個世界第一幻術師? ! ! !

  「不過不得不說,真的很讓人心動啊……」對於好友氣到變形的狀態渾然不知的深海光流,喃喃自語了一句,而後抬頭看看天上掛著的新月。

  「……六道,當時你怎麼會接受澤田給的戒指啊?這種人生大事,你是怎麼決定的呢……」

  「……沒怎麼決定的。」六道骸努力忽視深海光流話裡面讓人氣到炸肺的歧義,勾勒出一抹冰冷的弧度,並維持冷淡地語氣答道,「利益交換各取所需罷了,這也方便我接近澤田綱吉的身邊,奪取他的身體。」

  「……可是我對澤田的身體沒有興趣。」深海光流的語氣有點微妙,「果然不該問你的……下次去問雲雀試試看好了。」畢竟是跟六道骸一樣,讓人不解為什麼會跟澤田湊在一塊的人,也許可以作為參考吧。

  ……看在她照顧那麼多動物的份上,雲雀應該不至於連這樣的小問題都不回答她吧?

  「別傻了,深海光流。」六道骸的嗓音冷酷得不得了,「小麻雀會殺了妳的。」

  深海光流默然不語——其實她也這樣覺得。

  畢竟她雖然不會讀空氣,可又不傻。

  「……總之,妳只要知道那都是黑手黨的花言巧語就夠了。」兩人沉默許久,後來還是六道骸先出了聲,語氣中除了有漫不經心,還有別的讓人聽不分明的東西,「kufufufu……澤田綱吉,說得比唱得更好聽的黑手黨啊。」

  那一紅一藍的眼眸裡似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最後只聽到藍發的幻術師的聲音響起;那語氣一如既往,如同輕附在耳旁淺淺呼氣一樣輕柔又魅惑:

  「妳可不要信了黑手黨的邪啊,深海光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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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重點人物心裡活動:

  威爾帝:莫名其妙多了一個粉絲,懵逼.jpg

  深海光流:Boss很會講話,我幾乎要信了他的邪.jpg

  六道骸:黑手黨很會花言巧語

  澤田綱吉:???難道我不是在勸人不要搞□□???

  嘛總之澤田少年那一席勸世的話深海少女與嗨嗨都沒當真(劃掉)嗨嗨甚至覺得那些話會變相拐人加入黑手黨呢(劃掉)

  最後說下,來不及在十一月更新實在抱歉,因為外務有點多_(:3 」∠ )_其實好想在今年結束以前也結束小光的一年級……現在看來果然還是要在寒假寫暑假的劇情了,總覺得自己老是顛倒時節(憂傷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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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Chapter.24黑手黨的考前衝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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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學生而言,上學期間最難捱的時光,莫過於大考前的衝刺時期了;要在極短的時間內將這一段時間裡學到的所有知識生吞活剝,然後再試場上反芻,好從老師手上拿到成績——不得不說,對於一般的學生來說,實在是痛苦得不行。

  這條鐵律放在黑手黨學院也不例外——雖然瑪菲雅學院一個年級僅有一次公定的考試,但這唯一一次考試就是升級考,不論是必修還是選修,只要有任何一門科目沒有過,那就得再重修一年……

  ……這種莫名奇妙一試定生死的規定怎麼想都只會讓人壓力山大好麼? !

  如果是平時的話,面臨如此大的升級壓力的澤田綱吉估計已經確定自己不會及格了;畢竟要知道他在日本時國中能畢業都是奇跡了,他一點也不指望奇跡再度發生……更不要說期待黑手黨學院的老師發點善心讓他低空飛過。

  不過——澤田少年此時卻認真的與一眾小伙伴們聚在自習室看書,甚至還沒放棄all pass (全科及格)的可能性;這都仰賴了如今也坐在自習室內的深海光流。

  不得不說深海少女當起老師有模有樣的,講得內容淺顯易懂,就連澤田綱吉都能理解,並且過程還沒有動用的炸.彈地雷電擊……這些Reborn給補習時慣用的恐怖手段,而是十分耐心且有條理的舉例講課。

  ……天可憐見,光是這一點澤田綱吉就感動到幾乎要痛哭流涕——給深海桑補習根本就是在天堂一樣的待遇,就連那張總是板著的面癱臉在澤田綱吉眼中都沐浴著聖潔的光輝了! !

  就因為這樣,澤田綱吉才願意掙扎一下,看看自己能不能靠著深海光流的學霸光環奇跡似地通過升級考試——可是……

  「……深海桑,妳怎麼了?」

  猶豫了一下,澤田綱吉還是放下了寫習題的筆,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灰發少女——後者眼睛直直定在眼前的書本上,一副我是好孩子要認真讀書天天向上的樣子。

  ……可是少女,妳已經維持同一個動作還停在同一頁十分鐘了吧。

  「……嗯?」

  聞言,深海光流慢慢抬起頭,表情沒什麼變化,整個人顯得特別的鎮定,「沒什麼事。只是復習一下澤田你爺爺的爺爺的爸爸Giotto先生少年時期喜歡穿的西服牌子而已,老師說這種細節須把握,必考。」

  澤田綱吉:「……」

  ——大家說話就說話,不要拿祖先說事……而且說好不扒我祖宗十八代的喂! ! !

  同樣坐在一旁念書的獄寺隼人一看自家BOSS吃癟,終於忍無可忍,一把抽走了放在深海光流面前那本書……然後把它轉了個方向,再甩回深海少女面前:

  「妳這女人連書都拿倒了,到底是能看什麼鬼啊?!」

  「……」

  被人抓包的深海光流於是只能沉默了。

  「深海,妳沒事吧,看起來心不在焉的。」山本少年也插了話,並且皺著眉有些擔心地望著坐在旁邊的少女,「雖然第一次考試多少會緊張,不過太緊張反而會發揮不好,還是維持平常心去會比較好喔?」

  「……」不,山本,怎麼想深海桑都不可能是因為考試緊張所以精神恍惚的吧。

  ——至少澤田綱吉覺得,就算測驗再怎麼鬼畜,都比不上六道骸監考的幻術測驗還有風監考的攀壁考驗——所以說,已經通過了兩項不可能的任務的少女,妳應該無所畏懼呀。

  「謝謝你,山本,我會保持平常心的。」先不說山本武到底有沒有安慰到點上,至少深海光流覺得維持平常心這個建議還是很不錯的;只是……

  深海光流一說完,突然轉移了視線,看向澤田少年;後者面對著前者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不由得有點發怵:

  「澤田,我有問題想問你,」深海少女完全沒發現自己此時的氣勢有多嚇人,她只覺得與其繼續煩惱到書都拿倒,還不如直接找「罪魁禍首」解決。

  「那個,關於……」你當初是對雲雀的還有六道說了什麼花言巧語,才能套牢他們的……

  就在深海光流差點就要講出那一句、可能讓現場氣氛尷尬到窒息的話,紫色的火箭筒突然飛竄上天,落下後直接落在深海少女頭頂。

  深海光流:「……」

  在視線完全被籠住的那一瞬間,深海少女早已放棄掙扎,只是神色平靜地看向在一旁桌上呼呼大睡的波維諾小牛——

  ——這熊孩子,睡相敢不敢再差一點……睡個覺都能朝她開炮是什麼操作啊喂。

  砰——粉煙漫起,在場的三個少年面面相覷,相顧之時皆感無言;特別是澤田綱吉……剛剛深海桑一臉認真到底是要問什麼啦,竟然還沒問完就跑到十年後了。

  幸好五分鐘很快就會結束,而且十年後的深海桑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見了,跟現在認識的那個深海光流差別也不是很……大……

  看著煙霧盡散後出現的那個人,澤田綱吉瞪大了雙眼,獄寺隼人下巴都要掉到腰際,山本武則是張嘴驚奇地「哇」了一聲——

  「……嗯?」年長了十歲、外表卻因歲月厚待而看不出痕跡的深海光流平靜地眨了眨眼,兩秒後才反應過來,「啊……看來是回到十年前了嗎?也是,這個時候的藍波火箭筒總是不收好。」還總是打中她,怎麼不見他打別人?

  說著,十年後的深海光流緩緩起身,環顧四周,喃喃說道,「原來是在學院裡面的自習室啊……不過高中的時候考前的確都是在這裡備考,真懷念…… 」

  「深深深深海桑……」這時澤田綱吉才終於找回了聲音,不過講起話卻結結巴巴的,「妳妳妳怎麼會穿成這樣啊——」

  ……所以說,這人為什麼會穿著一身和服……? !

  此時的深海光流,別說是終於脫了萬年不離身的白大褂了,身上竟然還穿著和服——雖然料面很素,但也足夠驚人;一頭灰色長發頭發拿發簪盤成日本女性常見的傳統發式,甚至畫了淡妝——他都不知道深海桑竟然是會化妝的那種人設……應該說他以為深海桑是幫死人化妝的人設啊! !

  ……這簡直可以說是他們第一次見識的時光在深海桑身上竟然還是有點作用的神奇時刻。

  「……嗯?」十年後的深海光流聞言似有些不明所以,直到低頭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著方才恍然大悟,「哦,澤田你是說和服嗎?的確是跟平常不大一樣……其實我也挺不習慣的。」

  畢竟她平常真的都是穿著襯衫配白大褂,十年如一日嘛,難怪十年前還很容易大驚小怪的BOSS會是這種反應了——十年後的深海光流覺得自己完全可以理解。

  ……畢竟,從高中時代開始,她已經跟這群人相處十年了嘛。

  「穿、穿成這樣……簡直別扭死了!」終於讓自己的下巴歸位的獄寺隼人,緩過神後神情有些惱羞,「妳這女人是哪根筋不對啊?!」

  「不,其實我穿著不會別扭啊……雖然不習慣是真的。」畢竟她一直都住在義大利,但談到別扭倒是不會……她難道會說接下來十年她年年都會穿和服逛夏日祭典? 「……看起來很不適合?」

  頓了頓,深海光流雖然有些遲疑,卻還是這麼問了——雖然這個問題她的我是沒問過,但每回看他們露出那種「竟然把白掛脫了妳怕不是個假的深海光流吧」的表情……她總會有種「果然和服不大適合自己啊」的感覺。

  「不……不如說是很驚人啊,沒有想到會看到深海妳會穿和服呢。」山本武驚訝過後,不知道為什麼露出了佩服的眼神,也不知道是在佩服什麼,「而且穿起來很好看喔,意外的很適合呢,深海!」

  「是麼?謝謝你,山本。」要說每回她一問這個問題,第一個回答她的肯定都是山本武,深海光流早見怪不怪了;她只當是這個棒球少年特別厚道,懂得給人面子,「其實我也不是自己想穿……不過有些場合,服裝還是得正式一點才行。」

  「場合?什麼場合?」獄寺隼人不由得狐疑地重復了一句;見鬼的一個義大利醫生是有什麼樣的正經場合需要穿上和服?

  「雖然沒有規定,但我覺得還是要穿得正式一點。」十年後的深海小姐認真地點頭答道,一如這個時空中的深海少女那樣一絲不苟,「畢竟是相親的場合,穿得正式一點才能表達對對方的尊重。」

  彭格列少年們:「……」

  「相、相親?」澤田綱吉覺得這個詞簡直不可思議——幾分鐘前還面對著課本發呆的同學,突然間就開口說要決定這種比起升級考試要重要一百倍的人生大事……完全反應不過來好不好!

  「是啊,相親。」深海小姐的表情依舊嚴肅,並且鄭重地頷首,「而且Reborn說了,這次的相親最好可以辦成;這種內部聯姻,對促進新彭格列整體的和諧與友善的交流有很大的幫助……Reborn也建議我穿得正式點。」

  「……」Reborn策劃的內部聯姻?不僅理由這麼冠冕堂皇,連對像可能都是他們認識的人?

  ——一時之間,澤田少年看向深海小姐的目光,簡直像是看著一個「被黑幫斡旋要假結婚的肮髒利益之下的犧牲者」的悲憤交加的眼光——

  ……不過這個眼神想要傳達的意境實在太深遠了,饒是與澤田綱吉當了十年心之友的深海小姐,自問也完全琢磨不透……不愧是年少時就精通花式顏藝技巧的新彭格列一世。

  「有什麼問題麼,阿綱?」深海小姐微微蹙起眉,眼中隱約透露出疑惑,「十年後的你並沒有強烈反對過這場聯姻的,算是持贊同意見的喔。」

  澤田綱吉:「……」

  十年後的他也墮落了嗎——終於變成那種罔顧人心還會推著無辜少女去聯姻的鬼畜黑手黨了嗎?

  ——可是他寧願像是五歲時的夢想一樣成為巨大機器人,也不想變成這種社會敗類啊媽媽! ! ! !

  「……別胡說八道了!十代目怎麼可能同意這種事情!」獄寺隼人搶先在憂心自己未來成為社會敗類的、失魂落魄的澤田少年面前憤怒的反駁;他看著面無表情的深海小姐,就像看著一個詐欺犯一樣。

  「聽起來的確不太對勁呢,深海。」山本少年也幫腔,「阿綱可不是那種會罔顧朋友意願的人,所以一定是誤會吧?」

  「……」深海小姐覺得有點懵,靠著多出來的十年相處經驗,她隱約察覺到他們之間的對話可能有什麼誤會,「等等,我們在說同一……盧西?」

  深海光流原來的問句臨時變調,變作呼喚一個澤田綱吉等人從未聽過的名字;接著就看深海小姐低下頭,看向自己身上和服的襟口……然後,有個毛絨絨的青色毛球從裡面探出半個身子。

  ——那是一只羽毛漂亮整潔、精致可愛的簡直像是藝術品一樣的青色小鳥。

  「……盧西?」雖然偏離了重點,澤田少年忍不住開口,「那只鳥……叫做盧西?是深海桑妳養的嗎?」

  「是啊,他叫做盧西安諾,小名盧西。」深海光流點點頭肯定道,「……這名字還是阿綱你取的呢。」

  「……」十年後的他到底還做了什麼?竟然連幫鳥取名字都要湊一腳?

  ——這不過才過了十年,澤田綱吉就覺得他就完全看不透自己了。

  「說起來……盧西,你怎麼跟過來了?」說到這裡,深海光流皺起眉頭,看著乖巧蹲在她手上的小青鳥,「你應該要待在那裡的……我就算了,但身為這場相親的主人翁,盧西你怎麼可以隨便離席……」

  「……等一下,深海桑。」澤田綱吉少見地以一種毫無起伏的語氣開口,「妳剛剛說……相親的主人翁是誰?」

  「……?」不太理解現在的狀況,不過深海小姐還是老實回答了自家首領的問題,「盧西呀。」

  「……跟誰?」

  「雲雀家的雲豆。」深海小姐的語氣特別正經,正經得能氣死人的那種。

  「來之前我帶著盧西到日本的雲雀宅,讓他們認識一下。順便跟雲雀商量看看,是希望我們盧西入贅,還是雲豆要出嫁。」

  這可重要了,決定來她到底是送嫁妝還是聘禮——雖然她都不會吝嗇就是了。

  「……」

  ……難怪雖然深海桑說要相親也做了打扮,可是和服的布料素得像是榻榻米一樣……感情咱們不是給人牽線,是拿兩只鳥搞內部聯姻麼? ! !

  ——這十年下來,怕不是所有人一起被水淹過腦子都進了水,整個彭格列的智商一起完蛋了吧。

  +++

  來到十年後的深海光流,這次既沒有再面臨被捆綁在椅子上的命運,也不是趕往復診老病人的路途中。

  事實上,這會兒她正好好地端坐在和式椅上,面前的矮桌上放著一杯還冒著熱氣的茶水,再前面還放有一盤和果子點心,以及以及兩碟鳥飼料。

  然後,坐在她面前的人則是——

  「……十年前來的?」那人眉頭輕挑,端著茶水正欲啜飲的動作頓了一下,而後男人放下了茶杯,一雙灰藍色的狹長鳳眸直勾勾地朝著深海少女望去,「……看來,應該是。」

  「那麼,只能多等五分鐘了。」

  男子徑自下了判斷——然後再次拿他節骨分明的手攫起茶杯,優雅的啜飲;那流暢的動作、再襯上一襲與他的發色相當的鴉色浴衣,顯得格外瀟灑隨意。

  ——就如同從深海光流的角度正好能盡收眼底的、男人正上方的匾額書寫的字體一樣,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唯我獨尊」的氣質……不得不承認,眼前男子那份孤高的氣質,的確有著十分獨特的魅力,令人過眼難忘。

  「……是的。我是來自十年前的深海光流。」於是深海光流拘謹地頷了頷首,回答道,「你……是雲雀嗎?」

  ……應該是吧?深海光流不太確定,但印像中,會散發出這種天下上地下唯我獨尊氣場的人,她左數右數,也不過兩個,也就是Xansux和雲雀恭彌。

  而前者的臉她已經認得了,而後者……在十年前、她所在的時空中,雲雀的氣勢,貌似還沒驚人到會近乎實質化的地步,所以偶爾她也沒法辨別。

  ……可是,眼前這個有著一頭鴉羽色的碎發、漫不經心與她對坐飲茶的男子……他有。

  那種時時刻刻散發出來的氣場強度,真要深海光流用詞精准地形容,她絕對會說——

  ——以雲雀恭彌給人的壓迫,他就是個身長三米高的巨人。

  ……於是,雲雀·十年後氣場高三米·恭彌一聽深海光流的問句,倒是有些詫異,眉梢都上抬了一些,「妳能認得我?」

  配著這句話,一顆明黃色的小毛絨球跟著自他身後飛出,直直地朝著深海光流攤開著等待他踏足的手掌——既然雲豆都出現了,那麼來人的身份也無庸置疑了……果然是雲雀啊。

  「嗯……算是認得的。」畢竟您老的氣質如此實質化的扎人,總覺得認不出來都是種叫做眼瘸的罪啊,「難道說……十年後的我認不出你……?」

  「……」已經是個成年人的雲雀恭彌沒有說話,反而先掃了一眼深海光流的臉,待到他收回視線,方才語氣寡淡地開口,「難道妳認得出十年前的我? 」

  深海光流:「……」

  ——被人噎住的感覺不太好,但深海少女必須得承認,自己完全無法理直氣壯地說他認得雲雀恭彌的臉……誰讓後者神出鬼沒的,就算她想要努力記住所有人的臉,也……

  想到這裡,意識到自己正在想什麼的深海光流,思緒不由得暫停了一下;然後再度陷入了來到這裡之前百般苦思,卻仍不知如何定奪的問題。

  「……那個,雲雀。」幾乎是下意識的,深海光流倏然開了口,不知道怎麼地問起了那個,她還來不及找十年前的雲雀恭彌詢問的問題,「你……為什麼待在新彭格列?為什麼接受澤田的戒指?」

  幾乎在問了這個問題的一瞬間,深海光流就做好了雲雀可能會感到不虞而拒答、或者跟六道骸一樣回答一些明顯不會是真相的答案——其實之所以會問,深海少女也不過抱著試試的心態罷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希望聽到什麼答案。

  然而,聽了她的問題,雲雀恭彌眉目依舊淡然,沒有掀起哪怕半點的波瀾;雖然說他微微蹙眉挑眼,可卻也不是發怒的征兆。

  只見孤高的雲之守護者微啟雙唇,這麼說道:

  「我為什麼在哪裡,又在做什麼,這跟妳有什麼關系嗎?」

  「……」十年後的自己絕對曾經得罪了這個人是吧。這關系撇清的可真夠厲害的。

  就在深海光流幾乎要想不通為什麼這個時空的自己,膽敢在得罪了十年後氣場全開的雲守後還在這人眼前幽晃時,就聽雲雀恭彌又道:

  「……所以,妳到底要去哪裡,要做什麼,跟我是怎麼做決定的,也一點關系也沒有。」

  「……?」

  深海光流聞言驀然抬首,灰眸對上那雙狹長的灰藍色鳳眼,耳邊又響起了雲雀恭彌的聲音。

  「雲朵會飄浮在自己『想去』的天空,沒有為什麼。」

  「我想要待在哪裡,跟妳沒有關系,跟澤田綱吉那個小動物也沒關系;所以,妳想要待在哪裡,跟我或是他也沒有關系。」

  「雖然終有一天,我都會咬殺這片天空,」說到最後,雲雀恭彌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呵欠,「可是,妳是想要待著,還是想要走,又跟我有什麼關系?」

  ——所以,重點是她怎麼「想」的嗎?

  深海光流覺得,她應該是明白了十年後的雲雀恭彌想要說的話;就像當初她師父說的,做一個後悔起來也不會太氣惱的約定、跟一群就算再怎麼衝突誤會,最後也能對坐相視而笑的人做朋友……完成所有她「想」做的事情,過她自己希望過的人生。

  ……她想要過什麼的人生?這樣不斷不斷地思考,即便多少次來到十年後看到的自己都與新彭格列脫不了干系……她還是深怕做了後悔的決定,擔心加入黑手黨,恐怕不是她最好的生涯規畫。

  ……可她最終還是必須選擇她想要的。不是現在,也會是未來。

  「……我明白了,謝謝你。」深海光流抿了抿唇後坦然地道謝,「……雲雀你果然很溫柔啊。」

  ——聞言,十年後的雲雀恭彌沒有做出什麼反應,像是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瞥了深海光流一眼,然後拿修長的食指不住地撥弄著跟前雲豆頭頂的絨毛,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深海光流倒也後沒有在意雲雀恭彌的反應,反正說了這種話以後,雲雀恭彌沒有動手或是甩臉色,那都算是修養好了。

  ……那麼,到底應不應該守著新彭格列的天空呢?

  在她正垂頭思索著「去」還是「留」這樣子的人生大事時,兩人所在的和室的拉門,被人打開了——

  「那個,恭彌、光流,關於相親還是什麼聯姻的事,我還是覺得那是Reborn太胡鬧了,要不還是算……」

  來人的語句驟然被他自個兒掐斷了,伴隨著雲雀恭彌因屋子裡出現的第三個人而不悅地皺起的眉頭——來人,用著一種有些驚訝,但又不算大驚小怪的語氣喊道:「……十年前的光流?」

  那是個有著一頭棕色頭發的青年,身材修長且身量頗高,五官也周正清秀,是東方人的臉孔。更值得一提的是他的氣質;這人周身幾乎圍繞著一股柔和又包容的氣息,卻又不讓人感覺會吞噬了自己,反而像是小小的、暖暖的光束,在需要的時刻為你照亮一片天地。

  比起夏日烈陽更容易觸及,比之星星燭光又更為盛大的……溫暖之火。

  「你是……」

  「——啊啊抱歉,都忘記以前的光流不認得我的臉了……我是澤田綱吉唷。」那人,成年了的澤田綱吉眉眼彎彎,一抹若水柔又似暖陽的微笑躍然於面上,「旁邊的是恭彌,雲雀恭彌——對了,恭彌應該有跟妳自我介紹吧?那他也有解釋現在的狀況麼?」

  說到後來十年後的澤田綱吉語氣中染上些許擔憂,像是擔憂自家孤傲且在一般狀況下懶得理人的雲守沒解釋清楚狀況,而造成了誤會一樣。

  可是坐在一旁的雲雀恭彌冷哼了聲,完全沒有給澤田綱吉點面子開口解釋的意思——雖然在場也沒有人期望他解釋就是了。

  「……你剛剛好像說,是在相親,還有聯姻。」深海光流停頓了一下,答道。

  「呃……那個,絕對不是光流妳想得那樣……」澤田綱吉覺得有點苦惱,又有些擔心,要是深海光流以為相親的是她跟雲雀怎麼辦——這種世紀誤會要是真的產生了,他都能預想是什麼樣雞飛狗跳的場景。

  ——一時之間,澤田綱吉的眉宇中不禁流露出些許苦惱之色,這一下倒是讓他跟十年前的澤田少年比較接近了。

  「……是麼,原來跟我想得不一樣……」深海少女狀似理解地點點頭,木著一張臉繼續說道,「看到桌上的鳥飼料,我原本還以為是雲豆和我以後會養的青鳥要相親,我跟雲雀只是雙方家長代表呢——原來不是這樣嗎……」

  說著深海少女眼中浮現一抹思索的神思,明顯已經開始思考如果她不是陪著相親,那還能跟雲雀恭彌兩人兩鳥窩在和室裡面做什麼……

  ……難道是回報雲豆跟青鳥的健康.生活報告?她那個小動物社社長的名頭一輩子都擺脫不了了?

  十年後的澤田綱吉:「……」

  「……不。妳是對的。」澤田綱吉只能搖頭苦笑,「對不起,是我錯了,光流。」

  ……可是,為什麼這個人在這種很容易讓人誤會的場景下,都能自己弄了個最不可能的假設,最後還離奇的猜中了啊?

  明明是從十年前調換過來的、明明還搞不清楚狀況,卻還能理所當然地把自己當成是給鳥來陪襯的……這腦回路,果然是十年後那個會堅持穿得隆重來給鳥提親,又堅持和服花色不能艷過鳥毛喧賓奪主的深海光流。

  ——十年如一日,外表是,內在也是……他們的伙伴,深海光流啊。

  而深海光流看著在露出一臉「被打敗了啊」表情之余、同時還感慨又懷念的露出溫和的笑的澤田綱吉,「那個……澤田。」

  「嗯?怎麼了,光流?」十年後的澤田綱吉盈盈笑開,明明一直都是笑著的,可是卻又讓人感覺好像他笑容更勝先前幾分。

  那笑……明亮的不得了啊,稍微讓她想起了師父,卻又完全不同於她的師父。

  「你……」

  ——深海到底是沒有問完話。時效只有五分鐘的火箭炮准時把她遣返回了屬於她的時空。粉霧退盡,深海少女面前的變回了三張明顯年輕不少的少年面孔;其中,中央那張看起來最苦逼的臉,頭一次讓臉盲的深海光流感覺莫名熟悉。

  「深海桑妳回來了啊……」中間那張臉的主人、澤田綱吉開口說話了,語氣中有著剛剛被十年後的深海小姐嚇出來的虛脫,也有一點擔憂,「幸好你平安回來了… …聽說十年後的深海桑在雲雀先生那裡,深海桑妳去了以後沒事吧?」

  「……沒事。十年後的雲雀人蠻好的。」深海光流沉默了一下才回答,吐出的答案卻教人有點驚恐,「其實,我剛剛在十年後的時空……還有遇到長大了的澤田。」

  「咦,我?!」

  「十代目?!」

  「阿綱嗎?」

  彭格列少年仨人分別驚訝出聲,畢竟別說注定不能與之碰面的澤田綱吉,獄寺和山本也都沒見過澤田綱吉成人的模樣……而且也很難想像啊。

  「是啊……而且,十年後的澤田很了不得啊。」深海光流雖然面無表情,卻以一種欽佩的語氣描述道,「實在是……太厲害了。不只是花言巧語,十年後感覺甚至都成為了可以只用笑容就騙倒雲雀或是六道的男人了。」

  當然,還有她……所以就各方面而言真是可怕……太可怕了。

  澤田綱吉:「……」

  ——果然,十年後的他絕對跟著Reborn學壞了成為一個十惡不赦的大惡棍了吧。

  澤田綱吉仰頭望天,深覺前路茫茫,他的人生……前途無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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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是(劃掉)寫完這章幾乎要以為小光的本命是雲豆的(劃掉)作者

  關於小光問的那個問題,10+雲雀恭彌其實完全沒有給她任何選項,不過根據他那番話,小光早晚會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離那天也不會太遠……(劃掉)因為作為一個有規劃有理想的高材生深海少女得快點決定生涯規劃(劃掉)


第37章 Chapter.25升級考試進行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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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眼下的狀況,深海光流難得地感覺到了棘手。

  明明連讓整個學院的學生都戰戰兢兢的各科升級考試,她都已經完成了大半——畢竟她有修習的科目大部分都是紙筆測驗,而那恰恰是她最不必擔心的——甚至現在還有餘下的空堂,讓她能在宿舍的大廳整理過幾天期末報告的資料。

  ……可是,面對眼前露出苦大仇深的表情、死死皺著眉頭瞪著她看的獄寺隼人,她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明顯有比升級考更嚴重的課題需要探討——

  ——例如,人際互動什麼的。

  看著對方那樣的架勢,深海光流不免遲疑地想道,難道她又做了什麼事情惹怒獄寺少年了嗎……可這沒道理吧,先前一點預兆也沒有,早上她目送幾人去考試時,獄寺看上去也不像要絕交的樣子啊?

  「……那個,獄寺,」躊躇半晌後,深海少女終究還是忍不住放下手上的資料,開口詢問,「你這是……」

  「妳——先閉嘴,先讓我說。」

  獄寺隼人卻完全沒有讓深海光流開口的意思,那雙祖母綠的雙眸一樣釘在她的身上,而獄寺少年嘴上卻只是很壓抑地輕聲喝了一句——那語氣別說是凶狠,比起平常都要弱得多,莫名地讓人有種看著獅子發出小奶貓叫聲的微妙感覺。

  深海光流覺得不對勁,太不對勁了——可已經被要求閉嘴,她也不好開口質疑什麼;她只是一面擺出如平時一樣平靜的表情,一面暗中觀察獄寺身邊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可以解釋對方堪稱離奇的行為。

  「……我說,」就在深海光流分神觀察周圍時,獄寺少年便開口了——他的表情還是很奇怪,簡直像是暗中做了什麼不得了的決定,死命鼓起勇氣想要完成一件丟臉至極的事。

  「妳……最近有沒有什麼煩惱?」

  最後,銀髮的義大利裔少年只憋出了這句不管怎麼聽都只覺得莫名奇妙的話。

  「……啊?」

  深海光流當即就懵了個逼——感情對方瞪了她半天,卻只是要問這個?

  「啊什麼啊……」獄寺隼人有些惱羞地嘖了一聲,可他還是壓抑著不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太粗暴,並且耐下性子,又問了一次,「我、是、問,妳最近有沒有遇上什麼煩惱?」

  說到這裡獄寺頓了頓,大概是想要講得具體詳細一點,可又不知道怎麼講,臉上的情緒幾乎可以說是複雜的糾在一起:

  「……有沒有什麼……什麼話,需要找人傾訴……之類的?」最後這幾句話,簡直就像是自獄寺少年牙縫中硬擠出來;內容分明是關心的話,可怎麼聽都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在,「可以說出來……我……我會好好聽著。」

  「……」深海光流覺得,如果對方說這句話時不要一邊磨牙一副想狠狠咬她一口的樣子,絕對會更有說服力的。

  「獄寺,你怎麼了?」這下深海光流越發覺得不對勁了,一向沉穩的灰眸中都染上了凝重,只覺得此事非同小可,「你是不是有什麼困難,需要幫忙嗎?」

  「誰有困難啊!搞清楚,現在可是我在問妳——」

  深海光流那努力表達真誠的樣子,在獄寺隼人眼裡看來壓根兒就是在挑釁自己,腦子一熱就像平時那樣頂回去了;這可就是獄寺會有的反應了,於是深海少女不由得放心了一點,果然還是她認識的獄寺少年嘛。

  然後就在深海少女安心了點的下一個瞬間,獄寺隼人的表情一僵,像是又想起了什麼,神色極不自然地轉變了:「所以……到底有沒有?」

  「……呃,那個……」獄寺少年打定主意要問出來,可深海光流顯然被難住了,只好皺著眉搜索枯腸,努力想著最近有什麼煩惱的事,「……最近,體重增加了……?」

  聽說京子她們說,體重增加是大事——所以這可以算是煩惱嗎?

  ……可是她只是把當初因為被追殺掉的體重長回來而已,完全不覺得困擾呀?

  「誰在跟妳說體重啊?!不如說誰關心妳的體重!!蠢女人!!」

  這下獄寺隼人看向深海光流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個智障了;說實在,被當成白痴的眼神看著讓人不太愉快,可是為了不激怒對方,深海光流還是乖乖的站在原地給罵——然後,理所當然地獄寺少年更生氣了。

  「少又拿以前那套蒙溷過關,我說的是——」

  「嗶嗶嗶嗶——應試者情緒起伏太大,警告一次,集滿三次警告,應試者將失去本次試驗資格!」

  就在獄寺少年被惹得惱羞成怒的瞬間,衣襟上一枚看上去無甚特別的、帶有金屬光澤的釦子,突然就閃爍起紅色的光,並且以無機質的機械音播送著這樣的內容。

  獄寺隼人一聽這聲音,明顯更加煩躁了,伸手想要摘掉發出惱人噪音的小型機械;可一旁的深海光流卻是在瞬間,突然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剛剛的問題,該不會是獄寺你選修課的升級考考題吧?」這麼一說的話,這個時段獄寺的考試科目正好是「情緒管理」……深海光流感覺自己掌握了真相,「『尋找認識的人,心平氣和的與他們談話,解決他們近來的煩惱』……之類的?」

  這樣就說得通了——所謂情緒管理課,開課的根本目的就是控管好情緒,讓學員能跟家族成員好好相處……所以這種解決其他家族成員煩惱的考題,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那個……算、算是吧。」

  獄寺隼人態度不太自然地承認了,不過深海光流沒怎麼在意,她只把這當成對方一貫的彆扭;過去她與獄寺相處,可沒少見識過對方那彆扭到極點的舉止。

  「原來是這樣啊……」

  深海光流總算釋然了,她就說吧,獄寺不去考試,反而來這裡問她些莫名奇妙的問題做什麼呢,果然只是為了考試嘛;至於為什麼偏偏是她……

  ……肯定是因為她最閒了。其他人都在考試呢,要不然以獄寺隼人的性格,最希望幫上忙的對像肯定是澤田少年,不會是她……深海光流覺得自己特別有自知之明。

  「……廢話少說,妳到底說不說妳有什麼煩惱?」獄寺隼人依舊極力壓抑自己的脾氣,開口催促道,「像是……前幾天妳像個傻子一樣把書拿倒了……到底搞什麼鬼?」

  被獄寺隼人用稱得上是「溫和」的語氣「關心」,老實說讓深海少女不大習慣;不過事關對方考試成績,她倒也沒有使壞的意思。

  所以,她還是誠實的回答了:「那個時候的話,我的確挺困擾的,不過……」

  「不過什麼?」獄寺隼人豎起耳朵聽,並且告訴自己,為了自己的考試成績,就算等等眼前的面癱少女給出了「不過這件事跟你們沒什麼關係」這樣的話,他也不能氣到出手掐死她。

  「不過,」深海光流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一念之間可能瀕臨被掐斷危機,她語氣一頓為的是別的理由,「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事情了……多虧了十年後的雲雀,還有澤田。」

  因為他們,她總算有了決斷,實在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呢。

  「雲雀?跟那小子有什麼關係,他可不是會開導人的角色。」獄寺隼人一臉莫名其妙,活像是文科生被分配的奧數班上微積分,那表情就倆字——玄幻——能形容,「不對,所以妳到底是煩惱什麼?別說是十年後的十代目……如果連雲雀恭彌那傢伙都能開解,妳還煩惱那麼久?」

  「獄寺,你對雲雀一定有什麼誤解吧,他可是很會開解人的喔。簡直是心靈導師級別的。」深海光流只能語重心長的說著一些全體彭格列少年都無法理解的話,試圖為雲雀恭彌的辯駁,「多虧他我才能決定啊……果然我還是必須待在這裡。」

  「妳說的傢伙,跟我認識的雲雀恭彌根本不是同一個吧……」獄寺隼人還是不相信地吐槽了一句,不過下一瞬,他突然回過味了,「……妳剛才說什麼?待在這裡?學院?」

  獄寺不太確定地反問——其實他大概也有猜到深海光流近來煩惱的問題,就是她先前所說的「去」與「留」,那個因為西爾弗的遺願而產生的抉擇。

  其實不管選擇了什麼,獄寺應該都無所謂的;儘管他不認為Reborn桑會賭輸,可是深海光流這個讓人生氣、又不能算上一分戰力的女人,作為一個小小的醫生,反正對彭格列沒有多大影響;不管要不要加入十代目的手下,他都無所謂的——

  ——真的,無所謂的。他就是看在西爾弗的面子上提點一下,免得這個白痴把自己作得死了,西爾弗知道了該有多頭痛——西爾弗可是獄寺隼人少數還算信賴的大人,他不能讓西爾弗在地下都不安穩。

  ……就是這樣而已。

  「嘛,不盡然吧?」

  就看深海光流歪了歪頭答道,表情已經沒有什麼變化,平淡的可以:「應該說,待在你們旁邊;獄寺你,還有澤田他們……大家的旁邊——」

  深海光流平靜地看著有些發愣的獄寺隼人,沉靜地、篤定地開口:

  「——如果是你們身邊的話,一路上看到的風景,也會比平時好看好幾百倍的吧?」

  「我是這麼想的。」

  +++

  莫名其妙迎來獄寺隼人的深海光流,再度莫名奇妙的送走了獄寺少年。

  說實在的,深海少女真的不是很懂獄寺隼人,特別在她認真的表示自己當前真的把困擾的煩心事都解決了之後,對方不知道怎麼又搞得那疑似用來監督考試進程的機器響個沒完,然後逕自揚長而去了——所以說這樣的狀況到底是合不合格呢……

  ……獄寺真的有辦法過這門課麼?深海少女表示深深的懷疑。

  「光流……光流大人!」

  原先還感慨著「少男心、海底針」的深海光流,乍聽那道聲音立刻就回了頭;就見一個梳著紫色鳳梨頭的少女向自己迎面跑來,「……庫洛姆?」

  「是的、是我,光流……大人。」大概是一路狂奔過來的,庫洛姆有些喘不上氣,講起話來斷斷續續的,「抱歉……稍微有些擔擱了,讓光流大人久等了。」

  「不……其實沒什麼關係,我在這裡挺好的。」深海光流覺得這也沒什麼,反正她也是空堂沒排考的狀態;相比起這個,她總覺得還有更應該提起的事才對,「不過……為什麼是你來了?」

  深海光流說著,看了一眼似乎不明所以的紫髮少女,想了想後,補充道,「我是說,我約的是庫洛姆,為什麼六道你會代替她來了?」

  此句話一落,在深海光流面前的「庫洛姆」,突然便突兀地笑了起來,以一種決計不可能出現在那名靦腆少女臉上的弧度大幅度揚起;如同「六道骸」一直以來習慣於掛在臉上的:

  「——總能看破我的偽裝,這可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呢……也許我該誇誇妳?深海光流。」披著庫洛姆外皮的六道骸一面說著,一面邁著輕巧的步子,於深海少女身旁空置的椅子坐定。

  他拿手撐著下巴,唇瓣似笑非笑地揚著,望向深海少女那灰濛蒙的眸子:「所以,妳究竟是怎麼察覺的?這具身體可還是我親愛的庫洛姆的喔,妳應該沒有辦法辨識這張臉的吧。」

  「……語氣不對吧,六道你喊我名字的時候,跟庫洛姆喊我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深海光流思索片刻後老實回答,「好歹庫洛姆算是我的第一個同性友人,我跟你又比較熟,還是分得出來的……而且……」

  深海光流停頓了一下,接著維持著一貫的語調以及表情接了下去,看不出與平時有什麼不同,卻讓六道骸微微挑眉,「而且,我想我已經記住庫洛姆的臉了。」

  ——這挺重要的,其實深海光流想要直接告訴庫洛姆,她想對方應該會高興,所以在察覺是六道的那一瞬間,才會直接問了出來——要不然六道偽裝時她大抵也不會拆穿他,就像上次扮成獄寺時一樣;等六道玩膩了自個兒自爆馬甲,一般來說這點耐心她還是有的。

  「……哦?是麼?」六道骸輕笑一聲,沒有對心中突然出現的屬於庫洛姆的喜悅之情做出回應,只是微微眯起沒罩著眼罩的那隻眼,「記住了庫洛姆的臉,對於妳的認人能力來說還真是不容易……」

  說到這裡,「紫髮少女」的尾音上揚,像是在空中打了個旋,頗有懸念的味道,顯然後面還有話;深海光流也聽出來了,可她還是認真的瞧了對方那吊胃口的表情半天然後才開口。

  「那個……六道,我有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深海光流表情特別正經,如同要宣告什麼重要的大事,「你用庫洛姆的臉說話實在是……」

  「kufufu……妳又要說這樣不適應?」披著庫洛姆外皮的六道骸搶先一步將對方要說的話說出來,同時臉上還帶著一種已然看穿對方套路的迷之優越神情,「好吧,為了遷就妳,我就用原來的……」

  「嗯?可以是可以……但我不是要說這個啊。」深海光流聞言,卻只是眼中帶點疑惑地望向正打算打個響指華麗變身的某人,「那個……其實我是想要誇你的……很有女人味喔,剛剛說話的時候。」

  回想了一下方才六道骸用庫洛姆的臉露出的表情,深海光流若有所思地兀自點頭,無視了臉越來越黑的「庫洛姆」:「……很妖艷。」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那麼妖豔的庫洛姆——雖然不是本人,但還是挺有紀念價值的,還好她已經認得庫洛姆的臉了……能認真的記下來真是太好了呢。

  感覺自己彷彿見證了朋友特殊的一面的深海少女,此時此刻心中充斥著無數的感動,並且已經決定牢牢的記下這感動的一刻。

  六道骸:「……」

  於是,面無表情的庫洛姆在一個彈指的時間內,就變回了面無表情的六道少年了。

  「對了……所以,六道你特地過來是為什麼?」總不是為了給她創造感動才來的吧,深海少女感覺事情不會那麼單純,「……還是,其實六道你還是挺喜歡穿女裝……」

  「我來——只是想確認一件事。」依舊面無表情的六道骸果斷掐斷了深海光流的話,不然接下來被他忍不住掐斷的可能是對方的脖子,「那些黑手黨慣用的伎倆,妳看起來很受用?」

  幻術師說著吐了口氣,感覺稍微找回有點理智與風度才再次開口,一字一句像是緩慢的從他嘴裡踱步出來一樣,「妳已經記住了庫洛姆的臉,那麼,彭哥列們的呢?」

  「認出來以後,又打算做什麼呢?」說到這裡六道骸的語氣都變得有些險惡了,「——也成為一個黑手黨嗎?」

  「如果是這樣」六道骸勾著嘴角,一藍一紅的眼眸像是閃爍著冰冷的光芒,直直照進深海光流缺乏色彩的眼眸裡,「那麼即使是妳,也會成為我的敵人喲……」

  「……深海光流。」

  面對這樣近乎苛刻嚴厲的質問,深海光流雙眸眨了眨,即便是六道骸也看不出來深海少女是否動搖了。

  過了許久,深海光流才像是想清楚了什麼,眼中帶上了點鄭重,認真的看著明顯也很嚴肅的六道骸:

  「所以說,即使會變成自己的敵人,六道骸你也要待在彭哥列……」深海光流的語氣帶著十分的凝重,宛如想到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薪資該不會開得很高吧?」高價到可以收買夢想之類的?

  一想到工資可能高達能讓六道放棄他反人類反黑手黨的崇高理想的數目,深海光流覺得自己頓時對彭哥列的財大氣粗感到敬佩不已。

  「……」他到底留著這個禍害在世上做什麼。

  「……試圖心平氣和的給冥頑不靈的妳忠告,是我太天真了。」六道骸努力抽動嘴角,勉強擺出一個平時會有的高深莫測的笑容,「不過,妳最好還是記住我的話,深海光流。」

  「嗯,我明白了。」深海光流明瞭地點點頭,「不過,雖然你拿要絕交來威脅我,但是其實已經來不及了啊……畢竟別的不說,不久之前澤田還救過我。」

  說到這裡,深海光流微微歪了一下頭,不太確定地道:「真要找個理由的話,以日本人的說法,就是『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這樣,只能把我的職涯抵押給新彭哥列了吧?」

  「……妳對於日本文化的理解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六道骸將雙手交叉在胸前,冷淡地評價道,「澤田綱吉雖然天真,但依舊是黑手黨;妳與他為伍,便是與我為敵。」

  「妳也不要忘了,與黑手黨走得太近的下場……」

  說到這裡,六道骸將腦袋靠近了深海光流耳旁,而後者這回倒是沒有直接將對方推開,只是垂下眼睫,面無表情地聽著。

  而六道骸亦是壓低了嗓音,用聽不分明情緒的語氣終結了對話:

  「——可是容易死無葬身之地的。」

  話語剛落,與深海光流靠的極近的幻術師身上漫起靛色的霧,霧氣散盡後,出現的是庫洛姆的身影;看著對方臉上略帶擔憂的表情,深海光流確定了這絕對是原裝版的庫洛姆。

  「光流大人……這樣沒事嗎?」庫洛姆不由得擔憂地出聲,剛剛六道骸與深海少女的對話她都聽清楚了;雖然不是太明白為什麼骸大人突然對光流大人說那麼重的話,可她並不希望兩位她心目中的大人鬧失和,「骸大人他……」

  「啊,沒事,大概只是在鬧彆扭吧。」深海光流倒是淡定,讓人十分疑惑她到底是哪裡來的把握,「那傢伙很固執的,不聽他的就會一直嘮叨……啊,話說幸好他馬上換回妳了,庫洛姆。不然要是我沒忍住把他的腦袋推開,估計他會更生氣地嘮叨更久吧。」

  想想六道骸繼續拿那樣陰陽怪氣的語調叨叨絮絮半天的場景……深海光流感覺自己還是有點畏懼的。

  庫洛姆:……不,光流大人……總覺得這樣概括骸大人的行為不太好啊。

  而且庫洛姆莫名地有一種預感,要是骸大人真的聽到了,應該不會嘮叨……應該是,會氣到不想說話吧。

  「況且,我也不是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表達什麼,但是——」

  「深……深海!」

  深海光流才說到一半,突然傳來的呼喊聲就打斷了她;兩人齊齊回頭朝聲源方向看去,一個棕髮的少年朝兩人跑來;他氣喘吁吁,看來是跑得很急,明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深海,我……庫洛姆妳也在?!」

  棕髮少年——也就是澤田綱吉,在看到庫洛姆時不由得變了臉色,並且在內心開始哀嚎,等等他要做的事不會馬上被吐槽吧?!

  可、可是……除了深海桑,他真的找不到其他可以幫忙的人了……

  「……嗯,怎麼了,找我有什麼事麼?」相較於澤田綱吉的慌亂與庫洛姆的不明所以,搶先出聲控場的還是始終冷靜自持的深海光流;她直直望向澤田綱吉的臉認真詢問的樣子,倒是讓澤田少年不安躁動的心稍稍安定下來了。

  「深、深海!」澤田少年總算鼓起了勇氣,像是用盡力氣一樣閉著眼睛大聲地喊出來,「其實我——是山本武!!!」

  庫洛姆:「……」

  此時此刻,在自家Boss大聲胡言亂語地假冒同事的身份的離奇狀況下,庫洛姆不禁懵了個逼;而一旁深海光流表面上還是鎮定得不行,讓庫洛姆不由得懷疑……光流大人怕不是還沒有記住Boss的臉吧……

  雖然說,說給骸大人聽他應該會很高興——可是庫洛姆還是覺得現在的氣氛太尷尬了……

  而把場面弄得很尷尬的澤田綱吉還維持著閉眼大喊的動作,可是他最想做的事情其實是把自己的頭埋進土裡——實在是太丟臉了啊空氣這不是都尷尬到窒息了麼?!

  心中悲傷幾乎要逆流成河的澤田綱吉,只能開始埋怨這間坑死人不償命的黑手黨學校——為什麼學校的期末考試會要學生來騙人啊?!考試題目是隨便撒謊騙過旁邊的人,怎麼想都很奇怪吧?!!!

  ……而且、而且他除了想到能來騙騙認不出人臉的深海桑以外,也不知道能騙誰了——事後他會好好道歉的!即使深海桑根本沒有察覺他也會道歉的!所以拜託深海桑不要察覺啊——

  澤田少年從來沒有哪一刻如此期盼過深海光流能對著他的臉叫出別人的名字。而這一刻明明十分短暫,但在澤田綱吉的感覺來看,卻像是維持了一個世紀之久的尷尬氣氛,深海少女才緩緩開口——

  「……是這樣啊,山本。」深海光流了然地點點頭,還是木著臉,一點也沒有起疑的樣子,也沒有開口質疑什麼,「我知道了,其實不用喊那麼大聲……不過,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欸、呃?!」像是沒有想到騙過了對方還會被追問其他問題,剛剛鬆了一口氣的澤田綱吉不由得愣了一下,「沒、沒事了……」

  「那你是不是要回去考試了?」深海光流好心地點醒對方,「Reborn好像要監考不是麼?暗殺入門款課程,會是一場苦戰唷。」

  聽到這裡的澤田綱吉已經來不及想真正的「山本武」,聽到這話會是什麼反應了,「這樣嗎……那我先走了!」

  澤田綱吉只是擔憂地皺起了眉,匆匆和兩人道別後就走了;而深海光流一面揮手,一面自然地與對方道別。

  目睹一切的庫洛姆:「……」

  「……那個,光流大人。」看著深海光流神態自若地走回位置准備繼續完成報告,庫洛姆還是忍不住想多嘴;雖然骸大人可能樂見這樣的狀況,不過她總覺得不能這樣放著不管啊,「剛才的人其實……」

  「是澤田吧。」

  「……咦?」

  沒有在意庫洛姆明顯帶著濃濃疑惑的句子,深海光流理所當然地回答,「雖然是叫我深海,但山本不會那樣說話的。」不過澤田竟然會騙人,肯定是為了重要的事吧……像是厚黑學的期末成績之類的。

  想到了剛剛在澤田少年衣領上瞄到的金屬胸針狀的小型機器,那微微閃爍的綠光,深海光流想,她應該騙過了某處監控的人員,或是機器了吧?這樣澤田的考試也能保證有個好成績,真是太好了呢。

  庫洛姆依舊覺得困惑,可又好像懂了什麼:「所以……光流大人妳……」

  「……嘛,能認得出來了喲。」深海光流坦然地承認了;不過,接著她又搧動眼睫,眼眸轉而對焦到庫洛姆的臉上,並且伸出手,豎起食指放在嘴邊,面無表情地叮囑道,「不過,還是別告訴澤田了吧,怕他知道了不好意思。」總覺得澤田知道了大概會想把自己埋進土裡……嗯,沒毛病。

  看著深海少女極其認真的表情還有少見的俏皮動作,庫洛姆也用力點頭,紅著臉保證:「嗯!我不會說出去的!」

  「謝謝妳了,庫洛姆。」深海光流同樣點頭回禮,雖然依舊是冷漠的一號表情,庫洛姆卻彷彿看到了對方微笑感謝自己的樣子,……果然是她最溫柔的天使大人!

  沉浸在發覺了天使大人普照大地的溫柔的庫洛姆,此時此刻已然忘記了方才擔憂的問題——時此刻的她,只是喜孜孜地坐在深海少女身旁一起做著報告,忘乎所以——

  並且全然忘記了,那個正等待著她「探察敵情」的六道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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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大家期末考二三事的第一部份,在我完成了期末考(劃掉)把所有科目都弄爆以後(劃掉)總算是生出來了(好

  本章大概最衰的還是嗨嗨吧,他因為某些因素十分嚴肅認真的想警告深海少女離「萬惡的黑手黨」遠一點,可是遇上深海少女的腦迴路總是吃鱉……然後總是在欺負他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命吧!(嗨嗨:我不

  第一卷到這裡也要接近尾聲了,畢竟小光也已經決定了要以身相許(?)給新彭哥列——終於做個結尾再寫寫胡搞瞎搞的暑假就能讓小光升年級了,實在是好感動哇QAQ

  也很感謝有這麼多人陪小光浪了一個學年,那麼下個學年也請多多指教了!


第38章 Chapter.26升級考試進行中(2)&同場加映小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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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飛逝……這學期尚未結束,不過也算是即將畫上句點——至少,只要武術課的統一考試完成以後,後面幾乎就沒有其他科目考試了。

  「所以……」站在考場裡的澤田綱吉深深吸了一口氣,再重重吐出以後,壓抑著雀躍的心情,盡量克制語調不要聽起來太輕快,「……考完了這一門,這學期應該就結束了吧?」他終於可以遠離黑手黨學院回到並盛——就是這個意思吧?!

  ——啊啊,怎麼不快點考完……雖然不知道會不會被留級,但現在澤田綱吉根本沒心情想這個,只想著趕快結束這所莫名其妙的學校那同樣讓人莫名其妙的升級考試。

  「嗯,如果是澤田你們的話,的確是如此。」雖然她跟庫洛姆還有一門課是要進行口頭報告,不過與沒有修習的彭格列少年們也沒多大關係就是了。

  回答了澤田少年提出的問題,深海光流一面說一面將視線轉移至眼前開闊的空間,也就是考場,「……不過,也得先過關啊。」

  「這有什麼難的,根本是送分吧?」獄寺隼人明顯對於接下來要進行的考試抱著不以為然的心態;看著他這樣的表現,深海光流感覺自己都要忍不住問候他的情緒管理課期末成績是否安好了,「別說是英明神武的十代目,根本是連棒球笨蛋還有草坪頭都可以輕鬆過關的題目!」

  「……啊,這倒是呢。」深海光流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對方說的是對的;當然,指的並不是獄寺隼人貶低他兩個伙伴的那部分,「不過,我就不一定了……畢竟,我還只是個見習魔法師啊……」

  「才沒有見習魔法師的說法好不好……而且我們這裡也沒有人是魔法師啦,深海桑。」澤田綱吉搶在話題沒有真的被帶歪時吐槽,下一秒卻是擔憂地看向深海少女:

  「不過……深海桑沒問題嗎……再怎麼說這個考題也太強人所難了吧,就不能申訴什麼的……?」

  正低喃抱怨的澤田綱吉突然發現,站在他身旁的深海少女拿一雙琉璃珠似的灰眸瞅著自己,偏偏表情不變毫無波瀾,看得他都有些發怵了:「深、深海桑……?」能別看著他不說話嗎——深海桑拜託妳稍微正視一下妳的面癱臉超有氣勢這件事情啊!

  「嗯?」聞言深海光流眨了眨眼,總算不那麼像一個盯著人瞧的洋娃娃,眼神微微透露出有點若有所思的情緒,「沒事。我就是覺得,澤田你果然很會操心部下啊……難怪六道他……」

  深海光流仍然維持著一樣的表情,卻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澤田綱吉也沒膽追問——也許是因為,他老祖宗遺傳下來的超直感正在大聲叫囂;好像一旦問了,眼前一本正經的灰髮少女可能會面無表情地說出像是「難怪六道他對你死心塌地呢」這種恐怖至極的話……

  ……光想像他就覺得害怕啊喂!而且具體到根本是預言一樣還能在腦中看到那讓人戰慄的畫面——與其說是超直感的神預測,倒不如說是以他對少女的了解,讓澤田綱吉清楚的知道這絕壁就是對方會吐出來的話。

  「不過,澤田你不用操心。」思索了半晌後,深海光流在澤田少年還沉浸在自己可怕的腦補中不可自拔之際,突然開口,「雖然沒什麼把握,但我會努力的……畢竟還要一起升上二年級呢。」

  「是呀,我還想跟深海一起上課呢,要加油喔!」一旁山本武聞言立刻搭腔,並輕輕拍了深海少女的肩膀兩下,「而且,這點小事,深海的話沒問題的啦!」

  「喔!!!深海可是可以單挑雲雀的女子!極限的沒問題啊——!」不知道把「深海光流與雲雀的匣兵器玩的很開心」這件事扭曲成什麼樣子聽進去的笹川了平,明顯對於深海少女也是信心滿滿,「就這麼充滿干勁,極限的上吧!!!」

  「……嗯,我會加油的。」深海少女只能這樣說了,雖然她根本不知道這個極限男子口中那位能單挑雲雀的女壯士是誰……反正不可能是她。

  「等等……這並不努力就可以做到的事吧?」澤田綱吉不由得吐槽了一句,同時也十分憂心,「再怎麼說,點燃指環這種事……」

  「並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喔。」

  稚嫩又莫名帶著成人一般沉穩氣概的嗓音響起,戴著紳士禮帽的殺手男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然站在眾人身後,並開始開口嘲諷自家學生,「這麼果斷的否定這件事,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太婆婆媽媽,還是對深海光流的能力有太多無謂質疑啊,蠢綱。」

  「Reborn!」澤田綱吉先是習慣性的驚呼一聲,而後立刻皺起眉頭反駁,「我才不是懷疑深海桑……只是點燃火焰什麼的,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澤田綱吉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燃起火焰——不,應該說是第二次的時候,他遇上了很大的瓶頸,無法把覺悟成功轉化成火焰……澤田綱吉深深覺得,自己能燃起火焰,那還是因為當時到了那個戰火紛爭不斷的十年後世界,迫於環境才快速學會的。

  所以,為什麼帶來這種一點也不愉快的經驗的事情,一定要深海桑去做呢?

  ……澤田綱吉一點也不明白。

  「是這樣沒錯。」Reborn不可置否地聳聳肩,不過同時他也將雙手交叉在胸前,「不過,誰給你的錯覺,認為深海光流是個普通人?」

  殺手男孩說著還微微挑眉,那表情就像是無聲的在問「君不見此女骨骼驚奇,將來必有一番成就?」一樣……具體到他都不知道怎麼吐槽了喂。

  「那個……我本人還在現場,可以稍微尊重一下我的看法嗎?」被第一殺手貼上「未來要干大事的女子」這等標籤的深海少女冷靜地舉起手,禮貌地發問,「其實我覺得,我很普通。」

  「所謂的點燃火焰,」Reborn理所當然似地無視了深海少女的聲明,逕自開始解說,「說穿了,就是看覺悟的程度。雖然要將決心化成火焰,還需要看個人的天賦,但最重要的還是『覺悟的程度』。」

  「覺悟嗎?」深海光流一聽,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有些疑問,而她也直接將疑惑說出來了,「……怎麼跟我聽說的不太一樣……點燃火焰,用的難道不是『怒火』?」

  「……」澤田綱吉敢肯定,這種亂七八糟的解釋他以前一定在哪裡聽過。

  ——雲雀前輩啊啊!!!這不就是雲雀前輩點燃火焰的方法嗎?!!!

  所以說,他到底應該震驚深海少女竟然敢去問雲雀這個問題,還是驚訝他們私交可能好到雲雀會回答她這個問題……不管是哪個,澤田綱吉覺得他都飽受驚嚇好麼?!

  「雲雀是特殊的情況,他不是常人。」Reborn面不改色地反駁了深海少女的說法,「嘛,不過雲雀恭彌生氣時,也是有『我一定要把你們全部咬殺』這樣了不起的決心,所以本質上還是一樣的就是了。」

  「是嗎……看來是我問錯人了。」深海光流聽了覺得也挺有道理的,就是可惜好心幫她解答的雲雀恭彌的友好了……雖然只是昨晚在空中花園散步遇上對方,她順口一問罷了。

  「本來就是……你這女人到底怎麼想的,竟然會去問雲雀那小子?」獄寺隼人說著,臉上表情有些質疑的味道在,「怎麼想都不應該……明明……看在十代目的份上,妳來問的話我也會勉強給妳解答啊!」

  「呃,不,我只是隨口問問……」而且總覺得問你問題會複雜化吧?變成嚴肅的學術研討會之類的。

  深海光流明智地沒有把後面一句話說出口,而是看向Reborn,轉移了話題:

  「總之,就是要對一件事情充滿了決心,那麼就能使用魔法了?」深海光流琢磨了一會兒,聽起來大概是這麼回事?

  「就是這樣,很簡單吧?」Reborn在澤田少年一肚子欲吐的吐槽噴薄而出之前搶先出聲肯定道,「怎麼樣,要嘗試看看了嗎?只要想著的事物擁有足夠的決心,那麼大抵就能成喔。」

  別的不說,第一殺手對於醫學少女的悟性還是有不錯的評價的——在他的判斷裡,自己並不需要如同當初跟澤田綱吉那樣的循循善誘;相反地,提點幾句的目的,也不只是讓對方點燃火焰這麼簡單而已。

  ……也就是說,如果能弄清楚這個幾乎可以說是讓人摸不著頭緒猜不到想法的醫學少女,她所以持有的「覺悟」,也許也能依憑那樣東西,找出讓對方留在新彭哥列的關鍵……這才是第一殺手暗自裡打得響亮的算盤。

  「嗯,我還是先試試好了。」深海少女點點頭回應,同時抬起了左手——中指已經戴上了考官所派發的試驗用指環了,「雖然規定是四十八小時以內燃起就好……不過,果然還是希望能在下一門報告前結束,不然也會耽誤到大家的時間吧……」

  「欸、沒有這回事,深海桑妳不要有壓力——」

  一直到現在還深深記得當初,在無法點燃火焰時產生的焦躁感覺,澤田綱吉不由得擔憂地出聲,不希望給對方太大的壓力——雖然他很想趕緊放假逃離黑手黨學園……但是想也知道,他們怎麼可能放著深海桑不管嘛——

  可是被牽掛著的少女似乎沒有接收到自家Boss那擔心的電波。

  雖然她再度輕輕皺了自己的眉,看上去隱隱透露出了一些困擾的意味,可未套上戒指的那隻手卻是逕直從口袋裡面翻出了一本小小的記事本。深海光流翻開了冊子,聲音與攏在一塊兒的眉頭相似,是帶有一點困擾的語氣:

  「不過……觸發火焰的關鍵竟然不是『怒火』……那這個排名似乎也沒有用了?」她慢慢呼了一口氣,那模樣就像是在嘆息,並且她的語氣中也帶者點可惜,「虧我昨晚認真的列了一下能讓我火大的事情呢……啊,現在想想還是有點生氣。」

  「……」澤田綱吉簡直不知該說什麼了。真的。

  可以說,現在的澤田綱吉只想把剛剛還想要安慰某個集大心髒以及神奇腦迴路於一身的少女的、那顆無謂的同理心揉爛丟到可燃垃圾區燒掉——特別是在看到排名前三的火大事件上面,竟然疑似寫著「白蘭傑索又不好好吃藥」這樣熟悉人名與讓人發囧的內容……

  ……果然深海桑這樣子的人……再怎麼樣都輪不到他擔心的是吧?!

  是吧?!!!!!

  「……再換個列表吧。」過了許久——又或許沒過多久,只是尷尬的氣氛讓時間因為相對論的作用變得無限延長——總之Reborn發話了,他說這話時面無表情,讓人搞不清楚他到底是見多世面了顯得淡定,還是極力壓抑著不要拔槍給深海少女一發子彈爆頭,「我是說,另外列一個想要達成的目標事項,以『決心』當主軸的。」

  「嗯,知道了。」對於Reborn的建議深海少女沒什麼異議;她只是歪了腦袋,思索了一下,「那麼,就照順序來?」

  「嗯。」大概是不耐煩但又不得不給予對方回應,這回殺手男孩的回答特別簡短;不過深海少女也不會在意就是了。

  「那麼,前三名的話果然是那個了吧?」收起小冊子後,深海少女眼神專注地盯著手上的戒指,認真地把剛剛迅速做好的排名唸出口,宛如對著魔法道具唸出什麼能觸發奇蹟的關鍵台詞:

  「下次再見到傑索,一定要叫他不要放棄治療,有病就給我乖乖吃藥——」

  「……」醫學少女妳這麼□□,把白蘭·前·毀滅世界大魔王·傑索的病況當咒語召喚火焰,他知道麼?

  「……這樣的覺悟似乎還不夠。」沒有察覺到眾人那怪異的目光,只是感受了一會兒指環變化的深海少女,開口評價道,「不過,似乎一點電流在我的手舟骨到籽骨附近徘徊……果然是決心不夠嗎?」

  深海少女那參雜著專業術語的話讓人不太好懂——不過聽起來似乎不是毫無苗頭,只是這樣的決心似乎仍不足,讓她稍微有點困擾。

  「那……」深海像是想起什麼,試探地唸道,「Xanxus不好好養傷還違規吃牛排配伏特加,下次見面一定要嚴格批評瓦利亞的飲食……?」

  指節上造型簡單的戒指沒有太大的反應,於是深海少女可惜地歎息,「電流……只在頭狀骨還有籽骨附近出現?也就是說,程度差不多的話,果然還是不行嗎?」

  「……妳剛剛說的話,根本都是作為一個醫生立場的發言吧?」站在邊上的獄寺隼人看得實在忍不住了,就說了某個算是他髮小的蠢女人一句,「那、只、是、醫、囑,哪裡會有什麼覺悟啊?!」

  「是麼?但我可是下定決心想要醫好他們的。」深海少女並不知道是否像是獄寺說的那樣,不過如果「作為醫生的醫囑必須要被確實遵守」這樣的理念不夠強烈的話,那想當然爾必須得換個想法,「那麼,如果說是其他的、充滿決心的事情……」

  就在少女沉默了實在太久太久,久得讓眾人不由得開始提防對方又語出驚人的時候,灰髮的醫學少女就開口了:

  「……完成師父遺志……那個一直到師父去世之前,都沒有破解的絕症命題……?」

  她的聲音很輕,不過因為距離不遠,甚至可以說因為關心狀況,少年們都圍上前來了,因此倒是聽得十分清楚;甚至因為聽到的內容比預想中的更加要嚴肅沉重,眾人幾乎都愣住了——特別是,對於小光的師父、黑手黨神醫西爾弗有所接觸的獄寺隼人。

  「西爾弗的……」獄寺隼人雙眸微瞠,像是沒有想到對方會說出這樣的話,儘管這聽起來還挺正經的,「……什麼?」

  不過,深海光流並沒有給予回應,只是專注地看著手上的指環;而那毫無波瀾的注視,就像無形中給指環帶來了什麼樣的化學性質變,一絲類似閃電一般的電氣無端閃爍起綠光,隱隱還發出了啪滋啪滋的聲響——

  ——不過,也僅限於此了。

  綠色的電光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消逝於無,要不是剛剛眾目睽睽之下確實見證了確實有類似閃電的物質存在,一切就好像是海市蜃樓的幻覺一般,很自然地消彌,恍若未曾出現。

  「……還是不夠麼?」這下,就是深海少女也感覺到了苦惱,更甚者,那雙灰眸中都有了堪稱「嚴峻」或是「凝重」的情緒,「我還以為……為什麼,覺悟竟然不夠?」

  不得不說,這樣的結果讓深海光流挫敗多了——比起沒辦法叫傑索吃藥,或是Xanxus挑釁似地在她面前大口吃肉大快喝酒更加的——畢竟,這是她一直當作是她的師父的遺願之一,努力至今的目標……結果竟然被宣告覺悟不夠……

  ……這簡直讓深海光流直接用懷疑的眼光重新檢視了一次自己的職業操守、與為人弟子的倫理道德了好麼?她還怎麼對得起她那愛操心的師父在天之靈?

  「……沒有為什麼,深海光流。」大概看出了深海光流微妙的自我懷疑,以及發現事情進展不如他預料的順利,Reborn開口了,「不過是這件事,未能激起妳真正的覺悟罷了。」

  與此同時,他也認真的在心中重新評估已故的黑手黨名醫、「銀之西爾弗」這號人物——畢竟,雖然沒有成功讓火焰完全點燃,但卻也起掀起了戒指與深海光流之間微妙的反應。

  ……也就是說,也許深海光流的「決心」與「覺悟」,在某一層面牽繫著「西爾弗」這一人物——至少在提起「決心」時,除了醫生的職責,她想起的事情還是他那個師父的課題——也許是遺願或是其他什麼的……不管怎樣,總之這再度掀起了第一殺手調查此人的興趣。

  ——不過,現下最要緊的卻不是已故的神醫。

  於是殺手男孩扶了扶帽沿,繼續說道,「仔細想想吧!比起這種聽起來了不起的使命,應該還有什麼事,是能真正激起妳真正的『覺悟』吧?」

  「不是『必須』完成的事,而是妳『想』要完成的。為此,妳會不遺餘力、不惜代價地去達成——」

  「——那就是『覺悟』。」

  「真正的……覺悟……」

  深海光流壓低的聲音,重複了一次第一殺手的話,並且認真地思考著,以對方對於覺悟的定義來看的話,她此生最大的覺悟……會是什麼呢?

  她努力想了想,可是卻發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翻找記憶尋找有用的資訊實在很困難;又或者說她其實也才十幾歲,從客觀角度來說,「此生最大的覺悟」什麼的,不管怎麼評斷,都會顯得武斷淺短吧——

  「那個……深海桑!」

  澤田綱吉那帶點憂慮的嗓音喚回了深海光流的注意,她回頭看向對方,而那名少年正抿著嘴,眉頭深鎖,像是猶豫了很久,躊躇不安地開了口:

  「那個……不用想太多啦……就是……最希望看到的畫面……之類的?總之,想得太複雜的話可能……比較沒有幫助喔……?」

  「可以的話……請直觀地、把心裡的聲音說出來吧。」

  其實,澤田綱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開口提點,明明他該是最不希望看到深海光流點燃火焰的人——那總讓他感覺又把一個無辜的人扯下來淌黑手黨這灘渾水一樣——可是,看到深海少女那種連面無表情都掩飾不了的迷惘……他突然就想要說點什麼。

  真要說是為什麼的話……也許是因為,他曾經也這樣迷惘吧?

  雖然說現在也時常有疑惑、不解,不知所措的狀況……可是,他身旁也還有那麼那麼多的人、有著大家的陪伴。

  ……沒錯,其實他只是,不希望深海光流覺得,她是一個人在迷惘而已。

  不管怎麼說,至少還有他們,不是嗎?

  ——棕髮的年輕首領如是想著,堅定的暖色眼眸直直望進深海少女那有點單調冰冷地灰眸中,而深海光流也是如此——她只覺得整個人恍若被明亮的棕色眼眸裡面那一點一點向外滲出的耀眼光芒給點醒了,深海光流感覺自己莫名地想起了什麼。

  要說想起什麼……可能是她第一次跟她的師父表明,她想要成為醫生的志願,也可能是他師父死前那副絮絮叨叨要她千萬要開開心心過未來的每一天,然後她認真頷首答應的畫面。

  又或者是……頭一次見到澤田綱吉為首帶領的新彭格列家族,那時對於老熟人獄寺與六道那樣子的轉變而驚奇、欣慰的心情;還是即使不知道她所為何來,仍然相信她並單獨留下來應付難纏的史庫瓦羅的山本、或是從見面起就對自己極為友善的女孩子們;

  還是,對於她生涯規畫有很大幫助的雲雀、總是猝不及防給她一發帶她到十年後的藍波、也有總是熱血的極限大哥,和以給人添麻煩為樂的鬼畜第一殺手。

  ……其實,還有很多很多事、很多很多人,在那一個奇妙的瞬間,深海光流似乎都從澤田綱吉那能容納一片天空的包容的眼中窺見了;而最奇妙的是,即使看到了那麼多、想起了那麼多……最終的畫面,還是停留在眼前。

  ——停留在這個,所有所有的人,都站在一起的「現在」。

  如果說,她所想所願,一定要達成的東西是「覺悟」,那應該就是……

  不知道什麼時候,深海光流悄悄閉上了眼,簡直像是想要傾聽內心的聲音一樣不著邊際的模樣。

  可也沒有人笑她,也許是因為那張毫無波瀾的臉看起來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反而看起來肅穆莊重——而她本人自然也是十分的認真,雖然旁人並不能看出她在想什麼,但是——

  ——戴在少女左手中指上的指環燃起了火炎。

  那雷電模樣的綠色火炎可以說是自指環中倏然竄出的,恍若拔升離群的飛鳥,青綠色的光於指環中心燃燒得極旺,即便看似毫無依憑,卻源源不斷地冒出並翻湧著,好似寄託了無窮無盡的生機與活力,跳動著綠意盎然又光彩奪目的堅毅光芒。

  深海光流過了一會兒才張開眼,那時綠光方興未艾,青色的光一明一滅地映照在臉上理應讓人感覺悚然,可一旁圍觀的人除了對突發狀況稍微有些訝然以外,其餘只剩下滿滿的興奮與祝福。

  「太好了——!」不知道是誰的聲音響起,也許那是少年們共同的心聲,因此全重疊在了一起,「實在是太好了——」

  眾人陷入了喜悅中,就連一向吝於誇贊晚輩的第一殺手都勾起了唇角,淡淡吐出一句「這不是也能做到的麼?」

  「深海桑妳好厲害!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成功點燃指環了!」

  澤田綱吉由衷地稱贊著,在他看來,說不定他剛剛說的話都是多餘的——對於深海桑這種天才,點燃指環果然也是小case,他剛剛其實是多管閒事了吧?

  不過,怎麼樣都可以啦——雖然因為仍然對「讓深海桑學會點燃火炎」這件事保持著質疑的態度,但澤田綱吉不免還是打從心底覺得,這樣真的是太好了。

  「是啊深海,真是太厲害啦——當然,阿綱鼓舞士氣的發言也真不是蓋的!」山本武笑出了一口白牙,同時親暱地攬過深海少女與澤田少年兩人的肩膀,「不過,深海,剛剛妳沒有講出妳的覺悟,讓我有點好奇呢,哈哈!」

  「誰准你對十代目動手動腳的!棒球笨蛋!」後頭獄寺隼人一把就扯住兩隻手不安分的山本武的衣領,用力一拉將他與兩人隔離,順便也截斷了山本的問題。

  然後,他表情有些彆扭地站到了深海少女的面前:「那個……要不是有十代目,妳怎麼可能過關,要給我好好地感謝十代目!」

  「啊?章魚頭你在說什麼,雖然澤田的鼓勵有用,不過深海也是極限的超級努力啊?!」

  「什麼?!區區草坪頭還敢反駁作為十代目左右手的我所傳達的十代目的意志……?!!」

  「啊啊你們別吵了!而且獄寺,我才沒有傳遞什麼意志給你——」

  「——那個,不好意思。」

  深海光流在眾人慣例的爭吵之際,十分冷靜地舉起了沒有戴著指環的那隻手,那樣沉著的嗓音實在與現場歡欣鼓舞的氣氛太不搭嘎,是以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並回頭看著深海光流。

  即使被那麼多雙眼珠子盯著瞧,深海少女似乎也有點也不緊張——當然,也有可能是沒有人看得出來她正緊張著——總之不只是表情平和,此時的她就連提出問題,都如同平時一樣心平氣和:

  「點燃了火炎很開心沒錯,我也很感謝澤田……可是,可以順便告訴我怎麼熄滅它麼?」

  現在深海光流的聲音與其說是平靜,倒不如說是有種氣若游絲的微妙虛弱感,對照著越燒越旺、氣焰都囂張到即將形成燎原之勢的綠色火焰感覺分外弔詭,「還有……火炎……難道是以血糖當燃料燃燒的?」

  不然為什麼她感覺自己現在宛如一個血糖過低的營養不良症患者……

  眾人:「……咦?」

  「……嗯。」深海光流發出了個簡短的音節,她的聲音聽起來還是很鎮定,也依舊虛弱,火焰也還在燒,而眾人似乎也逐漸理解了什麼,卻無法阻止,「那個,我頭有點暈,誰能給我塊巧克力,我升個血糖先……」

  眾人:「……咦?!!!!」

  「……這還真是……」Reborn高深莫測的黑瞳裡面閃過了莫名的意味,看著持續燃燒著生命之炎還誤以為是血糖在流失的少女,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會點不會滅的人呢。」

  所以該怎麼說呢……這傢伙果然就是個奇葩吧?

  見多識廣的第一殺手只能這麼評斷了。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澤田綱吉簡直要抓狂,明明知道那燃燒的可是作為生命之源的火炎還有心情說風涼話——啊啊他就知道不應該讓深海桑燃起火炎——

  「深海桑妳別繼續燃燒了啊快滅了它——不不不拿水澆不熄的快住手啊啊啊啊——」

  ***

  後來,深海光流總算成功地熄滅了火炎——雖然燒到後來已經有些虛弱,不過她倒不覺得有多大的妨礙,反而是幾個男孩子們特別操心;不過在她的堅持下,總算還能跟庫洛姆一起站在台上做報告了。

  「光流大人,您真的沒事嗎?」上台前,庫洛姆不無擔憂地問著,「聽Boss他們說,您在剛剛的武術課考試上面消耗量了大量的火炎……」

  「我沒事,剛剛吃了巧克力已經好多了。」堅信自己只是血糖太低的深海光流真的不覺得這有什麼,「倒是庫洛姆……等等上台就麻煩妳幫我操作儀器了。」

  「嗯!」庫洛姆用力點頭,表示自己絕對使命必達;每回看著對方這樣的模樣,深海光流總覺得這女孩可愛得不得了,「我會加油的,光流大人!」

  ……要是能別叫她大人會更好。

  深海光流有點無奈地暗自腹誹著,卻也沒有開口吐槽什麼——畢竟庫洛姆雖然是個軟妹子,但個性裡面還是有倔強地部分,就像六道一樣……當然,深海光流是說固執的地方,不是軟妹的地方相像。

  「下一組組別要報告的是——彭格列家族!」

  台上的教授十分愉快地喊出了深海光流與庫洛姆兩人的組合,可台下的學生卻是一陣騷動——顯然沒有人想到,竟然還有人敢報告最老牌也最大尾的彭格列家族——畢竟明明整個學期,學校的課堂上講的都是彭格列起源發展史啊!

  在台下等待並旁聽報告的彭格列少年們並不知道這件事——就算澤田綱吉知道他的祖先包辦了整個課本的第一個章節,也萬萬沒猜到,其實整本課本根本就是業界通行版的「彭格列發展史」。

  是以,在台下一片嘩然時他們都搞不太清楚狀況,只是稍微有些慌張,或是說擔憂地看向台上的深海少女與庫洛姆——不過,深海光流那等萬年面癱不說,就連庫洛姆看上去也特別的鎮定,顯然是胸有成竹,倒是讓人感覺放心不少。

  待到庫洛姆在後方擺弄好要用的幻燈片,深海光流已經沉著地站在講臺正中央的位置;她仍穿著那一襲潔白無垢的白色大掛,也許是因為年紀輕輕卻已經是某一領域的專家,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專業的氣息,讓人莫名信服。

  「今天,我與我的伙伴要報告的,是我們隸屬的家族。」

  隨著深海光流簡單的開場白,整個教室裡突然像是沸騰起來的悶鍋一樣喧鬧了起來;顯然其他的同學都是現在才知道,原來這個班級裡面,竟然有大名鼎鼎的彭格列家族的成員——那可是只要加入了,就足以讓所有義大利黑手黨稱羨的超高規格家族啊!

  簡直可以接地氣地說一句——祖上冒了青煙才能加入啊!

  對於其他學生們的感想不得而知的深海光流,不大在意台下的躁動,依舊用中正平和地語氣繼續她們的報告——

  「也就是新·彭格列一世家族。」

  ——台下進入了詭異的靜默。

  像是在思考老牌的業界龍頭家族加上「新」又自稱「一世」是什麼樣讓人窒息的操作、或是有沒有可能是不知道哪來的山寨盜版貨,學生們逐漸由了窸窸窣窣地討論聲;就連一旁坐著的教授都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畢竟他教學二十多年來就從沒聽過什麼新·彭哥列一世家族,他就怕這只是台上兩名學生瞎掰出來溷學分的。

  「所謂的新一世家族,之所以會出現,是因為創立至今的彭格列已偏離了當初成立彭格列的初衷。」深海光流面上研究毫無表情,看上去極端缺乏親和力,卻看起來越發專業並具有十足的說服力,「即便,彭格列已經足夠強大,但也成為了逐漸失去核心價值的陳腐的巨大機器。」

  「因此——彭格列十世、未來的彭哥列新一世——也就是我的首領,澤田綱吉……」

  說到這裡,深海光流不免以目光逡巡過台下的學生,並以自己優良的視力,迅速地找到了正慘白著一張臉,露出「這到底是在說什麼還不快來人啊堵住她的嘴別說了」表情的澤田綱吉;

  而兩人對到眼後,大概是發現目光接觸的時間太長,澤田少年的表情又從驚恐變成驚訝——大概是驚訝,自己竟然疑似認出他的臉了吧?

  深海光流頓時覺得十分有趣——不過她還是肅這一張正直的不得了的面癱臉,一字一句,愉快地將心裡話說了出來:

  「他決定要重整彭格列,找回初衷——」

  ——這時候理當是要笑的,可深海光流沒有,她也笑不出來;不過,她在眾人還沉浸在因為她的宣言而引發的震驚中時,微微闔上了眼——

  然後,她聽到了,她某個彆扭到不得了的老朋友的嗓音,一如往常地用某種她十分肯定只是在裝腔作勢的腔調,在她腦袋裡半是嘆息,半是帶點逞強嘲弄地語調,這麼說道:

  『kufufufu……那就隨便妳了吧,深海光流。』六道骸的嗓音說著,微妙地有種無可奈何的味道,『倔強著想往烈火裡面撲這一點……倒是跟澤田綱吉分毫不差。那麼,我就興致盎然地靜待觀賞你們慘況的一天吧。』

  ——嗯,我知道了,六道。

  深海光流這麼回道……希望我們能成為彼此友善的同事,共事愉快。

  六道骸的嗓音沒有再響起,大約是惱羞成怒離開了;不過深海光流還是不太在意,她只是張開了眼,睜著比平常大約亮上幾分、難以察覺到笑意但確實是笑著的眼眸,接續著說道——

  「——而我,我們,相信他能做到。」

  ——因為我們大家,會一起辦到。

  *

  *

  *

  *

  *

  ※同場加映:點燃指環的是?

  自從聽說了校方先行公布的武術課考試題目,深海光流不由得感到為難——燃起火焰這種事,果然她這種純科學的理科生還是無法想像該怎麼做到啊?

  「……不管怎麼說,還是難以想像。」

  上頂樓的花園進行日常散步的深海光流一面這麼想著,一面繼續向前走。沒過多久,很快來到了她時常會走到的涼亭——十分難得的,那裡已經站著一個人了。

  那人原先是背對著深海光流的,可當她在不遠處一站定,他又默默回頭瞥了一眼,讓深海少女看清了他的臉——那張鑲著漂亮鳳眼,神情冷厲的少年面孔,細微的碎髮隨著初夏之夜吹起的微風微微飛舞,看起來倒是莫名柔和了一點他的銳氣。

  「……雲雀?」深海光流不大確定,雖然這一個禮拜她都努力地拿著少年們的照片,企圖把所有人強硬地刻到海馬迴上面,不過眼前少年的模樣還是格外地模糊,畢竟比較不常見。

  「小動物。」那個肯定是雲雀恭彌的人吐出了一個除了他絕壁不會有人吐出的稱呼,看著她,就算是打過招呼了,「這麼晚了還在夜游,是打算違反風紀嗎?」

  「……啊,抱歉,是比平常晚了半小時左右。」深海光流瞄了一眼手錶,看來今天在浴室裡發呆太久了,大概這個時間就是雲雀恭彌默認的「宵禁」了吧?「想了些事情比較出神,忘了時間……我現在就離開,下次會注意時間的。」

  雲雀恭彌挺好說話地點點頭——大概因為深海光流是初犯吧,而且對方一向奉公守法,這一個「下次會注意」,委員長大人還是願意相信對方的誠信度的。

  而深海光流也是真的打算要離開,只不過離開前她又走神想起了考試的事情……不知不覺就回了頭,引來雲雀恭彌交叉著手臂,朝她投來詢問的眼光——深海光流發誓,那個瞬間,她一定是被曾經去過的未來、那個沉穩和善的成人雲雀蒙蔽了,才會這麼開口的——

  「那個,雲雀。」深海光流語氣十分誠懇真誠「能問個問題麼?就是……該怎麼點燃火炎?」

  ——她這個問題甫一出口,就神奇的看到雲雀的表情產生了難以忽視的變化……那個表情……大概是,一個「莫名其妙」的表情。

  ……她可從來沒想過會在對方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儘管她在更早之前根本沒記住那張臉……但跟氣質不符就是不符,簡直嚇得她想要找時光機回到剛剛那個時間段阻止自己禍從口出了。

  不同於深海少女感覺的驚悚,雲雀恭彌是真的覺得莫名其妙——本來就莫名其妙,為什麼一個草食性小動物,一定要燃起火炎,成為披著狼皮的羊?

  為什麼所有的人都不能理解——包括是強大的小朋友——深海光流這樣的小動物,即便燃起了火炎,與澤田綱吉那樣的小動物,也是不一樣的。

  不一樣的生物有不一樣的生存方式,這是雲雀恭彌的信仰……所以,聽到深海光流詢問怎麼燃起火炎,對雲雀恭彌來說,無異於一張魚張嘴問他要怎麼飛上天——

  ……的確就是,莫名其妙。

  「妳……」

  雲雀恭彌皺起眉頭,大概是想要糾正一下眼前的小動物那「扭曲」的觀念,卻在下一個瞬間倏然銳利了那雙鳳眸,一個回身之際,已經是雙手持拐到備戰狀態。

  起初深海並不明白雲雀為何有那樣的反應,可當她也朝雲雀看得方向望去,看到那抹熟悉的人影,突然就明瞭了——

  「哦呀哦呀……半夜不睡覺的原來不只深海光流,還有一隻小麻雀呀。」藍髮的少年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半個身子隱沒在黑暗中,宛若一腳踩在黑白的交界上一般,「那麼……kufufu,你們,是不是有什麼秘密呢?」

  「違反風紀的鳳梨——咬殺。」

  ——聽澤田說,雲雀和六道的感情很不好?

  ……看著在轉瞬之間就戰在一起的兩人,深海光流突然不太明白,這樣到底是感情太好,還是感情太差了——這麼旁若無人,她總覺得她站在這裡才是多餘的啊。

  出於這樣極度具有自知之明的想法,深海光流稍微思索了一下,就決定放棄在這裡當背景板,果斷選擇回房休息了……畢竟明天還要考試呢。

  「等一下……深海光流。」還拿著三叉戟躲避雲雀恭彌的攻勢的六道骸,卻不知道為什麼還是關注著自覺退場的深海少女,甚至在發現對方悶聲不吭就想溜時,語氣都帶點咬牙切齒,「誰說妳——可以走了?」

  「……」深海光流不太明白自己是招誰惹誰了,不過出於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她給面子地停下腳步,打算解釋一下,「我……」

  「不需要理會他,小動物。」這時雲雀倒是開口了,聲音如往常一樣凌冽得不得了,「這裡的風紀是我管轄的,回去,不然一起咬殺。」

  「……」認真比對了一下雲雀拐子的威力,還有六道事後可能囉嗦的程度——深海光流的理智冷酷地教唆她抬腿遠離雲與霧戰場。

  「深海光流——」六道骸的聲音此時聽來已經不是咬牙切齒了,而是開始有些火了,這個認知讓深海光流稍微遲疑了一下,腳步也跟著慢下來了,「kufufu……妳剛才,不是想要詢問,指環點燃的方法麼?」

  「……結果都聽到了啊。」深海光流總算是停下了腳步,不過語氣也變得有些懷疑,「都聽到了為什麼要問我們有什麼秘密……增添神秘感?」

  ……深海光流那只差沒直說「六道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的眼神,不論領教幾次,六道骸都覺得惱火得不行。

  不過,這次他倒是忍下了這口氣,畢竟他的來意可不是來讓對方氣死自己的:「kufufu……我只是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妳這個醫生,竟然也會想到要執起殺人的利刃。」

  「……嗯?」深海光流聞言,不由得蹙起眉,只覺得這個老朋友講話越來越不著邊際了,「六道,你是不是誤解了什麼?」她沒有轉職的打算啊——話說從殺手轉醫生,這個職業的轉換差別也太大了吧?

  「難道不是嗎——看來,妳還不知道點燃了戒指代表的意義啊。」

  也不知道該不該說這個幻術師無所畏懼,竟然在與雲雀交戰之時,還有閒功夫分出神弄一個幻術□□湊到深海少女面前危言聳聽,「那可是黑手黨血與罪業的證明,是最不祥的詛咒。」

  「——那樣子的兵器,妳還打算再使用麼?」

  「……?」

  因為六道骸的問句,深海光流不由得疑惑地睜大了雙眸——可在她反問對方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之前,一旁的雲雀恭彌猝不及防地就往幻影六道骸的腦門用力揮去——幻術消失之際,那冰涼的拐子恰恰擦過她的額髮,在夜空中劃過一道挺完美的弧度。

  然後,拐子的主人正對著深海光流鎮定到不可思議的臉,冷著臉,沉著嗓音說道:「妳是不是問了要怎麼燃起火炎?小動物。」

  「呃,嗯。」深海光流只好這麼回答——如果這算是回答的話。

  「那很簡單,燃起火炎的方法。」

  雲雀恭彌繼續說著,人卻已經回頭,一個用力飛擲,讓其中一隻拐子騰空飛旋,劃擦過六道骸真身的面頰,讓後者發出了有些興味的招牌kufufu笑聲;

  而雲雀恭彌拔起落在草叢裡的拐子,背對著深海少女,欺身上前繼續展開攻勢——

  「那就是——『火大』!」

  深海光流:「……」

  不管其他人有沒有信,反正深海光流是信了——是以當她終於逮到空隙溜回房裡,便洋洋灑灑寫下了一堆能讓自己「火大」的事情——

  嘛,希望雲雀能保佑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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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把小光一年級的故事都講完了(劃掉)雖然還有暑假篇(劃掉)簡直是喜聞樂見喜大普奔啊!!!(好

  另外是,這章想要傳達出來的,小光的轉變,希望有好好傳達出來——至於小光的覺悟我想應該是很清楚了吧?

  不過看不出來也沒關系,後面估計會再提到(喂)

  還悄悄地在文章裡面埋了小伏筆Emmmmmmmm……同樣是沒看出來也沒關系後面會提到系列的(#)

  小光走到現在,老實說從存稿來算的話,真的是整整一年了,雖然她還有兩個學年要走,但如今有了第一個裡程碑真的讓我很感動……特別作者其實更新挺慢的(是的我有這自覺)……可是因為有人說更新太慢,我還特意加了番外,所以還是請饒過我吧!!!(等等是要說這個麼


第39章 【第一個暑假】Part.01一起踏上旅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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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大利的北部與位處南部的西西裡島幾乎完全不一樣。

  北意大利夏天並不算太炎熱,上午九時的陽光更是灑遍街道形成適中的溫度,讓人在初夏時節跟著也慵懶了起來。

  這樣的天氣放在西西裡,大約所有的西西裡人都會放下手邊的工作,專心的享受太陽給予的溫暖吧——就這點來看,拖著行李箱橫越意大利街巷小弄的深海光流覺得,自己大概比較適合當個北意大利人吧?

  畢竟,她可是剛剛將義診的工作告一段落,馬上就要趕往日本擔任科學家威爾帝博士的助手了,可謂是勤奮盡責的業界表率。

  「還好Reborn是真的有好好跟他商量……」拖著銀色行李箱趕往機場的深海光流,一邊走著,同時不由得喃喃低語道,「不過還真是麻煩人家了……果然去日本得買點伴手禮賠罪吧?」

  不過應該送什麼好呢?如果是考慮到個人的話好像不大知道該送什麼,如果是全體參與義診的病人的話……孩子們會喜歡糖果或是玩具吧?

  但她對於這一塊不太熟悉,大概得找人問問……

  「孩子的話,送上一些稀奇的小玩意是最好的吧?」一道帶著十足沉穩內斂的男性嗓音,操著一口流暢的義大利腔響起,道出的內容是十分認真的建議,「所謂『禮輕情意重』,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這樣啊,我明白了。」語氣微頓,深海光流同時停下了腳步,看向出聲的人,「……不過,冒昧請問一下,請問你是……?」誰?

  眼前少年身量如一般的意大利人一般高,卻長了一副東方面孔,黑髮黑眼,膚色屬於亞洲人的黃膚——這樣長相的人,很遺憾的並不記載在深海光流少數能認出的人臉名單中。

  「啊,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果不其然,少年立刻察覺到自己突然的插話似有不妥,十分有禮地朝深海光流微微鞠躬,「我是學生會的梁衍,光流小姐。」

  「原來是梁衍啊。」深海光流這才恍然大悟——雖說記不住對方的臉,但她記得舉辦聖誕舞會時受了學生會不少幫助……所說在校花大賽結束後似乎沒再說過話,不過一般而言,這樣的關係應該界定為「熟人」了,「抱歉,一時之間沒認出來。」

  「不,是我忘了光流小姐您的認人習慣了。」梁衍倒是自覺地攬下了過錯,顯得十分紳士;事實上,深海光流對於這個人的印像一向也能用「溫文有禮」四字概括,「對了,這個時間,光流小姐怎麼會在這裡呢?」

  「剛完成了安排的工作,現在正准備去機場,前往日本。」深海光流回答,而後禮貌地回問道,「那麼你呢?」

  「我的話,正在尋找一位大人。」黑髮、東方面孔的少年一本正經地回答,卻讓深海光流難免有些疑惑。

  「……尋找一位大人?」頓了頓,深海少女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是的。那是我目前正在侍奉的大人……」說起這件事,梁衍不禁皺起了眉頭,看起來分外自責,「說來慚愧……我本來應該好好跟著那位大人的,可是因為人潮擁擠,我與那位大人在商店街區甜點試吃活動中走散了。」

  「……」深海光流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詢問,為什麼梁衍與他口中的「大人」會出現在甜點試吃活動……總覺得一旦問了會知道什麼她不該聽到的真相。

  簡單來說,她的直覺要她別追問下去。

  「那麼,你不用去尋找那位大人麼?」在這裡跟她瞎侃還爆自家上司的黑料真的沒問題?

  「啊,沒事的,因為大人在前往時就與我約定好了,要是走散了在哪裡會合。」說到這裡,梁衍緊蹙的眉梢這才微微鬆動,像是心中的擔憂稍微減退了。

  「不過,真不愧是那位大人——『如果小衍你不小心在走失了,那麼就在前面的噴水池待著喔,等我試吃完甜點店的新品就會去拯救你了唷∼』——這麼說著的大人,果然是料事如神啊。」

  梁衍語氣帶著十足的敬佩,可能用那樣正經耿直的表情惟妙惟肖地模彷「那位大人」的語調,說不定才是最讓人佩服的事情。

  「……」而深海光流覺得,她彷彿、好像、依稀,能夠猜到那位大人的真實身份了。

  ……不不不。不可能的。

  白蘭傑索再怎麼恣意妄為罔顧醫囑目中無她這個主治醫生,也不會做出這種簡直可以讓她的火大指數翻倍成長的鳥事吧,不可能的——

  「唷∼小衍你果然在這裡……咦?這不是光醬嗎?」即將榮登深海光流火大排行榜第一名的傑索少年,笑得甜甜的並自不遠處朝他們招手,手上還抱著一個傳來香甜氣味的紙袋,徑直往他們的方向走來。

  「光醬妳好,我們又見面了∼」

  「我不是什麼光醬。」深海光流冷靜地反駁,語氣冷酷到能讓心理素質差點的人直接哭出來的程度,「我是你的主治醫師,傑索。」

  ——所以還不快點讓你懷裡那一堆挑釁你主治醫師職業尊嚴的東西消得無影無蹤啊喂。

  「哈哈,光醬真是的,每次見面都是這個話題可不行的唷,多談點開心的事如何?」

  傑索少年微微彎起一雙漂亮的紫羅蘭色眼眸,唇畔也漾起一抹更為甜膩的弧度——不過與此同時,他也悄悄地抱緊了懷中的紙袋,不動聲色地向後退了一小步,開始顧左右而言他:

  「例如……剛剛光醬是不是認出我了?」

  「沒有。我只是靠著梁衍給的線索猜出來了。」深海光流依舊用冷酷無情的語調,然後面無表情地朝白髮少年伸出手,攤開掌心,做出像是要索取什麼東西的動作。

  「還有,沒收。不然下次見面,我們談的最愉快的事情,可能就是慶祝幫你動糖尿病併發症的截肢手術成功了。」

  白蘭:「……」

  「……每次見面,光醬果然都會帶給我意料之外的驚喜。」

  依依不捨地上繳了點心的傑索不禁露出有點肉疼的表情;但他看著深海光流神色自若地打開行李箱,准備將他的甜食裝進去,便故作大方的樣子,「嗯,看在光醬總是這麼有趣的份上,就這點東西通通送給光醬當紀念品也沒問題啦。」

  「……嗯,如果作為紀念品的話,的確不錯。」收拾著東西的深海光流動作緩了緩,若有所思,「……好,就這麼辦吧。我會要孩子們感謝你的。」

  「……嗯?」大概是一時之間不大明白,傑索少年那張笑癱一瞬間都染上了疑惑的情緒;可他似乎也看出了深海少女沒打算多談,於是便將那張笑臉轉向面對了站在一旁不語的梁衍少年,「小衍知道光醬是在說什麼嗎?」

  「是。光流小姐恐怕是在說要送給孩子們的禮物吧,剛剛屬下也有與光流小姐談論到此事。」

  梁衍十分盡責地解釋了一下剛剛的情況,不過倒是沒提到剛剛他倆拿傑索少年做談資的是——大概是因為耿直的東方少年對此毫無所覺吧,「太好了,白蘭大人,這樣也解決了光流小姐的困擾,真不愧是白蘭大人。」

  「是啊。」深海少女聽及此,不由得出聲附和,「解決了我的困擾、以及你岌岌可危血糖指數,還不浪費這些甜點,一舉數得呢,真是太好了,傑索。」

  「……」有時候白蘭感覺,他與醫科生,大概真的是無話可說。

  「好了,既然沒事,那我要先告辭了。」沒有察覺到現場詭異的靜默,收拾好甜點袋子的深海光流逕自起身,跟著就對兩人這麼說道,「傑索,請你好好吃藥。梁衍如果有空的話,可以幫我監督一下傑索。告辭。」

  「……光醬,等等∼」本來陷入沉默白蘭見深海光流欲離去,終於恢復了平時的笑臉,語氣也變回往常蕩漾的樣子,「明明才剛剛見面,現在就說再見也太快了吧?我很想和光醬好好敘敘舊呢∼」

  「小衍也是這麼想的對吧?」不等深海光流冷漠的吐出「我倆除了你快要無法挽回的病情以外沒啥好說的」這樣的話,白蘭傑索又彎起了眼眸,果斷拉了一旁的梁衍少年做了煙幕彈,「肯定也很想繼續跟光醬好好聊聊的……對吧∼」

  深海光流在聽完的當下只覺得有鬼——不過她才剛皺起眉,也沒來得及說什麼,一旁認真的梁衍少年已經一本正經地接過了自家上司拋來的話頭了:「是的,我的確是有事情,可能得耽擱一下光流小姐的時間。」

  「……是?」深海光流沒辦法,只好停下腳步;誰讓梁衍實在是個正經人,而且還幫過她的忙,於情於理,深海光流覺得自己都不能就這麼不給面子的調頭走人。

  「上次的校花選拔中,多虧了光流小姐鼎力相助,才能平息風波,一直沒有機會親自致謝,但我十分感謝光流小姐。」

  梁衍倒是說起了一件深海光流不大在意的事情——話說應該感謝但其實是庫洛姆吧?不說是她自認為自己的條件不大適合選美——畢竟就沒看過哪個面癱選美能選上的——光算武力值就直接被淘汰掉了。

  這麼想著的深海光流,自動忽略了白蘭興致勃勃地在一旁插的那一句「咦?光醬是校花嗎?好厲害呢,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光醬這麼有趣嘛∼」的話。她只是這麼回答:「沒事,其實那不算我的功勞,是庫洛姆才對她是實至名歸的校花。」

  ——文武雙全,外表標緻美麗,還是彭格列守護者中唯一的一枝花——各方面來說,這個瑪菲雅學院校花之名,庫洛姆都是當之無愧的,而深海光流自認為她也沒出什麼力,卻被這樣感謝了……實在讓她感覺不太自在。

  「不。光流小姐的確幫上我很大的忙,這點無庸置疑。」然而梁衍少年語氣卻未必堅決,一口咬定深海光流就是此事的最大功臣,「托光流小姐的福,現在我們的學生會已經能齊心協力,一同為同學們共謀更好的學習環境了。」

  「是這樣麼……?」深海光流還是有點是遲疑,老實說她還真不相信這樣的校花選美,到底能引起學生會組織行動力的什麼巨大質變。

  「肯定是的啦,光醬儘管放心收下小衍的感謝吧。」白蘭傑索還是笑著,十分有興致地參與話題,「而且小衍是很固執的,固執到可怕的人唷,所以就算光醬覺得不是這樣,小衍也不會改變想法的啦∼」

  「白蘭大人說的沒錯,不管如何,我感謝光流小姐的這份心意都不會改變。」梁衍也贊同地出聲回道,「事實上,多虧了光流小姐,本會干部再也沒有為了這件事而起過爭執——」

  「——畢竟,以當時在選拔活動中,光流小姐您帶著校花過關斬將的英姿,怎麼看都該擔綱校草一職,可謂是實至名歸。」

  正直的學生會長用正直得讓人害怕的嗓音如此宣言:「這一點在學生會已經公認為事實,也就不用另行選拔了。而既然校花校草同屬一個家族,並且都是女孩子,那麼我們學生會也沒有什麼好爭執的;也就能站在同一陣線,齊心協力了。」

  深海光流:「……」

  白蘭傑索:「……」

  「……光醬,」過了一會兒,沉默不語的深海光流才聽到同樣沒吭聲的白蘭出聲叫了她的名字,語氣還帶有幾乎無法掩飾的好奇,「我能稍微問一下嗎?光醬妳到底是在選拔賽上面做了什麼呢……」

  「……」深海光流聞言還是沉默了一下,而後面無表情,但語氣分外微妙地道,「沒什麼……我只是背了一遍火山矽肺症的學名。」

  ——所以誰來告訴她,他們學校的學生會為什麼會因為這麼離奇的理由,胡言亂語地給她安了個莫名其妙的稱號……還是其實她應該吐槽,這群人本質根本還是沒變,一樣成天抱團閒著沒事干給校園偶像打Call啊——

  「對了,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拜託光流小姐一件事。」偏偏梁衍少年好似還閒事情不夠大,又是一臉認真地開口,「開學後有空的話,可以的話能幫我們學生會的干部在他們的課本上簽名麼?學生會的大家都很仰慕您的聰明才智,希望能多少沾沾光。」

  「……好。」深海光流的心情簡直不能更複雜,但似乎也沒有理由拒絕,「不過,不要太相信這些東西比較好,我想也沒有什麼能讓人沾光的效果……」

  ……所以拜託請咱學院的打Call學生會別再搞什麼盲目的偶像崇拜了,請正經做人啊喂。

  「好的,我一定會提醒他們的。」梁會長十分嚴肅的應下,那模樣就像被班主任告誡了要督促同學用功唸書不要早戀的資優生班長模樣,「不過難得有這個機會,能請您先跟我合影留個紀念麼?可以的話,希望還能在上頭簽上您的大名——啊,方便的話還請寫上『給梁衍』的字樣。」

  「……」深海光流覺得,會認為對方是個正經人的自己,大概社會歷練還是不夠多;還是太甜,太天真。

  ——所以說,你這不就是那個最應該學會怎麼正經做人的傢伙之一麼,梁衍少年。

  「我就說吧,光醬。小衍是很固執很纏人的唷。」趁著梁衍正在擺弄相機——鬼知道這傢伙怎麼會隨身攜帶這種東西——白蘭倒是出聲了,面上還是維持著笑,語氣卻微妙的有些心有戚戚焉,「被小衍纏上了是很麻煩的……說真的,小衍實在很煩人,還比桔梗他們更囉唆呢。」

  「……不,其實我也不是覺得很煩……」深海光流心情研究複雜,可是卻沒有同意白蘭的話;雖然她深深覺得盲目的偶像崇拜不可取,但要說困擾的話,似乎也還不到,「怎麼說呢……梁衍還有學生會的人也都幫過我很大的忙,我還是很感謝他們的。」

  「而且……不管怎麼說,果然還是得感激他們吧……謝謝他們的喜歡。」就各方面來說都得感謝,能被人喜歡,怎麼說也都是值得開心的事……所以深海光流更覺得應該阻止,別讓他們在奇怪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啊。

  「倒是傑索……如果你困擾的話,還是跟梁衍說一下吧?」

  想了想,深海光流認真地望向白蘭的臉,這麼說道,「那什麼,不是都說非誠勿擾麼?如果不喜歡或是覺得煩的話,還是趁早說清楚吧,不然對彼此都不好……」

  『……被人喜歡和崇拜,你應該要珍惜一點。』

  似乎無法專注於眼前的現實,正苦口婆心在勸說的少女——曾經擁有特殊能力而穿梭在無數平行世界中的瑪雷戒指持有者,白蘭·傑索只能順著眼前少女專注的視線,一路跟到那灰瞳深處。

  並且,在其中彷彿看見了在不同時空之中的同一名少女,口中相類似的言語——

  『況且,非誠勿擾啊,傑索。你也是時候學會怎麼好好做人了。』那時灰髮少女語重心長勸誡的模樣,似乎和眼前的畫面奇妙地重迭了,簡直像是回放著過去曾經歷過的記憶片段一樣。

  『別老是仗著別人的喜歡到處唬弄無知的少年少女,哪天要是被仙人跳會很慘的,傑索。』

  ……真的是連直言不諱和讓人無言以對的地方,都一模一樣——深海光流這個人啊,不管在哪個地方,好像都是一成不變的——這一點不禁讓白蘭想起了澤田綱吉,也想起了優尼。

  他們之中不管哪一個都一樣,頑固拗執——然後硬是想要改變冥頑不靈的白蘭·傑索,死性不改的白蘭·傑索——

  「……傑索,你怎麼了?」見對方大半天不說話,深海光流不由得狐疑了起來——難道又是什麼見鬼的棉花糖缺乏症發作?

  ……不可能的吧。不存在的。

  深海少女的輕喚讓沉浸在思緒中的白蘭回過神,而後他的笑容越發燦爛了——大概就是媲美地中海度假勝地的夏日烈陽的程度,而本來就端麗俊秀的面容看起來更是明媚幾分——看得深海光流都不由得感慨,長得好看還真的挺佔優勢的。

  「只是突然想到,果然喜歡光醬的人很幸運呢∼」

  「……?」

  深海光流不大明白白蘭那句話的意思——這貌似跟他們談論的話題無關吧?

  但白蘭也沒有半點想要說清楚的意思,反而像是突然對合影紀念這件事有了興致,興高采烈地跟梁衍少年一起擺弄起了相機:

  「來吧光醬,機會難得,我們三個人來合照吧?」

  ——於是就這麼莫名其妙地三個人拍了合照……雖然覺得莫名其妙,深海光流卻也沒提出反對的意見——只能說幸好不論是傑索還是梁衍,拍照時都沒有說什麼「笑一個」之類強人所難的話,讓深海光流能自然地維持平時的面癱臉。

  「好了,」連續照了好幾張相片,並像個選擇可愛大頭貼的高中女生一樣頗有興致地挑挑揀揀半天後,白髮的傑索少年才終於滿意地抬起頭,看向在一旁耐心等待的深海光流,「假期的紀念,這樣到下次見面前就沒有遺憾囉∼」

  「下次見面啊……是指下次學校放假麼?」深海光流想了想,好像總是在長假的時候遇上傑索……難道是因為北意大利的甜食店特別合傑索的胃口?

  ……如果真是這樣,深海光流倒是不太樂意在這裡見到對方來了:「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後會再見,不過我希望下次見面時遇見你,不會是在甜點店附近。」

  「不會的,離我跟光醬下次見面,一定不會太遠的。」白蘭只是笑容滿面地這麼回答,在深海光流看來,頗有想將這事蒙溷過關的意思,「不過現在要暫時道別了,還真讓人不捨呢。」

  「光醬,那麼下次見囉∼要是再不回去,不只桔梗會囉嗦,其他人也會擔心呢。」這回,白蘭沒等深海光流發表什麼意見,只是說完後心情愉悅地喊上了跟他搭伴的梁衍,「走吧小衍,雖然我也很想再聊一下,不過……看來光醬也和人有約呢。」

  「是的,白蘭大人!」

  梁衍朝深海光流匆匆鞠了一躬,抬頭時不忘認真地再跟她說了一聲謝謝,而後跟上轉身就走的白蘭,二人風塵僕僕的離去了——而深海光流完全來不及詢問白蘭所謂的「與人有約」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指她要折返去分送糖果餅乾?可是就算是這樣,她也沒有先和誰約好——

  「——啊,發現光姐了,今天真是幸運的一天啊。」

  平靜無波到讓人懷疑是讀稿機的孩子嗓音響起,在深海光流想要回頭尋找聲音來源,那抹人影已經出乎意料又理所當然地在她眼前出現——

  如同世界上最為精巧的魔術秀中、站在萬眾矚目的舞台上的魔術師一般,帶著巨大蘋果頭套的綠髮男孩,面無表情地盯著深海光流那張同樣毫無波瀾的臉。

  「既然這樣,那Me就把今天訂成紀念日好了——『在街角遇上光姐紀念日』,這樣就能永遠紀得這歷史性的一刻……」

  「……弗蘭?」

  沉默許久,深海光流終於叫出了男孩的名字;而後,她從倏然亮起的眼眸中,得到了肯定的回復。

  「……那個,抱歉。我是用猜的,沒有認出你的臉。」

  所以別那麼高興的望著我啊——深海光流內心分外複雜,對於小孩子那樣期待又開心的眼神,她實在沒辦法說謊……良心會痛。

  「Me——知道的唷。」可即使深海少女說了實話,弗蘭眼中依舊閃爍著明顯的過分的小星星,「不過,這次認出Me的時間更快了,真不愧是光姐——進化的速度簡直就像是擁有了雷之石的皮○丘一樣,隨——時都能進化!」

  「……謝謝誇獎。」雖然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不是在誇獎自己,但深海光流只能鎮定地道謝,然後轉移話題,「對了,這個時間你怎麼會在北意大利……而且,你換了頭套?」

  不得不說,頭套的問題其實深海光流比較好奇——雖然她好像更應該詢問瓦利亞是不是也在附近才對……畢竟雖然十年後的史庫瓦羅信誓旦旦地表示什麼牛排藥丸的瓦利亞才沒閒功夫計較……

  但事實上,在十年前的現在,她依舊是個躲避追殺的瓦利亞眼中釘;通緝令都還沒取消的、即將逃亡滿一年的那種超級逃犯。

  「哦,這個啊,這是放假時候的裝束喔——戴上去很有休假的感覺,就能很悠閒的度假了。」

  雖然深海光流對於弗蘭說的話完全無法體會,同時也不認為把頭上的巨大頭套從青蛙換成了蘋果會比較輕鬆……不過她還是點點頭表示懂了——反正這孩子喜歡,她也並不想打擊他。

  小時候給予孩子自信心可是很重要的,這樣小孩才能愉快的成長——特別是在看到十年後弗蘭似乎成長為更莫名其妙的大人以後,深海光流深深覺得,教育應該從你我做起。

  ……至少不該指望能仰賴六道那個三觀數十年如一日清奇的傢伙注重孩子的教育問題。

  「這樣啊,所以是瓦利亞給你的休假?」這個時間點大多的學生都是放假的,深海光流也不覺得奇怪……雖然她不確定,意大利著名的暗殺部隊瓦利亞,到底有沒有放暑假這種事情。

  「是啊,因為Me還只是個孩子,所以長毛隊長說Me可以放暑假,回去探望師父。」弗蘭看起來特別認真地點點頭,「——給老子滾回家去跟著你那個鳳梨頭師父別整天和貝爾在瓦利亞本部搞事情弄得老子要來收拾殘局——白痴長毛隊長一面這麼說,一面請Me休長假唷。」

  「……」不知道為什麼,深海光流莫名地同情起本來應該與自己站在對立面的瓦利亞眾……話說為什麼,史庫瓦羅聽起來那麼像是期待學生快點放暑假的小學老師啊,「……這樣啊,那我祝福你的假期可以好好過。」

  「一定可以的,畢竟Me遇上了光姐——比想像中的要更美好的開始。現在的Me有信心可以好好完成『觀察日記』了。」

  弗蘭興高采烈地——也許是吧,雖然從這孩子的面癱和平板的語氣有點也瞧不出端倪——揚起了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他手上的筆記本,眼神晶亮地直瞧著深海光流……看得後者不明所以。

  「……觀察日記?」

  「是唷,就是觀察日記——人妖前輩說小孩子放長假沒有人管束忙著玩不顧學業不行,長毛隊長就給Me做了一本觀察日記——啊,雖然長毛隊長人很暴躁又吵,但是寫字的話還是勉強拿的出手呢,真意外。」

  一邊這麼說著的弗蘭,高高舉起了那本傳說中由瓦利亞二代劍帝親手製作出來的暑期觀察日記——上面還真的用漂亮流暢的意大利文字體寫了觀察日記的字樣……頓時讓深海光流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群殺手果然都閒得發慌了是吧。

  「……那你的觀察課題是什麼?」深海光流頓了頓,覺得還是不要深究意大利黑手黨界令人膽寒的暗殺部隊,到底為什麼這麼熱衷教育事業會比較好,「牽牛花培育?」

  像是一般日本小學生的暑期作業的話,應該就是那樣了吧?

  「不是唷——雖然如果光姐的意見的話Me一定會採納。」弗蘭搖了搖頭,伸手翻開了那本觀察日記,「是觀察暗殺目標是觀察日記——不過Me覺得這樣太low了,果然還是要重新選主題。」

  說到這裡,弗蘭眨了眨眼,漂亮的翡翠一樣的雙眸又對上了深海光流的眼,「所以Me決定要觀察Me的精神領袖——鏘鏘鏘,也就是光姐唷——」

  「……不……就某方面來說,弗蘭你沒有偏離主題。」深海光流神色鎮定地端詳了那本觀察日記的內容,果然都確實的標注了暗殺時需注意的事項……瓦利亞在奇怪的方面還真是認真地在「作育英才」啊,深海光流只能如此下了斷語,「我也是目標吧?」

  「對的唷——跟上光姐的步伐就是Me的人生目標。」頂著巨大蘋果頭套的男孩用力上下晃了一下他的腦袋,不過說出來的話似乎跟深海光流不是一個意思,「所以光姐——Me可以跟著妳嗎——?」

  「……跟著我?」深海光流不由得反問道,「……沒問題麼?你不利用休假會法國看看奶奶,或是去日本看看六道?」

  「啊——奶奶說,在Me學成之前不能回去找她,要好好地成為優秀的大人——不過也有交代Me不要頂著奇怪的髮型回去。那樣她會沒臉認孫子。」

  弗蘭又眨了眨眼,也許是發現了這樣的動作特別容易讓人心軟,「至於師父那個孤單老人——汪汪還有眼鏡河童會照顧好的。不用擔心唷。」

  「所以——」弗蘭歪了歪頭,做了一個標准的賣萌動作,然而卻是面無表情地問道,「Me——可以跟著光姐麼?」

  「……」深海光流想了想,大概也沒什麼理由可以拒絕眼前的男孩——還是一個那麼崇拜她的孩子,對於這樣的人,她總是沒辦法辜負的,「……可以是可以。」

  「不過……我等會兒還要先回先前工作的地方一趟,才要搭飛機前往機場。然後……」

  深海光流停了下來,看向弗蘭,「等會兒去的地方,可以請弗蘭你保密嗎?」深海光流頓了頓,語氣沒什變,不過又強調了一次「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師父。」

  弗蘭也回望著深海光流,翠瞳中隱隱有些許的漣漪出現,如同被什麼觸動一樣。

  過了許久許久,他才在深海光流耐心的注視下乖巧地點頭,特別鄭重、認認真真地回答:

  「——我(僕)知道了。」

  「好。那我們現在就可以出發了。」深海光流覺得這時候應該給這孩子一個鼓勵性質的友善笑容,可惜她辦不到;因此作為替代,她伸手拍了拍弗蘭快要高於她的那顆巨大蘋果頭,同樣也是一種鼓勵。

  「走吧,弗蘭。」

  弗蘭以一個面癱的孩子所能做到的極限,瞪大了他的雙眼,「是的,光姐!」

  即使是平板的嗓音都無法掩飾的雀躍,深海光流不由得感慨,弗蘭果然還只是個孩子呢——

  「光——姐,Me可以問個問題嗎?為什麼妳身上有甜甜的味道——?」

  「……嗯?難道是糖果的味道麼?」

  「唔——好像是棉花糖——啊,還有一股(熟悉到)讓人討厭的氣息,感覺好像是什麼髒東西。」

  「真的麼……?」

  「嗯嗯——是那種被纏上了絕對會很麻煩的東西,Me——覺得,光姐以後還是多多注意比較好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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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更新!!!雖然沒有趕上除夕讓小光跟大伙兒圍爐(?)可好歹還是春節——是吧?(咳

  這章作為暑假的開始,一次性遛了三位目前為止出場率不高的角色——首先是白蘭和梁衍的組合,想不到吧他們竟然一起出現——然後是連作者都很想念的青蛙君弗蘭

  然後——是的如各位所見,還大大透露了其中平行世界的狀況,曾經有個世界,小光也是這樣大膽無畏(……)地道德勸說過白蘭

  其實會寫這段,主要是想表達白蘭成長的過程(媽耶又成長)當初的白渣渣如何在後期洗白實在是快的像是龍卷風一樣,但要真正學會好好對待喜歡/崇拜自己的人(起碼別糟蹋),我想光是由27打醒他以及優尼愛的教育,可能不夠

  大概還需要再一點別的什麼催化——總之後頭大概會寫到(吧?)

  最後——成功外帶了青蛙君去日本工作,誇誇成功滿足私心的自己(喂


第40章 【第一個暑假】Part.02科學家與他的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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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爾帝在等待他的暑期臨時助手的到來。

  其實還不到會面的時間點,平時假設他與人相約見面——這機率不大,而威爾帝博士把這歸咎於世界上不用腦子的類人猿太多,出門跟笨蛋呼吸同樣的空氣會使自己窒息——總之,除卻實驗紀錄需要,威爾帝博士平時沉迷科研、忘乎所以,對於「守時」其實沒什麼概念。

  但這次他難得記得自己在這個暑假將迎來一名助手,並且提前一個小時就准備等待對方的到來——他准備了特別的東西,用作迎接這位算是難得從Reborn那傢伙手上拐來的人的「見面禮」。

  叮咚——昨晚才裝上的門鈴響起,隱藏在兩片反光鏡片後的眼睛不由得眼睛一亮,來了!

  他可是今早才將國際通用的座標發給對方,隱藏實驗據點的光學迷彩遮罩,也是確認她即將到來的半小時左右才關閉;因此,來人只會是那個人——即將擔任他的助手的少女,深海光流。

  「進來吧。」威爾帝博士緊盯著監視器,壓抑著自己語句中的興致勃勃,向著對外的迎賓麥克風吩咐一句,同時按下了幾個按鈕,「我把所有安全系統解除了,直接開門進來就行。」

  然後准備迎接我特地准備的「見面禮」吧——黑寡婦蜘蛛、響尾蛇、大毒蜥……面對猝不及防地出現在面前的種種劇毒生物,Reborn吹牛的那什麼「深海光流可是能降伏澳洲內陸太攀蛇的生物·超親和體質」的謠言,肯定就能不攻自破了!

  彷彿已經看到惹人厭的第一殺手露出不甘不願地表情承認錯誤,威爾帝無比期待,親眼見證科學的力量戰勝超自然的瞬間。

  在威爾帝博士極致渴望的眼神催促下,門扉恍若受到他意志的牽引,自外向內敞開,與此同時密閉空間中放出了事先准備著的劇毒生物,向著入口前進——

  「哎呀哎呀是蟲子欸——這傢伙住的地方好髒啊——科學家跟大人果然都是身心都肮髒的生物麼。」戴著巨大紅蘋果頭套的嬌小玲身影低著頭,似乎正觀察著在地上爬行的生物,說話時語調卻偏偏還毫無波瀾,「饒了Me吧——Me明明還只是純潔的孩子啊。」

  威爾帝:「……」

  「弗、弗蘭那小子為什麼——?!」

  自認為智商高人一等、能hold住任何狀況的威爾帝博士此時已經慌得話都不會說了——他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來的會是弗蘭!那個有夠難搞的術士小鬼!簡直是「噩夢」一詞的具像化的傢伙——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說好的叫做深海光流的少女呢——正當威爾帝博士這麼想著的時候,一道完全不輸給弗蘭、同樣平淡無波的嗓音立刻接續著響起:

  「……不可以這麼說博士,弗蘭。」少女清冷的嗓音淡淡地傳出,隨後一抹纖細的人影立刻出現在監視畫面裡,「這些都是劇毒生物,作為一個能提出劃時代進化新理論的生物學巨擘,博士不可能隨意放養這些生物。這太沒有作為生物學家的常識了。」

  事實上,連作為一般人的常識都沒有了吧——不明真相的深海光流如此想道。

  沒有常識的生物學巨擘威爾帝博士:「……」

  「哦——是這樣啊。」弗蘭露出了「啊,我懂了」的表情,「Me——以為,這是不安好心的小鬼頭博士給我們的見面禮呢。Me還差點以為,他還像以前一樣個性又怪興趣又糟人又沒有水准。」

  個性怪興趣糟又沒有水准的威爾帝博士:「……」

  「怎麼可能呢。我想應該是實驗中出了什麼意外,才導致牠們跑出來了吧。」深海光流特別體貼地幫著編出一個合理到讓威爾帝都忍不住羞愧的理由,「要是跑走的話博士應該會很煩惱,說不定就是因為這樣才沒有出來找我們……」

  說到這裡,深海光流微微皺起眉頭,似乎有些困擾,但並不存在威爾帝原來想像的那樣「花容失色」、「驚慌失措」,反而宛若只是要處理一件稍嫌麻煩的瑣事,整體來說還是很從容的:

  「弗蘭,你先退後……我來抓牠們吧。」最後,思考出結論的深海光流如此說道,「對了……能用幻術做幾個籠子出來麼?實體的,能把這些動物裝進去。」

  「收——到!」

  接下來威爾帝看到了讓他這個科學家都覺得不科學的事情發生了——用頗有干勁的聲音回應了深海光流的弗蘭,竟然真的很有干勁地用幻術變了幾個鐵籠和玻璃罐子,而且以監視器都能顯示的狀況來說,那真的是實體幻覺。

  ……真的是那個嘴賤又鬼頭鬼腦的臭小鬼弗蘭?這麼乖巧一定是幻覺是障眼法吧?!

  然後是深海光流。那個被威爾帝博士喻為繼第一殺手與其弟子澤田綱吉以後,出現的第三朵奇葩——竟然理所當然地朝劇毒的生物伸出了手:

  「過來吧,我不會傷害你們。」

  「……」不不,跟劇毒生物保證妳不會傷害他們,這是不是哪裡不對。

  綠髮的科學家只能一臉懵逼地目睹一切發生——他看著劇毒的蜘蛛、響尾蛇、毒蜥一個個被深海光流拎起,放到弗蘭用幻覺製造的容器中,整個過程蜜汁乖巧,簡直像是主人拎著自家調皮的小狗回老家。

  那畫面,就五個字——尼、瑪、不、科、學。

  「嗯……毒牙已經被拔掉了啊。」全然不覺得哪裡不對的深海光流甚至還有閒情雅致扒開響尾蛇的嘴觀察,「黑寡婦也是,被拔掉了……是為了安全起見吧,果然是不小心逃出來的。」

  當然已經拔掉了。威爾帝博士不由得在心中碎碎念,他可沒有在自己的助手兼觀察對像任職第一天、就把人弄死的打算;雖然致力於科學研究,但他也有常識的好嗎……話說他才不想被一個手還放在毒蛇嘴裡的傢伙教訓沒有常識啊。

  「啊,那光姐妳還需要籠子嗎?」認真地把話聽進去的弗蘭,他捧起了關著黑寡婦的玻璃罐子,抬頭望向灰髮少女,「還是,Me——應該把牠們再放出去找蔥頭小鬼——?」

  誰是蔥頭啊你這個頂著一頭雜草色頭髮的真正的小鬼——然而沒有等威爾帝氣到失去理智而將這串吐槽脫口而出,深海光流先發了話。

  她先是安撫性地拍了拍小孩的肩膀:「先維持著吧,等到進到裡面了,博士會有地方安置牠們的。」

  然後,深海光流歪頭想了想,又抽手拍了弗蘭巨大的蘋果頭套兩下。

  「維持幻覺辛苦你了,弗蘭……但是,能請你再堅持一下麼?拜託了。」

  灰髮少女的臉還是那麼臭——至少在威爾帝看來就是這樣了。可他當他說服自己拿出科研的精神仔細鑽研少女的表情,卻又覺得似乎對方灰色的眼中有著無比的認真,並且正努力想傳遞給翠髮的小孩兒。

  大概是接收到了這樣非同一般的認真,那雙一向無波的翠瞳閃了一下,翡翠色頭髮的孩子抱緊了懷中的玻璃罐子,下巴擱在容器頂端,特別特別乖巧地微微點點頭。

  「Me——知道了。」

  「謝謝你了,弗蘭。過會兒我請你吃蛋糕。」

  深海光流說著也點頭,一點笑意也不帶,唇瓣平直的線條看起來淡薄又寡情。

  可是當她轉過頭繼續擺弄籠子與器皿,弗蘭身周驀地開始飄起了柔軟的櫻粉色花瓣——大概是能表達小小術士心情的實體幻覺,偶有幾朵含苞的花蕊落下,劃過灰髮少女的髮梢都能欣喜地直接在半空中綻放開來。

  「……」怎麼你們幻術師都這麼騷包又浮誇的麼?

  威爾帝博士看著監視錄影器放送著的離奇畫面,猶豫了很久,才開啟了迎賓用的麥克風。

  「剛剛出了一點問題,現在解決了,進來吧。」

  雖然他的新助手、叫做深海光流的少女看起來莫名的邪門——可是,這越發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了。

  科學家以工整的字跡在新製作出來的「深海光流的觀察記錄表」上面,以草筆添了幾個項目——像是「對小孩與小動物是否有別樣的吸引力」,諸如此類的。

  然後——威爾帝打開了外頭通向裡面的門,開始了他的「暑期特別研究」。

  「實在很抱歉,博士。因為暫時還沒找到能安置這孩子的地方,所以我擅自將他帶來了這裡,對不起。」

  將手上的劇毒生物交還威爾帝並安置好以後,深海光流首先態度端正地向對方賠不是;弗蘭畢竟還是個孩子,深海光流當然不可能丟下對方不管。

  「等到聯絡上這孩子的師父,我就會送他離開了,今天能讓他留在這裡麼?他絕對不會打擾博士您的實驗的。」

  「……嗯,下不為例。」裝模作樣地沉吟片刻後,威爾帝博士抬高下巴,「勉強」同意了,「不過,要是有哪怕一點麻煩,這小鬼就要馬上給我滾回黑曜樂園;我這裡可不是什麼麻煩收容所。」

  「謝謝您,威爾帝博士。」深海光流微微鞠躬,態度誠懇地道了謝;只不過在直起腰背時,深海少女像是有些遲疑地又開口道,「不過……原來博士您認識六道?」

  她剛剛應該沒說弗蘭的師父是六道骸才是……而且,還知道黑曜樂園這地方,聽起來威爾帝博士對弗蘭也十分熟悉?

  「咦——原來光姐不知道嗎?」原先安靜乖巧地待在一旁等候的弗蘭突然開了口,一副積極給偶像解惑的表情,「以前博士和師父曾經狼狽為奸,一起干過大事喔。那時候Me跟他們兩個肮髒的大人待在一起,幼小的心靈都受創了呢。」

  面對弗蘭那厚顏無恥地把自己摘出圈子、淨往他身上潑髒水的說法,威爾帝輕蔑地哼了一聲,也懶得反駁弗蘭那小子;當時他會與六道骸合作,也不過是經由多方考量、出於理智做出了最佳選擇。

  威爾帝心裡清楚明白,反正他和六道骸都不是什麼好鳥,說「狼狽為奸」倒也不是太過。

  「啊,原來是以前一起工作過麼?」

  然而,令人詫異的是,深海光流對於弗蘭的指控沒太大的反應,並且逕自領悟出了另外一個根本不在同一個反射弧上的答案,並且若有所思地繼續說道:「六道怎麼沒跟我提過……我應該和他提過您的論文的,他知道我對您的學術著作非常敬佩。」

  深海光流的語氣有點可惜,她是認真的覺得早點遇上眼前的生物學界權威,對於她手邊的研究一定能有很大的幫助——雖然也不算太晚,不過這種事情又怎麼會嫌早呢?

  「……」早點認識要做什麼,再要更多簽名?

  威爾帝無可避免地露出了一個古怪的表情——他感覺似乎能夠理解六道骸的心情……別說揣測六道骸當時的想法,他就是換位思考都知道——六道骸怎麼可能拉得下臉跟任何人要什麼簽名——何況那種情況下,是個人都知道不是說這種事情的時候吧?!

  「真是的,Me——也覺得師父這樣不行啊。」

  偏偏這時身為六道骸親傳弟子的弗蘭還一臉「這傢伙還差的遠呢」的表情,理所當然是似地奚落自己的師父。

  「Me的話一定會通知光姐的唷?就算光姐的偶像是再怎麼讓人想搖頭說『不行不行』的傢伙也一樣喔?師父這麼OUT果然還是應該回山林裡面當個愉快脫俗的鳳梨妖精比較好吧——?」

  「……」不知道為什麼,威爾帝感覺自己竟然開始同情起了六道骸……雖然他認為那個傢伙絕對不需要任何人無謂的同情,並且他自己本身也不是什麼同情心氾濫的人。

  「好了,弗蘭,你就在坐著等我好嗎?我把手機給你,你先發條短信給你師父,叫他來接你……其他東西就別亂動了,知道嗎?」

  最後結束掉話題的竟然還是深海少女,她先是阻止弗蘭繼續開口說出可能傷害到不在場的六道骸的話,並且告誡幾句話以後,便抬頭看向威爾帝。

  「不好意思耽擱您很多時間,博士。現在可以請您跟我講述一下工作內容麼?」

  ——威爾帝博士看了依著深海光流的話、正乖巧坐在一旁椅子上等待的弗蘭一眼,後者眼神無辜地回望,倒是讓他無端惡寒了一下……不過算了,那個幻術師小鬼不是重點——

  「……跟我走吧。」

  ——眼前的實驗素體才是大事。

  +++

  觀察開始的兩個小時——作為實驗對像的灰髮少女對於工作適應良好,至少分類文件、紀錄的資料整理,基本上都能處理。單以這點還說,算是個讓人省心的助手。

  不過,也可能是因為工作並不困難吧?根本只要識字、不是文盲,就完全可以勝任了;而且工作狀況如何根本不重要,現在要做應該是思考,要怎麼在這個少女離開前榨乾她身上所有的研究價值……

  「……博士?威爾帝博士?」

  「——怎、怎麼了?什麼事找我?」

  連喚了幾聲才成功讓威爾帝回神,而對方看起來還有些恍惚,認知到這一點的深海光流不由得微微皺眉,稍微有些憂心——博士看起來也不過十歲上下,還是的孩子吧……難道是太過操勞所以累了?

  ……這樣可不行呢,小孩子還是要好好吃飯休息,才能成長茁壯啊。

  雖然這麼想著,然而深海光流還是先回答了威爾帝的問題:「是這樣的,我把您要我做的統計報表也完成了,連著趨勢分析跟數據取向一起。」

  ……這麼快?

  威爾帝不由得愣了一下——這些雜務他可是累積了好一陣子,因為不太著急所以也沒怎麼想過要處理——現在竟然就這麼就搞定了?

  不過深海光流的話卻是還沒交代完,而她也沒怎麼在意威爾帝古怪的表情,只是將厚厚一疊資料遞給後者;白皙的紙張已經工整地用訂書針固定,看起來一絲不苟:

  「另外,雖然您沒有交代,但我也整理了一下這之前的實驗數據,把兩者的報表合併另外做了一份分析;這樣應該能在資料檢視上便利一些,對觀察實驗造成的影響也會更直觀一點才對。」

  「——不過,」深海光流眨了眨眼,目瞬也不瞬地直視威爾帝的臉,「如果博士覺得不需要的話,不看也無所謂。」

  威爾帝一言不發,只是拿過資料來翻看——而後他越看越吃驚,整合起來的資料他雖然沒有一筆一筆看,可就算只是以視線大略掃過,他都能確定這份資料並沒有甚麼疏漏……不僅如此,整體檢視起來還真如深海少女說得那樣便利了不少。

  這可真是出乎意料——不過,會不會只是瞎整理的,其實她根本不知道這份實驗紀錄所紀錄的東西?

  「……妳怎麼會想到這麼做?」翻完手中的資料、還無法下斷言的威爾帝再度抬頭看深海少女,藏在鏡片後方的眼銳利地釘在深海的臉上,「應該說,妳看得懂上面的內容?」

  「……嗯?」深海光流不太明白對方的意思,毫無表情的臉上卻像無聲地在詢問「什麼意思?」一樣,「……啊,如果是說數據整理的話,就是因為看了實驗的紀錄,感覺這樣處理比較好……博士覺得我多管閒事的話,可以不用理會,我也有留下未合併處理的數據。」

  「誰跟妳說那個——我是說,妳能明白這一份實驗的用意?」威爾帝不耐地直接打斷了深海光流的話,又拿起那份統整資料揮了兩下。

  「這一份資料,這麼短的時間你就看完弄懂了,還能把數據整理成這樣?」

  「……應該……是的?」

  深海光流想了想,雖然還是不太明白對方的意思,但還是如實回答,「是把古生物以基因工程復甦然後用在匣兵器的概念吧?因為提到了指環,有點在意我就翻閱了一下。」

  「現在我總算明白指環的用處還有匣兵器究竟是什麼了,還有基因工程這樣的應用實在是太讓人驚艷,而且實行機率也很高;雖然我個人的鄙見是,基因鏈突變的可能應該也要考慮進去,但整體來說是非常實際的研究計畫……很感謝博士給我這樣的機會觀摩。」

  ……原來連匣兵器和指環原理都不太瞭解的初學者,竟然看懂了這份資料嗎?而且分析了這麼多——他還沒把基因鏈的問題列上去,對方竟然也看得出來?

  「……妳真的是個黑手黨?」最後威爾帝以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看向眼前的灰髮少女,宛若在看雞群裡面唯一單腳站著的紅鶴,或是猴群裡面溷進去的人類……總之就是群體裡那最違和的臥底。

  「……其實,我的正職真的是一個醫生。」深海光流只好一本正經地糾正了她挺崇拜的學者,畢竟這一點她還是挺堅持的,「不過我的確加入了澤田的家族。」

  聞言,威爾帝的眼神看著深海光流,就像是看著一個不可理喻的瘋子:「妳?黑手黨?」

  ——就算深海光流不可能是他威爾帝這樣千年一遇大天才,依她的資質,也將是科學界不可或缺的螺絲釘,若是給黑手黨使用……簡直是暴殄天物!

  這絕對是他威爾帝這輩子遇過的Reborn最讓人氣憤的無理行徑!

  「其實能加入澤田他們,我挺高興的。」怎麼說也是她自己選的,深海光流不覺得有什麼可抱怨的,「跟他們一起,我很開心。」

  「高興?開心?跟一群猴子一起手舞足蹈,妳追求的就是這個?」威爾帝博士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那並不是妳該待的地方——不管Reborn那傢伙給妳灌輸了什麼,那都是錯的!那個滿腦子只有黑手黨的傢伙根本不明白科學的偉大!」也不明白妳擁有的才能!

  說著威爾帝已經又暴躁又焦躁地在實驗室中來回踱步,腦袋正高速運轉著思考著什麼。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此時的威爾帝儼然已經忘了把深海光流叫來的目的,只想著如何阻止惡劣的黑手黨第一殺手糟蹋深海少女的才能。

  思考了一會兒,威爾帝方才抬起頭,語氣帶點猶疑,但又奇異地帶著某種決心,「妳,這個暑假的工作結束以後……在我想到怎麼和Reborn交涉這件事以前,就繼續待著吧。」

  ——他,威爾帝,身為一個驕傲的科學家,是絕對不會看著科學界一顆即將冉冉升起的新星就這麼在黑手黨裡蹉跎光陰!

  深海光流:……???

  「呃,那個,」雖然不明白整理一份資料怎麼會導致如今的狀況——話說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她也沒搞清楚——總之深海光流感覺自己應該要阻止對方,「博士,我——」

  「——她既不會成為黑手黨,也成為不了你這樣心機深沉的科學家的,威爾帝。」

  那陣靛色的霧宛若是突然出現在空氣中,霧絲悄無聲息地侵蝕整個空間;然後當其聚集成形,那由迷霧之中華麗登場的幻術師,卻以低調華麗的嗓音作為揭開序幕的開場白,突兀地出現在兩人眼前。

  藍髮的少年繾綣地眯起一紅一藍妖異的異色瞳,面上一如往常帶著從容好看的微笑,手上拿著的三叉戟尖端卻不如他笑容那般美好,而是直指著綠髮的科學家:

  「深海光流這個無趣的人啊,還是適合做醫治病人,這樣無趣的事情呢……kufufu。」

  「——六道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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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趕來更新了,想著早點更新,把一萬多字(而且還沒打完)的章節截了兩截,先更新上半段,下更最近也會跟著更新……話說太久沒更大家不是都覺得要坑(是的

  其實不是,我只是忙了點,忙著報告作業社團稿子什麼都,但真沒有要坑的!!(好

  另外還有……因為最近我用來放圖的別處的文站要關站了,圖還有一些文章無枝可依(……)還有一些像是想要交流渴望回覆(喂)的因素,辦了個□□,創了個□□群

  雖然不是很會用,也不是很習慣,不過有興趣可以加一下

  群號是:727780705,朋友給我設的入群問題好像是作品名稱,那就隨意填,能認得出來就可以了(欸??

  那個、大概就這樣?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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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一個暑假】Part.03助手小姐與她的小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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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道骸。」

  威爾帝眯起眼,慎重而又戒備地道出了眼前這個年輕幻術師的名字。

  「……是你啊。大駕光臨,有何貴干?」

  「kufufufu,不知道呢……你說,我到這裡是為了什麼?」六道骸打著太極似地以問題回答問題,「……自認為無所不知的威爾帝博士?」

  還能為了什麼,剛剛開頭的發言——為了不要在言語上落了下風,威爾帝只能在心中回答了六道骸那明知故問的愚蠢問題——總不可能真是為了接那個嘴巴毒死人不償命的死小鬼回去吧?

  別笑死人了,這種理由就是笨蛋都不可能相信——

  「……啊,是六道啊,」這時頂著一張面癱臉的深海少女卻以一種恍然大悟的語氣插話,「你終於來接弗蘭回家了嗎?」

  說完還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逕自說了下去,「也好……兩個多小時了,光把弗蘭晾在那裡也不好。六道你快帶弗蘭回黑曜樂園吧。記得要督促他寫作業,開學……我是說,瓦利亞的特休結束以後,作業似乎要送給那孩子的隊長驗收。」

  「要好好確認弗蘭有沒有確實完成功課唷。」談到教育問題的深海醫生總是特別的嚴肅正經,「請當個稱職的監護人,六道。」

  威爾帝:「……」

  六道骸:「……」

  ——絕對不會是這樣。也別一副這裡是什麼暑期安親班的語氣,讓人很不爽啊喂。

  「嗯?怎麼了嗎?」

  一邊走向門邊按下了開門的按鈕,深海光流一邊不解地看著表情同步呈現冷漠狀態的幻術師與科學家,「剛剛不是挺急的麼?聽你們的語氣……」

  「不,雖然不知道前因後果,但我想威爾帝還有骸並不是那個意思……」一道尷尬得不行的嗓音訕訕然響起,「妳一定又誤會什麼了啦……深海桑。」

  「澤田?」這下深海光流真的詫異了,她可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對方,「你怎麼會在這裡?」

  「啊、其實不光是我啦……」不知道為什麼就站在開啟的大門口的澤田少年搔了搔自己的面頰,接著稍稍向後退了幾步,讓幾人可以看清楚他身後的景像,「那個,山本跟獄寺也在……」

  「說到我了嗎,阿綱?」位於澤田綱吉左後方,是爽朗健氣的棒球少年山本武,此時一如往常笑得毫無陰霾,不過,明明是假期,卻不知道為什麼還背著武.士.刀,「唷深海,妳看起來不錯啊,那我可就放心了,哈哈哈。」

  「哼,麻煩死了,為什麼難得的假期,十代目還要特別來這裡找妳這個女人啊?」位於澤田綱吉右後方,那是雙手交疊環在胸口,語氣不怎麼耐煩的獄寺隼人,「……嘖,看起來明明沒什麼事嘛。」

  ——新彭格列一世家族,Boss以及他的左手和右手,可以說是家族中核心中的核心,都到了現場……可是他們來做什麼?

  「……你們都來了啊……」嘴裡好像還說了什麼奇怪的話……聽起來好像覺得她出了什麼事?可是她明明只是來打工的啊?「不對,六道就算了,澤田你們怎麼也知道博士的基地位置?」

  「妳還有臉說?!」聽到深海少女不識相的問題,獄寺少年立刻冷哼了一聲,「要不是妳隨便傳了什麼求救短信到十代目、還有我跟棒球笨蛋的手機,誰會浪費時間查手機定位來這種陰森的鬼地方啊?」

  說完像是怕深海光流賴賬似地,獄寺少年立馬翻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短信箱——果真有一條來自「深海光流」的短信,發信內容只有一個國際救援通用的簡單單字,字體還放大加粗了——「Mayday」

  「發送座標……真的是從這裡發送的?」深海光流不禁皺眉,可是又沒發生什麼危險事,向外求援什麼啊?「這不可能……我的手機明明……」

  「kufufu……順道一提,雖然我不是為了這件事來的,不過,我也收到了那封愚蠢的求救短信。」六道骸突然出聲,讓深海少女的思緒頓了一下,不過他同時也露出來對真相了然於心的表情,「這麼愚蠢的事,我看也沒有別人了——」

  說著,六道骸舉起手上的三叉戟,大步流星地向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會做出這種愚蠢的惡作劇行徑的,也就只有那個混帳小子了吧——」

  「咻」地一聲——六道骸直接將手中的三叉戟往前擲出,狠狠削過了澤田綱吉側臉的空氣、被山本少年一面「啊哈哈真有趣」一面閃過……最後直接貫穿了縮在牆角試圖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巨大的蘋果頭套,將其牢牢釘在牆面上。

  「——師父,請不要這樣,Me——的感覺很纖細敏銳的,真的很痛啊。」

  「哼。」六道骸沒有理會家徒弟的哀嚎,反而是特別冷酷無情符合他反社會人設地冷笑一聲,「正中紅心。」

  「……」目睹一切的深海光流覺得,要是六道骸以後真的放棄了毀滅世界的崇高理想,也不想要進入教育界誨人不倦,也許成為體育選手參加奧運擲標槍也是不錯的選擇?

  「……深海光流,我怎麼覺得妳正在想一些很失禮的事情?」已經走到自家徒弟身旁的六道骸微微眯起眼,回頭看向深海光流,並奇蹟似地從她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看出她那有夠失禮的想法。

  「光姐一定是在心中可憐Me──被師父這樣欺壓,Me真的是好可憐。」弗蘭插嘴,那根三叉戟還獵奇地橫在他腦袋上,甚至因為他跟深海光流求情而捅得更深,讓後者頗為不忍,「光姐——救Me——」

  「呃,要不骸你還是先住手吧。」被那跟橫在小孩腦瓜子上的三叉戟尬得不行的澤田綱吉,忍不住搶在欲言又止的深海少女之前,開口說了一句,「弗蘭應該不是故意的……」

  「就是——說啊!Me覺得被Me的老大討厭的下一任彭格列老大說得很對喔,師父。」

  弗蘭小幅度上下晃動腦袋,表示對澤田少年發言的認同,「Me真——的不是故意的。Me明明只是聽光姐的話,想要發給師父你短信讓你來接Me的,可是不小心按到群組發送的鍵——啊,好痛啊師父。為什麼反而戳得更用力了?」

  「……」結果你是認真的要給六道骸發求救訊號的?!

  也難怪六道骸會生氣了……澤田綱吉覺得對方跟「好脾氣」一詞根本不沾邊……所以這種找死的行徑,除了被送去輪迴根本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好嗎?!

  「算了吧,也不全是弗蘭的錯。」最後深海光流還是出聲阻止了師父虐待徒弟的家暴現場,「小孩子不會操作手機是正常的,以後不要用『Mayday』就好了……知道了嗎,弗蘭?」

  啊啊,對待小孩子一向很寬容的深海桑出現了——雖然這沒什麼不對,但看到上一秒剛無意識懟完人的深海桑,好聲好氣地跟弗蘭或是藍波這樣的小皮孩說話……果然還是會有種「妳也太偏心了吧!?」的感覺。

  「Me——下次不會了,光姐。」好在把深海光流作為人生偶像的弗蘭看起來十分受教,乖巧地眨巴眨巴眼睛,特別溫順地應答,「Me會乖乖聽光姐的話,唔,師父的話,勉強也聽三分之一進去好了。」

  儘管這樣的保證聽起來有夠欠揍,但對弗蘭來說大概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不過,澤田綱吉總覺得,這樣的發展似乎又太順利了一點啊——

  「——那麼,既然這樣,作為賠罪,就由Me來炒熱現場氣氛吧。」

  等等剛剛才說你受教呢你又打算做什麼炒熱氣氛了——內心迅速閃過這行字幕的澤田綱吉還來不及出聲阻止,就看頭上還插著三叉戟的綠髮男孩雙手合掌,拍了一下——

  「今天的主題,就決定是你了——動物園!」

  隨著綠髮小男孩毫無起伏地話語一落、雙掌一合,眾人的頭上毫無防備地套上了奇怪的巨大卡通動物頭套……例如澤田綱吉一回頭就看到的山本武秋田犬、獄寺隼人招財貓,以及貓頭鷹威爾帝。

  ……更喪心病狂的是,他眼尾瞄到了正一臉面無平靜到讓人驚恐的六道骸……他頭上也帶著頭套,還是個風騷地開屏展現華麗羽毛的公孔雀扮相,頭上翠綠與大片的藍色鑲著點點金羽的尾翎大開,斑斕的色彩幾乎令人嘆為觀止。

  ……話說,弗蘭能這樣搞他家師父還平安無事的活到今天,澤田綱真就感覺這是另外一種層面的讓人嘆為觀止。

  「Ku、fu、fu……看來你從法國鄉下帶來的鄉巴佬才會感染的白痴病還沒有醫治好啊……」

  六道骸嘴角漾起一抹陰森森的笑容,三叉戟再度捅穿了弗蘭已經變作青蛙造型的頭套,「我看就讓我來矯正你這種偏差的性格好了,作為師父必須好好教你怎麼做人啊……」

  「請不要這樣啊,師父。Me——已經很努力地照著對大家的印像做了呦,會出現孔雀都是師父你平時品性不端的說,痛痛痛——」

  弗蘭依舊一臉平靜地火上澆油,甚至不怕死地舉起手指向站在後頭的深海光流,「不信師父看光姐,就算被Me用了幻術改了造型,還是一樣的完美欸。所以說是人的關係啦,是人唷。」

  眾人聞言不禁順著弗蘭指著的方向看去,卻看見深海少女毫無波瀾地回望……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根本、沒有什麼頭套啊?!

  「啊哈哈,這什麼啊,真有趣!」爽朗到讓人尷尬的山本武一面好奇地摸著自己的頭套,一面用毫無陰霾正能量一百趴的語調突破盲點,「深海妳的跟我們都不一樣呢——不過很可愛喔,貓耳跟貓尾的裝飾品最近很受歡迎呢!」

  「……謝謝誇獎。」深海光流的語氣特別鎮定,伸出手往頭上摸索,直到揪住了髮頂兩端毛茸茸的溫熱物體,「原來我頭上的東西,是貓耳啊……」

  ——是的,如同山本少年所言,深海少女頭上根本沒頂著任何形狀可笑的頭套,但一頭灰色的頭髮,髮頂卻長出了兩只灰色的貓耳朵;在深海光流眨眼時,貓耳朵甚至還跟著抖動了兩下,看起來特別的逼真,就像是一隻灰毛的金吉拉擬人了似的。

  眾人:「………」

  ——臥操這造型,你特麼是在唬我??

  「……為什麼只有深海桑的是貓耳朵跟尾巴……」

  帶著吉娃娃造型的巨大頭套的澤田綱吉哭喪著臉控訴著弗蘭的差別待遇——艾瑪你連你師父都痛下殺手整了個孔雀開屏,為毛落到深海少女頭上就完全變成賣萌的裝備?!

  就算從吉娃娃頭套變成吉娃娃的狗耳朵長頭上一點也沒有比較好……但這種程度的差別待遇已經露骨到讓人不快了好麼?!不如說簡直是讓人不爽到極點啊,私心要不要那麼明顯?!

  「……咦——好奇怪呀,Me——明明只是想要弄出『適合光姐的貓咪頭套』的喔,怎麼光姐變成貓耳朵了。真是太奇怪了。」

  說著,弗蘭這時才毫無誠意地露出了「好吃驚啊」的表情,接著卻又用敲了敲掌心,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Me知道了——因為是光姐嘛,Me貧乏的想像力無法想像光姐被Me惡整……啊不是,是光姐跟師父你們一起被整……也不對。」

  「因為是Me崇拜的光姐,Me才不相信光姐會帶著跟師父還有彭格列一樣蠢的頭套——畢竟Me是幻術師,不相信的事情就不是真的了。」

  一本正經解釋完的弗蘭覺得自己的邏輯十分完美,一百分。

  「呃……」深海·貓耳·少女有點不知道作何反應,於是只能試探似的答道,「謝謝弗蘭你不相信我會出糗?」

  「啊。」弗蘭露出了開心的表情,「光姐不用謝唷,這是Me該做的。」

  「……」

  ——這對話,我彷彿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咳。」貓頭鷹威爾帝清了清嗓子——他是在場的人之中(深海光流以外)比較鎮定的那個,畢竟以前他也曾被弗蘭這死小鬼套上草莓頭套……貓頭鷹好歹還是聰慧的像徵呢,「你們……是不是該滾了?我可不記得有招這麼多助手。」

  而且多餘的廢物只會拖慢速度,特別是Reborn和澤田綱吉這對師徒領著的大頭兵……十個還不如深海光流一條腦神經呢!在這裡只會擾亂他的實驗進程,還不快點滾出去!

  「欸、啊,是的!」發覺是烏龍一場的澤田綱吉有點心虛——儘管他還是覺得深海桑一個人在這裡不太安全,可是現在搗亂的的確是他們,也沒什麼臉死皮賴臉地硬留在這裡,「獄寺、山本,我們還是先走了吧?」

  「嗯?好啊,那麼深海,妳一個人打工要多加油喔!」山本武爽快地同意,可能是還沒搞清楚狀況吧,「不過要是這裡的工作太辛苦的話,還是歡迎妳來我家的店面打工喔,哈哈!」

  「哼,她就是回去黑街擺攤免費把脈,都不可能去你家那小破店捏壽司,你個棒球笨蛋。」獄寺隼人不屑地反駁了山本少年的話,然後才轉頭,帶著十二萬分的崇拜徵詢自家首領的意見,「十代目,既然這女人沒事,那我們就快點離開吧?」

  「呃,我也覺得我們還是快走比較好啊……」不管用什麼標准衡量,威爾帝的實驗室絕對都是澤田少年心目中前三的危險地帶,「不過,我們頭上的頭套,總不能這樣頂著出去吧?」

  「十代目您說的真對!真不愧是十代目!」

  贊頌完澤田少年的英明神武,獄寺隼人當即就轉頭看向始作俑者,「喂!那邊的幻術小鬼,還不快點把十代目身上的幻術解除掉,是想被我炸飛嗎?!」

  「哇——招財貓好凶喔,Me好怕怕喔。」弗蘭面無表情地朝著深海少女喊道,「光姐,這隻招財貓好凶,感覺招不了財,反而會招來噩運唷。」

  「你這小鬼說什麼?!」

  「吵死人了,一幫猴子……」

  不堪吵鬧不休的黑手黨騷擾的威爾帝博士死鎖眉頭,瀕臨爆炸邊緣地回頭,朝深海少女狠道:「還不快點把他們輦出去,深海光流……妳在看什麼?」

  灰髮的少女不介意頭頂上的貓耳,也沒關注這一頭鬧騰得不行的男孩們;她極其認真地盯著實驗室中用來監測基地內外風吹草動的光學顯板,似乎察覺到什麼:

  「……博士,被告知這個實驗室所在地點的人,除了我以外,還有其他人嗎?」

  「哼,當然還有。」威爾帝博士心情不太好地回答,「不就是剛剛弗蘭那小子發了求救訊息引來的澤田綱吉等人!除了這群傻子以外哪還有誰?」

  「……那麼,弗蘭……」得到了威爾帝肯定的答復,深海光流停頓了一下,突然回頭,朝一旁吵鬧的中心人物問道,「你剛剛不小心按到群組發送對吧?你……還記得你是按到哪一個群組麼?」

  「嗯?Me想想——」弗蘭歪著頭,努力回想,「啊——好像是『同事』的群組喔。」

  「同事?真的假的啊?」本來還跟弗蘭在掐架的獄寺隼人不可置信地看向深海光流,「妳是剛出社會的上班族嗎?」到底哪個高中生會在通訊錄把同學分成同事的群組啊?

  然而面對獄寺隼人的質疑,深海光流不怎麼放在心上,但她目光沉凝,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果然,因為這個暑假剛開始我就把大家都放到同事的分類了,因為都是澤田家族的成員,連六道也沒例外,所以……」

  「所以……?」澤田綱吉不明所以地詢問,話說他也開始有不祥的預感了,難道是被深海桑傳染?

  然而,沒等深海光流回答,整個實驗室內警鈴大作,上方的警示燈號,閃爍著字幕的紅光,屏幕上也大大的標示著「警告」的字樣。

  「什麼?!」威爾帝博士不可置信,「深海光流,妳做了什麼?!」

  「……博士,你的光學防護遮罩正在被人快速的破壞。」深海光流一臉凝重——儘管她表情沒太大波動,仍然讓人感覺她的心情沉重,「我剛剛用助手的權限簡單檢查了一下……偵測到了戒指與強大的火炎……」

  「……先等一下,深海桑。」似乎也回過神的澤田綱吉露出了細思恐極的表情;能使用戒指跟火炎、而且可能會透過深海桑發出的求救訊號找上門來的人——

  「——妳該不會也有雲雀前輩的手機吧?!」

  面對自家首領近乎驚恐的問題,深海光流將一對灰眸對上突然開始震動不穩的實驗室牆板,語氣微妙:

  「……啊,期末才剛問雲雀拿到的呢。」

  ——這話甫一結束,就看結構堅固的牆面突然如蘇打餅乾一樣,「啪」一聲碎裂、崩解;位於另一端倒塌的斷垣殘壁之中的,是針球型態的雲卷,以及身姿卓立、手持雙拐,假期間仍不捨晝夜守護並盛町的委員長,雲雀恭彌。

  「哇喔,群聚?」鴉色的髮絲掃過白皙的面容,被人私底下稱作並盛之王的少年眯起了一雙灰藍色的鳳眼,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嗜血的笑。

  「膽敢綁架我並盛高中姊妹校的學生,還在此群聚——我會在這裡,將你們全員咬殺。」

  眾人:「……」

  「……師父,聽說那是您的宿敵?」大約是初生之犢不畏虎,年紀輕輕的弗蘭並不害怕殺氣騰騰的雲雀恭彌——當然不排除是因為他的前輩和隊長們通常都殺氣騰騰的,「真好啊,搞不清楚狀況的等級跟師父你很匹配呢,宿敵先生——師父,不要再偷偷拿魚叉戳Me了,Me感覺得到。」

  「閉嘴。也不想想是誰失手把小麻雀招來的。」六道骸又狠狠拿三叉戟戳了自家徒弟的腦門一下,然後才俐落地將武器對著雲雀恭彌,「kufufu,明明是假期最不想看到的傢伙之一啊,真麻煩呢。」

  「啊啊怎麼辦啊雲雀前輩竟然真的殺過來了——」沒有一旁幻術師徒那樣子淡定得還能開玩笑的膽魄,深諳雲雀恭彌恐怖的澤田綱吉魂都要嚇飛了,「不過之前黑曜的時候雲雀前輩也是單槍匹馬就直接殺到黑曜樂園……」所以應該說這個人固執還是毫無長進啊?!

  「……」眼見場面混亂、雲守的拐子與霧守三叉戟蠢蠢欲動、戰鬥一觸即發,深海光流面無表情地呼氣又吐氣,然後才往前站了一步,將自己納入雲雀恭彌的視野中。

  「那個……我沒事,雲雀,這一切都是誤會。」深海光流用前所未有的認真語氣如此說道,「姊妹校的學生遭遇危機什麼的狀況,不存在的。」

  「小動物?」看到重點營救對像好手好腳地站在面前,雲雀恭彌不由得挑了挑眉,上下打量對方,目光中也盛著思量——深海光流想,雲雀應該是在思考她的話的真實性?

  「妳……」半晌,雲雀恭彌才結束了打量,語氣神奇的參雜了一點微妙,「……金吉拉?」

  ——聽那語氣,擴展開來應該是「妳的品種竟然是金吉拉?」這等語境都莫名奇妙的句子。

  深海光流:「……」

  「……貓耳跟尾巴只是幻術。」深海光流覺得,她今天要是不好好跟雲雀解釋清楚這件事——關於她真的是個人類,別把她當其他物種看——是不行的,「就跟澤田他們頭上的頭套是一樣的意思,我真的是人類。」

  聞言,雲雀恭彌不可置否地收回了放在深海光流頭頂的視線——也不知道他聽進去多少,總之是沒有繼續深究「深海光流究竟是不是人類」這個問題了。

  「既然是誤會就算了。除了那邊那顆鳳梨,其他人我就暫時不咬殺;不過,繼續群聚的話,我一樣會咬殺你們。」

  「特別針對您呢,師父。」看著眼前的情勢,弗蘭又有話說了,「您真幸運,看來麻雀桑是很稱職的宿敵唷。」

  ——於是,除了一旁戰在一起的雲守與霧守,以及又被戳了一叉子的弗蘭……其他人勉強算是平安無事。

  而在自覺一切有一半是自己責任的深海光流誠懇地向威爾帝博士保證,一切損毀的物品機具會照價賠償的時候,拿著六道骸同款三叉戟氣喘吁吁的彭格列另外一位霧守也姍姍來遲——

  「呼……光流大人,您沒事吧!」還來不及喘息,庫洛姆急匆匆地詢問,「花了一段時間才找到這裡……不過Boss跟骸大人也在的話,應該沒有出什麼事吧?」

  「我沒事……這只是誤會,別擔心,庫洛姆。」對於還麻煩了少數女生朋友這件事,深海光流還是很愧疚的,「休息一下吧,沒事了。」

  「好的……」

  確認了深海少女平安無事之後,庫洛姆的情緒才平穩下來,也才有心思坐下來好好休息;不過,在看到澤田綱吉等人即將離開,庫洛姆有些遲疑地開口:

  「那個,Boss……」

  「怎麼了,庫洛姆?」雖然急著想遠離這是非之地,但澤田少年仍然耐心地詢問庫洛姆,「有什麼事嗎?」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我在來的路上有看到京子的大哥。」庫洛姆的表情帶著疑惑和不確定,「京子大哥的口中好像還大喊著『極限的去五月找深海』,我來不及攔下他問發生了什麼,他就往反方向衝走了……」

  「大哥——?!!!」


第42章 【第一個暑假】Part.04非戰鬥人員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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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站在玄關灰發的少女蹬了蹬腳,讓皮鞋更貼合腳部,方才揚起了那張缺乏表情的臉蛋,朝著裡頭的人道,「我出門了。」

  「好的光姐,路上小心唷。」站在她跟前的綠發蘋果頭套小孩兒認認真真地道別後,踮著腳尖一本正經地將一個公事包遞給灰發少女,儼然一副懂事聽話乖巧好小孩的模樣:

  「Me會在家裡等光姐的,等光姐回家要光姐抱抱親親——」

  「——不,我覺得這就有點過頭了。話說這不是你的人設吧。」

  後頭的澤田綱吉實在看不下去這宛若主婦愛看的晨間劇一樣的發展,不由得吐槽,「而且別一副是自己家的樣子……這不是我家嗎?」所以說別一副自己家的樣子自然融入好嗎?!

  「……抱歉了,澤田。」倒是深海光流自己回應了澤田少年,大約感覺添了麻煩,連一貫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都輕輕皺起了眉,「都寄宿在你家了,現在還要請你照顧弗蘭。」

  說著還輕輕拍了兩下弗蘭的頭套,讓本來似乎還想說些什麼的後者瞬間閉上嘴,像是一隻正被順毛的貓,瞇起眼安靜了下來。

  「別這麼說啦,深海桑。」澤田綱吉只好忙不迭地搖手否認;開玩笑,就算弗蘭真的是個難搞的時候吐槽小鬼,但再怎麼說也輪不到最不麻煩的深海桑道歉好麼?「而且威爾帝博士不歡迎弗蘭再去也沒辦法,畢竟後來實驗室的狀況……」

  說到這裡澤田綱吉很深海光流兩人,眼裡不由得都浮出了一種微妙的顏色,過了半晌才從當天那種混亂的回憶中回神——也避開去談及後來又花了多少時間找回迷失的笹川了平,實在是往事不堪回首,「呃……深海桑,今天你們有計畫要做什麼嗎?」

  「這個,實驗室毀了,所以研究暫停一天,其實本來不必去的。」說起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殺進去的可是雲雀恭彌那個堪比一支職業級拆遷大隊的並盛委員長,「不過我想還是得去看看狀況,不然過意不去。」

  「真的很對不起,明明是我們惹得禍,結果最後賠償的竟然是深海桑妳……」

  說起這個澤田綱吉更加愧疚了——從頭到尾深海桑就沒做錯什麼卻要負起賠償的責任……雖然深海少女的確是個讓人羨慕的有錢人,但坑了對方這點,依舊比讓他自己揹債還要難以接受,「真的不需要我們幫忙嗎?需要的話我還可以叫上獄寺跟山本……」

  「……我想,我自己去就行了,反正只是看看狀況。」稍微思考了一下,深海光流婉拒了,她隱隱感覺威爾帝博士似乎對澤田綱吉等人不太耐煩,「會有專業的技術工程師在場,我想沒問題的。」

  「這樣啊……那、深海桑,路上小心!」澤田綱吉只好這麼說了,然後猶疑片刻,他又補充道「……媽媽說晚上吃蛋包飯,深海桑盡量早點回來吧?」所以說就別在威爾帝那個實驗狂魔那裡待太久了吧!

  「嗯,謝謝你,我會期待的。」深海光流並沒有接收到了自己Boss強烈暗示的話外音,不過倒是真的很期待澤田奈奈牌的蛋包飯,總覺得比飯店的客房服務要好吃得多,「弗蘭,聽澤田的話,要乖乖等我回來。」

  「那麼,我出門了。」

  於是,告別了澤田少年,以及大幅度擺動手臂奮力揮手的弗蘭,拿起公事包真像個上班族一樣踏出了澤田家的大門。

  ……她自己是沒感覺什麼不對,殊不知正從轉角撞見這畫面的紅栗色發少年面上不由得都泛上了一丁點古怪。

  那是澤田家對吧?那走出來的女孩子……是誰?

  紅栗色發少年有些疑惑,他可沒見過那個女孩子,可聽她剛剛的話——哦他絕對不是偷聽,只是碰巧聽到——好像還打算回來……所以又是寄宿在澤田綱吉家裡的人麼?

  啊這倒是很有可能,畢竟澤田家還真的是常常收容很多不得了的人,剛開始還把自己嚇壞了……所以就算看起來是個漂亮的女孩子……大概又是什麼可怕的怪人吧。

  感覺自己真相了的紅栗色發少年——入江正一,決定停止腦補了,以免他被自己的腦洞出來的少女人設嚇到;何況他也不該多管閒事,對「好奇心殺死貓」這個真理,他已經有十足的認識……所以他還是別管了。

  如此想著的入江正一打定主意不要淌這趟「渾水」,特別理智地收回視線,專心致志地走自己的路。

  剛開始入江正一沒感覺有什麼不對,甚至能鎮定地維持穩定的速度前行;可是,當他發現自己距離前方的灰發少女越來越近,並且無論是左拐右繞,他始終落在對方後方以後,止不住的尷尬還有怪異漫上心頭——為什麼現在的樣子這麼像他在尾隨人家女孩子啊?!!

  冷靜點,入江正一——他這麼告訴自己,他不是在尾隨人家,就算老是被老姐還有老媽嘲笑是個欲求不滿的宅男,他也沒有尾隨可愛的國中女生的變態癖好……話說他也沒有尾隨任何人的癖好,他明明是想要走自己的路,只是他倆走的路重疊率太高了而已——!

  就在入江正一陷入自己思緒中不可自拔之時,前方維持著均等步伐、不慢不緊走著的少女頓了頓,止住了步伐,然後——回頭看向他。

  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心髒都要停了——這話並不誇張,盡管那個女孩看起來不過中學二年級的年紀,長相上看來也算得上可愛;可看對方那繃緊的五官線條,灰眸無波且冰冷,好像正在無聲指責他就是個尾隨她的變態高中生……是以盡管夏日陽光灼人,入江正一也只覺如墜冰窖的冰冷。

  入江正一就這麼僵在原地了。從未遇過這樣子的狀況,加之他其實就是個科技宅的事實,讓他對這樣的狀況束手無策。

  「……那個,」卻是眼前的灰發少女先開口了,清淩淩的嗓音還有無甚起伏的語調,更是讓入江正一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不好意思,冒昧問一下。請問你是入江正一麼?」

  首先閃過腦海的念頭是「太好了她沒有一開口就罵我是變態」、「作為一個被尾隨的女學生她態度好有禮貌,真是個好女孩啊」以及「口胡不對我才沒有尾隨她」——

  不過,最後入江正一脫口而出的卻是:「——咦?妳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太好了,你果然是入江正一。」從對方的話中聽出端倪的深海光流不由得放鬆了語氣,朝著紅栗色頭發的少年伸手,「我剛剛還在想,要是你其實是史帕納怎麼辦……我是深海光流,請多多指教。」

  「呃、請多多指教!」一臉懵逼的入江正一愣愣地伸出手,異常乖巧配合,「……深海同學?」

  兩人就這麼認認真真地實行了初次見面的人們會有的寒暄,少女的神情嚴肅到近乎苛刻的認真,以至於入江正一差點都要被少女帶跑思緒。

  直到兩人交握到手鬆開了以後,他才堪堪回神,用莫名奇妙的語氣說道:「……等、等一下!所以說,妳為什麼知道我是誰啊,別理所當然地就、就……」

  入江正一「就」不出個所以然來,一時語塞;好在深海光流好似看出了對方的難處,眼中滑過不易察覺的了悟的光。

  「……啊,真不好意思,是我欠缺考量了,沒有說清楚前因後果。」

  對,妳也知道這一切來得就像龍卷風一樣讓人措手不及啊——所以快解釋一下啊!

  感覺這個狀況快要引起自己胃痛的毛病了,入江正一在心中默默催促。

  深海光流倒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俐落地起頭道:

  「……我想還是從剛剛走路,感覺有人一直在我後頭跟蹤開始說起好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放過我吧我下次不敢了——」

  腹痛如絞汗大如鬥的入江正一摀住肚子、奮力地阻止了深海少女那讓他逐漸胃痛的話頭——他還要臉要羞恥心啊!求放過別說了好不——?!

  「……你不舒服麼?哪裡不舒服,肚子?」

  見狀,深海光流哪還顧得了說什麼來龍去脈,立刻扶住了抱著肚子彎腰的入江少年,進入了專業模式:「胃痛?剛剛有吃早餐嗎?」

  「……沒、沒有。」痛到已經有些精神渙散的入江少年嚅喏地回答,然後才後知後覺地想到:對了,他今天果然忘記帶早餐出門,三明治還放在家裡桌上!

  ……他怎麼這麼衰——入江正一不禁在心中哀嚎,他本來就有緊張會胃痛的毛病,可是要不是忘了吃早餐,也不會痛到現在這樣的,恨不得在地上打滾的狀態,也不會被人家女孩子看到——現在好了,他就要從「變態」變成「很遜的變態」了啊!

  「沒有?所以是胃酸逆流麼?」深海光流無法得知入江少年那復雜的思考弧線,只是專心地問真,甚至伸手揉了一下入江少年的腹部,問道,「這裡痛嗎?」

  「唔……不是……」

  大概是深海少女那認真的態度把作為醫生的氣場開了十足十,入江正一就像是去看診的病患一樣,乖巧地回答她提出的問題;深海光流特別喜歡配合的病患,不只是因為這樣省了她的麻煩,更重要的是聽了醫囑肯定是能少受點罪。

  ——至少現在因為入江少年的配合,深海光流很快找到了暫時的解決方法;她連揉帶壓,認真地搓揉著對方腹部的穴道,幾分鐘後就讓入江正一暴起的胃痛消停了。

  「謝謝妳……深海同學……」感覺自己已經好了許多的入江正一吞吞吐吐地道謝,「我好多了。」

  雖說感謝對方,但入江正一其實並不是很想繼續這個丟臉的狀況——突發胃痛倒地然後被初中女生拯救什麼的——他沒有察覺到深海光流那面對突發狀況的鎮定自若不太對勁,只覺得打岔這麼久,差不多該進入正題了:

  「那個,我們剛剛說到,深海同學妳……」

  「剛剛說到哪裡就先放一邊吧。」深海光流卻是兀自打斷了他的話,快狠準地發問,「現在先告訴我,你平常多久發一次胃痛?一次痛多久?痛的位置是偏上還是偏下?有沒有引發過心悸或是更嚴重的並發症的經驗?」

  「……咦?」入江正一不禁愕然,「什、什麼?」

  這個女孩子剛剛說了什麼?而且也太有氣勢了吧,搞得他腦子被那不可抗拒的氣勢攪得像漿糊一樣,根本什麼也沒法聽進去啊?!

  「我是說,我現在要問診,希望你能配合我,讓過程能提前結束。」深海光流耐心回答,「畢竟等等你還要去威爾帝博士那裡打工吧?為了不要耽誤時間,我們還是盡快解決比較好……啊,但現在必須先給你買個早餐殿殿胃,我看我還是先給博士打個電話,說我們會晚點到……」

  「等等等一下——」入江正一完全無法形容此刻震驚的心情,「深海同學妳為什麼知道……」

  「……你很在意麼?那我就長話短說好了。」

  發現似乎無法直接讓對方乖乖接受問診,深海光流頓住了腳步,極其認真地望進入江正一的眼裡,讓後者又是一陣緊張,她才娓娓道來:

  「我叫做深海光流,這個暑假在威爾帝博士的實驗室擔任助手。昨天博士告訴我,今天會有來幫忙重建被雲雀破壞的實驗室的技術工作者,其中一名叫做入江正一,就居住在並盛町裡。」

  「剛剛發現你在我後面,我猜想你可能是入江,所以停下來詢問,然後,你就發病了。」

  說到這裡,深海光流眼中浮出凝重,幾乎可以讓觀著都下意識繃緊神經,「正好我是個醫生,發現你發病了。我覺得你這樣有病卻不接受治療,不行。」

  最後,深海光流以問句作結:「所以,你現在願意讓我看診了麼?」

  入江正一:「……」

  ——為什麼聽了這段話,他一點也沒有恍然大悟的暢快感,反而覺得這話充滿了讓他的胃隱隱作痛的熟悉感啊喂。

  +++

  「喂,照這個速度,大概多久可以重建完成?」

  半毀的實驗室中,威爾帝朝著站在他身旁的金發少年問道;他看著前方來來去去正在進行重建工作的機器人,神色十分不耐煩。

  「唔。」嘴裡含著棒棒糖的金發少年一口咬碎嘴裡的糖,思考了片刻,才道,「唔,差不多了吧,只是把空間修補好的話。至於其他比較精細的設備,莫斯卡還無法進行修復,要等正一來我才能和他一起進行微調。」

  「……所以他們怎麼還沒到?」這興許才是威爾帝生氣的原因,距離約定好的時間已經過了有半個鐘頭,還不見對方的身影,「還說什麼等到什麼問診結束馬上到……她有沒有搞清楚自己是誰的助手,到底是有沒有把我威爾帝博士的放在眼裡?!」

  「她?是在說博士你的新助手嗎,聽說還是個醫生?」說到這個,金發少年——史帕納來了興致,「我對她很好奇呢,作為醫生卻可以來這裡當助手,應該有什麼過人之處吧?要是見到了,我一定要跟她好好交流一下。」

  接著史帕納又想了想,問道:「對了,博士你說過她叫做『深海光流』對吧?你說她是從意大利來的,所以是日裔的意大利人?」

  史帕納非常喜歡日本人——日本人真是個神奇的民族,不只是全世界機械工程最先進的國家之一,還有片假名以及武士道還有茶道文化,迷人的東方國家——要是深海光流真的是日裔義大利人,史帕納更覺得他們一定要深度交流一下才可以。

  「這種事情誰在乎……」威爾帝完全閒聊的興致,實驗進度落後讓他倍感焦躁,作為他認定的學界未來新星的深海光流又耽擱了時間……都是該死的彭格列那群反科學的黑手黨小鬼害的!

  「你不是隸屬彭格列的技師嗎?不會去問澤田那小子啊。」

  威爾帝冷哼一聲,惡聲惡氣並心口不一地道。實際上他目前最希望的就是彭格列那群猴子放過深海光流,別讓科學界少一顆明日之星——那顆科學腦是屬於科學界的!而不是彭格列那腐朽破爛的黑手黨機器!

  「十代目?」金發的少年技師聞言訝然,「這樣的話……原來我們是同一個單位的?」

  少年技師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了愉悅,語調輕快,「那正好,可以跟十代目申請技術交流,就可以……日語中是怎麼說的,『坐下來好好說話』嗎?」

  「——並不是那麼說的。」冷靜又不失條理的嗓音響起,「正確的用法應該是『促膝長談』。」

  「呿。」威爾帝嗤了一聲,「總算到了。」

  「……嗯?」

  史帕納也詫異地回過頭,看見熟悉的友人一臉尷尬又戰戰兢兢地站在後頭,而他前方則是一名面無表情、冰涼的灰瞳看起來格外不近人情的灰發少女。

  「因為有些事情耽擱了一下,讓您久等了,不好意思,博士。」

  深海少女依舊是十分有禮的打了招呼,這讓威爾帝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給我去看看有什麼事要做,別來吵我,我可不是閒著沒事能跟你們胡鬧的人!」

  這麼說著的博士完全沒有想到方才他還來回踱步等著對方的到來,現下倒是擺起了譜,鼻腔哼唧一聲表示自己對深海光流與入江正一和史帕納這仨打工仔的不以為然;然後裝模作樣地轉身進了沒被破壞的隔間中,倒也沒有人拆穿他。

  「這位是史帕納吧?」深海光流對著金發的技師少年招呼道,「你好,我是深海光流,請多多指教。」

  「啊,妳好,我是史帕納。」史帕納十分自然地將視線投注在少女身上,接著有些興致勃勃地反問,「深海光流是吧,介意我叫妳小光嗎?啊,聽說你是醫生,住在意大利卻有日本名字……我還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妳,方便的話可以現在就開始問嗎?」

  「嗯,不介意。」深海光流對於稱呼沒什麼要求,盡管她大多是直呼他人的姓氏,「如果能回答的問題,我都會盡量回答……不過……」少女皺起眉,無波無瀾的臉上難得出現了淡淡的情緒,似有些遲疑,「我想我們還是應該先開始工作吧。」

  畢竟她可是來給人打工的,而且之前還給威爾帝博士添了不少麻煩,繼續偷懶未免也太不識好歹。

  「嗯?沒問題的,我可以一邊指揮莫斯卡一面問,反正還沒重建完的話,妳也無法作業吧?」史帕納正了色,說得頭頭是道,手上還拆了根糖的包裝,遞給深海少女,「既然如此,我們就不要浪費無謂的時間了。」

  「這樣啊……」深海光流接過草莓味的扳手糖,思索片刻後覺得有理,沒有馬上將糖塞進嘴裡,只說道,「那好,你問吧。」

  「真的嗎?那我就問了,第一個問題是——」

  「……你們兩個,難道一點都不覺得有哪裡不對嗎?」

  打岔的嗓音來自忍無可忍的入江少年。他看著動作一致地擺頭看著他、齊齊無聲詢問「怎麼了嗎?」的友人還有灰發少女……突然就明白了不久前那讓他胃痛的熟悉感是來自哪裡了。

  深海光流那莫名奇妙的思維邏輯,跟他的朋友史帕納簡直有八十七趴像——所以說難道所有的理科生都是這樣的嗎?!

  可是他也讀理科啊,但他還是會讀空氣、還是有點常識的——難不成他其實應該讀文組?!

  可是他的選組申請單都送出去了也沒辦法改啊怎麼辦啊媽媽——

  感覺緊張感宛若化為實體鉛球一般壓迫起他可憐的胃壁,入江正一隻希望這個世界能友善一點對待他這個常識人。

  「有什麼不對……」史帕納不解地皺眉,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的友人,「啊,是這樣啊……正一是想說,你比我更想跟小光說話嗎?」

  「……蛤?」

  像是理解了什麼,史帕納全然不管自己友人那錯愕的神情和帶有疑問的單音節,只偏頭看向深海少女,「唔,畢竟正一是內斂的日本人嘛,所以我來幫他說吧。這傢伙想要跟小光妳說話啦,所以小光妳先跟正一說會兒話吧,我不急。」

  「……?是這樣嗎?」深海光流不解,盡管沒人看得出來,「可是剛才來的時候,入江似乎沒有話跟我說。」

  「並不是這樣的,小光。」史帕納卻是嚴肅地晃了晃手中的扳手糖——說話間他又拆了一枝,「正一是標準的日本人呢,日本人沒有意大利人那麼直接妳也知道的吧?所以呢,其實他很想跟妳交流,只是不好意思說啦。」

  「啊……這樣嗎,我懂了。」深海光流聽完,頷首表示理解,接著再史帕納贊同的眼光中回頭,認真地看向入江正一,「有什麼事麼,入江?」

  入江正一:「……」

  我有一句髒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對對,就是這樣沒錯。」偏偏史帕納一臉嘉許地了排拍手,側目朝對方投以讚許的眼光,「不錯啊小光,妳真的超擅長跟日本少年相處呢。」

  「……根本大錯特錯好嗎?!」

  入江正一總算忍不住開口制止滿嘴跑火車的友人誤導深海少女,「史帕納你不要胡說八道!而且渴望跟可愛女孩子說話的是單身的魯蛇吧,拜託不要把所有日本青少年拖下水啊!!」

  你這樣在日本是要被人圍毆的少年你造不造啊?!

  「聽到了嗎,小光?」

  史帕納聽完後,並沒有給予友人什麼反應,反而再次轉頭看向深海少女,「正一說妳很可愛喔,難得這麼坦然地說出事實啊。」

  「聽到了,很清楚。」

  深海光流神色自若,冷靜自持地回話,並且目光定定看向入江正一,「謝謝。不過是你謬讚了,入江。」

  入江正一:「……」

  這兩個人……這兩個人到底是?!到底是怎麼樣的終極組合啊?!專門讓人胃痛的組合嗎?!!

  「不。」已經要把入江少年逼瘋的史帕納少年還一點也沒有住嘴的意思,「不是謬讚,是少見的大實話呢。小光你很可愛的,像是一般的日本女孩那樣的可愛。」

  「嗯……多謝稱贊。」

  發現推辭不得,出於禮貌深海光流只得這麼說了,「不過史帕納你真的很喜歡日本啊,所以才能跟入江成為好朋友吧?你們的感情看起來不錯。」

  「……」入江正一無言以對,雖然他自認跟史帕納交情不錯,可是剛剛的場面怎麼想都跟「交情不錯」扯不上邊啊?!

  「我跟正一是很好的朋友,當然除了興趣相投以外,跟他是日本裔也有一點關系。」史帕納興致勃勃地說了入江少年根本不知道的真相——做朋友的時候沒提過還有國籍因素啊喂!「不覺得日本人是世界上最不可思議也最棒的人種嗎?」

  「不……那只是你極具個人意識的主張而已吧?」已經放棄深究其他吐槽點的入江正一不鹹不淡地吐槽了一句,順手還撿起地上的扳手,默默地開始查看哪裡需要人工微調;他們也該工作了,再不上工威爾帝博士可是會生氣的。

  「不,這是很客觀的事實唷,雖然我是意大利人,但要是能選的話,當個日本人一定很棒吧?」史帕納卻是義正嚴詞地這麼說道,「小光也是吧……對了,妳是『日裔意大利人』還是『意裔日本人』?」

  「都不是。其實我是日意混血。」深海光流誠實地回答,然後在史帕納臉上閃過可惜的表情之時,復又道,「不過我覺得,其實是日裔、意裔都無所謂。」

  「就像是史帕納你不是日本人,可還是深愛日本文化一樣;那麼深深的喜愛著日本文化的話,即使身為純正的意大利裔,也可以擁有完整的大和魂。」

  說著,深海光流抬首,一雙灰濛蒙的眼對上史帕納藍綠色的瞳:「也就是說,你實際上已經擁有日本所謂『武士的靈魂』了,史帕納。」

  史帕納也看著那雙灰色的眸良久,好半晌才移開視線,並在深海光流疑惑的眼神下嘆了一口氣,把手搭上了一旁入江正一的肩上。

  「我現在確定了,小光的血統應該還是比較多意大利人的成分吧?」史帕納喃喃道,「我的天,真是……太會說甜言蜜語了!日本人才不會這樣對吧!」

  「……呵呵。」

  入江正一懶得理他,拿起扳手,決心做個安安靜靜默默耕耘的技術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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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四月一號來更新,並不搞愚人節惡作劇,為的就是讓大家在這個人心惶惶的日子感受到人和人之間還是有基本的信任的。(好意思

  總之這波還放出了彭格列少數的非戰鬥人員們……本來還想寫將尼二,想想他那把武器改爛的Buff……當然得後面再拿出來慢慢玩!(胡說八道

  以及目前看來感覺暑假篇可以寫到Part07左右……可我不想暴字了,有沒有小天使能拯救我TT!!(活該


第43章 【第一個暑假】Part.05閒話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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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抵達了目的地後,帶著一眾手下的跳馬迪諾抬首,看向澤田家宅,臉上抑制不住地露出爽朗又帶著點狡黠的笑容。

  不知道等等師弟還有小光看到他會是什麼反應?一定會很驚訝的吧——畢竟這次完全是臨時起意,因為聽說深海少女要來澤田家小住,剛好這個月底也沒什麼大事要處理,才起了意要來並盛看望兩人,也就沒有時間通知了。

  「Boss,我們要現在進去嗎?」站在邊上的羅馬利歐發了話,連帶著一眾手下們也齊齊看向跳馬迪諾,「我看還是得讓我們陪Boss進去,要不然大概要給彭格列的那位還有光流小姐添麻煩吧?」

  「喂喂!」迪諾一臉受不了地看著自家哄笑著附和的手下們,深深覺得自己大概是被小看了——再怎麼說他現在也是加百羅涅十代首領啊,給點面子不行啊?

  何況他早就能獨當一面了好不好——對於自己終極Boss體質全然沒有認識,跳馬迪諾並不將屬下的揶揄當一回事,只是清了清喉嚨,想叫大夥兒端正一下態度;不過,沒等到他真的開口,澤田家宅的大門,已經自己打開來了。

  站在開啟的門內的是翠綠色頭發的小男孩。他頭頂黑色青蛙頭套,一雙翡翠一樣的瞳無波無瀾,直視著加百羅涅的眾人;那是一張迪諾不算熟悉,但絕對也不可能認錯的臉孔——

  「你叫弗蘭,是瓦利亞的人,對吧?」跳馬迪諾忍不住皺起了眉。沒記錯的話,因為現任霧守瑪蒙還在任,眼前的面癱男孩正充當著實習生的職位……然而這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即便還是個孩子,弗蘭依舊是瓦利亞的人……現在小光正在躲避的就是瓦利亞的追殺;雖然弗蘭也是六道骸的徒弟,深海光流和六道骸私交……似乎,甚篤?就不知道能不能約束到徒弟那裡了。

  ……可是六道骸又厭惡黑手黨,存心給他們找事的話倒也不是沒可能,說不定深海少女的蹤跡就是他透露給弗蘭知道的呢?

  迪諾拿不定主意,手就懸在腰間的長鞭上不動了,而弗蘭眨了眨眼,一句話也不說,也沒有打算回答問題表明立場的樣子,導致氣氛就僵在那兒,還有點一觸即發的味道。

  於是,當深海光流回到澤田家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劍拔弩張的畫面。

  「……你們,怎麼了麼?」

  一聽到熟悉的清冷聲線,翠發男孩的眼神一亮,看向聲源處,而後三步並作兩步,腳步輕快地朝著深海光流小跑過去:「光姐——」

  「小光!」雖然沒聽清弗蘭的話,迪諾卻也忙道;狀況還未明,怎麼可以讓弗蘭接近深海光流?「小心啊!那個男孩他——」說著還舉起了鞭子,想在弗蘭跑近之前阻在他前方。

  也許是這樣的意圖太明顯,青蛙頭套的男孩回頭看了對方一眼,然後無動於衷地回頭,看起來沒有什麼反應……然而原先要落在他跟前的軟鞭在落下之際突然一變,變成了一串由花編成的花串;一落地,花瓣隨風飄揚飛舞……看著還有幾分羅曼蒂克呢。

  「光姐——」弗蘭眨了眨閃著光芒的眼,他與深海少女的身周頓時又籠罩於一片落英繽紛之中,「歡迎回來唷——」

  「嗯,我回來了。」深海光流鎮定地回答,只是眼神忍不住望空中的花瓣看去,「……花挺美的。」

  「光姐——喜歡就好。」

  迪諾:「……」

  這是什麼操作……該說不愧是來自浪漫法國的小孩嗎,這是在跟他這個意大利紳士下戰帖???

  ……作為血液裡流淌著浪漫的意大利紳士,不能輸。

  看出了弗蘭大抵是沒什麼威脅,卻又莫名其妙有了攀比心理的迪諾一笑,甩了甩手上的鞭子……曾經是鞭子的東西。

  跳馬迪諾努力笑得毫無陰霾,一派陽光地朝深海光流打招呼:「喲,小光,好久不見了!」

  「跳馬?」深海少女偏過頭,見到金發的青年,恍然道。

  加百羅涅家族的人她只認得出三個人,一個是老加百羅涅,可惜已經過世了,剩下的就是跳馬和羅馬利歐大叔;沒看到被團團圍住的跳馬迪諾,她認不出人那是情理之中的事,「原來是你們……我還想怎麼澤田家外面圍了一群人,要不要致電到並盛委員會那裡報告一下。」

  「誒、別打給恭彌啊!」迪諾一點也不懷疑深海光流的話,以他對對方的瞭解,她是真的會打給雲雀恭彌那個問題兒童……開什麼玩笑,要是恭彌來了他還用跟師弟還有小光敘舊嗎?

  怕不是要被恭彌追著打出並盛吧?!

  「放心,我沒有打。」深海光流若有所思地回道,「畢竟,我才剛傳了短信要六道來接弗蘭,要是再打給雲雀,讓他們碰上的話……我看阿綱會很困擾吧。」

  有了之前毀了威爾帝博士的實驗室這個前車之鑒,深海光流現在可不敢隨便call out求救了。

  「……」跳馬迪諾敢打賭,他師弟的手機裡面肯定都沒有這倆問題兒童的電話……手機裡同時存著彭格列霧守與雲守兩大問題兒童的號碼,妳都不慌??

  「師父等等就要來了嗎?可是Me——還不想要離開光姐。」弗蘭卻一點也不關心自家師父和師父的宿敵之間的恩怨情仇,難得說出了正常的孩子會吐出的童言童語,「反正——只是鳳梨妖精嘛,不用管師父了。生命都是會自己找到出路的,妖精也會自由自在地回歸山林——」

  「……」他錯了。這哪裡是孩子的童言童語,他只看到道德的淪喪與人性的沉淪。

  ……想想都有點可憐六道骸了啊。

  「嗯……但我已經聯絡六道了……」深海光流有點為難,思考半晌,提議道,「這樣吧,不然吃完飯再走?奈奈阿姨今天要煮蛋包飯,不吃也挺可惜的。」

  「對了跳馬,你也是來澤田家作客的吧?」深海光流又轉頭看向迪諾,「進去吧,都擋在門口也不太好。」

  這話說得有理,還是小光總是考慮周到——如此想著的迪諾支使部下們自個兒回飯店窩著,一邊跟著深海光流和弗蘭望澤田家裡走,口中一邊不經意問道:「對了,那六道骸那邊……小光你會打過去通知吧?」

  不是說已經通知對方來接弗蘭了?既然計畫有變,即使對像是那個六道骸……果然還是應該打個電話通知一聲吧?

  「哦,這個嘛,」深海光流想了想,回答說,「我怕他已經在路上了,還是等他來了再說……順便拜託奈奈阿姨多做一份蛋包飯,晚餐順道一起吃好了。」

  迪諾:「……」

  考慮周到……真的是太周到太合理太尋常——可是是不是哪裡不對?!

  六道骸是那種會到朋友家吃飯的人設……不不,他們是朋友嗎?說好的做彼此的敵人永遠不變呢??!

  +++

  「迪諾桑?!你怎麼突然來了!」

  見到自家師兄和深海光流一起進屋的那一刻,澤田綱吉十分正常地露出了吃驚的神色,讓迪諾欣慰,自己果然沒有白疼這個師弟啊,看看這反應,多捧場啊!

  「哈哈,嚇到了嗎?」迪諾嘴角不由得咧開一個惡作劇得逞的笑容,「正好有空就來看看你們啦!因為是臨時起意,所以沒有事先說就來打擾了,真不好意思!」

  「哎呀怎麼會!阿綱有迪諾這麼帥的朋友是他的福氣!」拿著鍋鏟出來迎接的澤田奈奈笑吟吟地說著,「小光也是,你們這樣的俊男美女在這裡簡直是阿綱的福氣!感謝你們和阿綱做朋友,他這個孩子啊,一個人根本不行的。」

  「是啊,廢柴綱可不是浪得虛名呢,沒有家族成員在,完全就是『不行不行∼』呢。」已經坐在飯廳等吃飯的Reborn也探出腦袋來湊熱鬧,跟澤田奈奈一塊兒數落澤田綱吉,「不過,迪諾那小子也沒好到哪裡去就是了,完全就是廢柴是兄弟雙拼組合啊。」

  「別把人說的好像是披薩店的新口味披薩啊,Reborn!」澤田綱吉抗議,再怎麼說深海桑都在旁邊……作為新認識的小夥伴,深海桑不知道他那麼多黑歷史,求別爆出來啊!

  「哼。」然而Reborn只是酷炫地冷哼一聲,一蹦踩上澤田少年的臉上作為回應,然後看向一旁的深海光流,「回來了?今天的工作如何?」

  「挺順利的,新同事人不錯。」沒有思考多久深海光流便這麼答道,她覺得Reborn應該是要問這個沒錯,因為史帕納說了,他和入江都是彭格列技術部門的一員,「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奈奈阿姨,我能去廚房幫忙麼?」

  「哎呀,小光要幫忙嗎?可是這樣不太好意思呢……」

  「不會的。而且要吃飯的人數增加了,奈奈阿姨一個人太辛苦了。」

  「是嗎,那就麻煩小光幫我啰!小光真是好孩子呢∼」

  「……嗯。奈奈阿姨過獎了。」

  深海光流就這麼和澤田奈奈一起進入了廚房,就連弗蘭都蹬蹬蹬跑到廚房打算幫忙打下手……這一幕看得迪諾心中有點詭異,於是側過頭對著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師弟問道:「那個……瓦利亞的弗蘭他這是……?」

  從剛剛他就想要知道了……那個弗蘭真的是瓦利亞的那個?態度跟他印像中的那個完全不一樣,乖巧過頭了吧——當然當他一張嘴雙唇一碰,吐出來的話依舊跟乖巧兩個字差了有十萬八千裡那麼遠。

  「呃……狀況比較復雜。」澤田綱吉感覺自己也是詞窮了……畢竟狀況實在很詭異,「簡單來說……深海桑靠著人格魅力收服了弗蘭……吧?」

  迪諾:「……等等我覺得聽起來一點也不簡單啊?!!」

  廢柴師兄弟雙拼組合站在玄關思考這個神奇的世界,一旁小學生模樣的Reborn老氣橫秋地嘆道:「你們還不行呢,得好好向深海光流看齊才行啊。」

  澤田綱吉想要說「是要學習什麼啊深海桑很明顯根本是本能沒有什麼特殊技巧啊?!」家裡電鈴突然響了起來;他與迪諾瞬間齊齊將視線轉移到大門上

  ……剛剛深海桑/小光說,她聯絡過六道骸了,所以現在來的應該是……

  澤田綱吉嚥了一口口水,電鈴又響了,頻率還越來越快,像是反應著門外的人內心的煩躁一樣,都快要用電鈴按出一首命運交響曲了……實在是擾民得不行。

  看來不打開是不行了——澤田綱吉忍不住露出了壯士斷腕一樣等待壯烈犧牲的表情打開了自己家的大門——

  「——慢死了!」門外的紅發少女見門一開就暴躁出聲,「過了三十秒才開門,你這個窮矮挫黑手黨難道打算付我青春補償費?」

  說著,紅發的少女還不滿地交叉手臂放在胸前,「先說好,我這樣的大美女,收費可是很高的,給我有所覺悟喔?!」

  「……M.M?!」澤田綱吉吃驚了,怎麼出現的是這個恐怖的拜金女啊?!

  「……不是六道骸嗎?」一旁呈現備戰狀態的迪諾稍微鬆開眉頭,旋即卻又緊皺,「不對……我記得,妳也是六道骸那邊的人吧?」

  「——是又如何?阿骸跟你們比起來好多了!又帥又有錢!」M.M不屑地睨了兩人一眼,稍微比較了一下……金發的長相好像不錯,可是跟澤田綱吉這個傻逼混在一起,十有八九也是傻逼,她對智商奉欠的傢伙也不感興趣,「廢話少說!那個死小鬼呢,我還要帶人回去交差呢!」

  「外面怎麼了嗎?奈奈阿姨要我問問……」這時聽到動靜的深海光流,卻從廚房走出來查看了,「……這位是……」

  M.M還交叉著手臂,抬高下巴,倨傲地瞪著深海光流——她有自信,自己這樣漂亮俏麗的女孩對其他同齡的女生來說肯定算是威脅,自然也不可能被忘記,現下一句話也不說,只等著深海少女報出她的名號。

  深海光流思忖片刻,不負眾望地開口:

  「……小花?」

  「……那是誰啊?!」

  這情形,澤田綱吉與跳馬迪諾一看就知道深海光流又犯病了……臉盲就是如此任性。

  可是M.M不知道,只覺得對方是在給自己下馬威:「妳這個女人……我是M.M!那個最適合成為阿骸保險受益人的那個M.M!!」

  澤田綱吉和迪諾:「……」

  有這種追求者,六道骸你也不容易啊。

  「啊,」深海光流眼中這才閃過明瞭的光,便禮貌地頷首打招呼,「原來是M.M麼……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你妹啊?!」M.M忍不住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對方那張平靜到已經算得上是無聲嘲諷的臉給咬爛,「不要以為收入比我高就可以囂張!就算收入再高,妳也只是一個名牌都不穿,還不懂得享受高雅生活的鄉巴佬!」

  ——就是這樣,M.M!是妳贏了!妳是懂得何謂生活美學的人生贏家,阿骸的錢還有愛都是妳的!

  這麼想著的M.M小姐再次抬起高傲的頭顱,容光煥發。

  「嗯,我明白了。」深海光流點點頭,其實她真的挺佩服M.M的生活方式的,並且她也真的對名牌一竅不通,「對了,既然來了,要留下來吃頓飯嗎?有準備妳的份喲。」其實那算是六道的份,不過既然是M.M來,換個人吃也沒什麼關系。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M.M氣極,這個母豬根本聽不懂人話是吧?!「聽好了,要請我這麼高貴的人吃飯,絕對不能是年薪低於百萬美金的廚師煮的菜唷?!」

  一旁澤田綱吉想要吐槽一下「妳真的是認真貫徹拜金主義啊我真是服氣了」,連迪諾都覺得嘆為觀止,還沒見過吃東西來要求廚師年薪的,簡直比夏馬爾的「我不醫男人」宣言更極端了。

  然而,對於這無理取鬧的要求,深海光流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這頓飯,我有幫忙做。」她直勾勾地看著M.M,簡單地陳述一個事實,「我的年薪,絕對有超過喔。」

  M.M:「……」

  澤田綱吉:「……」

  迪諾:「……」

  ——最後M.M還是留下來吃了這頓飯,才氣衝衝地拎著弗蘭走了。

  飯後,跟深海光流一起在廚房洗碗的澤田綱吉——澤田奈奈正為了客人們鋪棉被,因此深海光流主動提出幫忙,澤田綱吉當然不能看著作為客人的深海少女一個人忙——跟一旁坐著的迪諾,回想起剛剛的畫面,依舊覺得是難得的奇觀。

  「小光妳真的很厲害呢。」迪諾因為太笨手笨腳被深海少女婉拒幫忙,此刻倒是很閒,因而忍不住閒聊道,「我是說……這種無解的狀況,小光妳一下子就化解了。」

  明明M.M敵意那麼明顯,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到最後到底怎麼稀裡糊塗地就留下來吃飯了,就現在想想還讓人覺得莫名其妙的。

  「是啊……深海桑,某方面來說,真的很厲害。」正擦著盤子的澤田綱吉也附和,明明深海桑超級不會讀空氣啊……

  「……嗯?有這回事麼?」專心衝洗碗盤的深海光流分神回道,「M.M人其實滿好的,大概是跟六道一樣別扭而已吧。」

  「……」會給那個窮凶惡極的傢伙下這樣的評語也是沒誰了,深海桑。

  「其實,是因為遇上的都是好相處的人吧?」深海光流想了想,這麼說道,「其實我不太擅長察言觀色……至少我的師父是這麼說的。所以我很感謝大家沒有嫌棄呢。」

  這句話絕對是真心實意的……因為她的師父在很多方面都把她吹上天,甚至有過度美化的狀況,唯有「不懂得察言觀色」還有「表達情緒」這兩點,師父說是缺點……所以,應該真的是缺點吧。

  「他竟然這樣說嗎……」迪諾不禁露出了詫異的表情,「……我還以為西爾弗根本不覺得小光妳有半點不好呢。」

  「……師父還是有批評過我的。」雖然次數屈指可數,深海光流甚至希望他能嚴格一點。

  「也是……雖然總是向我們炫耀小光妳有多好多可愛,但西爾弗應該也沒那麼盲目……」

  「他是怎麼樣的人?」一道聲音幽幽響起,「深海光流的老師,銀之西爾弗,你們怎麼認識的?」

  「Reborn!」迪諾忍不住叫了一聲;沒辦法,澤田綱吉正在擦碗盤,這個吐槽的任務只能落在他這個師兄身上了,「不要披著被單突然出現啊,又不是小孩了——哇!」

  伸手把被單一把掀起來,卻發現底下根本沒人的迪諾嚇了一跳,一個激靈就從椅子上摔了下來;而他家老師正裝居高臨下地站在他上方睥睨他,眼中有著讓他差點都要哭出聲的鬼畜氣質——媽耶措不及防就要回想起被鬼畜斯巴達老師支配的恐懼了!!

  ……不對,他貌似從來沒有脫離那種恐懼。跳馬迪諾有點悲哀地想著。

  「你還是太嫩了,蠢馬。」

  Reborn好整以暇地蹦到邊上的位置坐定;深海光流識時務地適時端上已經放涼的美式咖啡,殺手男孩甩給她一個「干的不錯」的眼神,整一個狂霸酷炫……酷到讓迪諾和澤田綱吉都想跪下來喊爸爸了。

  「好了,繼續說吧,蠢馬。」啜了一口咖啡,殺手男孩抬眼看向自家好不容易爬起來的大徒弟,「剛剛被我整……剛剛跌倒之前你講到深海光流的師父吧,繼續說。」

  「……」真的希望他繼續說的話就不要突然嚇人還踹得他底朝天啊?!而且剛剛你是說「被我整」對吧?!!

  迪諾內心縱有千言萬語有待他一吐為快,然而在老師的威壓之下,他只能若無其事地把之前的話題撿回來講:「那個啊,西爾弗是什樣樣的人,應該問小光啦……不過要說為什麼認識……因為那時候西爾弗為我父親看病吧?」

  Reborn皺起了眉,加百羅涅九代生病時他也知道,可是他沒有收到對方還請了黑手黨神醫的消息;這可就奇怪了,加百羅涅在西西裡也是頗有名氣的老牌家族,加上神醫名號……明明應該是大事才對,竟然一點風聲也沒有?

  盡管覺得奇怪,可是Reborn不動聲色,他才不會承認自己的情報網有遺漏:「看病?」

  「是啊,所以就接觸了;不過我也是後來才知道西爾弗名頭那麼大。」迪諾感嘆著,一面看向洗完了碗,正朝這邊走來的深海少女,「第一次見到小光的時候,妳還那麼小,」迪諾拿手在自己的腰際比劃了一下,「才八歲左右吧?我也才十五歲,還是個廢柴,哈哈。」

  十五歲……他也是在迪諾十五歲時接到加百羅涅九代的委託,要他輔佐迪諾成才,十六歲時「廢柴迪諾」成了「跳馬迪諾」……照理來說,他不可能不知道西爾弗與深海光流的存在才對。

  除非……蓄意的隱瞞。不僅是銀之西爾弗,連加百羅涅九代也幫著隱瞞……不過,為什麼?

  Reborn還是覺得有疑點,這時卻看深海光流開口了。

  「……這麼一想的確是。」深海光流記憶力很好,很快便想起了具體的情況,「那時候我也剛剛被師父撿到不久呢。」

  「咦?真的嗎,這我還真的不知道!」迪諾驚訝地望著深海光流,「那時候我還沉浸在原來我還有個舅舅的震驚中,沒有注意……」

  「等一下。」Reborn冷靜地掐斷了迪諾的話,「舅舅?誰?」

  「……?」迪諾不明所以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沒有說過嗎?西爾弗是我的舅舅,也就是我母親的兄長。」

  Reborn:「……」

  ——誰知道啊!誰知道你們加百羅涅那點裙帶關系!

  現在,世界第一的殺手先生總算明白了,為什麼加百羅涅九代願意幫神醫西爾弗隱瞞自己的行蹤——就算他即將成為宛若迪諾半個父親的家庭教師,但在那個時候,這也不是多大的事,並不影響什麼;估計那時候加百羅涅九代會隱瞞,是因為要是被知道神醫沒有將自己治癒,有損神醫之名吧?

  畢竟,加百羅涅九代怎麼也想不到,十年後第一殺手會為了查出神醫之徒深海光流的背景、因而對銀之西爾弗這號人物起了調查的興致。

  這點私心是情理之中的——Reborn完全可以想見當時加百羅涅九代首領的考量……因為可以理解,所以十分難得的,殺手男孩有了種有氣無處發的憋屈感。

  偏偏這個時候,他那愚蠢的二弟子澤田綱吉還吃驚地出聲了:「什麼?!深海桑的師父竟然是迪諾桑的舅舅?!」

  這還真是完全沒想到……不過仔細想想,西爾弗的頭發顏色根本和迪諾桑一模一樣……所以迪諾桑應該是遺傳了母親那邊吧?

  「有這麼吃驚麼……」深海光流偏頭思考了一下,「那,該不會色鬼師叔也沒跟你們說,獄寺的母親是我師母的妹妹,所以我們才會認識?」

  Reborn:「……」

  ——很好,是時候找夏馬爾談談了。

  殺手男孩冷酷地上了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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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不敢相信自己這麼快就更新了,誇一下自己(凎)

  同不敢相信到這裡才寫到小光的師父跟加百羅涅的(劃掉)裙帶(劃掉)這個設定,明明從寫了西爾弗的發色還有眼色就想要爆的(多久以前了

  不過!既然已經寫到了,以後對於小光的背景應該也可以慢慢揭發……了吧?(咦)


第44章 【第一個暑假】Part.06告別暑假(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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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深海光流來說,在威爾帝的實驗室工作的時光其實十分愉快;當約定好結束打工的日子到了、整理好最後一份資料時,深海光流突然覺得有點不舍——這麼好的學習機會啊……要是她能有更多時間,一定可以學到更多吧?

  啊啊,真想多待一陣子呢……不過別說是開學時間要到了,今晚她還與京子她們有約,不能留太晚;即便再怎麼舍不得,等到手上的資料交給威爾帝博士以後的,她終究還是得告辭的。

  一旁墨綠色頭發的男孩雙手交叉在胸前,靜靜地看著深海光流收拾文件——如同深海光流滿意這份打工,威爾帝難得覺得一位助手這麼順眼;使喚起來也順手,要她做什麼實驗搬什麼器材業沒甚麼臭毛病——總之,是十分全能又好用的助手。

  何況……威爾帝鏡片後的雙眸微微瞇起,直直盯著深海光流的後腦勺——那顆腦子,多日觀察下來,絕對是「珍貴的資源」;必須要好好地「保護」並「管束」起來,那顆大腦就是再好使,沒接在脖子上那就是白搭。

  不過這也不要緊,總是有辦法的——腦中暗自盤算著,表面上威爾帝卻是清了一下自己的嗓子,引得深海光流朝他投來一個看不出情緒的眼神;應當是無聲地在詢問他怎麼了。

  「深海光流。」

  「是?」深海光流立刻放下手上已經整理得一絲不苟的資料,兩三步走到威爾帝面前,「怎麼了麼,博士?」

  威爾帝沒有馬上開口,只是仔細打量著深海少女,等到肚子裡的腹稿醞釀得差不多了,才在對方那無波的眼神下開口:「那個,我說……」

  「——稍等一會兒,博士。」結果才剛開口就被打斷了。

  深海光流同樣用眼神打量著威爾帝,不過可能因為那張看起來不近人情的面癱臉,盯久了威爾帝竟也被看得都有些緊張,猜不透對方此時搶過話頭是想要說什麼。

  偏偏深海少女毫無所覺,只是在一陣近乎凌遲的、漫長又短暫的時間過後,才緩緩抬起了手——

  「博士,您的領帶。」深海光流眨了眨眼,模樣看起來特別耿直特別認真,「……歪了喔。」

  說著,深海光流全然不顧怔愣著的少年科學家,自然地彎下腰,伸手將對方有些歪斜的領帶輕輕扯正。

  「可以了,博士。」還一本正經地評價,聽起來對終於擺正的領帶十分滿意,「現在的話很正哦。」

  威爾帝:「……」

  看著露出難以言喻表情的威爾帝,深海光流覺得自己這位前輩大概不太會照顧自己的生活,這會兒看起來是因為被自己拆穿,所以正尷尬著吧?

  ……果然不管是多年輕的天才兒童,博士都還是孩子啊。

  面無表情的深海光流逕自想著失禮至極的事,想了一會兒,斟酌了半天才慢慢開口,「那個……博士,從明天開始我就沒辦法來實驗室這裡了,請博士好好照顧自己。」

  威爾帝剛想嗤之以鼻,斥責深海光流那根本多餘又多管閒事的發言,卻聽後者又道:

  「博士,您的咖啡豆我放在廚房左邊數來第二個櫃子最上方,糖放在下面一層櫃子裡面;牛奶的話目前存量大概是兩天左右,如果還需要的話,要另外去買。」

  「你……」

  「到了整點要記得准時吃飯,我有設置鬧鐘,注意鈴響再吃飯就行,還有三餐應該攝取的營養標准,我也有准備紙條,還有外賣清單,那幾家餐點中所含的營養都有達標,博士可以安心叫來吃」

  「我……」

  「然後……」深海光流看了眼腕上戴著的表,確認時間,「您已經連續兩天零一個小時三十六分鐘沒有闔眼了,等等我離開以後請您補個眠吧,好的精神還有身體才是做研究最大的本錢……」

  「等一下!」威爾帝整個臉色都變了,「你怎麼知道我兩天沒睡覺?」這家夥不是天天回家麼?難不成還偷偷在實驗室裝了監視器?

  「看博士的工作進度就知道了。」深海光流的回答卻再正直不過了,「就算以博士的效率,那些東西不通宵也無法完成吧;另外剛剛查看後發現,放在櫃子裡面剩下不多的咖啡豆量又減少了,我才想博士您可能不知道新買的咖啡豆放到哪裡了,應該提醒您一下。」

  說到一個段落,深海光流頓了頓,又補充道:「……對了,CAIMAN的食物我也處理好放在冷凍櫃裡面了,博士也記得定期餵他,不能讓他像之前一樣餓肚子,自己隨便找東西吃。」

  威爾帝:「……」

  看著一旁因為少女還記得自己而欣喜地甩著尾巴、在得到對方獎勵的摸頭而瞇起眼享受的鱷魚CAIMAN,現在威爾帝對上深海光流的眼神,已經不能只以奇怪來形容——他看著深海光流,宛若看著他長久未曾攻破的世紀之謎一樣……就彷彿不是他在征服這個難題,而是他正被這個難題征服。

  「……誰讓妳這麼做的,深海光流?」過了半晌,威爾帝壓下了心中那股復雜的感覺,以銳利的眼神投射向深海少女身上,苛刻而嚴厲,「妳這麼多管閒事,指望我會感謝妳?」

  「搞清楚,妳不過是我跟Reborn要來的一個實驗觀察對像,我若是不感興趣了,妳也就沒利用價值了。」威爾帝說出了這些日子以來自己從來沒有挑破的事實,神色分外冷酷,「所以,又是誰給妳的膽子,讓妳對我指手劃腳的?」

  說完這段話,威爾帝覺得這段日子以來壓抑著的抑郁一掃而空,彷彿他早就該跟眼前搞不清楚自己地位的少女這麼說;他從來不擅長什麼柔性勸導,果然還是強硬刻薄一點,讓對方明白自己的立場才對。

  反正「威爾帝博士」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大概就是,威爾帝仍然看不出深海光流的心情變化;因為那張臉還是一樣毫無波瀾,彷彿不為所動似的。

  威爾帝看不出深海光流的表情,當然不代表她沒有動搖;事實上,因為這是連日來上司第一次對她的行為表達表示不滿,她十分深刻地思考了一下所有有可能的原因,才慎之又慎地開口:

  「博士,您……要喝牛奶麼?」深海少女語氣小心地提議,「缺鈣容易心情煩躁……」

  ——特別是青少年時期缺鈣缺愛還容易引起叛逆……博士該不會就是這種狀況吧?

  威爾帝:「……」

  ——啥都別說了,他到底為什麼想要勸誘這種智障。

  智障怎麼可能搞科研。不可能的。

  發現年少的科學家低頭陷入深思,越加肯定自己想法的深海光流,一面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一面拿起加熱壺倒了一杯熱牛奶,在男孩還未回過神之際,輕輕塞到了對方手裡。

  被深海光流操縱著雙手捧著熱牛奶的威爾帝一臉懵逼,還沒開口再罵對方,就看深海光流蹲下身,灰眸對上黑眸,切切實實望進眼底,幾乎讓人連想要回避的空隙也沒有:

  「也許真的是我多管閒事了,其實博士可以照顧好自己。只是我有職業病,沒辦法控制自己……很抱歉。」說著,遲疑片刻便將手放上眼前男孩的發頂,輕輕揉了兩下,「不過,因為博士對我很好,所以我也希望博士過得好一點。」

  ——這是真心話。

  對深海少女來說,威爾帝這樣的科學界大佬那妥妥就是偶像,能偶爾指點她兩句她都分外受用;更不要說對方的態度實在不算差,就是剛剛說得最重的兩句話,以她的經驗來說,還都算是無傷大雅的中肯評斷。

  而且——

  「……其實,博士您和我的師父很像。」深海少女縮回手,不經意就回想起她那個像是長不大老小孩的師父生前的模樣;都是需要人照顧的樣子,特別是師父,生前簡直比威爾帝博士這個孩子更不成熟,「所以我可能不小心囉嗦過頭了……真的十分抱歉。我以後會注意的。」

  ——深海光流的師父?Reborn說的那個黑手黨神醫?為什麼說他像?那堂堂威爾帝博士還會跟一個小醫生有半點相似之處?

  ……所以說,他被眼前這個家夥當成師父一樣的存在?

  雖然亂七八糟想了很多,到最後威爾帝開口時,問出口的卻只有兩個字:「……以後?什麼以後?」

  「嗯?」深海光流偏了偏頭,「就是以後長假再來工作的時候……」

  說到一半,大概感覺自己太理所當然了,深海光流了悟地改口:「應該說,寒暑假期間如果博士允許,我希望還能來這裡幫忙,跟博士您學習更多事。」

  聽了這話,威爾帝也不說同不同意,就是站在原地看了深海光流半天。在深海光流有些擔憂自己提出的無理要求會不會被拒絕時,威爾帝博士才突然轉身,走進自己個人的辦公室裡去,只留下有些不明所以的深海光流。

  接著大概又過去幾分鐘,就在深海光流開始思考是否該去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趕緊滾了的時候,墨綠色頭發的小小科學家才匆匆地又走出來,來到深海光流的面前。

  「喏。」科學家吐出一個簡潔的字,順勢將手上的東西遞到少女面前,「這個,拿著。」

  深海光流看著威爾帝遞過來的東西,倒是沒什麼猶豫就接過去了,這反應威爾帝算是比較滿意的;不過深海少女仔細瞧了手中的東西兩眼,感覺自己實在猜不出來威爾帝的意思,只好問:「博士,這是……?」

  「是給妳的東西,拿著就對了。」威爾帝博士揚起不可一世的腦袋,以施舍的語氣說道,「看在妳還算有用的份上,算是報酬吧,我可不欠人人情的。」

  「……謝謝博士了。」這種時候當然還是要先表現出自己的感激,「不過……包在外面的包裝紙是……」

  那是一個用寫滿漂亮的斜體德文的紙包裹起來的禮物盒,外型看起來倒是優雅又具設計感。

  ……只是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那用緞帶綁住的包裝紙,是之前看過實驗數據文件……?

  「這跟妳沒有關系。反正不是多重要的東西。」威爾帝馬上接口,神色自若,全然沒有否認自己用文件來當包裝紙的事實;讓人忍不住想讚嘆一聲,真不愧是見識過大場面的科學界巨擘威爾帝博士啊,「拿好。回去再打開看……還有,裡面的東西記得隨身攜帶。」

  「……啊,好的。」剛被嫌棄太多事的深海光流謹言慎行,不再過問,「那麼博士,我先走了,告辭……?」

  「去去去。」

  威爾帝無所謂地擺擺手。隨後就看著對方收十物什,最後站在實驗室的出口,看著深海少女的背影逐漸縮小、遠去。

  過了許久,等到再也看不到那人的背影,威爾帝才轉過身,回到自己的實驗室。

  一邊走嘴裡還嘀咕著:

  「……本來還想把『那個』當成利誘的小甜頭……算了。」

  威爾帝想起剛剛臨時起意決定交給深海光流的東西,心中卻沒有多少衝動過後的懊悔——只不過因為是臨時做出的決定,沒有什麼適合的包裝紙,只好隨便拿幾張紙包起來……反正裡面的內容全在自己腦子裡了。

  而且,那個家夥看來也和其他的黑手黨人一樣死腦筋,說是還會再來跟他學東西,那大概也不用擔心會逃跑;威逼利誘,大概都是多餘的吧……畢竟少女說了,把他威爾帝當成師父一樣。都說是師父來,他還愁沒法把人從Reborn那兒拐來為科學研究志業服務?

  哼哼——威爾帝博士心情頗佳地輕哼兩聲,感覺這一次,自己勝券在握。

  +++

  結束了與威爾帝愉快的工作時間、確認弗蘭由M.M領回去了,深海光流愉快地前往赴約——她與京子小春等人約定好的祭典之行。

  並盛的夏日慶典,是並盛町上的住民們一年一度的盛宴;各式的攤位擺置在兩旁販售商品,那節慶的氣氛、熱鬧的攤販、鼎沸的人聲,對深海光流來說十分稀奇——而更新奇的是,她頭一次跟著女性的朋友來這種地方玩。

  幾個女孩們各個穿著各具特色、可愛又別致的浴衣;每一個都是最好的年紀,如花一樣青春洋溢的女孩兒說說笑笑,成為節慶裡最靚麗的一道風景。

  「啊,這個好可愛!」其中一名穿著綴滿粉色櫻瓣花樣浴衣、頭簪著和她面容一般嬌美的花束模樣頭飾的少女——笹川京子那溫柔又開朗的笑意布滿整張臉,「妳們看,這個小人偶是不是很可愛?」

  「我看看我看看!」另外一旁站著的三浦少女應聲道,臉上也是一派陽光燦爛,與她一襲金盞花作紋飾的浴衣正相襯,「做得可真精致哇……哈咿,這個好像Reborn喔,真的超可愛的!」

  「是嗎,不就是乳臭未干的小鬼?」穿著描繪著絢爛煙花的藏青色打底的漂亮和服的黑川花,今天依舊如往常一般潑辣犀利,倒是顯得爽利又可靠,只是討厭小孩的毛病依舊沒好轉,「光流也這麼覺得吧,小鬼為什麼的,超——麻煩的不是嘛?」

  「……那個,其實我並不討厭小孩。」面對身旁的友人的問題,深海光流頓了頓,而後謹慎地回答,因為她不知道怎樣的回答才符合期待,「我覺得……他們只是需要多一點的耐心還有關心而已。」

  ——而且不說師父的教誨,就是她本人也很喜歡照顧小孩。基本上,即便是波維諾家的小藍波那樣的熊孩子,在她看來也只是「很有活力」的小孩;甚至在她眼中還能算是一種正健康成長著的像征,完全樂見其成,也就不太在意隨之而來的麻煩了。

  「小春也這麼覺得!果然小光跟小春我還有京子,一定能成為世紀蜜友的!」小春一聽雙眼立刻放光,激動地抓住深海少女的手,「一起為了全世界的小天使,FIGHTING!FIGHTING!」

  「喂、喂,就這麼把我排除在外了?」黑川花雙手環在胸前挑起眉,用有點開玩笑地語氣說道,「不過真是讓我意外……我還以為光流妳看起來那麼冷靜,應該會討厭小孩的啊。」

  不不,個性冷靜和討厭小孩沒有關連吧——饒是對自己的女性朋友十分寬容的深海光流都忍不住這麼在心中吐槽了,這樣的刻板印像你們讓全世界喜歡小孩的面癱怎麼辦啊?

  哪知道深海光流才這麼想,一旁的三浦少女竟然猛力點頭,還附和道:「是啊是啊!雖然小光長得很可愛,但是說話的語調什麼的超冷靜、超級酷的,而且還是理科生——對待天馬行空的小孩子,不是應該很沒輒嗎?」

  「啊……這麼說的話,小孩子的確比較沒有邏輯呢!所以才感覺小光應該不擅長應對?」笹川京子也搭腔,「剛開始還以為會跟小花妳一樣,對小孩過敏呢。」

  這簡直比黑川花說得還要過分……或者說因為是京子這樣天然又純真的女孩子說出來的話,反而讓她打擊更大啊——難道她看起來真的那麼冷漠嗎?

  雖然之前在庫洛姆所施展的幻境中見過自己面無表情說話的樣子,的確十分不近人情……但是她的面部神經真的已經僵化到成為笹川少女都覺得不妥的嚴重事態了嗎……?

  就在深海光流低頭思考著這等嚴肅的話題,就看本來聊得挺開心的女孩們突然停止話題,最朝氣蓬勃的三浦少女「啊」了一聲,接著興奮地朝遠處揮手:「阿∼綱∼先∼生∼這邊這邊!」

  「唔哇!別喊那麼大聲啊小春!」從遠處而來的澤田少年一看三浦少女這個架勢,立刻手忙腳亂地揮舞雙手想要阻止對方說出更丟臉的話……根據深海桑昨天告訴的說法,她們女孩子約好了一起逛街,所以京子也在旁邊的吧……這要是被她誤會了……

  自行腦補了京子笑得燦爛祝福自己和小春百年好合的劃面,澤田綱吉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抬頭就想要阻止這種人間慘劇。

  卻不想在看到面無表情穿著一身浴衣的深海光流後,澤田綱吉猝不及防地不住倒退了兩步,手指還忍不住朝深海少女指著:「妳、妳……」

  「……?」深海光流不明所以地看著自家Boss,「怎麼了嗎?」

  「深海桑妳——」穩了穩心神後終於能說出話來的澤田綱吉告訴自己要鎮定,連續吸吸吐吸吸吐好幾個循環,終於將自己想說的話脫口而出:

  「——深海桑妳竟然還沒放棄給盧西安諾和雲豆配CP麼?!!!」

  深海光流:「……」

  ——我家Boss講話開始高深莫測,我聽不懂了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咦,難道不是嗎……」從深海光流面無表情的臉上,少見地察覺到了真相的澤田綱吉遲疑地問,「妳……難道不是十年後、正准備去找雲雀前輩談親事的那個深海桑……?」

  「……澤田,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深海光流還沒什麼反應,倒是黑川花先聽不下去了;這個廢材胡言亂語個什麼鬼呢!「少根小光講些亂七八糟的話,什麼十年十五年的,鬼聽得懂啊?」

  「可、可是……」深海桑之前有說過想在祭典的時候讓藍波發射一發十年後火箭炮,讓十年後的深海桑代替自己來微笑……所以說現在這種裝扮,難道不是正在洽談關於聘禮要多少時被強制召喚來的、十年後的深海光流……?

  後面的猜測澤田綱吉當然沒有宣之於口,盡管他一開始就是這麼想的——不過等到腦子清醒一點了,他終於想起了一個分明更加有可能的狀況:那就是深海桑穿著和服跟京子她們一起來逛夏日祭,體驗日本文化……

  ……媽蛋分明合理很多啊。果然是因為又見到深海桑不同平時的裝扮,所以衝擊太大了嗎……可是竟然連他的思維邏輯都開始不合常理了媽媽這個黑手黨統治的世界好可怕——

  「那個……澤田。」察覺到眼前的少年似乎又深陷某種外人無法介入的腦洞中無法自拔,深海光流感覺自己有義務喚醒Boss萎靡的神智,「你一個人嗎,獄寺和山本呢?還有跳馬也跟你一道吧,庫洛姆剛剛也說接到通知,要去找你……怎麼都不見人影?」

  「欸?啊!」澤田綱吉猛然驚醒,急忙開始解釋,同時心中偷偷感謝起了替自己解圍的深海少女,「那個,其實現在是大家分散的狀態啦,因為Reborn那家夥要我們分頭找東西。」

  「Reborn君嗎?是要找什麼樣的東西呢?」京子好奇地問道,語氣中不乏關切,「是很重要的東西嗎,要不要我們也幫忙一起找?」

  「咦、也不是啦……」澤田綱吉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那個……是Reborn突然提出要玩游戲,還做了紙條抽籤,要我們像是借物賽跑一樣,帶著指定的東西到約定好的地點集合……」

  「哇,聽起來好有意思喔,我們也可以參加嗎?」雙手一合掌,京子小姐露出了任何人看到了都不忍心拒絕的期待神情……實在讓澤田少年感覺很為難,因為Reborn的游戲玩了最後都沒什麼好下場。

  而且,他抽到的紙條內容還……澤田綱吉有點絕望地用雙手摀住臉,輸了的人聽說回學校的訓練要加倍再加倍啊!可是怎麼看他都——

  「澤田,能讓我看看題目嗎?」這時深海光流出聲了,並從頹喪的Boss手中接過紙條,「……這個題目……」

  澤田綱吉聽深海光流那語氣中微微的停頓,立刻肯定對方肯定也跟自己一樣覺得這個題目莫名奇妙。

  本來嘛,他就說這個題目根本太抽像太籠統了嘛,哪有可能找得——

  「……這個題目,或許我知道正確答案喔。」

  「果然,連深海桑也……」澤田綱吉順口接道,說到一半才回過味,猛地轉過頭看向一臉冷靜的深海光流,「……咦咦——深海桑妳知道?!」

  「嗯,不過,可能真的要請京子妳們跟阿綱走一趟了。」深海光流點點頭,朝女孩子們看去:「可以麼?」

  「當然好呀。」

  「小春超級樂意!」

  「……不會連我也……我還是免了吧。」不同於兩個女孩爽快的回答,黑川花一聽,沒猶豫多久就拒絕了,「我可受不了小孩,澤田家小孩最多了,都是乳臭未干的臭味,要去的話京子妳們自己去吧。」

  「可是,小花,這樣對妳不好意思……」京子有點抱歉地低下頭,「約好一起逛祭典的,我不應該先走。」

  「沒事啦,光流說了需要妳,那就去吧,反正我們也逛半個晚上了。」黑川花一副不介意的樣子擺擺手,「我這可是賣光流的面子,所以不用顧慮我。至於我,等等大概就去京子妳哥的攤子上看看……妳很在意他有沒有給人添麻煩的吧?」

  面對黑川花包容的話語,京子忍不住張大眼,眼前突然就浮現去到十年後的世界時,年長十歲的黑川花對自己說的話——「不管是變成皺巴巴的老太婆還是小嬰兒,妳的摯友黑川花,都會一直在這裡。」

  那是一個最簡單,最純粹的保證,卻讓如今的並盛高中女神忍不住淚水盈睫,粲然道:

  「小花……謝謝妳,我最喜歡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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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爆字了分上下兩章,連著一起看比較好(

  下章完結第一個暑假篇!!


第45章 【第一個暑假】Part.07告別暑假(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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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澤田綱吉回想剛剛的狀況,語氣中仍是無法抑制的羨慕,口中小小聲嘟噥道,「好希望京子也能那麼對我……」

  「……啊,同感啊。」結果被一旁的深海光流聽到了,便忍不住贊同地點頭,「被那樣看待,那種感覺應該很不錯吧。」

  「……」為什麼他覺得哪裡不對?!深海桑妳這句話……到底想要京子對妳做什麼啊?!!

  澤田綱吉在一旁細思恐極,深海少女則是心中默默地羨慕起雖然不時常把笑容掛在臉上,但關鍵時刻還是能作為友善的夥伴和靠山存在的黑川花——這樣的話,看起來就一點也不冷漠了、而是很溫柔的吧。

  自覺熱心助人的深海光流,其實不太能接受關於自己看起來「冷漠非常」的這個評價。

  一邊如此思考著,深海光流等人跟著澤田綱吉來到了並盛後山的神社前,到達時才發現,除了他們以外人都到期了——Reborn、山本、獄寺、庫洛姆,甚至是跳馬都在,看見他們個個用力揮手,看來是等候多時了。

  「你們好慢啊,阿綱!」山本笑容滿面地朝澤田少年說道,然後轉頭看向深海光流,有些驚奇地睜大雙眼,「……深海,妳今天穿得跟平時可真不一樣啊。不過很好看喔,很適合妳!」

  「謝謝你,山本。」收獲稱讚的深海光流此時不免在心中感慨雨守那高超的言語技巧;實在是很會說話啊,山本武這個人……而且反應還比澤田少年正常多了喂。

  「光流大人……真的很好看!」庫洛姆也跟著小聲應和道,嘴角開出小小的笑花,搭上身上穿著開滿滿池水蓮紋樣的和服,看起來更是清純可人。

  於是深海光流沉吟一會兒,忍不住拍了拍髑髏少女的肩膀,打從心底地讚道:「妳才好看吧,庫洛姆……真不愧是校花喔,實至名歸。」

  「真是想不到,竟然能看到小光妳的浴衣扮相。」為了入境隨俗一樣穿著浴衣的迪諾也評價道,並且露出一個義大利紳士式風度翩翩的粲然笑容,「很適合妳喔,小光。只可惜西爾弗沒看到,要是他看到了一定——唔哇!」

  本來一邊說著一邊想要有近深海少女的身邊,然而出師未捷身先死的迪諾被腳上的木屐絆倒,直接撲倒在深海光流的面前匍伏著:「好痛……果然,還是穿不慣木屐啊。」

  「我覺得不是那個問題……算了,起得來麼?手給我吧,跳馬。」

  深海光流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決定不要在這個開心的節慶裡面吐槽對方的終極Boss體質,於是只是抓住迪諾的手,穩穩地把對方從地上拉起來。

  「真是,一如往常的沒用。」一旁的獄寺隼人嘀咕,不時還拿眼尾瞄向深海少女;然而後者一朝他回投以詢問的眼光,獄寺少年卻炸毛了,「看什麼看啊妳!西爾弗看到妳竟然脫下白袍換上浴衣,一定、一定……」

  「……一定什麼?覺得不適合?」深海光流忍不住問道,獄寺少年那一臉受到文化衝擊的模樣,實在很容易讓她再度對自己的形像做深切的檢討;果然她看起來太不近人情了吧,只不過把白袍脫下來而已,發小都是這副驚嚇過頭的反應。

  「一、一定……」獄寺隼人憋不出話來講;畢竟是不可能真的說「醜死了」或是「很難看」這種話……但要一個傲嬌少年老老實實對自己的青梅說一句「挺適合妳的」,同樣挺要他的命的。

  「——小光的師父一定會覺得穿浴衣的小光,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小春搶在獄寺前面接話,接著對他做了個大大的鬼臉,同時對深海少女說,「小光你別理他,獄寺超沒有眼光的,今天小光可是很可愛的!而且平時也很可愛!」

  「是啊,」京子也附和,並且露出十分認真的表情,像是在說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小光可是很可愛的喲。」

  「嵐守……光流大人……十分可愛!」庫洛姆也堅定地表態。

  「會跟女孩子爭論這個問題,就說明你完全不行不行啊,獄寺。」穿著浴衣的殺手男孩也以一種「你還差的遠呢」的語氣訓道,「作為義大利紳士,完全失格了啊。」

  然後以一種特別優雅紳士的調調轉向深海光流,親身實踐給一群矛頭小子看:「浴衣很不錯,看起來總算幾分日本女孩該有的溫婉樣子了。」

  「……謝謝。」深海光流心情有點復雜,「溫婉」這個詞對她來說簡直是至高無上的稱讚,但由Reborn來說,不知道為什麼就有點怪……難道是因為他是個鬼畜?

  這點連深海光流自己也不得而知,不過她還是禮尚往來地回道:「Reborn你的浴衣也不錯……很搭鬢角喔。」

  這麼什麼鬼稱讚啊,深海桑——澤田綱吉想要這樣吐槽,卻驚悚的發現,他那鬼畜又難搞的家庭教師竟然「哼哼」兩聲,一副心情不錯的樣子……不會吧,剛剛那句聽不出來是奉承的話,竟然還說到點上了?!!

  「……哼,別以為說兩句中聽的話,就不用參與彭格列借物大賽。」Reborn毫不掩飾自己接受這個馬屁的態度,卻還是一副鐵面無私的樣子,「今天可是特別找來了很公信力的審判,不能辜負人家特別跑來一趟。」

  「沒有的事,Reborn桑,只要是為了阿綱哥的家族,我隨時都願意效勞的喔!」

  一個拿著巨大硬皮書的小男孩從神社鳥居的柱子後頭探出頭來,他有著一頭淺栗色的頭發,和深褐色的雙眸,明明是聽炎熱的夏夜卻還圍著圍巾,整體是個看起來十分乖巧的孩子……但也是一張深海光流並不熟悉的面孔。

  不過對於其他人當然就不是如此了。像是澤田少年立刻喊出了對方的名字:「風太?你是裁判?!」

  「是啊!就讓我用占蔔來幫助阿綱哥吧!阿綱大哥放心,今天天氣很好,占蔔結果一定很准確喔!」風太開心地揚起一抹露了八顆白閃閃的牙齒的燦爛笑容,對著自己最尊敬阿綱大哥保證。

  一旁的深海光流連系起「風太」這個名字以及「占蔔」這件事情,腦中立刻閃現出某個人物的名號,語氣不免有些詫異地道:「風太……是『風太·德·伊斯特勒』?那個享譽意大利的情報家,『星星王子』?」

  「小光你也知道風太啊……也是,畢竟他是知名的情報頭子呢。」迪諾耙了耙自己的頭毛,似乎有點意外,但又不太意外地說道,「嘛,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不過小光是個好人這一點我可以保證喔。」

  「我知道的。」風太卻是微微一笑,露出了獨屬星星王子這個情報頭子,那掌握一切情報時信誓旦旦的自信表情,「光流姐姐是『黑手黨仁心仁術密醫』、『最受小孩和動物歡迎的黑手黨』,以及『救治病人成功率最高』三個排名都是第一的三冠王喔!是個超級大好人!」

  面對風太這樣的稱讚,深海光流表情還是一樣冷凝,還定定地看著風太好一會兒,看得一旁的澤田綱吉都覺得有些嚇人了。

  接著,只見深海少女伸手掏了掏手上提著的小布袋,從裡面撈出東西,遞給風太:「……謝謝你的稱讚,我很高興。還有,這是見面禮。」

  那是幾顆結晶得十分漂亮的金平糖,風太一看,忍不住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哇——看起來好好吃!謝謝光流姐姐!」

  「不用客氣。」深海光流臉上還是一絲不苟的一號面癱表情,只是她伸手,揉了揉風太的腦袋,根據她最近的觀察,這個年紀的小(弗)朋(蘭)友似乎很喜歡這樣的動作?「……慢慢吃,我這裡還有……吃完要記得刷牙就是了。」

  「好!」

  「……咳!」看著深海光流與風太和諧得不行得交流,不知道為什麼感覺莫名不爽的Reborn清了清嗓子,道:「其他人都交上自己借物紙條上的答案了,你們可是最後一組到達的,還不快交上來?」

  「……好。」看了一眼歡喜吃糖的風太,收回視線後深海光流倒是極其配合地應道。她牽起笹川京子與三浦春的手,猶豫片刻,又朝庫洛姆示意,希望她能過來自己這邊。

  末了,深海光流協同四個女孩子一同走到了Reborn的面前,定定道:「這就是我的答案。」

  見狀,Reborn面色深沉了起來,「……理由?」

  「澤田抽到的題目紙條是『黑手黨的正義;請找出能證明這一點的事物。』沒錯吧?」深海光流正色提問。

  一旁的澤田綱吉下意識點點頭——沒錯沒錯就是這麼莫名其妙的題目……所以跟京子她們有什麼關系?

  ……等等,難道是——澤田綱吉睜大雙眼,突然靈光一閃;難道深海光流是想說「彭格列初代創立彭格列是為了守護居民,所以我認為想守護的人就是黑手黨的正義」?!

  ——多麼高端的回答啊!深海桑果然不愧是高材生?!這種不用想就是教科書式的滿分解答,會不會太厲害了一點?!

  澤田綱吉感覺自己都想獻上雙腳的膝蓋了!

  「……然後?」Reborn嘴角微微勾起,想到的解釋與他的弟子不謀而合,卻還是打算親口引導對方說出那個最佳答案。

  深海光流當然也不負期望,無所畏懼地開口了:

  「……我聽人說:『可愛就是正義』。這是世界共通的真理。」灰發少女的表情認真得不行,「所以,黑手黨也是這樣的吧?可愛就是正義的話,那也該是黑手黨的正義。」

  澤田綱吉:「……」

  Reborn:「……」

  眾人:「……」

  「……等等,深海桑妳這個理由我覺得不——」

  從茫然之中回過神的澤田綱吉,特別驚恐地想要阻止如今與自己已經是在同一條船上的深海光流,以免事後兩人一起遭到Reborn毒手;沒成想一陣失重感傳來,風太已經開始了他的排名。

  「——遙遠的排名之星啊,聽得到我說的話嗎?」

  風太的眼睛裡頭盛滿了奇異的星光,讓深海光流都不能分神思考牛頓的三大定律從此是不是就被破解、變成兩大定律;只能專心地聽著他的排名,「第一屆『彭格列家族,借物比賽,第三名是——山本武帶來的『信念』,『時雨金時』。」

  「哈哈哈!我是第三名啊,雖然不是第一但還真不錯呢!」在半空中盤腿坐著的山本武笑道,「果然把老爸給的『時雨金時』帶來是對的;時雨蒼燕流可是完美無缺、最強無敵的嘛!」

  「第二名,雲豆帶來的『寶藏』——『雲雀餵給雲豆的面包屑』。」

  ——雲豆也有參賽?而且還拿了第二?是代表牠個人參賽還是雲雀恭彌啊?

  ……話說,雲雀這個食物鏈巔峰餵食小動物……聽起來還真的讓人有種「這也太珍貴了!」的感覺啊。

  在場眾人此時腦中不免都有了這樣復雜至極的想法,然而圓胖的明黃色小鳥倒是十分自然地漂浮在半空,嘴中重復著「雲雀、雲雀」,還快樂的搧動翅膀,一副「我為國家爭榮光」的驕傲樣子……這鳥大概也是成精了。

  「第一名,」風太毫無停頓地繼續排名,「澤田綱吉與深海光流帶來的,『黑手黨的正義』——『可愛就是正義』。」

  「……」夠了,這簡直比『雲豆的寶藏』還要扯了喔?!

  「嗯,京子、小春還有庫洛姆,全部都是很可愛、很棒的女孩子。」深海光流倒是一副不出所料的語氣,「可愛就是正義的話,她們就是正義的化身啊。」

  眾人:……厲害了我的親。我從未見過如此角度清奇刁鑽的解題方式。

  且不管眾人作何感想,手被握住的三個女孩子都淚眼汪汪,感動的不行,全都撲上前去抱住深海少女,連庫洛姆都不例外,小春更是感動地大喊出聲,「小光才是最可愛的!啊啊啊妳怎麼就這麼可愛啊小光——」

  三浦少女感動的大喊,得到了笹川少女和髑髏少女瘋狂點頭認可,於是激動不已的女孩和一臉懵逼沒想到還有這種操作的男孩,形成了巨大的對比。

  一旁圍觀的迪諾憋了很久,最終忍不住移到Reborn身旁,用一種十分五味雜陳的語調同過去教導自己成才的家庭教師男孩開口:

  「那個……小光本來就這麼……紳士了。師父你千萬不要跟她置氣……」

  ——不要因為她的手段比你新穎比你高超比你有創意就動了殺機啊師父……

  面對自家大徒弟沒眼色到極點的暗示,殺手男孩怒極反笑,掏出了腰間的手.槍,對空鳴槍——

  「滾!」

  +++

  莫名奇妙的借物比賽至此告一段落。

  由於過程對於世界第一的殺手男孩來說不太愉快,Reborn似乎也沒心情胡搞瞎搞有些有的沒的東西了;他興致缺缺地拋了張寫許願籤的紙給深海光流,哼唧一聲就不理對方了——全然無視了那個腆著臉伸手也想拿一張許願籤的澤田綱吉……沒啥,就是想找個人出出氣。

  於是,算是了卻一件事的深海光流在寫好許願籤交還Reborn後,終於得以開始尋找最好的位置,等待一年一度的夏日祭煙花。

  「而且也是由風太排名出來的No.01賞煙火景點,」興衝衝地湊到深海光流面前的山本武露出了一種「在地人」的內行模樣,手還搭在深海少女的肩上,「……雖然不明白排名什麼的事情,但聽起來就很厲害吧,哈哈哈!」

  「……」既然不明白的話就別擺出一副「這是在地人在知道的祕境喔」的臉好麼?

  不過,畢竟經過了星星王子的認證,大抵是錯不了了的,「……是啊,我想一定很厲害吧。」

  「哈哈哈,真的很漂亮唷。」可能是擔心對方不信,山本武又強調道,「並盛夏日祭典的煙花秀,就像是穿上和服的深海妳一樣,很讓人讚嘆啊。」

  「……山本。」深海光流沉默了兩秒,接著用前所未有的嚴肅語氣,對著眼前的爽朗少年開口:「冒昧請問,你府上有沒有義大利的血統?或是法國混血?」

  為什麼能將如此義大利風格的稱讚掛在嘴邊,還理所當然地說出來?此刻的深海光流實在很想知道這個問題。

  「嗯?沒有這種事吧,沒聽我老爸提起呢。」山本武不明所以,然而還是乖乖作答,「獄寺那家夥才是吧?對了對了,那家夥啊,可期待煙火了,每年的祭典都很興奮唷,所以肯定很想讓深海你也看見的吧!」

  「……棒球笨蛋……你給我住嘴!!!」一旁路過的獄寺隼人宛如在耳中設定裡一個關鍵字過濾器一樣,馬上知道山本武又在亂說話,立刻從身上掏出炸.藥,毛跟炸.藥即將一起爆炸,「當心我炸飛你啊,混蛋?!!」

  在雨守「阿哈哈獄寺你也要放你的煙花嗎」以及嵐守「混蛋我今天一定要除掉你個棒球笨蛋」的叫聲中,新彭哥列首領的左手右手就這麼跑到遠處繼續進行日常內訌任務了;被留在原地的深海光流則是眨了眨眼,果斷當作沒看到。

  「小光。」發覺深海少女落單了,跳馬迪諾立刻走到深海光流身旁,臉上掛著哥哥一般的笑容,「今天晚上玩得如何?開心嗎?」

  「嗯。」看著迪諾深海光流點點頭,然後轉頭,看向天空,「雖然還沒看到煙花……不過我想那大概會是我這輩子,看到最美的煙花吧。」

  笹川京子曾貼心地幫深海光流科普過,這個位置其實是觀賞煙火最棒的地點;從這裡朝天空看去,煙花能看得很清楚,還說她一定會喜歡的。

  ……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因為即使沒有煙火,她也覺得這一片天空實在美的不可思議,其中頗有夏目漱石的「今夜月色真美」的意味;並不是景物多美,而是,「和大家待在一起的一片天空之下」這件事,美麗得不可方物。

  「是嗎?那就好……」迪諾聞言笑開,寬大的手掌往深海光流的腦袋上放,以一種溫柔的力道,安慰性地拍了兩下,「西爾弗……舅舅他知道了,會高興的。他啊,可是希望妳能一直開開心心的。」

  「……我以前也沒有成天悶悶不樂的吧?」

  聽到深海少女幾乎有點納悶的問句,迪諾不由得失笑出聲:「……不一樣的啦,小光。」

  ——西爾弗並不是要深海光流形單影只地活下去,而是期盼有能有一群代替他讓最疼愛的弟子、未來也能繼續幸福下去的人在她的身邊,迪諾確信這就是西爾弗心中的願望……因為他也是如此。

  盡管他曾經想過,如果真的沒有人照顧這個獨立卻又讓人莫名放不下心的少女,希望能讓對方成為加百羅涅的一份子;然而此刻迪諾卻也無比高興,對方最終在他師弟的家族中找到歸屬感。

  不是別的不值得讬付的人,是阿綱他們真的是太好了——

  因為,不只是為了西爾弗的遺願,深海光流這個人啊,本來就該過得幸福快樂的呀。

  深海光流並不明白迪諾想表達的,然而在她正想要追問的時候,煙花即將開始施放,另一頭的女孩子們已經開始招手要大家湊過去觀賞了,於是她也只好作罷,跟著迪諾一起走到最佳的觀賞位置去。

  一直到走近了,才發現有幾個她不認得的面孔;一個金發的少年,另一個則是紅發的眼鏡少年,正在和她家Boss澤田少年說話。

  「嗨,小光。」看見深海光流走來,剛到的金發少年首先注意到,並朝著對方打招呼,「我跟正一來了。」

  「……史帕納?還有入江?」深海光流這才認出對方,不就是他的同事之二嘛,「你們來了啊,太好了……不過,入江看起來不太有精神?」

  深海光流擔憂地看了一眼入江少年;看起來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啊,難道是昨天還加班修理什麼機器?

  「喔,妳問正一啊?」史帕納嘴裡叼著棒棒糖,看了一眼眼下有著濃重黑眼圈的友人,不甚在意地說道:「正一昨天熬夜打線上游戲,差點起不來呢。不過因為是光流妳約的,所以我還是硬拖著他來了。」

  「喂這種事情不用說出來吧史帕納!」被扒皮的入江正一立刻急得跳腳,「我才沒有忘記跟光流的約……而且你不是也在線嗎還說我?!」

  「沒有。」史帕納矢口否認,「我外掛開著就去睡了。」

  「……你竟然開外掛玩游戲?!!」此時入江正一看著自家小夥伴的眼神簡直像是看著一個異教徒。

  「……感情還是這麼好啊,史帕納跟正一。」澤田綱吉訕笑兩聲,並不打算介入自家非戰鬥人員之間的恩恩怨怨。他轉頭看見了安靜站著的深海光流,突然想起了自己好像一直沒有招呼對方,便連忙道:「深海桑,那個……」玩得還開心嗎?

  澤田少年正說到一半,就聽到遠處傳來笹川了平的大喊聲,原來是他捎著一臉「好麻煩啊這人」表情的黑川花來集合了。

  「大家注意!要放煙火了!」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頓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移到了頭頂的天空之上。

  接著就聽耳邊炸開一聲華麗而驚人的響聲,女孩們忍不住驚喜地讚嘆,深海光流和澤田綱吉一同抬首——剎那,簇簇絢爛火花於一片寂靜的夜空盛放。

  那應該是,人一生中見過開的最燦爛的花朵了。

  華光滿溢,點點的火花四濺,劃開幽深的夜,細細碎碎的光縱未能照耀整片天空,卻足以點亮眾人眼底的星。

  山本和獄寺以及女孩子正朝他們這裡跑來,迪諾正和羅馬利奧說笑,入江和史帕納還在閒聊,黑川花對著笹川了平不知在嘮叨什麼,孩子們也在一旁玩耍。

  並盛神社屋頂上瀟灑得像是隨風而去的黑影,那個不合群的雲雀和停在他指尖的雲豆;然後是突然從神社前的石階一路奔跑而來、口裡還喊著「光姐」的弗蘭,還有由六道骸帶著的黑曜眾人。

  然後——她腳底下踩著的是萬家燈火,而她的家族,就在她的身邊。

  「澤田,」深海光流輕聲開口喚道,讓原本還看著煙花的澤田少年一愣,回頭看向她,「……謝謝你們。」

  灰發少女雙唇微抿,偏過頭看他。剎那之間頭頂煙火在夜空綻放,映照上穿著和服的深海少女那張應與平時一樣毫無表情的臉龐,看上去竟有點溫柔。

  「謝謝你們,」她又說了一次,那抹弧度落在了平時的位置,嘴角沒有綻開笑花,卻還是給人似笑而非笑的微妙感覺,「煙花很美,我很喜歡。」

  「……以後,能年年都讓我跟你們一起看麼?」

  澤田綱吉突然就愣住了。一時之間他感覺一向面冷的少女,那同樣平直又冰冷的面部線條,竟然像是墨水滴在宣紙上一樣,渲染開來。

  那樣子溫柔的、像是細水涓流一樣;比起他曾經見過的十年後,那個能輕輕牽起嘴角上揚,看起來似乎溫情許多的深海光流,不知為何,眼前面容分明一模一樣、甚至不帶一絲笑容的深海光流更,眉眼間的溫柔更加明顯,也更讓他有所觸動。

  ——啊啊、是那樣的吧……因為,眼前的深海少女,才是他們的夥伴。

  不是十年後那個微笑的深海,而是現在這個就算不笑,但也很溫柔的深海光流,是他們重要的夥伴。

  突然想通這一點的澤田綱吉頓時笑開,嘴角咧開一個像是能包容一切的笑容,然後答道:

  「當然,沒問題!」

  ——

  「所以,那個願望不是多餘的麼。」夜空之下,頂著佔滿一整片天空的絢爛煙花,穿著浴衣的殺手男孩唇畔微勾,手上捻著一紙許願籤,帶著莫名笑意的嗓音自嘴角洩漏,「妳的願望,早就實現了。」

  殺手男孩將手松開,輕薄的紙籤隨著夜風飛旋而上,露出上頭承載著願望的娟秀字體——

  ——希望在溫柔的夥伴心中,我也能成為一個溫柔的人。

  --------------------

  作者有話要說:

  溫柔的人會被溫柔的對待。

  唉又寫了很少女的東西我是怎麼了……跟大家保證搞笑藝人的我下一次更新一定上線,這次就讓他們溫馨一回吧(What

  試放圖:![[img]https://wx2.sinaimg.cn/mw690/006WjZb8gy1fupt9e3c72j31kw28g4qs.jpg[/img]](__c24f0c91-983b-4ad1-b42a-0978cb3a5d92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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