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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網王)誒?!我養跡部?!》作者:一鴿不鴿【完結】

《(網王)誒?!我養跡部?!》作者:一鴿不鴿【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198個瀏覽者
文案
  
【吃席ing,等我回來繼續∼】
【咒回:師娘超強,卻過分謹慎 已開】
  
身為醫學院大佬的北川花鳴重生+穿越了。
爹媽都沒變,但是從「靠卷成功的小鎮做題家」搖身一變,成了「家裡有礦的完美富二代」
華麗人生簡直唾手可得。
但!
轉學之後,她發覺自己天真了,她竟然在一位的少年身上,看到了乙女養成游戲中才會出現的屬性表!
就是那種安排電子「兒女」才藝、學識、打工的屬性表!
甚至還自帶加點功能!
「……」紅點效應那是一點都忍不了啊。
北川花鳴不明所以,大為震驚,深思熟慮下,警惕且好奇,嘗試性的在運動項目:打網球上點了一下。
……
下午放學
跡部走入網球場,忽然發覺自己精力充沛,對網球又有了新的領悟。
於是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下,他一個人進行了三倍量的訓練。
忍足:他瘋了?
跡部: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技巧之下吧。
被迫陷入內卷,網球部眾人苦不堪言。
坐在教室的北川花鳴再次見到跡部,發現屬性表上屬於「網球技巧」的熟練度真的增加了!!
北川花鳴:……這能忍得住?
……
沉迷「養娃」的北川花鳴在跡部身上得到了「養成的快樂」
北川花鳴:從今天開始,我宣布!跡部景吾就是最完美的崽!
但是未曾想到……
「北川花鳴,本大爺喜歡你。」
看著眼前張揚肆意,仿佛在閃閃發光的少年,北川花鳴麻了,沒錯,她被堵著告白了——
啊,這令人麻木的人生
等下,這個人的骨架……很完美啊!
————————
修改於:2024.2.1
  
閱讀提示:
1、CP 跡部
2、不走劇情
3、存稿十萬或者預收1000開坑
開坑必填
  
內容標簽: 網王 輕松 沙雕 日常
其它:下本開《這個師娘明明超強,卻過分謹慎》
一句話簡介:與跡部的戀愛日常
立意:學習中成為更好的自己

原創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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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紅點效應

  事情怎麼就這個樣子了?

  北川花鳴怎麼也想不明白,事情怎麼會這個樣子,她懷疑自己是精神出了問題。

  不然,為什麼她的面前會出現了一個神奇的養成面板?

  伴隨著聒噪的蟬鳴和炎熱的風,獨屬於夏日的氣息彌漫開。

  教室內的空調散發出涼意。

  淺棕色長發,碧綠眼眸,長相乖巧的少女僵硬的站在講台上進行自我介紹。

  一邊機械式的進行自我介紹,一邊忍不住把目光投向講台下方。

  在她目光所及的位置,是一位容貌驚艷的俊美少年。

  首先,北川花鳴不覺得自己是花痴,其次,北川花鳴懷疑自己瘋了。

  倒不是她貪圖美少年的美色,而是!

  在她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半透明的面板!

  左邊位置,明晃晃的出現了一個Q版人物肖像。

  上面的Q版人物,按理來說她應該不認識,但現在,很好,她知道這個Q版人物是誰了。

  沒錯,就是講台下方,那個長相十分惹眼,有著紫灰色短發的少年!

  在經歷夢幻一般的重生+穿越後,北川花鳴上一秒還覺得自己是天選之子,這一秒就覺得可能是天選瘋子。

  東大醫學生北川花鳴,時年22歲,一覺睡醒後,無任何征兆的重生回到了少年時期,國中三年級15歲的時候,並且離奇的是,自己那一對除了長相,任何地方都可以說是普普通通的父母,變成了富一代。

  沒錯,北川家變成有錢人家。

  這應該是一件讓她開心的事情。

  畢竟成為富二代是每一個鹹魚的夢想,而她也順理成章的從平平無奇的「藍山國中」轉學到了「冰帝學園」。

  一所號稱東京最貴的私立學校,其校園內政界名流,商界富豪遍地都是的超級貴族學園。

  而此刻,身為轉校生的她正站在講台上進行自我介紹。

  「你們好,我叫北川花鳴……」溫柔軟綿的嗓音在教室響起,目光注視著講台下,那些穿著校服的未來同班同學,北川花鳴的腦子一片空白。

  她以為自己能夠愉快的度過國中時期,嘗試一下關於富二代的奢華生活。

  但……

  在轉學的第一天,她就覺得自己應該去精神病院掛個號。

  因為她在自己的眼前,看到了奇怪的乙女養成系屬性表,而上面的Q版人物,和那位叫「跡部景吾」的同學長得一模一樣!

  包括這個名字都是屬性表上自帶。

  靠窗倒數第三位,二次元所謂的男主之位,此刻,長相精致,面容淡漠的少年正單手支著下顎,看上去就充斥著一股莫名其妙的「華麗感」,那位紫灰色短發的少年此刻正滿臉散漫,神情淡漠的注視著講台上的她。

  而她很清楚,這種注視只是因為禮貌。

  「……」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身上有屬性表?現在科技已經這麼發達了嗎?自動鎖定長相最出色的少年?

  這是什麼奇怪的乙女游戲亂入現實?假的吧?

  北川花鳴感覺自己的腦子可能已經壞掉了。

  這跟她玩過的乙女養成游戲有什麼區別?她雙目無神,充斥著茫然。

  在她面前的屬性表內,那個腦袋上頂著【跡部景吾】的Q版人物和現實中的「跡部景吾」動作完全一致,坐在位置上,百無聊賴。

  偶爾腦袋上還會出現一個氣泡,裡面寫著:「網球部訓練計劃要調整」

  而在他的名字旁邊,還有個簡單的畫筆圖案,用來隨時改名。

  左側還掛著奇怪的屬性表,上面有著:血條、精力、好感度,十分簡單的三根豎槽。

  其中血條和精力都在80%之上,好感度是0。

  除此之外還有:運動能力、學識、金錢三個橫向槽。

  其中學識85,旁邊備注寫著:正常人15歲數值為60。

  運動能力88,備注:正常人15歲數值為62。

  至於金錢是正無窮大的符號,備注:正常十五歲擁有財富為1~5w日元。

  金錢這一項,真的沒有開外掛嗎?北川花鳴有點僵,深刻感受到,這個世界可能就是一個巨大的乙女游戲,而她是一個NPC。

  太過叫人震驚,她甚至連聽老師的說話內容都沒聽清。

  「好的,那麼北川同學就坐在——」

  「嗯,跡部君前面吧。」溫柔的國語老師開口。

  不等跡部景吾舉手示意,北川花鳴先一步雙目無神的走到他前面的空位,游神般坐了下去,勉強保持著自己身為「成年人」的素養。

  余光克制不住的瞥向那個奇怪的乙女屬性表。

  這絕對是什麼惡作劇吧?

  為什麼有人身上會同步掛著屬性表?甚至還有剩余屬性點(精力值),以及各種技能後面都有一個小小的「+」字符號。

  這個世界終於癲成了大家想像中的樣子嗎?

  北川花鳴坐在椅子上扶額,以沉思者的姿態開始思考人生。

  果然,她的重生好像哪裡都很有問題。

  而在她面前的屬性表上,那個顯眼的紅點,簡直瘋狂的暗示她趕緊點進去。

  「……」

  痛苦的閉上眼,紅點效應對於一個強迫症患者的殺傷力簡直巨大。

  就跟用沾滿貓薄荷的逗貓棒去吸引貓咪,又不讓對方摸到,一模一樣的崩潰感。

  「好了,大家要和北川同學好好相處,接下來我們開始上課。」察覺到大家的目光還在注視新來的同學,而新來的同學看上去十分害羞的模樣,國語老師適時開口,把眾人的目光重新吸引過去。

  坐到位置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感覺身後那位看上去十分華麗的NPC,不,她是說跡部同學,正注視著她。

  太離譜了吧。

  北川花鳴默默地掃了眼其他的同學。

  很好,其他人都很正常,身邊並沒有什麼屬性條。

  所以,有問題的其實是跡部景吾這位少年?

  表面上十分認真的翻看書本,北川花鳴決定還是放學的時候掛個精神科吧,好不容易重生,她實在不希望自己又莫名其妙的死掉。

  但是,人都有一種犯賤心理:對於未知的東西總是克制不住的想要探索。

  克制不住手賤去點紅點的衝動,應該是個人都能明白吧?

  有一個養成屬性表掛在自己面前,下面還有「+」的符號,甚至還有8個「屬性點」能讓她支配,北川花鳴表示自己被拿捏了。

  死死拿捏。

  這簡直就是逼死一個游戲黨的最佳選擇,就是光有屬性點,卻吊著不讓人加,非常痛苦!

  手指尖死死捏著鉛筆,克制不住的用力,指尖泛白。

  北川花鳴內心告誡自己要冷靜。

  首先,她與這位跡部景吾不熟,其次,這個屬性表看上去就有點不正經,萬一隨便點了,把人家玩壞了怎麼辦?

  「……」不對,這難道不是因為她有神經病,自己幻想出來的嗎?

  本質上和跡部同學應該毫無聯系吧?

  身為醫學生,堅定信奉科學的北川花鳴滿臉猙獰的揉了揉額角。

  她感覺有點頭痛。

  這種現像在醫學上也不是沒有,在精神病學科裡有一個詞叫:「表像」。

  所謂「表像」的意思就是:病人主觀意識與知覺異於常人的一種心理疾病,簡單概括,就是感覺系統的傳感出現紊亂,導致異常的「幻覺效果」。

  簡單來說就是:正常人經常能看到精神病人對著空氣說話,但對於精神病患者來說,他們是確實能夠在自己的世界裡感受到這麼一個「人」或者「事物」的存在。

  所以,北川花鳴現在懷疑自己得了精神分裂之類的疾病。

  如果這只是她的幻覺,那麼無論她點不點,對於這位「跡部景吾」同學來說都沒有什麼影響吧?

  畢竟這只是存在於她自己幻想中的場景。

  北川花鳴走神。

  她現在,真的無比好奇,那玩意到底加上去會有什麼效果。

  下課鈴聲響起,打斷了她的沉思。

  身為轉校生,北川花鳴在班級裡一個人都不認識,更別說朋友,但她四周在下課的瞬間就圍滿了人,准確來說,是她身後的那位跡部君身邊圍滿了人。

  「跡部君,這是今年啦啦隊人員表。」

  「跡部君,這是我親手做的餅干。」

  「跡部君,今年……」

  ……

  嗯,看得出來,大家對那位跡部君充滿熱情。

  俊美且帥氣,還多金,從屬性表上來看學識還淵博,這樣的少年確實是受歡迎的類型。

  不過,此刻的北川花鳴毫無搭訕的念頭,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半透明的屬性表。

  紅色的原點飄在半空,那個「+」符號在勾引她。

  「……」根本不給紅點患者一點活路。

  默默用意念點開,畢竟是她的幻想,用意念點開什麼的太正常了。

  正准備好好欣賞這到底是什麼。

  「跡部君,我——」身後不知名的少女忽然往前擠了一下。

  恰好坐在跡部前面的北川莫名往前一靠,手指又很不湊巧的運動項目第一排的「網球」上點了一下。

  眼睜睜的看著網球這一欄,變成了:54+1

  「……」

  啊嘞,真的加上了呢。


第002章 優雅貴婦?

  原來,這個紅點真的可以加上去?

  不等北川花鳴反應,剛剛不小心碰到她的少女慌忙回頭:「抱歉,抱歉,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額,沒關系。」對此並不在意,北川花鳴走神的回應道,目光落在屬性表上。

  確實,她本人是沒什麼關系,但……

  她默默注視屬性表,在Q版人物左側是各項愛好,其中排名第一的網球後面跟著的數字變成了:54+1。

  就是不知道跡部少年有沒有關系。她在心底默默補充一句。

  很快,上課鈴聲響起,打斷了花鳴的擔憂,她身後的少年少女們也陸續回到自己的座位。

  吵鬧的後排陷入安靜。

  北川花鳴趁著老師還沒進入班級,鬼使神差的回頭,那雙淺淡的碧綠眼眸落在身後的少年臉上。

  俊美平和,眉宇間隱隱透露出屬於少年的驕傲肆意,很漂亮卻不是像女生的柔弱,而是少年的帥氣與漂亮,果然是很吸引人的長相。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聞到了玫瑰花的氣味?

  玫瑰花……的氣味?

  錯覺吧?

  這個年紀的男生難道還會噴香水不成?

  張了張唇,花鳴欲言又止,看懂她的有話要說,跡部支起手骨搭在額間,神色透著一股散漫的慵懶,壓了壓眉梢。

  莫名其妙的,花鳴腦子裡閃過一個詞來形容此刻的跡部君:優雅得體的貴婦。

  「……」抱歉,她可悲的文學素養,實在無法用其他如此形像的詞彙來形容此刻自己的感覺。

  收回自己失禮的念頭,北川花鳴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你還好嗎?」

  跡部皺起眉,腦子裡想的是:搭訕?

  不等他疑惑,聽到老師腳步聲的北川花鳴立刻轉過身,一副好學生的乖巧模樣。

  少見的,跡部心裡閃過一個念頭:莫名其妙。

  一節課下來,花鳴走神了半節課,一想到那個網球數據,她的內心充滿心虛和焦慮。

  畢竟誰知道這到底是她的幻想,還是這位「跡部景吾」君本身有問題。

  生怕背後相當受歡迎的跡部君被自己「玩壞」,以至於「道德感」太強的花鳴頗有些坐立難安。

  接下去的幾節課,她是一點也聽不到腦子裡去,時刻關注著跡部景吾,生怕對方出現什麼意外。

  總不至於上著課,對方突然跑去打網球了吧?

  對視線尤為敏銳,跡部自然也注意到新來的轉校生時不時飄來的目光,不過自小受人矚目,無論對方是什麼想法和打算,對於跡部本人來說,都沒什麼值得關注的。

  他並不是會因為對方注意而感覺尷尬的類型。

  暗戳戳的,自認為隱晦的觀察一陣子,發覺對方似乎並沒有被影響,狠狠松了口氣。

  花鳴覺得那個奇奇怪怪的乙女游戲屬性表,大概確實是自己幻想出來的東西,因為她身後的跡部同學,一整個上午都非常的正常。

  吊起的心終於落下。

  不過很快,心又提了起來。

  因為她聽到身後的少年說了句:「本大爺覺得沒問題。」

  嗯,北川花鳴又猶豫了,對方其實好像也沒有太正常吧?她不確定的想到,畢竟正常人不會稱呼自己為「本大爺」吧?

  這是什麼中二少年特殊的口癖?

  難道說貴族學校的中二少年,中二的方向都別具一格些?

  總的來說,叫人提心吊膽的一上午終於過去。

  北川花鳴沒有帶午飯,決定去食堂吃。

  她還蠻好奇貴族學校的食堂是什麼樣的。

  走在綠樹成蔭的過道,身邊都是穿著淺灰色校服的學生,感受著獨屬於少年人的青春活力,花鳴也忍不住露出微笑。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冰帝——

  是不是大的有點離譜了!

  冰帝的學校占地面積之大,很讓人懷疑對方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東京,連食堂都有三個,並且是獨立獨棟。

  當她進入食堂的瞬間,她悟了,自己這輩子果然是來享福的。

  這哪裡是初中食堂,這明明是五星級酒店都不一定有的國宴標准!

  琳琅滿目的食物被整齊擺放在玻璃櫥窗之內,每一道菜新鮮的像是剛出爐,精美的像藝術品,沒有亂糟糟的排隊,大家都矜持禮貌的進行自主選餐。

  在大學食堂成天擠不到飯吃的北川花鳴有點淚流滿面。

  這美好的人生,這快樂的富二代生活。

  她終於也有出生即羅馬,而不是牛馬的一天。

  嗚嗚嗚,感天動地。

  甚至每道菜前都有一塊小牌子,上面還寫著【清早剛從新西蘭運來的新鮮牛奶制作而成的布丁】

  【挪威空運三文魚制作的蔬菜沙拉】

  【法國夏洛莉牛排,無比美味】

  ……

  當看到這些食物後,北川花鳴堅定不移的相信,自己上輩子學醫,所以這輩子就是來享福了!

  她要做個快樂的小廢物。

  心滿意足的選了一些從未嘗試過的食物,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

  冰帝學園的食堂,連餐桌都是高雅的圓桌,讓一度只能和同學在長桌搶座位的花鳴再次淚流滿臉了。

  要不是要矜持一點,她真的會露出沒見過世面的眼神的!

  這個重生,實在是太妙了。

  沉醉在美食之中,她瞬間就遺忘了所謂的屬性表。

  嘛,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只可惜剛吃第一口,後面傳來的交流聲再次讓她坐立難安。

  「我說,跡部那家伙怎麼回事?連午飯都不吃直接跑去網球場?」身後傳來桀驁不馴的少年音。

  當然,少年的聲音沒有什麼奇怪的,主要是他提到了一個名字【跡部】。

  莫名其妙好像對這個名字產生了ptsd,在對方提到的瞬間,花鳴不由自主的嘗試偷偷聽他們的談話內容。

  另一道聲音要更溫柔些:「宍戶學長,你等下也要去網球場嗎?」

  「哈,還是去看看吧。」略有些煩躁的聲音響起。

  網球?跡部?

  好像微妙的對上了呢。北川花鳴咬著筷子走神的想到。

  目光微微偏移一瞬,看到餐盤內的牛排,一秒做出決定:還是先吃完飯,再去網球場看看吧。

  怎麼可以浪費美味的食物!

  心滿意足的吃完後,又點了兩塊名字長到讓她不知道怎麼念的甜品,花鳴由衷覺得,創建食堂的人真是個好人。

  飯後,中午的休息時間足夠長,北川花鳴拿著冰帝學園的地圖嘗試前往網球場。

  千辛萬苦,真的是千辛萬苦,迷路了數次後,她終於成功來到了網球場。

  這個學校真的是開在寸金寸土的東京嗎?!

  為什麼會大的這麼離譜!花鳴心底吐槽。

  當視線中出現半透明的屬性表,花鳴確信,自己沒找錯地方,就是……

  「哇!跡部大人好帥!」

  「跡部大人超厲害!」

  「今天的跡部大人感覺非常的有活力呢!」

  「忍足學長也好帥!」

  ……

  環顧一周,花鳴歪著腦袋,眼中流露出疑惑:圍在網球場外的少女含量是不是有點過高?

  耳邊充斥熱情歡呼,看著來來往往的少女,花鳴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她真的沒找錯地方嗎?這裡真的是網球社,而不是什麼啦啦隊社團嗎?

  而球場內,正在陪跡部訓練的忍足侑士簡直要麻了。

  又一次,被對方的球擦著臉頰,狠狠砸向身後的球場,速度之快,讓他來不及反應。

  完全受不了對方今天感覺嗑藥了一般的狀態,忍足侑士受不住的停下。

  深藍色的碎發黏在額角,濕噠噠的汗珠順著臉頰流下,運動服已經徹底汗濕,而他對面那個跟吃了興奮劑似的的家伙,精力充沛到完全像是不知疲憊。

  「我說跡部,你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真的沒有吃興奮劑嗎?已經打了四十多分鐘,這家伙是越戰越勇,雖然跡部確實擅長以體力拖垮對手,但是平常訓練也不可能過去四十分鐘還跟一開始一樣的攻擊頻率啊!

  這家伙,今天是瘋了嗎?忍足侑士忍不住想到。

  而在他對面的跡部景吾撩了下額前的碎發,身體雖有點疲憊,但更多的是渾身充滿力量的愉悅。

  「嗯哼,忍足,這樣就不行了嗎?」他挑起眉,語調是一如既往的慵懶華貴,眉目張揚,他緩慢抬起手臂。

  耀眼刺目的陽光下,少年的手臂上流淌出稀薄的汗水,胸口的呼吸平和沉穩,張揚肆意的眉眼在陽光下好似在閃閃發光。

  花鳴擠進人群堆裡時,就看到這樣一幕。

  被陽光沐浴著的俊美少年,眼尾的紅痣格外撩人。

  這個少年……

  長得過於出色了一些吧?花鳴像是被蠱惑,情不自禁的想到。

  下一秒,清脆的響指聲在網球場內響起,跡部景吾極具低沉磁性的沙啞嗓音隨之響起:「啊嗯,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球技之下吧。」

  花鳴:嗯?!

  「啊啊啊!跡部大人好帥!」

  「哇啊啊!跡部大人!」

  耳畔頓時響起少女們極為亢奮的尖叫。

  而此時此刻,花鳴唯一的想法是:完了,那個屬性加點難道真的把他加壞了?

  誰家好人會莫名其妙的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囂張的打響指,還能面不改色的說出這麼尷尬的台詞?

  而且最可怕的時,她竟然莫名其妙也想跟著尖叫?!

  不是,北川花鳴你振作一點啊!

  差點被洗腦的花鳴迅速鑽出人群,心有戚戚的拍著胸口,可惡,差點就跟著尖叫出聲了。

  腳趾摳地的北川花鳴嚴重懷疑自己剛剛是被洗腦了,正嚴肅反思自己怎麼就被蠱惑的想一起尖叫,就看見半透明的屏幕上突然又跳出一個氣泡體,上面用著金色字體寫著兩個字:日志。

  上面寫著:

  【跡部景吾:今天的狀態很好。

  心情指數:五顆星

  現在最想做的事:再來一場網球比賽。

  內心OS:本大爺今天的狀態真是棒極了。】

  旁邊還有Q版人物揮舞網球拍的動作,肉嘟嘟的小臉上充滿認真。

  上一秒還覺得自己把對方玩壞,下一秒又開始蠢蠢欲動。

  花鳴唯一的念頭就是:完了,這個養成游戲有點上頭啊。


第003章 欣賞美貌

  一場別開生面,又奇奇怪怪的網球比賽落下帷幕。

  看的花鳴一愣一愣,甚至開始懷疑人生。

  就——

  她總覺得這網球比賽不應該是這樣,最起碼選手打比賽的時候不會自帶背景吧?

  但是其他少女表現尤為淡定,以至於大驚小怪的好像只有她一個人。

  花鳴:……是她跟不上時代了嗎?

  除此之外,再有就是那個奇奇怪怪的養成游戲屬性表。

  總的來說,這一天過得還是相當充實。

  充實過頭倒是有種自己其實在做夢的感覺。

  一般來說,轉校到新的環境,尤其是國三才來的插班生,總歸會有一種和所有人都格格不入的尷尬感。

  但花鳴沒有,她不僅沒有,還相當自得,她覺得自己超幸福。

  午飯不用帶便當,可以吃到全世界各地而來的新鮮高級食材,上課老師說的每個問題她都聽得懂,包括以前一直苦手的數學,在學完高數後重新來看……

  這果然是小學生的題目!

  要不是老爹老媽的性格一如既往,她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最重要的!

  放學的時候,竟然還有司機接她回家!

  結束一天校園生活,花鳴唯一的念頭就是:棒呆了!

  回到家中,在五十平不止的臥室內,花鳴還沒來得及開心,就看到了自己的日記本。

  她猶豫了一秒,毫不猶豫的打開。

  哎呀,她也蠻好奇曾經的自己記錄了什麼,說起來,她小時候確實有記日記的習慣,但後來搬家日記本弄丟了就再也沒寫過。

  現在來回憶曾經也不錯嘛。

  花鳴毫無心理壓力的打開日記本。

  看了第一頁,面無表情且毫不留情的合上。

  上面寫著:

  【今天上杉北宇和我說話了!好開心!】

  【愛一個人就不會和他計較任何事!】

  ……

  腳趾摳地了。

  她以前原來也是中二少女嗎?!

  日記本清楚的描述了自己那懵懂的「愛戀」,羞恥度爆表的花鳴面無表情的把日記本藏到書桌最下面。

  社死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好不容易平息了內心那快要腳趾摳地的尷尬,花鳴又走到一旁的衣帽間,打開第一個櫃子。

  全是黑色?嗯?

  年紀越大穿的越粉,花鳴一副地鐵老爺爺看手機的表情。

  默默走到第二個櫃子前打開。

  灰色?

  第三個櫃子。

  黑灰雜交?

  等下,為什麼不是黑色就是灰色?她是准備當尼姑去嗎?

  看到衣櫃裡那不是黑色就是灰色的衣服,她悟了,這根本就是她小時候中二時期的後遺症!

  非常符合她對自己童年的刻板印像。

  算了,抽空還是重新買吧。

  花鳴默默掏出手機准備看看自己的零花錢,她隱約記得自己的零花錢好像很多。

  最重要的是,家裡有錢父母給的零花錢直接……個十百千萬……

  7位數!

  花鳴倒吸一口冷氣,差點腿軟的跪下。

  七位數是什麼含義,她一個月的零花錢有300W(14WRMB)!

  抱歉,原諒她貧瘠的想像力,她甚至不知道一個月300W的零花錢該怎麼花。

  這是什麼神仙日子?她上輩子果然是拯救了銀河系。

  她得寫個作業冷靜一下,那可是六個零的零花錢啊!

  當然,身為一個可以用錢解決99%煩惱的富二代,花鳴唯一的憂慮就是那個莫名其妙的屬性表。

  當晚,在家吃飯的時候,面對偌大的別墅和親媽那張年輕了十幾年的臉,花鳴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深吸口氣,氣運丹田,喊出了:「媽。」

  年輕了十幾歲的北川夫人抬頭,看到女兒此刻的模樣,先發制人:「零花錢是不可能給你漲的。」

  花鳴一臉不解,大為震驚,一個月三百萬還要漲什麼零花錢?她沒見識,她甚至不知道怎麼花得完!

  她咽了咽口水,生硬的說到:「不,不是零花錢的問題。」

  北川夫人這才重新施舍給女兒一個眼神,接過保姆遞來的花膠:「那又是什麼?」

  「額……」花鳴思考自己如果開口說要去掛精神科,會不會把眼前這個貴婦氣質十足的親媽嚇得噴花膠?於是乎,她決定委婉的詢問了一下:「我們家有家庭醫生嗎?」

  電視劇都是這麼演的,富人家庭的專屬家庭醫生。

  北川夫人和保姆阿姨同時抬頭,眼神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怎麼的,東京大學醫學部附屬醫院還不夠你看病的?」北川親媽嘲諷人的口吻還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沒變化,讓花鳴十分有安全感,沒錯,這就是她親媽的調調,對味!

  明白自家老媽還是那個老媽,花鳴瞬間慫了,扒了幾口飯,不愧是保姆做的飯,就是比親媽做的好吃。

  「沒什麼,我就隨口問問……」花鳴弱氣回答。

  北川夫人眉眼一挑,語氣透著殺氣:「你要是在冰帝給我學那些大小姐脾氣回來,零花錢你以後一毛錢都別想要了!」

  花鳴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她還沒開始享受富二代的快樂生活,就要被剝奪開支了嗎?不,絕對不行,當即,花鳴立刻嚴肅自我反思:「不不不,媽,我絕對不會染上大小姐的惡習!」

  「……」說起來有錢人家的大小姐有啥惡習?

  北川夫人對女兒的表決心非常滿意。

  吃晚飯,花鳴回到了自己那個30坪(90平)的房間,再看看自己那個2.5*2.5米的大床,以及一整個衣帽間,淚水順著嘴角緩慢流下。

  今天也是感恩父母的一天。

  插科打諢過後,花鳴重新振作,畢竟她現在屬於腦子不太正常,會幻想出奇怪的屬性版,還非常惡俗的把班級裡的「跡部景吾」同學帶入進去。

  這跟上學愛上同桌,軍訓愛上教官,工作/愛上領導的戀愛腦有什麼區別!

  她為什麼會把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同學,帶入到自己幻想中的游戲裡去?難道,她其實還有點痴漢的屬性?

  花鳴陷入沉思片刻,莫名反思,拒絕相信。

  在超大浴池裡舒服的泡了個澡,花鳴坐到柔軟的床上,雙手放在後腦勺,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奇怪的面板,上面的日志還在緩慢的更新狀態。

  刷新的內容也很零散。

  比如:

  【7:00p.m.:在馬場進行了一場賽馬,心情不錯

  7.20p.m.:晚飯是烤牛排配約克群布丁嗎?還算華麗。

  ……

  8.30p.m.:正在制定關於社團成員網球訓練表。】

  如果一直看,簡直就像是痴漢。

  花鳴嘴裡感受到了苦澀的滋味,她覺得自己應該不至於這麼變態吧?

  所以,到底為什麼她的腦海中,會出現跡部少年的養成游戲屬性版?

  最可怕的是,還有七個屬性點可以加!

  她快要克制不住自己罪惡的手了!

  而早上的時候,一不小心增加到網球那一項的數字已經徹底變成:55。

  後面還跟著一個顏色不同,看上去就很好戳的氣泡框:【查看詳情】

  花鳴猶豫了一下,還是在承認自己是「神經病」跟「不承認自己有問題,直接無視這東西」之間,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前者。

  就算是當神經病,也要當個死的明白的神經病!

  而且,只要平常注意點別讓人發現了應該也沒關系吧?花鳴是這麼想的,罪惡的手指點擊【查看詳情】

  【跡部景吾內心OS:想要打敗幸村,那麼絕對不能被他剝奪五感,如何擺脫他的麻痹狀態?所謂的剝奪五感無非就是利用身體疲勞使得感官逐漸麻木,就跟人疲憊之後繼續進行長跑。

  那麼如何改變身體的疲憊感?

  雙刀流?

  如果使用兩個手輪流回擊!

  沒錯,就是這樣!沒想到我竟然會有上課分神的一天,實在太不應該。

  中午握住球拍時,那種奇怪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就好像球拍好像成了我的手臂,被我隨心所欲的使用。

  和忍足打了一場,那種狀態實在是太好了,就算再來一場持久賽也絕對沒有問題!】

  完全看不懂他在說什麼。

  什麼滅五感,什麼雙刀流?

  不是網球嗎?為什麼她突然看不懂網球的世界了?

  腦子自動過濾自己看不懂的內容,花鳴認真思考了一下這個表,平心而論,這個日志看上去完全就像是網球熱愛者的內心OS。

  由此可見,跡部景吾君真的非常喜歡網球。

  說起來,打網球——確實是貴族運動來著。

  花鳴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下午看到的網球比賽,拋去那些略顯詭異的背景,實際上少年們的網球比賽確實叫人熱血沸騰。

  啊——身材也相當好。

  大腦黃了那麼一下下,花鳴腦海裡清晰閃過跡部景吾跳起時,運動服被風掀起後,露出的線條流暢分明的腹肌。

  以她5.0的視力肯定,對方絕對是標准的八塊腹肌,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絕佳男模身材。

  嘖嘖了幾聲,順帶心底感嘆現在的少年身材真不錯。

  滿足了好奇心,花鳴目光再次被屬性表最下面的加點列表所吸引。

  可以加屬性點的地方超多!

  除了【網球】,還有【馬術】【擊劍】【社交】【德文】【希腊語】【彈鋼琴】【飛釣】【游艇】【潛水】,甚至於一排放不下,底下還有個紅色小字體的more。

  粗略數一下大概有四十多個,其中不少技能都是充滿金閃閃光澤的金色。

  金色閃光?玩過抽卡游戲的都知道金色代表什麼,代表稀有!

  越到後面,項目的顏色越淺。

  花鳴數了一下金色技能,好家伙……竟然有十幾個。

  其中語言類就有五個金色閃光。

  這家伙,該不會是不折不扣的天才吧?花鳴忍不住想到。

  按照一般養成游戲來說,金色越多,就是潛力值越大,可以培養的價值越高,而現在對方簡直就是UR級別啊!

  那可是比SSR還要珍惜的存在!

  花鳴碧綠的眼眸眨了眨,心底默默思考:這家伙不會也是從小在夏威夷長大吧?

  ……她就再點一下應該沒什麼關系吧?試探性的又再網球上點了一下。

  網球:55+1

  她緊張的看向日志。

  果然下一秒日志又更新了。

  【8.50p.m.:在策劃網球部接下去的訓練任務途中,他又有了新的靈感,跡部前往別墅網球室內場地進行特別加訓。】

  【9.50p.m:結束網球訓練後,跡部開始泡澡】

  同時Q版人物也同步進行了泡澡活動,別誤會,前面有一個屏風,啥都看不見。

  而且這個泡澡似乎是一比一時間流逝,花鳴看了一會兒感到無聊,順手拿起一旁的書籍看了起來。

  半個小時後,她點開養成表,竟然還在泡澡。

  她感覺有點微妙。

  繼續看書,又過了半小時,Q版小人終於不泡澡了,而是穿著純白浴衣,站在一個全身鏡前,似乎是——在欣賞自己的美貌?

  旁邊還有不停冒泡的【心情+1】的字樣。

  她就傻乎乎看著對方,在全身鏡前默默欣賞自己的美貌將近10分鐘。

  而後她目瞪口呆的看著Q版小人噴了香水,順帶敷了個面膜,躺在單人搖椅沙發上,舉著紅酒杯,緩慢晃悠。

  一瞬間,貴婦逼格拉滿。

  而今天沒有敷面膜,甚至忘記擦臉的花鳴又默默從床上坐了起來,可惡,她怎麼能被一個男人比下去!

  敷面膜,必須敷面膜!


第004章 男團擔當

  對於喜歡玩模擬養成類游戲的人來說,這種屬性面版,以及能夠及時進行情緒反饋的養成游戲,完全沒辦法拒絕。

  這簡直就像是,把一個貓控扔進全是可愛貓咪的貓咖。

  怎麼可能忍住不摸?!

  「……以這種方式鍛煉意志力什麼的,也太殘忍了一點吧。」花鳴雙目無神,盯著屬性版,情不自禁的呢喃道。

  就算是精神病,腦子裡自帶游戲養成屬性表的神經病,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敷著面膜的花鳴詭異的想到

  安靜無聲的屋內,只有中央空調的呼哧聲。

  花鳴認真盯著屏幕,那個腦袋上頂著「跡部景吾」四個大字的小可愛。

  對方已經卸了面膜,准備上床睡覺了。

  試探性的,她嘗試伸手戳了戳那個小可愛的臉蛋。

  對方傲嬌的哼了一聲,腦袋裡冒出一排氣泡,上面寫著:【誰允許你亂碰本大爺?】

  哦,還是純血傲嬌系。

  玩過傲嬌系的養成,花鳴了然的點頭,又試探的戳了戳他的手。

  Q版少年皺起眉,氣泡隨之改變:【無禮之人,不准碰本大爺。】

  隨之而來的是一旁多出了一行字。

  【跡部景吾心情:-1】

  「……」不是,她腦子裡的游戲現在這麼真實的嗎?不明所以的花鳴大為震驚。

  真實性和互動性簡直拉滿了啊。

  仔細看下,在Q版小少年一側,還有個莫名其妙的好感度條,上面明晃晃的注釋著:0

  而跡部景吾心情那一欄是:78(尚且感到愉悅)

  感到愉悅該不會是因為剛剛打網球吧?

  於是花鳴又調出日志看了眼,發現還真的是這樣。

  日志上寫著:進行了一場愉快的網球運動,心情高漲。

  啊,還真是邏輯性滿分的游戲設定,會因為喜歡的運動而好心情,因為不喜歡的觸碰而降低心情。

  嗯,確實是非常有趣且有帶有成就感的養成類型。

  一般來說,養成類游戲,玩家在游戲中扮演培育者的角色。

  通過,安排「兒女」的各項活動,來觀察其隨不同培養方式,而產生的各類數值變化,最終達成一個完美HE的飼養結局。

  這種游戲,會因為「兒女」枯燥機械的反饋機制而變得無聊。

  但是,這個完全不會!

  對方的行為,簡直就像是來自現實人物,自然到不像是由ai數據控制。

  更不像是她自己的腦補,畢竟她覺得自己不可能腦補出男孩子泡完澡後,噴香水and敷面膜,畢竟,她自己都懶得敷。

  盯著剩下的六個技能點,再凝視對方幾乎被點滿的技能樹,上面都是被點亮的技能,數量之多、花樣之復雜,讓花鳴瞠目結舌。

  那種自己抽中UR金色稀有等級的幼崽後,想要飼養的念頭蠢蠢欲動。

  很想一口氣全部用掉,但看著幼崽又想到自己的同班同學跡部景吾。

  唔,自己腦子裡的這個東西,和對方真的有關系嗎?

  花鳴不確定,但因為兩者相似性過高,她確實會不自覺的帶入現實裡的跡部景吾君。

  作為一個合格的「培養者」,會根據「被培養者」的性格愛好進行培養,也是一個成熟的玩家應該做的事情。

  花鳴深思熟慮後,決定先稍微了解一下現實中的跡部景吾,再觀察這個Q版人物,看看兩者之間是否具有相似性。

  簡而言之,她就是想看看自己腦子裡的游戲,和顯示中的跡部景吾是不是有關聯。

  這麼想著,花鳴不免感嘆,她果然是個勤勤懇懇肝游戲的肝帝,自我感動一秒,往後仰去,倒在了自己那個可容納四個人的超級大床。

  啊~

  柔軟舒適,富貴的氣息。

  富二代的生活,實在是太香!

  嘴裡掛著滿足的笑容,卸了面膜的花鳴心滿意足,沉浸於睡夢之中。

  轉瞬即逝的夜晚,平平無奇中透著點不可思議開局。

  一覺睡到天亮。

  原本還在睡夢中的花鳴忽然猛地睜開眼,驚覺自己睡過頭,手忙腳亂的換上冰帝的校服。

  碧綠的眼眸之中滿是驚慌,拿出自己社畜的洗漱功力,迅速洗漱完,拿起書包就往樓下衝。

  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就是:完蛋,要趕不上電車了。

  剛衝到樓下,余光自家母親優雅端莊的坐在餐桌上進食,許久未見的老爹也在。

  兩人齊刷刷看來,表情是相似的一言難盡。

  花鳴:?

  「你們那是什麼表情?」絲毫不覺得哪裡有問題,花鳴慌張的從桌上拿起一塊吐司面包,臉上一副要死的表情:「我要遲到了。」

  剛轉學就遲到什麼的,感覺會很糟糕。

  看到女兒這副急急忙忙沒有淑女氣質的模樣,北川親爹忍不住搖頭,沉沉的嘆了口氣:「司機送你去,不會遲到。」

  「你的禮儀呢花鳴?」北川夫人臉色難看,「坐下來吃完再走。」

  司、司機?!

  等下,她家竟然還有她的專屬司機嗎?

  她以為昨天司機只是順便接她來著!

  花鳴雙眼呆滯,注視著餐桌上豐富到叫人懷疑是早餐還是午餐的食物。

  原、原來這就是富二代的生活嗎?

  雙目無神中透著點震驚。

  最後她老老實實的坐在餐桌上吃完了早飯,讓司機送上學後不僅沒遲到,甚至還提早了十分鐘。

  坐在車內,花鳴前一秒還覺得自家開個賓利送她上學,是不是有點誇張。

  後一秒在抵達校門口後,在看到各路五花八門的豪車,花鳴頓悟了,這就是富二代們平平無奇的日常生活嗎?

  「大小姐,再見。」剛准備關車門,聽到司機這麼來了一句,花鳴差點表演一個原地摔跤。

  大小姐什麼的——

  草,感覺羞恥心拉滿了!

  簡直就像是她曾經中二病的時候,幻想自己是有錢人家的小孩,每天被女佣叫:大小姐早安什麼的。

  幻想照進現實,花鳴捂著臉,羞恥感油然而生。

  幸虧沒人聽到!

  幸虧她家沒有女僕這種東西!

  「大叔,再見。」充滿羞恥的和司機大叔再見,花鳴轉身看向冰帝學園那誇張到離譜的校門。

  很好,從今天開始,就是大小姐的富貴生活了!

  內心中二不減的花鳴默默握拳,富二代什麼的,實在是太爽了!

  不等她跨進校門,門口傳出一陣騷亂,就像是那種超級知名的明星忽然出現在學校的騷動,連她身旁原本正往校門口走的同學都紛紛停下。

  「哇,今天好幸運啊,竟然可以見到跡部君。」

  「真的欸,今天跡部君竟然才到。」

  細碎的交流聲響起。

  花鳴被人群推搡了一下,擠在人群中,聽到各種聲音:「跡部大人今天這麼晚才到學校嗎?」

  「啊啊啊,一大早就能看到跡部君好幸福啊。」

  「果然跡部君才是人間瑰寶。」

  跡部?

  跡部景吾嗎?

  就是她後排的同桌?

  好像確實很帥來著,但是——

  無論怎麼說,你們的話都未免太誇張了吧?難道說——

  鬼使神差,花鳴好像突然醒悟,難道說跡部景吾的夢想是當偶像男團裡的NO.1?

  這個夢想也很棒啊!花鳴神色激動,不由自主的開口:「請問——」

  正在討論的三個少女齊齊回頭。

  「你們好,那位跡部君是什麼超人氣偶像團的男擔當嗎?」毫不掩飾自己茫然的好奇,花鳴開口詢問。

  三位少女面面相覷,齊刷刷開口:「超人氣偶像團?」

  「跡部大人才不是那種,跡部大人可是名門貴公子!」其中一位少女立刻反駁,雙手合十,一副夢幻的期待。

  「就是就是,偶像團什麼的對跡部君來說,實在太低趣味了。」另一人跟著說到。

  花鳴……啊,原來是這樣啊,原來跡部的夢想不是當偶像啊?

  就在花鳴懷疑人生的時候,一輛改裝過的酒紅色勞斯萊斯銀魅緩慢停在校門口,在一眾豪車中也是鶴立雞群,極為誇張奪目的存在。

  喧鬧的氣氛瞬間安靜。

  被古怪的氣氛影響,連花鳴都莫名其妙的不自覺安靜,目不轉睛的看向那輛豪車。

  「啪嗒——」副駕駛的車門被打開。

  從駕駛位走出一位穿著黑色西裝三件套,像極了電視劇才會出現,管家打扮的老爺爺,對方甚至於還帶著白手套,姿態優雅地走到後排。

  微微彎腰,單手放在胸前,用相當標准的英國禮儀緩緩開門。

  花鳴咽了咽口水,莫名且詭異的期待起來。

  從車門之內,先是一雙純白運動鞋踏了出來。

  緊接著,刺眼的陽光下,紫灰色還帶著水汽的短發,中分劉海向兩邊散開,發尾微微翹起。

  漂亮精致的海藍色雙眸銳利冷淡,右眼下有一顆淚痣,緊接著對方伸出骨骼分明的手指,理了理冰帝校服的領帶。

  普通的校服硬生生被穿出高定服裝的架勢。

  面容精致張揚,完美到挑不出任何瑕疵的臉,眉弓微微上挑,狹長的鳳眼撩起,隱隱透著獨屬於少年人的青春張揚和不屬於年少的矜貴優雅。

  他緩慢抬起手。

  「啪——」一個響指落下,緊接著便是低沉宛若大提琴低音區一般富有磁性的嗓音:「沉醉在本大爺的華麗之下吧。」

  有被尷尬到的花鳴瞬間從美色中回過神,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

  等——

  不等她吐槽,耳邊爆發出尖叫。

  「啊啊啊啊!」

  「啊啊!跡部大人你好帥!」

  看著陽光下閃閃發光的張揚少年,花鳴悟了。

  嗯,這怎麼不算是想當男團擔當?


第005章 腳趾摳地

  進入班級,多數學生已經在座位上等待上課。

  花鳴的腦子裡還回放著在校門口的那一幕,不得不說,就算是她中二最嚴重的時候,也不敢這麼中二。

  這——

  怎麼能算是不想當男團成員呢?

  已經是可以打包出道的節奏吧?

  真的不會感到羞恥嗎?花鳴不明所以,大為震驚。

  跡部景吾,不愧是精致Boy,每一刻都在刷新花鳴對「少年」這個詞的認知。

  說起來,跡部這個姓氏好耳熟啊。花鳴思考片刻,忽然想到,游戲人物介紹裡有關於跡部的介紹。

  於是,坐回位置上後,拿起國文課本,裝作認真的開始瀏覽起崽崽介紹。

  姓名:跡部景吾

  國小畢業學校:英國King Primary school

  家庭成員:祖父母、父母

  家族企業:跡部財閥,由跡部家族控股,家族辦公室專員進行管理,其父親為證券公司董事,其外祖父為跡部財閥董事長。

  之後詳細介紹了一下跡部家的財閥在世界的投資分布情況。

  毫不誇張的說:運動、金融、房地產、珠寶、農副產品、科技……

  只要你能想到的它都有涉足,不是直接創立子公司,就是進行投資。

  看完對方家族公司的市值之後,花鳴唯一的想法就是:完了,剛以為自己是個有錢人,結果只是有錢人中平平無奇的普通人。

  對方的家族財閥是擁有家族辦公室的那種超級家族!

  雖然人物背景介紹很詳細,但她發現這個東西關於隱私的問題那是一點都沒透露。

  給出的信息都是有效卻無用,甚至可以用維基百科查到。

  而所有的隱私都進行了灰色【**】字隱藏。

  嘗試用意識點擊,得到一條對話框【跡部景吾對您的好感不足以解鎖此項,請稍後再試。】

  花鳴陷入可疑的沉思。

  不是,還帶這麼玩的嗎?可玩性這麼高的嗎?還需要刷崽的好感度嗎?

  鹹魚游戲黨最愛的三件事:囤物、刷好感、抽隱藏。

  好,很好,這玩意成功拿捏了身為一個游戲黨最後的矜持。

  花鳴思考了下,決定還是先以不動應萬變。

  作為曾經的游戲大佬,經過她認真努力研究,花鳴發現以下幾點。

  第一:游戲內的人物是【跡部景吾】的Q版形像,性格似乎類似,為什麼用似乎,因為她確實不了解對方,所以並不知道對方是否真的像游戲面板顯示的那樣,幾乎十項全能,並且性格屬相竟然是……自戀?

  第二:游戲沒有氪金抽卡系統,這讓成為有錢人的花鳴充滿了遺憾,她還想試試,一口氣氪個十萬八萬的直接刷到滿星好感。

  日元戰士誰不喜歡。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個游戲確實是養成類游戲!可以通過屬性點提高人物的各項數值。

  而屬性點的獲得方式並沒有直接說明。

  等快上課的時候,跡部景吾才出現在教室門口,帶著剛洗完澡的清爽感。

  剛洗完澡?花鳴不動聲色的掃了眼日志,發現上面寫著:

  【昨晚對網球有了新的理解,一大早迫不及待的和忍足侑士打了一場,順帶進行了兩組日常訓練後洗了個澡。】

  【感受到自己增強的力量,心情+2】

  【察覺到忍足心不在焉,心情-3】

  還真是充滿了莫名其妙的真實感。

  上課鈴聲響起,花鳴從屬性表內回過神,恰好對上跡部景吾走來時的目光。

  兩人平靜的對視上,跡部毫無停留的錯開,無波無瀾。

  紫灰色的短發還帶著水汽,中分的劉海向兩邊散開,發尾微微翹起,漂亮精致的海藍色雙眸銳利冷淡,右眼下有一顆淚痣。

  ……這人好像蠻帥的樣子。花鳴走神的想到。

  一整節國文課,花鳴都在思考崽的培育計劃。

  下課後,花鳴正在本子上塗塗改改,腦子裡胡思亂想:感覺她可以觀察一下跡部景吾,再思考養崽方針。

  當然,崽可以成為像跡部君一樣優秀的少年,但中二自戀屬性這種就算了。

  「北川同學。」

  「北川同學——?」

  終於聽到聲音,正在走神的北川回過神,抬頭,看到一位戴著眼鏡的少女,不好意思的抱歉道:「抱歉,我剛剛在走神,沒有聽見,請問有什麼事嗎?」

  見北川同學似乎並不像表現出的那般格格不入,對方松了口氣,長得好看的女生總是不太好接近。

  想著,對方不動聲色的掃了眼北川花鳴。

  蓬松柔軟的淺棕色長發,碧綠清亮的溫柔眼眸,皮膚白皙五官精致,笑起來時還有小酒窩,看上去明明是軟妹類型,但自轉學來到現在,基本上沒和別人說過話,意外的難以接近。

  「你好北川同學,我是副班長佐藤見月。」說著對方遞來一張社團表,「這是冰帝社團表,冰帝要求必須參與社團活動,這部分占到了平常學分的40%,北川桑你看下社團活動表。

  最好這周內加入一個社團,畢竟開學七八天了,新生們的社團招新已經接近尾聲,要是再晚的話,很容易融入不進去。」佐藤見月提醒道。

  像他們都是國一就加入了社團,已經屬於社團骨干,但花鳴這種轉學來顯然只能和新入社的新生一起。想著佐藤見月又補充了一句建議:「北川桑盡量選擇自己擅長的社團吧,最好是運動社團。

  冰帝社團都是以實力說話的,並不推崇前後輩這種方式,若是不擅長的社團,北川桑可能要和國一生一起進行活動。」

  接過對方遞來的社團表,花鳴道謝:「謝謝班長,我會好好看看的。」

  「嗯嗯,有問題可以隨時問我。」佐藤見月道。

  再次感謝了對方,花鳴看向社團表。

  說起來,她上輩子也參加過社團呢,最經典的——國中回家社、高中學生會、大學學生會。

  所以對方說挑一個擅長的運動社團——完全沒辦法。

  沒想到冰帝的社團活動竟然是強制性,還占學分,花鳴有點苦惱,但是轉念一想,上輩子社團活動相當擺爛,這輩子努力一點也不錯?

  於是乎,她低頭認真的看起社團表。

  嗯?那個插花社、品茶社也就算了,為什麼還有馬球社?馬球她記得是在馬背上打球的社團吧?冰帝這地方該不會還有馬場吧?那馬從哪裡來?難道學生自備嗎?

  有那麼一瞬間,花鳴再次刷新了對有錢人家的認識,每當她以為自己能適應有錢人的生活,結果總會在下一秒被打臉。

  竟然還有珠寶品鑒社,是她高攀不起的社團。

  嘶,還有游輪社,不是,這種社團到底是什麼東西?

  她還看到了:攝影社、高爾夫社之類,一看就需要買許多裝備的社團。

  難道這裡面就沒有平民一點的社團嗎?看了好半天,花鳴終於在平平無奇的角落,看到了屬於正常範疇的「讀書社」「美食社」「天文社」之類大眾化社團。

  呼——

  終於感受到有錢人和普通人還是有共同之處的。

  再往下看,又看到了一堆運動社團:網球社、足球社、籃球社、排球社……

  說起來,跡部景吾好像是網球社的吧?

  網球和花滑一樣被稱之為貴族運動,花鳴不算了解,倒是因為未來網球選手中有許多顏值不遜色於明星的選手,所以在電視上看過幾次轉播。

  她已經完全記不得當初看的幾場比賽內容了,唯一記得好像有一場是:什麼龍馬VS什麼手什麼光的選手。

  為什麼單獨記住這一場——

  啊,因為那兩個網球選手都超級帥!

  要不下午放學之後去網球部看看?

  女網應該也還要新手吧?

  秉承好奇,在放學後,北川花鳴獨自前往冰帝網球場。

  她本以為之前中午看比賽人多是偶然,放學大家都要進行社團活動,應該沒什麼人看才對。

  但,當看到網球場外部人山人海的場景後,她發覺自己小看了網球,或者可以說小看了跡部景吾的魅力。

  她來的時候,網球場外已經圍滿了人。

  ……人數多到叫人震驚。

  但並不是只有女生,人群裡還有不少男生。

  這項運動原來這麼受歡迎嗎?此刻才對網球受歡迎的程度有了具像化的認知,北川花鳴把目光投向球場內。

  讓她見識一下來自網球的魅力吧!中二台詞只敢在心底碎碎念,花鳴順著人群擠到網球場外的鐵網前。

  四周都是前來觀看的同學們,看到大家期待的神色,她也不自覺的提高了期待,目不轉睛的看向球場內部。

  但!

  三觀碎裂可能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事實證明!

  她!

  北川花鳴還是天真了!

  誰來告訴她,為什麼網球場內跡部景吾的身後竟然飄起了雪花!

  現在是夏天沒錯吧!

  是夏天吧!

  下雪是怎麼回事,還有為什麼那個藏藍色頭發的少年一點都不奇怪,甚至一副被武俠小說裡才會出現的葵花點穴手定住的感覺?

  這——

  絕對是她在做夢吧?

  雖然內心吐槽的念頭在一瞬間達到巔峰,但在看完一整場精彩絕倫的網球比賽後,伴隨著裁判的聲音:「6-4跡部景吾獲勝!」

  四周的學生們不約而同,放聲大叫:「跡部!跡部!勝利者是跡部!」

  「跡部!跡部!」

  莫名其妙被身旁的人激動的心情傳染,花鳴也心情澎湃的跟著叫了起來:「跡部!跡部!」

  「啪——」響指聲響起,瞬間鴉雀無聲。

  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花鳴一整個玄幻的大震驚,不可思議,腳趾摳地,開始社恐,不是,她剛剛竟然也跟著叫了起來嗎?

  啊啊啊!!!

  好羞恥!

  「勝利者是——本大爺!」

  嘶——

  這個男的絕對有問題!花鳴百分百確信!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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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選學生會

  一場網球比賽震驚了花鳴的三觀。

  准確來說是直接洗刷了她的三觀。

  雖說網球很精彩,但她選擇學生會。

  她默默把自己想加入女網的念頭踢出腦內,不,就算是重生,也不可能接受這種非人類設定。

  她只是重生回到小時候,不是變身成美少女戰士。

  沒錯,是,她是小時候經常會披著床單幻想自己成為美少女戰士,幻想有個夜禮服假面王子守護自己,也會傻兮兮的扎兩個馬尾辮纏著媽媽要買變身器。

  但!

  她已經不是那個幼稚的小朋友了!

  所以她怎麼能夠接受那種魔幻的超人網球?

  更何況,她竟然也莫名其妙的跟著叫出跡部的名字,以O本人民含蓄內斂的性格來說,這絕對羞恥,非常羞恥!

  I人的絕望。

  魂不守舍的回到家中,坐在自己房間的書桌前。

  沉思良久,捂著臉的花鳴發出感嘆:「不愧是貴族運動,就是和一般的運動不太一樣。」自帶超能力的既視感。

  毅然決然提筆,在社團表內填選加入學生會!

  寫完後,花鳴狠狠松出一口氣,覺得自己和那位帶著奇怪BUFF的少年應該不會再有什麼牽扯。

  慣例再打開養成屬性表,和跡部景吾形像一致的Q版小人此刻正坐在沙發上看書。

  花鳴認真的看一下對方在讀的書名。

  貌似是一串德文,很好、是不認識的文字。

  但畫面中的小家伙卻看的十分認真,腦袋上鼓起一個氣泡,上面掛著【…】的標志,花鳴伸手點了一下。

  【充滿人性諷刺意味十足的故事。】

  嗯?

  所以到底是什麼故事?

  不知道是不是花鳴腦子裡的念頭,同步到Q版小人腦子裡,對方竟然合上書,淡定且優雅的抬起頭注視著她,那雙近似於墨黑的灰紫色眼眸眨了眨,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氣泡再次變化。

  【「Der Vorleser」】

  「生死朗讀?」

  雖沒看過原著,但是在未來看過同名小說改編成電影的花鳴來了點交流的興趣,她問到:「你覺得這個故事怎麼樣?」

  這個故事簡單來說就是:15歲少年和一位叫漢娜的36歲單身女人的驚世「絕戀」。

  故事背景是發生於德國二戰時期,反猶運動興起。

  多數人會把它和《泰坦尼克號》當做一樣,當成一個悲劇的「愛情」故事。

  坐在單人沙發,小跡部抬手端起一旁圓桌上造型別致的精美陶瓷杯,緩慢抿了口花茶。

  因為是Q版,即使他一副從容優雅的模樣,但看起來卻完全不覺得優雅,反而有一種小孩子裝大人的可愛。

  【驕傲的自卑女人和懦弱膽怯想要彌補卻不敢嘗試的男人,沒什麼愛情可言,准確來說,這個故事更應該被稱之為:近代德國人對於歷史、暴行與原罪的自我鞭笞式的反思。】

  小景可可愛愛肉嘟嘟的臉蛋抬起,腦袋上鼓起氣泡,裡面的台詞卻相當冷漠。

  花鳴對跡部犀利的評價表示高度贊同:「確實,多數人喜歡當做/愛情故事,但它的內核從來就不是愛情。」

  坐在沙發上的小人詫異看她一眼,似滿意的點點頭,緩慢開口:「人們常被裡面的愛情故事所吸引,卻不願思考其中的深意。」

  兩人莫名其妙就二戰時期德國原罪和農業國轉為現代化工業國,會產生的陣痛問題,以及O本目前的高位房價以及泡沫經濟進行一系列聊天。

  ……

  【……所以,嗯哼,O本對於本土農業的保護,是為了避免被卡脖子,所以未來十年,O本依舊不會批准進口對本土農業生態造成破壞的農副產品。】

  坐在椅子上的跡部姿態懶散,即便聽不到他的聲音,光看他侃侃而談,一個又一個小氣泡接連出現,那游刃有余的分析著O本的經濟形態和政治的姿態,叫人心悅誠服。

  提到這一點,花鳴想到自己未來所見的,確實如他所言,O本在未來十年確實沒有進口歐美便宜的農副產品,即使少量進口,也會把關稅提高,用以保護本土農業產品不受衝擊。

  不得不說,跡部君的知識儲備相當豐富,關於社會熱點總能一針見血的指出背後的政治意義。

  陷入沉思的花鳴點點頭,忽然反應過來:等下,這家伙真的只是國中生嗎?

  為什麼分析金融政治這麼頭頭是道?

  沒等花鳴開口,Q版跡部的腦袋上再次冒出氣泡:【許多奇怪問題的女士,現在是睡覺時間,良好的睡眠才有助於你的思考。】

  「……」這個稱呼還真是古古怪怪,正常的崽不都應該叫媽咪嗎?

  不過,花鳴對於對方後半段話還是接受良好,一晚上確實和對方聊的十分愉快,微笑的衝著小家伙道:「那麼晚安,小景~」

  Q版小人含蓄點點頭,畫面一轉,又出現一道屏風擋住小家伙睡覺的模樣。

  「……」就還真是意外的注重隱私啊。

  【恭喜您,和崽進行了一場愉悅的聊天。】

  【跡部景吾的好感度+3】

  【技能點+1】

  【開放商場,您可以在商場內為崽購買衣物等各項生活用品。】

  【祝您和崽有一個愉快的相處。】

  接連彈出好幾天信息,花鳴仔細閱讀後恍然大悟,原來技能點和好感度是這麼來的嗎?

  話說,竟然還開放了商場?

  花鳴默默點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大堆高奢品牌,甚至她見都沒見過的品牌,包括但不限於【「John Lobb」「Gucci」「 Armani」等】

  這麼說吧,在現實中,這些品牌隨便一件單品單價不會低於2W(1Krmb)日元,這裡的單品指的是絲巾之類的小東西,什麼包、衣服,基本都幾十萬日元起步。

  不過在商場的列表裡看起來倒是都不貴,標價都是幾百的樣子。

  沒想到這個游戲連氪金系統都這麼友好嗎?!花鳴非常滿意。

  另外的收獲就是和崽聊天拿到了一個技能點。

  知道技能點的獲取途徑,花鳴那種「家裡沒糧」的緊迫感終於降低了一些,轉頭看向崽的技能表,發現對方的【政治經濟】分值也很高,竟然有42。

  思考一秒,花鳴把自己剛剛拿到的技能點反手點了上去。

  政治經濟:42+1

  現在她還剩下6個技能點。

  做完這些,花鳴心滿意足的睡去。

  明天又將會是美好的一天。

  第二天,抵達班級時,第一件事就是把社團報名表交給班長。

  「班長,表格我填好了,是交給你嗎?」客氣禮貌的聲音響起。

  佐藤桑接過,看到對方選的社團愣了下,委婉提醒:「北川桑,學生會並不好進。」

  「嗯?」花鳴眨眨眼。

  似乎感覺對方並不了解,佐藤抬了抬眼鏡給她解釋了一下:「冰帝是學生會自治模式,學生會負責管理學生。」

  花鳴:……不是,貴族學校都這麼強大嗎?竟然是學生管理學生?!

  「很難進嗎?」明白對方的意思,花鳴有點猶豫,經過昨夜和崽的聊天,她可不會覺得自己多幾年閱歷就比貴族學校的學生都厲害。

  畢竟,貴族有錢人講究精英制度。

  佐藤看她似乎有些打退堂鼓,又覺得對方或許可以去嘗試一下:「很難倒也沒有,只不過壓力很大,想要鍛煉自己的話,學生會確實是一個好地方,要不你去試試?下午正好是學生會的面試,如果不行,你再重新選一個社團怎麼樣?」

  對方的提議似乎也不錯,花鳴想了想,也有點好奇學生自治的學生會是什麼樣。

  「那麼就拜托班長轉交社團表了。」花鳴客氣道。

  佐藤點點頭:「記得留意短信。」

  「謝謝。」

  一上午,轉瞬即逝。

  午休時間,花鳴接到學生會的面試短信:【北川花鳴同學您好,請於下午5.50於北校區三棟,進行學生會面試,請准備好兩張白底一寸照片和簡歷表三份,收到請回復。】

  順手回復對方已收到。

  看到簡歷二字,花鳴微囧。

  不愧是貴族學校,竟然還需要投遞簡歷……

  她回憶了一下自己的國小時期,唯一值得稱贊的大概只有O本箏和華夏古箏全部考到最高級。

  「……感覺要是第一輪就被刷下來的話也太慘了。」她默默吐槽了一句。

  但過程卻意外的順利。

  第一輪和第二論竟然輕松過關?

  從面試教室內走出的時候花鳴還在懷疑人生,該不會這就是走個過場吧?她忍不住想到。

  一扭頭,看到被刷下的人在一旁大哭,她默默壓下自己的想法。

  明天就是最後一輪面試,還沒開始已經感到緊張,看不少人都在嘗試背稿子、猜題目,感覺比面試上班還緊張。

  沒關系,又活了一天已經很棒了,就算被篩下來也沒關系。阿Q精神拉滿的花鳴默默安慰自己。

  結果,第二天進入面試房間時,她呆了——

  紫灰色短發,長相俊美的少年映入眼簾。

  等——

  等下!

  評委席位坐著的的少年俊美且眼熟。

  誰來跟她解釋一下,為什麼跡部景吾會坐在裡面?!


第007章 所謂孽緣

  站在中央位置的花鳴陷入沉思。

  她是想遠離跡部君才選擇學生會的,但是現在——

  為什麼她會有一種羊入虎口的感覺?!

  時間倒回一分鐘前。

  第三面的學生比一開始的少了90%,空曠走廊,前來面試的人寥寥無幾。

  不是吧,啊sir,現在的國中生這麼內卷的嗎?花鳴心底發虛。

  左右看去,每一個人從內而外都散發出:我是精英的氣場。

  所以,在場的精英之中,只有她一個仿佛是「走了狗屎運」才走到最後一面的「鹹魚」嗎?

  帶著哈士奇混入狼群的窘迫。

  負責人從屋內走出,站在門口,少年低頭看向名單,喊道:「北川花鳴在嗎?」

  「是,我是。」花鳴舉手示意。

  對方點點頭,「輪到你了,進來吧。」

  深吸一口氣,花鳴拿著簡歷進屋,沒什麼大不了的,總不可能比手術更難吧?

  挺直背脊,抬手把碎發別到耳邊,體態良好,姿態從容的走進屋。

  在進屋的瞬間,微笑戛然而止。

  五人桌正中央的C位,某個一臉淡漠,長相精致張揚少年從簡歷裡抬起頭。

  所有人的目光清一色的落在花鳴身上,其中俊美少年的眼神更為惹眼,寡淡且不帶任何其含義的漂亮鳳眼奪人眼球。

  首先,花鳴不是被他的外貌所吸引。

  她是想到了對方打網球的離譜劇情,就——

  明明覺得對方好像有點不符合科學,決定遠離,結果兜兜轉轉,又遇到了?

  這算什麼?

  命中注定我愛你?嘶——

  被自己冷幽默嚇到,花鳴倒吸一口冷氣。

  所以,為什麼跡部景吾會在這裡?

  北川花鳴陷入懵逼。

  坐在C位的跡部看向她的目光和陌生人無異,唇瓣翕動:「開始吧。」

  這種像極了工作面試的既視感,到底是怎麼回事?!霸道總裁嗎?!

  雖然心底還在吐槽,但花鳴第一時間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走到中央空地,在她面前是一張矮桌,上面放著一個紅色的盒子。

  「請北川同學抽取題目。」負責人開口道。

  有點懵逼,北川伸手放進盒子裡抽取了一張,拿出來遞給一旁的負責人。

  負責人走到一旁的電腦邊輸入題目,會議室後面的投影屏隨之亮起,露出題目:「如何處理校園暴力問題。」

  「北川同學有五分鐘思考時間,五分鐘陳述時間,現在開始計時。」

  看到題目的一瞬間,腦子已經條件反射,思考如何回答,但她還是不可避免的開啟心底吐槽模式:這種嚴肅的感覺,真的不是在面試上班嗎?

  手指輕輕叩擊桌面,這是花鳴思考時習慣性的動作。

  「請問,冰帝目前對於校園暴力是否有相對應的校規?」花鳴開口詢問。

  跡部眼中劃過一抹贊揚:「把關於校園暴力的校規調出來。」

  屏幕上出現有關於校園暴力的校規內容。

  無非是各項懲罰措施,花鳴認真的看了起來。

  「五分鐘時間到。」負責人提醒。

  花鳴點點頭,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我准備好了。」

  「請作答。」

  「根據冰帝的校規,我認為可以模擬法律程序在學生會開設法院。

  既可以鍛煉學生們對於法律的認知意識,也可以把矛盾拿到台面上進行,同時每次【開庭】可以旁聽,即【校規】為【法律】,對此還可以改進校規內不合理的部分。」花鳴頓了下。

  「另外,這是我對於發生校園暴力後如何解決的一點想法,對於處理校園暴力,首先校園暴力這屬於人性範疇是無法制止,畢竟即便有法律,犯罪依舊存在不是嗎?」

  ……

  安靜的屋內,少女總體語調平緩,引用了部分未來兒童心理學家對於校園暴力的想法和了解。

  寂靜無聲,只有少女溫柔且柔和的嗓音,隨著她對校園暴力的展開和關於校規改進與法律的結合,跡部景吾眼中劃過一抹贊賞。

  邏輯清楚,思維能力優秀,語言組織能力優秀。

  五分鐘結束後,花鳴安靜下來,思索片刻,在不算刺眼的燈光下,那張過於白皙的臉上並無緊張和不安,「我已經敘述完畢。」

  ——這家伙感覺很強啊!

  其他幾人心底不約而同的想到。

  坐在跡部左側的少女皺起眉,「我們的題目是如何處理,北川桑你不覺得自己離題了嗎?」

  確實,她說的多數是法律和校規對於校園暴力的遏制,並沒有直接點出如何處理。

  花鳴輕咳一聲,對於少女近乎苛責的打量視線不躲不避:「校園暴力的原因很多,不存在於統一的答案。」

  少女臉上的不悅更深,正准備繼續說。

  「不錯。」坐在主位的跡部突然開口,打斷了少女的問話,他隨意翻閱了一下北川的簡介,「請回去等信息。」

  這就結束了?

  腦子還有點發暈的花鳴還有點懵,客氣的朝著幾位評委彎腰:「好的,那就麻煩了。」

  北川花鳴走出屋內,跡部看向她的資料,撐著下頜,半垂眼眸,靠在椅背上思量片刻。

  一旁剛剛提問的少女抿了抿唇,開口提出:「跡部君,我覺得這個女生並不適合,她已經國三了。」

  跡部把視線從簡介一寸照中明媚陽光的少女臉上挪開,淡定看向身側的女生,慵懶的口吻:「嗯哼,你這是在質疑我的選擇?」

  「不,並不是,我只是綜合各方面考慮覺得——」被跡部的那雙銳利眼眸盯著,仿佛所有的小心思都被扒開暴露在陽光之中。

  少女心底咯噔一聲,錯開與他對視的視線。

  「冰帝一向強者為尊,國三不是理由,學生會歡迎任何有實力的人。」跡部果斷道,「通知北川花鳴明天來學生會。」

  另外兩個男生有些為難,畢竟他們這次主要招新的都是國一新生,對方國三,沒幾個月都要畢業了。

  被一口拒絕,落了面子的少女忍不住咬唇,卻也沒再開口。

  「把她放到哪個部門?」少年猶豫了一下問道。

  現在學生會各部門的社長都在培養新人,對方進去不是很尷尬嗎?畢竟是國三生,社長也不可能安排重要工作給她鍛煉。

  跡部翹起二郎腿,考慮了一下後半年網球部密集的比賽行程,到時候會很忙,想著,他用手指點了點桌面,道:「到我這報道。」

  其余幾人震驚抬頭。

  跡部手下都是下一任學生會長人選,現在把這個北川花鳴放進去是——

  「鯰魚效應。」跡部留下這四個字後,抬頭看向負責人,冷漠道:「繼續。」

  「是!會長!」

  等走出氣氛壓抑的會議室,北川花鳴對於今天的面試並不抱希望,畢竟她的解答確實「離題了」。

  不過——

  冰帝學園的學生會也太誇張了吧!

  這壓迫感,簡直比她當年的BOSS還強,嘶,真是一浪更比一浪強,像她這種直接被拍死在沙灘上了。

  走出學生會所在的大樓,刺眼的陽光落在身上,寒意散去,激起一身雞皮疙瘩,花鳴唯一的念頭就是:她這還沒飄呢,怎麼就被國中生給壓制了?!

  可惡!

  就在她感嘆自己這智商都不一定能玩得過國中生,一抬頭,看到養成界面忽然跳出來不少提示氣泡。

  唉?

  一邊往回走,一邊點開看。

  【跡部君好感度:+5】

  【技能點+1】

  【跡部景吾內心OS:嗯哼,北川花鳴嗎?思維邏輯倒是非常優秀。】

  咳咳,這個好感度,難道對方是被自己剛才的發言帥到了?花鳴暗戳戳的想到,雖然表面上表現的游刃有余,但其實發言結束已經開始腳底扣地。

  唉,算了還是回去重新填社團表吧。

  一般情況下,立的Flag的結局一般都不咋樣。

  而反向立Flag也是如此。

  所以,北川花鳴午休結束,准備重新填報社團表時,看到了放在書桌上來自學生會的邀請函。

  沒錯,是邀請函。

  她以為的進入學生會:發個短信通知一下。

  實際上的進入學生會:精致小禮盒,帶著熏香的邀請函。

  教室內沒人,所以她位置上的禮盒也沒人關注。

  打開禮盒,裡面露出了學生會專屬胸針,在裡面看到古馳的LOGO時,不可避免的倒吸一口冷氣。

  嘶,貧窮限制了她的想像。

  所以這個胸針是古馳的嗎?!

  有錢人,你們不要太離譜啊!

  除了胸針還有一封信,信面還封了蠟印,其精致程度,幾乎可以被放到家裡的櫥窗櫃裡做展示。

  花鳴拆開信封,花體英文映入眼簾。

  看到信的瞬間,她唯一的念頭是:幸虧自己英語還不錯。不然豈不是連信封都看不懂?!

  現在的國中生,你們太可怕了吧?

  簡單看完信的內容,大意就是讓她周一中午午休時來學生會五樓的會長辦公室報道。

  說起來,學生會會長是誰?花鳴露出疑惑的表情。

  莫名的,她的腦子裡浮現出一個身影——跡部景吾。

  她扯了扯嘴角,安慰自己:應當不會那麼湊巧吧?


第008章 她要追誰?

  比起擔心學生會會長是誰,對於北川花鳴來說,還是周末更重要一點。

  這可是她重生之後,身為有錢人的第一個周末!

  早上八點四十,屋內靜悄悄的。

  在那King size的床上一覺睡到自然醒,柔和的陽光被紗窗遮擋,北川花鳴從被子裡鑽了出來。

  睜開眼,渾然沒有剛睡醒的困倦,神清氣爽的坐起身。

  慣例先默默感謝老爹的跳槽創業,緊接著慢悠悠的起床,去自己那超大衛生間解決早間問題。

  說起來——

  她記得小景好像很喜歡泡花瓣浴?

  為了避免每次看到崽腦袋上的【跡部景吾】,就讓她聯想到學校裡跡部君,所以花鳴把崽的名字改了,改成了「小景」。

  嗯,有點土,又有點可愛。

  花鳴洗漱完,看到浴室內的超大浴缸,有點心動。

  玫瑰浴就算了,她比較喜歡薄荷和梔子花的味道。

  沒有新鮮的花,但泡澡球還是有不少的,花鳴挑了氣味比較溫和的,又加入海鹽跟洗澡專用牛奶(實際上是一種洗澡劑)。

  坐在浴缸中,大清早泡澡的花鳴唯一的念頭就是:爽呆了。

  氤氳而起的霧氣,花鳴趴在浴池旁邊,享受著溫暖的水溫,淡淡的花香縈繞在鼻翼間,滿足的嘆了口氣。

  有錢人生活的快樂,真爽!

  這個時候看一下崽在做什麼吧?

  花鳴想著,就點開養成游戲表,映入眼簾的就是崽坐在課桌前十分認真的念書。

  嗯?

  嗯?!

  等下,今天不是周六嗎?

  嚇得花鳴迅速扒拉著放在架子上的手機看了眼,手機日期顯示周六。

  呼——

  果然是周六。

  所以周六上什麼課啊?

  很快,花鳴就從小景腦袋上不停冒出的氣泡裡知道對方在學什麼了,大概是……E羅斯語?

  嘶?精英學霸恐怖如斯嗎?!

  雖沒和三次元的跡部有過多交流,但以單純的Q版人物,二次元的小景來說,這家伙就是十項全能的完美!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讓她這種鹹魚情何以堪。

  莫名的,花鳴感到焦慮,要不,她也多學一門語言?

  充滿焦慮的泡完澡,花鳴在Q版小景認真刻苦的激勵下,默默提起了自己身為「成年人」的壓迫感。

  下樓吃飯時,她就跟母親表達了自己想要請家教的念頭,給出的理由是:自己跟不上冰帝的教育。

  這樣後續考試出成績,應該也不用想發設法編借口吧?花鳴忍不住想到。

  「沒想到,花鳴竟然長大了,願意好好學習了。」老母親一副欣慰到不行的模樣,戲精的用手帕擦了擦本不存在的淚水,無名指上的紅寶石鑽戒亮的嚇人。

  花鳴:……

  「媽,你這戒指挺好看的。」無比了解北川女士的性格,花鳴一邊喝著增味湯一邊開口。

  果然,下一秒北川女士捂著臉,嬌羞之色順勢流露:「哎呀,我都跟你爸說了別買別買。」

  果然就是想要炫耀戒指!不愧是你!北川女士!

  插科打諢的結束早餐,小景的課程也結束了。

  她默默點開日志,想知道小景一早上到底在做什麼。

  她的早晨:睡懶覺、吃早飯、插科打諢

  學霸的早晨:打網球、學習功課、進行經濟學習、嘗試投資

  「……」

  該死的,人和人的差距,果然比人和狗還大!

  難道冰帝的學生都這麼的用功嗎?她甚至已經開始想像自己考試倒數的畫面了。

  上輩子不說學神,高低也是個學霸,北川花鳴已經開始擔憂冰帝考試。

  不,不行,絕對不行!

  她絕對不能丟這個臉!

  干脆利落的花錢請家教,在鈔能力的魔法下,老師下午就能到位。

  等到老師到來的空隙,花鳴坐在房間內的陽台上,遠眺著欣賞花園的景色。

  超大的歐式風格大別墅,帶泳池和花園,除了保姆、廚師、司機,竟然還有花匠。

  花鳴再次對自家的土豪產生一種眩暈感。

  今天又是被震撼的一天呢。

  稀稀拉拉的陽光穿過樹枝,她坐在陽台的球形全包秋千上,看似在走神,實則在和小景聊天。

  花鳴:不辛苦嗎?這麼早起來?

  小景:辛苦?嗯哼,本大爺才不會對此感到辛苦。

  花鳴:……崽啊,你這麼卷,麻麻真的會養不起你的!

  小景:本大爺的進步與日俱進,另外,請不要隨便的自稱我的母親。

  花鳴:???

  很好,這天是沒辦法聊了。

  不得不說,有錢確實非常便利,在花鳴提出想要幾位專業輔導的老師,以及想要學一下德文,當天中午課程表就遞到她的手上。

  包括但不限於什麼:德文課、現代史、古典、數學、理科科學……

  課程安排一直到晚上八點結束。

  看到密密麻麻的課業安排,花鳴唯一的念頭就是:很好,她該不會把自己坑到了吧?

  第一節 是德語課,一節課45分鐘,前來授課的是一位退休特級教師。

  如果讓花鳴表述一下自己上完課的感覺,就三個字:聽天書!

  休息十分鐘後,第二節 課是數學,花鳴曾經的痛苦學科,來上課的是一位在冰帝任職的高級教師,名為佐井,是位胖胖的看上去像是老好人的中年男子。

  對方進來的第一件事,放了一份數學測驗在花鳴面前,美名其曰:「這是冰帝國三數學考試內容,你做一下,我根據你的水平確定一下你的基礎。」

  花鳴拿起一看:「……」

  嘶,合集和雜亂的字母,以及分數函數求導等,看上去不難,但仔細思考一下發現裡面都是坑,是國三該掌握的內容,但卻又不僅僅是國三內容?

  不是,精英教育和普通凡人教育差別這麼大的嗎?

  花鳴陷入沉思。

  「你不會嗎?」名為佐井的男老師詢問,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這是我另一個學生前天剛做完的試卷,他得了滿分呢,他也是冰帝的學生。」

  「……」嘶!冰帝學生這麼強嗎!

  而看到她懵逼的男老師不動聲色的露出滿意笑容,有錢人家的小孩都驕傲的很,所以他每次都會用超綱的試卷一通忽悠,讓他們意識到什麼叫人外有人。

  花鳴捏著筆,嚴肅認真的思考幾秒後,從第一道題開始。

  佐井老師站在一旁,一開始還以為這小姑娘隨便亂寫,但當看到對方在草稿紙上進行正確驗算後,他沉默了。

  等——等下,這和他設想的不太一樣!

  數學考試一般都是兩個小時,所以後面的老師都被推到了明天。

  整整兩個小時,題目又臭又長,有的公式已經忘記,花鳴不得不重新推導,一邊寫試卷一邊咬牙切齒。

  當花鳴寫完的時候天都黑了。

  看到寫的滿滿當當的試卷,佐井老師陷入沉思,這——這孩子難道是天才?!

  不是,這些涉及大學知識點的題目你都能做,為什麼要找老師補習國三知識?!

  鬼使神差,佐井想到了冰帝的跡部景吾,腦子靈光一閃,他懂了!對方一定也是跡部景吾的暗戀者!為了追上跡部君所以發憤圖強!企圖追上對方!

  這樣的學生在冰帝一點都不少。

  雖然O本沒有早戀一說,但對於好學生戀愛,老師也是會委婉提醒,希望他們更用心學習。

  一時間,佐井老師心情復雜,結果花鳴遞來的試卷,心底感嘆:果然,跡部君不是那麼好追的,這孩子果然是打算出奇制勝。

  靠學業碾壓跡部君,從而讓跡部君對她記憶深刻嗎?

  嘖嘖嘖,現在的小姑娘又要吃學習的苦,又要吃戀愛的苦,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老師你要批改嗎?」雖然是個大學狗,但已經把大學數學各種公式忘得差不多,花鳴有點緊張,仰起頭看他,碧綠眼眸透著不安。

  她該不會連國三生都比不過吧!

  她還要臉的!

  佐井老師面不改色打開卷子開始批改,因為記不得答案還需要對照手機的答案。

  87分。

  總分100。

  這個成績花鳴是滿意的,感覺自己保住了臉面。

  這個成績無論放到哪裡都是拔尖的存在,但佐井老師想到對方想要追的可是冰帝的跡部景吾!於是臉上的笑容還沒升起,已經消失的蕩然無存,穩定發揮出堪比影帝的演技,他輕咳一聲。

  「這個成績想要追到頭部的學生(跡部景吾)還是有不小的差距,這張卷子對方是滿分。」佐井老師開口。

  「……」什、什麼?!滿分?學習這麼好!他不要命啦!

  背影瞬間灰敗,冰帝的學生實在是太厲害了。

  看到少女垂著腦袋,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作為過來人的佐井老師感同身受,當年他追校花老婆也很辛苦的!

  他拍了拍花鳴的肩膀,鼓舞打氣:「沒關系的北川同學,我們一起努力!爭取追上對方!」

  不就是跡部景吾嗎!就算是冰帝的帝王又怎麼樣!仿佛是感受到自己當年追老婆的青蔥歲月,佐井握著拳頭,眼中冒著火焰,信心十足:「這件事就交給老師吧!我一定會把你培養成優秀的學霸」

  花鳴:……

  她覺得這個老師突如其來的氣勢有點不太正常。

  不等她提出疑惑,對方激動地握住她的手,眼中滿含淚水:「不要放棄北川同學!」

  「啊,啊!」原來這個老師對她有這麼大的期待嗎?!北川花鳴大為震驚,不明所以,要不是他們真的是第一天見面,她真的會以為自己是對方的得意門生。

  「加油!你一定要戰勝他,追上他,俘虜他!」佐井大聲說道。

  花鳴莫名其妙的被激起了鬥志:「我明白的老師!我一定會努力戰勝——」

  等、等下,她要戰勝誰?


第009章 她當秘書?

  水深火熱的周末。

  花鳴本以為富二代的生活是:花錢、享福、懶散。

  實際上的富二代生活:家教、學習、卷,給我往死裡卷。

  這就是所謂的,比你有錢還比你用功嗎?

  實在是太可怕了!

  結束周末,上學當天,花鳴莫名有種逃出生天的感覺。

  比上學更可怕的竟然是放假,實在是太可怕了。

  在冰帝上學也有一周了,花鳴也逐步適應了冰帝的「貴族生活」,雖然還是沒有交到朋友——

  中午的時候她吃完午飯,獨自前往學生會,准備去會長辦公室報道。

  不得不說,無論來幾次,她都會被學生會的輝煌裝修給震驚到。

  整整一棟樓都是學生會的辦公場所,宣傳部、策劃部、文藝部……

  全部都集中在這棟樓裡。

  進入學生會所看到的每一個人都一副社會精英姿態。

  花鳴:……有一種亂入職場的感覺。

  不是,好家伙誰家會用大理石裝修地面,回旋上升旋轉樓梯,連樓梯都是金屬扶手,更別說頭頂的吊燈和金碧輝煌的天花板。

  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去英國教堂旅游了。

  離離原上譜。

  默默收起自己「小市民」的內心OS,花鳴把邀請函遞給一位學弟,對方看完邀請函後客氣禮貌道:「學姐我帶你上去吧。」

  「沒打擾到你嗎?」花鳴微笑。

  反正無論如何,氣勢不能輸,不能露怯!

  「我正好也要上去。」對方是這麼說的。

  五樓更誇張。

  她以為樓下已經很離譜了,事實上,是她天真了。

  不是,這真的是學生會長辦公室,而不是什麼霸道總裁辦公室嗎?!

  比起花鳴內心淺白的感嘆,在她進入學生會的第一時間,她就成為了大家關注的對像。

  那種曲線救國,為了接近跡部君而來學生會什麼的女生實在是太常見了!

  當然這個關注的點並不是:對方長得可愛、性格看上去很軟綿,而是在於跡部景吾竟然讓一個三年級生進入他手下工作!

  也就是說,跡部景吾對她似乎「頗有好感」。

  而跡部很少對女生表現出「感興趣」「有好感」之類的情緒。

  也就是短短幾天,在花鳴不知道的情況下,她進入冰帝的一舉一動都被人關注起來。

  比如:對方竟然和跡部一個班級,還是跡部的前桌,午飯從來都是一個人吃,性格軟綿綿的,長的很可愛,笑起來就酒窩。

  總之,大家扒了一陣子,猛地發覺,已經開學一周了,對方竟然沒有和跡部君說一句話!

  是的,沒有說一句話!

  而且她看到跡部君也不會害羞臉紅,每次看到跡部君甚至連禮貌微笑的弧度都不曾變化。

  一瞬間,流言蜚語散退。

  雖不少妹子還是暗戳戳的腦補,把花鳴當做隱形的對手。

  不過,跡部君絕對不會徇私廢公!

  「這就是跡部新招的助理?」迎面走來一位長相極具攻擊性的漂亮女生,茶色公主切,身高絕對超過一米七,因為她比花鳴還要高。

  而花鳴身高在165cm。

  同樣是冰帝校服,花鳴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對方胸口,在默默低頭看自己的小包子,要不是場景不對,她會懷疑人生的。

  「月詠學姐。」少年客氣的叫了一聲。

  對方伸出手,「你好,我叫月詠星羽。」

  雖然氣勢逼人,但看起來並不是不好相處的類型,花鳴握住對方的手,友好道:「北川花鳴。」

  「跡部君已經在裡面等著了,不過他今天心情不好。」月詠桑衝著她眨了眨眼,提醒道。

  心情不好?

  等下,跡部君?!

  所以學生會長竟然真的是跡部君嗎?!

  一整個大震驚,花鳴開始懷疑自己重生的方式是不是哪裡有問題,不然怎麼總是遇到跡部君?這個頻率有點高過頭了。

  雖然這麼吐槽,但是依舊很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默默用意念打開日志。

  她忽然發覺日志這東西可以當外掛使用。

  一點開養成表,她就發現小景的心情指數不大對勁,確實很低,只有58(極度惡劣)

  嘶,極度惡劣啊。

  那她進去真的可以活著出來嗎?花鳴有點不安,畢竟跡部君嚴肅起來時,看上去還蠻可怕的。

  點開日志,發現一早上的記錄可以說是跌宕起伏。

  【6.20a.m.:抵達網球部進行訓練】

  【7.40a.m.:訓練提前結束,准備前往學生會】

  【7.50a.m.:發現五月祭的策劃方案全部被撕毀,扔到了垃圾桶內】

  【7.55a.m.:調取監控,發現監控已經被人為損壞】

  【8.12a.m.:文藝部部長和策劃部部長一口否認,雙方各執一詞。】

  【8.30a.m.:讓兩人重新擬定策劃。】

  好家伙,感情是經歷了一早上的懸疑探案啊?

  那應該和她沒什麼關系吧?秉承著這樣的念頭,花鳴敲了敲會長辦公室的門。

  「進。」低沉磁性的聲音隔著門響起。

  花鳴推門入內。

  有那麼一瞬間,花鳴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

  原木長桌,皮椅,玫瑰花,全景落地窗,還有冰箱、茶幾、沙發。

  等下,該不會還有休息室之類的吧?

  拜托,這真的是學生會長辦公室而不是什麼霸道總裁辦公室嗎?花鳴冷汗。

  坐在辦公位上的跡部抬起頭,五官深邃立體,眉骨高,眼窩深,眼尾還有一顆淚痣。

  雋雅的容貌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距離感,而那雙紫灰色的眼眸犀利而冷淡,給人一種傲慢?不、不是傲慢,與其說是傲慢,不如說是驕傲?

  在花鳴打量跡部時,跡部也在打量對方。

  他對有能力的人慣來保持欣賞態度,眼前的少女能夠勝出本身就代表她的能力足夠出色。

  只不過對方的長相,確實不像是具有精英氣場的模樣,柔軟的淺褐色長發搭在肩上,五官很漂亮,組合在一起毫無攻擊性。

  碧綠清澈的眼眸沒有其他多余的情緒,自然也沒有看到他時的欣喜,蒼翠的瞳眸讓人聯想到翡翠之類的玉石。

  沐浴在陽光下,沒有任何攻擊性,溫柔且溫暖。

  跡部壓了壓眉梢,覺得對方可能壓不住底下的人。

  「你好,我是北川花鳴。」花鳴收斂情緒。

  「嗯,我知道。」跡部淡定的用手指叩擊桌面,平靜的伸出食指搭在眼尾處,姿態懶散且散漫:「學生會的工作內容就是擔任我的助理,負責我所需的一切事宜。」

  這不就是——秘書?!

  秘、秘書?!花鳴腦子裡蹦出這兩個碩大的字。

  不是,多大臉竟然想要讓她做秘書——

  太離譜了吧?如果是這個樣子,還是拒絕吧?花鳴在心底吐槽,這得是多大臉才能異想天開讓她做秘書啊。

  非常清楚,跡部從她臉上看到了:「你認真的?」這四個大字。

  雖沒直接說,但表現的十分明顯。

  跡部壓了壓眉梢,沒升起生氣的情緒,姿態平和。

  她正准備開口拒絕,跡部微微皺起眉,語氣依舊是那副不緊不慢的慵懶且驕傲的口吻,「工資的話,試用期三天,轉正後一個月50W(2Wrmb)。」

  等——等下!

  竟然還有工資嗎?一個月50w?!

  花鳴原本平平無奇的表情在一瞬間變成大震驚,肉眼可見的驚悚。

  什麼離譜!

  什麼異想天開!

  不不不,對方的臉不大,是她臉大。

  花鳴臉上的小表情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迅速九十度大鞠躬,眼神閃閃發光,回答的干脆有力:「是!老板!沒問題!」

  從現在開始,對方就是她的boss!

  好好好,不就是秘書嗎?沒什麼不行的!

  「是會長。」跡部糾正她的叫法。

  一秒帶入身份,身為社畜的本能讓花鳴立刻改口:「是是是,會長,那請問我的工作社會保險嗎?具體購買哪一部分?節假日帶薪休假嗎?每天工作時間是多久?」

  o本的保險制度是強制性的,適用於雇用5人以上的企業和所有法人企業的雇員,但是學生會雇佣關系的話會有嗎?一對一雇佣的話不知道需不需要。

  總之!

  不能吃虧!

  適應的過於迅速了吧?跡部少見的升起一股想要吐槽的念頭:「你以為是在面試工作嗎?」

  對此,花鳴微微一笑,義正詞嚴:「我只是穩定發揮了一個社畜該有的素養。」在「賣身」之前先清楚賣身的價位。

  跡部難得無語:「你又不是入職,就算是給你掛養老保險也沒有吧?生育險這種……太早了吧。」你是急著生孩子嗎?他用眼神詢問。

  少見的,花鳴好似讀懂了跡部的眼神,輕咳一聲:「咳咳,開玩笑開玩笑。」

  「嗯哼。」對此跡部不置可否,那雙紫灰色的瞳眸依舊張揚且冷淡:「工作內容就是負責跟進我在學生會內的安排事宜,節假日無意外不會打擾你,若有事安排則會另有獎金,每天放學後一小時進行工作彙報整理。

  另外——」

  「您說。」感覺好像不是很難,花鳴放下心來。

  跡部平靜的看她:「學生會不允許辦公室戀情。」

  哎嗨?這句話有什麼未盡之意嗎?難道——

  難道策劃書被撕一案是情侶之間鬧矛盾?

  花鳴猶豫片刻,以一種試探性的口吻詢問道:「……跡部君是希望我偷偷摸摸抓小情侶嗎?」這——總感覺會被打死呢。

  忽然就確定這家伙對自己確實毫無想法,跡部神情淡定:「不需要。」

  「那就好,不然我怕被套麻袋。」花鳴呼出口氣。

  她可不想遭人嫉恨。

  「……」這家伙當天面試的表現可不像是個逗比。跡部微妙感受到無語的情緒。


第010章 撞破奸情

  做跡部的秘書,不,她是說助理是一種什麼體驗。

  以花鳴的感官來說:很爽!

  雖然上班就是狗屎,但上司不是傻逼還是很爽的!

  在進入學生會的第一天,她和跡部交換了手機聯系方式,當看到對方拉開抽屜露出裡面放著的四個手機,跟她交換了其中一個手機的聯系方式,花鳴頓悟了。

  原來只是國中生的跡部君,也已經掌握了社畜必須至少需要兩個手機這樣的定律嗎?

  畢竟工作和生活絕對不能混為一談!

  很好,她決定也要再准備一個工作機!

  既然是工作,那麼就要轉變成工作心態,這一點花鳴覺得自己拿捏的相當好。

  而且最重要的是!

  她發現,和跡部相處得以更快地獲得技能點!

  她現在就跟小老鼠一樣,勤勤懇懇的囤技能點,通過一周來自社畜下屬的勤懇努力,積攢了十五個!

  連好感度都刷到了35!

  雖然很大一部分是她每晚和小景聊天的成果。

  但不得不說,簡直是歷史性的進步!

  ……

  春末的陽光,燦爛且柔和,早上七點十分,冰帝學園的網球場內熱火朝天。

  黃色的小球在球拍間相互跳躍,擊中後發出沉悶聲響。

  隊員們回擊的速度逐漸加快,形成網球場內獨特的噠噠聲。

  自從經歷的跡部和那位藏藍色短發少年的網球比賽後,每次花鳴看到網球部的訓練都會情不自禁的走快一點。

  總擔心自己會看到什麼詭異的畫面。

  她記得自己上次來網球部,看到了一個紅色頭發的少年在天上飛!而且還能空中後空翻!

  然後咻的一下擊中半空的網球。

  目瞪口呆加不可思議。

  就那麼一瞬間,她真的很想衝過去,握住對方的手詢問:您是否在雜技團高就過?

  太離譜了吧,你們這群打網球的!

  經過一周的適應,花鳴也已經習慣在七點15分的時候准時抵達網球場,花十五分鐘跟跡部景吾報告工作安排,以及學生會各項事宜。

  因為她十分有眼色,從不跟跡部聊工作之外的話題,把自己定位成勤勤懇懇的打工人,堅決不會對老板產生任何企圖,所以,她混的相當不錯。

  成功轉正,成為了一個月可以拿到50W月薪的「社畜」。

  那種上學愛同座,軍訓愛教官,上班愛BOSS的戀愛腦絕對不會是她!

  不過——

  網球部的那位柛教練倒是很帥氣呢。

  話說,網球部教練不該是體育老師嗎?為什麼對方總是穿著西裝?

  雖然很帥氣,但是每次看到對方擺出剪刀手Pose的時候都會有生出微妙情緒。

  晃了晃腦袋,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拋之腦後。

  今天也是按時彙報的一天。

  穿著冰帝淺灰色百褶裙的少女跨進網球場,蒼翠的瞳眸環顧一周,在看到那位一直跟在跡部身旁的壯碩少年時,微微一笑,衝他點頭示意。

  樺地憨憨的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一直跟在跡部身後,緘默不語的少年其實也很可愛。花鳴彎了彎眼眸。

  淺棕長發盡數盤在腦後,留下額前和鬢角的一撮碎發修飾臉型,白皙的天鵝頸向上露出一小節鎖骨。

  冰帝網球場出現女生的身影,大家也從一開始的好奇,到現在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那個女生竟然真的沒被跡部的挑剔嚇跑。」中場休息的向日岳人看到花鳴的出現,忍不住同搭檔忍足侑士吐槽,語氣帶幾分不可思議。

  說起來,跡部選擇女生做助理什麼的也很不可思議。

  忍足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平光鏡,湛藍的半長發搭在額頭,整個人看上去有一種翩翩公子的溫潤感:「嘛,對方畢竟也沒影響過我們的訓練。」

  「這倒是欸——竟然除了工作完全沒有其他表示。」向日隨之驚嘆。

  作為網球部成員,經常被女生追捧而有些自得,畢竟這個年紀的男生多多少少會因為自己受女生歡迎而感到暗爽。

  兩人收回目光,關於那位少女的聊天內容到此為止,向日岳人甩了甩自己的紅色短發,在陽光下就像是在發光一樣:「對了侑士,我的舞蹈式截擊已經很完美了。」

  「那要試試嗎?」

  「沒問題沒問題——」

  ……

  比起網球少年們的熱情四射的訓練,花鳴熟門熟路的來到網球部的休息室。

  無論來過多少次,每次進門花鳴都會感到震驚。

  誰好人家的網球休息室內還會放一個靠椅啊?!還有放在花瓶裡的玫瑰花。

  「跡部君早安。」無論心底怎麼吐槽自己這位BOSS別具一格的審美,但花鳴本人看上去還是十分溫和。

  正在看網球隊成員最近的訓練情況,跡部聞言抬起頭,示意她開始。

  最近需要報告的就是關於五月祭的活動,就是之前策劃和文藝部搞砸的那個,花了十分鐘把今天需要跡部拍板的工作內容簡述一遍。

  結束報告後,想到最近學生會的反應,花鳴猶豫了下,開口道:「雖然不太合適,不過我覺得小池君和千陽桑可能不太適合一起工作。」

  說到這個,花鳴完全不想說出來的,不過慶典久久沒有推進,已經有不少其他部門向她詢問。

  比如話劇社之類的社團節目單都已經准備好,還有學生班級擺攤活動如何推進,再有就是活動需要的資金也需要學生會撥出。

  總之——

  零碎的事情非常多,但最重要的關於慶典的企劃案到現在都沒拿上來。

  每次小池君和千陽桑同時出現,她都能感受到一陣電閃雷鳴。

  她願稱之為學生們青澀的愛恨情仇。

  跡部的眼神一下變得意味深長。

  「北川。」他忽然開口,正在走神的花鳴無端打了個冷顫,迎面對上跡部銳利的灰紫色眼眸。

  總覺得有點不好的預感:「是。」

  「晚上社團活動的時候來網球部。」跡部開口吩咐。

  「……」花鳴表情有點古怪,跡部抬頭看她。

  怯生生的看向跡部,碧綠眼眸之中透著點欲言又止:「能透露一下准備做什麼嗎?」

  跡部靠向椅背,姿態透著股懶散,語調也隨之帶著點散漫:「怎麼?」

  雖然她本人和跡部並沒有太多相處,但和Q版崽小景相處時間頗長,每晚都會聊天的花鳴來說,在跡部做出這個動作的瞬間,她就知道,這家伙一定是有什麼惡趣味!

  沒錯,表面上驕傲肆意,看上去矜貴淡漠的跡部景吾,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有點「傻白甜」且「惡趣味」的家伙。

  「咳咳,畢竟我怕打擾到大家訓練?」當然她更害怕看到毀三觀的事情,花鳴絞盡腦汁想了個借口。

  從善如流的換了個地點,「那就午休來學生會。」

  跡部說完,又繼續看向沒看完的訓練報告,一副兩人的交談到此為止的模樣。

  完全鬧不明白對方打算做什麼,花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雖然跡部和花鳴是同班同學,甚至是前後桌,但兩人上課期間基本上毫無交流。

  沒錯,就是毫無交流。

  這讓原本還以為花鳴會借著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機會,對跡部君展開追求的一些少女充滿驚訝。

  難道真的有人能夠抵抗住跡部君的魅力嗎?!

  午休的時候,沒能交到朋友的花鳴自己去食堂吃飯。

  實不相瞞,雖然沒交到朋友,但花鳴覺得這應該不是自己的問題?

  ……她有點懷疑是因為跡部。

  不過,冰帝的食堂可以撫慰一切的殘念!

  她已經在冰帝上學快半個月了,還沒能把食堂一樓吃完,可想而知冰帝的食堂和食材多麼可怕!

  今天的午飯是華夏料理,鍋包肉以及肉末土豆,別的不說,配飯一絕。

  心滿意足的吃完,准備找個地方休息,還沒等她思考去哪裡,她就收到了跡部的短信,讓她去學生會的短信。

  也不知道跡部中午叫她去學生會到底是為什麼,總之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跡部並不在會長辦公室,而是在頂樓的玻璃洋房內,那是給學生會成員們休息的地方。

  整個頂樓蓋了一個玻璃花房,種滿了各種植物,這個時節,恰好是爬藤類植物的天下。

  粉色和黃色的小花開滿整個牆壁和花房,花鳴往裡走去,不得不說,因為地方太大真的容易迷路。

  穿過一面郁郁蔥蔥布滿爬藤類植物的牆壁後,跡部景吾的身影出現。

  他坐在純白的圓桌前,翹著二郎腿,品著紅茶,桌上有一個三層高的甜品架。

  正端來甜品的樺地看到花鳴的出現,少見的主動打了招呼:「北川學姐。」

  「樺地,你也在呀,中午好。」花鳴微笑順手接過他手中拿著的甜品餐盤:「我來幫忙吧。」

  樺地愣了下,花鳴已經主動詢問:「可以給我一杯加奶加糖的咖啡嗎?」

  樺地開口:「是」

  比起正在擺盤的花鳴和正在調咖啡的樺地,跡部坦然的坐在位置上,姿態怡然。

  「坐下吧。」等花鳴擺好,跡部「雍容華貴」的聲音也適時響起,緊接著跟了句:「樺地,你也坐下。」

  「是——」

  花鳴猶豫了一下,坐了下來,圓桌很大,坐了三個人也完全不擁擠。

  放在擺台上的甜品精致的像藝術品。

  不知道吃起來口感怎麼樣。

  花鳴夾了一塊巧克力蛋糕,樺地遞來咖啡:「北川學姐,給你。」

  「謝謝——」微笑道謝,花鳴舉起花瓣模樣帶著金邊的陶瓷杯准備品一口,耳邊突然響起憤怒的聲音:「我就是喜歡跡部景吾怎麼樣?!」

  女生傲慢的口吻隨之響起,「我就是喜歡跡部怎麼樣!你拿我怎麼樣?有本事分手,你就是我的備胎!備胎懂嗎?spare wheel!」

  噗——

  一口咖啡從花鳴嘴裡噴出。

  跡部躲閃不及,校服與內搭襯衫慘遭禍害。

  花鳴的笑容僵在臉上,迎面對上跡部眯起的鳳眸,哽著嗓音,一副最大哀傷莫過心死的模樣:「這不怪我,是愛情先動的手。」

  可惡為什麼要讓她聽到這種東西!

  那是她一個孩子可以聽的嗎?!

  「北川、花鳴——」生平第一次被人噴咖啡的跡部聲音驟然陰沉。

  小景身旁的心情好感度也瞬間跌落【心情-5】

  嘶!完了,她該不會被滅口吧?

  「要不——我給您洗一下衣服?或者——咳咳從我工資裡扣?」花鳴試探性的開口。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怯生生的模樣,跡部反而淡定了,字正腔圓的給了兩個字:「不夠。」

  一個月工資50W還不夠?!

  「……請告訴我這件衣服的價格,能否讓我看到明天的太陽,拜托了跡部君!這是我一輩子最重要的請求!」

  拜托,那可是50W啊!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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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她出息了

  因為一件衣服把自己賣身什麼的也太慘了吧?

  不是,誰好人家一件白色襯衫70W?!

  瘋了嗎?

  它明明可以直接明搶,卻還給一件白襯衫。

  離譜,實在是太離譜了。

  金錢觀暫時還沒被重塑的花鳴瘋狂吐槽,畢竟當初她剛成為醫生的時候一個月工資也才87W,還是稅前!

  所以這個70W的白襯衫價格十分離譜,離譜到花鳴覺得有錢人是不是故意哄抬價格。

  喝口咖啡壓壓驚,有錢人的世界她不懂。

  雖然跡部最後也沒有讓她賠,不過這件事在花鳴心底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深刻印像,另外關於宣傳部部長和文藝部部長之間的愛恨情仇可算是給她整明白了。

  也不知道是他們不小心撞到,還是跡部刻意守株待兔,總之——

  感覺下周一,那兩位絕對會社死!

  但在此之前,花鳴深刻覺得自己應該已經社死了。

  晚上回到家,躺在床上,花鳴默默嘆了口氣,滿懷愧疚的打開養成系統,最近存了不少技能點,她決定今天先用了一波。

  關於Q版人物小景和跡部景吾為什麼會有聯系這一點,花鳴暫時還不清楚,但從和跡部的相處中,她能清晰感受到,對方的學識素養相當優秀。

  知識面很廣,不自戀的時候可以說是「平易近人」。

  喜歡稱自己為:國王。

  實不相瞞,國王這一點,她覺得還是稱呼為:貴婦比較合適。

  點開屬性養成系統就看到裡面的Q版小人正在騎馬,穿著英國貴族特有的騎馬裝束,不是那種普通的騎馬服,而是類似於狩獵服。

  她戳了下對方。

  小景的腦袋上冒出一個氣泡。

  小景:【嗯?有什麼事?】

  對方仰起頭,目光正對著她,那雙紫灰色的眼眸圓溜溜的,眼尾的紅色淚痣尤為顯眼。

  「吶小景,除了網球,你還有其他比較堅持的愛好嗎?」花鳴詢問,最近一周拿到了3個,加上原本的七個,她現在總共有10個技能點。

  【本大爺的愛好數不勝數。】小景腦袋上冒出的氣泡如此說道。

  「那我們現在專攻網球?」自從知道對方自主意識很高之後,花鳴進行培養的時候總會詢問小景的意見。

  從馬匹上下來,那Q版小短腿看起來可可愛愛,圓圓的臉蛋染著運動過後的緋色:「嗯哼,本大爺目前確實專注於網球,但本大爺更注重全面發展,除了網球,金融領域本大爺最近也在學習,音樂修養也不能落下。」

  「……」您還真忙呢。

  Q版小人腦袋上冒出一個個氣泡,雖然自稱是十分中二的「本大爺」,但因為是Q版的緣故,完全不會叫人覺得討厭。

  「歌劇魅影不錯,你可以去看看,提升一下你那糟糕的品味。」小景的氣泡裡跳出這麼一句。

  花鳴不服,為自己抗議:「我覺得我的音樂品味一向不錯。」

  肉眼可見對方的眼神中透出嫌棄,「所以你的品味就是兒童音樂劇《綠野仙蹤》津津有味,看《貓》睡著?」

  別罵了,別罵了,她不要臉的嗎?

  「好好好,那就網球分配4點,金融2點,政治2點,音樂修養1點,留1點備用可以嗎?」花鳴迅速轉移話題,她並不想被自家的崽嫌棄。

  小景含蓄的點點頭。

  「一次性加完沒關系嗎?」想到前幾次自己給小景加完網球,日志就會顯示跡部景吾開始訓練。

  一次性加4點的話,會不會累死?花鳴不太確定。

  Q版人物小景含蓄,矜持中帶著驕傲:「只是區區訓練而已,本大爺從不放在眼裡。」

  好好好,她就喜歡這個家伙嘴硬的模樣。

  既然當事人都說沒事,花鳴毫不猶豫,全部拉滿。

  在花鳴安排完技能點後,他緩緩打了個哈切,腦袋上的氣泡再次浮現:「我要先睡一會兒,午安。」

  「午安。」花鳴應道。

  說起來——

  她一次性加這麼多技能點,會對現實的跡部景吾有影響嗎?

  ……

  與此同時,跡部的白金漢宮內。

  富麗堂皇的餐廳,鋪著蕾絲花布的餐桌,跡部姿態優雅的坐在主位進餐,一旁是老管家用著緩慢、清晰、有條不紊的口吻對他講述下午的行程。

  跡部正在切牛排,刀叉與陶瓷盤之間只有輕微的撞擊聲,清脆悅耳。

  「下午三點,您欣賞的法國樂隊將會來進行演奏……」管家先生語氣平緩。

  「嗯哼,那就先按照——」跡部話還沒說完,突兀的戛然而止,整個人的眼睛沒了光彩。

  「啪嗒——」

  刀叉掉在瓷盤上發出刺耳聲。

  跡部整個人直接栽倒在桌上。

  管家和女僕同時驚呼:「跡部少爺!」

  「跡部少爺!快叫家庭醫生!」見慣風雨的管家擔任大局,立刻吩咐下去,不敢隨意移動。

  三分鐘後家庭醫生到位,檢查一通後表情古怪。

  管家和女僕長滿臉擔憂:「跡部少爺是怎麼了?」

  「……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睡著了。」家庭醫生無語的口吻裡帶著點莫名其妙。

  睡著了?管家皺眉,發覺這事不一般:「跡部少爺不可能吃飯的時候睡著!一定是哪裡有問題,請安排一套詳細的全身檢查。」

  「那也要等跡部少爺醒來才行。」家庭醫生倒是也沒拒絕,全身檢查一下也好。

  女僕長捂著臉,語氣充滿憂慮:「那現在是把跡部少爺送回房間嗎?」

  三人面面相覷。

  「呼呼呼——」正在睡覺的跡部皺起眉,嘴裡說著夢話,「手塚我一定會贏了你——」

  「手塚?」管家迅速調出這個姓名,「手塚國光,青學網球部部長。」

  最近沉迷看各種相愛相殺「純愛」劇的護士長神情意味深長:「跡部少爺對手塚君……」該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吧?

  腦回路沒跟上對方,管家見跡部少爺確實只是睡著,安排兩個保鏢抱起跡部少爺,把他送回房間內。

  而夢境中的跡部此刻正經歷著讓他戰意亢奮的比賽!

  在他面前是他念念不忘的手塚國光,並非是生病後的手塚,而是手臂完好無損的他!

  黃色的小球在兩人之間跳躍。

  渾身上下都充滿戰意,精神變得亢奮且活躍。

  那雙銳利的紫灰色眼眸,瞬也不瞬的盯著網球場對面的手塚國光!

  對方也在喘氣,那種寡淡到沒什麼情緒的臉上流露出和跡部如出一轍的戰意。

  「哈哈哈哈——來吧,手塚,讓我們來一場徹徹底底的對決吧!」囂張且誇張的笑聲回蕩在一片空白之中。

  「呼呼——」汗水順著額角流下,跡部目光冷冽的注視對方,抬手,指尖穿過自己額前濕噠噠的劉海,稍一用力,紫灰色的短發全部往後梳去,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毫無形像卻帶著少年人的桀驁不馴。

  「不要大意的上吧!」對面的手塚同步傳來回應。

  黃色的小球再次彈起。

  ……

  與此同時,一覺睡到下午,花鳴神清氣爽。

  起床後已是暮色四合,晚上還有一節古箏課,她現在還有一些空閑。

  習慣性的打開屬性表,小景還在睡覺,氣泡裡的話十分密集,花鳴隨手點開。

  【我一定要戰勝你!手塚國光!】

  【我一定要打敗你!真田弦一郎!】

  【我絕對不會輸的!幸村精市!】

  【……】

  雖然這些名字都不認識,不過從小景十分不爽的口吻可以看出,那些大概都是他的競爭對手?

  也太誇張了吧?

  微妙有種離譜的感覺,他不會是做夢都在打網球吧?

  這就是學神的基本素養嗎?花鳴一想到自己要是做夢還在寫試卷——

  完蛋,她會覺得這輩子也沒什麼值得留念的。

  說起來,小景還在睡覺的話……

  花鳴默默把目光轉移到了商場,之前她把跡部君的襯衫弄髒了,對方也說了不需要賠,刻意買一件還給對方……

  雖然70W很貴,但是和她三百萬的零花錢比起來還是可以接受。

  「……」不過,這不就成了送對方衣服?超級尷尬的吧!

  「咳咳,雖然不能實際補償給跡部君,但給小景買一些衣服之類的,也算是彌補了吧?」花鳴自我安慰道,游戲氪金總不可能比現實買衣服還貴吧!

  這麼想著,花鳴打開了游戲商場。

  審美是一項很私密的東西,但——

  注視某件布滿蕾絲花邊的襯衫,顏色還是騷包的深紫色,袖口是張開的喇叭口,就從內而外充斥著兩個字:騷氣。

  雖然這衣服長得奇奇怪怪,但是看起來,微妙的很符合跡部君的貴婦氣場。

  花鳴默默腦部了一下,咳咳,不得不說,非常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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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這個機車黑外套也很酷,帶上跡部那種百搭的臉也很適合。

  加入購物車

  還有這種領口帶蘇格蘭格系帶的襯衫感覺也很合適。

  加入購物車

  哇,跡部的話,雖然身高看起來不算特別高,但是腿好像蠻長的,這種休閑褲也很不錯,來個咖色吧。

  加入購物車

  很好一旦開始購物完全克制不住,花鳴長舒一口氣,最後一看金額,才8500。

  按下購買,確定。

  說起來,她都沒氪金,這東西要在哪裡扣費?花鳴腦子裡閃過這個念頭。

  緊接著下一秒,手機的震動聲響起。

  花鳴打開手機,銀行卡的扣費短信映入眼簾:【您的賬戶尾號7198轉出1323790日元,余額1676210】

  等、等等!

  你說扣了多少!?

  花鳴猛地抬頭看向養成表付款頁,油然而生的窒息讓她無法呼吸。

  她有點眩暈。

  美金符號?

  為什麼會是美金符號!!

  8500$!

  晴天霹靂。

  瞬間窒息。

  麻麻,她出息了,她竟然給男人花了一百多萬,嗚嗚嗚嗚。


第012章 勁爆緋聞

  周一上學。

  陽光明媚,萬裡無雲。

  而她,陰暗頹廢。

  當然和她一樣的頹廢的還有網球部的成員們。

  花鳴唯一的念頭就是:想死,不想見到跡部。

  一看到他的臉,她就想起自己慘痛損失的一百多萬。

  而網球部成員也有類似的念頭,以文字形式描述出來就是:跡部他瘋了嗎?!

  網球部原本的訓練就已經不算輕松,但跡部部長他!

  發癲了!

  「嗯哼,你們的揮拍速度太慢!給我提速!發球機給我提到186KM/次!給我打起精神!」一早上仿佛磕了藥的跡部中氣十足的聲音回蕩在整個網球場。

  沒人敢冒頭。

  上一個對訓練強度表示不滿的,已經在網球場上被跡部6-0削了一頓。

  毫不留情的6-0!

  「我說——呼呼——」原本體力就不太好的向日,在經過一早上的訓練後,累的跟個鹹魚似的趴在椅子上粗喘氣,此刻仿佛看到了自己死去多年的外祖母。

  「我說——」他撐著雙膝,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跡部、跡部他到底怎麼回事。」

  訓練量突然加大就不說了,為什麼他就跟進化了一樣?!

  連球風都變得凌厲了不少。

  慣來有天才之稱的忍足也站在網球場邊大口喘著氣,一想到跡部早上出現直接加訓的行為,開始反思:「我們最近好像也沒有做什麼吧?關東大賽也沒那麼早開始——」

  跡部他中邪了嗎?

  整個網球部在經過一早上高強度的訓練後,無論是普通隊員還是正選隊員都躺在地上大喘氣。

  「嗯哼?這就受不了了?」跡部磁性低沉的聲音響起,自帶混響,「實在是太差勁了,是吧、樺地。」

  站在他身後的樺地依舊帶著憨氣:「是。」

  整個人都沐浴在陽光下,簡直就像是在閃閃發光,跡部眉眼張揚,經過周末兩天睡夢中和那群家伙高強度對打,他幾乎以一日千裡的速度進化著。

  「我說跡部,你是又有什麼新的訓練計劃了嗎?」同樣累得夠嗆,忍足抬手推了推眼鏡,情不自禁的問道。

  「實在是太松懈了!從今天開始,所有人的訓練內容全部翻倍,包括我在內的全部正選隊員翻三倍!」銳利的目光環顧一周,跡部不容置疑的聲音響起。

  全場寂靜。

  眾人:完了,跡部腦子徹底不好了。

  經過周末兩晚和手塚國光、真田弦一郎、幸村精市幾人的比賽,跡部徹底放下驕傲,不得不承認,現在的冰帝,現在的他們還遠遠不夠!

  片刻,球場內響起抽氣聲。

  翻倍?!

  正選情不自禁的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清晰的看見懷疑:跡部這家伙,瘋了吧?

  「被立海大的真田附身了嗎?」向日小聲嘀咕。

  與其說是被附身,倒不如說——這家伙難道在學生會受刺激了?已經聽說了五月祭的八卦,忍足心有戚戚的想到。

  竟然有人敢在跡部眼皮子底下搞事情,還真是大膽。

  比起網球部的眾人,花鳴的心情也很沉重。

  她今天非常不想見到跡部!

  一看到對方,她就想到自己花了的8500美金。

  只可惜,他們倆不僅同是學生會上下級,還是前後桌。

  所以,當花鳴進入班級時,第一眼就看到位置上的跡部。

  穿著冰帝校服的優雅少年,面容沉如水,仿佛自帶發光BUFF。

  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凝重。

  可以看出對方的心情也不咋樣,不過也就是片刻,跡部皺緊的眉宇放松開,渾身上下充斥著莫名的清爽感。

  花鳴頹廢的走回自己的位置,把書包放在課桌,又忍不住回頭掃了眼跡部。

  完全不是錯覺。

  這家伙整張臉都在發光欸。

  察覺到她的視線,跡部慢悠悠抬頭,神色淡淡:「怎麼?」

  話音剛落,感受到北川花鳴的眼神變得哀怨,跡部疑惑的睨她一眼。

  清楚感受到那雙漂亮清透的碧綠眼眸像是蒙了一層灰,顯出幾分頹廢。

  跡部皺了皺眉。

  這家伙真的就像是在布靈布靈在發光,花鳴心底忍不住吐槽,面上還是無可挑剔的社交微笑:「沒什麼,早安,跡部君。」

  頓了下,見對方沒說,跡部也只是平靜的回了句:「嗯,早安。」

  花鳴轉過身默默安慰自己,沒關系,給崽花錢,天經地義。

  當然,花鳴的失落也只持續到中午,因為中午的時候,她還沒來得及吃飯,就被跡部景吾當場叫走。

  不僅是她一臉懵逼,連同班同學都一副看好戲的架勢。

  是發生了什麼嗎?

  很快,她就知道跡部叫自己是為什麼。

  中午,全體學生會干部及級別以上的學生全部開會。

  「啪——」

  會議室大門被打開。

  所有人都抬起頭,目光緊張的注視走進來的跡部。

  黑壓壓的幾十個人,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風雨欲來的壓抑。

  姿態從容,面色清冷的跡部走到會議室主位,還沒坐下,先甩了一疊報告。

  已經知曉對方要發飆的花鳴安靜如雞。

  「嗯哼,你們是把學生會當過家家?」沒有太多憤怒的語氣,但僅僅是平淡的發問就已經讓所有人嚇得不敢說話。

  「小池見何和千陽裡柰子撤職,副部長暫頂部長職位,另外三天內,我要看到五月祭活動安排表,以及活動流程,北川花鳴負責監工。」

  被點到名字的花鳴愣住。

  欸?她負責監工?

  千陽裡柰子,也就是昨天在學生會樓頂發表「備胎」言論的少女臉色瞬間大變,站起身,緊張的看向跡部:「等——」

  「嗯哼?」銳利的鳳眸掃來,正准備開口的千陽咬了咬唇。

  她只知道自己和小池戀愛一事被跡部知道,但是如果只是這樣,那她還有留下來的機會。

  她張了張唇。

  冷酷無情的聲音先一步響起,跡部的眼神冰冷無情:「你最好想清楚再說。」

  一瞬間,所有的勇氣消失殆盡,千陽裡柰子捏緊拳頭,難道跡部連他們故意收錢把攤位賣給其他人的事情也知道了?

  噤若寒蟬,在座的都是精英,多少都知道小池和千陽之間的關系。

  「另外,學生會不允許辦公室戀情!」居高臨下的看向眾人,跡部冷酷無情的聲音隨之響起:「更不允許以公謀私!」

  千陽裡柰子和小池見何兩人頓時血色全無。

  完了,跡部他真的知道了。

  這一場會議短暫又叫人膽戰心驚。

  會議結束後,新上任的文藝部和策劃部兩位新「部長」和花鳴寒暄幾句,兩人的態度都及其友好:「北川桑要是有空可以來我們部門玩。」

  「最新的策劃我們一定會盡快弄出來。」

  兩人態度友善到讓花鳴有些頭皮發麻。

  揚起社交式的笑容,花鳴微笑道:「我相信兩位一定可以出色完成,我很期待和大家度過五月祭。」

  「北川,過來。」跡部站在不遠處叫了一聲。

  終於有機會擺脫熱情兩人,花鳴趁勢告別。

  臉上掛著社交式的僵硬笑容走到跡部面前,見他還在等她,花鳴有些奇怪的詢問:「跡部君還有其他事嗎?」

  淡淡睨她一眼,跡部景吾神色未變,兩人一前一後往會長辦公室走去,磁性淡漠的聲音隨之響起:「接下去五月祭的工作安排你盯牢一些。」

  一說到工作上的內容,花鳴嚴肅起來:「是,我會負責好的。」

  「嗯,另外六月份關東大賽要開始。」跡部剛說完,看到花鳴茫然的表情,給她科普了一句:「網球部的比賽。」

  「哦哦。」原來是網球比賽啊。

  「網球部會進行幾次集訓,學生會的事隨時線上交流聯系。」不得不說,對方的能力十分優秀,處理事情的反應裡也幾乎不需要他刻意調教。

  即便一開始,跡部的打算是希望對方的出現,能讓下一任幾位會長候選人有緊迫感,從而更加努力。

  但,現在,跡部不得不承認,自己好像用的越來越順手了。

  花鳴思考了下接下去的工作安排,認真點頭:「我會隨時進行溝通,您放心。」

  「嗯。」跡部應了一聲,似乎想到什麼,回頭睨她一眼:「參加過五月祭嗎?」

  「……額。」話題轉折的好突然,花鳴猶豫了一下,「和夏日祭差不多嗎?」

  「冰帝的五月祭是最華麗的。」明媚張揚的聲線響起,瞧見她依舊是那副郁悶表情,跡部極為自然的開口邀請:「到時候一起去看看。」

  欸?

  一起?

  花鳴皺起眉,努力思考,這種邀請算不算是上下級之間的客氣邀請。

  本質上,只是因為對方今天看起來心情不太好,所以他才鬼使神差的開口邀請。

  但剛說完,跡部莫名感到有點古怪,不過對於跡部來說,他說出去的話從不會收回。

  「要是有空的話——」

  花鳴的話還沒說完,一聲驚呼響起,兩人同時看向角落,某個帶著圓框眼鏡的少女眨了眨眼,看上去有點呆萌:「抱、抱歉、我不是故意聽到的。」

  記憶力相當優秀的兩人瞬間想起對方是誰,新聞社的副社長。

  「咳咳,我絕對不會把跡部君和北川桑約會的事情說出去的!」對方迅速開口,就差舉起手發誓,但眼中閃閃發光。

  花鳴:……這眼神,她無比熟悉,就跟自己看都市花邊八卦的眼神一模一樣!

  不是,這家伙絕對是誤會了什麼吧!

  對方衝著兩人點點頭,不等花鳴反應過來,人已經消失。

  嘶——

  等下!

  想到什麼的花鳴一臉驚恐的看向跡部:「吶,跡部君,咱們冰帝的新聞部應該是真實公正的吧?」

  「嗯哼?」

  「不會寫什麼你的花邊新聞吧?!」她一整個大驚恐,就差滑跪了。

  和誰出CP都不敢和跡部搭邊,她還要命啊!花鳴有了不好的預感。

  並不關注新聞社的每周報內容,跡部皺了皺眉,神色平和且淡漠,低頭看她,輕而易舉的看懂她的擔憂之色:「……你擔心什麼?」

  她總不能說擔心明天娛樂版塊的頭條寫著「大爆!學生會長帶頭違反新出的規定,約會秘書搞辦公室戀情?」

  花鳴內心欲哭無淚,表情一本正經:「怕玷污了您的形像。」

  「本大爺的形像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而被玷污。」某人一臉自信且相當張揚。

  花鳴:……但我的形像會被玷污!!

  她甚至可以腦補了:爆!冰帝最大潛規則!跡部景吾禁止學生會成員戀愛,卻和秘書辦公室戀情!

  嘶,聽起來就很需要報警的標題啊。

  「你在說什麼?」 跡部皺起眉頭,口吻古怪的重復一遍:「辦公室戀情?」

  嘶——

  花鳴一臉驚恐,她竟然不小心說出口了嗎?

  「我說,能和您出現在同一條新聞裡,對我的形像簡直是點石成金……」

  跡部頓住:「北川——」

  正絞盡腦汁思考贊美之詞,花鳴呆了下,懵逼的抬頭瞧見跡部一臉無語:「國文不好就多看書。」

  「……」這家伙是嫌棄自己拍馬屁沒拍到點子上嗎?


第013章 當場結拜

  五月祭活動終於有條不紊的安排下去。

  學校審批了資金,整整200W!

  嘶——

  在收到學校審批的資金後,花鳴倒吸一口冷氣。

  不愧是貴族學校,果然是財大氣粗!

  資金到賬後第一件事,就是根據各個社團申請的資金分配進行調動。

  這並不是無償借調,冰帝的五月祭是對外展開的活動,會有不少社會人士進入學校,所有盈利學校不會抽成,盈利歸還本金後,剩下的就是社團可以調用的活動資金。

  當然虧本的話,就會從下一季的社團活動資金裡扣。

  花鳴看向各個社團進行資金申請的報告單,多數社團都沒什麼問題,但——

  網球部要35W什麼的!太離譜了吧!

  就算是跡部景吾是網球社部長也絕對不行!

  打回!

  蓋上大大的駁回印章,花鳴心情愉悅,這種大筆資金過手卻寸草不留的感覺真叫人著迷。

  她的辦公室在跡部辦公室內部,隔了一小塊場地給她做辦公場所。

  當然這一舉措最開始的時候,引來了許多關注,大家都覺得跡部景吾對北川花鳴,亦或者,北川花鳴對跡部景吾,一定有什麼不得不說的企圖。

  但很顯然,兩人之間沒有任何羅曼蒂克的氛圍。

  北川花鳴認真起來的樣子,像極了跡部景吾二號!

  沒錯!

  跡部景吾二號!

  就是那種,看上去溫柔,但是每次對話都會叫人膽戰心驚,莫名的叫人感覺氣勢壓人。

  明明看上去軟綿綿的小小一只,啊,就算不是小小一只,也是那種軟妹屬性的長相,結果工作上非常雷厲風行,有幾次有人對於駁回的工作單表示不滿,衝進去質問。

  就在大家看好戲的時候,對方卻又畢恭畢敬的走了出來。

  不僅沒有任何不滿,還感嘆了句:「北川桑真的好厲害。」

  沒錯,不僅沒有記起自己為什麼進去,還順勢成為了對方的迷弟。

  總之,就是很離譜!

  ……

  和跡部共事並不是一件叫人感覺糟糕的事情,雖然對方各項要求確實很高。

  放學後,因為今天是她值日,所以花鳴稍微留了一會兒才去的學生會辦公室處理工作。

  等她去的時候,學生會已經沒什麼人。

  說起來,她一開始也以為跡部只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眼高手低的類型,結果接觸下來後才發現,那個少年比誰都努力認真。

  順帶打開養成表,花鳴看了看最近積攢的技能點,作為有囤物癖屬性的少女,她很喜歡看著技能點一點點變多。

  正准備和小景玩一會兒,發現小景的疲倦值已經在79,在黃色警戒線內。

  【疲倦值:79(疲勞)】

  真是少見,跡部他下午做什麼了?竟然這麼疲憊。

  抵達學生會長辦公室,推門而入。

  屋內黑漆漆的,聽到細碎的動靜,花鳴迅速扭頭看去,緊接著動作戛然而止,微微愣神。

  跡部君也在。

  而且——

  他睡著了。

  靠在沙發上閉著眼,一貫以完美姿態出現的少年此刻正安靜的靠在沙發上睡覺。

  真的睡著了?

  花鳴猶豫了下,躡手躡腳的走過去。

  落地窗前,安然入睡的少年閉著眼,眼睫挺巧濃密,落在下眼瞼的位置形成一道陰影,慣來銳利的鳳眸此刻閉著,倒是顯出少見的溫柔感。

  少年即便是睡著姿態也依舊完美。

  還真是把優雅二字刻在骨子裡,花鳴心想。

  莫名其妙的看了會兒,他似乎一時半會兒不會醒來的樣子。

  花鳴猶豫了下,想到疲憊值,還是讓跡部睡一會兒吧。

  起身走到一旁香薰台,點上跡部常用的玫瑰熏香,從櫃子裡抽出一條備用毯子,折身給他輕輕蓋上。

  奇怪,樺地怎麼不在?給他蓋毯子的時候花鳴還疑惑了下。

  半蹲下身給他蓋好,湊近能夠清晰的聞見馥郁的玫瑰花香,聽到他細碎的呢喃:「手塚國光——我——不會——」

  嗯?剛蓋完毯子的花鳴愣神。

  手塚國光?誰?

  跡部竟然在睡夢中都念念不忘?

  再細聽,跡部並未繼續說夢話,只留下平穩的呼吸聲。

  所以手塚國光是誰?

  難道是跡部求而不得?不過這個名字好像有點男生氣。

  腦子裡已經展開了八百個小劇場,花鳴面上還是相當平靜,為防止打擾到跡部在休息,她特地去外面進行工作。

  靜謐的屋內,夕陽逐漸落入地平線。

  等跡部醒來時已經七點,他一動,身上的毯子順勢滑落。

  空氣中彌漫著熟悉的玫瑰香,剛睡醒還渾噩的大腦令他誤以為這是他的房間,眼中還帶著沒睡醒的茫然。

  「呀,你醒了。」正猶豫要不要叫醒對方的花鳴推門而入,看到跡部醒來微微松了口氣。

  已經七點了,再不醒的話,估計冰帝都得關門了。

  反應過來的跡部揉了揉額角,今天樺地有事先回去,他本想等花鳴報告結束就走,沒想到因為訓練太累導致睡著。

  「啊——」他應了聲,嗓音沙啞。

  「喝點蜂蜜水嗎?」花鳴見他還是一副沒睡醒的倦意,笑了笑,頭發凌亂的跡部看上去有點可愛。

  看到遞來的蜂蜜水,跡部頓了下,眼眸掀起,目光對上花鳴平和的碧綠瞳眸,平靜溫和。

  「喝點?」她問。

  「謝謝。」跡部伸手接過,喝了一口後,感覺喉嚨舒服了不少。

  花鳴坐到沙發對面,見他喝完,似乎已經恢復過來,詢問道:「那我現在說一下五月祭活動安排?」

  感覺舒服不少的跡部也不端著,直接靠在椅背上,眉眼透著疏離和剛睡醒的倦意,淡淡應了聲:「嗯。」

  「五月祭,資金已經分配了267W……」花鳴條理清晰的給跡部報告活動資金的分配情況。

  五月祭活動比較隆重,學校撥款也不少,每個班級和部分社團需要安排活動,其中資金安排也很重要。

  花鳴按照和各位部長討論出的計劃報告,在念到獎金時頓了下:「其中,關於五月祭活動第一名的獎金暫定為80W。」

  跡部皺起眉,恢復到工作狀態,微微揚起下顎,反問道:「80W?」

  啊!難道是太多了嗎?!

  花鳴心虛,畢竟80W確實很多來著,要不再減減?她訕笑兩聲,尷尬而不失禮貌的說到:「您要是覺得太多,我們可以再刪減一下。」

  抬起手,屈指在桌面輕扣,挑起眉梢,醒來之後的跡部少去溫和,臉上的傲慢之色顯露無疑:「不,太少,給我加到300W。」

  「本大爺的五月祭一定要是最華麗的!」

  跡部剛說完,坐在對面的北川花鳴麻了,心底默默算了下三百萬幾個零,伸出手比了個三。

  多、多少?她耳朵不好使,跡部說多少?

  300W?!

  是她落伍了嗎?你這三百萬,為什麼說的跟三十一樣輕松?!

  「那個,跡部君,申請的資金需要使用的地方有點多。」這已經算是委婉的方式,他們總共向學校才申請了兩百多萬!

  跡部翹起二郎腿,姿態從容,眉頭之中透著土豪才有的氣勢,開口帶著土豪般的隨意,字正腔圓的說出六個字:「跡部財閥贊助。」

  多麼總裁,多麼霸總,短短六個字,直接震得花鳴不知今夕是何夕。

  她發現自己曾經看過的霸總小說都弱爆了!

  花鳴:……哥,現在改口叫哥來不來得及?

  您就是她異父異母的親哥啊!

  「……現在改口叫哥還來得及嗎?」被土豪的行為震懾到,花鳴仰起頭,真誠詢問。

  跡部回以她一個困惑的表情。

  花鳴長嘆:「學生會不接受辦公室戀情,能接受當場結拜異性兄妹嗎?」

  要是可以,她現在就宣布,跡部景吾大爺是異父異母異姓的親哥,滴血認親的親!

  「……」跡部再一次對花鳴的腦回路產生了好奇。

  無語中帶著點吐槽,跡部少見的在工作中和對方開了個玩笑:「把你腦子裡的畫面收一下。」

  咦?她大腦裡的結拜畫面已經打擾到跡部了嗎?花鳴衝著他無辜臉。

  等出了學生會,花鳴的腦子裡還在被300W瘋狂洗腦。

  不是,跡部他有病吧?!

  三百萬做獎金?!

  原本還覺得五月祭不一定要參加,花鳴決定,這就回去開會策劃一個單人比賽項目,可惡!


第014章 忍足「閨蜜」

  第二日,按照跡部要求的經費更改後,五月祭的活動是安排下去。

  作為一個勤勤懇懇的社畜,午休時間吃完飯,花鳴一邊走一邊低頭看昨天和跡部確定的一些工作內容。

  不知不覺走錯地方,竟然來到了網球部。

  反應過來的花鳴對自己產生無語情緒,這就是所謂的習慣成自然嗎?還是趕緊走吧。

  「砰——」

  一轉身迎面撞上,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啊!」

  眼鏡和文件隨之掉落在地上。

  痛痛痛。

  「眼鏡壞掉了——」清朗的少年音響起,花鳴睜開眼看去,入眼是長相頗為俊秀的少年,不似跡部的鋒芒畢露與凌厲,倒是帶著溫潤少年氣。

  對方伸手撿起地上的眼鏡,鏡片已經掉出鏡框。

  意識到自己撞了人,花鳴不好意思的道歉:「抱歉,是我走得太急了,這個眼鏡能修好嗎?我賠你一個吧?」

  忍足愣了下,沒戴眼鏡的雋秀臉龐落在花鳴的眼中。

  等下——

  這個長相?

  實在是很眼熟,北川花鳴皺起眉,情不自禁的呢喃:「我們有見過嗎?」

  搭訕?忍足倒不是第一次被搭訕,聞言正准備禮貌回拒。

  看到對方那張臉,花鳴腦子裡靈光一閃,鬼使神差的說出一個名字:「忍足侑士?」

  「嗯?你認識我嗎?」突然被叫到名字,忍足愣住。

  所以,這位竟然真的是忍足侑士,為了防止自己認錯,花鳴又補了一句:「你是醫生世家嗎?」

  對方真的認識自己?還是父母家的朋友?忍足腦子迅速過了一遍,微笑:「是的。」

  救命!

  這不就是自己未來的「男閨蜜」嗎?!

  當然,她跟忍足是真的實打實的「閨蜜情」,雖然對方看起來像是極為理性冷靜的類型,但私底下確實喜歡看浪漫小說的人設。

  沒錯,他們倆是看戀愛電影的時候認識的。

  因為兩人湊巧的坐在一起,都是單身,結果被人誤會,陰差陽錯認識後又發現對方和自己就職於同一家醫院,就這麼稀裡糊塗認識,還成為了好朋友。

  重生之後看到自己未來的「摯友」,花鳴有點感嘆命運。

  比起未來的忍足侑士,眼前這位少年看上去倒沒那麼腹黑,顯得溫和不少。

  面對對方「慈愛」的目光,忍足侑士頭皮發麻,上一秒,他還覺得對方是故意搭訕,結果下一秒,對方就用著,類似於自己老母親看自己的微妙眼神。

  難道……

  她其實是自己父母的親戚?

  「我們認識嗎?」忍足不動聲色後退一步,那種「慈愛」的目光,還真是叫人接受不了。

  花鳴撿起地上的文件夾,拍了怕裙擺的灰塵,思考一秒,果斷道:「咳咳,現在也算是認識了吧,你好我叫北川花鳴,眼鏡沒關系嗎?」

  非常清楚對方並沒有近視,戴眼鏡純粹是為了裝斯文,所以花鳴倒也不擔心說眼鏡壞了看不見之類的問題。

  「不,沒什麼關系。」少見的在和對方交流中沒能把握主動權,忍足侑士有點尷尬。

  非常清楚,忍足侑士是那種被女生主動就會退縮的類型,花鳴衝他微微一笑,並不打算在此過多糾纏:「十分抱歉,要是有機會,下次請你吃甜品當做賠償吧。」

  她說完,不等忍足回應,就趕緊離開。

  可惡,學生會的事情還沒結束,她可不想加班!

  忍足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忽然的覺得,那位北川花鳴好像不似想像中的屬於干練女精英的人設。

  而且對方的腿——

  想著,忍足目光不由自主的往下。

  雖然是可愛類型的娃娃臉,長相也更偏向於精致可愛類型,但身材意外的完美,腿很長啊。忍足摸著下巴,不含任何有色眼鏡的進行點評。

  他只是單純的腿控而已。

  「忍足?你在門口做什麼。」走出休息室,跡部眯起眼,忍足這家伙一直在門口干嘛?

  忽然想到自己來是為了什麼,忍足回過神。

  雖然冰帝社團沒有副會長,但忍足一直負責一些社團瑣碎的工作,他把社團申請資金的單子遞給跡部:「五月祭資金申請單被打回了。」

  被打回?

  跡部眯起眼,申請單駁回的理由也很簡單:超過30W的申請,請附加一份資金使用明細。

  他想了一下,這似乎確實是學生會的規章制度之一。

  淡定的把申請資金表遞回給忍足,語氣理所當然:「那就寫一份資金安排表。」

  忍足頭痛,「跡部,你每一次都會超支。」

  他有預感,這次有花鳴的存在,跡部或許沒機會亂來?

  跡部淡淡掃他一樣,眼神銳利且淡漠:「嗯哼,本大爺的慶典自然是最華麗的!」

  「嗨嗨嗨——」對於跡部這種驕傲性格完全沒辦法,忍足嘆氣。

  成吧,老大都開口了。

  說起來,打回申請表的不就是北川花鳴?是那個家伙吧?

  原以為自己和對方並不會有什麼交集,但忍足沒想到,自己下一次見到北川花鳴竟然那麼快!

  下午網球部訓練結束。

  「好餓——」

  被摧殘一下午的向日摸了摸肚子,忍不住開口。

  跡部那家伙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訓練量又變大了!

  忍足今天難得沒戴眼鏡,向日看了看他的臉,感覺不適應:「沒戴眼鏡的侑士看起來很奇怪。」

  「摔壞了。」忍足停下,朝著四周看了圈,正巧他也餓了,「去吃拉面嗎?」

  「好!」

  達成一致,忍足和向日准備去馬路對面的拉面店,等紅綠燈的時候,向日還在吐槽跡部最近不太正常。

  「所以我說跡部那家伙——」

  「啊!」

  前面傳來尖叫。

  兩人抬頭看去,一位老人突然暈倒。

  忍足立刻把書包扔給了向日,扒開擁擠的人群:「我會急救。」

  見老人已經昏迷窒息,迅速檢查一遍後,忍足准備心肺復蘇,衝著一旁的向日開口:「快打急救。」

  「是。」向日手忙腳亂。

  堅持按壓了十幾分鐘,忍足臉上全是汗水,而老人的體征也沒有好轉,他已經沒什麼體力,手臂酸軟無力,再怎麼下去等不到急救車來——

  忍足腦子裡飛快思考對策。

  「我也會,讓我來吧?」

  聽到聲音,忍足詫異抬頭。

  被遮擋的陽光,柔軟的淺褐色長發垂落,少女干脆利落的扎起馬尾辮,解開冰帝校服的衣袖,果斷道:「讓我來,你沒力氣了吧?」

  北川花鳴?!

  忍足愣愣的讓開,對方以相當完美的動作接過繼續急救。

  又堅持了半個小時,急救車終於抵達,同時抵達的還有老人的家人,對方似乎就住在附近。

  「實在是太感謝你們了。」老人的兒子握住忍足的手感謝。

  忍足有些不自在:「沒關系,你先去醫院吧。」

  「實在是太謝謝你們,我到時候去學校給你們送錦旗!」

  目送急救車遠去,花鳴和忍足同時松口氣。

  「還真是累人。」忍足吐槽了一句,兩人默契對視上,忽然相視一笑。

  全程處於一二三木頭人的向日一臉懵逼。

  你們倆,為什麼有種英雄相見恨晚,惺惺相惜的感覺啊?!

  哪裡都有問題吧!

  「要不要去吃點東西?」干了這一遭,肚子空蕩蕩的,忍足條件反射的想要伸手抬眼鏡,才發覺自己的眼鏡下午的時候已經被撞壞了。

  花鳴也沒想到,難得沒讓司機來接,就能遇到這種事,笑著說道:「好啊。」

  向日一臉懵逼,眼看兩個人已經走遠,被落下的他抬起手:「等、等下——」

  ……

  「所以北川桑未來的目標也是東大醫學部?」

  在某個漢堡店,落地窗前的少男少女點了幾份漢堡。

  「北川桑家裡也是醫生嗎?」忍足詢問道,對方的心肺復蘇急救技巧實在很標准。

  花鳴搖搖頭:「不過,我倒是覺得自己未來會成為醫生。」

  夢想當醫生嗎?忍足愣了下,笑了起來:「很棒的夢想。」

  花鳴和忍足關於醫學問題展開了「深度」討論,一旁的向日一臉無語的塞著漢堡肉:他說,這兩個家伙有必要討論這麼無聊的問題嗎?

  「說起來,你們是剛剛網球訓練結束嗎?」花鳴歪頭看向兩人的網球包,對此表示敬佩:「不愧是網球少年。」

  「哈,這是當然的啦。」提到網球,終於能夠插上話的向日眉眼張揚,認真且興奮的說道:「我的舞蹈截擊可是超級厲害。」

  舞蹈截擊?

  花鳴莫名想到,之前路過網球社,看到他在半空中飛的模樣……

  看向那個比較清瘦的少年,問出了自己一直很好奇的問題:「請問——」

  向日看她,咬著習慣:「怎麼?」

  「你之前是有在馬戲團進行特訓過嗎?」花鳴還是把困擾自己很久的問題,充滿疑惑的問了出來。

  「馬戲團?」向日一臉古怪,「沒有,有什麼問題嗎?」

  「……不,沒什麼。」竟然沒有在馬戲團進行過特訓嗎?!拿到是這就是天才嗎?花鳴不明所以,但大為震驚。

  忍足感覺自己好像看懂了對方的言外之意。

  「啊,要不要來交換通訊方式?」花鳴舉起手機搖了搖,笑眯眯的看上去就像是人畜無害的貓科動物,尤其是那雙碧綠貓瞳,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貓咪。

  說起來,她的眼睛還真是漂亮。忍足和向日同時想到。

  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幾人交換了聯系方式。

  站在分岔路口,花鳴心情很好的衝著夕陽下的少年揮手:「再見啦~」

  「再見。」

  「再見」

  良久,看向對方的身影,回過神向日發出感嘆:「嘛,感覺北川桑好像也沒有那麼高冷,說起來她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

  剛剛他可是看出來,北川似乎對忍足有好感的樣子。

  欸?北川對他嗎?忍足滿臉古怪,經常和女性打交道,他自然發覺花鳴對他有點奇怪,但是——

  不知道為什麼,忍足忽然想到了跡部。

  「北川的話——或許不錯。」他默默感嘆了一句。


第015章 豪華約會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未來「閨蜜」心裡,已經是對他圖謀不軌的類型,成功拿到忍足的聯系方式,花鳴心情很不錯。

  連晚上和小景聊天時,對方都發覺她心情不錯,問了一句:「心情不錯?」

  此時,花鳴正在刷高中試卷,別問,問就是補習老師給的。

  花鳴抬頭看了眼小景的氣泡框,心情很好的恩了一聲:「啊,有交到新朋友了。」

  還是曾經的「閨蜜」,簡直叫人驚喜。

  小景聞言神色平靜。

  像是想到什麼,花鳴抬起頭,看向屏幕中的Q版小景:「吶,我給你買的那些衣服怎麼樣?」

  正在把玩玫瑰花枝的小景聞言抬起頭,看向對方,聽不到語氣,但是從對方的氣泡中冒出的台詞可以看出他應當還算滿意,因為他說:【還算符合本大爺的美學】

  果然小景那家伙,喜歡的風格相當騷氣。

  紫色蕾絲襯衫什麼的,一般人絕對無法駕馭吧?

  嘛,其實各種意義來說,跡部其實不算是太難相處的家伙。

  當然,如果對方能體諒一下普通人的金錢觀那就更好了,北川默默想到。

  花鳴看了一下小景的屬性表。

  其中網球技能點已經成功變成60,突破到60的時候會有一個紫色的小禮盒標志,似乎是有獎品的意思。

  技能點剛加的時候顯示是:56+4

  直至技能消化完畢,才會呈現:60

  這一點是花鳴觀察出來的,大概就是小景已經掌握了那部分技能,所以數據才會徹底發生變化。

  就多少有一種賽博朋克的機械感。

  看到紫色的小禮盒一直在左右搖晃,仿佛是在調戲她,讓她快點打開。

  點擊詞條查看紫色禮盒的介紹:【可以隨即獲得2~3樣有用的物品,也可能獲得技能點哦~】

  它是這麼提示的。

  「抽獎這種事,果然還是要先洗個澡。」在某種意義上相當抽風的花鳴認真嚴肅說到:「沐浴更衣缺一不可。」

  小景:……

  「你也快去洗個澡。」花鳴催促,「這樣我們等會兒就能開出好東西了。」

  ……

  金碧輝煌的書房,全是原木制作的純木桌椅。

  整個書房靜謐且安靜。

  合上報紙和紙質報告,說起來,這份報告寫的竟然還沒有北川寫的簡潔,跡部莫名想到北川之前遞給他的報告內容,條理清晰明白,能夠很好的一目了然。

  不錯的家伙。

  摘下眼鏡,跡部閉上眼靠在椅子上,捏了捏鼻梁,他雖沒近視,但是看文件的時候還是習慣性的戴上眼鏡。

  【泡澡吧。】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念頭出現在他腦海中,跡部皺了下眉,旋即打了個響指,「那就來個玫瑰浴吧!」

  ……

  洗完澡,渾身清爽的花鳴從浴室走出,四周縈繞著淡淡的梔子花的氣味,最近新買的沐浴露相當好用。

  打開養成屬性表,小景似乎也在洗澡,超大屏風擋住視線,裡面能看到模糊背影。

  可惜這玩意沒有抽卡系統。

  花鳴可惜的搖搖頭,要是有抽卡系統,那絕對是肝帝的天堂。

  原本她以為小景最多半小時就洗好了,結果時鐘從八點滴答滴答走到九點,結果小景還在裡面洗澡?!

  等花鳴花了十五分鐘刷完一張卷子,那家伙竟然還在洗!

  不是,這家伙不會脫一層皮嗎?

  喂喂喂,太離譜了。

  就在花鳴即將刷完第二張試卷的時候,他終於洗完了!

  穿著相當——

  花鳴默默盯著對方的打扮,竟然是真絲睡衣,還是印滿了玫瑰花的樣式,對方端著紅茶,紫灰色的短發尖端還滴著水,整個人都散發著奇怪的清爽氣息。

  「……」像極了中歐世紀的優雅大小姐。

  如果腦補一下是三次元版的跡部模樣,咳咳,果然很像是貴婦。

  「開始吧。」小景坐在沙發上,姿態慵懶,眼眸中帶著笑意。

  摩拳擦掌,花鳴捏了捏手指,眼神帶著蠢蠢欲動,嘴裡嘀咕著:「我可是一口氣要開出SSR級別。」

  點擊紫色小禮品。

  充滿游戲感的煙花從禮盒內部升起,在空中升起爆炸開,五顏六色的。

  「……廉價感的。」小景淡定評價。

  比起廉價的煙花,兩人更好奇盒子裡的「驚喜」。

  緊接著,裡面冒出一個可愛的小天使,大概真的是天使吧,畢竟對方的腦袋上帶著白色光圈,身後還有個小翅膀。

  一堆五顏六色的彩帶冒出。

  「恭喜——」

  小天使腦袋上冒出氣泡,手中舉起紅色橫幅:恭喜獲得技能點+3。

  特別驚喜:豪華約會*1

  技能點倒是不錯,但是豪華約會是怎麼回事啊?

  嘶——

  總不能是和小景約會吧?

  不是和小景那就是——跡部?

  跡部景吾?!一想到那位超級大少爺,花鳴倒吸一口冷氣,氣場肉眼可見的灰敗,內心瘋狂吐槽:和跡部約會的話,跟BOSS出差有什麼本質區別嗎!?

  倒是穿著真絲睡衣的小景雙手環胸,淡淡睨了花鳴一眼,一副驕傲散漫的模樣:「嗯哼,和本大爺來一場華麗的約會之旅吧!」

  面對跡部唯唯諾諾,面對小景重拳出擊,北川毫不猶豫開口,「請允許我拒絕。」

  小景一臉震驚的看向花鳴,腦袋上的小氣泡瘋狂往上竄:「竟然拒絕本大爺的約會請求?」

  「這不是很正常的嗎?拜托那可是跡部欸,和他走在一起都要臉皮厚度*2才行。」顯然是想到什麼可怕的畫面,花鳴的背影夾雜著風雪,嘴裡碎碎念:「誰家好人家會莫名其妙的走到一半突然打響指啊,可惡。」

  跡部景吾完全就是不在意路人視線,十分享受被關注的類型,總而言之就是自信心爆棚的類型。

  想到那個畫面就很恐怖啊。

  雖然和這種美少年約會什麼的想像一下應該很爽,畢竟花鳴又不是老古董,和男孩子出門約會這種事也沒什麼不能接受的,但是如果換成跡部,和對方莫名其妙的約會,絕對會被冰帝的美少女們套麻袋吧?!

  所以豪華約會什麼的還是算了吧。

  「使用豪華約會。」敏銳察覺對方口是心非,小景迅速開口,紫灰色眼睛極為銳利:「本大爺的約會是最華麗的!」

  花鳴:!!!小子,你怎麼可以仗著「麻麻」的寵愛胡亂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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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一起吃飯?

  又是新的一周。

  花鳴打著哈切,被司機送到學校。

  因為昨晚小景那句【使用豪華約會】,害的她做了一晚上噩夢。

  一睡著就夢見自己和跡部君約會,約會場地是華麗到離譜的商圈。

  到處都是紅玫瑰,她和跡部景吾手拉手在逛商場。

  是以非常豪爽的方式在「逛」商場。

  她這輩子沒想過自己會和跡部景吾逛商場,還是手拉手,夢醒之後都要罵自己一句:白痴。

  當然,夢的重點在於,自己那張臉上,露著她從未見過的虛偽綠茶笑,一臉嬌羞,深情脈脈注視著跡部,那張臉上的粉最起碼有兩斤。

  不得不說,花鳴有被自己惡心到了。

  十指相扣的走進珠寶店。

  抱歉,雖然夢境是這樣,但是醒來之後,花鳴怎麼也想不出跡部君和自己十指相扣的姿態,反而能想像跡部拿著網球拍准備用網球砸死自己的畫面。

  話接上題,她和跡部走入珠寶店,穿著制服的櫃員小姐們九十度鞠躬。

  店內燈光璀璨,櫃台上,牆壁上,全部都是新鮮嬌艷的玫瑰花,還帶著清晨的水珠。

  「吶,景吾,我想要這個項鏈~」羞答答的聲音響起,那雙碧綠眼眸神情專注的注視眼前的男人。

  跡部大手一揮,那顆淚痣在燈光下閃閃發光,豪氣十足:「買!」

  緊接著身後冒出一堆黑衣人,跟拍電影似的提著一個個黑色皮箱放在櫃台玻璃上,打開,一踏踏整齊的萬元日元映入眼簾。

  「全部包下!」

  「是!」

  在各方叫人眼花繚亂的操作下,珠寶被全部放入袋子裡。

  花鳴:「哇哦~景吾好厲害哦~」

  虛偽的綠茶音響起,緊接著就是跡部那華麗到離譜的聲線:「本大爺是最華麗的!」

  緊接著重復上訴操作,直接承包了三家珠寶店。

  等清空所有的珠寶,驕傲的少年跡部伸手撫摸淚痣,銳利的灰紫色眼眸掃視全場,突然緩慢舉起手,「啪——」

  「把這個商場給本大爺買下來送給花鳴!」豪爽中帶著不可一世的傲氣,跡部洪亮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商場內回蕩開。

  「買下來送給花鳴!」

  「送給花鳴!」

  站在一旁的花鳴一副星星眼,雙手合十,一臉崇拜:「景吾,你好厲害害哦~~」

  而後,在跡部大少爺張揚肆意的大笑聲中,她多了一個商場。

  多了一個商場……

  不是!

  他們是真的有病啊!

  夢裡的她跟跡部缺根筋嗎?

  垂死病中驚坐起,原來她是二百五。

  半夜驚醒,花鳴一臉懵逼的看著天花板,瘋狂回放夢境中的內容,大腦想的是:麻蛋,這還真是跡部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被自己夢中那副諂媚的模樣惡寒到,花鳴默默打了個冷顫。

  腦子空前清明,腦海中只有一個詞:遠離跡部保平安。

  以至於,打著哈切的花鳴走進教室,少見的看到已經結束社團活動的跡部坐在位置上時還愣了一下。

  這個點,跡部應該在網球社進行晨訓才對吧?

  古怪的又看了他幾眼,大概是被昨晚那個【豪華約會】和【詭異夢境】影響,花鳴現在看到跡部就有點……眼角抽搐。

  完了,已經無法好好直視跡部君那張臉了。

  默默扶額,花鳴由衷覺得,這應該不只是她一個人的問題。

  鮮少一大清早就出現在班級,跡部聽到腳步聲抬起頭,恰好看到花鳴扶額的動作,以及看向自己時頗為一言難盡的眼神。

  不大對勁。

  他微微皺眉。

  以他的觀察能力,只是一眼,他就能看出花鳴面對他時眼中的復雜情緒。

  潛意識裡,他並不希望北川花鳴也和其他女生喜歡上他,比起單純喜歡他的女生,他更希望花鳴能夠跟上自己邏輯的優秀助理。

  而他最近對於花鳴的表現也頗為滿意。

  做事干脆利落,行動迅速果斷,幾乎不需要任何指導,就能把他下達的命令出色完成。

  這讓往常兼顧學生會和網球部的跡部不免對她產生了認同感。

  思來想去,跡部決定還是主動出擊,打斷她對自己的「非分之想」。

  「北川花鳴——」跡部緩慢開口。

  花鳴詭異的僵硬一瞬。

  夢裡,跡部用那種古怪親昵的語氣叫她「花鳴」的聲音,和此刻身後依舊低沉優雅的聲音幾乎重疊。

  嘶,雞皮疙瘩冒出來了。

  秉承著給錢的老板就是上帝,花鳴努力摒棄自己腦海中奇奇怪怪的念頭,扭頭衝著對方露出一個相當溫和的笑容:「跡部君早安。」

  銳利的淺灰色眼眸落在花鳴的臉上,以跡部的氣勢時常叫人覺得毛骨悚然,就像是被大型猛獸盯上的感覺。

  花鳴有一瞬間的緊張,簡直就像是昨晚的夢,被那個家伙知道了一樣。

  等下,這家伙各種意義上都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做夢內容吧?

  雖然內心是這麼想,但花鳴一想到那叫她頭皮發麻的豪華約會,有點驚悚。

  跡部到底還是沒能看出花鳴溫和笑容下的碎碎念,想到什麼,順勢對花鳴發出邀請:「周末有空嗎?」

  「……啊?」按照跡部的性格一般不會詢問吧?他更像是有什麼事情直接吩咐的類型。

  花鳴警惕看向對方,生怕對方那張38℃的嘴裡說出零度的可怕話語,比如【我們來場華麗的約會吧。】

  「網球部下周要進行特訓,周末你要是有空,可以一起來,五月祭學生會的安排事宜可以全部確定。」跡部語氣淡漠疏離,帶著帝王般高高在上。

  原來不是什麼約會邀請,嚇死她了。

  不過五月祭的活動確實還有很多需要跡部確定的,作為領著高工資的「社畜」,想到跡部那大方的性格,花鳴點頭:「我周六有時間。」

  「嗯哼,那麼周六我會安排司機來接你。」

  嘶——

  安排司機來接你!

  這是什麼霸道總裁的劇情嗎?

  跡部這家伙,還真是裡裡外外的非常符合霸道總裁的人設設定啊,花鳴心底暗戳戳吐槽。

  「是。」心底吐槽,但面上依舊是無可挑剔的社交微笑,說起來,網球部特訓的話,忍足侑士應該也在吧?

  花鳴有點期待自己和忍足重新成為「閨蜜」了。

  嘛,沒人陪她吐槽戀愛小說什麼的,有點無聊。

  上課、刷題,午飯去食堂享受美味,慰問心靈,下午繼續上課、刷題,一天的課程後,去學生會和學生會社員們進行五月祭活動安排調整,這就是花鳴一天的日常。

  嗯,毫無樂趣可言。

  說好的重生之後逆襲成大佬,果然都是騙人的!

  今天也是面無表情看在錢的面子上努力奮鬥的一天。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她默默被人打上了「高冷」的標簽。

  直至放學鈴聲響起,擔心受怕一整天,跡部景吾並未對她發出「約會邀請」。

  虛驚一場。

  花鳴默默感到慶幸,雖然跡部各種意義上都非常符合「夢女人設」,但她對這種張揚性格的少年真的謝敬不敏。

  「北川桑——你要去學生會嗎?我們班級的活動申請單可以幫忙帶過去嗎?」帶著眼鏡的少年出聲詢問。

  正在起身的花鳴愣了下,抬頭看去,因為轉學到現在並沒有和班級裡的其他人好好相處,所以對方這張臉對花鳴來說,依舊陌生,對方好像是副班長?

  見花鳴看過來,不知道為什麼,對方瞬間緊張起來,仿佛是在面對跡部時的沉重壓力,唯唯諾諾:「要是麻煩的話——」

  「沒有沒有,給我吧,我直接帶過去。」花鳴微微一笑,冷意散去,神情變得溫和,伸手接過。

  活動申請單就是五月祭班級活動申請,每個班級或者兩個班級組合出一個節目,需要學生會審核通過,是為了防止班級舉辦的活動相似性太高。

  「實在是太感謝您了!」對方十分客氣的九十度鞠躬。

  花鳴衝對方點點頭,微妙感覺對方是不是客氣過頭?

  想不明白,花鳴帶著活動申請單往學生會走去。

  因為跡部多數時間都不在學生會,所以偌大的辦公室只有她一個人,仿佛這個辦公室成了她的專屬,不僅有冰箱零食、咖啡機、各種甜品,甚至還有香水,當然最不缺的就是紅玫瑰。

  對於跡部這家伙竟然喜歡紅玫瑰這個人設,花鳴感到十分微妙。

  跡部的話果然是那種會拿玫瑰花瓣泡澡的類型吧?

  畢竟,跡部各種意義上都很帥,還很矜貴,但——

  太E了!!

  花鳴第一次知道E可以是個形容詞。

  和E人相處對於I人來說簡直就跟每天被凌遲處死差不多。

  E人朋友簡直就是人群中的顯眼包!

  而跡部絕對是顯眼包裡的NO.1!

  好不容易整理完五月祭的工作安排,明天開會重新確定一遍,資金分配也已經差不多安排結束,接下去就是每個班級的活動內容。

  花鳴走神的轉著手筆,思考還有什麼欠缺的地方。

  好像也沒有

  「北川——」身後傳來跡部的聲音,正准備收拾東西的花鳴抬頭,迎面走來剛洗漱完還帶著清爽氣息跡部。

  玫瑰花的氣味——

  這家伙果然連沐浴液都是玫瑰花嗎?一種毫無意外的感覺啊。

  「跡部君還有什麼吩咐嗎?」花鳴微笑詢問。

  跡部掃了眼她桌子上的各種資料,又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已經暮色四合,夕陽從玻璃窗上落在辦公室內的紅色地毯上,想到忍足剛剛說的事……

  「要一起吃個晚飯嗎?」跡部發出邀請。

  嗯?嗯?!

  花鳴瞬間驚恐臉。


第017章 跡部不爽

  【要一起吃個晚飯嗎?】

  【一起吃個晚飯?】

  嘶!

  跡部竟然邀請她一起吃晚飯?!

  難道真的是自己的養成系統所謂的「豪華約會」導致?

  說起來,現在小景對她的好感度已經突破四十關卡,等到五十的時候又有機會抽禮物。

  莫名想到那個「豪華約會」,花鳴心有戚戚,這種禮物與其說是期待,不如說是驚悚吧?

  雖然跡部確實很優秀,但是I人和E人很難在生活上共處。

  進入學生會已經有一段時間,但花鳴發誓,自己和跡部的關系是各種意義上的「君子之交淡如水」,除了工作上的事,他們幾乎不會有任何私下接觸。

  主要是作為一個I人,她對E人天生自帶恐懼阿喂!

  尤其跡部這家伙的光環,有時候真叫人感覺離譜。誰好人家打網球的時候會莫名其妙的打響指?

  面對花鳴的沉默,跡部頓了下,銳利的淺灰色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似乎沒料到自己的邀請會被拒絕。

  「咳咳,我晚上可能不太方便。」思考片刻,花鳴用著溫柔和煦的微笑,拒絕了來自「上司」的邀請。

  和上司共進晚餐,會心梗的。

  跡部挑了挑眉,倒是並沒有繼續邀請,只是抬頭看了眼天色,依舊是那副雍容華貴的緩慢腔調,聲線懶散:「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家吧。」

  「是。」花鳴應下。

  等跡部離開,花鳴虛假的笑容才徹底落下:要是被其他人知道,自己和跡部一起吃晚飯,絕對會被活活扒皮吧?

  想到那個畫面,她硬生生打了個冷顫。

  她今天確實有新的計劃,作為一個富二代,還沒體驗過富二代的快樂,花鳴決定今天打算去銀座逛逛,去體驗一把閉著眼睛購物的快樂。

  因為早上已經和司機打過招呼不需要來接她,花鳴穿著冰帝的校服坐動車去銀座。

  銀座,號稱是最昂貴繁華的東京商業區。

  一丁目到八丁目,總共八條街區。

  花鳴下車後恰好被夕陽籠罩,橙橘色的光暈暈染在地面,街區兩邊亮起霓虹燈,五光十色。

  她看了眼地圖,已經提前預約了某個意大利餐廳,按照路線走過去就可以。

  餐廳在四丁目文錦百貨十四樓。

  跟著地圖走,十幾年前的銀座是全然陌生的景色,來到四丁目,意料之中的繁華,花鳴跟著人群走入電梯。

  等到十四樓時,電梯內只有她一個人,踏出電梯,紅色地毯覆蓋的走廊,不遠處穿著西裝裙的服務員等候於此,花鳴出示了自己的預約短信。

  對方臉上掛著微笑:「好,請稍等,請跟我來。」

  走廊內全是紅色軟墊,牆壁是大理石,牆上的燈看起來都復古繁瑣。

  逼格拉滿。

  入座後,花鳴選擇了中等價位的套餐,說是中等價位,實際上也需要4W,如果是夜景台位置價格*2。

  很好,有錢人的世界叫人捉摸不透。

  四周的遮蔽性不錯,每個位置都有格擋,感受空氣中彌漫的清雅柑橘味,味混雜著食物的香味也不覺得難聞,扭頭就能看到窗外漆黑的天空以及人潮擁擠,色彩斑斕的街市。

  一種空寂與熱鬧完美融合在一起的既視感。

  欣賞著窗外的風景,等待上菜。

  閑來無事的花鳴正准備看看小景在做什麼,無比耳熟的聲音自不遠處響起。

  「嗯哼,忍足,這就是你要請本大爺吃飯的地方?」

  「算是幫幫忙吧跡部,對了樺地呢?」

  「他先回去了。」

  忍足?

  跡部?

  不知道為什麼,花鳴在聽到他們倆的聲音時,第一反應是舉起菜單默默擋住自己的臉,滿腦子都是:不要認出她!不要認出她!

  雖然這麼想,但還是克制不住好奇的念頭,偷摸的抬頭看去。

  「砰——」菜單一不小心掉下,花鳴手忙腳亂收好,嘶,不是她故意引起對方注意,而是跡部現在穿的私服!

  真的,非常,眼熟!

  跟她給小景買的一模一樣!

  價值900美金!

  純紫色蕾絲帶花邊襯衫,搭配他那張艷麗過頭的臉,給人的感覺就是四個字:花枝招展。

  女王之名名副其實。

  花鳴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就是:她的眼光真不錯,那件襯衫果然很配小景。

  等——

  等下,她給小景買的衣服,為什麼跡部景吾會有?

  難道不管技能點會影響對方,連她買的衣服之類的也會嗎?

  嘶,那四舍五入豈不是她在養成跡部景吾?

  花鳴陷入沉思,她的精神分裂已經嚴重到這個份上了嗎?抬頭看向自己身前的養成屬性表,裡面的小景正坐在沙發上品咖啡。

  又默默看向已經注意到自己的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

  此刻她的內心OS只有:……造孽啊。

  「北川桑?你也在這吃晚飯?」大抵是之前兩人一起救人的「情誼」,忍足少見的主動上前搭話。

  跡部在他身旁,兩個俊美少年同時出現在眼前時足夠矚目,她唯一的念頭就是:趕快擋住臉!

  當然,這只是她的幻想,她倒是不至於做出這麼失禮的事情。

  在兩位少年走來時,花鳴不失禮貌的問候:「晚上好,好巧,你們也在這吃飯嗎?」

  忍足主動開口:「北川桑一起?我們定了全景包廂,可以俯瞰整個銀座的夜景。」

  「……」落地全景包廂,保守估計10W起,不含餐點費,不是,他們有錢人都有病吧,有病吧!

  那可是十萬,就為了吃頓飯嗎?!

  有錢人的紙醉金迷真叫人心痛。

  但不得不說,花鳴在心動,非常心動。

  那可是可以把整個銀座的夜景都盡收眼底的豪華位置!

  花鳴猶豫一瞬,有忍足在的話,她跟跡部應該不至於搞出什麼流言蜚語吧?那可是超級豪華的包廂啊!

  目光掃到跡部的私服,花鳴突然就心安理得了。

  可惡,她可是在小景身上砸了8500美金!吃頓飯怎麼了!

  「好呀。」花鳴欣然接受。

  倒是一旁的跡部微妙挑眉,他下午邀請對方時,她可是毫不猶豫的拒絕,輪到忍足這家伙就輕易答應?一瞬間跡部感到不爽的情緒,轉瞬即逝。

  甚至於他自己都不明白,那輕微的不爽從何而來。

  換了包廂,菜品自然和跡部忍足同檔位,白蹭一頓料理的花鳴心情不錯,能在銀座這種地方開那麼多年的餐廳,口感自然無可挑剔。

  最起碼,以花鳴的口味來說這一頓吃的心滿意足。

  不過,為什麼跡部會和忍足單獨出來吃飯?怎麼想都很奇怪吧?花鳴一邊品嘗美味一邊發散性思維。

  畢竟兩個少年來這種高檔餐廳——

  感覺違和感十足。

  等下,這就是所謂的豪華約會?花鳴不確定的想到,一撇頭,就看到浮在跡部景吾身側的屬性欄。

  「咳咳咳——」非常失禮的直接咳出聲,因為跡部腦袋旁邊真的有一個約會的倒計時標志。

  非常失禮的重疊愛心標志。

  不是,從各種意義上來說,他們這都算不上約會吧?

  畢竟——

  花鳴一言難盡的看向忍足,這裡還有個存在感十足的少年。

  她的動靜自然惹來了跡部和忍足的目光,本以為跡部會挑剔她的禮儀不合格,沒想到對方只是淡淡看一眼,抽出一張手帕遞給她。

  「謝謝。」這種時候略有點尷尬,花鳴擦了擦嘴,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忍足似乎看出對方的不自在,藏藍色的半長發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動,他側目看向花鳴,不得不說,花鳴的長相並不符合他的審美,但對方的身材很完美,腿型漂亮修長筆直。

  看起來過於可愛了,忍足確定的想著。

  對方的五官精致,眼睛很大臉很小,娃娃臉再加上還沒退去的嬰兒肥,即便是國三,也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國小生。

  不符合他的審美。

  但是——

  忍足扭頭看向跡部,跡部這家伙主動讓他邀請北川,很可疑啊。

  「時間還早,北川桑急著回家嗎?」想看戲的忍足發出邀請信號。

  因為問話的是忍足,花鳴微微一愣。

  大概是意識還處於和忍足是摯友的時候,所以對於他的邀請,花鳴欣然接受:「不急。」

  「那麼要一起逛逛嗎?銀座附近有一些不錯的地方。」

  「好啊。」花鳴輕快應道,和「閨蜜」逛街不是很正常?

  坐在一旁安靜進餐緘默不語的跡部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兩人,他原以為北川花鳴是對自己有好感,但目前來看,她對忍足的興趣顯然大於自己。

  往日,遇到這種事,跡部生不出任何無用的情緒。

  但在聽到花鳴輕快柔軟的應聲時,跡部微妙不爽。


第018章 現場加注

  大概是因為兩男一女逛街實在過於詭異,再加上之前那個和跡部逛商場的可怕夢境,讓花鳴成功的對「和跡部逛商場」產生ptsd。

  花鳴提議去公園走走消消食。

  於是乎,他們三就真的來到公園消食?

  所以,為什麼吃過飯後,她會莫名其妙的答應忍足的邀請,和他們一起壓馬路?

  救命!

  怎麼想,這都不對勁吧?

  為什麼這兩個少年不拒絕?果然很古怪吧?花鳴開始懷疑人生。

  她跟忍足和跡部什麼關系?竟然已經是能飯後一起消食的地步了嗎?她哪裡來的這麼大臉?!

  花鳴深刻反省自己剛才絕對是中邪。

  不過說起來——

  她抬起頭,剛入夜,公園內也開了路燈,恍若白晝,不少人背著網球包在公園內來來往往。

  東京中央公園網球設備有這麼多嗎?花鳴有點懷疑自己失憶了,好奇的注視人來人往的網球場。

  原來這麼多人打網球嗎?完全沒關注過網球的花鳴些不可思議。

  一旦開始注意,就會發現,自己身邊到處都是網球場地。

  「這附近有一個大型網球公園,街頭網球。」忍足開口,推了推眼鏡:「應該是半年前才修建好。」

  街頭網球?

  不僅是花鳴,連跡部都好奇的看過來。

  瞧見跡部的目光,忍足忍不住想到:跡部這家伙,該不會從來都沒聽說過街頭網球吧?

  似乎是看懂他眼神中的調侃,跡部淡定的薅了一把額前的碎發,修長如玉的指尖穿過發梢,神色淡淡:「那就去看看吧。」

  口吻與姿態並不傲慢,但莫名給人一種「他很貴」的既視感。

  這就是國王(貴婦)的氣場嗎?

  像是想到什麼,花鳴發出好奇:「是打網球的?」

  她可沒有忘記之前看到過的魔幻網球。

  「北川桑對網球也感興趣嗎?」素來有紳士之稱的忍足態度溫和,是那種與人相處,會叫人如沐春風的類型。

  再次見識到忍足的「溫柔」屬性,花鳴唯一的念頭就是:比起未來的忍足醫生,現在的忍足少年果然還是稚嫩了一點。

  雖然心底這麼想,不過花鳴面上不露聲色:「啊,有一點興趣呢。」

  畢竟打比賽出現幻境什麼的,怎麼可能沒興趣?

  「那就過去看看。」跡部開口,目光淡定的瞥了眼北川花鳴和忍足侑士,眼神中透著點若有所思。

  街頭網球場內基本滿員,就算出現空位也會很快被補上。

  網球場外有網欄圍著,球場內熱火朝天,雙打或者單打都有,人數非常多,還有不少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的結束選手。

  花鳴邊走邊看,球場內,球拍叩擊網球發出踏踏的聲音。

  看了一會兒,她莫名感覺,街頭網球好像都很正常?

  她疑惑的支著腦袋,把記憶中跡部和忍足的比賽過了一遍,抬頭,那雙漂亮到像是翠綠的瞳眸透著狐疑,「他們打比賽好像和你們不一樣。」

  不僅沒有背景音,連那種奇奇怪怪的特效都沒有,就是正常的擊打網球,揮舞球拍。

  啊——

  嚴格來說,這樣子才符合現實吧?突然醒悟的花鳴忍不住拍了下自己的腦門。

  之前看到跡部和忍足打網球的畫面,各種意義上,那才叫做不正常吧?她果然是被誤導了。

  想著,她忍不住的看向身旁的兩位少年。

  不科學的人是他們才對。

  兩位少年同樣注視球場內,只不過目光過於平淡,看上去毫無興趣可言。

  雙手插兜,和忍足的閑適懶散不一樣,跡部整個人的氣場都與街頭網球格格不入。

  神色雖無明顯的傲慢,但顯然是一副看不上街頭網球的樣子。

  花鳴不動聲色的掃過跡部的臉,總感覺他這副模樣會被套麻袋。

  「大概是——」忍足剛想回答。

  結果下一秒,跡部順勢接過,微微抬起下頜,姿態高傲:「他們太弱了。」

  聲音不大,響徹全場。

  忍足和花鳴同時扶額,這家伙絕對會被打吧!

  「他的中二期還沒結束嗎?」花鳴小聲嘀咕。

  沒想到一旁的忍足聽了個正著,低聲接道:「跡部的話,他大概會一直中二下去吧。」

  畢竟那家伙,完全不覺得自己中二的說。

  花鳴一臉震驚的看向對方。

  喂喂喂,認真的嗎?

  忍足嚴肅點頭。

  「……辛苦你了。」意識之前網球部那離譜的預算到底出自誰手後,花鳴忍不住說到。

  瞧見她匪夷所思的模樣,忍足笑出聲又立刻止住,他發現這個女生還真是蠻有趣,於是裝模作樣的嚴肅點頭:「你也一樣。」

  兩人的互動自然逃不過跡部的眼睛。

  忍足和北川?

  十分清楚忍足的性格,雖然看上去溫柔,但那小子的審美很固定,北川的話——

  不可控的,跡部不動聲色的掃了眼對方的腿。

  筆直修長,很漂亮,是忍足這個腿控會喜歡的類型。

  比起之前擔心北川會喜歡自己,如果對方喜歡忍足並不會干擾到工作效率,而且忍足也不是學生會的。

  但忍足這家伙的情史可不太好看。

  跡部為自己心底的古怪找到一個出色的借口,他自認為自己已經把北川當做自己人,而忍足這家伙,做朋友很好,但是如果是對像,絕對是個不合格的家伙。

  需要找機會和北川說一下,跡部如此想到。

  「喂,我說那邊的小子!」就在跡部發表「中二言論」的時候,兩個像是高中生的學長舉著球拍,滿臉不爽的走來。

  是兩位看上去很強壯的高中生,其中黃毛少年撇撇嘴,開口道:「從剛才開始,你就一直看不起我們吧?」

  「現在的小鬼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以為有點技術就很強嗎?要不要來打一場?」

  「哈哈哈,我一定會好好教導你,什麼叫做真正的網球。」

  兩人一唱一和,姿態傲慢,讓花鳴莫名想到一個詞:炮灰。

  聽到聲音,跡部緩慢抬起頭,銳利的目光落在那兩個學長的身上,從喉嚨裡發出輕微的聲響:「嗯哼?」

  就像是獵鷹。

  挑釁二人組莫名感到後背發涼,縮了縮脖子,卻又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些遜,握緊球拍:「怎麼,不敢嗎?!」

  「還真是有趣。」跡部緩慢開口,姿態從容,對於這種挑釁到家門口的行為,他自然不可能退縮。

  抬手撫摸上自己眼角的淚痣,跡部瞥了眼那兩人:「雙打?」

  「沒錯,有膽子迎戰嗎?我們可是這裡最強的雙打組合。」高中生開口,眼神中透著躍躍欲試:「單純打球沒什麼花頭,要來點賭注嗎?」

  欸?花鳴意識到這兩個家伙好像是故意來找事的。

  聽到這話的忍足也跟著抬起頭,他確實很信任跡部的實力,不過,這兩個人看起來是有備而來。

  「賭注?」跡部重復了一句。

  兩個高中生對視一眼,見對方上鉤,嘴角揚起,眼神中帶著躍躍欲試:「賭一萬日元怎麼樣?」

  「一萬日元?」跡部再次重逢,只不過這一次他的語氣有點怪。

  站在後一個身位的花鳴忍不住扶額,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本大爺賭十萬日元!」擲地有聲,異常囂張。

  兩個高中生顯然沒有遇到過現場加注的,兩人一瞬間的慌亂,而這慌亂自然被跡部盡收眼底,他揚了揚下顎,雙手環胸,神情冷淡且傲慢:「怎麼?不敢?」

  忍足:……不愧是你啊,跡部。

  花鳴:果然是跡部的風格。


第019章 教你做人

  中央公園,街頭網球場角落,少年之間彼此互不相讓,氣氛變得逐漸壓抑。

  花鳴覺得正常人應該不會答應下來才——

  「好啊,十萬就十萬,不過你小子真的有十萬嗎?」高中生二人組顯然經不起激將法,一口應下。

  花鳴:喂喂喂,你們這麼輕易就中了激將法嗎?這很炮灰欸。

  生平第一次被人質疑沒有十萬日元,跡部嗤笑一聲,伸出手對准忍足,語氣懶散,大款氣勢拉滿:「錢包——」

  已經習慣了跡部出門不帶現金,以及自我到傲慢的行徑,忍足任命的從口袋裡拿出錢包,取出十張一萬日元遞給他,嘴裡吐槽著:「果然樺地不在,你這家伙連錢包都不帶啊。」

  花鳴:重點不應該是你們真的打算和對方打網球嗎?

  完全不知道事情怎麼就莫名其妙朝著這種方向展開,花鳴有點懷疑自己今天出門沒看黃歷。

  而對面的兩個高中生在看到真的鈔票後瞬間不慫了,對視一眼,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容:「嘿嘿,來啊,一場十萬怎麼樣?」

  忍足看他們倆一眼,語氣古怪開口道:「你們還真不怕破產。」

  「真的沒關系嗎?」花鳴有些擔憂,國中生和高中生比賽的話,怎麼看都是高中生更有優勢。

  上繳錢包的忍足很淡定,推了推眼鏡,語氣溫和:「沒什麼可擔心的。」

  網球技術可不是根據年紀來決定的東西。

  「但是你們也沒帶網球拍吧?」花鳴小聲說到。

  跡部回頭掃了眼,不知道為什麼目光又一次落在花鳴臉上,此刻,那雙漂亮的碧綠瞳眸,正全神傾注的注視著忍足。

  「網球拍的話,我們可以把備用的借給你們。」高中生又開口,這讓准備打電話讓管家送球拍的跡部停下動作。

  挑剔的目光掃向兩人。

  兩個高中生微妙的僵硬一瞬,不知道為什麼,剛剛他們倆竟然在一個國中生身上看到了不爽的殺氣?

  半響,收回目光的跡部收起手機,他道:「即使不用順手的球拍,打敗你們兩個也綽綽有余。」

  「……拉仇恨這一點,跡部君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強。」完全克制不住吐槽欲,花鳴暗戳戳的掃了眼一側的屬性表,上面的Q版人物小景也是一副蠢蠢欲動的架勢,身旁還有個怒氣的標識。

  怒氣?

  跡部君是這麼輕易就能被激怒的人嗎?花鳴走神的想著。

  Q版小景腦袋上頂著一個大大的氣泡,裡面寫著:【就當是飯後運動吧。】

  說起來,最近小景的網球訓練非常專注,之前突破60後,在沒有加技能點加持的情況下,他自己又突破了5點,變成了65。

  果然認真刻苦也是跡部的代名詞。

  「走吧,忍足。」神色傲慢的跡部掃了那兩人一眼後開口。

  忍足雖然沒什麼興趣,不過第一次和跡部搭檔雙打倒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兩人跟著高中生雙雙入場。

  跡部和忍足脫下外套,兩個高中生本身就占據雙人球場,所以他們並不需要排隊,花鳴坐在球場內的長椅上,一旁放著跡部和忍足的外套。

  此刻球場上的某人那件紫色的襯衫在大晚上也尤為顯眼,倒是忍足的白襯衫看起來正常的多。

  球場內的燈光很亮,跡部和忍足接過對方遞來的網球拍。

  因為不順手的緣故,兩人調整了一下。

  「湊合用。」跡部隨意開口,姿態傲慢。

  兩個高中生對於他傲慢的口吻十分不爽,「不謙遜一點,可是會敗的很難看。」

  「敗的很難看?」正在調試拍子的跡部抬起頭,重復了一遍對方的話,下一秒更為傲慢的語調響起:「勝利是屬於本大爺的。」

  「我來給你們當裁判吧。」球場外又出現一個紅發少年,好像也是高中生,看到裡面的比賽興致勃勃的開口。

  忍足嘆了口氣,感覺今晚的計劃偏差的有點大,本來只是叫跡部幫自己躲避「相親」,沒想到會變成網球比賽,他揉了揉自己藏藍色半長發,語氣無奈:「誰當裁判都好,趕緊開始吧。」

  「那麼,就由國中生組開始發球,對了你們兩個叫什麼?」紅發裁判好奇詢問。

  「嗯哼,想知道本大爺的名字,那就先讓本大爺看看你們的實力。」一如既往的傲慢口吻。

  花鳴還蠻好奇跡部和忍足雙打會是什麼樣。

  跡部拿起網球站在球場線外准備發球。

  微微彎膝,拋球,擊球一氣呵成。

  「咻——」黃色的小球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眼前。

  兩個高中生還未反應過來,網球已經壓著白線內部,彈出場外。

  欸?

  欸?!

  剛剛發生了什麼?花鳴一臉大震驚。

  「裁判報數。」跡部用球拍敲了敲肩膀,這些人還真是不專業。

  「啊啊——15-0!」

  不光是高中生,連忍足都驚了一下,跡部他的球速好像變的更快,等下,比起之前和自己訓練時的比賽,他好像又進化了?!

  這家伙……太可怕了吧!

  忍足回頭看了眼跡部,眼神復雜。

  明明網球部的訓練已經翻了三倍,但是跡部看起來還遠遠沒有到極限。

  他難道會被跡部甩下去?忍足收斂起一貫的散漫,捏著球拍,就這麼被比下去可不是他的風格。

  「喂喂喂,騙人的吧——那個球會消失?」高中生之中的黃毛開口,神情驚恐。

  「次郎別管了,下一球來了!」另一個人吼道。

  高中生還沒來得及反應,黃色的小球擦著臉頰飛過。

  坐在一旁的花鳴神色更震驚了,歪著腦袋,腦子裡都是:會消失的球?騙人吧,怎麼可能會消失。

  「什麼嘛,這麼弱——」跡部的興致頓時喪失不少,還以為這兩個家伙會有點技術,沒想到純拉啊。

  忍足顯然也對那兩個人抱有過期待,不過現在嘛:「還是趁早結束算了。」

  兩人這回徹底不收斂。

  「1-0!」

  「2-0!」

  「3-0!」

  ……

  「完全就是一面倒的趨勢吶。」就算是看不懂網球比賽,但是能看懂輸贏,花鳴覺得高中生們在自取其辱。

  忍足轉動了下球拍,打到現在,兩人連汗都沒出。

  「一口氣解決了他們吧。」他對跡部說到。

  「還真是差得遠。」跡部興致缺缺,舉起球拍准備接球,速度太慢了,太慢了——

  「砰——」球砸中球拍,聽到網球線的聲音,跡部忽然皺起眉,他迅速放棄接球,任由球落地。

  「0-15!」

  忍足詫異回頭,看到跡部正低頭敲擊球拍。

  「發生了什麼?」忍足走過去,只見跡部的目光變得嚴肅不少,順著他的動作看去,那個球拍上的線松了。

  不是單純意義上的線松了,更准確的詞是:線要斷了。

  皺了皺眉,忍足看向自己的球拍,他球拍上的網線也搖搖欲墜,線的質量太差,完全沒辦法堅持到他們比賽結束。

  如果不是因為對方太弱,網球線中場就會折斷。

  「哎呀呀,你們不繼續了嗎?」意識到自己的計劃已經生效,高中生語氣頓時高昂起來,「來啊,繼續啊。」

  「還真是下作的手段。」忍足無奈吐槽。

  坐在外場的花鳴自然也聽到了他們的討論,聯系上下文,很清楚就是,對方故意把球拍線弄松?

  「哈,僅僅是這樣就想打敗本大爺?」跡部隨意的甩了甩球拍,笑容一如既往的張揚:「本大爺的華麗球技可不會這樣就被打敗。」

  說著他直接手動把即將斷裂的幾根線扯斷。

  「等——」忍足來不及阻止,球拍的線變少,對於球的操控會變得更精細,也更難操作。

  不等他說完跡部已經把搖搖欲墜的線扯斷。

  外場的花鳴眨了眨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在跡部身上看到了無與倫比的驕傲與自信?

  跡部舉著網球拍,直指對面二人組,嘴角揚起肆意笑容,短發隨風而起:「來吧,讓本大爺教你們什麼才是真正的網球!」

  這樣的跡部……

  好像有點帥氣欸。


第020章 跡部誤會

  球拍斷線無法受力,所有人都以為跡部會因為球拍問題落敗。

  結果下一秒,跡部毫不猶豫的接住了球,讓網球在凹凸不平的球拍上滾動,在球拍即將無法支撐球的瞬間迅速換手,球拍也隨之換了個面,正面擊球!

  回擊的球力道絲毫不減。

  忍足眼底泛起驚訝。

  跡部對球的掌控力變得更可怕了。

  這家伙,到底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

  場外的花鳴看不出這麼多的彎彎道道,唯一的想法是:這次的網球比賽好像科學了很多。

  「忍足——」跡部平靜的聲音喚醒愣住的忍足。

  「啊,抱歉,走神了。」不好意思的說了一聲,忍足垂眸,握著球拍的手不自覺用力。

  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跡部落下了嗎?

  喂喂喂,開什麼玩笑,球拍那個樣子都還能把球打回來嗎?!對面的高中生一臉驚恐,更為徹底的感受到來自國中生的壓力。

  他們看向那個傲慢的少年,眼神中流露出恐懼。

  「啪嗒——」

  響指雖遲但到。

  跡部淡定的保持著打響指的動作,整張臉被大燈照的分外清晰,微微揚起下頜,緩慢開口道:「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球技之下吧。」

  花鳴:……果然,熟悉的配方,這個才是她熟悉的跡部!

  毫無懸念的比賽,快要結束的時候,花鳴去買了水。

  等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跡部高高躍起的身影,以及毫不留情的扣殺。

  刺眼的燈光下,張揚的少年一躍而起,衣擺隨著風晃動,露出一小節白皙的腰線,可以清楚看到分明的曲線。

  「……」運動系少年果然是有八塊腹肌嗎!

  見多了青春期骨瘦如柴的身材,或者肥胖過度的身材,看到如此清楚的腹肌線條,花鳴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身材真好。

  黃色的網球以極快的速度扣殺到對面球場。

  「6-1!國中生組獲勝!」裁判說完,對面兩個高中生的表情難看到像是快要死了一樣。

  十、十萬啊!

  跡部顛了顛球拍,依舊是那副略帶不屑的姿態,「真是差勁的行為。」

  對面兩個高中生顯然沒有被國中生如此輕蔑的看不起過,對方的眼神充滿不屑,簡直就像是在看渣渣。

  羞赧和憤怒,再加上剛剛的賭約,兩人惡從心生,握緊球拍,直接三兩步衝了過來。

  「你們兩個小鬼!不要太傲慢了!」其中的黃毛舉起網球拍,作勢要打過去。

  見那兩個人惱羞成怒,花鳴暗道不好,眼疾手快,把懷裡的水扔了過去,迅速衝了過去,呵斥道:「你們想做什麼!」

  水瓶砸到高中生的身上,對方一個踉蹌,跡部冷靜的注視對方的球拍軌跡,往左側走了一步,球拍擦著他的臉頰被甩開。

  掉在地上滑動了半米。

  「惱羞成怒?還真是狼狽。」即便是被比自己高壯的人威脅,跡部的狀態也依舊從容,居高臨下的注視對方。

  「可惡!你這個家伙!」另一個人顯然也被激怒,被國中生弄得狼狽不已,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恥辱。

  捏緊拳頭揮了過來。

  跡部眼中閃過不屑,抬手輕而易舉的攔下對方的攻擊,順勢出拳揍在對方腹部,劇痛襲來的瞬間,被擊中腹部的高中生表情一下子扭曲起來。

  而另一邊的忍足也輕松擋下黃毛的球拍攻擊。

  正准備報警的花鳴懵逼臉。

  等——

  等下!

  為什麼他們兩個打架的姿態為什麼那麼熟練?!

  恍惚間想到什麼,花鳴看了眼小景的屬性表,在下方的技能上關於格鬥技巧(柔道)一欄明晃晃的標注著:48。

  連柔道都會嗎?後面竟然還有自由散打。

  花鳴肅然起敬,不愧是全才,各種意義都很強。

  搞定了高中生,忍足搖搖頭:「真是糟糕,無論是網球還是人品。」

  「沒品的家伙。」跡部補充了一句。

  正當花鳴以為沒事了,准備收起手機,「還真是——」話說到一半,她忽然瞪大眼,大吼道:「小心!」

  跡部敏銳回頭。

  被跡部輕易制服在地上的高中生忽然暴起,抄起地上的球拍砸向跡部。

  因為身後站著忍足,無法躲避,避開的不及時,後背被擊中,跡部往一側踉蹌了幾步。

  花鳴瞪大眼,條件反射的把最後一個技能點加在柔道上。

  雖然有點痛,但是還能夠忍受,跡部莫名感覺身體裡出現一股奇怪的力量,對方的行動變得一清二楚,反手扣住對方的手腕,用力收緊。

  「啊啊!」高中生發出痛苦慘叫:「抱、抱歉!」

  「求求你放過我們吧——」被忍足壓制住的高中生也發出慘叫。

  「跡部你還好吧?」看向對方被砸中的後背,忍足語氣擔憂。

  跡部眯起眼,銳利的目光投向被撂倒的男人,語氣冷漠:「以故意傷害送去警局吧。」

  「我打報警電話。」花鳴迅速說到,剛剛那一下真的差點嚇死她,要是跡部受傷……

  嘶,她覺得大家都得倒霉。

  撥通報警電話簡單的說了一下事情,對方在聽到跡部景吾四個字後表示會立刻派出警員。

  收起手機,花鳴先是掃了眼養成系統,跡部的身體狀態依舊是健康,不過掉了一兩個數據點,剛剛被球拍砸中多少有點影響。

  花鳴走過去,把水遞過去:「喝點水嗎?警察過來大概要十分鐘。」

  「我們真的知道錯了,拜托你們放過我們吧。」兩個高中生意識到自己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聽到兩人的話,跡部接過水後,居高臨下的注視他們,忽然嗤笑一聲:「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有什麼可放過的。」

  以他們熟練的架勢,必然沒有少做。

  比起那兩個高中生,忍足更擔心跡部剛剛被砸的那一下,略帶擔憂:「背上還好嗎?」

  「沒什麼關系。」跡部的語氣透著點滿不在乎。

  大概是因為自己提議壓馬路才遇到這種事,花鳴有點愧疚,按照跡部一貫的生活水平,必然不會選擇這麼「平民」的消遣方式。

  警察來的很快,說是十分鐘,其實連三分鐘都不到就趕了過來,對著跡部瘋狂道歉後壓著兩個高中生離開。

  一晚上,還真是驚心動魄啊。

  花鳴看著警車遠去,又看了看那兩位貌似完全沒被影響的少年,依舊心懷愧疚,想了想問道:「吶,要吃個夜宵嗎?」

  跡部和忍足同時回頭。

  看得出來眼神都有點詫異。

  余光注意到跡部腦袋旁邊的約會倒計時已經清零,花鳴覺得自己的邀請大概會被拒絕,不過話已經說出口,她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這附近有一家很不錯的章魚燒店。」

  「章魚燒嗎?」忍足摸了摸下巴,有點心動。

  花鳴伸出一根手指比劃了一下,臉上露出笑容:「對!他們家有各種口味的,很棒的口感。」以她和未來忍足醫生的交情,她非常確信,忍足絕對拒絕不了。

  因為那家伙超喜歡吃章魚燒的,甚至還在家裡購買了許多制作章魚燒的機器。

  本身就喜歡吃章魚燒,再加上運動一番肚子有點餓,忍足一口應下,順勢看向跡部:「要一起去嗎?」

  章魚燒?跡部皺了皺眉,剛想說什麼,恰好看到花鳴那副盡在掌控之中的微妙表情,以及忍足少見的可以稱之為「真實愉悅」的情緒。

  某個念頭在跡部腦海中越來越明顯。

  說起來,忍足為什麼會和北川認識?看上去還很熟悉的樣子。

  忍足這家伙的性格雖然看起來溫柔,但實際上並不好相處,但他和北川的相處卻極為自然。

  突然意識到這點,跡部的眼神驟然變得意味深長起來,認真打量起忍足的那張臉。

  確實很有欺騙性。

  所以北川喜歡忍足?

  如果說是忍足看上北川,跡部覺得自己或許還會阻止一下,畢竟北川是個很優秀的少女,陷入戀愛的女生多少都會變得麻煩。

  但如果北川喜歡忍足……

  他似乎完全沒有阻止的立場。

  少見的,跡部陷入沉思,隱隱有種不爽的感覺。

  見跡部久久沒有出聲,花鳴猶豫了下,再次邀請,「跡部君要一起去嗎?」

  正在走神的跡部抬起頭,眼神微妙的注視兩人,緩緩點頭:「走吧。」

  還是不能讓這兩個家伙獨處。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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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他在開花

  在與跡部和忍足分別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花鳴總覺得跡部看她和忍足的目光有點不大對勁。

  有一種古怪的意味深長感。

  ……應該是錯覺吧?花鳴不確定的想到。

  隔天,也就是周六,她要去跡部家中進行五月祭的活動報告。

  一大清早,花鳴正在挑選明天上門拜訪的衣服。

  在衣櫃裡尋找漂亮又不失穩重的裙子,順帶戳了戳還在看書的小景,作為跡部景吾Q版,他的審美應該是具備參考價值。

  「你說我穿這個金色的裙子怎麼樣?」

  她從衣櫃裡抽出一件金燦燦的長裙,一種很難評的亮眼金,走出門絕對會成人群焦點。

  小景腦袋上冒出一排省略號,圓溜溜的眼眸中充斥著大大的不解,顯然有點懷疑她的腦子是不是不太好了。

  【……北川,你的審美應該提高一些。】小景毫不留情的說道,Q版小家伙雙手環胸,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神色是顯而易見的嫌棄。

  「欸?小景不喜歡嗎?」她覺得以跡部那種誇張到叫人無所適從的性格,應該會喜歡這種金燦燦的風格吧?

  【換】言簡意賅的表達了自己的不喜。

  花鳴又看了眼裙子,金燦燦的多好看,肉眼可見的可惜。

  小景腦袋上冒起無語的氣泡。

  這家伙的審美還真是糟糕透了。

  下午一點半,陽光正好。

  四月末的天氣不冷不熱,跡部家的車已經等在別墅門口。

  對於花鳴要去跡部家拜訪一事,北川夫人表現出與她如出一轍的驚恐,准備了許多禮物,多數是一些點心,並叫她不要失禮。

  「花鳴啊——」北川夫人見她要走,擔憂的捂著臉頰,眼神充滿焦慮。

  挑挑揀揀,最後只帶了一些特色美味小甜品,花鳴好奇抬頭:「怎麼了媽媽?」

  「你跟跡部真的只是普通同學吧?」北川夫人焦慮不已。

  一瞬間,花鳴腦子裡已經想到了商業聯姻,不是,她親媽該不會准備讓自己撩跡部那家伙吧?

  一想到跡部可怕張揚的性格,這絕對是I人的噩夢!

  「絕對絕對只是普通同學。」花鳴同樣認真嚴肅的回答,I人和E人是沒有好結果的!

  北川夫人松了口氣,以一副看自家傻大兒的欣慰表情:「那就好,那就好,萬一你真喜歡對方,那可太糟糕了。」

  「……我倒也不至於那麼差勁吧?」花鳴吐槽。

  北川夫人一臉詫異:「你在說什麼?那種頂尖豪門可不是什麼好的人選。」

  喲呵,聽起來好像是跡部被嫌棄了。

  花鳴嘿嘿笑了兩聲,「放心,我絕對不會喜歡上跡部的。」畢竟……顯眼包什麼的,對於I人來說太難了。

  跡部派來接送的車都是加長版,符合花鳴對有錢人的刻板印像,司機友好的詢問她是否需要吃點東西。

  客氣婉拒,微笑著的花鳴坐在後排,強裝鎮定。

  話說,車內也有玫瑰香水的氣味。

  恍惚想到辦公室內每日更換的玫瑰花,花鳴不得不感嘆,跡部君對玫瑰花還真是情有獨鐘。

  前往跡部家,花鳴還是有點緊張的,暗戳戳的戳小景緩解緊張情緒。

  【吶,小景,你喜歡什麼樣的女生?】

  大概是老母親的話讓花鳴有點想歪,她八卦的詢問道。

  某種意義上來說,小景和跡部應該差不多?

  坐在椅子上看書的小景聞言移開書本,露出帶著嬰兒肥的q版圓臉蛋,目光淡淡瞥來,腦袋上的小氣泡冒了出來:【自我精神富足的人。】

  「……」這聊天聊不下去了。

  不愧是跡部,連喜歡的類型都如此虛無縹緲。

  花鳴移開視線,看向車窗外,恰好車子駛入一條荒無人煙,四周都是草木。

  開了一段路後,某個鐵門映入眼簾,三米多高的鏤空金屬閘門緩慢開啟,露出裡面寬敞到離譜的車道。

  隨著車子駛入,她表情逐漸呆滯。

  為什麼跡部家是城堡?還帶噴水池和花園?

  隨著莊園內展露出的場景,花鳴頓悟了,跡部果然是女王,還是住在城堡裡的那種!

  車子又開了五分鐘,最後停到莊園門口。

  穿著黑色禮服的管家等候已久,身後還跟著數位女僕。

  隨著車子停穩,管家走上前打開車門,微微彎腰,用著充滿英倫腔的音調說到:「北川小姐午安。」

  「……您好。」見到管家這種生物的花鳴手足無措,大腦內瘋狂告誡自己不要失禮,雙手遞上自己准備的甜品:「這是一些小禮品。」

  「北川小姐客氣了。」管家雙手接過,紳士感拉滿。

  她目光克制不住的瞥向管家身後的女僕,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就是:跡部那家伙早上起來,不會還有女僕們大喊:少爺早安吧?

  這已經不是霸總文學了,這是中世紀貴族文學!

  花鳴再次見識到跡部家的富貴,可真是,富貴迷人眼。

  「跡部少爺和網球部的成員在後花園的網球場,北川小姐現在要過去嗎?」管家先生詢問。

  「那就麻煩您了。」花鳴客氣說到。

  想著早點彙報完,早點離開,花鳴對這種華麗到極致的「城堡」感到生理性不自在,過於富麗堂皇,簡直就像是可以拍照打卡的旅游景點。

  ……

  網球部正選們正在跡部家的後院進行網球訓練。

  說起來,跡部低頭看了眼時間,眉宇間少見的松弛,看起來就是心情不錯的模樣。

  「今天跡部是不是有點奇怪?」向日湊到忍足身旁嘀咕道。

  話一出口,其他人也默默湊了過來。

  「像孔雀。」宍戶亮言簡意賅。

  鳳長太郎拿著網球拍,表情有些擔憂:「跡部學長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有著看透一切眼神的忍足推了推眼鏡,說了四個字:「北川要來。」

  網球部眾人齊刷刷對視一眼,又默契的看向跡部。

  那家伙的背後好像具現化出無數玫瑰花,他是在——開花嗎?

  上一秒還在想跡部和北川到底是什麼情況,下一秒,女生的尖叫自身後的別墅內響起——

  「啊啊啊!」

  正在八卦的少年們齊齊停住,不約而同的抬頭看向身後建築。

  此刻,北川花鳴和帶路的女僕,正一臉驚恐的注視不遠處,倒在地上的「屍體」,某個深棕色短發的少年正滿臉是血的倒在地上。

  等,等下——

  她是看到了什麼凶殺案現場嗎?

  她現在跑路還來得及嗎?


第022章 所謂好感

  跡部一行人和女僕們同時趕到,看到滿臉驚恐的花鳴,以及——

  吃完番茄醬或者是草莓醬沒來得及抹嘴巴,滿臉紅色醬汁,倒在地上悶頭昏睡的家伙——芥川慈郎。

  「……那、那個我來的時候他已經倒地了。」突然出現一堆人,把准備上前查看的花鳴嚇了一跳。

  她還沒有去看對方怎麼了,畢竟對方半張臉朝下,一動不動,臉上還有「血跡」,怎麼看都像是突發性疾病。

  一般情況下這種還是不要去碰,在沒有專門的醫療設備,很容易造成死亡。

  最主要的是,她覺得跡部家應該會有專門的醫師。

  跡部一行人慢下腳步,看向倒地不起的「屍體」。

  一瞬間,寂靜無聲。

  因為太過突然而被嚇到的花鳴懵逼眨眼,其他人的反應好像並不大?

  看清是誰後,跡部頭痛的揉了揉額角,「樺地,給我把他拎起來。」

  「是——」

  魁梧木訥的樺地走上前,一把拎起倒地不起的少年。

  被拎起後,花鳴才發覺對方臉上的不是什麼「血跡」,而是醬汁!

  作為一個醫生把醬汁和血跡搞混,花鳴表情僵硬,痛心疾首。

  不是,這家伙為什麼會頂著一臉醬汁睡覺啊?!他有那個大病吧?!

  其余的網球隊員同樣是一臉無語。

  「真是遜斃了。」

  「這家伙還真是哪裡都能睡著。」

  吐槽聲響起,花鳴認同般點頭。

  被拎起來的芥川慈郎睜開眼,睡意朦朧的看上去像是什麼人畜無害的小動物。

  迷迷糊糊醒來,看到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子。

  淺棕色長發和碧綠的瞳眸,讓吃到一半睡著的芥川慈郎一下子聯想到慕斯蛋糕。

  「……唔,我好像看到了慕斯精靈。」芥川慈郎小聲嘀咕了一句,扭頭又准備繼續睡覺。

  花鳴:……

  眼睜睜看著對方秒睡,花鳴大震驚,並相當懷疑的發出疑惑:「這人是生病了嗎?」

  跡部少見的無語,看向芥川慈郎,頭痛:「樺地把他扔到訓練場。」

  「是。」

  忍足解答了花鳴的疑惑:「芥川慈郎,網球部正選之一,比較喜歡睡覺。」

  喜歡睡覺?

  花鳴腦袋上浮現出大大的疑惑,誰好人家在地上睡覺?太過離譜以至於無力吐槽。

  「其他人繼續去訓練場進行訓練。」跡部開口道,而後扭頭看向花鳴,微微揚了揚下頜:「北川,跟我過來。」

  大少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大少爺。

  「是!」網球隊員們對於花鳴的出現有一種意外又不意外的感覺。

  回去訓練的路上,向日看向忍足語氣帶幾分好奇:「吶,侑士,這是跡部第一次邀請女生來吧?」

  忍足沉默了一下,問道:「你想說什麼?」

  「你不覺得跡部對北川態度不一樣嗎?」八卦屬性拉滿的向日暗戳戳開口。

  忍足瞥頭睨他一眼,推了推眼鏡,語氣帶幾分微妙:「你能想像跡部戀愛嗎?」

  「……」

  很好,這個問題向日無法回答。

  畢竟跡部戀愛的畫面——怎麼想都會很誇張。

  就那種偶像劇裡,男主開著裡面裝滿玫瑰的跑車出現在校園,跡部的話,大概會直接拿直升機裝玫瑰,從天空直接灑下來吧?感覺這種事情,跡部絕對做得出來。

  忍足和向日同時閉嘴。

  稍微思考一下跡部的性格就會覺得很可怕。

  「不過,我覺得北川學姐跟跡部學長很像欸。」一向不愛議論他人的鳳長太郎少見的跟著開口。

  這話似乎引來大家的議論。

  帶著牛仔帽的宍戶亮也湊過來,「北川是轉校生吧?」

  「好像還是跡部的同桌?少見的能夠被跡部認同的存在。」向日開口,倒是對於跡部認同對方有幾分疑惑。

  忍足倒是和北川相處過幾次,聞言捏了捏下顎,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北川她啊——」

  「是個工作能力很強的女生,而且對跡部也沒什麼私人感情,所以跡部才會對她產生認同感,應該是這樣。」忍足淡定總結。

  這時,一向不怎麼喜歡討論這種八卦的日吉諾也開口:「北川學姐很厲害。」

  眾人齊刷刷看去,顯然不明白為什麼日吉諾會說出:北川花鳴厲害這種話。

  被眾人盯著有些不好意思,日吉諾尷尬的移開腦袋。

  說起來,北川桑真的和跡部真的有一腿嗎?

  ……

  另一邊,和跡部進入書房的花鳴再次被震驚到。

  這個書房有點大得離譜,當然這不是重點,畢竟對於跡部家是城堡,書房一定也很大這一點她已經有心理准備,但是為什麼書房內會有一個超大全身鏡?!

  正對書桌一側,抬頭就能看到鏡子。

  連書房內的天花板都是那種亮到可以當鏡子的玻璃。

  花鳴暗戳戳看向跡部,眼神充斥著一言難盡。

  她從未見過如此自戀之人。

  「嗯哼,你那是什麼眼神?」跡部坐到沙發上,淡定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坐。」

  「額,單純的欣賞目光。」花鳴瞪大自己那雙漂亮的碧綠眼眸,企圖用自己並不真誠的目光讓跡部相信,她真的沒有想亂七八糟的東西,心底暗戳戳的想著:跡部果然超自戀。

  跡部自然能看懂她的情緒,聞言嗤笑一聲,並不在意。

  就在這時,養成表裡的小景腦袋上突然多了一排字:心情+1

  花鳴一整個大震驚,跡部這家伙,果然是超級自戀啊!

  雖說心底這麼吐槽,但花鳴還是老老實實的開始報告關於五月祭的活動安排,跡部坐在單人沙發上,撐著額角,面容淡漠,犀利的灰紫色眼眸變得平和。

  「活動安排總共三天,目前按照流程已經有12個班級遞交了申請通過,8個遞交申請未通過,3個班級未遞交申請,已經下達通知……」

  安靜的屋內,少女有條不紊的清爽嗓音響起,節奏感很好,清脆平和,帶著少女特有的軟糯感,又不似播音腔般的正經。

  經過運動後的亢奮心情在這一刻變得安寧。

  跡部撐著額角,神情平靜。

  一種奇怪的安寧感。

  片刻,已經通報完所有的工作安排,久久沒有等到回應,花鳴古怪的抬起頭。

  剛抬頭,她愣住。

  在她對面,靠在沙發上睡著的少年神情意外的乖巧。

  紫灰色的短發耷拉在額角,他靠在沙發背上睡了起來,精致如畫的眉眼此刻低垂著,往日的銳氣消失殆盡,瞧著帶幾分少見的溫柔。

  少去桀驁不馴的跡部……意外的叫人感覺可愛?

  花鳴忽然有點不知所措。

  要把他叫醒嗎?花鳴伸出手,有點猶豫。

  正靠在沙發上的跡部動了下,花鳴嚇得立刻收回手,安靜等了片刻,對方並沒有睜眼的動作,不知道為什麼她微微松了口氣。

  應當是太累了吧?

  花鳴看了眼養成表,小景也在睡覺,一旁有個氣泡,她點進去。

  【……呼呼】

  【呼呼】

  【休息+1】

  原來真的只是單純睡著了!

  花鳴懵逼臉,那她現在要做什麼?等跡部睡醒嗎?

  安靜的屋內,少女悄咪咪的站起身,在超大的書架上選了一本怪談。

  寂靜無聲,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玫瑰香,馥郁濃香。

  不知道過了多久,跡部猛然睜開眼,屋內靜悄悄的。

  他揉了揉額角,猜測自己應當是上午過度訓練導致疲憊的睡著,正准備起身,忽然察覺到不對勁,抬起頭,目光落在對面的北川花鳴的臉上。

  還帶著嬰兒肥的漂亮臉龐,淺棕色的柔軟發梢沐浴在陽光下,整個人都透著一種有別於工作時的柔軟。

  跡部微怔。

  目光失禮的落在對方的臉上,腦海中浮現的是她工作時的干練。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起身,只是淡定的坐在沙發上,撐著額角,目光是少見的溫和,有些走神。

  不知道為什麼,跡部在心底默默念叨著這個名字——北川花鳴。

  神色逐漸溫柔。


第023章 修羅場嗎?

  等花鳴迷糊醒來,一睜眼,迎面對上跡部稱得上平和溫潤的目光。

  那雙犀利淡漠的淺灰色瞳眸此刻被柔光浸潤,凸顯出一種少見的溫和感。

  嚇得花鳴一哆嗦。

  社畜深知,上司再溫和那也是笑面虎。

  一瞬間,什麼瞌睡都沒了。

  花鳴迅速正襟危坐,腦子飛快思考自己剛剛在做什麼。

  很好!她竟然!睡著了!

  花鳴整個人都處於懵逼狀態,嘶,她該不會被扣工資吧?還有什麼彌補的機會嗎?

  見她醒來,跡部並沒有多說什麼,依舊是那副懶散的靠在沙發上的姿態。

  思來想去,花鳴率先開口:「抱歉……」

  跡部低頭看了眼手表,下午六點。

  「餓了麼?」並未理會她的道歉,跡部問道。

  把正在冥思苦想給自己開脫的花鳴愣住。

  她剛剛聽到了什麼?

  餓——餓了麼?

  狐疑的目光投向跡部,畢竟跡部對工作嚴謹苛刻到像德國人,她在彙報途中睡著這種事……

  難道是准備點她?花鳴光速變臉,醞釀起悲憤懺悔的情緒准備給自己開脫。

  對於她臉色的變化,跡部自然沒有錯過,他早就發現,北川花鳴這家伙是帶點搞笑屬性在身上的,他倒是有幾分好奇,對方會說出什麼話。

  「跡部君——」花鳴沉重開口:「報告途中睡著是我的錯。」

  跡部輕挑眉梢,等待她的下文。

  「扣工資吧!」花鳴怯生生的說到,她連第一個月的工資都還沒領來著。

  扣工資?跡部無語,他是那種上司嗎?

  「北川。」他道。

  花鳴瞬間肅然危坐,面色嚴肅:「在!」

  「這就是你的態度?」惡趣味起來的跡部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看她,看她那副糾結又不敢明說的小表情,覺得有些好笑,刻意克制住自己的笑意,臉上的神情看起來淡漠又疏離。

  「……」花鳴默默掃了眼屬性版,跡部的好感度還在43,沒掉,心情數值在82,屬於心情愉悅。

  所以這家伙,是故意拿她開刷吧?

  仗著屬性表外掛,花鳴也不慫了,衝著他微笑:「跡部君不是小氣的人,對吧?」

  有些奇怪於對方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跡部壓了壓眉梢,姿態依舊優雅淡定,又好脾氣的重新問了句:「餓了嗎?」

  知道對方真的是單純問她餓了麼,花鳴摸了摸肚子,呆了一下:「……啊,好像有點。」

  說起來,她到底睡了多久?

  忍不住偷偷摸摸捂著嘴打了個哈切,碧綠的瞳仁染上一層水光,濕漉漉的目光投向跡部,松懈下神經後語氣不由自主的軟了幾分,貓似的眼眸落在跡部臉上:「吶,跡部,要吃晚飯了嗎?」

  ……貓?

  跡部腦子裡出現一只貓的畫面,作為狗派,跡部對貓一貫謝敬不敏,但此刻卻有了種想要養貓的念頭。

  【好感+2】

  嗯?

  聽到提示,花鳴愣住,為什麼好感突然增加了?

  跡部這家伙的好感相當難加,最開始工作認真就能加的很快,兩三天就刷到了20,但20之後就變得磨磨唧唧,她花了兩周時間才到30,30之後更是地獄級別。

  大半個月過去,還是因為五月祭的事情,好死不死的辛苦漲到43。

  那麼現在漲了兩點是怎麼回事?

  花鳴一臉懵逼摸不著頭腦,偷摸的看向日志外掛,日志內只有一條【睡了一覺,感覺神清氣爽。】

  睡了一覺?

  哦!花鳴悟了,因為睡的很舒服所以連帶著看她都順眼了?於是漲了兩點好感?

  各方面來說,好像都沒什麼毛病。

  「走吧,先去網球場。」跡部站起身,即便是在沙發上小睡了一會兒,衣服依舊平整,眼眸銳利,渾然看不出他剛剛真的睡著。

  站在他身後的花鳴古怪的看著對方的臉。

  跡部微微側目,詢問道:「怎麼?」

  「你剛剛該不會是在執法釣魚吧?」故意裝睡,好看她會不會做出奇怪的舉動?如果有奇怪的舉動,就直接把她辭退?

  嘶——

  越想越覺得可能,花鳴的目光登時不對勁起來。

  上一秒還不懂她什麼意思,下一秒就從她的表情中領悟,跡部少見的無語,沉默一瞬,開口道:「北川桑——」

  「嗯?」

  「不要想那些不華麗且不可能的東西。」跡部覺得自己對她的無語程度,直逼芥川慈郎。

  花鳴心虛的移開目光,跡部這家伙感知太過敏銳了吧?

  兩人一前一後前往網球場,不得不說,跡部的家真的大到和城堡沒什麼區別,在走廊上走過時,女僕們看到他們倆還會微微彎腰。

  「景吾少爺,午安。」

  「北川小姐,午安。」

  花鳴只覺得頭皮發麻,迅速衝著對方回禮。

  她忽然想到自己中二時期的腦補了,就是那種每天一睡醒,就有超級帥氣的管家穿著燕尾服,伺候她起床,還叫她:「花鳴大小姐,早安。」

  咳咳,或者晚上回家的時候來一個「花鳴大小姐你想先吃晚飯,還是先——吃在下?」

  啊,這是充滿成人幻想的劇情。

  當然,花鳴表示自己本質上還是純情少女,但是這種羅曼蒂克感拉滿的劇情幻想一下就算了,畢竟誰還沒個夢女,但是,一旦照進現實!

  她!要!腳趾摳地!

  跡部那家伙,該不會每天早上起床都需要女僕伺候吧?

  這麼一想,花鳴的神情更古怪了。

  跡部微微側目,恰好對上她略顯扭曲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他貌似能很清楚的讀懂她在想什麼,比如現在,對方臉上似乎就直白的寫著【跡部那家伙,該不會早上還需要女僕伺候換衣服吧?】

  微妙的感覺有點頭疼。

  北川的眼神已經越來越古怪了。

  「北川。」跡部一貫不喜歡無用的解釋,但此刻卻覺得還是解釋一下比較好,對上花鳴那雙漂亮清透的碧綠眼眸,他一瞬間的失神,為不可察,很快就恢復成往日的模樣:「把你腦子裡的廢水收一收。」

  跡部這家伙是有讀心術嗎?!臉上掛著禮儀微笑的花鳴繃不住了,這家伙為什麼能知道自己在吐槽他?

  跡部神情自若,嘴角勾起略帶嘲諷:「太明顯了,沒什麼能躲得過本大爺的眼睛。」

  「……」中二果然還得看你,花鳴心底碎碎念。

  晚上,和網球部成員一起吃晚飯。

  吃飯地點自然是跡部家那張長的離譜,還擺放各種餐布的大理石餐桌,燭台、餐碟、刀叉,各種沒見過的料理。

  花鳴感覺亞歷山大。

  當然,少年們隨意的行為很好的緩解了她的壓力。

  「北川桑我們又見面了。」紅色短發,之前就見過一次的向日岳人主動搭訕。

  「是的,你好。」花鳴尚且有點拘束,畢竟她和這裡的少年都不熟悉。

  但很快,她就懂了,什麼叫E人的朋友都是E人這句話。

  這些網球部的少年也熱情的太過頭了吧!

  「北川學姐你好,我是鳳長太郎,二年級。」一位灰色短發看起來相當溫和的少年開口道。

  「你好,我是北川花鳴。」花鳴衝他笑了笑。

  忍足很好的察覺道她的拘束,推了推眼鏡,開口道:「跡部家的食物還是很美味的。」

  「那我可要多品嘗一些。」她笑著搭話,和忍足對話的話,就完全沒有任何壓力。

  「可以試試這個,口味很獨特。」忍足推薦了一道拇指大小的食物。

  花鳴眨了眨眼,用公叉拿了一塊品嘗,入口辛辣但肉汁爆棚,她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這個很好吃欸!」

  忍足微笑:「是啊,這些也不錯。」

  「那我就不客氣了。」

  眾人微妙的看向忍足,又看了看花鳴,最後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向坐在上位,神情突然變得寡淡且沒什麼情緒的跡部。

  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突然感受到三角戀修羅場的既視感?

  向日默默看向忍足,思考著,如果忍足對上跡部,到底是誰勝出的概率更大。

  突然背後一陣發涼,忍足不動聲色的掃了一圈,恰好對上跡部銳利的紫灰色眼眸。

  「……」吃醋而不自知的家伙,真可怕。


第024章 區區鬼屋!

  五月祭開始前,冰帝四處洋溢著喜氣。

  想到跡部後來加注的資金,花鳴再次對豪門有了更深的感嘆。

  就是那種不把錢當錢的可怕存在!

  她已經沒辦法思考冰帝到底用了多少預算,總覺得真的算出來之後,簡直會讓人心痛到不行。

  現在學生會的財政部長每次看到她,都會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她也很心痛,但是那些錢是跡部花出去的,她難道還能管老板花錢嗎?!

  當看到專業施工隊入場的時候,花鳴唯一的念頭就是:跡部真的是認真的嗎?

  肉眼可見的速度,操場上蓋起了一座座給學生們使用的小屋,甚至在冰帝校門口的花園處,制造出一個巨大的雕花水池。

  為什麼會有噴水池這種東西啊!

  花鳴再一次見證到「鈔能力」的硬實力。

  五月祭從今天開始一直持續到後天,是允許外來人員入內參觀和購物,

  花鳴抵達班級的時候,班裡的大多數同學都換上了特制服裝。

  她們班級的攤位是魔法甜品屋,所有的甜品都是塔羅牌的模樣,上面會有運勢提示,連帶著有特殊限定蛋糕的抽卡消費活動。

  不得不說,不愧是精英,連甜品屋都被玩出了花樣,還帶刺激消費。

  男生都是燕尾服西裝,女生都是長裙巫女裝扮。

  「北川同學——」穿著紫色長裙的佐藤見月走來,作為副班長,她負責安排班級成員的五月祭的工作內容:「你五月祭三天學生會有什麼安排嗎?」

  「啊,暫時好像沒有,但是學生會成員需要負責巡邏安全。」花鳴想了想回答道。

  佐藤點點頭:「那空閑時間可以來班級幫忙嗎?」

  五月祭和校園祭不一樣,學生會成員會很忙碌,但社團成員並沒有什麼工作安排。

  「北川——」身後的跡部忽然開口。

  北川和佐藤同時看去。

  前者是想到之前的那個豪華約會,瞬間緊張起來,十分擔心這家伙是准備搞出什麼么蛾子。

  後者則是奇怪於跡部怎麼會打斷她們的對話。

  「北川花鳴,五月祭需要和本大爺進行學生會任務。」跡部淡定開口,口吻果斷且肯定,看的花鳴一愣一愣的,她怎麼不知道自己還要和跡部進行任務?

  鬼使神差,她想到了那個禮盒抽中的獎勵。

  不是吧,那個獎勵不是已經消耗了嗎?還來啊?

  佐藤愣了下:「好,我知道了。」

  班長又對著北川花鳴微微一笑:「那麼北川同學五月祭的班級安排就不用過來了。」

  「……」眼睜睜看著副班長離開,花鳴表情懵逼,回頭看向跡部,說起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在班級「聊天」。

  「學生會五月祭的活動已經安排了嗎?」花鳴皺著眉,疑惑不已,畢竟她沒有收到任何信息。

  跡部撐著額角,那顆落在眼尾的淚痣顯得尤為明顯,「嗯哼,你對本大爺的安排有什麼意見嗎?」

  硬生生差點憋出內傷,花鳴癟嘴:「……沒有。」

  眼底閃過一抹笑意,跡部覺得這家伙確實很像貓。

  班級的同學已經去攤位上,教室裡很快就沒什麼人,等差不多沒人的時候,花鳴才扭頭看向跡部,「所以,跡部君我們要做什麼?」

  跡部意味深長看她一眼,站起身,冰帝的咖色校服穿在他身上,硬生生穿出一種高定感。

  「走吧。」他道。

  花鳴撇嘴,忽然意識到什麼:「樺地不在嗎?」

  跡部多數時候和樺地形影不離,所以沒看到樺地,花鳴還蠻驚訝的。

  面對她這古怪的問題,跡部奇怪看她一眼,回應道:「樺地也有自己的生活。」

  不,這句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完全沒有可信度。花鳴暗戳戳的想到。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教室,說起來學生會需要巡邏整個五月祭會場,早上開放之後,有不少外校的人前來參觀,因為冰帝很大,所以倒是不顯得擁擠。

  「先去操場吧。」跡部開口,作為一個合格的「秘書」,在跡部說去操場的時候,花鳴立刻反應:「北面操場是三年級生的位置,南面是二年級生,一年級被安排在小操場。」

  聽到對方清脆利落且條理清楚的話,跡部給了她一個贊賞的目光。

  「先去三年級的地方看看。」

  兩人下樓後,徹底感受到冰帝的變化,到處都是人來人往,無論是本校學生還是外來人員,熱鬧到簡直就像是集市。

  看到大家臉上都露著笑容,花鳴不由自主的感嘆:「大家看起來都很開心的樣子。」

  少年臉上露出自信而張揚的表情,微微挑眉,似是壓不住的驕傲:「本大爺永遠是最華麗的。」

  「嗨嗨嗨。」面對跡部的自戀包屬性,花鳴覺得自己都快適應了,瞧見他閃閃發光的模樣,花鳴語氣帶點敷衍:「跡部君超級棒棒的哦~」

  「……你這家伙。」跡部的語氣驟然危險起來,半眯著眼,看她的眼神帶著殺氣。

  自認為跡部這家伙雖然自戀,但絕對不是小氣的人,所以花鳴也不擔心會惹怒對方。

  衝他甜甜笑了下:「所以跡部君我們先去忍足他們班級嗎?」

  忍足?跡部的表情驟然意味深長。

  「你的眼神有點奇怪。」不知道為什麼,已經可以自然和對方開點無關緊要的小玩笑,花鳴吐槽。

  跡部哼了一聲,並未回答她的話。

  關於北川喜歡忍足這件事,跡部覺得她有點瞎。

  忍足的班級在三年H班,冰帝並不以成績排班,只是隨機而已。

  「說起來,忍足他們的班級活動好像是——」花鳴有種不好的預感。

  而這預感,在看到忍足班級門口那誇張到離譜,學生們臉上帶各種血跡的裝扮時,成為實質。

  「是跡部君!跡部君也要來試試游戲嗎?」站在門口的少女畫著一臉帶血妝容,試圖表現出乖巧。

  她想起來了,忍足他們班級弄得活動是:迷宮+鬼屋。

  花鳴不動聲色後退一步。

  跡部似乎注意到她的害怕,帶著點揶揄:「怕了?」

  膽慫人不慫,花鳴輕咳一聲,嘴硬道:「沒有,區區鬼屋而已。」

  這家伙還真是嘴硬,跡部聞言,心底起了一點點惡趣味,揚了揚眉梢道:「那走吧。」

  啊?去哪裡?花鳴試圖用眼神詢問,見跡部准備進去,條件反射想要後退離開,被跡部一把拉住後衣領:「不是,不怕嗎?」

  「……我是擔心裡面的工作人員被嚇到。」言辭懇切,花鳴試圖讓跡部放棄拉自己入內,跡部神色平靜,「不會。」

  迎客的少女好奇的注視跡部和花鳴的互動,表情怪怪的。

  跡部君他——

  該不會是戀愛了吧!

  意識到自己被圍觀,花鳴輕咳一聲,咬牙切齒:「我進!」

  說完,昂首挺胸,氣勢洶洶的走進。

  落後一步,跡部注視她消失在門簾的背影,腦子裡無端出現炸毛的貓兒,和此刻的北川很像來著。

  跡部抬手摸了摸眼角的淚痣,嘴角揚起,抬腿跟著踏了進去。

  【心情+3】

  聽到提示音的花鳴一臉古怪。


第025章 悸動不安

  資金拉滿的後果就是!

  這個鬼屋效果實在是太真實了!

  剛入內就能感受到絲絲寒意劃過肌膚,四面八方傳來似有若無的驚悚音樂,叫人頭皮發麻。

  花鳴原本是無神論者,但是在經歷扯淡的重生後,她覺得自己現在應該是有神論者。

  所以,既然有神靈的話,詭怪肯定也有吧?

  走進鬼屋,頭頂的燈光驟然暗淡,頭頂昏暗燈光帶來沉重的心理壓力,更別提眼前都是一些造型詭異的血衣、屍體、骨頭。

  往前走去,腳底踩到無比真實的黏糊感,讓花鳴頭皮發麻。

  「……有必要這麼逼真嗎?」花鳴不安地念叨著,開始痛恨自己給忍足他們班級批的資金太多!

  跡部的目光相當平和,淡淡睨她一眼,嗤笑:「怕了?」

  「咳咳,那倒也不至於。」死鴨子嘴硬的花鳴即便是被鬼屋硬控也絕不承認自己害怕。

  面對她的嘴硬,跡部微笑,眼底嘲笑意味頗濃。

  兩人往裡走去,黑漆漆,伴隨著詭異空洞的音樂,心理壓力倍增。

  四周陰森恐怖,耳邊是詭異的聲音,花鳴克制不住地左右看去,生怕從不知名的角落竄出來個什麼東西。

  一棵柳樹突兀出現,花鳴的目光被吸引,就算是恐懼也抵擋不住她的吐槽:「為什麼這種地方會有柳樹?」

  跡部摸了摸下頜,猜測應該是嚇人用的。

  就在她疑惑抬頭往上看去,柳樹垂落的葉子往兩邊散去,從密集的葉子裡突兀地冒出一個腦袋!

  一個腦袋!

  「啊——啊啊啊!」尖叫聲響起,花鳴控制不住的地住跡部的手腕,面色鐵青。

  那腦袋唰得一下睜開眼,兩行血淚從眼角流出,白衣飄飄,舉起雙手——

  跡部條件反射地移開腦袋。

  果然、下一秒。

  「啊啊啊啊!」歇斯底裡的尖叫聲再次響起。

  女鬼對女生的尖叫習以為常,詭腦袋嘴角上揚扭曲,緩慢睜開眼,看到了某個被嚇得不起的少女以及——跡部?

  跡部?

  跡部君?!

  「跡、跡部君?!」意識到眼前的人真的是跡部,女鬼瞬間忘記自己的工作內容,正准備多和跡部說幾句,結果捆在腿上的繩子開始往上收。

  「放開我!放開我!」少女氣鼓鼓地叫到,恐怖的氣氛消散一空。

  原本還滿眼恐懼,結果聽到少女的怒斥,花鳴頓時繃不住了。

  眼神古怪地看向身旁的跡部,不得不感嘆,論顏值的重要性。

  跡部少見地無語。

  兩人默契地跳過那個無釐頭的鬼小姐。

  以為結束了,花鳴剛順著標志往一側走去,打著昏暗燈光還帶著血跡的枯井進入眼簾。

  「砰——」

  從井裡彈射出一個骷髏!

  猝不及防被嚇到。

  眼看花鳴就要被砸中,跡部眼疾手快直接拉住對方的手腕,順勢扯過花鳴,堪堪躲開後,依舊被嚇到,面色瞬間蒼白,整個人踉蹌一步往後倒去。

  不等她站穩,花鳴又微妙地感覺自己的腰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掃過,隔著輕薄的校服,帶起戰栗,頭皮發麻。

  「啊啊!」尖叫聲起,又被嚇到的花鳴瞬間拉緊跡部的衣襟,此刻已經顧不得什麼禮儀了。

  原本應該縮回去的骷髏彈了出來,撞到了一旁的架子,發出一陣巨響。

  猝不及防地被抱了個滿懷,跡部的身體被她拉扯,不自覺往一側偏移,伸手扶住不知名的東西,另一只手條件反射地摟住對方的腰。

  「北川,冷靜點。」跡部開口,聲音少見的有些沉悶。

  不得不說,女性尖叫的殺傷力果然很強。

  清晰的感受到對方的手掌溫度與手指上那並不柔軟的繭,溫熱的溫度正好覆蓋剛剛掃過她腰的不明物。

  花鳴意識逐漸回籠。

  現在、是個什麼狀況?

  溫熱的手掌搭在冰冷的肌膚上,好似一陣電流劃過,整個人像是過電,自脊骨泛起一陣酥麻,直衝天靈蓋。

  粗糙的老繭似乎與眼前的少年並不相稱。

  兩人的距離在瞬間被拉近,極度靠近,甚至有種彼此的呼吸都變得交纏黏糊的感覺。

  跡部站在黑暗中,低垂著眼瞼靜靜看她,隨著低頭的動作,額前的紫灰色碎發揚起一點點弧度。

  四周陷入詭異的沉默。

  花鳴有點走神,感官在瞬息間被對方接觸自己肌膚的手掌給吸引,目光毫無焦距的注視跡部的臉,那雙漂亮精致微微上挑的鳳眼尤為奪目。

  手掌稍加用力,原本往後傾倒的身體被扶住,回過神的花鳴立刻看向自己手臂處,修長如玉的手指還未離開,兩人間的距離顯然已經打破公共距離的尺度。

  不需要仰頭,她能夠清晰的聞到一股濃烈卻不難聞的玫瑰香。

  馥郁且濃烈。

  在黑暗中,跡部的瞳孔被隱藏,頭頂的燈光明明暗暗,光影交錯間,對方藍紫色瞳眸變得清晰卻又模糊。

  花鳴有點走神,大腦似乎在一瞬間變得空白,遲遲無法反應。

  跡部清晰的看見她清澈柔軟的瞳仁瞬息間瞪大,清亮明媚,而自己掌心的肌膚也帶起摩擦。

  他不由自主地捏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自己此刻的舉動相當無禮。

  「謝、謝謝跡部君,我已經沒問題了。」花鳴柔和的聲音響起的瞬間,跡部輕易聽到她的緊張,那依舊溫柔的腔調透著一股古怪,每一個音節都帶著緊張的情緒。

  明明鬼屋內帶著冷氣,但她好像是被熱氣熏過,臉頰帶起一層薄紅。

  剛剛未免也靠的太近了吧?

  緊張?

  跡部有點愉悅,這家伙一向大膽,還是第一次發覺她的緊張。

  片刻,略顯低沉的沙啞嗓音隨之響起:「嗯哼,可以了嗎?」

  那翕合的唇瓣莫名撩人,花鳴見他嘴角勾起,第一反應便是自己被嘲笑,想到自己剛剛誇張的行為,羞恥感瞬間拉滿,忍不住扶額:「啊,已經是可以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的程度了。」

  「哈哈哈哈——」跡部忽然笑出聲。

  接下去花鳴干脆閉著眼,一手拉著跡部的衣擺,誓死不看,實在是太丟人了!

  整個鬼屋並不大,跡部和花鳴順利通過。

  再一次看到明媚的陽光,花鳴狠狠地松了口氣,抬起手伸了個懶腰。

  夏日輕薄的校服向上掀起,露出一小節白皙柔軟的腰線,跡部視線微妙的掃過,忽然蹙眉,在對方的腰側有一道明顯的紅痕。

  ……好像是他剛剛扶對方時不小心弄上的?

  銳利的紫灰色眼眸盯著對方白皙的腰肢,過於鮮艷的紅色印記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突兀,直至衣服落下掩蓋了紅色印痕,跡部才似大夢方醒一般頗為尷尬地移開目光。

  他少見的有些狼狽,連目光都帶著些躲閃。

  【滴——】

  養成表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紅色嘆號提示。

  心底奇怪的花鳴用意念點開。

  【小景好感+2】

  突然加好感了?花鳴疑惑看向一旁的跡部,余光剛注意到Q版小人物臉色一整個爆紅。

  臉好紅啊。花鳴奇怪地想到:發生什麼了嗎?

  【小景的心情:#¥%¥@#!%】

  等下,心情為什麼是亂碼?

  花鳴奇怪地點開日志,准備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小景(內疚):……剛剛太用力了嗎?】

  【小景(懊惱):真是不華麗。】

  【小景(煩躁):要讓她去醫療室嗎?】

  花鳴:……嗯?

  【心情-5】

  【心情-2】

  【心情-3】

  等,等下,為什麼心情開始降低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的花鳴陷入呆滯,默默看向身側的跡部,對方依舊是那副沉著冷靜,看不出喜怒的模樣,但花鳴微妙覺得,他絕對是不開心。

  而他的不開心和她……有關?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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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 你喜歡她

  【心情-5】

  【提示:小景心情即將跌破危險值, 建議立刻撫慰。】

  【良好的心情有助於小景的成長。】

  【即將跌破危險值,請盡快安撫。】

  眼看心情條以斷崖式的速度往下降,花鳴的心都跟著在抖。

  尤其系統界面的提示音還一直在響。

  等、等下, 是她不想安慰嗎?她完全無從下手啊!

  眼睜睜看著心情從綠色掉到黃色, 即將再從黃色掉到紅色, 心跟著顫抖, 花鳴情不自禁的捏緊拳頭。

  別降了,再降低都要到紅線了,她的心在滴血。

  而養成表內,小景的臉色在爆紅和煩躁中來回切換,少見的情緒波動,腦袋上還頂著逐漸降低的心情值。

  為了防止心情值降低到六十以下,發生不可挽回的事情。花鳴迅速抬頭看向跡部,蒼翠欲滴的瞳眸之中帶著驚恐,可惜對方依舊是那副看不出情緒的姿態。

  從他快速下降的心情條來說, 跡部這家伙此刻的心情絕對很糟糕。

  花鳴扯了扯嘴角, 努力思考是什麼原因導致跡部心情不好。

  首先他們進入鬼屋的時候還一切正常, 等出了鬼屋,她剛剛伸了個懶腰之後。

  等下——

  伸懶腰?

  意識到什麼的花鳴低頭, 透過輕薄的衣裳, 伸手摸了摸腰側,感受到輕微刺痛,稍微掀開衣擺側面,注意到腰部多了幾道掐痕, 因為沒什麼疼痛所以她一直沒能注意到。

  畢竟她從小到大都容易磕碰到, 已經習以為常,再加上皮膚過於白皙, 這樣的痕跡在腰上顯得尤為刺眼。

  【心情-3】

  在她看向自己側腰的掐痕時,語音通報又出現了!

  所以

  跡部是因為這個掐痕而煩躁?

  莫名感覺自己真相,花鳴繼續不動聲色的看向日志。

  【小景:……嘖,還是去醫務室吧。】

  【小景:剛剛有那麼用力嗎?】

  【小景:嘖,果然是太用力嗎?】

  ……

  所以,真的是因為她腰上的痕跡?

  Q版人物小景還是一貫的包子臉,只不過此刻面色凝重,在畫面裡走來走去,肉眼可見的煩躁和心情不好。

  看到崽此刻的模樣,花鳴大為感動,沒想到崽竟然會因為一點點掐痕而耿耿於懷。

  跡部真是個好人,花鳴飛快在心底給了對方一張好人卡。

  說起來,心情值再這麼跌下去絕對會出事的吧?花鳴糾結著如何委婉告知跡部自己沒事。

  而此刻的跡部,目光正不動聲色地掃過她的腰肢,因為有衣服遮擋,他也只能看到顯眼的印痕,具體有沒有變成烏青不得而知。

  冰帝的醫務室是24小時都有醫生值班,還是得去醫務室,跡部心底想道。

  但如何讓對方去醫務室則讓跡部有些糾結。

  畢竟他剛剛只是不小心瞥到,要是直接說出來,對於北川來說也會尷尬。

  「跡部——咳咳,你是心情不太好嗎?」眼看心情值迅速往下跌,生怕真的跌破及格線,花鳴委婉詢問。

  正擰著眉思考對策的跡部愣住,低頭垂眸,神情略詫異,倒是沒想到對方會如此敏銳。

  她的眼神之中並沒有太多復雜的情緒,蒼翠碧瞳之中是純粹的擔憂。

  而並不習慣暴露自己的心思的跡部,對上那雙眼眸後有些不自在,目光少見的游離開。

  萬幸的是此刻心情值也沒有繼續降低,花鳴狠狠地松了口氣,睜著碧綠眼眸,全神貫注的注視對方,試圖從他的臉上看懂他的情緒。

  【心情:65(建議玩家陪同小景玩一會兒哦~)】

  花鳴:……這已經不是玩一會兒可以解決的事情吧?

  很顯然,被戳破心思的跡部此刻好像有點點——尷尬?或者說是羞澀?

  察覺到這一點,花鳴詭異的覺得這樣的跡部有點……萌。

  沒錯,就是萌。

  「咳咳。」跡部輕咳一聲,正准備回答。

  「跡部、北川——」熟悉的聲音打斷跡部接下去的話。

  各懷心思的兩人同時抬頭,看到從人群裡走來的忍足。

  不知道為什麼,被打斷話語的跡部頓時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這種情緒很少出現在跡部身上。

  姍姍來遲的忍足好不容易擠出人群,看到不遠處的跡部和北川,放下心來,聽到跡部過來的時候,他還以為又發生了什麼,畢竟跡部這家伙,無論出現在哪裡都是相當矚目的存在。

  幸好沒發生什麼混亂,忍足放緩腳步。

  正准備詢問兩人剛剛有沒有遇到什麼,結果下一秒,跡部和北川默契抬頭看他,目光如炬。

  被同樣銳利的瞳眸盯上時,會給人一種被野獸盯上的窒息感,叫人毛骨悚然。

  忍足後退一步微妙打了個冷顫。

  條件反射低頭看向自己的打扮,只是普通的染血白大褂而已,順帶為了節目效果臉上塗了一些東西,倒也不至於用這種眼神看他吧?

  「我說你們兩個的眼神……」話還沒說完,跡部和花鳴又同時默契的收回目光。

  忍足:你們兩個家伙的默契未免也太好了一點吧?

  「說起來,你們倆剛剛進去沒遇到什麼吧?」想到這個,忍足頭痛,「好像設備出了點小問題。」

  見他這麼說,花鳴立刻想到柳樹下倒掛的少女。

  「我們倒是沒有遇到什麼。」花鳴開口,忍不住感嘆:「不過裡面氛圍真的不錯。」相當恐怖。

  已經恢復正常的跡部雙手插兜,除了短發看上去有些凌亂,瞧不出其他情緒,但忍足詭異的覺得他好像有點不大對勁。

  是不開心?

  又認真看跡部一眼,確實無法從他臉上看到其它情緒,忍足放棄探究跡部的情緒,揉了揉額角:「那就好。」

  「不過,這個鬼屋真的非常恐怖了。」一想到突然出現的人和骷髏,花鳴心有余悸,她感覺自己差點被送走。

  少見的看到北川心有戚戚的模樣,忍足笑了:「啊,為了裝鬼,大家每天都在看鬼片練習。」

  好拼!花鳴用眼神表示震驚。

  認真打量對方的妝容,長得好看的少年就算是滿臉血看起來也不錯,花鳴認真辨別忍足扮演的角色,猶豫且試探的詢問道:「所以忍足君扮演的是科學怪人?」

  「是食人魔。」忍足衝著她比劃了一下自己的手術刀,微笑回應。

  一旁的跡部還在思考怎麼讓花鳴去醫務室,聽到兩人若無旁人的交流,他無聲的掀了掀眼瞼,目光落在花鳴的臉上,淺棕色的長發亂糟糟的,臉上帶著一絲潮紅。

  說起來,網球部正選中,北川確實很喜歡和忍足聊天。

  【心情-5】

  正和忍足討論鬼屋可玩性的花鳴聽到這個提示音,整個人一抖,感覺比在鬼屋內撞鬼還可怕。

  見了鬼了,為什麼心情又掉了?!

  花鳴一臉驚恐的看向跡部,對方姿態淡漠,依舊是那副從容不迫的淡定,全然看不出小景那副焦躁不安的模樣。

  「……」論裝逼,她只服跡部。

  她又偷偷摸摸去查看了日志。

  【小景:北川和忍足?嘖。】

  沒錯,日志裡面只有這麼一句話。

  她跟忍足怎麼了嗎?花鳴疑惑歪腦袋,百思不得其解。

  為了防止小景的心情掉到危險值,花鳴哽了哽,幽怨的看向跡部,恰好,與跡部那雙紫灰色眼眸對視上。

  一時無言。

  她想張嘴想說話,但面對對方的眼眸,花鳴少見的有點無措,甚至忘記自己准備說什麼。

  跡部的目光有點怪。

  沉默了下,跡部率先開口,「北川——」

  回神的花鳴迅速收斂眼眸,細密的睫毛顫動,立刻摁下自己躁動的心跳:「嗯?」

  可惡,她剛剛差點被跡部迷惑到了!

  那張臉,果然很有殺傷力!

  這兩個人的氣氛太奇怪了點吧?敏銳察覺異樣,忍足古怪看向他們倆。

  推了推眼鏡,不動聲色的看向跡部和北川,這兩個家伙是發生了什麼?說起來,鬼屋一向被稱之為情侶必備項目。

  難道這兩個家伙在鬼屋了發生了什麼?

  似乎想到什麼,忍足眼底劃過一抹深意。

  花鳴輕咳一聲,似乎明白了跡部的未盡之意,神色有點尷尬,不知道怎麼跟跡部說自己的體質就這樣,稍微用力就容易留下痕跡。

  眼前的氣氛實在有些叫人古怪,花鳴有點不適應,聲音干澀試圖轉移話題:「那個,我們還要去其他地方看看嗎?」

  跡部皺了皺眉,不過忍足在的話確實不方便說,畢竟腰上被掐出指印什麼的,以忍足的敏銳絕對能察覺。

  「說起來,現在也快到了吃午餐時間,要先一起吃午飯嗎?」花鳴微笑提議。

  忍足正准備答應,結果跡部的目光掃來,到嘴邊的話鬼使神差的變成:「抱歉,我接下去還有事情,沒辦法和你們一起吃午飯。」

  跡部收回視線。

  這家伙,絕對是有點奇怪吧?被警告的忍足無比確信。

  某個念頭突兀的出現在忍足腦海中。

  跡部那家伙不會是對北川有好感?心底想到這個可能,忍足的平光鏡莫名閃爍了下。

  作為一個戀愛經驗豐富,並且喜歡看純愛小說的少年,他對戀愛氣息十分敏銳,忍足侑士又足夠了解跡部,所以一旦有了這個意識,跡部對北川有好感這樣的念頭,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忽然想到那天去餐廳吃飯,跡部最先看到北川同樣主動邀請對方一起,如此主動確實不像是跡部的風格。

  所以——

  他的猜測很可能是真的?

  忍足面色帶點驚嘆,難道跡部真的對北川有好感?

  這種好感不一定達到了「喜歡異性」的程度,但絕對和一般異性不太一樣。

  而跡部這個家伙,一旦表現出不一樣,那絕對很有趣不是嗎?

  出於對跡部的了解,以及清楚跡部對不感興趣的人那副冷漠的姿態,又聯想到之前北川桑去跡部家中,以及剛剛的鬼屋活動。

  忍足覺得自己的猜測可能性高達70%

  平面眼鏡上劃過一抹光,忍足勾起期待的笑,如果是真的,他還蠻好奇跡部到底會怎麼追求對方來著。

  忍足臉上的笑容無可挑剔:「慈郎班級的炸天婦羅很不錯,你們可以去試試。」

  炸天婦羅這種需要雙方一起合作的活動項目,如果是跡部的話,一般情況下絕對會拒絕。

  提出建議的忍足絲毫看不出豐富的內心戲,微笑的注視兩人。

  察覺到他似乎意有所指,跡部略帶深意的看他一眼,對此忍足臉上的笑容絲毫不變。

  「炸天婦羅?」許久沒吃炸物,花鳴點了點下頜,炸天婦羅的話好像也不錯?說起來,她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吃過了。

  感覺不錯有些心動,花鳴扭頭看向跡部,瞳仁亮晶晶的:「吶,跡部,炸天婦羅怎麼樣?」

  炸天婦羅?跡部雖不喜歡吃那種東西,但是目光落在花鳴的臉上,拒絕的話卡在嘴邊,半響,淡淡應了聲:「嗯。」

  「那麼祝你們玩的開心。」忍足抬手,笑眯眯的,看上去很是古怪。

  在未來能和忍足成為「閨蜜」「摯友」,花鳴感受到對方的腹黑氣場。

  這家伙,絕對是在策劃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吧?花鳴確信的想著。

  看那兩人離去的背影,忍足微妙的摸了摸下頜。

  不過

  跡部和北川——

  這個搭配很有趣啊,忍足心底默默感嘆。

  雖然和北川接觸不多,但可以感受,對方應當是不喜歡出風頭的類型,而跡部那家伙,完全就是不出風頭就會死的類型。

  這樣的搭配很讓人期待,這兩個家伙,或許意外般配也不一定?忍足露著帶有深意的微笑,帶著看好戲的念頭。

  並不知道自己被調侃的二人組正往B班所在地走去,兩個班級隔了大半個操場。

  並肩而行,姿態並不算親昵,但一舉一動都透著一股區別於陌生人的親昵氛圍,只可惜兩人對此毫不自知。

  往B班所在處走去,今天的冰帝,來來往往的人群還真是多。

  道路兩邊的櫻花盛開的極為燦爛,春風拂過,洋洋灑灑的櫻花隨之落下,不僅是外來游客會打卡拍照,連不少冰帝學生趁此機會,也會拍照留念。

  走在人群之中,跡部不動聲色的為花鳴隔開擁擠人群,猶豫了一下,垂眸,語氣好似在說今日天氣不錯的隨意,眼神卻意外認真:「要去醫務室嗎?」

  「……啊。」沒想到跡部還記得這件事,花鳴愣住,有些尷尬且小聲的湊到跡部身側,說到:「我的皮膚本身就比較容易留下印痕,其實我完全沒感覺。」

  嘛,跡部果然是個溫柔的人。

  留痕體質嗎?跡部微微蹙眉,見她好似確實不疼的模樣,暫且把這件事壓下。

  兩人之間的氛圍並不算親昵,不過或許是因為跡部在冰帝的存在感太強,且鮮少和女生一起,畢竟多數時候,跡部都是跟樺地同步行動,所以兩人一路上收獲了不少驚詫的目光。

  「那個是跡部君嗎?跡部君也來參加活動嗎?」

  「是巡邏吧?學生會巡邏。」

  「跡部君旁邊那個女生是誰?」

  「那個啊,是助理北川桑,感覺和跡部性格很像。」

  「該不會是在約會吧?」

  「不可能啦,跡部君才不會戀愛。」

  ……

  四周細碎的議論聲響起,花鳴默默看向跡部,不出所料的,對方的表情相當平靜,就像是完全聽不到一樣。

  不愧是跡部,心理素質頂尖,果然有成為男團的潛質!

  余光瞥見她的目光,跡部微微勾起嘴角,細長的鳳眼之中流露出一絲笑意:「走吧,快到了。」

  這不是快到的問題吧?花鳴以眼神譴責對方,「大家都看過來了欸。」

  「嗯哼?」對周遭視線滿不在乎的跡部哼了一聲。

  花鳴無奈扶額,果然,跡部這家伙完全不知道社恐二字怎麼寫。

  好在沒幾步路就抵達炸天婦羅店,叫人尷尬的視線終於少了不少。

  「炸天婦羅——炸天婦羅——」

  「快來品嘗美味的炸天婦羅——」

  還未走進,就能聞到油炸食品的氣味,跡部為不可察的皺了皺眉。

  「看起來很不錯欸。」花鳴走到攤位旁邊,炸天婦羅說白了就是食物裹上薄薄的面粉後,放在油鍋裡炸。

  主要吃食材本身的味道,當然也有調配料汁的吃法,和燒烤放過多的香料不一樣,天婦羅的口感更接近食物本身。

  「我們這裡可以自行DIY哦,只需要挑選自己想要的食材就可以。」不認識的同學笑眯眯的介紹。

  跡部環顧一周,並沒有在店內看到芥川慈郎的身影。

  不用想也知道,對方一定躲在哪個角落睡覺。

  「跡部,要嘗嘗看嗎?」花鳴指了指那些新鮮蔬菜。

  「嗯。」跡部掃了眼,隨意應道。

  「欸?欸欸欸!跡部君也要試試嗎?!」剛剛還在介紹的少年一臉震驚,簡直就像是看到不可思議的怪事。

  跡部自己動手是一件很叫人震驚的事情嗎?說起來,跡部的家政技能應該也不錯吧?這麼想著,花鳴看向養成表內的小景。

  對方的家政技能——

  家政技能。

  家政……

  看不到,欸?看不到?!那就代表,跡部他根本沒有點亮家政?說起來,以他的土豪程度,確實沒必要學習家政來著。

  聽到對方的詫異,跡部嗯哼了一聲,姿態依舊傲慢:「不行嗎?」

  「當、當然不會。」在跡部的氣勢下,少年瞬間慫了,「請,請進!」

  花鳴注意到對方唯唯諾諾的姿態,忍不住戲謔:「吶,跡部,你好像被害怕了。」

  跡部瞥她一眼,頗為傲嬌。

  進入店內,各種菜品整齊擺放在台面,用來裹菜的面衣需要自己調制,旁邊有調制的方法。

  原本吵鬧的店內在跡部踏入的瞬間,迅速安靜下來。

  跡部……竟然來天婦羅店了嗎?

  難道跡部打算制作料理?

  「總感覺,相當吸引人注意啊。」I人表示腳趾摳地了,雖然多數人的視線並沒有落在她身上,瞥了眼跡部,那家伙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樣,十分自得。

  不愧是你啊,跡部。

  深吸口氣,花鳴試圖壓下來自I人的不安情緒。

  「對了,炸天婦羅的話,跡部喜歡吃什麼菜?」試圖轉移注意力,花鳴拿起籃子和菜夾,注視桌上的新鮮菜品,神情充滿期待。

  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在平常高低得說一句「不夠華麗」,但少見的,這回跡部並沒有發表自己的「華麗言論」,僅僅是用一點點無措的眼神盯著面前琳琅滿目的蔬菜。

  要自己制作嗎?面對不擅長的領域,跡部少見的皺起眉。

  以他的性格,完全不會叫人看出自己的無措。

  「藕片怎麼樣?這裡還有蝦,秋葵也不錯欸。」料理品類還很是多,花鳴興奮。

  盯著那些菜品,完全不知道要做什麼,跡部皺起眉,「馬馬虎虎。」看起來不太好吃的樣子。

  見他這麼說,花鳴直接挑選自己喜歡,比如蘑菇、仙貝、墨魚、紫蘇葉、茄子、土豆片之類的,另外還有比較少見的西芹之類。

  選了整整一籃子,大概是挑選的有點上頭,花鳴態度隨意的把籃子遞給跡部,開口道:「幫我拿一下。」

  「啊。」跡部呆了一秒,伸手接過籃子,疑惑的看向花鳴,對方漂亮的眼眸瞪得滴流圓,看起來很興奮的樣子。

  有點像是玩毛球的貓兒?跡部腦子裡露出奇怪的畫面。

  他實在搞不懂,這些蔬菜有什麼叫人興奮的。

  挑選完蔬菜,花鳴開始選炸制所需的油:「跡部,你喜歡香一點的菜籽油、芝麻油,還是味道醇厚一些的豆油?豬油的話炸出來的口感會很厚。」

  被詢問的跡部陷入沉思,這個知識點,顯然不是在他的知識庫內。

  思來想去,覺得自己比較能夠接受芝麻油,跡部勉為其難道:「芝麻油。」

  「芝麻油的話,調味品就可以調制的清爽一點。」花鳴一邊說,一邊領著跡部走到芝麻油鍋前。

  說起來,她到現在還沒有解鎖小景的口感喜好。

  於是乎,花鳴直接仰頭,坦率且好奇的詢問跡部:「跡部,你喜歡吃什麼口味?」

  「口味的話,偏厚重一點會不錯。」莫名其妙認真起來的跡部回答道。

  花鳴想過酸甜苦辣任何答案,但完全沒想過,對方會說:厚重一點。

  拜托,厚重一點是什麼詭異的詞啊?

  從不試圖理解對方的腦回路,花鳴直接無視對方的話,微笑的跳過這個讓自己無解的話題:「那麼我們接下去來制作天婦羅需要的面衣吧。」

  調制面糊的方式很簡單,花鳴拿出面粉和雞蛋,然後加入水,跡部本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花鳴行雲流水的動作,他微微有點入神。

  【心情+3】

  提示音忽然響起,正在攪拌面糊的花鳴愣住。

  等下,跡部的心情變好了?

  看著盆裡的面糊,難道跡部喜歡攪拌面糊嗎?花鳴猶豫了一下,把不鏽鋼盆遞過去:「要試試嗎?」

  慣來游刃有余且風輕雲淡的跡部看到盆裡的面衣,肉眼可見的露出嫌棄眼神。

  跡部抬頭看她。

  花鳴淡定回視。

  兩人的目光相當平和,靜默無言。

  就在花鳴以為他會拒絕的時候,對方竟然真的伸手接過,只不過表情看起來有點苦惱的樣子。

  以相當不標准的姿勢還是攪動打蛋器。

  看到對方的姿勢,花鳴扶額,跡部他確實完全不擅長家政料理課呢。

  再這麼下去,她的面糊都快被他折騰完了。

  為了防止自己的面衣所剩無幾,花鳴湊過去,上手給他調整,「你這是握網球的姿勢嗎?不需要這麼拘束。」

  兩人的距離無限拉近,馥郁的玫瑰花縈繞在鼻翼間,而花鳴身上淡淡的梔子花氣味也同步傳遞到跡部身旁,兩人面不改色,態度極為自然,自然到圍觀的群眾都升不起什麼其他念頭。

  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兩人的姿態過於坦然,完全沒有叫人多想的余地。

  少年的手指帶著薄繭,花鳴不小心觸碰到時,鬼使神差的想到在鬼屋時,對方扶住自己腰的動作,跡部他確實很喜歡網球,並且相當努力。

  優秀且努力的少年。

  花鳴笑了笑,指腹接觸到他的手掌,凹凸不平的手繭在指尖劃過,跡部微愣,細長的鳳眸一瞬間瞪大,轉瞬即逝,感覺有點癢。

  「順著這個力道開始攪拌。」花鳴的聲音平緩溫柔。

  一旦開始做就要做到最好,跡部可是所有事都力求完美的存在,他把目光放在面糊上。

  正在制作天婦羅的其他學生忍不住好奇,時不時偷摸掃一眼。

  正在制作料理的跡部?

  怎麼想都很恐怖吧?

  難道她們還沒睡醒嗎?

  說起來,正在制作料理的跡部實在是太帥了!

  已經習慣被注視的跡部絲毫不在意被圍觀,反而在被花鳴調整之後,打發面衣的感覺更流暢,跡部嘴角揚起,露出囂張的笑:「這點事,根本難不住本大爺。」

  「嗨嗨嗨——做的很好。」花鳴不自覺用哄小孩的口吻敷衍。

  【心情+6】

  再次聽到提示音,花鳴囧了。

  跡部的心情又變好了?

  不會是因為她的誇獎嗎?

  等下,跡部那家伙該不會——

  抬頭看向他,花鳴試探性的又接了一句:「跡部果然超級厲害,什麼都很擅長。」

  【心情+5】

  【好感度+2】

  真的!有效果!花鳴大震驚,甚至還漲了好感度!

  好感度已經47了!

  再努力一把都能突破五十了吧?花鳴有點期待到五十的話,會發生什麼。

  說起來,原來跡部這麼好哄的嗎?

  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花鳴心情復雜,這簡直就是傲嬌的小朋友屬性欸!

  跡部=小朋友?這個念頭讓花鳴微囧。

  逆光看去,細碎的陽光穿過玻璃,落在少年的眉眼間。

  慣來桀驁不馴的少年低垂著瞳眸,眉宇間帶幾分少見的溫和,連帶著一貫銳利的眉眼都溫柔了不少,花鳴忽然笑了起來,傲嬌的少年也很可愛。

  面糊差不多調好,花鳴加了一點點鹽和胡椒調味。

  「接下去就是把選好的菜在面糊裡裹一圈。」用著慢條斯理的口吻,花鳴動作有條不紊,用長筷夾起藕片放到面糊裡,又打開煤氣熱油,用一旁的廚房溫度計測試油溫,「195℃這樣就可以了。」

  她正准備把裹上面衣的藕片放進去,跡部先一步看到不遠處被飛濺的油濺到的學生。

  「啊,好痛啊!太燙了啦!」

  「快衝涼水,會燙傷的。」

  這樣的聲音在屋內絡繹不絕的響起。

  花鳴正准備下藕片,跡部先一步阻止,「我來。」

  欸?難道跡部喜歡制作料理?

  「要順著鍋邊放下去,小心油濺。」花鳴把超長木筷遞給跡部,小心指導,要是跡部被油濺到……

  畫面太美,她不敢想。

  跡部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眼神全神貫注,筷子夾著藕片緩慢浸入油鍋,面衣變成金色,沒掛住的面糊浮在油上,在油鍋內發出劈裡啪啦的清脆聲音。

  眼疾手快,跡部迅速收回手,順帶拉住一旁的花鳴,兩人順勢躲過油飛濺的範圍。

  肉眼可見的緊張。

  花鳴:……倒也不至於如此如臨大敵。

  「要幾分鐘?」跡部問道。

  「一般來說,藕片的話只需要3分鐘。」

  三分鐘,跡部紋絲不動,花鳴一臉疑惑的看他:「不繼續嗎?」

  「不需要等它好?」跡部語氣相當古怪。

  「……如果一片一片炸的話,我們可能到晚上都吃不到。」她語氣充滿無奈的笑意,這家伙在這方面,完全沒有一貫的從容和精明。

  跡部少見的呆了下,皺著眉,似乎覺得有道理。

  「那我來裹面衣,跡部來油炸可以嗎?」掌握主權的花鳴微笑詢問。

  跡部對她的笑臉忽然有點不太適應,裝作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聲音故作冷淡:「可別拖我的後腿。」

  「交給我吧。」見他終於不堅持一片一片炸,花鳴松了口氣,看樣子自己還能吃上午飯。

  雖然跡部從來沒做過,但依靠完美天賦和運動能力,雖然花鳴也不知道為什麼跡部的動態視力能利用在這種地方。

  跡部伸出手指搭在兩眼下瞼之間,洞隱燭微,目光注視油鍋內翻湧的蔬菜,眼疾手快,迅速用筷子夾起已經炸制到恰到好處的蔬菜。

  表面微焦,內裡還保留著蔬菜的青翠。

  「完美。」跡部自信開口。

  一旁的花鳴目瞪口呆。

  不是,這真的不是作弊嗎?

  他竟然能夠以肉眼看出蔬菜被炸的完美狀態!

  天生廚房聖體嗎?!花鳴不可思議。

  半個小時的時間,所有的蔬菜被炸好,色澤焦黃,看起來超級有食欲,花鳴淺嘗了一片土豆,入口酥脆,恰到好處的面衣被咬開,清脆聲清晰可聽,再咬下去就是土豆的綿軟。

  超級完美的炸天婦羅啊!

  花鳴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衝著跡部豎起拇指。

  「超級完美!」

  跡部矜持的頷首,面上帶著從容不迫的驕傲。

  「接下去調一個料汁就——」

  「哇!這是跡部做的嗎?看起來超級好吃!」

  從跡部身後突然鑽出一個橘色的腦袋,看到放在油紙上的食材,對方臉上露出欣喜笑容,毫不客氣的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蝦扔到嘴裡。

  貓似的橘色眼眸眯起,兩頰鼓鼓囊囊,發出贊嘆:「哇,口味也超不錯的。」

  「……」被嚇到的花鳴愣住,對方好像也是網球部的隊員,好像是——

  「慈郎!你給我好好站直!」跡部額頭冒出青筋,面對慈郎不著調的性格充滿無奈。

  「跡部,你也嘗嘗,很美味欸。」慈郎熱情邀請,簡直就像是反客為主。

  跡部無奈的搖了搖頭,倒是也沒有說什麼。

  「咦?這不是北川嗎?你在和跡部約會嗎?」心思大條的慈郎看到一旁的花鳴,心直口快的詢問道。

  花鳴的冷汗瞬間冒了下來,一瞬間膠黏在她身上的視線多了不少。

  跡部看似神色淡淡,實則皺起眉,顯然已經在忍耐邊緣:「閉嘴慈郎,再亂說,訓練翻倍。」

  「啊——」慈郎長嘆,「拜托,請放過我吧,我最近的睡眠時間都不夠了。」

  各種意義上,每次看到對方,他好像都在睡覺,花鳴心底默默吐槽。

  自然,午飯順理成章的多了個慈郎。

  大概是因為東西是自己制作,跡部心情很好的吃完了午飯,享用了不少天婦羅,配上蘸醬的口感也不錯。

  跡部心底默默把炸天婦羅寫到自己的食譜上。

  這東西,也勉強算是華麗吧。

  等午飯時間結束,跡部的心情值已經回到了76,終於擺脫紅線的壓迫,花鳴徹底放下心來。

  下午時間,兩人又逛了幾個攤位。

  夕陽西下,天空染上霞光,五月慶典也將迎來落幕。

  花鳴本以為和跡部逛慶典超級尷尬,但實際上,相當愉悅。

  心情不錯的花鳴和跡部在外側操場閑逛,左右看去,人群依舊不減,絲毫沒有即將結束的感覺。

  目光一凝,花鳴在人群中看到了忍足,態度自然熟稔的拉了拉跡部的衣袖。

  兩人從開始的一前一後走路習慣,也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並肩而行。

  跡部回頭看她。

  「吶,跡部,那是忍足嗎?」花鳴好奇。

  順著她的手指看去,確實在人群裡看到忍足和向日。

  北川她——似乎確實很在意忍足?不知道為什麼跡部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念頭,但很快,這奇怪的念頭就被他壓下。

  抬眸看去,向日和忍足他們蹲在金魚攤前,在咋咋呼呼的撈金魚。

  「我說侑士,你到底行不行啊!」眼看又一個網破掉,向日急的哇哇大叫,今天可是一個都沒撈到!

  又失敗的忍足頭痛的揉了揉額角,為自己開脫:「這個網太薄了。」

  「撈金魚啊。」湊過來的花鳴好奇看向盆裡的小金魚,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聽到她的聲音,向日和忍足同時看去,不出意外的在少女身後看到了神色疏離驕傲的跡部。

  跡部和北川該不會一起逛到現在吧?忍足微微瞪大眼,倒是沒想到這兩個人竟然真的在一起閑逛了一天!

  所以,他之前的想法果然是正確的吧?跡部那家伙,完全就不是那種會浪費時間在陌生人身上的人,忍足像是發覺什麼秘密,那雙深邃的幽藍色眼眸透著深意,嘴角的笑意加深。

  感受到他的目光,跡部不動聲色的看去,恰好被忍足躲過。

  「北川桑也要來試試嗎?還蠻難的。」在跡部看來的瞬間,忍足已經移開目光,把手中還剩的幾個撈網遞過去。

  「啊,那我就不客氣啦。」花鳴笑著接過。

  在紅色長盆裡游來游去相當有活力的金魚,尾巴很漂亮,顏色也很多。

  花鳴目不轉睛的盯著盆裡的金魚,眼疾手快,迅速出擊。

  「哇——」向日發出驚嘆,白色的網兜裡撈出一直紅色的金魚,還沒等他驚嘆結束,網兜破裂,金魚直接掉回盆裡。

  坐在一旁的攤主大笑:「哎呀,差一點點,差一點點。」

  向日眯起眼,盯著對方,毫不留情的吐槽:「你這個家伙,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大叔的奸商做派。」

  被吐槽的攤主也不生氣,樂呵呵的。

  「失敗了欸,這個網好像確實要薄一點。」花鳴盯著破洞忍不住嘀咕,擼上衣袖:「請給我來十個,我一定可以的!」

  被激起勝負欲的花鳴信心十足。

  一旁的向日跟著說道:「沒錯!我也再要十個!」

  忍足扶額,完了,這兩個家伙都上頭了。

  很快,兩個空有一腔熱血的家伙就被攤主教做人。

  「什麼嘛,這種根本不可能撈起來啊!」向日抱怨。

  花鳴嘆氣。

  她也只剩最後一支了。

  就在她准備擺爛的時候,骨節分明的手伸在她面前,花鳴疑惑看去,目光對上跡部精致如玉的側顏。

  「嗯?」

  「不是想要金魚嗎?」跡部語氣淡淡。

  「啊——」

  呆住的花鳴把網兜遞過去。

  動態視力一絕,跡部眯起眼,動作迅速,輕薄的紙兜拂過水平面,金色的金魚被撈起,緊接著網兜破裂,金魚掉在了小碗裡。

  修長如玉的手指把裝有金魚的碗遞到花鳴眼前。

  「欸?!欸!」一整個大震驚,花鳴接過小碗,靈動的五官尤為漂亮,呆呆的看向跡部,情不自禁的說到:「你好厲害啊!」

  瞪得滴流圓的貓瞳,跡部的目光落在她的眼中,那雙翡翠一般碧綠的眼眸之中倒影出他的模樣,有那麼一瞬間,跡部感受到莫名的愉悅情緒。

  【心情+6】

  【好感+3】

  咦咦咦!好感度又漲了。

  「謝、謝謝。」反應過來的花鳴露出燦爛笑容,彎了彎眼,笑著道謝。

  跡部含蓄的點頭。

  五月慶典結束後網球部的訓練照常,花鳴倒是解放了可以回去好好休息,拎著小金魚,坐在車子後排,花鳴的心情意外的輕松愉悅。

  另一邊

  網球部正在進行訓練,畢竟不久之後關東大賽就要開始,就算是慶典也不能松懈。

  換好運動服的忍足拿著球拍出現在球場,環顧一周,在不遠處看到跡部。

  似乎是想到什麼,忍足勾起笑意,朝著跡部走了過去。

  「跡部——」

  正在查看隊員訓練表的跡部聞言抬起頭,忍足笑眯眯走來,跡部眯起眼,相當敏銳的察覺到那家伙好像不懷好意,「嗯哼,忍足你的訓練結束了?」

  提到這個,忍足抬手做出求饒姿態,緩緩嘆了口氣:「我今天的訓練量已經足夠了,拜托你可放過我吧。」

  犀利的紫灰色眼眸落在他身上,跡部語氣平靜且不容置疑:「我覺得你可以再加一倍。」

  忍足臉上的笑容快要掛不住了,想到自己來做什麼的,准備給跡部添堵下,於是乎,露出極為紳士笑容:「吶,跡部你有北川的聯系方式嗎?」

  跡部皺起眉,看到忍足的可疑笑容,語氣冷淡:「你要做什麼?」

  上鉤了。

  「啊。」忍足推了推眼鏡,以一副無辜且純良的口吻說到:「只是覺得對方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而且,北川似乎跟我也合得來。」

  狠狠地皺眉,跡部不可控的想到了忍足那一堆不靠譜的戀愛史。

  「如果不方便的話,下次我就自己問北川要吧。」見對方上鉤,忍足怕自己說的太過被察覺,立刻止住話題,拿著球拍,往球場內走去,邊走邊說:「哎呀,今天的訓練量果然很重。」

  三、二、一

  忍足在心底默數。

  果然,身後響起跡部低沉磁性的嗓音:「忍足——」

  無辜轉頭看去。

  「今天的訓練翻倍。」冷酷無情的聲音隨之響起。

  忍足:……劇情難道不是應該警告我不准騷擾北川嗎?!跡部這家伙!為什麼會增加他的訓練!

  忍了又忍,生怕自己再次被加訓,調侃失敗的忍足捏著球拍。

  跡部這家伙的笑話果然不是那麼好看的。

  等忍足離開,跡部繼續看向訓練表,只不過這一回,他卻莫名升起一股煩躁的情緒。

  已經抵達家裡,花鳴特地問保姆阿姨要了一個金魚缸,把那只金燦燦的金魚放進去,又投喂了一點點魚食。

  金色的金魚~

  果然很適合跡部的風格呢。

  花鳴哼著歌,把金魚拿回自己房間,心情愉快的想到:跡部果然是個好人呢。

  【心情-10】

  【心情-5】

  剛放下魚缸,提示音再次響起,花鳴差點跪了,為什麼跡部的心情又開始變糟糕?!

  就在花鳴點開養成表,還沒來得及打開日志,提示音再次響起。

  【心情+6】

  【心情-3】

  【心情+9】

  【心情-5】

  起起伏伏的心情仿佛過山車,令花鳴目不暇接。

  等下,跡部是發瘋了嗎?


第027章 所謂偏愛

  跡部的心, 海底的針。

  花鳴被對方跌宕起伏的心情折磨到麻木。

  日志左看右看也屬於正常範疇(大概?)。

  【6p.m.:網球部進行訓練。】

  【6.30p.m.:和忍足進行高強度對打】

  【8.30p.m.:比賽還在繼續】

  兩、兩個小時的網球比賽?各種意義上來說都很可怕了吧?竟然打了兩個小時嗎?

  花鳴看向小景的狀態,腦袋上已經掛著黃色標注【疲憊】的Debuff。

  但從肉眼看,對方的狀態還是相當不錯, 臉上的情緒大概是——興奮?

  腦袋上不停的冒出氣泡, 花鳴點開, 上面寫著【忍足這家伙——】

  忍足哪裡惹到了跡部嗎?就在花鳴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 提示音再次響起。

  【好感+2】

  【好感-3】

  等——

  等下!

  現在已經不僅僅關於心情值,連好感度都有變化了嗎?花鳴驚悚臉,跡部這家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好感+5】

  【好感-3】

  ……

  【心情+6】

  【心情-2】

  不是,跡部到底發生了什麼啊?一旁的Q版小景已經停下網球,但心情值和好感度還在漲漲跌跌,簡直比股票的起伏還要可怕。

  【心情-10】

  紅線了!

  直接跌破黃線範疇,進入危險紅線。

  花鳴忍無可忍拿出手機,腦子一熱, 直接打電話給跡部。

  他不知道養崽很難嗎?!

  難道是網球比賽輸了?

  直至撥通跡部的手機號, 聽到裡面的「嘟嘟——」聲, 上頭的情緒逐漸冷靜,她現在打電話給跡部是不是太奇怪了。

  電話接通她要說什麼?

  果然是太不理智了。

  瞬間心虛的花鳴准備掛斷電話, 不等她拿開, 電話那頭傳來低沉磁性的喘息聲:「喂?北川?」

  沙啞低沉,帶著磁性的喘息聲穿過手機縈繞耳邊,震得花鳴耳朵酥麻。

  急促的呼吸聲帶著輕微低喘,即便清楚對方是網球運動後的呼吸急促, 但這種仿佛就在她耳邊輕喘的男低音, 讓花鳴心跳加速。

  大腦裡跟煙花綻放過後的空白似的,想不起任何話題。

  她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是聲控!

  她默默捂住鼻子, 鼻子有點癢。

  跡部這家伙運動過後的聲音,實在是太性感了!澀感拉滿啊。

  「北川?」見對方久久不語,跡部再次開口,低喘依舊但聲線平穩了不少。

  反應過來的花鳴正襟危坐,腦子裡瘋狂思考自己要說什麼。

  「那個——跡部還在網球訓練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鬼話,花鳴閉上絕望的眼,開始胡說八道。

  她到底在干什麼蠢事!

  接到電話的剎那,跡部掀開臉上的毛巾,冷峻的眼神掃過其余人,張嘴無聲道:繼續訓練。

  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下,神色平靜的往一側走去。

  等跡部的身影消失在網球場,球場內僵硬的氣氛活泛起來。

  「喂喂喂,跡部那家伙竟然在網球訓練的時候接電話了!」向日岳人瞪大漂亮貓瞳,舉著網球拍,不可思議。

  跡部那家伙還是第一次在網球訓練的時候接電話。

  另一旁和跡部對打結束,差點被跡部持久戰拖死的忍足大喘息,雙手撐在腿上,額頭汗淋淋的,一副受不了的模樣,「跡部那家伙,又變得更強了。」

  早知道就不挑釁他了。

  「以下犯上。」日吉若莫名來了句,看完比賽後眼神中充滿興奮的火焰。

  鳳長太郎也圍了過來,語氣充滿震驚:「跡部學長剛剛是認真起來了嗎?」

  宍戸亮皺起眉,腦子還在復盤剛剛的比賽,「很強!」

  「喂喂喂,難道你們不好奇跡部接了誰的電話嗎?」關注點和一般人完全不一樣,向日岳人心跟被貓撓了似的,好奇不已。

  露出一副微妙的表情:「剛剛我可是有聽到,是女孩子的聲音哦!絕對不是教練的電話。」

  「是女生——」少見的精神抖擻,慈郎睜著眼,眼底透著興奮。

  剛剛那場比賽他也有看,超級精彩的,明明只是切磋,但跡部和忍足都認真起來,因為興奮所以完全不困,慈郎摸著下巴:「說起來白天的時候,跡部不是和那個北川桑一起約會嗎?」

  「約會!?」眾人大驚訝。

  「什麼!跡部學長和北川學姐嗎?」鳳長太郎驚呼。

  一旁的宍戸亮震驚反駁:「不可能吧!樺地肯定也在吧?是吧樺地?」

  跡部竟然會和女生約會嗎?

  「沒有。」樺地老實回答。

  竟然沒有?!

  眾人的背影突然變的黯淡無光起來。

  難道跡部背著他們真的約會了?

  看到眾人的表情,忍足頗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清爽感。

  即使剛剛才被跡部削了一頓,但碰到這種事還是很有探討激情,忍足平息了下呼吸,以一種隨意的口吻問道:「你們不覺得跡部和北川還蠻合適的嗎?」

  話音剛落,眾人的表情統一的驚恐。

  向日猶豫了下,試探性說到:「……不,其實對像無論是誰,只要一想到跡部戀愛,就會——」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總覺得毛骨悚然了。

  「切,太遜了,比起跡部學長戀愛那種事,你們不覺得跡部學長的網球技術變得越來越可怕了嗎?」滿腦子都是網球的日吉若開口,眼神之中帶著火光。

  提到網球,眾人又瞬間把跡部接電話的事情跳過。

  向日岳人雙手交疊放在腦後,語氣一臉驚嘆:「這麼說確實是啦,跡部那家伙,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的訓練量大到可怕,而且他好像對網球的掌控技術更強,體力好到像是怪物。」

  「我一定會追上跡部學長!」性格乖巧的鳳長太郎捏緊拳頭。

  ……

  走到休息室的跡部打開水杯,灌了幾口後,坐到椅子上,耳邊是花鳴溫和的聲音,靠在椅背上,整個人變得放松起來。

  他虛握了一下拳頭,在聽到她聲音的瞬間,心情變得愉悅起來。

  耳邊是花鳴帶點緊張又沒有邏輯的聲音。

  臉上不由自主露出愉悅的笑,清爽且柔和。

  「其實我是想跟跡部說一聲,那只小金魚很健康,我已經給它換了一個大的魚缸……」拜托,她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東西啊,拼命找話題的花鳴想哭。

  因為這種無聊的事情打擾跡部,她絕對會被扣工資吧?

  花鳴抬頭看向養成表,提示音恰好響起。

  【心情+2】

  欸?

  等下,她剛剛沒聽錯吧?

  心情增加了?是因為她說的那些廢話嗎?

  難道跡部不該回應一句:嗯哼,所以北川你打電話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嗎?這樣才比較符合跡部的性格吧?

  靠在椅子上,跡部撐著額角,聽到花鳴軟綿綿的嗓音並不會感覺煩躁,運動過後身體會陷入短暫的疲憊,神色透著股慵懶。

  休息室內並沒有開燈,夕陽墜落帶起的大片霞光,穿過窗戶落在椅子上。

  璀璨的霞光落在他的眉眼,柔化了一向銳利的神色。

  「嗯哼。」跡部應了一聲,尾調略微拉長,慵懶低沉。

  雙方陷入安靜。

  一時間,彼此的呼吸聲都變得清晰,像是糾纏在了一起。

  盛夏的夜晚即將到來,悶熱的風被夜間清爽的涼意吹散。

  明明只是電話,又不是見到本人,但奇怪的是,花鳴依舊感到不自在。

  抬頭盯著養成表上的小景,對方坐在椅子上,懶散的撐著額角,Q版圓潤的臉蛋上平和淡漠,隱隱有一種閑適的慵懶感。

  「跡部——」試圖打破這種令她有些無措的安靜,花鳴開口,聲音不自覺放大,又在察覺到自己不安的瞬間收起聲音,嘗試壓下激烈跳動的心髒,「網球訓練結束了嗎?」

  她少見的與跡部聊起關於工作之外的事情,說出口,反而並沒有想像中的尷尬和難以啟齒,反而有種朋友間的閑適。

  也許是因為今天的獨處讓她認識了個不一樣的跡部,亦或者是好感度顯示兩人已經到「朋友」的階段。

  總之,花鳴對跡部不再抱有把他當做「上位者」的敬畏感。

  即使隔著電話,音質發生變化,他依舊敏銳察覺到她言語之中的放松,跡部緩慢勾起嘴角,帶上獨屬於少年人的溫和。

  「嗯,剛剛結束,還有一些收尾工作。」跡部回答的聲音也是少見的溫和,不帶少年的桀驁。

  她有些難以想像現在跡部的模樣。

  會是什麼樣的呢?

  養成表裡的小景忽然抬起頭,因Q版而變得圓潤鳳眸落在花鳴身上,不其然對視上,令花鳴不自覺心跳快了一拍。

  那雙紫灰色的瞳眸漂亮而純粹,生機勃勃。

  「會打擾到你嗎?」花鳴彎了彎眼,語氣變得輕松幾分,不再那麼緊張。

  跡部的口吻依舊隨意從容,帶著不可一世的傲慢:「嗯哼?你以為本大爺是一般的隊員嗎?」

  不愧是你啊跡部,真是一如既往的驕傲。

  【心情+5】

  再次聽到提示音,花鳴詫異的眨眨眼,意識到跡部確實不反感和自己閑聊。

  「過段時間關東大賽是不是要開始了?」試圖從跡部的興趣入手,雖然她覺得網球比賽什麼的都很詭異。

  一般情況下,跡部並不喜歡和不懂網球的人聊網球,但不知道為什麼,對於花鳴的好奇,他少見的並不討厭。

  「嗯,關東大賽,冰帝一定會奪冠!」依舊是囂張到不可一世的倨傲,跡部在提到網球的時候語氣充滿驕傲。

  花鳴露出微笑,她發現自己好像有點喜歡這樣的跡部,驕傲自信。

  「那麼,如果可以的話,請讓我到時候幫忙加油吧。」她這麼說道。

  跡部眼中帶著一絲詫異,他自然發覺花鳴對網球似乎並不感興趣,每次來網球場彙報的時候幾乎不會有停留。

  【心情+10】

  【好感+2】

  「嗯哼,網球部的比賽安排晚點發你一份。」跡部的口吻依舊干脆利落。

  還真是有跡部的風格啊,花鳴啞然失笑。

  兩人的聊天並沒有持續太久,跡部掛斷電話的時候微微失神。

  五分鐘。

  兩人的通話時間顯示為五分鐘。

  某個念頭在跡部腦海中轉瞬即逝,但因為念頭消失的太快,令他沒能捕捉,他少見的皺起眉。

  以北川的性格,果然不適合忍足。這個念頭在跡部腦海中閃過,壓抑在心底的煩躁隨之散去。

  跡部抬起手,骨節分明的手指劃過發梢,穿過紫灰色的短發露出一整個光潔的額頭。

  「忍足那家伙——」跡部壓低聲音,緩慢開口:「還真是不華麗。」

  掛斷電話,花鳴看向半空的養成表,小景的心情值和好感度終於穩定下來。

  【心情:86(愉悅)】

  【好感:59(朋友)】

  終於穩定下來了,花鳴松了口氣,而小景也是一副氣喘吁吁但不再陰沉的模樣。

  她伸手戳了戳小景的臉蛋,對方滿臉淡漠的抬起頭,面對她戳臉頰的行為表示不滿,氣泡音裡彈出一句:【無禮的行為】

  雖然這麼說,但是並沒有冒出心情減少的提示音。

  花鳴伸了個懶腰,今天的運動量其實超大,她都快累死了,還是早點洗洗睡吧。

  敷面膜順帶泡澡,洗漱完後又塗了各種護膚品,在小景精致的日常下,被激起身為少女的緊迫感,花鳴也開始積極護膚起來。

  弄完已經九點多了,花鳴困到不行。

  躺在床上,沾到枕頭幾乎是秒睡。

  只不過,睡夢裡極不安穩。

  花鳴在夢境裡痛苦皺眉,躁動不安的翻來覆去。

  她好像成為了老媽子,Q版的小景拎著行李走到門口。

  穿著古典英倫風格洛麗塔的她用手帕擦著眼淚:「小景,你真的要離家出走嗎?」

  好感度和心情值掉到紅線以下,小景冷著肉嘟嘟的臉,圓溜溜的鳳眼掃過身後的女子,毅然決然的背起行禮:「我要去遠行尋找父親大人了,母親。」

  「嗚嗚嗚嗚,我的崽你哪裡有父親!你是我在垃圾桶撿來的啊。」花鳴掩面痛哭。

  渾然不顧對方的哭聲,小景拉著行李箱轉身就走,聲音果斷:「我已經知道自己父親是誰了,請不要阻止我母親!」

  「崽——我的崽——」花鳴抬起手,「所以你的父親是誰啊。」

  「當然是——」奪門而出的小景回頭,在他身後突然出現一輛黑色加長的轎車,緊接著極為張揚肆意的嗓音響起:「當然是本大爺!」

  「砰——」

  「啊!我的崽!」尖叫著睜開眼,花鳴蹭的下坐起身,頂著亂糟糟的頭發,雙目空洞。

  猛地驚醒,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

  呼——

  長舒一口氣,剛剛的夢境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花鳴無語扶額,她竟然夢到小景拖著行李離家出走,還夢到跡部景吾成為了小景他爹。

  無釐頭中夾雜著莫名其妙。

  想到小景那起伏不定的心情和好感,花鳴咽了咽口水,一臉糾結又不安。

  果然還是看一下比較好吧?

  這麼想著,花鳴默默地點開養成表。

  首先是心情那一欄。

  【心情:89(愉悅)】

  【好感:65(密友)】

  等,等下!

  為什麼一晚上好感度為什麼會突然一下子加那麼多?!

  她睡覺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花鳴震驚中帶著不可思議。

  打開記錄表。

  【好感-1】

  【好感+3】

  【心情+6】

  【心情-2】

  【好感-6】

  ……

  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加加減減的好感度,看的花鳴目瞪口呆。

  跡部一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過山車嗎?

  就在花鳴思考到底發生什麼,養成界面出現一個熟悉的禮包,只不過這回不是紫色,而是紅色。

  【恭喜您成功解鎖60好感度,可領取驚喜禮包哦~】

  紅色加粗字體出現在界面表,旁邊還跟著一個金色的小喇叭,怎麼看都很奇怪吧?

  小景也一副剛睡醒的模樣,腦袋上還帶著可愛睡帽。

  花鳴戳了戳他的臉頰:「吶,你知道禮包裡面是什麼東西嗎?」

  呆愣了下,帶著沒睡醒的倦意,小景搖搖頭。

  緊接著,小景腦袋上又冒出一個氣泡:【還要沐浴更衣,焚香拆袋嗎?】

  啊——

  莫名想到那次奇怪的禮物,花鳴扶額,感覺沐浴更衣什麼的純屬浪費。

  「不了,還是速戰速決吧。」花鳴摩拳擦掌,說起來,好感度禮包總比技能禮包要好吧?

  抱著這樣的念頭,花鳴直接戳了上去。

  又是一陣廉價到極致的煙花。

  完全沒有期待感。

  【恭喜,獲得技能點*3】

  【恭喜,獲得奇跡飲料制作方法及原材料*1(飲用後可強身健體哦~)】

  【恭喜,完美約會*1】

  【恭喜,幸運卡限時1小時*1】

  上次的豪華約會已經很離譜了,現在又來什麼完美約會,你這家伙,是不約會就會死嗎?花鳴毫不猶豫的吐槽。

  小景這回對完美約會倒是沒什麼感覺,反而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奇跡飲料制作方法。

  「你在看什麼?」花鳴打著哈切問道。

  正拿著白色紙張的小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腦袋上的氣泡音彈起:這個奇跡飲料看起來不錯。

  奇跡飲料?正在刷牙的花鳴抽空掃一眼。

  是剛剛抽中的獎勵之一,上面詳細寫明了需要的東西。

  【可以提高耐力和體力的神奇飲料?】小景腦袋上的氣泡音接連彈起,【感覺適合網球訓練。】

  「是這樣嗎?那要做做看嗎?」不是很懂網球運動員的訓練,不過顯示運動員確實會有特制的體能飲料,大概是類似的東西吧?花鳴不確定的想到。

  今天恰好是五月祭第二天,也沒有課業,家政教室應該也沒什麼人,借用一下廚房應當沒問題。

  小景頷首,微微點頭:【那就拜托你了。】

  雖然剛剛做了很恐怖的夢,但是Q版小景一本正經拜托的模樣真的超可愛,花鳴笑眯眯看他,語氣帶點不懷好意:「如果你讓我戳戳臉頰,我會很開心哦~」

  【……】

  唇紅齒白的小少年小景腦袋上冒出一條條黑線。

  花鳴正准備說是開玩笑的。

  他臉上浮現出別扭神色,略有些不情不願:【那本大爺就讓你戳幾下吧。】

  隨著氣泡出現,小景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紅暈,簡直就像是在害羞一樣。

  好可愛!

  「既然是小景的拜托,我會好好對待的。」花鳴笑著應下。

  前往學校的第一件事,制作奇跡飲料,原材料是自帶的,用牛皮紙包裹住看不出裡面有什麼。

  花鳴放下書包後,去三樓借用家政教室。

  在此之前,她需要看看到底是哪些原材料,她先看了下材料單。

  進入眼簾的就是最前面的兩個大字:地龍。

  地龍……蚯蚓?!

  等下,什麼飲料需要用蚯蚓做原材料啊!花鳴一臉驚恐。

  地鱉蟲又是什麼?不過無論是什麼,光聽這個名字就很糟糕吧?

  這種東西做出來,真的可以喝嗎?花鳴忍不住想到。

  「你好,我是今天借用料理室的北川花鳴。」花鳴抵達料理室的時候,裡面只有兩個同年級生。

  見她也是用料理室的,對方友好的給她讓出位置。

  「這邊我們沒有用過,可以嗎?」其中扎馬尾的少女詢問道。

  花鳴看了看場地,笑著道謝。

  很好——

  特制奇跡飲料制作開始。

  打開牛皮紙,裡面不僅有曬干的花瓣和果蔬根莖,還有各種大小不一的蟲子。

  「……」這種東西真的可以制作成飲料嗎?看著裡面的蚯蚓干,花鳴不由自主後退一步,已經頭皮發麻了。

  旁邊的兩個少女是來制作甜品,在等蛋糕的時候看到北川同學正拿著蒸餾瓶不知道在煮制什麼。

  蒸餾瓶裡的氣體蒸發,裡面液體沉澱成了藍色,看顏色還蠻漂亮的。

  兩人好奇的聞了聞,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甜甜的、又帶著點酸味的奇怪味道,感覺不算是好聞,但是有點上頭。

  「這是什麼香水嗎?」其中一位妹子問道。

  花鳴扯了扯嘴角,表情空洞,一想到她剛剛用手捏了好幾根地龍,這手怕是不能要了。

  「……香水啊。」花鳴顫抖了下,總感覺比喝香水還要可怕。

  見北川花鳴面色凝重,兩個女生以為是什麼絕密配方,也不好意思多加打擾。

  制作飲料的過程和老巫女制作魔法藥劑沒什麼區別。

  加入一些昆蟲和一些不知名的植物根莖,飲料的顏色從淡黃色變成紫色,又從紫色變成藍色,總之,看起來完全就像是「魔法藥劑」。

  但實際上,最後制作出來的飲料卻很漂亮。

  沒錯就是很漂亮,看起來讓人食欲大開的漂亮。

  淡淡的水藍色,最上層浮現一層淡淡的綠,像是特制雞尾酒,聞起來的味道也很好聞,甜甜的像果汁。

  極具誘惑性的存在。

  讓花鳴不由自主的想到一句話:果然越漂亮的東西越有毒。

  一想到它的原材料,花鳴完全沒有想要喝的念頭。

  這種東西,喝下去絕對會死吧?!

  制作完後得到整整一大杯特制飲料,差不多800ML,花鳴為了防止被人誤食全部帶走。

  感覺這些飲料就是燙手山芋,花鳴戳了戳小景:「做好了,這些你要喝嗎?」

  小景腦袋上冒出氣泡:【這種東西本大爺怎麼可能會喝。】

  理直氣壯。

  她這是被刷了嗎?花鳴的額頭冒起青筋,你這家伙,不喝為什麼要讓她制作啊?

  【可以給網球部的其他人喝。】緊接著冒出來的氣泡說出可怕的台詞。

  小景這家伙——還真是腹黑欸。

  「你真的不擔心他們喝壞肚子嗎?」一想到那些原材料,花鳴驚恐道。

  對此莫名自信的小景神色尤為平靜:「這個飲料融合了華夏中藥材,不會拉肚子。」

  但她覺得網球部其他人喝完,會直接殺了她吧?

  【滴——

  觸發神秘任務:崽的請求

  任務內容:讓網球部正選喝下奇跡果汁

  任務獎勵:技能點*2】

  竟然還有任務!

  花鳴再次震驚,這個養成游戲未免也太過於智能了吧?

  但是——

  要怎麼讓網球部的成員喝下去呢?花鳴拎著奇跡果汁離開。

  不過很快,花鳴就沒有心情思考這件事。

  因為五月祭第二天巡檢力度更大,她需要在學生會進行安排,而跡部今天似乎是和網球部監督有事要談,所以不在學生會。

  花鳴在處理遞交上來的報告,主要就是昨天的活動的排名之類。

  「北川桑今天不去巡檢嗎?」下一任部長候選人之一的長春木本詢問道。

  花鳴從報告裡抬起頭,搖頭:「不了,還有很多報告要看,對了財政部部長要是有看到他的話,麻煩讓他過來一趟。」

  「好,那我就先去操場了。」氣場溫和的少年笑著說道。

  「玩得開心。」

  等屋內再次陷入安靜,花鳴長舒口氣,看向桌子一側的玻璃杯,裡面的飲料顏色很漂亮,聞起來也很好聞,但是——

  一想到那些原材料,花鳴面色鐵青,連嘗試的勇氣都沒有。

  如果不知道真相的話,反而可能有勇氣。

  算了,還是努力解決接下去的報告吧,花鳴大嘆氣。

  一整天,花鳴就在辦公室處理工作,中途和財政部長整理了五月祭的財政流水,一忙就是一整天。

  等到差不多五月祭結束的時候,收到了跡部的簡訊,讓她等下去網球部彙報一下今天的工作。

  看到簡訊,花鳴抬頭看了眼時間,已經七點,「糟糕,已經這麼晚了嗎?」

  感覺任務會失敗。

  把飲料帶上,花鳴出發去網球部。

  說起來,五月祭結束之後,就是網球都大賽吧?之前跡部傳來的簡訊裡,有關於網球部比賽的排期裡,最先開始的是都大會。

  緊接著就是關東大賽和全國大賽。

  把辦公室的門關上,花鳴若有所思,冰帝好像一直都是網球強校來著。

  抵達網球部,網球部成員都在進行訓練。

  正選隊員單獨使用一個操場,花鳴少見的沒有避之不及,而是站在球場外的圍欄邊看了一會兒。

  「北川學姐,你找跡部部長嗎?」溫柔的聲音從後方傳來,花鳴好奇看去,爽朗溫和的少年站在她身後衝她微笑。

  花鳴認識對方,對著少年頷首:「鳳君,下午好。」

  網球部內稱得上性格最溫和的少年——鳳長太郎。

  「跡部學長正在監督那邊,安排都大賽比賽事宜,學姐可以去休息室等,那裡比較涼快。」鳳提醒道。

  「跡部君還沒到呀,沒關系,我站在這裡看一會兒,不會打擾到你們吧?」正思考要不要給鳳長太郎來一杯,又有些膽怯,花鳴只能另辟蹊徑。

  對溫柔學弟下手什麼的,實在是過意不去。

  「沒關系,學姐可以坐長椅上看。」鳳長太郎說完,看了眼時間:「我先去訓練了,學姐。」

  「好,加油。」花鳴衝他擺擺手。

  網球部依舊熱火朝天,花鳴坐在樹蔭下的長椅上,用手擋住落下的太陽。

  五月末的天氣,這個時間點算不上熱,但陽光比較刺眼。

  花鳴把飲料放到一邊,拿起一旁的資料繼續看了起來。

  「哎呀,你們不要一次性拿出那麼多網球啊!」

  「要掉、啊!掉了!」

  「快扶好!」

  不遠處傳來咋咋呼呼的聲音。

  花鳴抬頭看去,幾個穿著運動服的少年正捧著一大箱的網球。

  慌亂間,有一箱網球從下面破開,網球全部掉在了地上,幾個少年狼狽的蹲在地上撿網球。

  小球滾來滾去,連花鳴腳邊都滾了不少。

  花鳴彎腰撿起來,走過去:「這個要放在哪裡?」

  蹲在地上撿球的一年級生看到是學姐,立刻緊張的站起身,准備道謝,花鳴先一步止住他們的動作:「不用起來,先把網球撿完吧。」

  一箱三百多顆網球,四個人花了幾分鐘撿完,花鳴還順便幫忙把球一起送到儲藏室。

  「實在是太感謝學姐了。」三人齊齊彎腰道謝。

  花鳴眉眼彎彎,翠綠的眼眸笑起來時柔化了氣質上的疏離,顯得溫柔親和:「不客氣,順手幫忙而已。」

  為什麼學姐會被說是,和跡部部長一樣性格嚴厲?超可愛的不是嗎?!三個少年腦子裡同時想到。

  等花鳴回去的時候,長椅上空無一物。

  等、等下!她的東西呢?!

  該不會被偷了吧?這不是冰帝嗎?花鳴空白臉。

  鳳長太郎見她回來,停下訓練,站在網球場上對她說道:「北川學姐,我把東西拿到休息室,在外面容易被風吹髒。」

  吊起的心落下,花鳴長吁口氣,還好沒丟,衝著鳳道謝:「謝謝。」

  小跑著去往休息室。

  同一時間,網球部的下午茶福利時間也差不多到了。

  網球部的訓練時間越拉越長,需要保證隊員們有充足的體力完成訓練,所以增加了下午茶項目。

  向日見隊員推著餐車從休息室出來,立刻放下球拍,衝著對面球場,還在繼續揮拍的忍足吐槽:「忍足你這家伙,最近難道是被跡部傳染,干勁十足。」

  被吐槽的忍足停下動作,「大賽都快開始了,這一次我們不能再輸給立海大。」

  「哈,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輸給立海大那群家伙的!」向日自信滿滿。

  正選率先圍到餐車邊。

  鳳長太郎看到裡面的甜品,左右看了一圈,沒見到花鳴,提醒道:「北川學姐也來了,邀請她一起吃吧。」

  「北川?我剛剛看到跡部也到了。」在福利進食時間,是絕對不會睡覺的慈郎開口,口水直流的注視琳琅滿目的甜品,咧開嘴:「嘻嘻,讓跡部和北川單獨相處吧。」

  聽到他這話,忍足微妙的看過去。芥川慈郎這家伙,其實也相當敏銳的說。

  樺地背著自己和跡部的網球包走來,慈郎衝他招手:「樺地下午茶到了喲~」

  「是。」呆萌屬性拉滿的樺地應了一聲。

  「這個飲料——」鳳長太郎古怪的看向那個被玻璃杯裝著的漂亮漸變藍飲料,「這個和北川學姐帶來的好像。」

  因為她帶的飲料很漂亮,所以鳳多關注了幾眼。

  「這個嗎?看起來真漂亮。」向日湊過去,聞了聞,「還有一股淡淡的橘子香。」

  「可能是大廚那邊新推出的飲品?」宍戸亮猜測到,揉了揉腦袋:「這種無所謂吧,趕緊吃了繼續訓練。」

  慈郎主動倒了一杯,「這個看起來還蠻好喝的樣子。」

  說著他把飲料放在唇邊,近乎迫不及待的喝一口。

  不知道為什麼,其他人不由自主,全神貫注看向慈郎。

  「口感怎麼——」樣字還說出口。

  一貫懶散的芥川慈郎瞪大眼,臉色痛苦扭曲,握住喉嚨來不及尖叫。

  「砰——」腦袋著地,倒地不起。

  「喂喂喂,慈郎你怎麼了?」向日緊張的喊道,面頰朝地,慈郎昏迷不醒。

  日吉諾神色淡定:「芥川學長只是睡著了吧?」

  「以慈郎的性格好像確實有可能。」宍戶亮也跟著吐槽,那家伙可是在訓練途中都能睡著的家伙。

  忍足眨了眨眼,「但是慈郎這回,看起來可不像是單純睡著的樣子。」

  「總不可能是因為和飲料導致昏迷吧?」向日毫不猶豫吐槽,順帶給自己倒了一杯:「聞起來有點酒精的味道,難道是加了酒嗎?雞尾酒?」

  說完豪爽的一杯干——

  漂亮的藍色液體在他嘴邊滑落,玻璃杯掉在地上徹底碎裂,「砰——」

  「喂、喂岳人你還好嗎?」站在他旁邊的忍足不確定的開口。

  「啊啊啊啊!」向日尖叫,扭曲的顏藝,尖叫聲戛然而止,徹底倒地。

  「……向日學長!?」鳳驚訝大叫,聲音扭曲。

  眾人似乎意識到什麼,齊刷刷把目光投向那個藍色飲料。

  「該不會是酒精飲料吧?遜斃了。」宍戶亮吐槽。

  忍足推了推眼鏡,公正的評價了一句:「只是有酒精的話,不至於這樣吧?」

  所以——

  是那個飲料的緣故嗎?

  剩余幾人面面相覷。

  「我們還要喝嗎?」鳳長太郎猶豫不已。

  宍戶亮大聲吐槽:「這種東西沒什麼好喝的吧!」

  「以下犯上,鍛煉意志。」日吉諾倒是蠢蠢欲動的看向飲料。

  人嘛,總是有點叛逆心理的。

  正在休息室尋找自己特制飲料,花鳴一臉古怪,剛剛那兩個學生明明說放在架子上,但是架子上只有一大杯橙色果汁。

  奇怪,到底被放到哪裡。

  「北川?」跡部進屋時就看到趴在架子上,壓著腰翹屁股,試圖尋找什麼且毫無形像的某人。

  飛快的移開目光,輕咳一聲。

  反應過來後面有人,花鳴迅速站直,尷尬且不好意思的看向後方,是跡部。

  「在做什麼。」淡淡瞥她一眼,在她臉上看到了尷尬的情緒,跡部從門口走進來。

  說到這個,花鳴面露茫然:「吶,跡部你有看到那個藍色的很漂亮的飲料嗎?」

  藍色的飲料?

  跡部不明白對方在說什麼。

  緊接著,兩人聽到一聲響徹雲霄的尖叫:「啊啊啊啊——」

  同時往外看去,花鳴有種不好的預感。

  「啊啊啊啊!」

  尖叫聲接二連三的響起。

  花鳴和跡部對視一眼,快速往外走去。

  遍地狼藉,橫屍遍野。

  網球部無論是正選還是非正選都齊刷刷的倒在地上,有的甚至於口吐白沫,而為數不多的幸存者之一的忍足此刻表情微妙。

  「嗯哼,你們這群家伙在搞什麼,實在是太不華麗了。」看到滿地「狼藉」,跡部皺起眉。

  花鳴眼尖的看到自己特制的奇跡飲料,此刻只剩下不足五分之一,等下——

  她不可思議的看向地上的少年們,嘴裡說到:「那個你們都喝了?」

  已經見識到可怕飲料的威力,聽到北川的話,忍足心有余悸的點頭,「真是可怕的東西。」

  「那是什麼?」眼神銳利的跡部環顧一周,目光鎖定在藍色飲料上。

  「欸,不是你准備的嗎?」忍足驚訝。

  「本大爺怎麼可能准備那麼不——」

  「那是我准備的。」花鳴不好意思的說道,心在滴血,「第一次制作,可能有點難喝,但是請放心,食材絕對沒問題。」

  說到後面,花鳴緊張的一下,

  跡部掃她一眼,剛剛她找的那個東西就是這個飲料?

  忍足:這已經不是難喝的程度了吧?

  他一臉震驚的看向滿地狼藉,這已經可以說是殺傷力極大的武器了吧?

  吐槽不華麗的台詞卡在喉嚨,跡部沒有說出口,扭頭皺著眉看向那杯飲料,看起來相當符合他的美學。

  「這種東西就把你們征服了嗎?嗯哼,還真是不華麗,網球部的體質已經這麼差了嗎?樺地、給我倒一杯。」跡部打了個響指。

  「是。」

  見識過飲料威力,忍足伸出手,「我勸你還是別了。」

  「……額,口感可能會不太好。」花鳴看到滿地狼藉,感覺跡部喝下去……

  「沒錯,還是別喝了。」忍足再次勸到。

  看到兩人一唱一和,跡部眯起眼,「本大爺的體質才不會像他們一樣。」

  花鳴想要阻止的話息聲,略有些不安,又帶著一點點好奇,雖然不太好,但是她有點小惡趣味的想要看向跡部喝完的表情。

  總感覺會很有趣的樣子。

  忍足似乎也放棄勸說,和她一樣抱有看戲的態度,目不轉睛的注視跡部。

  樺地把飲料遞給跡部,用玻璃杯裝了三分之一。

  在陽光下,玻璃杯折射出漂亮光線。

  跡部淺嘗一口。

  「砰——」玻璃杯墜落地面,碎成四分五裂,跡部逆光而站,身形高大。

  安靜無聲。

  「跡部?」花鳴小聲叫了一下。

  毫無反應。

  「跡部?」她心底咯噔,伸手嘗試戳了戳他。

  依舊無反應。

  她和忍足默默探頭看向跡部的正面。

  已經失去高光的雙眼,仿佛泥塑般僵硬的面容。

  「難道跡部也……」失去意識了?花鳴不確定。

  忍足推了推眼鏡,看向跡部筆直站立的身影,感嘆道:「不愧是跡部啊,即使失去意識也要君臨天下嗎?」


第028章 誰小心眼?

  北川花鳴的料理水平——很糟糕啊!

  一時間, 網球部所有成員的內心不約而同的浮現出這個念頭。

  唯二沒有受到迫害的只剩忍足和樺地,在大家蘇醒後,仿佛被幽魂附身一般, 眸色幽幽, 瞳孔透著冷光, 身後一片幽暗, 齊刷刷的注視他們。

  樺地尚且沒什麼大的反應,忍足已經汗流浹背。

  「喂,我說,大家冷靜——」一點啊。話還沒說完,忍足和樺地已經被團團圍住。

  秉承著要死一起死的念頭,無數雙手猶如藤蔓朝著兩人襲去。

  充滿罪惡的手。

  忍足慌忙往後退去,結果肩膀順勢被摁住。

  「嘿嘿,忍足,你想去哪裡——」像是來自地獄的聲音, 向日表情陰森的出現在他背後, 背影跟鬼沒區別。

  我說, 你們也太誇張了吧!被向日抱住雙臂的忍足心底瘋狂吐槽。

  「嘿嘿嘿——一起下地獄吧——」慈郎端著玻璃杯靠近。

  「喂你們——」背脊發涼,忍足感受到危險。

  一旁的花鳴瑟瑟發抖, 無比慶幸自己和網球部的成員不熟。

  眼睜睜的看著忍足被困住。

  面對對方祈求的眼神, 花鳴臉上流露出掙扎,最後做了個「阿門」的手勢。

  花鳴:上帝會保佑你的。

  忍足:……

  飲料入喉的一瞬間,忍足看到了死神的鐮刀。

  「啊啊啊——!」

  響徹雲霄的尖叫。

  口吐白沫,面如土色, 臉朝地生死不明。

  「……真可怕啊。」花鳴忍不住感嘆。

  「實在是太不華麗了。」蘇醒過來的跡部扶住額角。

  「要來個薄荷糖嗎?」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始作俑者, 花鳴一臉愧疚的遞過去一顆薄荷糖,腦子裡瘋狂想著:千萬別扣她工資!

  跡部瞥頭, 目光落在她線跡分明的手掌心。

  紋路清晰。

  「嗯。」斂下眼眸,伸手接過,打開包裝紙後把糖果放在嘴裡,撲面而來的清涼感讓他耳目一新,他剛剛……在留意她的姻緣線嗎?

  【遜斃了】腦海中浮現出這個詞,跡部有些狼狽的錯開視線。

  即使嘴裡含著薄荷糖也壓不住那種奇怪的味道。

  並不是單純的苦,而是混雜著:酸甜苦辣鹹,各種味道,簡直就像是亂七八糟的料理在嘴裡過了一遍,然後硬生生叫人吞下後,回味無窮。

  跡部的眼神充滿殺氣。

  花鳴愧疚臉。

  半空中的養成表內的小景倒是從容不迫。

  【滴——

  觸發神秘任務:崽的請求(已完成)

  任務內容:讓網球部正選喝下奇跡果汁

  任務獎勵:技能點*2】

  任務完成的提示音響起,花鳴臉上的愧疚差點繃不住,她樂的想笑。

  雖然但是,喝下這個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恢復理智的向日在瘋狂灌水,即使喝完一整瓶水,還是洗刷不掉嘴裡的苦澀味,吐著舌頭抱怨道:「可惡,那種東西未免和外表也太不相符了吧?」

  「但是——」性子溫吞的鳳長太郎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喝完那個東西,總感覺渾身充滿力量。」

  聽到鳳長太郎這麼說,正在灌水救命的眾人停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腹部熱熱的。

  日吉諾感受了一下身體,語氣不太確定:「好像確實有一種稍微輕松的感覺。」

  該不會是因為他們喝完那種東西產生的瀕死幻覺吧?

  「難道是死亡前的幻覺?」滿臉痛苦的慈郎搶先把日吉諾的台詞說出口。

  「……喂喂喂,太誇張了吧?」向日吐槽道,總覺得那東西惡心的口感還黏在舌頭上。

  跡部皺起眉,目光轉向花鳴。

  正捧著薄荷糖散糖的花鳴對上他的視線,在那雙銳利眼眸下,心底有點發虛,表情十足無辜:「怎麼?」

  「那個飲料裡面有什麼材料?」敏銳察覺到那個飲料有問題,對身體無害,喝完之後身上也會同步感受到暖洋洋。

  就像是藥補。

  「……材料啊。」花鳴可疑的移開腦袋,躲避跡部的視線,小聲嘀咕了一句:「你們還是別知道比較好。」

  絕對會吐出來的。

  看到她可疑的表情,跡部晃了晃腦袋沒在追問,從長椅上站起身,語氣冷靜:「好了,不要再浪費時間,非正選隊友進行基礎訓練,正選隊員開始肌肉訓練。」

  「是!」

  跡部一聲令下,原本還躁動的人群一下子安定下來。

  見識到的花鳴忍不住想要鼓掌,不愧是跡部,果然是君臨天下呢。

  ……

  後續情況就是,跡部問花鳴要了飲料的成分准備交給醫生做檢測,想要把它當做網球部正選的常備飲料。

  說到「常備飲料」的時候,花鳴微妙覺得,等網球部正選知道後絕對會氣到爆炸。

  在拿到成分後,跡部陷入沉思。

  花鳴站在一旁,生怕跡部的怒火會燒到自己,試圖把自己縮小,干脆消失不見比較好。

  「……」看完久久不語。

  偷摸的掃了眼屬性表上的心情值。

  【心情-5】

  啊,不出所料呢,畢竟知道這玩意的成分後,要是能夠心情愉快才是見了鬼吧?

  「北川——」跡部低沉的聲音終將響起,花鳴在一瞬間感受到心髒驟停。

  嘶,終於要來了嗎?

  「……在」唯唯諾諾應聲,花鳴已經開始思考自己會被扣多少工資了。

  跡部神情復雜,看到那些原材料的瞬間,他不是很理解,對方是如何把那些東西變成漂亮的藍色飲料,無論是地龍還是蛹蟲、亦或者天根,這種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飲料裡?

  「你到底在制作什麼飲料……」在說出飲料兩個字的時候,跡部的口吻明顯帶點顫。

  很少能聽到跡部語氣帶顫,這怎麼不算是她的成功,花鳴心底默默碎碎念。

  對方這麼問,花鳴自然不可能說什麼養成表,不被當做痴漢也絕對會被當做神經病。

  花鳴立刻開啟自己的應對策略:「最近看了不少中藥調理,就試了一下,能夠制作出漂亮的藍色我也很驚訝。」

  中藥?

  O本確實也有中藥調理的說法。

  但是——

  跡部想到那些苦澀的藥汁,再聯想到北川制作的藍色飲料,從顏色上來說極具欺騙性。各種意義來說,這家伙在這方面或許天賦異稟也不一定。

  看出跡部並沒有深究的打算,花鳴呼出口氣,她可不想被扣工資或者被記恨上。

  不過,她廚藝很爛這件事,大概會在網球部傳開吧?花鳴為自己哀嘆,她廚藝明明很不錯的說。

  「下周末都大賽開始,要去看看嗎?」跡部開口,話題轉移的猝不及防。

  都大賽是指網球比賽吧?

  紫灰色的眼眸深邃而耀眼,眼前的少年臉上帶著一切盡在把握之中的驕傲,肆意而張揚。

  有那麼一瞬間,花鳴的腦子裡浮現出威風凜凜的虎。

  微妙的有點相似。

  他抬起頭,凝視花鳴的眼睛,從那雙碧綠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補充了一句:「會很精彩。」

  對上他銳利的眼眸,花鳴失神片刻,回過神後感覺有些尷尬,避開對方的眼睛,牽強的問了句:「冰帝的比賽開始了嗎?」

  她剛剛為什麼會突然心跳加速?

  被上司的氣場震懾到了?

  果然,跡部這張臉,完全就是犯規的存在吧?花鳴的腦子裡已經聽不清跡部在說什麼,對方的臉出現在腦海的頻率倒是高的離譜。

  「冰帝第一場比賽的對手還沒確定。」跡部開口,「不過無論是誰,冰帝都不會輸。」

  果然是很自信。

  心底默念:學生會不允許辦公室戀情,愛上上司的都是戀愛腦。

  使勁回憶跡部工作時的冷酷無情,完美壓下躁動,恢復正常的花鳴眨了眨眼:「好啊,那我還蠻期待看到大家努力的模樣。」

  「那就來看看吧。」跡部態度自然。

  花鳴也不覺得哪裡有問題:「好啊。」

  一旁聽完兩人對話的網球部成員們:……喂喂喂,這已經算是約會了吧?

  接下去就是花鳴與跡部報告接下去一周學生會的安排。

  並未討論太久,把需要調整的地方備注好,花鳴先離開。

  走出網球部,花鳴忽然意識過來。

  等下,跡部剛剛的邀請,某種意義上也能說是約會邀請了吧?

  和跡部嗎?!反應過來的花鳴僵硬住。

  這算是——約會嗎?

  而花鳴離開後,跡部少見的也在走神。

  他剛剛為什麼會邀請花鳴?實際上,都大賽雖然開始,但目前是青學和另一個不知名的隊伍對打,作為頭號種子選手去年的優勝,冰帝的比賽還沒那麼快開始。

  而他自然也不會像普通的學院會去打探情報,說實話,青學除了手塚,其他人他確實沒放在眼裡。

  為什麼邀請北川?

  跡部平靜的用手指緩緩叩擊桌面。

  腦子裡清晰的給出答案:和北川在一起的狀態很舒服。

  和北川在一起的時候,總有一種念頭,叫囂著想要更深入的探究。

  某個念頭在他腦海中飛快閃過,他就快抓到那個念頭的瞬間——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跡部像是過電般抬起頭,那念頭已經徹底消失,他捏了捏山根,道:「進來。」

  忍足拿著網球部正選的測試項目走了過來,表情略有點震驚:「跡部,你看這些數據。」

  他把手中的紙張遞給跡部,開口道:「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喝了花鳴的飲料後,大家各項數值確實有了細微的進步,當然不排除是把那個飲料當做懲罰的效果。」

  說到這裡,忍足倒是有了不錯的想法,他輕咳一聲:「我建議把那個飲料納入冰帝懲罰內容項目裡,每天失敗的人需要喝怎麼樣?」

  「……」如果是一分鐘前,跡部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但看了那個飲料的配方之後……

  看到跡部臉上的猶豫,忍足有些奇怪,「難道那是什麼秘密配方嗎?」

  「那倒不是。」跡部開口,臉色有些古怪,為了勝利受點苦也沒什麼,這麼想著,跡部放下手中的報告,他剛剛已經全部看過,大家的訓練漲幅確實可觀。

  都大賽也就兩周時間,兩周後就是關東大賽,立海大那群家伙不容小覷。

  一瞬間考慮清楚,跡部冷聲道:「就這麼安排下去,特質飲料我會交給醫生,讓他們按照網球部訓練程度進行調配,從今天開始,失敗的人每天必須喝下300ml。」

  在訓練賽外面偷聽的眾人齊齊冷顫。

  不是吧,這種東西真的要加入冰帝的懲罰項目嗎?想到那個詭異的口感,和令人靈魂升天的觸感,簡直就像是在死亡的路上用臉來回碾壓。

  實在是太可怕了!

  就算是為了不喝那種東西!也絕對不能輸!

  一瞬間,眾人身後仿佛冒起了火焰。

  完全不知道自己給網球部的正選們帶來多大震撼,花鳴回家的時候還在思考跡部的約會邀請。

  其實這也不算是約會吧?

  畢竟去看網球比賽的話也算是打探敵情的一種?花鳴不確定的想到。

  算了,船到橋到自然直。

  ……

  五月祭結束後,又恢復成正常的上課安排。

  只不過——

  「天哪,這次的考試內容也太難了吧?」

  「絕對是超綱了吧?」

  「超級難啊!我感覺我這次的排名絕對會倒退。」

  教室內響起此起彼伏的抱怨聲。

  這個月的考試周足以讓大部分人都心生絕望。

  正在收拾紙筆的花鳴愣住,欸?這次的考試很難嗎?明明還沒有家教老師教她的試卷難度大,不是說冰帝各個都是精英嗎?

  等下——

  花鳴微妙凝神,思考中。

  難道,其實他們都在謙虛?

  沒錯,就是那種學霸們明明考的很好,但是別人一旦詢問就是:「我也覺得很難。」

  「感覺自己這次一定會考砸」

  「完蛋,我最後一題沒有寫」這樣的回答。

  等到發試卷的時候,各個不是滿分就是接近滿分。

  畢竟學霸的考砸是:我本來可以滿分,但是寫錯了一點,只考了99。

  而學渣的考砸則是:我本來覺得自己能及格,結果還沒40分。

  作為曾經的學霸,花鳴對學霸的心理還是很了解的,畢竟裝逼可是人類的天性。

  「吶,北川你覺得這次的考試內容怎麼樣?」從來沒有聊天過的前桌忽然轉身問道,正在收拾桌子的花鳴愣了下,思考了一下題目和目前學習的進度,充分發揮學霸的謙虛:「還蠻難的。」

  「是吧是吧,和花鳴之前的學校比會不會難很多?」對方好奇。

  花鳴收起自己的草稿紙,不清楚對方是來尋求安慰,還是學霸來裝逼,只能警惕的回答道:「啊,這個啊,那肯定是冰帝的貴族教育更嚴格。」

  聽到兩人聊天的跡部緩慢抬頭。

  他還是第一次見花鳴在班級和別人聊天。

  「那北川桑有信心嗎?」對方忍不住詢問,「冰帝年級前10都能拿到獎金,欸,也不知道我有生之年有沒有希望。」

  花鳴歪了歪腦袋,長相來說完全就是人畜無害的可愛長相,提到獎金的時候眼神肉眼可見的亮了一下:「只能說盡力。」

  她就是為了獎金而拼命補習的!

  跡部明顯感覺到她的語氣微微上揚,透著一股輕快。

  「所以北川桑你覺得自己考的怎麼樣?」對方單刀直入,非常好奇這位轉校生的實力。

  果然會這麼問啊,即便是冰帝這種學校,在成績這方面大家也很抓緊,花鳴不好意思說的太滿,又覺得自己應當不會考的太差,避免到時候出成績時有裝逼的嫌疑。

  「應當算是正常發揮?」花鳴微笑說道。

  對方見此,狠狠地嘆了口氣。

  見兩人聊完,身後的跡部忽然開口:「北川。」

  「嗯?」花鳴疑惑轉過腦袋,好奇看他,見跡部依舊是那副情緒淡淡的姿態,她忍不住調笑道:「難道跡部也要對答案嗎?」

  面對她的話,跡部嗤笑一聲,伸手道:「草稿紙給我。」

  「草稿紙?」不知道對方打算做什麼,不過花鳴還是把數學題的草稿紙遞過去。

  非常漂亮的字跡,每一道題的計算公式都清楚的羅列著。

  依靠完美的記憶力,跡部飛快掃了眼對方的公式,看完後,他把草稿紙遞回,意味深長的看向對方,試卷內的超綱題對方的解答思路和過程也相當完美,答案和他的一樣。

  這家伙的成績很優秀。

  意識到跡部在做什麼,花鳴豎起手指做了個「噓」的動作。

  嘛,她還想一鳴驚人一下,咳咳,小小的虛榮心應該可以被允許吧?

  「嗯哼。」跡部並未多說什麼。

  接下去是外語考試,根據學生們選擇的外語分配到不同考場,花鳴的外語選的是英語和中文,而跡部是德語和希腊語,兩人是不同的考場。

  在花鳴收拾筆起身前往自己的考場,跡部注視對方的背影,剛想開口,微妙的愣了下。

  他為什麼會突然想要叫住北川花鳴?

  淡漠中帶著點疑惑,跡部對於自己想要叫住對方的舉動產生不解。

  所以,為什麼?

  慶典之後是月測,身為貴族學校,冰帝在學業方面並不輕松,整整考了三天,考完後,大多數學生都哀聲怨道。

  花鳴倒是覺得自己考得不錯,應當可以努力衝刺一下年級前十。

  雖然考試周結束,但是——

  周五晚,花鳴躺在床上,憂心忡忡的嘆了口氣,伸手戳了戳小景的臉蛋。

  對方的腦袋上冒出氣泡:【別戳本大爺的臉。】

  「我明天可是要跟跡部出去看比賽欸。」花鳴翻了個身,有點不知所措。

  她總覺得最近的跡部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但是具體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難道是因為好感度已經達到密友程度,所以對方態度變得親昵起來?花鳴只能這麼想到。

  「對了,又有五個技能點了,這回想要點什麼技能?」想不明白就不想,花鳴十分阿Q精神的放棄思考。

  提到這個,Q版小可愛低頭沉思了一下,「網球+2,經濟+2。」

  「還要繼續點網球嗎?點上去的話,網球就有67,說起來,不知道點到70會怎麼樣。」花鳴嘀咕。

  小景眨了眨卡姿蘭大眼睛,【那就一口氣全部點網球。】

  欸?

  「要一口氣全部點嗎?」到七十會發生什麼呢,花鳴有點期待,小景似乎也期待自己的變化。

  一口氣把網球點到70。

  頁面內網球二字後面跟的數字從65變成了65+5,緊接著,後面多出一行小字【70是網球的門檻。】

  「七十才是門檻嗎?!」花鳴震驚臉,畢竟還沒到70的跡部打網球都能出現奇怪背景,打出的網球也很神奇,這要是跨過門檻還得了?

  總不會變成超級英雄,或者魔法少年吧!?

  抱著這樣的念頭,花鳴目不轉睛的看向日志。

  此刻日志正在飛速更新。

  【8p.m.:跡部忽然升起打網球的念頭】

  【8.30p.m.:他約了網球教練一起打網球】

  【9p.m.:打網球的途中,他忽然好想領悟到什麼】

  【9.30p.m.:興奮起來了!】

  【10.30p.m.:唐懷瑟發球!】

  ……

  果然,只要技能點加到網球上,跡部就很像是磕了藥,花鳴默默看向小景,他也是一副哼哧哼哧揮拍的小模樣,肉嘟嘟的臉頰上,神色十分認真。

  算了,她還是睡覺吧,明天和跡部「約會」的話,有樺地在應該不至於太尷尬。

  抱著這樣的念頭,花鳴安穩的陷入夢境。

  事實證明!

  有的時候事與願違這個詞真的非常正確!

  第二天一早,恰好收拾完畢,准備出門的時候花鳴恰好收到了跡部的簡訊,對方還有五分鐘抵達她的家門口。

  「是去約會嗎?」北川夫人奇怪的看向坐著吃早飯的自家女兒。

  周末這麼早起床什麼的,實在是太新奇了,而且還特地打扮過。

  北川夫人認真看向她,仔仔細細的打量。

  被看的頭皮發涼,花鳴感覺嘴裡的三明治都不香了,「……老媽,你是沒見過我嗎?」

  「那確實,還是第一次看到你穿水藍色的裙子,喲喲喲,之前不是嫌棄我給你買的裙子太少女了嗎?還特地扎了魚骨辮,噴了香水,約會?」北川夫人意有所指。

  花鳴心虛,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心虛什麼,「咳咳,只是和朋友出去玩而已。」

  「絕對有男生!」偵探屬性拉滿的北川夫人此刻肯定道。

  「這種時候老媽你不需要這麼敏銳。」花鳴無語的吐槽。

  北川夫人揶揄的看她,花鳴全當看不見。

  「不會是那個跡部家的吧?」神來之筆的北川夫人詢問。

  僵住一瞬,飛快的掩蓋住臉上的僵硬,「……是在做夢嗎?」

  「也是,你這家伙估計也不會湊那種熱鬧。」

  「……」花鳴心底在默默流淚,抱歉這次還真是被你猜中了。

  吃過早飯後,北川夫人要去美容院,花鳴也收到了跡部的簡訊,說是半小時後到。

  跟媽媽的時間正好錯開,微妙的感到松了口氣。

  收到跡部的短信,花鳴就從家走出來,剛出門口就看到一輛黑色的奔馳,對跡部來說這應該是少見的低調了。

  車窗下滑,露出坐在後排的跡部,對方今天的打扮也很休閑。

  在看到穿著休閑米色帽衫,和黑色休閑褲時,花鳴微愣,因為這套衣服也是她之前買給小景的款式!

  一模一樣!

  有一種,拿著錢養狗男人的既視感。

  「早安,跡部君。」雖然心底吐槽,但面上花鳴還是笑的溫和。

  跡部微微頷首,目光在她的長裙上一閃而過,語氣平靜:「早安,走吧。」

  腦子裡想的卻是:北川很適合長裙,腿型很漂亮。

  結果這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後,跡部蹙眉,這是忍足那家伙才會想的東西,為什麼他會在意?

  打開車門入內,花鳴不出意料的聞到玫瑰花的氣味,環顧一周,感覺少了點什麼。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花鳴深思。

  「怎麼?」坐在一旁的跡部扭頭看向她。

  「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花鳴不由自主的回答了對方,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

  少了什麼?跡部皺眉,左右看去,並未發現少了什麼。

  「什麼?」他語氣古怪的詢問。

  絞盡腦汁,忽然看向跡部身後,她知道了!

  因為跡部他,沒有帶樺地!

  沒錯,和跡部形影不離的樺地沒有出現!

  也就是說,這次真的是她跟跡部的雙人約會?反應過來的花鳴大震驚,甚至已經開始緊張。

  這樣真的不會被扒了掛學校八卦牆嗎?她心虛不已,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心虛,大概是因為跡部這家伙的存在感太強?I人恐懼了?

  「不,沒什麼。」花鳴尷尬的坐直,彼此在這種小空間,擋板隔絕了後排與司機,也就是說,後座只有她跟跡部兩個人。

  怎麼想都很古怪。

  為什麼她會尷尬?

  「那個——」還是沒忍住,花鳴詢問道:「樺地今天沒有一起來嗎?」

  原來這家伙是因為樺地不在才坐立不安,跡部抬起骨節分明的手指摁住額角,深邃的眼眸低垂,聲線

  比起花鳴的局促,跡部則是相當淡定,翹起腿,倚靠在座椅上,慣來清冷淡漠的神色此刻變得溫和不少。

  說起來,跡部為什麼會約她去看網球比賽?

  花鳴側頭看去,對方閉著眼,睫毛細長,五官深邃。

  果然很帥啊,跡部這家伙。

  她本以為自己會坐立難安,實際上倒也並沒有那麼難熬,大概開了十幾分鐘,車子抵達都大賽的會場。

  熱火朝天的市辦花園,門口都是穿著各色校服的網球選手。

  跡部和花鳴下車,陽光不算刺眼,今天的天氣有點陰沉的樣子。

  因為要來看比賽,花鳴還特地做了攻略。

  「今天的比賽是青學和不動峰對吧。」回憶了一下自己昨晚做的攻略,青學她知道,好像去年和冰帝打的不相上下的隊伍。

  「手下敗將罷了。」看向門口的擁擠人群,跡部的口吻依舊驕傲,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的樣子。

  往裡走去,廣播不停的通報各個球場的比賽情況。

  「青春學院是那邊那支隊伍嗎?」看到顯眼的藍色校服,選區賽的觀眾本就不多,學校的名字標准的很大,花鳴一眼就看到了寫有「青春學院」字樣的球場。

  跡部也在人群中看到了青學網球部隊長手塚。

  見到跡部的一剎,手塚少見的愣了下,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跡部。

  兩人隔空微微頷首。

  「手塚?」一旁的褐色半短發少年察覺他的動作,輕聲叫了一聲,不二微微歪頭順著手塚的目光看去,在不遠處的樹下看到了相當惹眼的少年——跡部。

  對方一身休閑裝,顯然不是來打網球的。

  「打探敵情嗎?」不二玩笑道,倒是很清楚跡部不是那種會打探敵情的人。

  「不二你要准備上場了。」並不會被這種小事打擾到,手塚雙手環胸,面不改色的看向球場,雙打第一局要開始了。

  正准備拿網球怕去熱身,不二的目光掃到跡部身旁的少女時,微微愣了下,旋即嘴角的笑容變得更深了些,溫柔的問向手塚:「吶,手塚,你覺得跡部戀愛的話,會不會很有趣。」

  手塚低頭看他。

  對方臉上的笑容完美無缺,以至於看不出他到底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同一時間,看到青學隊伍,顏值水平意外的高,花鳴的目光被那個茶色短發,看起來相當嚴肅的老師吸引,感覺和冰帝網球部的教練很像呢,是那種顏值很高,但是很嚴肅的類型。

  「跡部,青學網球部的教練也很帥啊。」花鳴感嘆道。

  青學網球部的教練?跡部腦子裡稍微回憶了一下,好像是個女的吧?年紀好像也很大的樣子。

  和帥有關系嗎?少見的,跡部眼神中帶上點茫然。

  那個老師好像是冰山類型哦,花鳴有點心動,單純的看到帥哥的心動,「冰山系的帥哥真是難得一見。」

  冰山?青學網球部能夠被稱之為冰山的——

  跡部低頭看向花鳴,對方眼中帶著單純的欣賞,目光毫不掩飾的落在不遠處的手塚國光身上。

  果然,這家伙看到的是手塚。

  鬼使神差,跡部有點不爽,抬手曲起手骨在她的腦袋上敲了兩下,聲線帶著點無奈:「那不是老師,那是網球部的部長手塚國光。」

  嗯?

  嗯!?

  花鳴一時間不知道該震驚「為什麼跡部會敲自己腦袋」,還是該震驚於對方的網球部部長未免也太成熟一點,「國三學生?!」

  「嗯哼。」跡部應了聲。

  毫不掩飾的驚嘆,花鳴感嘆道:「……他吃了什麼特別的東西嗎?」

  「什麼?」沒跟上對方的腦回路,跡部古怪看她。

  花鳴自顧自的感嘆:「長得還真是成熟穩重啊。」

  「……」剛剛不爽的心情瞬間消失,這家伙完全沒有把手塚當做是同輩生吧?眼裡的尊敬簡直就快溢出來了。

  「走吧,比賽要開始了。」跡部開口,補了一句:「希望不會太快結束。」

  以青學的實力對付這種無名之輩應該是輕輕松松。

  最後看了眼青學網球部的那位部長,花鳴乖乖的跟著跡部去往觀賽席。

  空曠至極的觀賽席,沒什麼人。

  如果是其他人的網球比賽應該不會不正常吧?抱著這樣的念頭,花鳴坐在跡部身側。

  上場的不二再次看到那個少女和跡部,而跡部身側並沒有樺地。

  事情好像變得有趣起來了呢。不二臉上的笑意加深。

  花鳴撐著下頜,目不轉睛的看向場內。

  應該會是一場正常的比賽吧?

  黃色的小球在場地之間來回跳躍,少年們的身影追逐著黃色的小球,拼盡全力的揮拍。

  果然,這才是少年的意氣風發啊。

  但很快,花鳴臉上的笑容就掛不住了。

  場內的不動峰選手突然做了個大力選手的動作,嘴裡大喊著:「波動球——」

  波、波動球?

  「為什麼打球還要念招式的名字,簡直羞恥感拉滿了啊。」花鳴忍不住小聲吐槽,在她身側的跡部完美聽到了她的吐槽,僵硬一瞬。

  他有預感,自己打網球的時候,這家伙也絕對沒有少吐槽。

  然後那顆黃色的小球被對方接、接——網球拍直接折斷了?!

  不是這個離譜的地方是不是有點多?花鳴震驚到張大嘴,這得是多強的力道才能把網球拍折斷?怎麼想都不可能吧?

  如果網球的不科學是真的不科學!

  跡部的表情倒是認真了幾分,他本以為不動峰的技術不怎麼樣,相反,對方的網球技術還算不錯。

  再對方第二次使用波動球被河村接住後,不二突然走到河村身旁:「阿隆,你的手——」

  上方的花鳴聽不見場內的聲音,但是看到茶色短發的少年忽然上前阻止同伴,有些好奇:「是發生了什麼嗎?」

  「應該是對方的手已經沒辦法繼續網球了。」眼神銳利的跡部顯然更能看清河村手腕的問題,再連續硬接對方的波動球後,對手腕造成的負擔過大,及時手臂沒有折斷,也一定扭傷。

  「哈?他的手骨折了?」花鳴不可思議。

  不,嚴格來說,網球拍都已經被折斷,手跟著骨折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果然還是太扯淡了吧?

  「青學棄權,這局不動峰獲勝。」裁判說完,天色似乎也隨之暗淡下來。

  「還真是……驚心動魄的比賽。」花鳴神色古怪的說到。

  跡部微微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不動峰的隊伍裡,青學的強度他自然知曉,不過現在看來,不動峰似乎也不是泛泛之輩嘛,還真是有趣的比賽。

  「吶,跡部,要不要喝飲料?」感覺有些口渴的花鳴扭頭詢問到。

  下一次是青學的黃金雙打,那兩個人的比賽不可能會輸,跡部走神的想到。

  見他沒回應,花鳴又叫了一聲:「跡部?」

  難道跡部也被對方的網球震驚到了?

  正在思考不動峰什麼來頭,聽到耳邊的聲音,跡部回神,一扭頭,對上花鳴翠綠的眼眸。

  今天的天氣有些濕熱,少女的額角被汗浸濕,頭發一撮撮的黏在額頭上,臉頰染著緋紅。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夏日裡,貓在角落,吐著舌頭熱到喘氣的貓。

  「怎麼?」跡部的目光在她的臉上停留幾秒,不動聲色的挪開。

  「要不要喝水?好悶熱呀,感覺快要下雨了。」花鳴用手當扇子,試圖扇點風能夠涼快一些。

  跡部站起身,筆直修長的長腿映入眼簾,陰影落下,正好擋住陽光,花鳴微愣。

  不等她反應,跡部先一步說到:「走吧。」

  嗯?呆呆的仰頭看向跡部,碧綠蒼瞳看起來有點傻乎乎的,跡部壓了壓眉梢:「不是去買水嗎?」

  「哦哦。」反應過來的花鳴立刻起身,懷疑自己可能是腦子熱暈了。

  自動販賣機在飲水池旁邊。

  花鳴一邊走一邊伸了個懶腰,空氣悶悶的:「好悶——糟糕的天氣。」

  跡部微微側目,看到她額頭上的汗,忽然意識到,她好像很容易流汗,鬢角被汗水打濕,白皙的肌膚上染上緋色。

  略帶嬰兒肥的白皙臉,跡部心底莫名升起一種,想要伸手戳一下她臉頰的念頭。

  「很熱嗎?」跡部問道,他的臉上一絲汗都沒有。

  花鳴伸手搭在他的手背上。

  她的手格外燙一下觸碰到跡部冰冷的手背,一股奇怪的戰栗席卷而上,少見的,跡部心跳快了一拍。

  只是想讓對方感受一下自己目前的體溫,花鳴苦惱不已:「總感覺,我好像比其他人更不耐熱。」

  手背還殘留著對方的熱度,跡部的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臉上。

  ……心跳,變快了。

  花鳴倒是沒留意跡部的古怪,看到自動販賣機,仿佛是看到水源的旅人,眼神都亮了。

  快速走了過去,投入錢幣,迅速選擇冰飲,感嘆道:「夏天果然是冰飲能夠救命,跡部你想要和什麼?」

  跡部正准備回答,張嘴,還沒來得及說,不遠處傲慢輕佻的聲音響起,還帶著擊打網球的聲音。

  「雙打能夠打贏不二他們,算我們運氣好。」不動峰的神尾眉宇間充滿不屑,一邊進行網球熱身一邊開口,「不過單打的我們責任可不輕。」

  好奇心頗重的花鳴聽到,拉了拉跡部的袖子,示意他往那邊看。

  不遠處的空地上,不動峰的兩名隊員正以超近的距離進行雙球熱身,旁邊已經圍了一大波人。

  剛剛的比賽還真是精彩,想到什麼的花鳴低聲詢問:「對方也是種子隊嗎?那個不動峰。」

  姿態懶散的跡部半眯著眼,今天還真是有意外之喜,這支隊伍的實力遠超他的預料,還真是不錯,這個不出名的隊伍:「不,這支隊伍並不出名。」

  「難道你沒有自信嗎?」

  「說什麼傻話,相反是太有自信了,根本就不用讓我們的主將出來打嘛。」

  聽到不動峰二人組的對話,花鳴咋舌,「還真是高傲的口吻。」

  跡部嗤笑一聲,更清楚青學實力的他,對於這兩個人的話只覺得有趣。

  「砰——」飲料掉落。

  花鳴彎腰從售賣機底部取出兩瓶果汁,起身回頭看去,恰好看到一個戴著帽子,穿著青學正選校服的少年拿著紅色網球拍出現。

  不避不讓,滿臉淡定走到正在打網球的不動峰二人組之間,球拍輕微晃動,兩個在半空的球以完美的弧度被打回,而少年也一副「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模樣,淡定的走到前面的飲水池前。

  花鳴驚訝的瞪大眼,「好帥啊!吶吶吶!跡部你剛剛看到沒!那個少年好帥啊!」

  她驚訝不已,神色中帶著一抹少見的激動!

  貓系少年超酷的欸!

  「……」這家伙,看到她興奮的模樣,跡部忽然眯起眼,微妙的想到這家伙看他打網球也從來沒有露出過這副表情吧?

  喝了水的少年,低聲說了句,「還差得遠呢。」

  下一秒他轉身,看向不動峰二人組:「欸,你們要不要再加一顆球?」

  挑釁!

  絕對是挑釁!

  完全被戳中貓系萌點,花鳴眼睛閃閃發光,「好帥!」

  「……」跡部的臉上有點難看。

  「吶吶吶,跡部,那個是青學一年級嗎?叫什麼?是不是越前龍馬?」心情激動的花鳴完全沒注意到跡部越來越陰沉的表情,目光依舊放在那個完美戳中她萌點的少年身上。

  貓系少年,大大的貓瞳,超可愛的!

  【心情-5】

  【心情-6】

  【心情-2】

  提示音三連發瞬間打斷花鳴的亢奮激情,神色頓時變成驚恐,等下,為什麼小景的心情又開始跌了?!

  難道——

  難道是因為她誇獎了別的學校?

  也只有這個原因可以解釋了吧?花鳴渾身僵硬,用余光看向跡部,對方面色淡淡,姿態並不拘束,雙手插兜,懶懶散散的模樣絲毫看不出心情不好。

  但很顯然,那個直線下降的心情值充分說明了跡部這家伙現在很不爽。

  跡部君,你的心眼是不是太小了一點!


第029章 自我攻略

  不能再這麼跌下去, 再這麼跌下去絕對會出問題。

  肉眼可見,小景的背影變成灰色,像是蒙上一層黑白線條的陰影, 漂亮驕傲的鳳眸也沒了光澤, 圓溜溜的臉蛋鼓起, 看上去像是在生悶氣。

  生悶氣?小景?

  跡部這家伙真的會生悶氣嗎?完全不像是他的性格吧?感覺自己多想的花鳴神色古怪。

  腦補一下生悶氣的小景, 如果再帶入跡部那種三次元的臉。

  「……」完蛋,感覺,瞬間就心軟了。

  驕傲少年暗戳戳生悶氣什麼的,雖然很惡劣,但她還是覺得很可愛。

  無奈的笑了下,這樣的跡部少見的帶幾分孩子氣,和在學生會運籌帷幄的少年完全不一樣。

  果然,表現在再成熟,也只是十幾歲的少年而已。花鳴忽然升起有一種跡部也只是普通人的既視感。

  輕咳一聲, 花鳴看向跡部, 試圖挽尊:「那個, 我覺得冰帝一定比青學厲害對吧。」

  跡部涼涼瞥她一眼,語氣一如既往的傲慢:「冰帝是最強的。」

  心情值沒有繼續跌下去, 花鳴松口氣, 默默加把勁,就像是鼓勵小朋友的口吻:「我也覺得冰帝很強,跡部的話,不會輸給任何人對吧。」

  花鳴滿臉期待的注視跡部, 口吻溫柔, 眼睛亮閃閃的,眼眸深處只有他的影子。

  跡部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的眼睛上。

  【心情+6】

  果然增加了!

  跡部果然和小孩子一樣!

  似乎已經掌握了什麼不得了的技術, 花鳴心底默默感嘆,傲嬌系少年果然很好哄。

  身為優秀者,對於各種阿諛奉承無比熟悉,跡部自然清楚知道對方只是隨口誇獎,但不知道為什麼,心情依舊不可控的感到愉快。

  【心情+3】

  【心情+6】

  「……」欸?還沒繼續發揮就聽到一連串提示音,花鳴震驚臉,跡部他也太好哄了吧?

  這種比哄小朋友還要輕松欸。

  跡部低頭,目光中透著自信,注視著花鳴,銳利的紫灰色眼眸透著獨屬於少年的桀驁不馴,語氣是一如既往的驕傲:「我是不會輸給任何人。」即使是手塚!

  得到肯定的回答,以及聽到腦海中的提示音,花鳴忍不住感嘆,不愧是跡部,驕傲才是本色。

  兩人聊天的空隙,不動峰和青學的學生似乎也結束爭執,人群散去。

  看樣子應當是顧忌接下去的比賽,所以沒有產生爭執。

  說起來,跡部對青學很看重,是當做強勁的對手嗎?花鳴不確定,畢竟能夠讓跡部在意的存在還蠻少的。

  正當花鳴准備向跡部詢問一些關於網球的事情,一陣風過,有一滴水滴在了她的臉頰上,順著她的眉心滑落。

  下雨了?

  她奇怪的抬起頭。

  天空烏雲密布,陰沉沉的,像是隨時都會下雨。

  「剛剛是下雨了嗎?」花鳴伸手摸了下額頭,確實有一點濕,天空中飄在顯眼的黑色烏雲。

  也就是剎那,就在花鳴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時,接二連三的雨點打落。

  春日的雨說下就下。

  天空中砸下幾滴雨,砸在她的眼瞼上,豆大的雨點落在地上,下雨了。

  「真的下雨了。」這時候顯得格外遲鈍,花鳴揉了揉眼睛。

  跡部迅速看了眼四周環境。

  豆大的雨點滴落速度極快,還未反應已經迎風而下,大雨傾盆。

  跡部先一步反應過來,拉住她的手腕,拉著她往一側的涼亭跑去。

  在兩人跑起來的瞬間,瓢潑大雨傾瀉而下。

  一時間,天地被水汽彌漫,整個世界都變成霧蒙蒙的一片。

  跡部回頭看了眼,花鳴皺著臉,正用手搭著腦袋,試圖擋雨。

  跑的還算及時,成功衝到涼亭內,兩人身上沒有被淋濕太多,也就是肩膀上有些濕噠噠。

  「糟糕的天氣。」跡部掃了眼肩膀上的水汽,客觀的評價了一句,語氣之中倒是沒什麼抱怨。

  進入涼亭後,跡部就松開了花鳴的手腕。

  兩者間的距離不遠不近,比陌生親昵,比親密客氣。

  聽到他的話,花鳴晃了晃腦袋,被雨淋過後總感覺頭發也變得濕漉漉,跟著說道:「忘記看天氣預報還真是糟糕——」

  天氣預報?

  說起來——

  跡部想到自己早上出門的時候,管家是有提醒今天下雨,不過他下車的時候忘記把傘帶上。

  作為任何事情都有條不紊且鮮少出錯的跡部來說,忘記帶傘雖然不是一件大事,但卻讓他有點耿耿於懷。

  他皺了皺眉,意識到自己的失誤,心情有些不爽。

  雨聲敲打在耳邊,淅淅瀝瀝,余光掃到花鳴甩腦袋的模樣。

  淺棕色的長發編織成的魚骨辮垂在她的胸口,隨著她的動作左右亂晃,尾尖濕噠噠的還滴著水。

  她有點難受的晃腦袋,伸手擦了擦臉頰上流下來的雨水。

  周遭的雨聲在一瞬間變得遙遠飄忽,跡部的腦子裡冒出一副畫面:被雨水打濕皮毛的橘貓安靜的蹲在屋檐下,舔著爪子給自己梳毛,尾巴甩來甩去,而後站起身,在屋檐下甩動腦袋,不停抖毛。

  作為一個狗派,同樣家裡養了一只白犬,跡部最近經常會在腦海中浮現出貓兒的模樣。

  回去養一只貓吧。跡部腦子裡劃過這樣的念頭。

  花鳴甩腦袋的動作戛然而止。

  跡部眯起眼:果然很像是貓。

  「哇,跡部你看。」忽然看到什麼,花鳴扯了扯他的袖子,指向涼亭外一側樹林之中,語氣充滿驚嘆:「那裡有兩只很漂亮的鳥欸,在樹葉下躲雨。」

  雨勢頗大,順勢而下形成雨幕,跡部順著她指向的方向看去,看到兩只帶著黃色尾羽,腦袋上還頂著一撮紅毛的鳥。

  他看了眼那兩只鳥,又看向花鳴,腦子裡唯一的念頭:是對鳥類感興趣嗎?果然很像是貓。

  「還算不錯。」對上她亮閃閃的眼睛,回過神的跡部評價,往一側看去,目光落在花鳴的身上微微愣住。

  水藍色的長裙因為被雨打濕,顏色變得有點深,因為雨水的緣故本略有些寬松的腰身,此刻服帖的貼在少女柔軟的腰身上,勾勒出她纖細的身影。

  北川她——原來不瘦。

  這個念頭出現在腦海中的瞬間,跡部飛快的移開目光,驚覺自己太過失禮。

  心情無端變得有些煩躁,抽出口袋裡的手帕,思考著要不要遞給花鳴,讓她擦拭一下。

  花鳴拿出手怕,正准備遞給跡部一條,抬頭發現對方也捏著手帕,似乎比自己的要精致的多。

  花鳴:……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果然不愧是「貴婦」。

  准備把手帕遞出去的跡部遲疑一瞬,再抬頭,花鳴已經用手帕擦拭肩膀上的水痕。

  「……」舉著手帕的動作變得僵硬。

  跡部深吸口氣,覺得這有點不像自己,收回手帕,緩慢的擦拭自己的臉頰。

  腦子有點亂,面對北川,他總會不自覺的變得奇怪。

  擦拭完水漬,安靜下來,兩人站在亭子內,雨敲打著瓦片發出噠噠的清脆響聲。

  少見的,兩人都沒說話,耳邊是雨滴落的聲音,風聲變得溫柔,樹葉被卷起,泥土被打濕,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水汽。

  ——還有跡部身上縈繞不散的玫瑰味。

  花鳴坐在椅子上,微微失神。

  無焦距的目光往一側看去。

  眨眨眼。

  又眨眨眼。

  恍惚間意識到那是什麼,臉頰升起熱度。

  渾身僵硬。

  視線中過於明顯的腹肌正透著打濕的短袖貼在腹部,對方似乎並未在意,花鳴告訴自己冷靜,放平心態。

  不就是腹肌嘛,又不是沒看到過。

  ……嗯,雖然這麼想,但是眼睛就是不受控制。

  看起來,相當完美的腹肌啊,不知道手感怎麼樣,是軟的還是硬的?

  跡部站了會兒,看向一旁的長椅,隨意問道:「要坐嗎?」

  「啊?啊!」緊張不已的花鳴反應很大,滿腦子都是腹肌。

  她有罪,她懺悔,但是跡部的身材真的超贊!

  跡部疑惑看她一眼,坐到長椅上,筆直修長的雙腿交疊,倚靠在柱子一側,撐著下顎,目光沒什麼焦距,神情之中透著一股懶散。

  臉上的溫度變得灼熱。

  她覺得自己應該禮貌的轉移視線,但不知道為什麼,膠黏在跡部身上的視線無法被移開,花鳴痛心疾首,不得不承認自己被對方的身體吸引了。

  那可是八塊的完美腹肌!

  慣來對他人視線相當敏銳,跡部自然感受到對方的視線,不覺得討厭,卻又和他往常被人注視時的感覺不太一樣。

  有點——

  不太自在。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升起的瞬間,跡部皺起眉,模糊的、有什麼想法的念頭出現在他腦海中。

  「跡部——」

  「跡部~」

  花鳴叫了兩聲,那個在腦海中逐漸清晰的念頭再次消失,無處可尋。

  跡部回神,抬頭看她。

  「雨已經停了,要不要繼續去看比賽?」見他沒什麼反應,花鳴不確定的看向他,「是身體不舒服嗎?」

  雖然跡部看起來不像是弱不禁風的類型,但是一想到對方那可怕的身價,花鳴還是不由自主的把他當做脆弱的大少爺對待,情不自禁的湊過去,試圖從他臉上看出「是否著涼」。

  湊得太近,跡部幾乎可以聞到她身上的梔子花氣味。

  一種淡雅清甜的氣味。

  比之玫瑰香要淡雅一些,又糅雜奇怪的香味,縈繞在鼻翼間,清晰可辨,湊得太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呼吸的氣息。

  一時間失了神。

  跡部有點不自在。

  跡部這家伙果然是著涼了吧?見他走神,花鳴緊張的看向養成表。

  養成表內的小景看上去倒是很正常,心情值也在綠色範圍線,好感度也很正常,健康值也是正常水平,看起來也相當悠閑。

  一直安靜坐著的跡部忽然動作,伸手壓了壓自己的鼻梁,掩飾眼底近乎狼狽的尷尬,語氣帶著點急促:「走吧。」

  他剛剛——

  為什麼會走神?

  他率先起身,看上去已經恢復正常的樣子。

  花鳴眨眨眼,看向有些像落荒而逃的背影,跡部好像有點奇怪。

  抵達網球場時比賽正巧進入高/潮。

  花鳴扭頭看了眼比賽名單,是青學的海堂薰VS不動峰的神尾明。

  「嘶——嘶——」球場上那位叫海堂薰的少年從喉嚨裡發出類似蛇的聲音。

  花鳴:……

  這真的是網球比賽嗎?

  「那家伙是蛇類成精嗎?」不可思議。

  跡部倒是見慣了怪人,對於那個叫海堂薰的少年帶幾分好感,畢竟他也是堅韌不拔且喜歡持久戰的「怪物」。

  果然是蛇妖成精吧?花鳴認真的想著,注視著場內的比賽。

  下過雨後地面變得濕滑,蛇系少年的腳步有些打滑。

  這種濕滑的地面真的可以好好打網球嗎?花鳴思考。

  事實證明!

  比起在濕滑地面打網球,果然還是網球更不科學。

  為什麼網球會繞過球網側目的柱子打到對方的球場?

  球會轉彎?

  「球竟然會轉彎?」完全被震驚到,花鳴懷疑自己今天可能是太累導致看錯了。

  「哦~,青學的家伙還不錯嘛,利用球的高速旋轉再加上身體的傾斜的力道,順勢打出帶有旋轉的球,回旋蛇球嗎?還真是不錯的技巧。」一旁的跡部相當淡定,還順勢解說了一波。

  雖然聽了跡部的解釋,但花鳴的表情依舊是:……你在說什麼,為什麼我聽不懂。

  就——

  即使一本正經的在解釋,但是在這種不科學的網球竟然真的可以用科學解釋嗎?

  一貫覺得自己屬於學霸的花鳴心情十分復雜,主要是,附近好像也只有她一個人感覺震驚。

  「欸,你這家伙還蠻懂的嘛。」剛剛墨色短發,帶著棒球帽的貓系少年坐在椅子上轉過身,顯然是聽到了跡部的講解,半回首,琥珀色的貓瞳之中帶著與跡部類似的桀驁不馴。

  對於他的挑釁,跡部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正當花鳴以為跡部不會多說什麼的時候,他平靜開口,口吻氣人:「一年級的小鬼罷了。」

  花鳴:……不是,跡部這可不像是你啊。

  莫名其妙的開始挑釁?

  那個貓系少年對「一年級小鬼」幾個詞顯然不滿,撇撇嘴准備繼續挑釁。

  正准備開口回擊,身旁那位看起來很像是老師,實際上說是學生的少年平靜開口,聲音冷淡:「越前,你的對手不是他。」

  哇!冰山系嗎?花鳴微妙眨眨眼,冰山系感覺也很不錯呢~

  面對隊長,越前不敢放肆。

  「哦。」冷冷淡淡的應了一聲後,繼續看比賽。

  看到他的反應,花鳴捂嘴偷笑,已經腦補出炸毛小貓,被主人制止拆家後的委屈模樣,簡直超可愛!

  她果然是徹底的貓控。

  跡部瞥她一眼,眼神帶著一絲殺氣。

  「跡部,好久不見。」手塚衝著跡部微微點頭,倒是不確定跡部這個時候過來是為什麼。

  面對手塚,跡部目前可沒有挑釁的念頭,畢竟他們之間遲早有一戰,他並不著急。

  兩人把視線重新投入賽場。

  下雨過後的天氣帶著一股濕熱,地面黏糊糊的,兩個少年的身上都變的髒兮兮。

  「你的隊友耐力不錯。」作為一個喜歡把別人拖入搶七局,一點點從精神和體力上拖垮對方的人,跡部更能察覺那個少年的耐力很不錯。

  「海堂他的意志力比任何人都強。」手塚嚴肅臉。

  花鳴看不懂網球比賽,不過看到少年堅持不懈的追逐網球,毫不認輸的意志叫人敬佩。

  當然,那個奇怪的回旋蛇球實在很離譜。

  網球擦著網落下,追趕不急的蛇系少年瞪大眼,直接往前一撲,毫無形像甚至顧忌不到疼痛。

  球掉落在球網上,彈起。

  被所有人都注視著,那一刻網球此刻像是成為了全場的高光。

  黃色的小球觸網彈起,連帶著花鳴這樣的路人都忍不住屏氣凝神,全神貫注的注視。

  沒有辜負期待,黃色的網球再次擦著網線成功過網。

  「噠——」

  黃色的小球越過網線,掉在地上。

  滾動了會兒。

  緩慢停住。

  全場寂靜無聲。

  硬生生用身體做衝刺,接住網球的少年從地上爬起來,滿身泥濘。

  「即使是最後一秒,我也絕對不會放棄。」堅毅的眼神,以及毫不猶豫的口吻。

  「啊啊啊啊!」全程沸騰!

  「海堂好酷!」

  「哇!他接住了!」

  跡部眼中劃過一抹贊賞,稱贊道:「還真是個,意志力不錯的家伙。」

  連一貫對運動並不感興趣的花鳴都生出一股豪邁之情。

  「好厲害,他真的好厲害!」花鳴驚嘆。

  那種充滿韌性且桀驁不馴的模樣,實在是太厲害了。

  搶七決勝局後,每一分都驚心動魄。

  最終,青學那位叫海堂薰的少年成功拖垮對方的體力,拿到勝利。

  「實在是太厲害了。」花鳴第一次如此亢奮的觀看完網球比賽,徹底的感受到少年對於網球的熱愛,以及那種在心底止不住噴湧而起的躁動。

  她眼神亮晶晶的。

  跡部迎面對上她的目光,不知道為什麼,無法移開目光。

  耀眼的眼神。

  「吶跡部,下次有空的話,可以教我打網球嗎?」突然升起想要打網球的念頭,旋即想到自己這個請求似乎有些不合適,畢竟她與跡部,嚴格意義上好像還沒到如此親密的地步。

  冷靜下來的花鳴想要捂臉,「抱歉,說了奇怪的話。」

  「……不。」跡部倉促開口,不可控的放大聲音,連帶著前面的手塚都回頭看了眼。

  似乎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奇怪,跡部輕咳了一聲,挽尊道:「本大爺覺得不錯。」

  花鳴:欸?

  她一臉驚訝,畢竟作為小景的「監護人」,她覺得自己十分清楚跡部的刻苦,每天六點起床運動,七點結束後洗澡,看書緩解疲勞一個小時,緊接著上學繼續網球部的訓練。

  周末的時候訓練時間則會拉長,而且學習內容很廣。

  即使花鳴自認為自己是個卷王,在面對跡部那種高強度的學習和運動也不得不跪下。

  「不會打擾到你嗎?」花鳴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以跡部的日常來說,能夠擠出時間帶她這種毫無基礎的人進行網球訓練,有點大材小用。

  跡部似乎看出了她的退卻之意,微微揚了揚下頜,目光掃過她的臉看向球場:「嗯哼,本大爺才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而被打擾。」

  「哦,這是想跟對方單獨相處吧。」坐在前排的那個貓瞳少年忽然接到,那雙大大的琥珀色貓瞳之中流露出一絲揶揄。

  還是第一次被小鬼打趣,跡部眯起眼看向對方,那少年的目光不避不閃,他們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轍的桀驁不馴。

  青學的一年級生啊,他伸手撫摸自己的淚痣,忽然就有些期待今年冰帝和青學的比賽又會是什麼樣。

  上一秒還在被打趣,下一秒就被跡部和那個少年互不相讓眼神廝殺給驚到。

  這就是所謂的氣場不合嗎?

  「呵。」跡部才沒興趣和一個小鬼拌嘴,尤其還是在手塚面前,銳利的眼眸掃過小鬼的臉,似乎想到什麼,目光驟然深邃。

  北川她似乎很喜歡這個小鬼。

  「越前,輪到你比賽了,去熱身。」一旁的手塚開口,順勢阻止了越前想要挑釁跡部的話。

  面對部長不得不老實,小少年拉了拉帽子,把目光從那個奇怪的家伙身上收回,拉長著尾調:「是。」

  手塚衝著跡部微微頷首。

  花鳴的目光專注的盯著越前的背影,注意到她的視線,跡部頗為不爽的眯起眼。

  「吶,跡部,那個是青學一年級嗎?」花鳴困惑的歪著腦袋,「那孩子好像有點矮……」

  手塚和跡部同時看來。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花鳴手足無措:「不是,我的意思是那孩子看起來小小的但是很厲害。」哦NO,她到底在說什麼鬼東西。

  內心在哭泣。

  跡部一反常態的表示心情不錯,身上拍了拍花鳴的腦袋:「嘛,那個小鬼確實矮過頭了。」

  手塚默默的推了推眼鏡。

  作為網球選手,身高不占優勢往往力量也不會占優勢,龍馬他確實要努力長高一點。

  當然,很快花鳴就知道自己錯了。

  還錯的非常離譜!

  因為那個少年,真的超級厲害!

  他的發球不符合常理,落地強烈旋轉後直彈向對手的臉上。

  簡直是危險感拉滿。

  「外旋發球?哦,還真是個不得了的一年級生。」鮮少誇獎人的跡部在看到對方的發球後,眼中流露出贊嘆。

  雖然已經清楚網球就是很離譜的運動,但是看到網球以不科學的角度朝著人的臉彈射而起,花鳴的內心還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吐槽欲:「……那個球為什麼會朝著人臉啊。」

  「一般的發球加上巨大的旋轉,以至於在地上強烈旋轉後突然彈,這就是越前的外旋發球。」一個戴著看不見眼睛的眼鏡,寸頭,捧著本子,看上去就像是「科學怪人」的學生突然出現。

  幽靈一般的舉動讓花鳴嚇了一跳。

  對方的目光落在跡部的臉上,雖然是外人,但處於青學的隊伍也絲毫沒有不自在,跡部面色坦然,渾然不覺自己出現在這裡有什麼問題。

  「完全聽不懂。」雖然各方面成績都很好,但這種理論還是兩眼黑的花鳴感嘆。

  聽不懂也不妨礙她欣賞眼前的比賽。

  她本以為網球比賽會很無聊,但是看到少年們在球場全神傾注的拼命追逐那個黃色的小球,心跳似乎也隨著少年們的比賽而變得激烈。

  關注賽場的跡部伸出手指搭在自己的眼眶邊,注意到他的動作,花鳴眨了眨眼,詢問道:「要發生什麼嗎?」

  一旦跡部做出這個姿勢,就代表他在觀察,而跡部在觀察時往往是事情出乎於他的預料時。

  聽到花鳴的問話,跡部微微低頭,迎面對上那雙碧綠眼眸,緩慢開口道:「他的手麻痹了。」

  不錯的技術,利用上旋轉球和切球的來回配合,讓對手的手臂陷入短暫的麻痹。

  跡部看向對方隊伍的隊長。

  他之前就覺得對方有點眼熟,此刻對方的臉和記憶中另一張臉重疊,眼中閃過了然:「那家伙是九州地區的二強之一,橘吉平吧。」

  聽到他的話,手塚微微回頭,為不可察的點點頭,算是肯定了跡部的話。

  兩個少年的啞語花鳴完全聽不懂,不過跡部剛剛說的手麻痹,誰?誰的手麻痹了?

  她認真看向球場內還在比賽的兩人,完全看不出到底是誰的手出現問題,感覺他們回球的動作依舊很干脆利落。

  就在花鳴想要詢問時,賽場發生突變,正在回擊的越前龍馬他好似無法控制手臂一般。

  整個人轉動身體,試圖回擊,但沒有握力的手不可控的松開,球拍直接砸向球場的支架,巨大的衝擊力下瞬間斷裂成兩節。

  尖銳的破裂處朝著少年的臉襲去。

  「啊!」球場外傳出尖叫。

  血一滴滴的濺落在球場上。

  越前龍馬的臉上被鮮血浸染。

  花鳴倒吸一口冷氣,這也太不湊巧了吧?

  「這樣的話,他應該沒有辦法繼續比賽了吧?」看到那滲出的血跡,花鳴有些擔憂。

  「以那個小鬼的個性,大概不會這麼輕易就松手。」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跡部似乎已經摸到了那個小鬼的性格。

  倔強桀驁的家伙。

  還算是華麗的家伙。

  花鳴一臉震驚,「這樣子還要繼續比下去嗎?」

  「龍馬你快去醫院吧!」和她一個想法的還有另一個已經衝入比賽場內的少女,對方正在勸那個少年去醫院。

  看到這個畫面,跡部撇撇嘴:「真是難看,在球場內打擾正在比賽的運動員,還真是難看。」

  「大概是太關心的緣故吧。」花鳴開口。

  「在比賽場上,除非主動棄權,不然就是繼續戰鬥,他自己的選擇,即使遍體鱗傷也要走下去。」跡部的聲音不輕不重,正好四周的人都能聽到。

  少見的,被此刻的跡部震懾到,花鳴微微愣住。

  自己選擇的道路,遍體鱗傷也要走下去嗎?

  「沒錯。」那位嚴肅的青學部長也發出贊同的聲音。

  果然,如跡部所言,那個貓系少年在止血後依舊堅持比賽。

  即使這樣也要繼續比下去嗎?有那麼一瞬間,花鳴不得不承認自己被震撼到。

  「我會在十分鐘之內結束比賽的。」語氣平淡到幾乎不像是受傷,越前龍馬拿起球拍准備上場。

  「越前,你的東西。」

  剛剛經歷過一場艱難比賽的海堂薰把越前遺忘的網球帽拋了過去。

  抬手接住後,越前臉上的笑容張揚不少:「謝了,學長。」

  比賽重新開始,網球場內的少年重新變得活躍起來,不知道為什麼,身為路人的旁觀者花鳴也不由自主的想要為他們加油。

  「越前加油!」

  「龍馬加油!」

  不遠處青學一年級生正在努力加油,球場內的比賽依舊火熱,兩人竭盡全力的爭奪。

  少年的意氣風發體現的淋漓盡致。

  花鳴眼神亮晶晶的,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場內的比賽,少見的,發出油然而生的感嘆:「感覺網球還蠻有趣的。」

  聽到她的感嘆,跡部語氣驕傲:「網球,那可是很有趣的東西。」

  銳利的目光掃視全場,過幾天的區預選賽,冰帝的選手會是誰呢?還真是叫人期待。

  比賽進入尾聲,那個貓系少年已經處於絕對優勢。

  「走吧,北川。」跡部開口。

  花鳴又看了眼賽場,小跑著跟了上去,忍不住感嘆:「他們好厲害啊。」

  青學的黃金雙打菊丸英二好奇的看向那個少女的背影,疑惑的問向自己的搭檔大石秀一郎:「吶,大石了,我記得跡部的跟班是個很高很壯的男生吧?」

  說著,他還比劃了一下樺地的長相,「就是那個看上去沒什麼表情的家伙。」

  「英二……」大石表情無奈。

  「但是為什麼會換成漂亮妹子?剛剛那個女孩子超級可愛的不是嗎?」菊丸八卦又好奇,雖然跡部不是他們學校的,但跡部那家伙超級出名的。

  大石顯然也被問的蒙蔽了下。

  兩人默契的看向手塚。

  察覺到兩人的目光,坐在一旁的手塚偏頭。

  「吶吶,手塚,你知道跡部身邊的那個女孩子是誰嗎?」菊丸興奮八卦。

  「可能是跡部的對像吧。」大石給出試探性猜測。

  手塚沉默了一下,維持自己高冷的形像:「不知道。」

  「哎哎哎,竟然連手塚都不知道嗎?」沒能成功八卦的菊丸充滿遺憾。

  ……

  對於花鳴來說,今天意外的叫人感覺不錯。

  雖然中途遇到下雨,但其實還蠻有趣的。

  最起碼,讓她對網球不再那麼抗拒。

  「那麼,跡部,明天再見啦~」抵達家門口,下車後,心情愉快的花鳴揮手再見。

  跡部坐在車上,衝著她點點頭,單手撐著下頜,看向她已經干了的裙子,語氣透著點溫和:「早點休息吧。」

  已經是布滿星辰的夜晚,路上也亮起路燈。

  站在燈光下的少女衝他笑了笑,眉眼溫潤,「嗯,跡部君也早點休息吧。」

  車窗緩慢升起,隔絕彼此的視線。

  車子重新啟動,跡部靠在椅背上,片刻後,緩慢開口:「去網球場。」

  「是。」司機打轉方向盤。

  回到家的花鳴在玄關處換上拖鞋,雖然是去看比賽,不過還真是疲憊,她走神的想著,抬手伸了個懶腰。

  「約會回來了?怎麼樣,約會還不錯嗎?」北川夫人笑眯眯詢問,揶揄道:「我可是看到了哦,剛剛的是男孩子送你回來的吧?」

  「……」完蛋,被抓到了。

  ……

  把花鳴送回家後,約了忍足打網球,跡部來到自己名下的網球場。

  空曠的私人網球場內只有網球彈起、落下的聲音。

  一聲聲,節奏感十足。

  聽到網球的聲音,跡部頓了頓,意識到忍足已經到了。

  推門而入,果然在自動發球機的位置看到正在打球的忍足。

  「你可終於來了,我還以為自己被放鴿子。」沒有回頭,但已經聽到腳步聲,忍足回擊最後一顆黃色小球後停下動作。

  額頭上滲出薄汗,忍足回頭,看到跡部表情略有些凝重,收斂起笑容,皺了皺眉,詢問道:「發生什麼?」

  跡部並未急著開始比賽,而是拿起自己帶的網球拍,走到忍足剛剛打球的位置,按下開關。

  停止的機器再次運作,跡部飛快的揮舞球拍,聲線平穩:「今年的關東大賽有不少意想不到的球隊啊。」

  欸?忍足皺眉,有些疑惑:「難道你去看都大賽了?」

  這可不像是跡部的風格啊,畢竟這家伙一貫驕傲,除了那幾個耳熟能詳的網球強隊,其余的一貫不放在眼裡,而去打探敵情這種事更不可能出現在跡部身上。

  「嗯。」跡部出乎意料的應了聲,余光淡淡往後瞥一眼,瞧見忍足臉上的詫異。

  手下的動作干脆利落,在194km/h的擊球速度下呼吸聲絲毫不亂。

  「青學的比賽?」忍足試探性的問道,畢竟除了青學的手塚,都大賽中,他想不到誰還能讓跡部另眼相看。

  跡部也沒有繞圈子,最後一球結束後,收起球拍,完全沒流汗,連熱身都算不上,他看向忍足,語氣桀驁:「青學多了一個不錯的一年級生,不動峰這個師出無名的隊伍技術也不錯,不過本大爺帶領的球隊是不會輸的。」

  不動峰?青學一年級生?

  跡部這家伙難道真的去看了都大賽?忍足總覺得今天的跡部怪怪的。

  跡部並未理會忍足的怪異,走向中央網球場,「來打一場。」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忍足聳了聳肩,算是確定跡部今天很不對勁。

  跡部的網球和他的人一樣華麗但充滿危險。

  黃色球擊打的聲音,在空曠的空間裡回蕩開。

  忍足迅速折返,一躍而起,背影擋住燈光,投下一整片陰影:「我說,你今天的網球很急啊,跡部——」

  迅速扣殺,威力極大,順勢補了句:「這可真不像是你的風格。」

  「嗯哼,本大爺的網球是最華麗的。」迅速出現在落球點,跡部回擊對方扣殺的動作絲毫沒有停留,行雲流水。

  輕而易舉的截下對方的扣殺進行回擊。

  忍足還沒來得及反應,黃色的小球擦著他的側面落下。

  「咚咚咚——」清脆的落球聲。

  他回頭看去,那顆黃色的網球已經在停住。忍足微微愣神,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那顆黃色的小球,腦子裡不由自主的閃現出跡部剛剛的動作,毫無疑問,他的速度又變快了。

  「就算是你在進化,我也不會輕易認輸。」捏緊球拍,忍足的聲音少見的充滿鬥志。

  跡部看向忍足,微微揚起下顎:「勝利是屬於本大爺的。」

  「那麼就來試試吧——」在網球上同樣有著自己的堅持,忍足同樣也不服輸。

  一場酣暢淋漓的對決。

  打到最後,兩人身上大汗淋漓。

  「呼呼呼——」忍足往後撐手,面部朝上,向後仰去,粗喘著氣,和跡部認真打一場果然會被他拉入持久戰裡。

  比起忍足的累到不行,跡部看上去狀態還不錯。

  拋出一瓶水,忍足伸手接過,嘴裡吐槽道:「你這家伙,體力還真是怪物水平。」

  跡部涼涼掃他一眼,一貫驕傲的腔調:「只是這樣,還遠遠不夠。」

  盤腿坐在地上,把網球拍放在一旁,忍足一口氣灌了一大半的水,干渴的感覺終於消失,感覺差不多了,他才看向跡部,語氣肯定:「你是有什麼心事吧?」

  雖然很詫異跡部會有心事,不過——

  該不會是和接下去的區大賽有關吧?冰帝雖然沒有副隊長,但忍足處理的許多事情,就是副隊長的工作內容,其中也有包括網球部正選的訓練。

  「……」跡部少見的沒有反駁,而是以一種奇怪的、帶著微妙的眼神。

  「難道是青學有什麼秘密武器?」不對,即使青學有秘密武器,但是以跡部的性格也完全不會放在心上。

  忍足提出另一種可能性:「還是說和手塚發生了什麼?」

  果然比起有秘密武器什麼的,還是和手塚有關的可能性更大。

  跡部看向忍足。

  還是第一次被跡部用這種「微妙眼神」注視,忍足有點頭皮發麻,不自覺的往後挪了挪,「喂,我說,跡部你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出來吧。」

  「……嗯。」跡部恩了一聲,忍足少見的從跡部臉上看到了一絲:不確信。

  還真是少見,能夠從跡部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我——」跡部開口,剛說了一個字,忍足全神貫注的看著對方,意識到這件事似乎很大。

  「你說。」忍足眼神帶著凝重。

  能讓跡部這麼甚重對待的事情,一定很嚴肅。

  跡部猶豫了下,開口道:「……我現在每次看到北川都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哈?」忍足臉上浮現出肉眼可見的詫異,他意味跡部要說:網球、青學、手塚、比賽,結果,他說北川?

  北川花鳴?

  這家伙該不會是個戀愛腦吧?忍足心底忍不住吐槽。

  完全沒發覺自己被吐槽的跡部猶豫了下,覺得如果自己不搞明白的話,或許晚上會沒心情睡覺,於是繼續道:「和北川相處會感覺輕松。」

  「嗯……」跡部這家伙!該不會是遲鈍的類型吧!突然意識到什麼,忍足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趣起來,難道跡部根本沒發現他自己對北川的感覺?

  「但是那種感覺又很奇怪,就像是在網球部的感覺,很輕松,但又有點不一樣。」跡部緩慢開口,似乎已經意識到什麼,但從未有這方面的經歷,而他也並不確定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是因為北川的優秀,加上一起共事時,對方能夠完美配合自己的行動力,讓他升起憐惜人才的念頭。

  還是因為——

  「我說跡部,你這家伙,分明是對北川有好感吧?」忍足一針見血的回答,不再給他為自己找借口的機會。

  似乎還覺得不夠,忍足又補了一句:「難道是不好意思承認嗎?」

  說完,忍足忽然陷入沉默,等下。

  他感覺北川對他不一般,現在跡部明確表達出對北川感覺不一樣。

  那豈不是——

  慣來風輕雲淡的忍足眼皮在跳。

  被忍足點出心思,跡部的大腦在瞬間空白,瞳眸微縮。

  被徹底戳破的那層紙,現在直白的擺在他面前。

  他對北川花鳴有好感?


第030章 約會邀請?

  【跡部, 你該不會是對北川花鳴有好感吧?】

  【你該不會是對北川花鳴有好感吧?】

  【對北川花鳴有好感吧?】

  【有好感吧?】

  忍足侑士的問話在大腦內無限循環。

  是好感?還是單純的欣賞?跡部想不明白。

  視線之中是蔚藍的水面,層層疊疊的紅色玫瑰花瓣洋洋灑灑。

  身體往下沉溺。

  任由自己在水底緩慢下沉,閉著眼的跡部在後背觸碰水池時忽然睜開眼, 猛地扎起身。

  整朵整朵的玫瑰花飄在水面, 堪比泳池的超大浴池, 紫灰色的短發破出水面。

  一片玫瑰花瓣順著短發掉落, 少年晃了晃腦袋,水珠濺散開,在燈光下散發著絢爛色彩。

  跡部雙手搭上浴室邊的白色瓷磚,稍加用力,直接起身。

  氤氳的霧氣縈繞而起,結實有力的手臂、肌肉線條流暢的後背率先露出水面。

  細密的水珠順著厚實的背脊緩慢滴落,順著鯊魚肌沒入線條明顯的腹部。

  「呵——」短促磁性的笑聲在空蕩的浴室內響起。

  骨骼分明的手打好紅色的領結,一手套上冰帝的深咖色校服,穿戴整齊後, 跡部站在全身鏡前, 淡漠矜貴的少年眼角帶著淚痣, 一如既往的優雅。

  不遠處,舉托盤盛放手機和其他物件的女僕們等候在一旁。

  跡部看向鏡中的自己, 淡定的打了個響指, 海藍色的眼眸透著一如既往的驕傲,用著低沉磁性的嗓音,緩慢道:「本大爺承認。」

  坐在只有他一個人的長桌前,品嘗著紅茶與早點。

  早點是清淡的剛采摘下的蘆筍和空運的意大利奎寧牛排。

  刀叉在盤子內發不出丁點聲音。

  「景吾少爺, 夫人今晚安排了活動。」穿著黑色制服的老管家出現, 端著紅茶杯,笑的溫和。

  跡部景吾微微側頭, 挑起眉梢:「嗯?」

  「是今年預計新開的商圈,要舉行開業活動。」管家開口道。

  微微回憶了下,跡部點點頭:「是跡部集團新開發的商圈,我記得在原宿?」

  「是的,夫人說,跡部少爺有空可以帶網球部的社員們一起去玩一下。」說著管家遞來了即將開發的新商圈的宣傳單。

  跡部拿在手中看了下。

  意料之中的高端商圈,許多耳熟能詳的奢侈品店鋪,甚至不遠處還配套了網球場。

  原宿嗎?

  倒是不錯。

  ……

  又是叫人討厭的周一。

  無論是社畜還是學生,周一都很沒有活力。

  不過今天的陽光很不錯,天氣晴朗。

  每周一都會給人一種困到想睡覺的衝動。

  北川花鳴打著哈切出現在教室,困得都快眼皮上下打架了。

  不知道為什麼,昨天晚上小景的狀態又變得很奇怪,心情一會兒高漲一會兒失落的。

  如果是正常的心情起伏也就算了,但按照最近小景陰晴不定的程度,她很懷疑,這家伙會自己生悶氣,把自己氣死。

  跡部最近很不正常。

  難道是更年期提前到了嗎?花鳴不確定的想到,又或者是學業壓力太大導致內分泌失調?

  果然還是內分泌失調比較靠譜吧?跡部也會內分泌失調?

  「……」又有一種對方果然也是普通人的感覺了。

  雖然心情值忽高忽低,但是好感度毫無變化,讓擔憂了一晚上的花鳴松了口氣。

  查看日志也沒有什麼有用有用信息,倒是知道了他昨晚還和忍足打了一場網球比賽。

  難道是被青學的比賽刺激到了?感覺冰帝比不上青學?

  不,按照跡部的性格,他只會更加努力,不至於心情起伏不定。

  所以,到底是什麼原因呢?叫人充滿好奇,搞得她也十分在意,研究了一晚上都沒有發現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北川桑——」

  剛坐下,前桌少女村上嘉明轉身。

  哈切打到一半,花鳴疑惑看她。

  最近她好像經常會跟自己搭話,面對熱情的少女,花鳴還是蠻開心的,尾音帶著困意,揉了揉眼睛:「怎麼了嗎?」

  村上注意到她紅紅的眼眶,眨了眨眼。

  「今天中午會出考試成績。」提到這個,村上看起來很緊張。

  冰帝學園每次出成績都會被張貼出來,全年級所有的排名都會被張貼到布告欄,年紀前十和退步厲害的十人都會被單獨貼出來。

  對於成績不好的,或者退步很大的學生來說簡直就是公開處刑。

  「好害怕,真的好擔心自己會考砸。」

  學生時代,成績是重要的衡量標准,出成績之前的不安是很正常的事情,聽到對方那麼說,花鳴也並不覺得對方在瞎擔心。

  不過,已經這麼快就出成績了嗎?

  不得不驚嘆於冰帝學園老師們的效率,意識到少女真的在惶恐不安,花鳴想了想從抽屜裡拿出一盒糖果:「要不要吃顆糖平靜一下心情?」

  對方詫異的抬頭。

  「我覺得已經考完的話,只能放松心情接受那個結果。」花鳴挑了一個自己最喜歡的口味遞過去:「要是平靜不下來就吃點甜食怎麼樣?這是我保持心情的小秘訣,試試這個吧,我很喜歡的口味。」

  有點不知所措的接過,對方動了動唇,盯著花鳴的臉,驀地笑出聲:「謝謝,我覺得北川同學和大家說的不一樣。」

  「欸?」和大家說的?花鳴茫然的眨眨眼,難道她有什麼不好的傳聞嗎?

  瞧見她茫然的表情,村上笑了起來,帶著點不好意思:「因為北川桑很少說話,雖然很可愛,但是會給人難相處的感覺。」

  「……難相處?」重復了一遍對方的話,花鳴有點呆,她一個I人也算是難相處嗎?

  「但是我現在覺得完全沒有!北川桑超級可愛!」對方捂著臉,一副被可愛到的模樣,「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北川桑真的超級可愛的。」

  花鳴咽了咽口水,她覺得對方此刻的表情,像極了看到可愛大熊貓的人類。

  全身上下都在說:讓我摸摸吧,讓我摸摸。

  顯得很可疑啊。

  對方湊近,露出甜美的笑容。

  「可以嗎?我們可以做朋友嗎?」充滿期待的口吻。

  突然被湊近,花鳴雖然不太明白對方為什麼興奮,不過對方看起來很期待,有點呆呆地說道:「做朋友是可以……」

  「哇!那我們現在是朋友了嗎?我可以抱抱你嗎?」村上激動不已。

  欸?抱抱?

  滿臉不理解,抱抱?

  「抱抱?」已經忘記這個年紀的少女總是充滿熱情,花鳴歪著腦袋,語氣疑惑的重復了一遍。

  沒有抗拒之色的表情讓村上誤以為她是答應,抬起胳膊抱住花鳴,在她呆萌的表情下一把摟住。

  超級軟綿綿,還有一股淡淡的夾雜著薄荷的甜甜氣味,簡直就像是抱著大型玩偶。

  終於得償所願,村上激動不已,嘴裡念叨著:「嗚嗚嗚,花鳴真的超可愛的,你轉校的第一天我就看上你了,超可愛的!」

  「……」啊,雖然但是——

  她感覺自己快要無法呼吸。

  跡部走進教室時,目光自然的搜索到花鳴的位置,像是無法克制的本能,即使他表面上看起來依舊與往常無異。

  視線掃過,花鳴被村上抱在懷裡,漂亮精致的眉眼透著少見的呆萌,臉色漲的通紅,看起來快窒息。

  弱小可憐又無助,像是被人硬蹭的貓崽。

  呆萌。

  漂亮的翠綠色眼眸瞪大,充斥著無措的茫然。

  面上不動聲色,插在口袋中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動了下,跡部腦子裡無端思考了一下,要是捏一下她的臉會是什麼感覺。

  心底升起一股,自家貓被別人揣在懷裡親昵的不滿。

  紫灰色的瞳仁掃過少女的亂糟糟的長發,看到對方的手臂繞著花鳴的脖頸,跡部的目光逐漸變冷,路過花鳴位置,跡部從未想過自己卓越的動態視力會用在這種地方,打鬧間花鳴的校服變得凌亂了些,露出漂亮精致的鎖骨。

  他伸手輕輕叩擊桌面,語氣平淡中帶著冷漠:「再不松開,她要窒息了。」

  「欸?欸!?北川你振作一點啊!」聽到跡部的話,村上松開手臂,看到花鳴已經變軟的身體,摁住她的肩膀,神色緊張。

  「北川你還好嗎?!」她緊張的詢問。

  坐回位置的跡部皺著眉,對於她擺弄花鳴的行為產生產生不滿。

  被松開的花鳴狠狠的吸了口空氣,感覺頭暈。

  太可怕了,少女的熱情實在是太可怕了。

  「等——等下。」緩過來的花鳴晃了晃腦袋,看她滿臉愧疚,笑了笑:「我還好,別擔心。」

  坐在後排,跡部目光在對方的背影上停留片刻,才慢悠悠低頭看向手中的書。

  不急,他想。

  而終於擺脫村上的熱情擁抱,剛喘口氣的花鳴無端打了個冷顫。

  不知道為什麼,她剛剛有一種被人盯上的感覺,狐疑且警惕的左右看去,四周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好奇怪。

  困惑的撓了撓臉頰,花鳴不明所以,難道是感覺出錯了?

  移開目光的跡部微妙壓了壓眉梢,眼眸深處透著愉悅,對方比他想像的更敏銳。

  午休的時候,成績單被張貼到宣傳欄上。

  而這一次的成績引發了一場不亞於地震海嘯的衝擊,在看清第一名的名字後,眾人大震驚。

  因為!

  第一名從跡部景吾變成了北川花鳴!

  沒錯,那個默不作聲的轉校生總分竟然超過了跡部!

  雖然他們倆的總分只相差三分,但,她依舊超過了已經蟬聯第一王座三年的跡部!

  以至於午休時間去布告欄看成績時候,花鳴總覺得四周的人都在隱秘的打量自己。

  應該不是錯覺吧?

  等花鳴心滿意足的看完各科成績離開,四周響起小聲議論。

  「就是她嗎?竟然贏過了跡部。」

  「好厲害,太強了吧,幾乎是全科滿分。」

  「實在是太厲害了。」

  「完全沒有想到。」

  從布告欄處先一步回來的村上已經把北川成為年級第一的事情宣傳了一遍,即使沒去看的學生也知道了跡部被拉下了年級第一。

  瞧見花鳴回到班級,原本吵鬧的班級忽然陷入寂靜。

  無聲的寂靜。

  走進來的花鳴疑惑抬頭,大家今天怎麼這麼安靜?

  抬頭,發現所有人正齊刷刷的看著自己。

  一瞬間,身為I人的花鳴表情有點僵硬,是、是她的衣服有什麼問題嗎?為什麼大家一副看外星人的表情?

  「好厲害——」村上的聲音打破寂靜,她崇拜的看向北川,驚訝到不知道該說什麼,表情充滿震驚,聲音驚嘆:「花鳴!你好厲害!竟然壓了跡部成為全年級第一!」

  聲音之大,整個教室都清晰的回蕩著她的嗓音。

  在冰帝這種以實力為尊的學校,花鳴獲得第一後,直接贏得了大家的尊敬,甚至還有那種充滿敬畏的目光。

  原來是因為成績嗎?

  因為是轉校生,完全不知道跡部已經蟬聯年級第一三年,更不知道自己打破跡部記錄代表什麼,花鳴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頰。

  就算是I人,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覺得暗爽,成功一鳴驚人的花鳴心情愉悅。

  第一名有5W的獎金!

  作為一個社畜,即使這輩子成為了富二代,心理成熟的花鳴也不太習慣伸手問父母要錢,當然零花錢什麼的,咳咳,這個時候可以承認一下她只是個孩子。

  所以攢錢就成了花鳴最快樂的事。

  5W獎金get!

  「啊,我也很驚訝。」面對眾人目光還是有點適應不良,花鳴抿了抿唇,含笑回應,順勢岔開話題,邀請村上道:「要不要一起吃午飯?」

  村上沒想到對方那麼平靜,漂亮的黑色杏瞳眨了眨,語氣歡快:「好啊,話說,花鳴你一點都不激動嗎?」

  兩人在眾人的目光下往門口走去。

  花鳴還是那副平靜到波瀾不驚的表情,隔著門聽到她逐漸變模糊的聲音:「沒有呀,其實我超激動的。」

  「騙人,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激動欸。」村上一把摟住她的胳膊,笑嘻嘻的吐槽。

  直至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口,其他人才緩慢把視線投向跡部。

  坐在位置上,到現在都沒動靜的跡部。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

  維持了三年的年級第一被人搶走,以跡部那種驕傲的性格絕對會受不了吧?其他人不由自主的想到。

  自然察覺到眾人的視線,被搶走第一沒有任何不悅,對於花鳴的實力跡部清楚,但沒想到她竟然能基本各科滿分。

  莫名升起一股自豪感。

  他看中的人果然很厲害。

  跡部坐在位置上,手上把玩著一根水筆,左右轉動,姿態懶散,依舊是一貫的從容,「嗯哼,你們有什麼要說的?」

  眾人紛紛移開目光,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胡說八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瞧見他們愚蠢的行為,跡部嗤笑一聲,站起身,走向門口等候已久的樺地。

  「走吧,樺地。」

  「是。」

  兩位當事人全部離開。

  就像是被解除了不得了的封印,教室再次陷入短暫的寂靜,但緊接著爆發出巨大的議論聲。

  「喂,跡部是不爽了嗎?」

  「沒有吧,跡部不是那種人。」

  「話說,北川好強啊,竟然可以贏過跡部。」

  「這次絕對是湊巧!跡部大人才不會——」

  「喂,我說有本事你湊巧一個各科滿分看看?」

  「就是啊,各科都接近滿分欸,實在是太厲害了。」

  或驚嘆或不可置信的議論聲起,注視著跡部和北川的座位,大家的目光驟然變得不一樣起來。

  這個轉校生,果然超厲害的!

  而且現在還是跡部的助理吧?

  果然,強者只和強者一起玩。

  ……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腦部成了和跡部一樣的「強者」。

  吃過午飯,已經幻想自己拿到獎金的花鳴心情愉快的和村上道別。

  她需要去一趟學生會的辦公室,之前還有一些工作沒有收尾。

  午休時間的學生會也有不少人,花鳴壓了跡部一頭成為年級第一的消息不脛而走,學生會上下基本已經知道了她創下的壯舉。

  自她踏進,大家的目光就不由自主的落在她身上。

  經過一個月的時間共事,他們自然知道北川的工作能力很強,一開始不服氣的人也心悅誠服,但工作能力強並不等於學習好。

  直接把跡部會長拉下,成為年級第一。

  這根本不可能是運氣好來形容吧,基本上每科都是滿分。

  【和跡部會長一樣可怕的魔鬼。】一瞬間,所有人的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念頭。

  還真是萬眾矚目的焦點,感受到大家的視線,花鳴有種想要蓋住自己臉的衝動。

  跡部他——到底為什麼,能夠那麼自然的面對大家的視線?

  難道這就是I人和E人天生的差距嗎?

  實在是很想找個地縫躲起來,開啟碎碎念模式的花鳴心底吐槽。

  越尷尬表情就越自然,花鳴不動聲色的往電梯走去。

  注視她背影的學生忍不住肅然起敬。

  「北川學姐果然和跡部學長很像。」那種氣場,完全就不是一般人。不知道是誰感嘆了一句。

  其余人不約而同的點頭。

  是那種讓人忽視長相,感覺氣勢逼人的類型。

  好不容易抵達五樓,膠黏在她身上的視線終於少去,花鳴狠狠松了口氣。

  感覺已經要成為可怕的公眾人物。

  ……

  推門進入會長辦公室。

  她的工位依舊在會長辦公室沒挪出來,不過跡部最近很少來學生會,所以一整個辦公室都快成了她的個人辦所有。

  非常快樂。

  坐在工位上,注視對面的大落地窗,能夠俯瞰整個冰帝的美景。

  正午燦爛的陽光下,整個冰帝生機勃勃。

  雖然景色很好看,但花鳴還是有一種提早進入社畜生活打工的既視感。

  「……這算是提早適應牛馬的生活嗎?」花鳴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因為跡部要備戰關東大賽,學生會的工作反不知不覺,落在了花鳴身上。

  加工資,絕對要加工資!

  再次給自己拉滿心裡安慰,花鳴投入工作之中。

  賺錢~開心!

  學生會的工作內容比較復雜,花鳴看著一張張報表,全身心的投入其中臉色也逐漸變的嚴肅起來。

  一張張報表全是這個月社團下季度經費申請,還有各個社團想要集訓的申請表。

  隨著夏天的到來了,社團比賽也逐漸展開,冰帝在各項運動中都是強校的存在。

  等所有的表格全部彙總完畢,把不確定的表格壓下,等跡部有空的時候拿給對方,解決完工作,神清氣爽,花鳴伸了個懶腰,在等電腦裡的資料拷貝進U盤就結束。

  資料有點多,需要一段時間。

  趁著空閑,距離午休結束還有半小時,來得及眯一會兒。

  睡眠不足的花鳴打了個哈切,准備趴著休息。

  「噠——」

  剛迷糊的睡著,聽到門外傳來動靜,昏昏欲睡的花鳴滿臉懵逼的抬起頭。

  她剛剛好像聽到了推門聲?

  進入辦公室不敲門的,整個學生會也只有一個人。

  果然,下一秒,門被推開,紫灰色短發少年緩慢走了進來,姿態從容。

  果然是跡部啊,花鳴從電腦後面冒出個毛茸茸的腦袋,打了個哈切後,困到眼角泛起淚水。

  跡部的目光掃來,目光閃了閃,眼神微頓。

  北川?

  他其實正准備找她,湊巧的,沒想到她也在辦公室。

  似剛睡醒的模樣,淚眼朦朧,跡部無端想到兩人剛熟悉的時候,自己之前也在辦公室睡著過,還被蓋了毯子。

  放輕動作,踏進屋內。

  細碎的陽光落在桌邊的少女身上,那雙翠綠的眼眸泛著水霧,柔軟溫和,表情還帶著呆萌,似乎是沒想到他會在中午出現。

  「跡部?」

  瞧見她呆呆的模樣,走進來的少年莫名感到愉悅,眼眸深處染上笑意。

  余光瞥見桌上的表格,雖說跡部本性張揚肆意,但他慣來喜歡認真刻苦的聰明人,而花鳴恰在此列。

  「嗯。」淡淡應了一聲,對上她的目光,跡部有點不自在。

  所以,他是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對方?這個問題,饒是被稱之為國王的跡部也不確定。

  微微蹙眉,似乎是無意識的就開始關注對方,這麼想著,跡部的臉上也隨之凝重。

  少年的神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原本還想打招呼,花鳴見他表情逐漸凝重,被嚇得不敢說話,眼神瑟縮了下。

  周身好似都散發著「生人勿進」的冷漠氣勢。

  感覺屋子裡一瞬間的功夫充滿了壓力感。

  屋內連呼吸聲都變得輕微。

  看到她心情就變得糟糕?花鳴倒吸一口冷氣,再偷偷掃一眼跡部的臉色,又想到自己壓了對方一頭,成功成為年紀第一。

  說起來,壓過BOSS風頭這件事,無論在什麼地方都不允許吧?

  花鳴不敢直視跡部的眼神,縮了縮脖子,企圖降低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跡部那家伙不至於到這麼小氣吧?眼見氣氛越來越壓抑,花鳴偷偷摸摸的掃了眼養成表。

  小景的心情值和好感度都沒什麼變化。

  應該沒有生氣吧?

  既然沒生氣的話,為什麼氣壓那麼低?難道是輸給她深受打擊?

  要不,主動和對方搭話?勸他想開點?

  畢竟——咳咳,這種事,多來幾次就習慣了。

  就在花鳴思考如何開解對方,或者說安慰一下跡部,不等她研究出來,就發現身前的陽光被遮擋,身前忽然多了一道黑壓壓的影子。

  熟悉馥郁的玫瑰花氣息。

  論冰帝誰身上會帶玫瑰花香這種問題根本毫無探究的意義。

  正當她准備抬頭,莫名感受到一股戰栗。

  等下——

  跡部該不會是來找她算賬的吧?畢竟她可是拿到了年級第一。

  僵硬且緩慢抬起頭,正對上跡部那雙銳利的眼。

  感覺到了殺氣。

  果然是來算賬的吧!

  就像職場上堅決不能比老板更出風頭一樣,她這次可是壓了老大,成功在全校師生面前落了對方面子,所以對方絕對是來算賬的!花鳴心底確信。

  花鳴默默嘆息,甚至已經開始設想:因為考試成績超過老板,而慘遭開除的倒霉事件。

  說出去大概會被笑死吧?

  在花鳴暗戳戳觀察跡部態度的同時,跡部的目光也同時落在少女身上,大概是被忍足錯破了心思,導致他現在看花鳴有一種不自在的情緒。

  會不自覺的關注對方,在對方出現時注意她,卻又無法大大方方。

  就像是現在,跡部的目光之中,清晰的倒映出花鳴的身影,淺栗色的柔軟長發披散在身後,面料輕薄柔軟的校服勾勒出她的身影。

  還泛著困倦的翠色瞳眸。

  他一直覺得北川很像貓科動物,而此刻對方看起來更像了。

  就像是夏日裡躲在陰涼處打卷的貓,舒展著腰肢,圓溜的杏瞳半眯著,透著一股子懶散勁。

  但他卻又不敢落落大方的注視她,視線總是轉瞬即逝,卻又流連忘返。

  遜斃了。跡部在心底唾棄。

  完全不知道對方把自己腦補成貓科動物,此刻正觀察跡部動態的花鳴正嚴陣以待。

  「跡部——」受不了這種古怪的氣氛,花鳴率先開口。

  突如其來的聲音令走神的跡部回神,眼神中透著一絲別扭的情緒,垂眸,似壓了壓眉梢,裝作以往的平靜:「怎麼?」

  「……」這個應該她來問才對吧?!

  花鳴盯看著跡部那張臉,萬分確信,跡部這家伙,今天非常不正常!

  「跡部是找我有什麼事情嗎?」完全不知道這小子准備做什麼,被他那滲人目光盯得有些毛骨悚然,花鳴覺得自己臉上的微笑都快掛不住了。

  他該不會辭退她之後拖欠工資吧?

  跡部垂眸注視她,無可挑剔的社交微笑,禮貌且疏離,他心底忽然升起一點點的煩躁,但很快,煩躁被壓下。

  只見站在她桌前的俊美少年眉眼張揚,伸出手指曲起,指骨輕輕叩擊桌面,伴隨著噠噠聲,讓花鳴的心髒也隨之跳動。

  不自覺的屏氣凝神。

  跡部他,是准備說什麼重大事件嗎?

  比如辭退?

  並未理會花鳴臉上古古怪怪的表情,跡部頓了下,以與往常一般無二的口吻問道:「周末有時間嗎?」

  周末有時間嗎?

  等下,周末?

  「周末需要你幫忙一下。」跡部不緊不慢的又補了一句。

  結果花鳴的臉色更糟糕了。

  比辭退更糟糕的絕對是加班。

  雖然她確實拿了跡部的「工資」,但是不至於真的像社畜一樣需要周末加班吧?花鳴內心崩潰,但是一想到自己上個月才拿到了50W的工資以及十多萬的獎金,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絕。

  花鳴仰起頭,用無辜漂亮的大眼睛注視跡部,祈求跡部君能看懂她的為難。

  周末上班真的會想死的!

  以跡部完美的洞察力,自然看懂了她的為難,但這一次,他並沒有貼心的放過對方,而是繼續自己之前的話題:「跡部集團在原宿新開了一座商圈,需要進行購物體驗的評測,費用全包,你——」

  「請一定要讓我參與。」免費逛高級商場?花鳴眼睛亮了起來。

  亮閃閃的翠綠瞳眸,隨著她的動作,額前抖著一撮呆毛。

  被注視的跡部在精神上感到愉悅。

  【心情+3】

  欸?心情變好了?花鳴眨眨眼,聽到提示音後滿臉莫名的看向跡部。

  對方的表情肉眼可見的變得愉快起來。

  果然老板都喜歡主動勤快的員工,花鳴心底咂咂嘴,資本主義的醜陋嘴臉!

  眼中染上笑意,跡部勾起嘴角,「當然。」

  該不會有什麼古怪吧?思考到這些有錢人奇特的腦回路,花鳴警惕的問了一句:「只是普通的評測,應該不需要穿禮服之類的吧?」

  聽到她的話,那雙漂亮的紫灰色眼眸低垂下,平和的注視著花鳴。

  眉宇間帶著獨屬於跡部的驕傲與自信,對她臉上閃過的警惕之色帶上一絲趣意,跡部的口吻依舊從容:「如果你想穿也可以。」

  「完全不想。」花鳴毫不猶豫。

  如果只是為了測評而准備一件禮服,完全是賠本買賣。

  深刻了解跡部這家伙完全不把錢當一回事,花鳴表情苦惱:「花一大筆錢置辦一套惹眼的禮服,感覺很不合算,有點奢侈呢。」

  「嗯哼?本大爺倒覺得,你的存在比禮服更耀眼。」

  嘶,花鳴驟然瞪大眼,她清晰的從跡部眼中看到了專注於認真。

  心跳微妙的快了一拍。

  緊接著花鳴就壓下自己無措的情緒,開始陰謀論,眼神略有些躲閃。不是,跡部他這是什麼意思?是在暗示她成績靠的太好了嗎?

  「跡部君。」想到自己力壓對方的成績,花鳴抬頭,努力壓制上揚的嘴角。

  一想到第一名的獎金,完全做不出傷心或者凝重的表情,可惡。

  挑起眉梢,因為花鳴答應下而心情愉悅,連帶著銳利的眉眼變得放松起來,「嗯哼?」

  「這次只是僥幸奪得第一。」花鳴誠懇,「跡部君也很厲害。」

  意識到她誤會了什麼,跡部的表情變得很無語:「北川——」

  「嗯?」

  「本大爺會是那種因為成績而嫉妒的人嗎?」在這方面,跡部毫不留情的吐槽。

  感受有被諷刺。花鳴見他不像是在意成績的模樣,伶牙俐齒的反駁道:「咳咳,聽說你已經蟬聯三年,這不是擔心你一時間想不開嘛。」

  畢竟,以後蟬聯的人得換換了,花鳴心底豪情萬丈。

  為了第一名的獎金!

  衝鴨!

  「想不開?」少見的和花鳴打起了嘴仗,「怎麼,你還打算長坐不起?」

  花鳴一臉謙虛:「低調低調,基操而已。」

  兩人說完,莫名對視上,忽然齊齊笑開。

  果然,跡部不是在意成績這種事的人。

  跡部說完少見的沒有離開,花鳴疑惑看去,詢問道:「跡部君還有其他事情嗎?」

  「……不、沒有。」突然就啞口無言。

  花鳴看他,眼神很明確的表示:那你還不走嗎?

  走出學生會辦公室時,跡部莫名的反思了一下。

  難道,他不應該趁著單獨相處的機會,多說幾句嗎?

  為什麼他會「老老實實」的離開?

  算了,來日方長。跡部心底安慰自己。

  留在辦公室等資料拷貝的花鳴狠狠松了口氣,上司不在,又是她一個人的快樂時光~

  萬歲!

  【心情+5】

  【心情+3】

  【好感+5】

  不過說起來,跡部來就是為了說周末「加班」的事情嗎?就在花鳴思考跡部到底是來干嘛的,耳邊響起提示音。

  好感度一次性加了這麼多?她是做了什麼嗎?難道是跡部後知後覺,被她的優秀震懾道了嗎?

  花鳴震驚,立刻打開養成表。

  沉默。

  她好像眼睛出問題了。

  因為,她看到了——在轉圈圈的小景,背景還是一朵朵可愛的粉色小花花,圓溜溜的鳳眸閃閃發光,整個人都沉浸在花海之中。

  肉眼可見的心情愉悅。

  跡部他——該不會是腦子壞掉了?

  就在她准備給自己泡個咖啡享受完美的午休時,她突然注意到,小景的腦袋旁邊又出現一個倒計時的時間。

  旁邊標注著:完美約會倒計時【三天】

  完美約會?

  等、等下,剛剛跡部的邀請竟然是算到之前的抽獎項目嗎?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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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 互道姓名

  周末如期而至。

  天氣依舊晴朗, 天際線蒙蒙亮。

  跡部的白金漢宮。

  地點:跡部臥室。

  時間:早上六點半。

  此刻,穿著紫色睡衣的跡部站在自己那一眼望不到頭的衣帽間,身旁是一堆已經試穿過但是依舊覺得不滿意的便服。

  「景吾少爺, 您看這套搭配怎麼樣?」女僕小姐捧著一身淺卡其休閑裝。

  跡部皺起眉, 果斷拒絕:「太素了。」

  「那這一套呢?」另一位女僕捧著紫色襯衫, 搭配西裝褲。

  「太隆重。」依舊不滿意。

  「景吾少爺要試試這個嗎?」水藍色的休閑短袖和外套搭配杏色休閑褲。

  水藍色?

  之前花鳴去看網球的時候也是穿的水藍色, 跡部指腹摩挲了下,有點猶豫,這樣會不會太明顯了一點,畢竟現在還不知道北川是什麼想法。

  少見的,慣來自信的跡部在這方面有些遲疑。

  他是自信,但他從來不自大,他所有的自信源於強大實力,而在感情方面,跡部清楚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新手。

  沒有實力就積攢實力。

  不夠強就努力變強。

  這是跡部一貫的行為准則, 即便是感情也是如此。

  他會搞明白, 自己對於北川到底是單純的欣賞, 還是真正的喜歡。

  沉默片刻,跡部臉上重新浮現出自信:「就這套。」

  「是。」女僕們齊齊松了口氣。

  景吾少爺終於挑好了。

  ……

  所以, 她就覺得跡部很不正常!

  早上起床第一件事, 花鳴習慣性的打開養成系統表。

  完全不知道緣由,但很顯然,最近幾天無論是跡部還是小景,都很不正常。

  在看到養成表內, 景此刻的模樣, 花鳴覺得這絕對不是自己的錯覺。

  花鳴開始思考最近跡部是不是真的受到了什麼刺激。

  養成表內,穿著可愛淡藍色襯衫和卡其休閑褲, Q版小可愛站在全身鏡前,「搔首弄姿」,時不時抬手揚一下額前的灰紫色劉海,背景依舊是一朵朵綻放的粉紅小花花。

  看到他腦袋上冒出的氣泡,花鳴猶豫了一下,伸手戳去。

  【本大爺的美貌果然依舊。】

  【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美貌之下吧。】

  花鳴:不愧是跡部,如果很自戀。

  她看了眼跡部的心情值,少見的抵達到90的高分值。

  【心情:92(非常愉悅)】

  古怪。

  非常古怪。

  絕對有問題。

  疑惑不解的花鳴盯著鏡子前的小景,伸手戳了戳,問到:「所以你為什麼這麼開心?」

  「嗯哼,這是秘密,問題很多的小姐,請不要隨便探究別人的秘密。」小景腦袋上的氣泡冒出這樣一段話。

  說完他又繼續在鏡子前欣賞自己的美貌,身後是一朵朵綻放的玫瑰花。

  按理來說,花鳴覺得自己應該已經習慣,但是——

  為什麼這回小景背後還自帶背景效果?實在是太可怕了吧?

  最可怕的是,他從昨天晚上就是這副樣子。

  如果花鳴稍微自戀一點,她或許會覺得跡部是因為期待周末和自己的「完美約會」,所以才會那麼心情高漲。

  但,她已經是個心理成熟的大人,所以——

  因為對方邀請去測評而幻想對方喜歡自己這種事情,完全不可能!

  那可是跡部,那家伙如果喜歡上別人,絕對是直接抱著一大束玫瑰花衝過去告白的類型吧?

  所以這種暗搓搓私下裡滿心期待什麼的,感覺人設都崩了吧?

  花鳴是絕對不信的,她還沒自戀到那種地步,那可是跡部啊!

  他怎麼可能因為普普通通的約會而精神亢奮?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而且跡部那家伙是最痛恨辦公室戀情的。

  所以跡部因為對她有好感,因此邀請她約會這種事根本不可能成立,既然不是她的緣故,那是因為什麼?

  花鳴百思不得其解,洗漱的時候,還在思考跡部那家伙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才心情高漲。

  說起來——

  要不問一下忍足?

  忍足應該和跡部很熟吧?

  相比較於直接問跡部,花鳴還是更傾向於詢問忍足看看。

  洗漱完換好衣服,差不多已經八點半,花鳴發了個簡訊給忍足,之前有交換過手機號,沒想到第一次聯系竟然是因為跡部。

  剛發出短信,花鳴看向全身鏡,為了不被跡部比下去,她還特地打扮了一下,淡黃色紗制長裙搭配短款西裝外套,白色短靴,披散著一半長發,剩下的一半扎成麻花辮盤起。

  她有點悟了為什麼跡部喜歡在全身鏡面前欣賞自己了,果然會叫人心情愉悅。

  准備下樓吃飯,手機震動聲響起。

  欸?

  花鳴低頭看去,沒想到忍足那麼快回短信。

  【花鳴:忍足君,你知道跡部最近發生了什麼事嗎?他看起來有點怪怪的。】

  【忍足:啊——跡部啊,春天到了,萬物復蘇的季節。】

  如果是一般人,絕對看不懂忍足這句話的含義。

  但花鳴是誰,她可是和忍足勾肩搭背三年的摯友!

  所以這句話的意思是——

  跡部有喜歡的人?!

  跡部、他有、喜歡的人!

  嘶,花鳴倒吸一口冷氣,迅速忘記自己和忍足的關系已經不是曾經那種親密無間的摯友,迅速回信。

  【花鳴:跡部竟然有喜歡的人了嗎?所以他約我去商圈測評,實際上是為了打聽女孩子的喜好嗎?!】

  原、原來如此!

  而收到花鳴短信的忍足目光則是放在那句【他約我去商圈測評】,翻譯一下不就是:跡部邀請北川約會?

  跡部這家伙,速度還真是迅速欸。

  說起來,跡部約會會是什麼樣的?忍足摸著下巴,神情充滿好奇。

  該不會直接拿著一整束玫瑰花直接向北川告白吧?如果是跡部的話,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忍足忍不住想到。

  想著,他又看了一遍花鳴的短信。

  【為了打聽女生的喜好?】等下,北川該不會以為跡部是為了打聽女生喜好才約她的?這樣子的話,不就代表,北川其實對跡部毫無想法?

  「……」跡部的戀愛感覺會很困難。

  【忍足:北川桑要和跡部今天一起約會?】

  【花鳴:不,完全不是約會,只是跡部君拜托我測評商圈,原宿那邊新開的那個貌似,所以忍足君知道跡部喜歡的是誰?】

  跡部這家伙找的理由還真是古怪。見北川好像完全沒把自己帶入,忍足已經開始同情跡部。

  他真的沒問題嗎?忍足不由自主的想到。

  【花鳴:對了,忍足君有空的話,要不要一起來玩?】

  看到花鳴的邀請,剛剛運動完,渾身是汗,但是沒起飛,卻依舊感受到後背發涼,忍足覺得自己要是真的出現,周一的社團訓練絕對會□□練死。

  不,絕對如何都不能打攪跡部的約會。

  被拒絕了啊。收到忍足委婉拒絕的短信,雖一開始就沒覺得對方會答應一起,但花鳴還是惆悵的嘆了口氣。

  讓她一個人面對不太正常的跡部,她也會感到恐慌的說。

  算了——

  跡部那家伙應該不至於太離譜吧?

  吃過早飯,花鳴讓司機大叔送自己去原宿,她已經是個頹廢的富二代了,周末擠地鐵什麼的絕對不要。

  剛坐上車,她就收到了跡部的簡訊,大概意思是詢問她是否需要接送。

  雖然是周末「加班」,但是跡部君果然是個好領導,除了張揚到讓社恐EMO的性格除外,簡直完美。

  十動然拒,花鳴發了感謝的簡訊後。

  說起來,跡部真的沒問題嗎?

  想到小景詭異的狀態,花鳴由衷的感到擔心。

  有樺地在的話,總是叫人感覺多點安全感,花鳴心底默默的安慰自己。

  ……

  有時候,事與願違,天違人願之類的事情是無法避免的。

  就像是現在。

  此刻,已經抵達兩人約定地點,看到只有跡部一人的花鳴僵硬。

  目光呆滯的注視著在人群中閃閃發光的跡部。

  陽光下耀眼的存在,簡直就是在布林布林的閃光。

  人來人往的廣場,雖打扮休閑但氣質脫俗的俊美少年正被一群美女小姐姐圍著。

  現在過去會打擾到對方吧?花鳴心底猶豫不決,沒看到連樺地都不在嗎?

  被不知名的少女圍堵,本來心情還算不錯的跡部神情變得越發不耐煩:「嗯哼?想要本大爺的聯系方式?」

  嗤笑一聲:「想要我的聯系方式,你們還差得遠。」

  聽到拒絕的花鳴流汗,不愧是跡部,拒絕的還真是不留情。

  「你還要在那裡躲多久。」跡部抬起頭,犀利的目光投向不遠處裝路人的花鳴。

  啊,被發現了。花鳴有點尷尬的走上前,余光掃見那幾個妹子的表情很古怪,感覺就像是她把她們的獵物搶走一樣。

  把跡部當做獵物的話,絕對會被吞的連骨頭都剩不下。花鳴萬分確信。

  極為自然的走過去,穿著淡黃色長裙的少女揚起溫和的笑容,「跡部,早上好。」

  北川很適合暖色系,跡部腦子裡升起這樣的念頭,微微頷首:「走吧。」

  所以,樺地呢?誰來告訴她,樺地呢?不是說好的跡部君和樺地形影不離、如影隨形、不分彼此的嗎?

  誰來告訴她!

  樺地去哪裡了!

  計劃慘遭滑鐵盧,花鳴臉上的笑容都快掛不住了。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商場,花鳴猶豫了許久,還是問出了那個縈繞在心底的疑惑:「跡部,樺地今天沒來嗎?」

  尚且還在思考如何「約會」,耳邊傳來花鳴疑惑的聲音,跡部頓了下,余光掃去,瞧見她臉上毫不掩飾的困惑。

  「……」他沉默了下,面不改色開口道:「樺地也有自己的生活。」

  是、是嗎?花鳴臉上的笑容快掛不住了,那豈不是,這次就她和跡部兩個人逛!商!場!

  某個離奇的夢境內容浮現在腦海中。

  說起來,跡部逛商場真的是看到什麼都一口氣全包的類型嗎?

  想到對方的有錢有勢,花鳴詭異的感覺,夢境的真實感拉滿。

  摒棄不科學的夢境,花鳴晃了晃腦袋,把那恐怖畫面拋之腦後,花鳴心有戚戚的詢問道:「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跡部的目光掃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裙子上,「去試衣服。」

  試衣服?

  試衣服?!

  花鳴表示自己有點跟不上跡部的腦回路了,不是去體驗商圈購物感嗎?欸,說起來試衣服好像也是?

  不太懂有錢人的套路,花鳴一臉懵逼的被跡部忽悠走。

  說起來,跡部看上去心情真的很好的樣子。

  ……

  在得知跡部和花鳴約會後,忍足約上向日准備暗戳戳的跟蹤一下。

  周末被叫出來的向日滿臉不情願。

  說起來,他為什麼要周日和忍足出來啊?

  「我說侑士,你到底要去干嘛?」作為搭檔的向日,大概是除了跡部之外最了解忍足的人,此刻看到他臉上掛著老母親一般慈愛的微笑後,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拜托,你笑的也太可怕了吧?

  忍足的腦子絕對是壞掉了吧?向日確信的想到。

  對此,忍足的回應則是淡定的抬了抬眼鏡,眼神之中帶著只有自己能明白的感嘆:「你要是知道,也會不正常的。」

  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清爽感,忍足心情惆悵,只有自己知道秘密而無人訴說的感覺實在糟糕。

  向日看到忍足此刻的模樣,唯一的念頭就是:完了,忍足真的被跡部搞瘋了。

  「到底是什麼事情這麼神神秘秘的啊。」向日滿臉嫌棄。

  忍足神秘的笑了笑:「啊,跡部那家伙——」

  跡部?

  一提到跡部,向日率先打了個冷顫,那家伙最近各種不正常,連網球部的訓練都加倍了!

  「如果我說跡部戀愛——」

  話還沒說完,向日先一步大聲說道:「不可能!跡部那家伙怎麼可能戀愛!」

  忍足聳了聳肩,他就知道即使自己說出來,向日也不可能相信。

  看到忍足那副模樣,向日反而不確定了,湊過去表情微妙:「真的?」

  「只是猜測。」畢竟北川會不會答應還是另一回事,不過很少有人能夠拒絕跡部那家伙吧?

  「……完全無法想像跡部戀愛會是什麼樣子。」向日忍不住吐槽。

  忍足頓了下,推了推眼鏡,深藍色的眼眸中透著意味深長,緩慢吐出四個字:「孔雀開屏。」

  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藍綠孔雀開屏的畫面。

  不得不說,忍足這家伙形容的還真是貼切。

  「跡部真的戀愛了?」雖然心理還是不確信,但向日又覺得忍足不像是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人。

  忍足聳了聳肩,這種事,大概不是跡部一個人能夠決定的。

  ……

  另一邊的花鳴默默收起自己之前對跡部的誤會。

  跟跡部大爺逛街真的很爽!所有的體驗都是VVVIP級別。

  是她太過淺薄,她內心在向跡部大爺懺悔。

  刷臉入內,進入某個高奢店,裡面的導購小姐在看清跡部後熱情圍上,其熱情程度,讓花鳴這個I人差點奪門而逃。

  畢恭畢敬的把他們請到高級會員呆的休息室。

  專門給VIP客戶專門試衣服的房間,放了沙發茶具,甚至還有甜品。

  除了衣服還有配套的鞋子包包,服務很美麗,價格更美麗。

  不愧是高奢。

  身為E人的跡部十分靠譜,面對導購小姐的熱情服務面不改色,習以為常,相當自然的坐下,開口吩咐道:「要紅茶,另外甜品不要太甜,北川你要喝什麼?我推薦紅茶。」

  「那就請給我一杯紅茶,謝謝。」花鳴含笑,身為「成年人」最後的倔強,絕對不能在上司面前丟臉!

  眉目舒展含笑,花鳴坐在屋內的沙發上,看似自然,卻遠沒有跡部那樣隨意。

  接下去要做什麼?身為I人,在這種都是人,卻不說話的時候,簡直要腳趾摳地。

  導購小姐拿出服裝冊:「跡部少爺,這是我們店內這個季度的新品冊,您和這位小姐可以看下。」

  面對遞來的冊子,跡部全然無視,靠在沙發背上,淡定的打了個響指,「新款拿上來。」

  花鳴倒是興致勃勃的翻看服裝冊,她本身就想置換掉衣櫃裡大部分黑灰色系,這次逛街雖然有點出乎意料,倒是解決了她的衣櫃。

  「是。」導購員小姐立刻拿出龍門架,上面掛滿了這季新品。

  每一件衣服都超贊的!

  不過看到服裝冊上的價格,花鳴上頭的腦子一下子冷卻下來。

  在一個月前,花鳴覺得自己三百萬的零花錢根本花不完,花不完,而現在,距離月末還有三天,她發現自己三百萬的零花錢根本不夠花,不夠花!

  今天又是想和有錢人拼命的一天。

  「這兩款是情侶裝,兩位可以看看。」導購小姐笑眯眯的說到。

  花鳴的表情詭異的囧了下,正想拒絕說不是,結果看到跡部目光銳利的落在那套情侶服上。

  等下,跡部約她出來試衣服,該不會就是為了送情侶裝給那個女生吧?

  那還是先別拒絕?花鳴冷靜等待跡部開口。

  跡部淡淡瞥了眼花鳴,察覺到跡部的目光,花鳴主動開口:「我覺得這兩套情侶裝挺好的,要不要試試看?」

  【心情+4】

  聽到耳邊的提示音,花鳴暗戳戳欣喜,賭對了。

  「嗯哼,拿下來試試。」跡部眼底劃過詫異,但看花鳴一臉坦然,心底了然,這家伙應當是誤會了什麼,但不知為何,跡部並未開口解釋,而是指向其中一套。

  女裝是漸變的紫粉色長裙,裙擺是大片的繡花,男裝是紫粉色襯衫,褲子是米卡其,口袋邊都是粉紫色,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情侶裝。

  「那麼兩位可以試試。」導購小姐主動道。

  拿著裙子去更衣室換上,不得不說,貴還是有鬼的道理,花鳴記得這件裙子好像是……34W(稅前),可怕。

  花鳴擺弄了一下裙擺,說起來,跡部喜歡的是誰?

  聽到動靜,已經換好衣服的跡部抬起頭,他已經換上同色系的襯衫,粉紫色系並沒有令他看上去帶女氣,反而帶著一種利落的英氣。

  果然無論什麼的樣的衣服都能被跡部穿出華麗的感覺。

  灰紫色的瞳眸微微動了動,看清花鳴的模樣後,一直懶散的身影略有些僵硬,轉瞬即逝間臉上閃過一抹不自在。

  他早知道花鳴的肌膚很白,但此刻才清晰的認識到什麼叫肌膚勝雪。

  少女的眉眼精致漂亮,容姿昳麗。

  察覺到跡部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花鳴的表情有些許的不自在。

  她為什麼會局促?大概他的目光中所帶著的欣賞情緒過於明顯吧。

  跡部安靜注視眼前的少女,心情愉悅。

  漸變橘粉色的吊帶長裙,上淺下深,像是含苞待放的花,勾勒出少女已經發育的曲線,帶著漂亮青澀的弧度。

  裙身在她的晃動中顯露出漂亮弧度,腰部做了鏤空設計,隨著她的動作露出一小節白皙腰線,讓跡部不由自主的想到五月祭鬼屋時的經歷。

  搭在腿上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垂眸,他似乎感受到一股淡淡的薄荷香。

  再抬頭,沉穩的不含銳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柔軟的淺棕色長發搭在她的肩膀,澄澈微涼的眼眸閃動。

  目光微微往上,瞧見她帶著點緋色的臉頰,看得出來她有些局促。

  「很漂亮。」直白坦率,並沒有任何傲慢的情緒,跡部給出真實評價。

  「兩位看起來真般配,這套情侶裝很挑人呢。」導購小姐微笑說道。

  【心情+5】

  【心情+3】

  心情變好了?花鳴愣住,應該只是被誇獎所以開心?

  花鳴試圖從這古怪氣氛中掙脫開,仔仔細細讓跡部全方位欣賞完衣服,灼熱的視線令她局促不安:「我先去換掉。」

  回到更衣間,花鳴長舒口氣,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剛剛跡部的眼神讓她有種心懷亂撞的既視感。

  太罪惡了,她竟然對上司心動,果然臉好看才是王道嗎?

  花鳴捏緊拳頭,腦子裡拼命回憶跡部讓自己干活時的嘴臉。

  很好,躁動的心瞬間安靜。

  她才不是喜歡上司的戀愛腦!

  不過這個裙子確實很漂亮,可惜是情侶裝不然可以買下來。

  換回自己的衣服,花鳴從試衣間走出來,跡部恰好也換了回去,他的目光在花鳴手臂上的裙子上停留片刻。

  「這件衣服很漂亮。」花鳴彎眼,語調溫柔:「女孩子都會喜歡。」

  「所以你喜歡?」以相當淡定的口吻,平靜的就像是在討論天氣不錯一樣。

  花鳴微微愣了下,疑惑抬頭看向跡部,恰好與那雙紫灰色眼眸撞了個正著,漂亮的鳳眼少了一層銳氣。

  瞧不見意圖的雙眸,更不似平常的銳利,顯得平靜而溫和,波瀾不驚。

  似被灼傷,她迅速轉頭,動作幅度大的叫她自己都莫名其妙,感覺自己有些反應過度,花鳴輕咳一聲:「也會喜歡的,很漂亮。」

  「那就單獨包起來。」跡部打了個響指:「買單。」

  咦咦咦?跡部他什麼意思?

  「送我?」花鳴懵逼臉。

  跡部淡淡掃她一眼,從喉嚨裡恩了一聲,見花鳴表情古怪,又補了一句:「謝禮。」

  謝禮?是感謝她來測評?

  「這個太貴重我——」花鳴剛想拒絕,跡部忽然皺起眉,重復了一遍:「貴重?」

  到嘴邊的話驟然止住。

  一件衣服對跡部這家伙來說絕對稱不上貴重,花鳴余光瞥見跡部皺起的眉,但是送情侶裝果然很奇怪吧?

  她又想到跡部是在英國長大,難道國外的社交禮儀比較隨意一點?

  「但是這是——」花鳴剛想用這是情侶裝婉拒。

  結果跡部神情自然:「一件裙子罷了,算是你的工作獎勵。」

  「……」話已至此,拒絕的話卡在嘴邊無法說出,花鳴頓了下,微笑著欣然接受:「那麼就謝謝老大了。」

  買完衣服,花鳴拿著自己的裙子,說起來,她比較好奇情侶裝可以單獨買嗎?不過這都是跡部家開的商圈,這點小事情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吶,跡部,我們接下去要做什麼?」收到漂亮的衣服,心情甚好的花鳴笑眯眯詢問。

  跡部環顧一周,姿態從容,睨她一眼,似乎不是錯覺他好像剛剛在笑,低沉嗓音隨之響起:「吃飯,不餓嗎?」

  提到吃飯,花鳴確實有點餓了。

  「走吧,去樓上吃飯。」跡部剛說完,領著花鳴去乘坐電梯。

  當然扶梯也有,在正中央,呈現鏤空螺旋狀,只不過此刻擠滿了人。

  電梯抵達,「滴——」

  擁擠的人群魚貫而出,跡部眼疾手快抬手拉住花鳴的手臂,把她往一側帶去,剛剛購物出來的男士一個踉蹌差點撞上來。

  跡部拉著花鳴後退一步,微微皺眉,因為新開業有折扣的緣故,今天的人很多。

  剛剛身體失去控制差點被撞到,花鳴嘴裡念叨著:「好險好險。」

  進入電梯的人也意外的多。

  兩人被擠到角落,還是第一次體驗人擠人的場景,跡部不悅的表情更明顯。

  「好多人呀。」同是被擠到角落,花鳴胸口不停起伏,跡部注意到她的狀態,伸出手,徑直把她護在一側,他道:「站這裡。」

  手掌不由自主的攀附對方的手臂,在擁擠的人群中,人會潛意識的靠近自己所熟悉的存在。

  跡部垂眸,唇齒微動,目光在她白皙的胸口處落了一秒,像是被灼傷一般,迅速撇開。

  抵達六樓,人群魚貫而出。

  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花鳴真心實意的感嘆道:「這個世界,有錢人還真是多。」

  午飯的位置是跡部早就安排管家定好的。

  考慮到花鳴的性格,跡部並沒有安排包廂,而是環境隱蔽性很好的中式餐廳。

  他記得花鳴喜歡中華料理。

  沒想到跡部竟然會選擇中華料理,花鳴默默給了他一個有眼光的表情。

  入座後點了兩三個小份菜,花鳴正猶豫夠不夠,跡部直接選了一整頁特色菜。

  目瞪口呆。

  花鳴不得不提醒:「我們可能吃不完。」

  跡部掃了眼花鳴,「可以吃完。」

  充滿懷疑的眼神。

  不過這種時候,也不至於在這方面和跡部較真,作為一個合格的貼心下屬,花鳴笑盈盈應下。

  與跡部面對面坐著,她才驚覺跡部今日隨意到有些叫人捉摸不透。

  淡藍色的襯衫領口松了兩顆扣子,露出偏麥色的肌膚,姿態怡然松散,瞧著沒有了往日的嚴肅與傲慢,倒是有一種少見的——人間煙火氣?

  花鳴腦子裡冒出這幾個大字的時候,她覺得自己腦抽了。

  她竟然會覺得跡部這朵人間富貴花,充滿人間煙火氣。

  微微晃了晃腦袋,把這格格不入的比喻拋之腦後:「對了,冰帝的比賽是不是也要開始了?」

  似乎是沒預料到對方會提網球比賽,跡部詫異了下,旋即露出自信笑容:「冰帝的目標可不是區區都大賽。」

  冰帝網球部的實力一向強勁,這一點花鳴倒是知道,不過她比較好奇忍足他竟然也是網球少年,感覺和他斯文的外表不相符呢。

  難以想像忍足他熱血沸騰的樣子。

  腦補不出花鳴神色好奇的詢問:「忍足是單打還是雙打?」

  跡部的動作微頓,瞳眸飛快掃過花鳴的臉。

  ……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同樣在餐廳,甚至比跡部兩人還早一步,在聽到忍足的名字後,向日壓低聲音口吻充滿興奮,「喂,忍足,他們在提你欸。」

  北川好像確實對他有點不一般。

  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忍足心無端顫抖了一下。

  而且——

  和跡部約會的時候,竟然拿他做話題,周一回網球部,他可能會被跡部訓練死吧?忍足額頭上冒出冷汗了。

  「忍足你很熱嗎?額頭上都是汗。」向日說完,看到不遠處的自助冰淇淋,眼神發光:「那邊的冰淇淋看起來不錯,我們去試試吧。」

  完全不知道搭檔此刻的內心正在經受煎熬。

  忍足對天發誓,自己對北川花鳴絕對沒有同學之外的感情,最多是兩人的愛好略有些相似,或許可以成為不錯的朋友。

  但是戀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即使跡部不喜歡北川,他跟北川也是絕對不可能。

  所以,在意識到北川或許喜歡自己的時候,忍足有點背後發涼。

  關於這個,他覺得應該不可能是自己的錯覺。

  ……

  「忍足是雙打之一。」跡部面色平靜的開口。

  雙打啊,見過忍足和跡部對打,她一直以為忍足是單打來著。

  「比賽的時候我會給你們加油的。」敏銳察覺到跡部的心情似乎變得不太好?

  但是耳邊又沒有響起提示音。

  花鳴不太確定,但本能的確信跡部的心情一定不太好,陰晴不定也是上司的屬性之一。

  咳咳,看在對方的臉給自己省下不少錢的份上,花鳴覺得自己應該「哄一下」對方。

  陸續開始上菜,紅燒肉之類的肉食看上去色澤誘人。

  花鳴用公筷夾了一塊色澤艷麗的紅燒肉放在他面前,「嘗嘗嗎?看起來很好吃。」

  Q彈的肉類散發著獨特的香味,並沒有腥味。

  跡部是不喜歡吃肥肉的,而面對不喜歡的東西他一向是拒絕的。

  看不出遲疑與猶豫,跡部伸出筷子夾起,姿態優雅。

  不得不說,看跡部進食叫人感覺生動,花鳴莫名食欲大開。

  美味的料理。

  「我可以叫你花鳴嗎?」清淡平靜的聲音響起。

  正在吃蝦的花鳴差點被嗆到。

  嘴裡還咬著蝦,驚訝抬頭,睫毛撲閃,燈光下跡部的唇色被醬汁浸染,即使擦去也帶著一點點紅艷的痕跡,叫人感覺——饞涎欲滴。

  稱呼名字。

  這在O本的社交禮儀來說是一項親密的事情。

  花鳴掃了眼養成表,此刻小景身旁掛著的好感度是70。

  【好感度:70(密友)】

  原來她已經和跡部到達密友的程度了嗎?花鳴眨眨眼,仔細想來,自從轉學到冰帝,她接觸最多的人就是跡部,連帶著不少周末都是和對方一起度過。

  還一起參加了五月祭,看了網球比賽。

  確實,是朋友吧。

  輕顫的睫毛撲閃,花鳴彎唇,漂亮的眸子彎起,聲音柔軟軟綿:「好啊,那作為交換,我可以叫你景吾嗎?」

  【心情+6】

  耳邊切實聽到的提示音告訴花鳴,跡部此刻的心情很好。

  「嗯哼。」跡部面不改色的應了聲。

  這算是同意嗎?

  花鳴猶豫了下,試探性的叫了一聲:「景吾?」

  【心情+3】

  啊,他果然喜歡!

  「景吾!」

  【心情+3】

  可以刷心情值?花鳴眼前一亮,身為一個游戲黨,再也沒有比可以刷數值更快樂的事情了,花鳴又叫了一聲,聲音都像是染了蜜糖:「景吾!」

  【心情+2】

  眼睛亮閃閃的看著對方:「景吾!」

  欸?怎麼沒有心情值了?花鳴不明所以,不死心,又叫了一聲:「景吾?」

  「……你是笨蛋嗎?」跡部語氣帶點無奈。

  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行為似乎有點蠢,醒悟過來的花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跡部低頭吃飯,刻意遮掩微微泛紅的耳廓。


第032章 他超愛的

  自互道名字後, 花鳴覺得跡部變得有點奇怪,雖然她覺得跡部一直都很奇怪。

  I人果然永遠無法理解E人。

  就跟社畜永遠無法共情老板一樣。

  所以跡部他,到底有什麼好開心的?他為什麼每天能那麼開心?花鳴大為不解, 她每天只想創飛全世界。

  目光落在養成表內, 情緒高漲的小景身上。

  肉眼可見的高昂亢奮。

  一早上穿著冰帝校服的小景就在鏡子前欣賞自己, 心情值仿佛是下一秒就要衝破一百一樣。

  所以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跡部周一大清早這麼開心?瘋了嗎?

  換好冰帝校服, 花鳴又瞥了眼小景,對方還是很開心,情緒值一直處於一百。

  不是發癲,就是發瘋。

  清晨的陽光刺眼,道路兩旁的綠植先一步步入盛夏,變成墨綠色,郁郁蔥蔥。

  進入六月份後,天氣逐漸變得炎熱。

  學生們陸續開始換上夏季的校服,純白短袖加卡其色短裙, 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路過網球場的時候, 花鳴聽到熟悉的刺耳尖叫, 網球部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熱鬧。

  說起來,六月份是網球部都大賽和關東大賽的月份?

  轉頭看去, 網球場外層層疊疊圍了好幾圈人。

  高高躍起的身影擋住刺眼的陽光。

  藍白色短袖被風揚起。

  「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網球之下吧——」張揚的自信嗓音響起, 即使隔了半個網球場,也清晰可辨,「邁向破滅的圓舞曲!」

  恰好,起風了, 吹亂了樹葉, 同時也吹起了少年的短袖下擺。

  強有力的扣殺,高大的身影徹底擋住陽光。

  跡部的身影好像停滯在半空, 花鳴仰頭看去,衣擺下白皙的肌膚以及清晰可見的腹肌線條。

  秀色可餐,秀色可餐。

  少年落下,腳踏在地面發出沉重的悶聲,眼疾手快,花鳴迅速捂住耳朵。

  「啊啊啊!跡部大人!」

  「帥呆了跡部大人!!」

  「跡部大人超級厲害的!」

  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響徹整個操場。

  提前捂住耳朵,倒是沒被尖叫聲驚到,快速離開網球場,花鳴唯一的想法就是:不愧是跡部,放在E人裡也是頂尖的存在。

  「跡部那家伙,今天的精力簡直充沛過頭。」舉著球拍的向日看到跡部瘋狂散發魅力,有些詭異的吐槽。

  該不會真的想忍足說的那樣,這家伙是在孔雀開屏吧?

  要是跡部真的戀愛,那絕對會很可怕吧?向日忍不住對能夠吸引跡部的北川投以崇敬的念頭。總覺得對方各種意義上都很強大。

  「年輕人多余的精力,總要在其他地方消耗掉。」忍足用著四平八穩的口吻說到,眼神透著意味深長。

  說起來,跡部這副樣子還真是像極了花枝招展的孔雀。

  雖然不是很理解他的意思,但向日覺得,這家伙說的一定不是什麼好話。

  如果花鳴在,聽到忍足這話,高低得說一句:老司機。

  ……

  抵達班級,花鳴總覺得自己腦子裡還回蕩著網球部外啦啦隊們亢奮的尖叫聲。

  總感覺要耳聾了。

  現在時間還早,班級裡沒什麼人,花鳴坐在位置上撐著下頜,打了個哈切,面上泛著懶散的倦意。

  夏日到來,總會叫人感覺困倦,像是睡不醒。

  活力充沛的少年真美好啊——

  她就不行了,她只想找個地方睡覺。

  花鳴內心懺悔一秒,接著理直氣壯:社畜可是很艱辛的!

  說起來,昨天的跡部……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坐在位置上走神,花鳴腦海中不停回放著昨日跡部那張近乎溫和的臉以及古怪的行為。

  【我可以叫你花鳴嗎?】

  夕陽下被橘色殘陽暈染的少年,眉宇間不再是往日的桀驁不馴。

  紫灰色的鳳眸中流露出令人不自覺沉溺其中的溫和,當驕傲少年流露出溫柔時,更為打動人心。

  差點又迷失的花鳴忍不住扶額,跡部這家伙的顏值實在是太能打了,超級具有迷惑性。

  哪怕知道那個家伙的本性和純良完全沒關系,但當跡部溫柔下來的時候,根本無力抵擋。

  按住自己跳動不安的小心髒,花鳴面色古怪,抵御美色可真難,突然就理解,為什麼跡部為什麼那麼受歡迎了。

  隨著上課時間臨近,社團訓練也差不多結束,班級裡的人陸續多了起來。

  當跡部的身影出現在教室門口,神情之中帶著莫名的清爽感。

  班級內陷入古怪的安靜。

  簡直就像是電影裡男主角登場的畫面,所有人被按下暫停鍵,不自覺的屏氣凝神,目光注視著門口出現的身影。

  氣氛古怪。

  成績出來後的周一,被拉下第一寶座的跡部景吾,以及目前的年級第一北川花鳴。

  眾人微妙的察覺跡部此刻的表情有點奇怪?准確來說是扭曲?

  王見王的會面會擦出奇怪的火花嗎?

  跡部剛踏進教室,就看到了坐在位置上犯困的花鳴,克制不住的想要揚起嘴角,又覺得這太不華麗,而刻意壓下笑意,以至於整個五官各管各的,變得扭曲。

  姿態慣來驕傲的跡部的氣勢依舊,目不斜視的往北川花鳴的位置走去。

  殺氣凜然。

  果然是,兩人之間發生了矛盾吧?一瞬間,眾人的腦子裡不約而同的生出這個念頭。

  跡部一步步往北川花鳴的位置走去,步伐不緊不慢,但他臉上的表情似乎並沒有那麼平和。

  怎麼看都像是——要去挑釁!

  跡部那家伙真的連女生都不放過嗎?眾人不由自主的想到。

  無視周遭的目光,跡部坦然的走到花鳴桌邊。

  四周徹底安靜。

  連聲音都在一瞬間被徹底剝奪。

  眾人緊張的看向跡部,猜測他該不會要說什麼過分的話吧?

  以跡部的性格不至於吧?

  無端的緊張,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咽了咽口水。

  王與王會面一般都是充滿腥風血雨。

  比起緊張不已的同學,花鳴的表情倒是很正常。

  跡部發癲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作為下屬,花鳴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所以當跡部擋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花鳴已經連辭職報告都想好了。

  眉眼俊美的少年走來,身影恰好擋住了細密的陽光,慣來張揚的嗓音響起,「花鳴,早上好。」

  教室內好似被封印了聲音,一片死寂。

  跡部主動和北川花鳴打招呼?稱呼還是:名字?!

  他們倆的關系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坐在位置上的花鳴愣住。

  所以他這麼鄭重其事的站在她面前,是為了打招呼?說起來,這還是跡部第一次在教室裡主動和她打招呼。

  花鳴:……心情復雜。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在跡部道了早安後,花鳴也跟著揚起笑容。

  「跡——」第一個字剛說出口,看到少年紫灰色的眼眸驟然銳利,莫名看懂對方的傲嬌情緒,完美下屬屬性的花鳴迅速改口,微面帶微笑:「景吾,早安。」

  果然,在她叫出景吾後,跡部的目光重新變得溫和了一些。

  花鳴:這家伙果然是大傲嬌。

  北川花鳴也稱呼跡部的名字了!

  也就是說,跡部景吾和北川花鳴兩個人互稱名字!

  在O本稱呼一般的同學關系都是稱呼姓氏,只有關系親密的摯友、家人才會稱呼名字,或者叫小名,雖然大家表面上都保持著客氣禮貌,但人際關系實際上相當冷漠。

  所以互相稱呼名字,所代表的含義就是:他們倆關系不一般!

  不明所以的同班同學目不轉睛的注視兩人。

  結果,這兩位主人公仿佛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跡部坐回自己位置,花鳴也低頭看起書,平靜到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其他人:……喂!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為什麼會互道名字?!

  有什麼劇情是他們不能參與的?!

  事實證明,跡部即使喜歡被人關注,也不代表他喜歡被人看戲,所以他和花鳴之間互道名字的事,大家只能暗戳戳好奇,沒有人敢真的上前詢問。

  但是真的很好奇啊!

  就在眾人以為,兩人互道名字就是結局的時候,事情朝著奇怪的方向一去不返。

  而花鳴本人也覺得跡部有點奇怪。

  午飯後的午休,多數學生都是在班級裡稍微睡一會兒後等待上課,花鳴也是如此。

  夏日聒噪的蟬鳴惹人煩躁,教室內開著空調,適宜的溫度叫人昏昏欲睡。

  一片安靜。

  一覺睡醒,花鳴坐起身,腦子還有點不太清醒,頭發也因為午睡的關系變得亂糟糟。

  口干舌燥,帶著睡醒後的困倦。

  身後傳來書頁翻動的聲音,花鳴後知後覺扭頭,睡意朦朧的翠綠眼眸透著茫然。

  從書中抬起頭,跡部目光平和的看向花鳴。

  竟然真的是跡部?!花鳴被嚇得驟然瞪大眼,睡意全無。

  等下,跡部,為什麼今天沒去學生辦公室休息?要知道,那裡可是有單獨的休息室,裡面甚至有床。

  古怪的看向跡部,花鳴心底更為確定,這家伙肯定不對勁。

  面對少女古怪的神色,跡部權當看不見,淡定叫了聲:「花鳴。」

  一瞬間,仿佛是開啟了不得了的雷達。

  花鳴猛打了個哆嗦,有一種來自上司的可怕低語,簡直就像是摸魚被上司抓到,甚至於花鳴立刻切換到工作模式,眼神中都透著一股子莫名其妙的認真:「是!」

  「……」有那麼一瞬間,即使不去看養成表,花鳴也能感受到跡部的無語情緒。

  簡直明晃晃的掛在臉上,表情上寫著:你在搞什麼?

  意識到自己反應有點過大,花鳴呆了下,旋即尷尬輕咳一聲:「睡迷糊了。」

  眉宇間透著一絲無語,跡部的目光從她泛著睡意的臉上挪開,從抽屜裡拿出一瓶牛奶遞過去:「解乏。」

  玻璃瓶內裝著的牛奶,瓶壁接觸臉頰冰涼的觸感帶起一陣戰栗。

  被冰涼刺激到的花鳴微愣。

  給、給她的?

  傻乎乎的接過牛奶,神情充滿困惑。

  為什麼給她?

  「怎麼?」跡部又問,態度自然,語氣平和,似乎並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問題。

  想到自己和跡部的好感度已經到了密友的程度,花鳴覺得,這大概是跡部對待朋友的舉止?

  ……意外的暖心。

  「謝謝。」正好有點渴,花鳴笑著接受。

  跡部點點頭。

  兩人間的舉動沒有絲毫曖昧,落落大方到離譜。

  但是莫名其妙的,班裡的其他人微妙有一種:跡部他……好奇怪。

  跡部是那種會幫人帶牛奶的好人嗎?各種意義上都不可能,是吧?

  而且,今天的跡部午休竟然沒有離開教室,一整個午休時間都在教室裡看書!

  對,誠然跡部是個學習成績優秀,可以說是完美主義的存在,但跡部絕對不是一個常規意義上的「好學生」!

  那家伙根本沒必要念書吧?!

  所以那家伙在教室裡等一中午,就是為了給北川桑遞出牛奶?

  騙人的吧!

  不不不,絕對不可能,跡部的性格完全不是這樣的吧?

  A班眾人的腦子裡默默升起一句話:跡部他超愛的欸。

  關於跡部突如其來的關心,花鳴只能告訴自己是因為兩人的好感度到了70的緣故。

  不過——

  跡部確實有點奇怪吧?花鳴叼著吸管,一邊喝,一邊確信的想著。

  簡直就像是摳門到極致的上司,突然大發善心的給漲工資一樣,總感覺有什麼陰謀,但又完全沒辦法拒絕。

  不怕老板扣扣搜搜,就怕老板突然關愛。

  絕對有陰謀吧?花鳴不確定的想著。

  ……

  下午,因為冰帝的都大賽選區賽終於開始,所以跡部放學後直接去網球部。

  「花鳴,晚點來網球部彙報。」臨走前,跡部交代道。

  意思就是他晚上不去學生會了。

  花鳴點點頭。

  學生會的工作也不是很忙,只需要跡部確定一些事宜就好。

  班級裡其他的圍觀群眾莫名期待,但很可惜,無論是跡部還是北川,兩個人的言行舉止都再正常不過,仿佛只是普通社團上下級和同伴同學的關系。

  微妙的感覺有點失落。

  而作為當事人,兩人完全沒有理會眾人哀怨的目光。

  收拾完東西後,跡部走向門口,樺地已經等著,花鳴也收拾完東西准備去學生會。

  直至兩人徹底走出視野之外,不知道是誰說了句:「跡部他,該不會是對北川有好感吧?」

  話剛說完,銳利的視線掃射而來,女生的視線變得極為可怕。

  對方縮了縮脖子,有殺氣!

  ……

  學生會依舊繁忙,花鳴把最近需要跡部過目的資料全部整理好,之前五月祭的資金已經全部回收完畢,接下去距離校慶還有一段距離。

  但是暑假不少社團活動的全國賽事都在暑假期間,還有暑假的合宿訓練,資金申請的單子壘成一疊。

  「真是誇張。」花鳴看到那些申請單的時候,整個人的表情都麻了。

  花了一個多小時根據社團歷屆成績,把合格的挑出來,批下資金,不合格的全部打回去。

  工作差不多結束,學生會都沒什麼人了,周三會議內容也得帶上,再帶上合格的申請表,花鳴收拾了一下後准備前往網球部。

  說起來,網球部的申請單她剛剛也看到了。

  關東大賽決賽前進行輕井澤特訓的申請表,花鳴也一起帶上,總共申請了15W,比起之前動輒三四十萬的申請,這次正常的多。

  這次都大賽冰帝的選手是誰來著?花鳴還蠻好奇的,不過很快,她就知道冰帝的對手是誰了。

  這個時間點,網球部非正選的訓練已經結束,剩下的都是正選隊員。

  不過少見的,今天她沒在網球場上看到正選隊員們。

  准備去網球部正選會議室等待跡部,剛准備敲門,突然聽到裡面傳來少年的聲音:「不動峰?那種不入流的學校,干脆讓第二梯隊的出場算了。」

  不動峰?

  那不是之前和青學比賽的學校嗎?花鳴疑惑眨眨眼。

  「嗯哼?向日你很有信心。」跡部的聲音即使隔著門辨識度也高得離譜。

  她這算是偷聽?感覺不太好的花鳴正准備離開,等晚點再過來,還沒退開,門從裡面被打開。

  樺地那張一貫沒什麼表情的臉映入眼簾。

  仿佛是偷聽被發現的尷尬。

  花鳴猶豫了一下,舉起手,試探性的:「嗨?」

  「……」樺地沒回話。

  氣氛冷場。

  「咳咳,抱歉,我晚點再來吧。」只能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

  站在主位的跡部神色不變:「進來坐下。」

  接著繼續看向投影儀,繼續自己之前的話題,「既然這麼有自信的話,向日下周一你和忍足進行雙打,丟一分訓練翻倍。」

  花鳴騎虎難下,想了想默默的做到角落。

  難道現在是網球部的比賽安排計劃。

  花鳴的到來並沒有打斷少年們的熱情,向日坐在椅子上,無聊的轉著筆,神情驕傲自得:「這有什麼難的,看我到時候把他們打的落花流水!」

  倒是一旁的忍足陷入深思,跡部這家伙一向驕傲,如果真的只是野隊,他絕對不可能這麼鄭重其事,「向日,你還是冷靜一點吧。」

  「哈,難道侑士你覺得自己會輸給那種完全不出名的隊伍嗎?」向日嘲笑道:「你也太慫了吧。」

  「……」還是讓跡部教訓一下這家伙比較好。

  「遜斃了。」宍戶亮也跟著吐槽了一句,臉上的表情是十足的不屑。

  跡部少見的沒有反駁什麼,只是用著意味深長的表情看向自家的隊員們:「既然如此,接下去和不動峰的比賽,輸球的家伙,訓練翻倍,要是輸了比賽,訓練翻三倍。」

  「是!」面對跡部的話語,網球部的成員們並沒有什麼緊迫感,反倒是一副:跡部你還真是少見的小題大做。這樣的表情。

  「好了,你們繼續訓練,按照慣例,訓練成績最後三名的喝奇跡飲料。」跡部淡定開口。

  原本還信心十足的網球部正選們表情都十分統一的僵住。

  又要喝那種鬼東西嗎?花鳴分明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出這個台詞。

  肉眼可見的仿佛是被什麼可怕的東西吸了精氣神,大家垂頭喪氣的往外走去,默契的把會議室讓給花鳴彙報學生會的工作。

  瞧見北川,忍足離開前衝她點了點頭。

  花鳴回以微笑。

  見網球部的正選們陸續離開,莫名放松下了的花鳴垂眸,看向桌上的各種訓練計劃表。

  網球部的訓練……還真是辛苦。

  「都大賽正式開始了嗎?」在彙報工作前花鳴問了句。

  跡部點點頭,目光掃過桌上的計劃表,揉了揉鼻梁:「沒什麼問題。」

  「對手是……」

  「不動峰。」

  跡部表情並不凝重,顯然也不是把不動峰當做強勁對手的模樣。

  花鳴驚訝,那不就是之前和青學對打的學校?

  「原來是他們。」花鳴點點頭,對那支球隊還是有些印像的,不過對於花鳴來說,這不是重點,她把暑期社團集訓申請表遞給跡部,「這些是我挑出來申請沒問題的社團,關於暑期集訓的資金安排。」

  跡部隨意翻看了兩眼,不得不說,花鳴的字跡很漂亮,每一張表格旁邊都備注了社團上個學期的成績,讓他一目了然。

  「資金安排上充裕,但有幾個社團今年准備衝擊全國大賽冠軍,在資金申請上比重比較高。」花鳴緩慢開口,聲調平和,「網球部的申請比重最高,比去年增長了35%。」

  花鳴神情淡定,並未因為跡部是網球部部長而猶猶豫豫,只是冷靜開口:「這個增長比,學生會暫時無法批准,如果關東大賽獲得冠軍或者亞軍可以考慮。」

  跡部抽出關於網球部的資金申請表,他記得是自己讓忍足寫的。

  果然,上面的自己是忍足的字跡,並且還有他的簽名,皺了皺眉,申請的時候他忘記了學生會今年更改了申請資金的規則,所以申請了35%。

  「暫時不需要批准,等關東大賽結束。」跡部開口,把網球部的申請抽出放在一旁。

  花鳴點點頭,神情並不意外,跡部雖不喜歡按照規則做事,但他卻也是相當遵守規則的類型,這兩者並不矛盾。

  接下去的就沒有什麼好顧忌的,花鳴把各個社團情況復述了一遍,由跡部確定是否批准資金。

  偶爾碰到成績不穩定的社團,跡部也會聽取花鳴的建議。

  兩人的配合意外和諧。

  最後,十二個社團,只有七個成功拿到資金,剩下的全部打回去,等關東大賽結束後再重新提交。

  花鳴收拾申請書,看到跡部的字跡,寫在她的備注旁邊,圓潤的字跡和鋒利的字跡,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銳利的筆鋒如同他給人的感覺一樣。

  兩人討論的時間比較長,等結束已經是社團結束時間。

  「走吧,一起吃個飯。」跡部開口道,神情自然。

  因為太過自然,讓花鳴想到半個月前,跡部也是這麼邀請她一起吃晚飯。

  她當初是怎麼回答來著?

  【咳咳,我晚上可能不太方便。】沒錯,就是這個樣子。

  沒想到僅僅過了半個月,她已經能夠如此自然的接受來自跡部的邀請,花鳴微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安靜的屋內響起,帶著笑意:「好啊。」

  【心情+2】

  咦?因為她答應邀請,所以跡部心情變好了?花鳴不由自主的看向坐在主位的跡部,對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其他的情緒,平靜、平和。

  完全看不出像是心情變好的樣子。

  無法從眼前的跡部臉上看出情緒,花鳴默默的點開自己的「外掛」,Q版小景此刻正坐在會議桌前,和跡部景吾一模一樣的姿勢,只不過背景色是一朵朵綻放的小花花。

  看得出來,確實是心情很好的樣子。

  所以……跡部竟然是那種這麼好滿足的傲嬌系少年嗎?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花鳴但笑不語。

  當然,很快她就笑不出了。

  因為晚飯是和網球部正選一起。

  說實話,作為一個I人和不熟悉的人一起吃飯,絕對是一件折磨,好在吃飯的地方在冰帝的餐廳,花鳴全程保持禮貌微笑。

  往好的方面想,冰帝網球部正選的顏值都超贊的,秀色可餐,看著吃飯不虧。

  這個點來冰帝餐廳吃飯的社團還有不少,多數都是社團正選,訓練結束後來吃飯。

  「超累的超累的。」向日趴在桌上,累到不行。

  坐在他旁邊的鳳長太郎無奈的笑了笑,給身邊的隊員們倒冰水。

  宍戶亮瘋狂灌水,吐著舌頭,表情猙獰,很不幸他今天是倒霉喝下可怕飲料的人之一。

  日吉若的表情也不太好,不用想也知道他也是喝下飲料的人。

  花鳴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目光不動聲色的在眾人臉色劃過,猜測第三個喝下飲料的是誰,不過目前看不出。

  「有什麼想吃的。」跡部把菜單遞來,倚靠在椅背上,俊美清冷的面龐微微揚了揚下顎,能夠看到棱角分明的下頜線。

  此刻的冰帝餐廳,夕陽落下,光與影的交織,少年坐在椅子上,眉目張揚,俊美無儔的臉被光暈染,以至於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忍足不動聲色的移開目光,面對跡部凹造型的行為,腦子裡閃過四個大字:花枝招展。

  當然,在場會被迷惑住的也只有對美色毫無抵抗力的花鳴,恍惚間,她好像在跡部景吾的身後看到了大片綻放的玫瑰花田。

  騙、騙人的吧?!

  這種特效不該只在小景身上出現才對嗎?

  「試試這個。」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吐槽成孔雀開屏,跡部抬起骨骼分明的手指,把一疊糯米藕遞給花鳴,淡淡的桂花香夾雜著蜂蜜甜滋滋的味道。

  花鳴微笑點頭,嘴角禮貌揚起的弧度簡直和洋娃娃沒什麼區別。

  夾了一塊放在嘴裡,糯糯的藕裡面夾雜著稍微有點嚼勁的糯米,外面裹了一層甜滋滋的桂花蜂蜜,入口軟糯清甜。

  肉眼可見,少女眼睛刷的下變亮,圓溜溜的翠綠眼眸眯起,周身淡漠疏離的氣息都散去不少,氣場頓時變得軟綿綿,簡直就像是……

  在進食的小動物一樣,兩頰吃的鼓鼓囊囊,翠綠的瞳眸睜的滴流圓,令跡部升起一股想要投喂的念頭。

  向日正准備品嘗自己點的珍珠小丸子,結果一雙手比他先一步的把碟子端走,紅發少年舉著筷子的手愣在原地。

  剛准備吐槽,結果一抬頭,就看到跡部少見的溫柔面色,以及極為自然的把碟子放在了北川花鳴的身前。

  向日:……他忽然覺得跡部有點惡心。

  不是!跡部這家伙有病吧!有必要都端走嗎!

  一口沒撈到的向日死魚眼。

  戀愛——真叫人感覺惡心。

  慈郎看到自己喜歡的南瓜餅,正准備夾起,比他更快一步的,有人用公筷把南瓜餅夾走。

  不可置信,慈郎瞪大眼,順著公筷的方位看去,只見跡部已經把南瓜餅放在北川花鳴的碟子裡,語氣溫和:「試試這個,也不錯。」

  「真的很好吃。」花鳴咬了一口,軟軟諾諾的南瓜餡,搭配酥脆的餅干外衣,努力在腦海中摒棄其他不熟悉的人,吃的非常滿足。

  跡部挑的食物都好好吃!

  「嗯哼,喜歡的話,等下可以再打包一份。」跡部語氣是一貫的若無旁人式的驕傲。

  慈郎:……跡部這家伙被髒東西附身了吧?

  縱觀全場,看了全程的忍足搖搖頭,他就知道跡部這家伙絕對是個戀愛腦。

  想著,他正准備品嘗一下西米露,剛看中了芒果最多的一碗,正准備拿,目光一凌,一雙骨骼分明,透著青筋的手比他更快一步。

  緊接著,他聽到跡部的聲音:「這個西米露也不錯。」

  僵住的忍足默默為了掩飾尷尬推了推眼鏡。

  忍足:好吧,他承認,跡部是有點不太正常。

  意識到跡部不太正常,網球部正選們放慢了吃飯的節奏,連聊天都變輕,不約而同的看向跡部。

  第一次看到給人布菜的跡部,臉上還掛著莫名其妙的惡心笑容。

  網球部正選們腦子裡不約而同浮現出一個念頭:跡部這家伙,他超愛的欸。

  正選內心OS:跡部果然是個戀愛腦!

  花鳴:我吃、我吃、和老板吃飯必須要吃飽!


第033章 好感+20

  因為夏天的到來, 氣溫逐漸升高,課程表也進行更換,大家手上都拿到了新的課程表。

  花鳴在新課表裡看到了游泳課。

  死庫水!

  游泳課!

  話說, 冰帝的泳池一定很誇張吧?想一下冰帝堪稱華麗的各類建築, 感覺泳池也一定很華麗。

  嗯, 果然是處處符合跡部的華麗美學。

  泳衣的話, 她記得自己之前的學校是最普通的深藍色「死庫水」,不知道冰帝會是什麼樣的。

  有點期待。

  「吶吶,花鳴。」村上轉過身,搖了搖手機兩眼放光。

  剛在思考泳衣款式的花鳴抬頭,發現對方眼神很古怪。

  「怎麼了?」花鳴疑惑。

  「關於跡部君的哦!」在冰帝最能引起話題度的無疑是跡部景吾,村上衝著花鳴曖昧的眨眨眼。

  跡部?跡部又有什麼新八卦?花鳴有點好奇,村上也沒繞圈子,直接把手機遞過來,頁面是冰帝論壇。

  其中一個帖子是加粗的紅色標題:「跡部算不算財大氣粗。」

  一開始大家還在討論跡部財閥今年又投資了哪些項目, 到後面畫風逐漸變得不對勁起來。

  【匿名:跡部的話, 不僅是財大氣粗, 還算是財大器粗吧。】

  【匿名:樓上好色哦。】

  【匿名:絕對有18吧!】

  【匿名:上次網球比賽,跡部君有露出腹肌哦, 八塊超級標准的。】

  【匿名:和A班一起上游泳課, 真是有福了。】

  【匿名:羨慕A班女生】

  【匿名:羨慕A班女生】

  ……

  一溜煙,全是羨慕A班女生的復制黏貼。

  財大氣粗?財大器粗?

  身為一個表面乖巧,實際上該懂得都懂,花鳴瞬間悟了。

  大家的思想今天也一如既往的蒙上了黃色呢~

  「吶吶, 花鳴, 期待嗎?」露出曖昧的小表情,村上衝著花鳴眨眨眼。

  這個年紀的少年少女, 對異性有著天然的好奇實在是太正常不過。

  作為一個正直的少女,花鳴義正詞嚴,十分嚴肅的回到道:「期待!」

  拜托,那可是帥氣青春美少年的泳裝,要虛偽的說不期待,絕對是假的。

  顯然期待的不只是她一個人。

  因為帖子的回復以相當驚人的速度在增加,讓花鳴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個詞:大眾情人。

  跡部還真是大家斯哈對像~

  話又說回來,那可是年輕力壯、矜貴優雅的完美少年。

  一流的身材,標准的八塊腹肌,倒三角體型。

  怎麼會不叫人垂涎。

  如果跡部不是上司,花鳴深覺自己應該會心動。

  但是!

  跡部是上司!

  上司是被剔出男女性別的第三性別!

  不過欣賞上司的身材還是不犯罪的,嗯、完美的腹肌。

  腦子裡浮現出跡部的腹肌,相當漂亮的線條,肌膚顏色也很漂亮。

  要是親吻的話。

  用舌尖緩慢舔舐每一根線條……

  不行,不能繼續想下去,克制住啊花鳴!

  那可是跡部!

  滿腦子黃色染料都能夠開染坊,花鳴可疑的移開視線,她有罪她懺悔。

  「而且,下周開始我們就有游泳課了哦~」說完,村上衝著花鳴曖昧的笑了笑。

  游泳課啊,花鳴眨了眨眼,相視一笑:「我也很期待。」

  所以說——

  游泳課,絕對是夏天的人間瑰寶吧!

  ……

  周三下午,陽光燦爛的午後。

  A班和H組兩個班級一起上的游泳大班課。

  更衣室內,少女們正一邊換泳衣一邊討論接下去的游泳課。

  冰帝的「死庫水」也很可愛,下擺是雙層花邊的款式。

  「吶,你們聽說了嗎?」突然有個正在換衣服的少女忽然面色凝重的開口。

  正在換衣服的少女們停下,好奇的扭頭看她。

  花鳴正從袋子裡取出游泳衣,聞言也跟著看過去。

  「聽說更衣室裡有奇怪的視線,之前有學妹說自己換衣服的時候總感覺被人看著,該不會是有偷窺狂吧?」對方刻意壓低聲音。

  眾人不可思議,但是轉念一想,這裡可是冰帝欸,於是紛紛開口安慰道:「不可能啦,這裡可是冰帝,怎麼可能會有偷窺狂那種人。」

  「沒錯,冰帝的安保可是很嚴格的。」

  「別擔心啦。」

  大家東一句西一句的安慰道,顯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畢竟這裡可是冰帝。

  偷窺狂?冰帝應該不可能有這種東西吧?花鳴也是這麼想的,手指搭上衣擺,正准備換衣服。

  【滴——

  特殊任務:抓捕偷窺狂

  任務內容:有人偷窺啦!快把他抓起來!

  任務獎勵:技能點*2、10W獎金】

  等、等下!

  真的有偷窺狂嗎?

  正准備脫衣服的花鳴迅速放下手,詫異不已,看向養成表內。

  養成表內的小景眼神狠戾,透著殺氣,在他身旁出現一塊電子屏,上面是女生更衣室的Q版屋子,屋內是密密麻麻的紅點,而可疑的是屋後角落處也有一個紅點。

  紅點就在女子更衣室外!

  也就是說——

  真的有偷窺狂!

  「別換衣服!有偷窺狂!」大腦一片空白,花鳴條件反射大喊了一句。

  原本正在換衣服的女生們頓住,沒等詢問發生了什麼,花鳴氣血上湧,行動迅速的抄起一旁的掃帚,直接朝著角落無人注意的牆壁狠狠地戳過去。

  掃帚尖穿過牆壁上的洞,直接刺了過去,與此同時,男人被嚇到的聲音響起:「啊!」

  隔著一層牆壁有點沉悶,但很清楚,是男人的聲音!

  「啊啊啊!真的有偷窺狂!」意識到有男人,女生們反應過來,迅速穿好衣服,臉色難看。

  花鳴收回掃帚,看向自己攻擊的地方,那裡有一個小洞,剛好卡在櫃子旁邊不引人注意。

  此刻,那個紅點所表示的人被嚇到,但還沒離開。

  意識到對方拍了照片,這種照片不用腦子想都知道會被流露到什麼地方,臉色陰沉花鳴迅速吩咐:「副班長去叫安保,其他人拿上武器!」

  不能讓他逃了!

  「是!」被眼前的少女氣勢震懾住,大家迅速恢復鎮定。

  絕對不能讓照片流露出去!

  花鳴一馬當先帶著女生們衝了出去。

  更衣室是單獨建築,靠近泳池和冰帝的樹林,這個時間點附近也沒有巡邏的保安。

  女生們舉著各種武器毫不猶豫的衝了出來,人多壯膽,再加上誰也不確定對方有沒有拍自己的照片。

  再好的家教修養在這種時候也全部消失,誰也沒辦法接受自己的私密照被爆出,任人點評!

  大家的表情陰沉,咬牙切齒,恨不得把男人大卸八塊。

  怒氣衝衝的衝了出去。

  更衣室外,被掃帚嚇到的男人癱坐在地上,手裡捧著相機鏡頭,聽到錯亂的腳步聲,一抬頭,看到拐彎處出現的成群少女,臉色一下子變得慌亂,迅速從地上站起身,手忙腳亂的往前跑去。

  不能被抓到!

  他到底是怎麼被發現的?男人想不明白,他明明已經拍了好幾天都沒被發現。

  慌忙按照策劃好的場地逃離。

  女生們衝來只看到對方黃色馬甲的背影。

  「不能放過他!他有相機,絕對拍了照片!」有人喊道,顯然是想到之前的流言。

  原本還打算就此算了的少女們反應過來,「不能放跑他!」

  「快追!」

  「分頭追,村上你帶人從側面圍堵,不能讓他跑了!」意識到對方也很熟悉這附近的道路,花鳴皺起眉,顯然也想到對方相機裡估計有不少照片

  「是!」

  大家第一次如此默契的配合。

  「你給我們停下偷窺狂!」

  「前面的家伙給我停住!」

  女生們憤怒不已。

  吵鬧聲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相隔不遠的男生更衣室內,聽到吵鬧,剛換好泳褲的忍足抬起頭,發現窗戶沒關,正准備抬手關上。

  一回頭,恰好看到穿著冰帝校服的少女們舉著各類奇奇怪怪的「武器」匆忙跑過。

  為首的還是北川花鳴。

  忍足的動作頓住,不由自主的繼續圍觀,少女們氣勢洶洶的架勢倒是有點像是在追殺。

  追殺?忍足露出古怪的表情,一伸手順勢搭在跡部肩膀上,問道:「北川她們是在進行什麼新活動嗎?」

  看起來也不像是暴露了跡部喜歡北川的事情,北川被女生追殺的樣子。

  倒像是北川帶領女生在追殺什麼人。

  換好泳褲的跡部回頭,回以忍足一個疑惑的目光。

  忍足示意他往窗外看去。

  跡部走到窗邊,看到少女們舉著武器奔跑的背影,尤其是看到北川舉著掃把揮舞的姿態,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

  額角在抽抽,無奈扶額。

  他平靜的說了句,「……去看看。」

  忍足:……你那個實在是太不華麗的台詞呢?

  果然,男人更雙標!

  ……

  可惡!

  花鳴第一次痛恨自己的運動能力比不上男人!

  眼看差距越來越大,田徑隊的兩位女生不約而同開口,「交給我們吧!」

  兩人把手中的武器隨手遞給別人,眼神發狠,下肢爆發出力量,就像是彈簧,咻的一下彈射而出。

  兩個少女和男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好猛啊!」有人驚呼。

  「厲害,原來田徑隊這麼厲害嗎?」已經累虛脫的少女滿臉羨慕。

  田徑隊二人組迅速發力,眼看就要追上對方,完全沒想到這群大小姐竟然這麼強,還能對他窮追不舍,男人肉眼可見的慌了。

  隨手抄起地上的樹枝揮舞去。

  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這麼不按常理出牌。

  「小心!」花鳴喊道。

  被樹枝掃到,女生發出慘叫。

  「啊!」

  眼看自己真的傷人,男人抖了抖,臉色發狠,繼續攻擊。

  見她們不敢繼續追,又立刻往前跑不敢停留,被抓到後他絕對會被送到警局,這群大小姐絕對不會放過他!

  想到要是被抓到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男人用帽子遮住臉,迅速泳池方向跑去。

  大部隊趕來,有人上前扶起兩個田徑隊少女,眼看那個男人又要消失不見。

  「可惡!難道就讓他這麼跑了嗎?」

  「我已經聯系門衛,不准放任何人出去。」

  「他跑的方向好像是游泳池。」

  都是接受冰帝精英教育的少女,大家憤怒之余不忘思考對策。

  泳池靠近森林,而森林外面就是冰帝大門,從大門往右側跑就是冰帝餐廳,那裡都是工作人員,到時候他往裡面一鑽,很難進行排查。

  畢竟隨意搜身犯法,如果對方把相機藏起來,即使報警也很難處理。

  而且大家的家裡人也絕不會讓事情鬧大。

  幾乎是瞬間就想明白對方的想法,花鳴抬頭掃了眼四周的建築。

  無論是對方想逃還是其他,絕對不能輕易放過對方,花鳴毫不猶豫:「你們從大路包抄,我從小路去追他!」

  說完拿著掃把抄近路直接衝了過去。

  「北川桑——」背後傳來叫聲,「太危險了,等巡邏的人吧。」

  「北川桑。」

  「天哪,北川桑真的好厲害。」

  細碎的聲音被拋之腦後,花鳴唯一的念頭就是:竟敢有人在學生會眼皮底下偷拍!簡直是侮辱!

  爆發出這輩子都沒有過的速度,花鳴往游泳池方向跑去。

  因為還沒到上課時間,所以游泳池內沒有其他人。

  兩個巨大的泳池,刺眼的陽光照入折射,水光粼粼。

  四周連接綠化林,泳池四周也是用低矮灌木作為遮擋,還配套有水上游樂設施。

  男人喘著粗氣出現在泳池外,看到裡面空無一人,眼中頓時閃過驚喜,只要穿過灌木就能擺脫那些大小姐。

  「媽的,這群大小姐還真是可惡!」要不是有人出高價想要看大小姐的照片,他才不會跑進來!

  一想到即將到手的報酬,男人放松警惕,低頭擺弄了下相機,眼中閃過貪婪,無論如何都不能被抓!

  遠遠跑來,看見男人還在,花鳴第一次覺得自己運動神經不錯。

  見男人還在擺弄相機,花鳴眉眼閃過怒氣。

  沒想到學生會竟然會出這樣的重大失誤!

  「給我站住!」花鳴呵斥。

  正在看照片的男人一聽聲音,頓時心慌,顧不及查看自己拍攝的成果,頭也不回的往灌木衝去。

  只要一出去,鑽入森林,就沒人能抓得住他!

  眼看那人就要逃走,如果讓他逃了,到時候很難在冰帝找到對方,花鳴腦子一熱,舉著掃把就衝了過去。

  身體卡在灌木叢裡,男人聽到身後傳來的少女的腳步聲,僵硬住,驚恐的往後看了眼。

  結果只看到一個少女追來,頓時鎮定不少,嘶啞著聲音:「滾啊!」

  「把相機交出來!」花鳴看他脖子上掛著的迷你相機,驗證了她的猜測,這家伙果然偷拍了照片!

  如果這種照片流露出去——

  恐懼被憤怒覆蓋,花鳴抄起掃帚就朝著男人臉上糊。

  見掃帚襲來,想到自己被嚇到才會被發現,再加上被這群養尊處優的大小姐狼狽追趕,嫉妒和仇富讓男人怒從心中起,也不逃了,直接一把握住襲來的掃帚。

  掃把被抓住,花鳴心底咯噔一聲。

  眼前的男人並不高壯,甚至可以說是瘦小,這也是為什麼花鳴敢自己一個人追。

  但沒想到對方的力道那麼大!

  整個人被扯的往前襲去,花鳴瞪大眼,雙手握著掃帚用力往回扯,差點直接被對方搶走。

  兩人搶奪掃把時用力過猛,掃把尖襲向男人的臉,男人條件反射的往後仰去,戴在腦袋上的帽子掉落,露出那種平平無奇的臉。

  帽子掉落在水池邊,男人的臉色閃過慌亂。

  意識到自己的臉被對方看見,想到自己的處境,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小砸婊,去死吧!」

  男人也不顧及其他,揚起惡意的笑容,直接用力一把搶過掃帚。

  已經預料到自己的力量不是對方的對手,花鳴不戀戰,一把松開掃帚,但動作還是慢了一拍,被對方拽了個踉蹌。

  對方搶過掃帚衝著花鳴打去。

  狼狽往後退去,花鳴左躲右閃,但身上還是受了不少下。

  手臂感受到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

  靠,這家伙真不是個東西!

  迎面打來的掃帚勢不可擋,意識到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花鳴勉強躲開,放柔聲音不再試圖激怒對方,「你把相機扔下,我們就不會繼續追究,怎麼樣?」

  「我弄死你!」一想到自己被她看到了臉,男人粗喘著氣,一臉凶狠,「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花鳴:……不是吧,這男人神經病啊?

  意識到不好,感覺眼前的男人精神有點異常,花鳴心底升起不好的預感,試探性的往後退去,目光之中是對方下巴的一顆黑痣。

  「去死吧!!!」男人大喊著拿著掃帚衝過去。

  趕來的跡部和忍足正好看到這驚險的一幕,穿著工作服的男人舉著掃帚狠狠捅向花鳴,而花鳴一個踉蹌堪堪躲過,見一擊沒中,男人作勢繼續攻擊花鳴。

  跡部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忍足也滿臉不可置信。

  竟然有人攻擊學生?

  等下,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花鳴!」

  「住手!」

  看到花鳴收到攻擊,跡部直接拿起地上的樹枝和石頭,以標准發網球的姿勢。

  「咻——」

  「啊!」

  男人忽然感受到手腕劇痛,石頭從他的手腕上掉下,驚恐抬頭,恰好看到兩個穿著泳褲,體型比自己強壯不少的少年。

  捂著手腕,男人頓時慌了,來不及泄恨,直接扔下掃帚准備逃跑。

  看對方氣勢一下子弱了不少,趁著對方逃跑的瞬息,花鳴眼疾手快,伸手搶奪起對方掛在脖子上的相機。

  見她如此大膽,跡部慣來平靜的鳳眸都忍不住睜大。

  這家伙!

  搶到了!

  手指握住相機掛繩,花鳴眼中流露出驚喜。

  感受到胸口的相機被對方搶走,男人瞪大眼,也顧不得遮臉,立刻伸手就想搶回。

  拿到手的花鳴自然不會讓他如願,死死握緊相機的繩子,衝著那個男人吼道:「我是不會給你的!」

  想到相機裡的內容,又看到兩個少年飛快逼近,男人心一橫,直接一用力,把花鳴推向泳池。

  欸?

  唉唉唉?

  萬萬沒想到對方會放棄爭奪,轉而推自己,沒反應過來的花鳴身體止不住的往後仰去,湛藍的天空出現在視線之中。

  落空感襲來。

  「砰——」落水的聲音響起。

  男人也不再猶豫,立刻往灌木跑去。

  跡部眼神透著殺氣,語速變快,語調冰冷:「忍足你去追他。」

  「交給我吧。」這個時候表現出非一般的默契,忍足干脆利落朝著對方跑走的背影追了過去。

  跡部迅速跑到泳池邊,站在水池邊尋找花鳴的身影,「花鳴!?」

  「咕嚕咕嚕——」

  後背墜入水池,水中的壓力席卷而來,手中還死死的握著照相機,花鳴反應過來後立刻用力劃水,試圖趕緊上岸。

  她是會游泳的。

  但剛剛那人推的力道,再加上她沒有任何熱身活動,身體在水中困難的移動,還沒等她緩過神,腿抽筋的感覺極快的襲來。

  也就是一瞬間,她吃痛的張大嘴,水灌入口腔。

  糟糕!花鳴腦子一片空白,所有的自救意識在這一刻遠去,溺水的人是無法遏制恐懼的。

  即使本身會游泳,但是在腿抽筋無法伸直,伴隨劇烈抽痛的情況下,花鳴幾乎喪失了一切自救的能力。

  意識到不好卻因為失重感而無法行動,無力感和窒息感席卷而來。

  因為在水下,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

  視線都被水遮擋,跟著模糊,花鳴的嘴邊湧出無數水泡。

  她該不會就這麼溺死吧?

  「砰——」

  她似乎感受到水又一次變得洶湧,泛著波瀾的水面呈現出奇怪的光暈,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上是湧動的天空,意識變得模糊不輕。

  她好像看到水泡鼓起。

  有人來救她了嗎?花鳴意識不清的想著,腿抽筋的痛苦讓她無力思考其他。

  身體往下沉淪。

  一只手,冰涼的帶著薄繭的手掌拂過她的腰,順著腰線按在她的後背。

  她用力瞪大眼,試圖看清那張臉。

  紫灰色的發梢拂過她的臉頰,在水中變得柔軟飄逸。

  ——跡、跡部景吾?

  原本逐漸模糊的意識驟然清醒,她猛地想起,剛剛確實聽到跡部和忍足的聲音。

  慌亂的情緒在看到對方紫灰色的瞳眸時,驟然安定下來,水面之下,她像個瀕死的八爪魚,求生的本能讓她四肢攀在對方身上。

  正准備把她帶上去,跡部微微一愣,感受到腰上的纏繞的肌膚,稍稍頓住。

  低頭看去,少女一向冷靜認真的眼眸此刻充滿緊張,紛擾的淺棕色長發纏繞在她臉上,唇瓣抿緊。

  片刻的失神,跡部清楚,溺水的人會無意識的抓住任何可以求生的東西,他並不抗拒花鳴的動作,甚至於另一只手更為主動的抱起她,讓她更好的依靠在他懷中。

  手掌順著輕薄質感的校服摸到她的脊骨。

  安定感。

  花鳴僵硬的身體緩慢放松,跡部低頭看她一眼,波瀾的水下,纖細的脖頸映入眼簾。

  淺棕色的長發纏繞在了他的手腕,有點癢,跡部立刻拍打雙腿往上游去。

  深水區2.2米,對於只有1.67的花鳴來說是足以造成溺水,但對於跡部來說不是什麼問題。

  手掌破開水面的瞬間,新鮮空氣灌入,明亮的天空、刺眼的陽光。

  破水而出,花鳴的意識清醒了一點,大口大口的新鮮空氣灌入口中,身體克制不住的顫抖,雙腿依舊緊緊糾纏在跡部的腰上,後知後覺的恐懼。

  「還好嗎?」

  模糊的聲音,明明很近,卻又像很遙遠。

  花鳴感受到有一只手在溫柔的輕拍著她的後背,一瞬間的失神,整個人在無措和驚恐之中緩慢平靜。

  「慢慢呼吸。」壓抑著暴怒,卻又刻意放溫柔的低沉聲音。

  一點點順著他輕拍的節奏放緩呼吸,好不容易緩過氣,花鳴緩緩抬頭,那雙慣來平和碧綠瞳眸此刻變得濕漉漉,滿是被水浸潤過的潮濕感。

  窒息的恐懼讓她無法清醒,後怕的情緒蔓延上,唯一的念頭就是不想離開熱源。

  呼吸急促,鼻翼間帶著水痕。

  少女的身體死死的扒在他的懷中,柔軟的曲線貼在他的胸口。

  跡部頓了下,任由她抱著自己。

  冰冷的體溫在水中逐漸回升,手中拽著的相機繩子還沒松開,只不過相機在推搡間已經沉入水底,淺棕色的長發濕噠噠的垂在肩膀上,發尖還在浸泡在水中。

  跡部感受到她在克制自己身體的顫抖。

  蒼白的臉頰顯出一絲暖色,帶著薄繭的手掌緩慢拂過她的背脊,花鳴的意識逐漸回籠,白皙柔軟的雙臂抱緊跡部的脖頸,纖細的身體扭動的厲害,像是纖細的藤蔓,肆意攀延,尋求活下去的機會。

  幸虧此刻不是上課時間,泳池內沒什麼人。

  兩人的姿勢過於曖昧,花鳴被嚇得不輕,慣來笑盈盈的眼眸此刻只剩驚慌,被水浸潤的瀲灩眼眸泛著潮濕的霧氣。

  骨節分明的手搭上她的背脊,飽滿的胸口抵在他的手臂上,跡部神色平靜。

  將手掌覆蓋在她的肩膀上,能夠感受到輕微的顫意。

  剛剛所經歷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

  肌肉的條件反射不再繼續抽動,花鳴的呼吸依舊急促,在一下又一下輕柔的安撫中逐漸變得平靜。

  鼻翼間盡是馥郁的玫瑰花香,焦躁與不安在這一刻被盡數撫慰。

  「我、我可以了。」嘶啞的音調帶著點哭音。

  跡部低頭看去,對方不似往日那般有活力,此刻正安靜的靠在他身上,眸光落在她的臉上緩慢端詳,似乎在確定她是否還有不適。

  輕微的抽噎響起,胸膛緩慢起伏,濕噠噠的短發垂落在臉頰,睫毛上也掛著水珠。

  「嗯。」跡部淡淡應了聲,依舊沒松開她,此刻還是感覺腿軟,也沒有心情思考其他,花鳴在他懷中抽噎了幾下。

  她剛剛真的以為自己差點要死掉了。

  感覺懷中的少女平靜了一些,跡部帶著她直接游到了泳池邊。

  幾乎是沒什麼費力的走出泳池,以像是抱小孩的姿勢,溫柔緩慢的把她放在地上,雙手還未離開她的後背,緩緩垂眸,注視少女此刻的狀態。

  趴坐在地上,嗓子裡的癢意終於克制不住,少女捂著胸口輕咳了幾聲。

  安靜的蹲在一側,跡部蹙眉,銳利的眼眸掃過少女的臉頰,因咳嗽而顯得紅潤,卻依舊透出一股病態。

  撕心裂肺的咳嗽聲,花鳴漲紅了臉,手指發白,指尖抓著自己的校裙下擺。

  後知後覺的恐懼彌漫心頭,死亡的感覺是如此清晰,她甚至無法想像,如果跡部沒來,誰會發現她溺水。

  豆大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一滴滴濺落在地板上。

  輕微的,似一陣輕薄的霧氣,淺淡的嘆息聲響起,轉瞬即逝,跡部抬起手,指腹為她輕輕擦去眼淚。

  低沉溫柔的清冷嗓音緩慢響起:「別擔心。」

  「抱、抱歉。」花鳴不停的用手抹著眼淚,但淚水卻一個勁的往下墜落,無法控制,「抱歉、給、給你添麻煩了。」

  跡部皺起眉,想要說什麼,又閉上眼,狠狠地壓下心底的郁悶,收斂起無端的煩躁情緒,聲線依舊是少見的溫柔,口吻認真:「沒有添麻煩。」

  「嗝——」哭的太久,花鳴打了個嗝,輕微的眨了眨眼,仰起頭,注視著眼前氣質變得溫柔的少年。

  驕傲的少年低垂下頭顱,沉穩溫和,慣來銳利不可收的氣勢也盡數收斂,像是怕灼傷她。

  不知道是因為對方救下自己,還是因為此刻惴惴不安的心因他而平靜。

  花鳴愣愣的看著對方的臉,那張精致囂張,慣來桀驁不馴的面龐此刻帶著沉穩與溫和。

  眉宇間的銳氣盡數散去,他就那麼靜靜的注視著她。

  搭在她臉頰的手指緩慢摩挲了下,紫灰色的瞳眸中帶著叫人看不懂的復雜情緒。

  「謝謝……」花鳴喃喃道,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還以為自己會死掉。」

  「不會。」跡部肯定的聲音響起,擲地有聲,「即使再來一次,我也會救下你。」

  干脆利落的聲音在這一瞬間響起,傳入花鳴的耳朵。

  「北川!」

  「北川你怎麼樣!?」

  門被打開,落後一步的少女們魚貫而入,而後全員愣住。

  跡部回頭看去,眼神銳利,讓她們想要說出的詢問卡在喉嚨裡戛然而止。

  等、等下,跡部為什麼也在,而且……

  北川在哭?為什麼兩人濕噠噠的?

  「水、水裡有相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大家的注意力又被水裡的相機吸引。

  被少女的聲音驚到,花鳴驟然意識到自己現在和跡部是個什麼鬼動作,瞬間手忙腳亂的想要收回自己放在對方胸口的手。

  透過浸濕的校服,清晰看到她腰上的痕跡,跡部皺眉,語氣低沉幾分:「別動——」

  下一秒,花鳴感受到自己的腰間覆蓋上一層溫暖,她驚訝看去,只能看到少年認真的側顏,以及腰上那略帶薄繭的觸碰。

  抬頭,那雙紫灰色的眼眸之中是她狼狽的身影,而他的目光卻是少見的溫柔。

  有那麼一瞬間,她感受到了心髒跳動的律動。

  意識一瞬間遠去,她好像聽到了屬於自己的提示音

  【北川花鳴對跡部景吾好感+20】


第034章 來日方長

  上課鈴聲響起, 把大家紛擾的思緒拉了回來,腦子裡浮現出跡部一臉嚴肅的抱著花鳴去醫務室的畫面。

  雖然聽起來很羅曼蒂克,但在場的女生沒有一個人升起嫉妒的心, 尤其是在看到花鳴身上觸目驚心的烏青後。

  震撼。

  油然而生的敬佩。

  北川花鳴她——超厲害的。

  忍足壓著偷拍的男人出現, 原本安靜下來的泳池又吵鬧起來, 女生們紛紛怒目而視。

  瘦瘦小小的男人顯然不是忍足的對手, 反應過來的女生們瞬間圍堵過來,拳腳相加:「就是這個人,剛剛在女生更衣室外偷拍!」

  「可惡!竟然混到冰帝偷拍!」

  「絕對不能讓他好過!」

  群情激昂,要不是手邊沒有能夠扔的東西,她們絕對要讓偷窺狂吃點苦頭!

  村上帶著班主任、保安抵達,粗喘著氣,看到泳池邊都是人,就知道找對了,急促的說道:「就、就是那邊。」

  男生圍成圈, 裡頭聽到求饒的聲音。

  女生們三三兩兩的站在外面, 語氣不爽:「別放過他!」

  「他剛剛還打了北川!」

  「把他送到警局!」

  學生們的情緒異常激動:「揍他!別客氣!剛剛北川都被打成那樣!」

  「這家伙竟敢打冰帝的學生!還敢偷拍!」

  「別、別打了, 求求你們,我、我知道錯了。」被困在中央的男人護住自己的腦袋, 面如土色。

  忍足站在外圍, 表情是一貫的純良,在看到老師他們抵達後衝著他們點了點頭。

  竟然真的有偷窺狂?老師的臉色瞬間漆黑。

  面色嚴肅的保安們拉開情緒激動的學生,生怕誤傷:「讓一讓,讓一讓, 交給我們處理。」

  艱難的從學生中把那個混蛋拎了出來, 對方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鼻青臉腫, 痛哭流涕,只不過沒人同情就是了。

  ……

  另一邊,被跡部抱著送往醫療室,此刻,大腦已經過來的花鳴此刻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跡部景吾!大庭廣眾之下!抱著她!

  抱著她!

  還是公主抱!

  完蛋,她已經可以想像接下去新聞社的報告內容會有多離譜了。

  【學生會會長跡部景吾因私廢公,公然無視自己定下的規則,和助理北川花鳴摟摟抱抱。】

  或者再誇張一點。

  【爆!冰帝帝王愛上助理!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勝利!】

  不,怎麼想都很叫人難以接受吧,腦補一下各大校園小說裡的經典劇情,花鳴面色蒼白,比挨揍還難過。

  她到時候會被女生們一致排外吧?

  而且,她剛剛!

  竟然對老板產生了非分之想!

  即便是現在回想,還是會心跳驟停的可怕。

  腦子裡瞬間回憶起,初見時跡部那張冷酷無情的臉,以及那句充滿殺氣的:【學生會不允許辦公室戀情】

  花鳴倒吸一口冷氣,瞬間,什麼風花雪月的情緒都沒了。

  心動有工作重要嗎!

  還是工資超高、老板人性化、周末雙休、獎金超高,一天只需要工作三四個小時的超級完美的工作!

  愛情?心動?

  那是什麼?

  打工人不需要。

  瞬間心動冷卻,花鳴心如止水。

  為了給自己留最後一絲臉面,也為了讓自己遠離冰帝的流言蜚語,花鳴抬頭,目光真誠的注視跡部的側顏,言真意切,「哪個,跡、景吾,要不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

  偷偷瞄了眼對方腦袋邊的怒氣值,已經衝破60,繼續以勻速衝向70。

  聽到她的聲音,跡部眉骨壓了壓,低頭看去:「嗯哼,你確定你腿抽筋還能走嗎?」

  不輕不淡,卻帶著叫人瑟縮的寒意。

  「……攙扶也行。」考慮到她現在的狀態,花鳴退而求其次。

  少年呼出的氣擦過她的臉頰,引起一陣戰栗。

  她縮了縮脖子,入眼便是跡部抿起的唇,唇瓣抿緊,與他周身都散發著糟糕的氣場十分匹配。

  銳利的目光在她臉上端詳片刻,見她似乎確實沒什麼影響,跡部稍微放心了些,對於她的請求全然無視。

  見跡部不松手,花鳴嘆了口氣,選擇擺爛。

  罷了,她總不能跳下來吧?那實在太愚蠢了。

  「……我該不會被女生關廁所吧?」徹底擺爛的花鳴靠在跡部懷中,隔著濕透的外衣抵在他的腹肌上,雙目無神的呢喃道。

  跡部:?

  片刻,意識到她在說什麼。

  跡部淡淡回應道:「不會。」

  已經忘記自己說了什麼,花鳴疑惑看他。

  忽然笑起來,跡部聲音是一如既往的驕傲:「你已經用行動征服了女生們,花鳴。」

  即使他不贊同花鳴以身犯險,但有勇氣追上去,保護大家的安全,這樣的行為不鼓勵,但卻值得表揚:「你做的很好。」

  花鳴眨眨眼,剛准備謙虛一下。

  跡部的聲音驟然冰冷:「還有下次,或許我會親自教你,什麼叫危險。」

  「……」花鳴縮脖子。

  她這回不僅感受到了殺氣,還感受到了死神。

  作為醫生,花鳴很清楚自己身上仿佛遭遇一場家暴似的烏青只是看著很恐怖,實際上並沒有傷到筋骨。

  但她不敢說。

  她怕跡部真的親自教導她什麼叫危險。

  感覺很可怕。

  她並不想挑戰跡部的耐心。

  ……

  學生在校期間,醫務室有值班醫生。

  跡部帶花鳴出現,看到少女身上的烏青,嚇得醫生差點想報警。

  「她身上的烏青麻煩檢查下。」跡部把花鳴放到醫務室的病床上,目光在她身上巡視一圈,狠狠皺眉。

  花鳴老老實實坐在床上,難得少見的乖巧,見慣了她過於活潑的模樣,此刻文靜的狀態讓跡部更擔心她是否是有內傷。

  女醫生走來,跡部緘默不語,立在一旁眉宇緊皺。

  手指剛搭上衣服的紐扣,女醫生和花鳴同時抬頭看向跡部。

  「你們是情侶嗎?」女醫生詢問。

  花鳴迅速搖頭,臉色肉眼可見的驚恐,「不是。」

  「哦,那麼請跡部君出去等。」醫生隨口道。

  一旁的跡部垂落目光,視線落在趴坐在床上的花鳴身上,她白淨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紅暈,少見的尷尬與羞澀。

  他動了動手指,摁住心底想要捏一下的衝動,對醫生點點頭,往外走去,順帶關上了內間的門。

  純白的簾子被拉起,跡部的身影消失,花鳴終於松了口氣。

  天知道她剛剛是多緊張。

  脫下冰帝校服,露出滿是烏青的肌膚,白皙的肌膚上青青紫紫的落了一身,尤其是腰腹部,已經積了淤血,紫黑色的一大塊,有種破皮的既視感。

  簡直就像是被凌虐過。

  第一次看到這麼嚴重的傷勢,女醫生眼神變得嚴肅起來:「是校園暴力嗎?」

  「不、不是,您誤會了。」察覺到對方的表情不大對勁,花鳴簡單說了一下剛才的經歷。

  安靜無言

  片刻,聽完事情經過的女醫生才像是回過神,滿臉驚訝,盯著少女文文靜靜,看上去軟萌可欺的臉:「你的膽子還真是大啊,下次遇到這種事不要衝上去了,女孩子身上留疤可是很難看的。」

  「嗯嗯。」花鳴自己也後怕不已,剛才那純粹是熱血上湧,腦子發熱。

  女醫生戴著醫用手套為她檢查,摁了摁嚴重的幾塊地方。

  「嘶——」痛的花鳴倒吸一口冷氣。

  「還好,都沒破皮,沒有傷口感染的風險,不過腰上這些烏青都已經有淤血,得用藥膏敷一下。」女醫生掀開簾子去拿藥。

  站在外屋窗邊的跡部聽見動靜,轉過頭,見醫生出來,詢問道:「她還好嗎?」

  在藥架上挑選藥品的女醫生驚訝:「你還沒走?」

  她還以為對方離開了。

  瞧見他筆直的站在窗邊,臉色陰沉的難看,意識到什麼,女醫生臉上劃過揶揄的笑,寬慰道:「別擔心,骨頭都沒有傷到,傷口都沒有破,不會引起感染,烏青的話塗抹藥膏大概一周左右就會好。」

  說著,她想到什麼,叮囑了一句:「那孩子好像是容易受傷的體質,這段時間不要讓她吃刺激性的食物,清淡一些的食物有助於傷口恢復。」

  「好。」跡部認真記下。

  醫生囑咐完,拿著藥膏進屋。

  上藥的時候,花鳴不出所料的喊出豬叫聲。

  「啊!救命!」隔著門依舊隔絕不了花鳴的慘叫。

  醫生的聲音傳來:「哎呀,揉開了才好的快。」

  「啊啊啊!輕、輕點。」慘叫聲不絕於耳。

  其聲音之大,讓跡部誤以為她在裡面進行了一場無麻醉的手術。

  「咚咚咚——」樺地出現在門外,手中拿著干淨的衣服,跡部接過:「去看看那個男的怎麼樣了。」

  「是」日常工具人的樺地悶聲應下。

  離開前猶豫了一下,樺地問道:「北川還好嗎?」

  「沒什麼大問題。」跡部回答,笑了:「聽聲音,還蠻有活力。」

  說著,裡屋又傳出花鳴的尖叫。

  樺地臉上的擔憂褪去。

  等花鳴從醫務室出來的時候,她差點覺得自己沒被偷窺狂打死,差點被醫務室的醫生小姐弄死。

  超級痛。

  揉著肩膀走出來,花鳴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跡部,微愣。

  對方的心情值依舊很低迷,連帶著怒氣值也一直維持在70+

  跡部的目光在她的臉上巡游,緩慢道:「還好嗎?」

  「啊,差點死在醫務室的床上呢。」花鳴半開玩笑的說道。

  他的眼中不帶半點輕松之色,情緒翻湧,緩緩點頭。

  花鳴愣了下,倒是第一次看到跡部這副可怕模樣,她有些不適應的移開目光,又覺得這麼下去小景的心情值估計也得降到臨界點。

  笑盈盈的撩起眼瞼,眼尾向上揚起溫柔弧度,花鳴的語氣是少見的軟糯像是在撒嬌:「景吾,別擔心,我沒什麼問題。」

  若是平常,跡部的表情或許會好一些,但此刻他周身依舊壓迫感十足。

  「還能去學生會嗎?」跡部問道。

  學生會?花鳴腦子裡瞬間跳出壓榨員工的黑心老板形像。

  嘴角抽搐了兩下,跡部那家伙不至於這麼過分吧?讓她帶傷上班?

  像是猜到她那腦子裡在想什麼,跡部眼神中透著無語,言簡意賅的說到:「偷窺狂已經被關在保安室,警察來了。」

  花鳴恍然大悟。

  「走吧。」跡部下頜線緊繃,在他的字典裡從未有「忍氣吞聲」四個字。

  她微微仰頭,目光捕捉到少年近乎淡漠的神色,和跡部呆久了,她差點都忘了,眼前的少年可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

  「需要准備什麼嗎?」進入工作狀態花鳴追問,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醫務室。

  ……

  花鳴受傷情況還好,但是游泳肯定是不行的。

  皮膚有創傷容易感染,再一個游泳肌肉收縮,影響血腫吸收,所以在大家上游泳課的時候,花鳴和跡部准備去處理偷窺狂的事情。

  冰帝是由學生管理學生的模式,但是這種混進來的工作人員則不是學生會的管轄範圍。

  只不過這次對方的行為涉及到學生安全和利益,所以學生會有權處理。

  「還好嗎?」正在看監控的跡部抬頭,目光落在坐在不遠處,神色嚴肅的花鳴臉上。

  正調出關於外來人員進入冰帝的規章制度,花鳴聞言抬起頭,衝著跡部笑了笑:「藥膏還蠻有效果的,已經不疼了。」

  跡部的目光掃過她貼滿膏藥的手臂。

  意識到什麼,花鳴抬起手聞了一下,有些擔憂:「是不是很難聞?要不我離你遠點?」

  他移開目光,淡然的眼眸瞬間墨色翻湧,壓了壓心底的暴躁,語氣平和的說到:「沒有。」

  監控設備沒能照到男人偷拍的動作,只能看到他走過監控區,進入監控死角停留了一會兒,再出現時就是被少女們追打的狼狽身影。

  「等會兒見到對方,要讓他親口承認自己在偷拍才行。」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跡部辦公桌旁,在看監控的花鳴認真開口。

  「嗯。」跡部淡淡應了聲,開口道:「跡部財閥的律師也不是吃閑飯的。」

  即使他不親口承認也沒關系,故意傷害和殺人未遂的罪名是逃不掉的。

  花鳴扭頭又看了眼跡部,肉眼可見,跡部的心情狀態很糟糕。

  ……

  跡部和北川來到安保室時,那個偷窺狂已經被控制住,警察在一旁等候押送。

  對方蹲在角落,雙手抱頭,聽到動靜唯唯諾諾的抬頭,一看到花鳴的臉,臉上綻放出驚喜的色彩,「求求你們,我沒有拍到照片,我就是偷看,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男人哀聲乞求:「我還有孩子老婆。」

  「所以這就是你偷拍照片和故意傷人的理由?」跡部居高臨下的看著對方,聲音不輕不重,目光銳利,猶如開刃的刀劍,刺在男人的臉上,壓迫感極強。

  「我、我沒有拍——」十分清楚這個時候堅決不能承認,再加上唯一的證據攝影機已經掉在水中,裡面的照片也已經洗不出來,男人低聲下氣抵死不認。

  「嗯哼。」顯然清楚對方不會輕易承認,跡部低垂眼眸,被他那雙冷漠的鳳眸盯著,有種無所遁形的恐懼,男人鎖著脖子想要往後退。

  花鳴在一旁補充道:「冰帝的監控遍布都是,坦白從寬,一味否認的結果將會是冰帝和我本人對你雙重追責。」

  說到這裡,她微笑的補充了一句:「按照你對我造成的傷害,以及我在水池中差點窒息而亡,我們將會以殺人未遂起訴你。」

  聽到殺人未遂四個字,男人一下子激動起來:「不,我沒有,我沒有想殺人!」

  「你那為什麼要推我!」花鳴步步緊逼。

  男人氣血上頭:「因為你搶我相機!你先搶我的相機!」

  「我為什麼會搶你相機?我一個月零花錢三百萬,你的相機才幾十萬,我為什麼會搶?你騙人,你就是想殺我!」花鳴緊追不舍。

  男人震驚臉,沒想到她這麼不要臉,非要把自己往殺人上逼,慌不擇言:「因為我拍了女生的照片,所以你才搶我相機。」

  「所以你現在承認自己偷拍?」花鳴的語氣依舊溫和,但是莫名叫人有一種不受控制的懼意。

  「是、是,我只是偷拍了照片,我沒有想殺人,我真的沒有。」男人緊張的給自己開脫:「你追我,我太、太害怕了,我不小心失手才把你推倒泳池的。」

  聽到所謂的失手,花鳴表情不變,「監控畫面顯示你是故意折身再推我,也就是說,你本來是准備走的,但是臨走前為了泄憤,所以才把我推到水中!」

  她的語氣越來越嚴肅,語氣越來越快,甚至帶著明顯的壓迫感。

  「不、不是的,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男人完全被花鳴打亂了節奏,口不擇言,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跡部贊嘆的目光落在花鳴的臉上。

  眼前的少女,遠比他想像中的更加優秀。

  而一旁的警察也跟著冷汗,現在的學生已經這麼厲害了嗎?這個審訊節奏,甚至比一些剛進入警隊的新警察還要熟練。

  最後,男人自然是承認了自己偷拍的事情,至於殺人未遂抵死不認,花鳴本就覺得對方不可能承認殺人未遂,他們沒有對方偷拍的視頻,所以讓他親口承認是最好的。

  至於故意傷人是沒得跑,是否屬於殺人未遂就要看法律的裁決了。

  事情處理完,花鳴狠狠松了口氣。

  看著警察把對方押送走,跡部低頭看了眼花鳴,她的臉上並無恐懼,甚至稍顯寡淡,好像並不在意自己之前經歷的糟糕事情。

  足夠有韌性。

  「……走吧。」跡部忽然間心中郁氣散了不少,連帶著臉上也流露出一點點笑容。

  花鳴伸了個懶腰,已經是夕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刺眼的陽光落在兩人身上,到現在還是有種自己在做夢的感覺。

  其實這件事能夠那麼順利的解決,還是多虧了跡部啊,花鳴心底很清楚,因為跡部的存在冰帝才會如此迅的反應,不然光是為了掩蓋學校的安全問題,學校就不會輕易回應這件事。

  「吶,景吾。」花鳴雙手交疊搭在身後,笑著看向跡部,眼前滿臉桀驁又稍顯寡淡的少年,是比任何人都要尊重學生意願的存在。

  「嗯哼?」故意放慢步調,跡部余光掃向她的臉。

  「有空我請你吃飯怎麼樣?」花鳴覺得自己多少要表示一下感謝對方。

  少見的,跡部並沒有一口應下或是一口回絕,沒得到回答的花鳴抬頭看去,逆光之中的少年神情溫和,褪去一貫的桀驁不馴,微微放松的神色之中顯露出……溫柔。

  有那麼一瞬間,花鳴好像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動態視力一流,面對她眼中的慌亂,跡部挑了挑眉梢,不動聲色的挪開視線:「嗯哼,那本大爺期待著。」

  對方的視線移開,花鳴反而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就像是被人捏住後脖的貓兒,表現出乖順的姿態,慌亂的應道:「啊、嗯。」

  一抹笑意在眼底轉瞬即逝。

  跡部動了動手指,有一種想要揉一揉她腦袋的衝動。

  不急,來日方長。

  ……

  至此,花鳴一戰成名。

  在女生中的聲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如果這是游戲的話,花鳴應該能聽到【聲望值+50】這樣的台詞。

  還成功拿到了學校給予的10W獎金,順帶完成了任務,拿到了兩個技能點。

  現在她又有五個技能點,不知道可以開發什麼新的技能。

  總的來說,皆大歡喜。

  ……

  關於花鳴受傷一事,學生會內部也進行了表揚,身為學生會會長的跡部大手一揮給她放了一周的帶薪假。

  花鳴大為感動,跡部果然是個好老板!

  因為不用去學生會,花鳴五點多就可以回家,幸虧最近父母出差,不然她這一身傷還真不好解釋。

  洗完澡敷膏藥,她感覺自己快要膏藥腌入味。

  等洗漱完寫完作業,天色還早,因為太早回來反而不知道做什麼好,花鳴坐在書桌前有點無聊。

  往常,她這個時候還在學生會處理學生文件。

  剛思考到自己還有什麼工作沒做,花鳴迅速掐斷自己的可怕的社畜思維。

  說起來,小景這個時候在做什麼?

  最近因為忙碌學生會的事情,對於小景的關注都少了不少,花鳴打開養成表。

  不出意料的時候往往會出人意料。

  小景竟然在進行擊劍訓練!

  跡部那家伙竟然還會擊劍嗎?全能型天才少年?

  花鳴戳了戳小景腦袋上冒出的氣泡框:【嗯哼?你的身體怎麼樣?】

  「啊。」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問,花鳴稍稍愣了下,看到小景身旁的好感度數值條已經到73(親昵)。

  不知不覺已經這麼高了,感覺只要在努力一下就可以到八十,花鳴露出笑容,回答道:「沒問題的哦。」

  說起來,她好像很多玩法都沒刻意研究。

  之前在游戲商城買完衣服損失百萬後,花鳴就把商場拉黑了,現在商場位置多了個紅點,她猶豫了一下,點進去。

  【商場已達到更新標准,是否更新?】

  【是】 【否】

  更新?

  更新完之後該不會變得更吞金了吧?雖然腦子裡這麼想著,但是花鳴還是毫不猶豫的點擊【更新】。

  連帶著穿著擊劍服的小景也被吸引了目光,好奇的看去。

  依舊是五毛錢特效的既視感,金色的閃光一閃而過,緊接著商城上方顯示服裝的羅列欄一側又多了一個告示牌,上面寫著:神奇物品。

  奇奇怪怪,看上去就有點古怪的東西。

  「要看看嗎?」花鳴詢問小景。

  小景腦袋上多了個氣泡欄:【看看】

  花鳴點了進去,裡面就三個物品,還有24小時倒計時。

  感覺就像是那種游戲裡的隨機商場。

  不得不說,上面的圖案就是三管不同顏色的藥劑,雖然很拉胯,但她有被吸引到,花鳴點進去,點擊詳情。

  【真心話藥劑】:限時半小時,有問必答的真心話藥劑。

  【美夢藥劑】:疲倦的時候來上一管,神清氣爽。

  【幸運藥劑】:使用後幸運加倍呢~

  「感覺……非常的隨意呢。」花鳴不由自主的吐槽。

  「廉價感。」小景顯然也是被無語到。

  不過那個幸運藥劑絕對可以買一下吧!花鳴心動,腦子裡已經在想買完幸運藥劑後自己去買彩票,中一億日元的美夢了。

  花鳴點擊藥劑,跳出提示。

  【是否扣除三個技能點購買。】

  竟然需要技能點?!

  雖然她現在有五個技能點,但是!

  「不愧是奸商!」花鳴吐槽道。

  小景站在一旁,雙手環胸,盯著那三個藥劑,似乎在想其他事情。

  「三個技能點也太貴了。」猶豫了一下,考慮到技能點的獲取難度太大,花鳴有點心疼,選擇放棄,等真的要用再買也不遲。

  見她放棄,小景也沒有說什麼,腦袋上冒出一排氣泡音:【早點休息吧。】

  打了個哈切,花鳴揉了揉眼睛,對著小景點點頭:「晚安,小景。」

  【晚安,堅韌可愛的小姐】

  ……

  第二天抵達學校,一貫在班級裡維持著「平平無奇」學霸人設的花鳴,剛踏進門,就受到了班級同學們矚目的目光。

  總覺得大家的視線灼熱到嚇人。

  剛進教室,原本吵鬧的班級陷入安靜。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她身上,就像是之前她考試第一一樣,萬眾矚目的感覺。

  花鳴走進教室,詭異的感覺大家把視線投在她身上。

  難道是因為藥膏的味道太刺鼻了嗎?

  「花鳴~我可以叫你花鳴嗎?」剛把書包放下來,花鳴的座位前就擠上來一群少女。

  對方激動的詢問,一把拉過花鳴的手,相當誇張的表情:「你身體還好嗎?」

  「是不是很難受?」

  「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你的手上——」大家的目光落在她烏青的手臂上,夏季校服是短袖,所以花鳴身上的傷痕尤為顯眼,紫黑色的一大塊,連青筋都肉眼可見。

  「天哪你的膽子實在是太大了,竟然敢單挑那種混蛋。」

  「花鳴,你超級厲害的!別擔心,要是有哪裡不舒服,請務必告訴我們!」

  「這是我家用過治療外傷效果特別好的膏藥,花鳴醬你試試。」

  「還有這個,我媽媽的偏方,內服外敷都可以。」

  「請千萬不要客氣。」

  女生們主動到叫人不太適應,原本和班級裡的女生並不算熟悉,但花鳴此刻卻感受到空前絕後的熱情。

  簡直就像是把她認成跡部的感覺。

  「不、其實我——」花鳴剛想說自己還好,一抬頭,門外又出現一群少女:「咚咚——麻煩,請問北川花鳴來了嗎?」

  少女們瞧見被女生圍堵的花鳴,眼睛一亮,呼啦一下子圍了進來。

  有女生拿了一大堆零食過來,還有一束鮮花:「這是我們准備的禮物,請你一定要收下。」

  說著,女生們九十度鞠躬:「謝謝你搶回來相機。」

  「不不不,你們太客氣了。」花鳴完全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變成名人。

  「請一定要收下這束花。」女生們把花遞了過來,在看到那個比她臉還大的鮮花,花鳴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就是:她應該不是剛出院大病初愈吧?

  奇奇怪怪的接受了女生們的禮物,耳邊都是少女們嘰嘰喳喳的關心聲,雖然有些叫人不太適應,但花鳴並不討厭就是了。

  等到快上課,大家才一臉戀戀不舍的回到位置上。

  花鳴面對滿桌的禮物和鮮花陷入詭異的沉思。

  「……」太過熱情反而讓她差點以為自己其實是身患絕症。

  坐在她身後的跡部倒是見證了全程,看到花鳴呆呆的注視著桌面上的禮物,眼睫輕顫,表情呆著少見的困惑,看起來就像是傻掉一樣。

  跡部不動聲色的掃了眼桌上的東西,口吻帶著帶點打趣的味道:「准備開雜貨店嗎?」

  「啊——這可是大家送我的禮物。」說著,花鳴緊張的伸手把東西全部收起來,都是她的!

  跡部眼中極快的閃過一絲笑意。

  事實上,花鳴以為女生的熱情最多只有早上一陣,結果一整天,陸陸續續有不同年級的女生前來慰問花鳴,她桌上的零食和各種膏藥就沒有斷過。

  甚至……

  還有人直接送了一整根非常巨大的西洋參!

  舉著那個被裝在紅絲絨盒裡,看起來簡直像是成精的西洋參,花鳴表情微囧,默默扭頭看向跡部真心實意道:「我覺得我確實可以開一個雜貨店了。」

  跡部勾起嘴角,眼中帶著打趣揶揄:「滋補。」

  「……」這種東西,都可以吊命了吧?滋補過頭了啦!

  花鳴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把人參塞給跡部,面無表情的吐槽:「你比我更需要。」

  看著桌上的紅盒子,跡部臉上浮現出困惑:他需要嗎?

  相處久了,容易沒分寸,花鳴湊到跡部身邊,唇瓣微啟,氣息撲在跡部的臉上,「少年嘛,大家都懂,氣血方剛。」

  「……」跡部面無表情的看她。

  上一秒還在調侃對方,下一秒被看的有些頭皮發麻,花鳴當場想給跡部磕頭認罪。

  結果跡部只是淡定的收起盒子,以一種充滿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她。

  有點頭皮發麻了,花鳴覺得自己大概率會被穿小鞋。

  不等她求饒,只聽跡部靠在椅子上,慢悠悠開口,語氣是少見的懶散閑適:「我的話,不需要。」

  【心情+10】

  欸?

  聽到提示音,這回表情困惑的換成了花鳴。

  她總有一種,自己被跡部調侃的既視感。


第035章 為你愉悅

  冰帝的都大會的對手是不動峰, 比賽的時間是周日,上午十點需要進場報道。

  特地早起來看比賽,沒穿冰帝的校服的花鳴換了一身淡藍短裙, 搭配白T恤, 運動鞋, 一副休閑運動的打扮, 很貼合今天的網球比賽氛圍。

  被司機送到公園門口,抵達比賽現場才九點四十。

  說起來,小景今天也很有鬥志。

  下車後,人來人往,中央市花園門口還放了布告欄。

  花鳴看向養成表內的小景,從早上七點開始,他就開始熱身運動。

  應該是很期待吧?花鳴心底想到。

  少見的好天氣,剛進公園就看到了花壇一側的青學隊員。

  他們似乎遇到了什麼麻煩,在球場外沒進去報道。

  目光無意識的掃過青學的隊伍, 在裡面看到了帶著棒球帽, 個子矮矮的貓系少年, 花鳴眼前一亮,對方依舊是那副酷哥模樣。

  漂亮的琥珀色貓瞳在陽光下看起來懶洋洋的, 能夠聯想到春日裡打卷的貓兒。

  超可愛!被萌到的花鳴捂住臉。

  沒察覺到對方視線的越前抬著手捂嘴打了個哈切, 被刺眼的陽光照射,他拉了拉純白帽檐,靠在一旁繼續等待。

  完全就像是春日裡伸懶腰的貓兒吧?被迷惑住的花鳴不由自主的往青學加油隊伍走去,舉起手機默默的按下拍照鍵。

  「哢哢——」

  鏡頭裡的貓系少年被擋住大半張臉, 那獨具特色的漂亮琥珀色眼眸卻尤為明顯, 懶散中透著戰意的好勝眼神。

  超可愛的貓系少年!

  花鳴心底燃起了養貓的衝動,柔軟卻又傲嬌的貓系果然是人間瑰寶。

  完全忘記自己准備做什麼, 花鳴用著「老母親的慈愛目光」注視那個可愛的貓系少年。

  冰帝的隊伍和青學相距不遠。

  而混在別的學校毫無違和感的花鳴,被忍足捕捉到。

  忍足頓了下,定睛一看,確實是花鳴,還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樣。

  「那不是北川嗎?」詭異開口,注視著正在圍觀青學隊伍的北川花鳴,順著對方的目光看去——

  矮子正選?還是一旁的手塚國光?

  咦,等下,跡部的情敵難道是手塚國光?忍足眨了眨眼,顯然很清楚跡部和手塚的「愛恨情仇」,語氣驟然變得有趣起來,平靜扭頭對著跡部道:「跡部,北川在青學隊伍呢。」

  正在等花鳴,跡部聽到忍足的話,跟著抬起頭。

  紫灰色的銳利眼掃去,捕捉到不遠處混在青學隊伍加油隊伍裡的北川花鳴。

  再順著北川花鳴的目光往前看。

  視線落在青學矮子一年級身上,跡部眯起眼,之前花鳴就對那個一年級生就頗有好感。

  意味深長的目光在花鳴的臉上停留片刻。

  忍足不動聲色往後退了一步。

  有殺氣。

  「咦,那不是北川嗎?為什麼她在青學隊伍。」一旁准備比賽的向日也湊過來,手搭在額頭上,好奇看去。

  肉眼可見,跡部的氣場變得可怕起來。

  同樣反應過來的網球部的隊員不約而同往後退了一步,默契抬頭看向跡部。

  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

  跡部他……

  果然是戀愛腦。

  無視周遭的目光,跡部伸出手搭在眼尾的淚痣上,目光如炬,充滿殺氣的看向「一臉花痴」的花鳴。

  「樺地。」跡部發話,聲音磁性低沉。

  網球部一眾再默默後退一步,連一貫熱愛挑釁的日吉諾也不開口。

  「是」看起來沒什麼情緒波動的樺地應了一聲。

  「把那家伙給我帶回來。」

  「是。」

  鳳長太郎看了眼跡部部長的臉色,打圓場道:「或許青學有北川學姐認識的人吧?」

  提到這個,跡部的臉色更糟糕了。

  宍戶亮拉住鳳長太郎的手臂,迅速後退,生怕他被牽連。

  看戲中的忍足伸手抬了抬眼鏡,深藍色的瞳眸掃過跡部那張黑臉,這是……吃醋了?

  正在欣賞「貓系少年」,花鳴全然不知危險的到來。

  視線中的小少年懶散的和學長說著什麼,漂亮的琥珀色眼眸耷拉著,帶著點不情不願。

  心底升起養貓的念頭,花鳴確信自己是個貓控。

  單純來說,她只是喜歡對方的貓系長相,並不是愛戀的那種喜歡。

  【心情-5】

  【心情-2】

  【心情-3】

  欣賞「貓崽」上頭的花鳴腦子裡正在思考養一只什麼貓咪比較好,結果接二連三的提示音直接把她震回現實。

  等、等下,為什麼小景會突然心情不好?

  難道是比賽出問題了?

  但是比賽不是還沒開始嗎?

  致命三連問,花鳴腦子裡閃過無數念頭,正准備打開日志開下,身旁傳來咋咋呼呼的聲音:「你是誰?為什麼在拍龍馬少爺!」

  「嗯?」花鳴疑惑扭頭,看到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小女生,旁邊還有個扎麻花辮,看起來更溫柔一點的拉著她:「朋香,不要這樣啦。」

  「但是她在偷看龍馬少爺欸!」被叫做朋香的少女大聲說道。

  作為一個I人,花鳴已經感受到四周的目光了,腳趾摳地了阿喂。

  「而且她絕對是其他學校派來打探敵情的吧?」朋香一臉肯定的說到。

  「不,沒有,我不是。」三聯否認,花鳴無措,她就是咳咳,見色起意,哪裡算得上是打探敵情。

  眼前少女的大嗓門吸引了不少人,連帶著准備報道的青學也跟著看了過來。

  身為動態視力和記憶力都一流的少年,菊丸一眼就認出對方是上次和跡部一起看他們比賽的少女,聞言露出驚訝的聲音:「難道是冰帝在打探我們的實力嗎?」

  「冰帝派女生打探我們實力的可能性20%。」戴著眼鏡的奇怪少年舉著本子開口念叨。

  貓系少年越前龍馬拉了拉帽檐,「這種事情,無所謂吧。」

  「哎呀,是上次和跡部一起來的女生呢。」溫溫柔柔的不二露出微笑,與其說是被打探敵情,倒不如說是注意到對方拿著的手機,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而覺得有趣。

  褐色短發的溫柔少年偏頭看向龍馬,溫和的語氣帶著一股子腹黑的味道:「她剛剛好像一直在拍你哦,越前。」

  沒注意到這一點的越前龍馬愣了下,在拍他?為什麼要拍他?

  花鳴簡直要尷尬死了,她真的很不擅長應對這種E人少女,不得不再次道歉:「抱歉,我不是來打探情報的。」

  「那你剛剛在拍什麼!你絕對是在拍龍馬少爺吧!」朋香互不相讓,她絕對不會讓其他學校帶走青學的情報。

  龍、龍馬少爺?

  哪怕是跡部也不可能在學校讓學生們叫他景吾少爺或者跡部少爺,已經開始腳趾摳地了,花鳴情不自禁的詢問出聲:「……龍、龍馬少爺?他、他家也是什麼頂尖富豪嗎?」

  聽到這話的龍馬默默拉了拉帽檐,擋住了臉,第一次覺得自己被這麼叫充滿羞恥。

  「嗯哼,玩夠了嗎?花鳴。」原本只打算讓樺地過來,結果看到花鳴被穿著青學校服的女生圍堵,跡部親自走來。

  身形頎長,目光銳利,優越的矜貴氣質和身材即便是在一眾優秀少年中也格外惹眼。

  在他身後跟著冰帝網球部正選。

  統一的冰帝校服,背著網球包,走路聲整齊有力。

  聽到熟悉的聲音,無論是青學正選還是圍堵花鳴的少女都齊刷刷抬頭。

  刺眼的陽光下,穿著冰帝校服的少年們背著網球包出現,神色驕傲,身材優越。

  瞧見青學的一眾,跡部挑了挑眉,撩起眼皮,淡淡掠過攔著花鳴的學生,姿態驕傲如帝王,「過來,花鳴。」

  朋香不想讓眼前這個「敵人」離開,但目光觸及到不遠處少年那冷淡深邃的眼眸,心髒陡然一抖,慌忙往旁邊退去。

  好、好可怕!

  被纏住的花鳴和松了口氣,第一次對跡部護短的屬性感激不盡。

  感謝跡部幫她擺脫困境。

  「是冰帝,你果然是冰帝來打探情報的!」不服氣的朋香大嗓門。

  跡部視線漠然的掃一眼,不知道為什麼,背後發涼的朋香閉嘴,只不過眼神之中還帶著不服。

  向日嗤笑一聲:「打探情報?我們冰帝才不需要打探情報。」

  還真是傲慢的家伙。青學一眾忍不住想到。

  乾推了推眼鏡,公正的說了句:「冰帝的實力確實很強。」

  全然無視隊員們的挑釁,跡部看向青學帶隊的少年,面色依舊沉穩如水的手塚國光,視線在他的胳膊上逗留一秒,跡部驕傲的聲音響起:「期待與青學的比賽,手塚國光,期待和你的比賽。」

  「嗯,我也是。」手塚少見的應戰。

  雙方少年互不相讓,目光對視間帶著凌冽殺氣。

  「請還未報道的學生前往報道台遞交申請,比賽於半個小時後正式開始。」公園內的廣播聲打斷雙方「膠黏」的視線。

  跡部垂下眼,掃了眼自覺站在他身後的花鳴,開口道:「走吧。」

  率先往報到處走去。

  冰帝眾人跟上,往自己的賽場走去。

  終於擺脫了那個奇怪的少女,混在冰帝隊伍的花鳴狠狠地松了口氣。

  「喂喂,北川,你為什麼會在青學的後援隊啊?」沒什麼壞心眼,單純好奇的向日朝花鳴詢問道。

  提到這個,突然想到跡部降低的心情值,狐疑的抬頭看向跡部,對方的神色看不出什麼多余的情緒,一貫的驕傲。

  「額——」花鳴猶豫了一下,實話實說:「青學那個一年級的正選很可愛。」所以沒忍住去看了一下。

  【心情-5】

  聽到提示音,花鳴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反應頗大的瞪向跡部,這家伙心情值又降低了!?

  作為一個游戲肝帝,對降低的數值天生帶PTSD。

  她連掉了1%的血,都要磕小紅藥補滿!

  聽到是這種答案,向日雙手搭在腦後,不屑撇嘴:「什麼嘛,只是一個一年級生,青學還真是糟糕,竟然讓一年級生來當正選,已經沒有其他人了嗎?」

  「向日。」面對向日驕傲的口吻,忍足嘆了口氣,不得不提醒:「我和跡部也是一年級就成為了正選隊員。」

  所以那個一年級生實力必然有可取之處。

  被提醒,向日愣住,口吻疑惑:「難道那個一年級生很厲害嗎?」

  見過越前龍馬的比賽,走在最前面的跡部反倒是露出一副有趣的表情:「是個不錯的少年。」

  不錯的少年?

  「跡部,你見過那小子的比賽?」忍足敏銳的把握住對方的未盡之言。

  「嗯哼。」跡部眼神中透著少見的興趣。

  他想,他會期待和那個少年的比賽。

  所以跡部為什麼心情變得不好?難道是因為——她誇獎了對手?

  恍然大悟,花鳴找到理由:因為跡部把她當做自己人,所以不想看到她誇獎對手?

  花鳴深以為然,畢竟她也不喜歡朋友誇獎自己的對手。

  「花鳴。」最前方的跡部開口,花鳴條件反射,表情凝重:「是!」

  那副緊張的模樣,簡直就像是被老師抓到開小差的學生一樣。

  跡部的表情無語:「我們要去提交申請,你去冰帝的觀眾席等我們吧。」

  「……」還以為跡部會說什麼可怕的台詞,原來只是這件事啊。有點放心,但是還沒完全放心,花鳴點點頭應下,「好,我會好好給你們加油的。」

  花鳴說完,一臉期待的等待跡部心情恢復的提示音。

  久久無言。

  完全沒有!

  完全沒有任何提示音。

  百思不得其解,花鳴看向冰帝網球部隊員們的背影,開始懷疑是不是哪裡不對勁。

  【滴——

  解鎖新任務:崽的請求

  任務內容:請給跡部拍攝一些帥氣的照片吧

  任務獎勵:技能點*2】

  突如其來的任務消息,正在往冰帝比賽區走去的花鳴頓了下,目光在那句【請給跡部拍攝一些帥氣的照片】上停留。

  啊——

  難道是因為她給越前拍照所以跡部不開心?

  享受萬眾矚目什麼的,果然是跡部的性格。

  花鳴默默看向養成表,小景的心情值正在60+徘徊,穿著Q版的冰帝校服,背著網球包,和跡部的打扮如出一轍。

  傲嬌哦~

  她懂。

  冰帝的比賽是在上午,對手是不動峰,花鳴坐在觀眾席。

  差不多十點半,不動峰的選手和冰帝的選手進入球場。

  「九州雙雄之一的橘桔平是吧。」跡部眯起眼,緩慢開口,神色間透著若有所思。

  被點出身份的橘吉平笑了下,「沒想到冰帝的跡部竟然會知道我。」

  「嗯哼。」隨意的應了聲,跡部的目光在不動峰的選手臉上掃過,傲慢姿態叫人忍不住握緊拳頭。

  「接下去的比賽,我們會全力以赴。」橘吉平好似沒有看到跡部傲慢的眼神,口吻依舊穩重。

  對於對方的「謙遜」,跡部嗤笑一聲:「勝利是屬於冰帝的。」

  「你這家伙——」暴脾氣的神尾明握緊拳頭,一副想要干架的架勢。

  向日雙手疊在腦後,拉仇恨的水平依舊很穩:「怎麼,想要打架嗎?」

  「冰帝、不動峰!」裁判出聲警告。

  雙方對視一眼,結束了這場比賽前的「寒暄」。

  回到各自的准備場地,跡部和不動峰的橘吉平一樣,直接坐在了教練位置。

  跡部的氣場一貫明顯,此刻他雖沒明確表現出不爽,但從氣場來看,這家伙絕對是心裡不爽。

  冰帝的啦啦隊們保持著滿分熱情,花鳴坐在其中,思考要如何拍攝。

  手機鏡頭轉向坐在裁判位的跡部,按下快門。

  「哢——」

  黑臉狀態的跡部被記錄下來。

  花鳴盯著手機相冊內的跡部,跡部今天的脾氣很爆啊,她默默想到。

  不過,黑著臉的跡部也意外的帥氣?花鳴眨眨眼,又好奇的多看幾眼。

  長腿交疊,靠在椅背上的少年面上帶著桀驁不馴的傲慢,精致的眉眼透著陰翳,銳利的鳳眸半眯著,下頜微微揚起,清晰明了的下頜線緊繃,以及抿起的唇瓣。

  桀驁不馴的酷哥氣質。

  花鳴覺得自己也沒做什麼,但面對跡部此刻的模樣,心底還是生氣一股強烈的局促和愧疚,仿佛是她做了什麼背叛冰帝的事情。

  不、不至於吧?花鳴忍不住心底為自己開脫一秒。

  一想到養成表上那已經陷入黃色地步的心情值,花鳴愧疚一秒,果然是因為她偷看青學隊友的緣故?

  同樣發現跡部心情不爽的還有忍足,當然忍足大概能猜得出這家伙為什麼心情不好。

  所以說,跡部這算是暗戀了吧?忍足惡趣味的想到。

  比起網球比賽,跡部暗戀這種事情顯然更有趣一點,也不知道這家伙什麼時候會告白。

  在比賽開始前的准備時間,忍足抽出自己的球拍。

  「一分不准失。」低沉緩慢的聲音響起,像是大提琴的低音區,撩撥琴弦時發出的低沉共鳴,跡部撐著額角,目光落在不動峰的那群人身上。

  清楚他是在和自己說話,忍足點點頭,「知道了。」

  「交給我們吧,絕對會把他們打的落花流水。」向日自信滿滿的補充道。

  跡部涼涼掀了掀眼瞼,「去吧。」

  「現有有請雙打二號入場。」裁判的聲音也同步響起。

  忍足和向日拿著球拍走進球場,不動峰的神尾和伊武深司也進入球場。

  雙方對視一眼,剛剛的新仇重新升起。

  「我一定要把你們打的落花流水!」神尾開口。

  忍足嗤笑一聲,「那你就來試試吧。」

  還是第一次見到「閨蜜」這副挑釁的姿態,花鳴有點新奇。

  「比賽開始!」

  一聲令下,向日率先站在網前,緩慢的開始跳起來。

  忍足和向日的雙打組合在冰帝是絕對優秀的存在,尤其是向日的舞蹈截擊,柔韌的身體素質再加上卓越的運動神經,傲慢的少年總是有傲慢的資本。

  還是第一次看冰帝正選們認真打網球。

  當花鳴看到在半空後空翻的向日,後仰著擊中球,狠狠的扣殺到對方的球場時,不動峰的神尾說出了她的內心吐槽。

  「你這家伙到底是在打網球還是在跳舞啊!」神尾快速接住球,狠狠的吐槽,引來場外花鳴的共鳴。

  「就讓你們看看本天才的舞蹈式截擊吧!」逐漸興奮起來,向日跳躍的高度越來越高。

  雙方的比賽幾乎是一面倒的架勢,不按常理出牌的向日,和幾乎全方位應援的忍足,冰帝的強大實力在此刻發揮的淋漓盡致。

  「5-0!賽末點!」

  跡部神色沉穩,對於比賽場上一面倒的情況並不意外。

  反倒是不動峰的二人組開始緊張起來。

  冰帝果然很強。花鳴忍不住想到。

  結果!

  「看我的!音速彈!」

  羞恥感爆棚的聲音在球場內響起,花鳴呆住,等下,為什麼一邊打網球還要一邊喊招式的名字?不羞恥嗎!

  不動峰的神尾速度極快的衝向網前,手臂曲起,肌肉用力。

  揮舞的球拍帶起強勁的風。

  黃色的小球觸碰到球網的瞬間,速度極快的被扣殺回去。

  「0-15」裁判的聲音同步響起。

  忍足微微側頭,看清地面留下的小凹痕,對方的力道很強。

  「……」寂靜。

  緊接著下一秒爆發出歡呼:「啊啊啊!神尾好厲害!加油啊神尾!」

  歡呼加油聲排山倒海般響起,震耳欲聾,花鳴微妙的開始懷疑這個世界是否正常。

  剛剛那個人打出的球帶著閃電吧!!

  絕對是帶著閃電吧?!

  難道是因為摩擦產生的靜電?學習成績很好,但在信奉科學還是信奉神學之間猶豫不定,花鳴沉默的看向養成表。

  總覺得——

  打網球這件事是不遜色於她重生的離譜。

  即使不動峰奮起直追,但過大的差距,讓比賽最終被定格在「6-3」。

  「——冰帝獲勝」

  一瞬間的寂靜。

  「打了一場不錯的比賽。」雙方隊友賽後握手時,忍足開口,看向不動峰的人二組,承認了對方的實力:「希望關東大賽可以和你們再交手。」

  「下次我們可不會輸給你們。」不動峰的真司開口道。

  比賽勝利,但跡部依舊表情沉穩,看不出什麼喜悅,長腿交疊著靠在椅背,雙手環胸,冷漠姿態顯露無疑,面對勝利的二人組,他只是說了句:「回去訓練翻倍。」

  忍足和向日對視一眼:「是。」

  接下去雙打一號則順利的多,鳳長太郎和宍戶亮的組合輕易拿到6-0的成績。

  單打三好日吉諾和對方選手對上,輕輕松松以6-0獲勝。

  因為是都大賽第一場比賽,所以無論輸贏都需要打滿五場,最後的單打一是冰帝的跡部和不動峰的橘吉平。

  等候已久的花鳴頓時精神抖擻。

  記錄跡部矯健身姿什麼的,絕對沒問題!

  花鳴信心滿滿,舉起手機。

  但很快,她就知道自己錯了,錯的離譜!

  等、等下!

  為什麼那個不動峰隊長發出的球有好幾個?!花鳴用力眨眨眼,她很清楚只有一個網球,但是對方發出的球卻有好幾個!

  「爆裂球!」橘吉平大吼,發球力道與速度都極強。

  球場外都是吸冷氣的聲音。

  動態視力一流的跡部景吾自然能夠看到球的軌跡,但同樣,他看到的球也呈現出數個的殘影。

  落下的陽光勾勒出跡部深邃且張揚的五官,眉眼精致不見任何瑕疵,他半曲身,雙手握住球拍柄目光冷冽,目光注意著球的軌道。

  面對一次性呈現出數個虛影的球,跡部紋絲不動。

  「0-15!」

  裁判的聲音響起,冰帝眾人驚訝:「跡部沒有去接球?難道他也看不清哪個才是真的球嗎?」

  花鳴不是很懂他們在說什麼,舉起手機,鏡頭內,跡部的清冷的好似一尊石像,帶著難以接近和無法捉摸的冷漠感。

  「下一球。」橘吉平屈膝躍起,球拍用力砸向網球,聲音不可控的放大:「要來了!」

  依舊是無比迅猛的發球,跡部紋絲不動,眼眸中沒有半點緊迫。

  「0-30!」裁判的聲音再次響起,同步響起的還有向日岳人的聲音:「跡部那家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他也看不見球的軌跡嗎?」

  忍足推了推眼鏡:「動態視力越好的人,看到的球的個數越多,在跡部眼中,大概有十幾個網球吧。」

  他說完,其余人倒吸一口冷氣。

  「完蛋,跡部該不會會輸吧?」向日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腦袋,跡部竟然會讓人連得兩分。

  輸?花鳴看向自己的手機鏡頭。

  鏡頭內的少年分明信心滿滿,張揚肆意的眉眼依舊,目光銳利,猶如准備狩獵的野獸,帶給人十足的壓迫感。

  傲慢的帝王。

  俊美的少年。

  花鳴被蠱惑,主動又拍了數張,記錄下他每一個神情。

  球場內,跡部眉骨輕抬,挪眼看向身側的網球留下的球印,薄唇翕合,透著不屑:「就這樣?」

  「你先打回來,再大放厥詞吧。」橘吉平心態很穩。

  跡部緩緩斂眸,視線再次垂落。

  「爆球亂舞!」又是數量超多的發球。

  只不過這一回跡部動作迅速的轉移到球場左側,全然無視那些殘影的干擾。

  「砰——」干脆利落的揮拍。

  「他打中了!跡部到底是怎麼辦到的!」宍戶亮激動。

  花鳴神情專注的看向自己的照片,嘴唇動了動:「影子。」

  「是網球的影子。」忍足也同步開口,「無論殘影有多少,落在地面的影子永遠只有一個。」

  該說真不愧是跡部嗎?這麼快就找到了破解的方法。

  「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技巧之下吧!」跡部驕傲的嗓音響起,一如既往的自信。

  手機拍攝的頻率沒有攝影機高,但花鳴還是捕捉到了少年的身影。

  在陽光下高高躍起的身姿,那顆點綴在銳利鳳眸之下的淚痣似乎也變得更為耀眼,花鳴腦子裡忽然想到跡部抱著自己的畫面。

  比起渾身濕透,周身泛著水汽的跡部,眼前這個在陽光下肆意張揚,揮灑汗水的少年似乎更吸引人。

  花鳴的目光落在他滾動的喉結上,片刻的失神。

  比賽的結局早已注定,跡部以「6-3」拿下比賽。

  花鳴收起手機,耳邊同步聽到提示音:

  【滴——

  解鎖新任務:崽的請求(已完成)

  任務獎勵:技能點*2】

  「跡部他,比之前要更強了,是吧手塚。」溫柔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手塚兩個字響起時,瞬間勾起花鳴的回憶,那不就是跡部心心念的少年嗎?

  她回頭掃了眼,青學的正選們出現在網球場外,似乎已經停留了有一會兒。

  花鳴看到了那位被叫做手塚的少年,雖然很帥氣,但是給人感覺更像是老師一樣的嚴肅存在。

  手塚淡淡應了聲,收回目光:「嗯,我們會在關東大賽決賽上碰面的。」

  青學並未停留太久,在跡部拿著球拍回到休息區時就轉身離開。

  「樺地,水。」跡部把球拍遞過去開口道。

  「是。」

  狠狠灌了幾口,汗水順著額角流淌。

  打完網球,但跡部的心情還沒有恢復,看著依舊處於60+的糟糕心情值,花鳴猶豫,不知道自己是否要過去。

  「去吃飯吧。」跡部開口,看向不遠處的花鳴:「要一起嗎?」

  「好啊。」花鳴眼前一亮,覺得這是個刷心情值的好時機。

  見她答應,跡部嚴肅的表情似乎好了那麼一點點。

  「算是慶功宴嗎?」因為今天沒有他出場的機會,睡了一天的慈郎此刻醒來,聽到要去吃飯,立刻開口道:「去吃那家新開的烤肉料理吧!」

  跡部嫌棄掃他一眼:「嗯哼,慈郎,睡得不錯?」

  慈郎憨憨笑了下,伸手撓了撓後腦勺:「還不錯。」

  其他人紛紛扶額,慈郎這家伙,簡直沒得救了。

  夕陽落下,漫天璀璨的霞光。

  花鳴步伐輕快的走入少年們的隊伍。

  「吶,景吾,今天的比賽很精彩。」她主動道,迫切的想刷心情值。

  跡部垂眸,平淡看她一眼:「嗯哼。」

  「……」完了,感覺是哄不好的樣子。

  慶功宴的場地在烤肉店,雖然是烤肉店,但是,是那種相當高級的烤肉料理店。

  無論是裝修還是菜單都很華麗。

  不愧是跡部,花鳴心底感嘆。

  被分到跡部、忍足、慈郎、樺地一桌,見都是熟人,花鳴小小的松了口氣。

  有專門負責烤肉的工作人員,但烤肉料理這種東西還是自己動手才比較有樂趣,以跡部的性格……

  所以,烤制料理的工作就落在了花鳴和忍足、樺地身上。

  跡部是靠不上,慈郎——他竟然喜歡擠蜂蜜!

  「生菜不包大蒜嗎?」忍足瞧見花鳴吃烤肉的配菜,熱情推薦:「配蒜的話會更好吃。」

  早就知道忍足的屬性,花鳴迅速撤退,把手中的生菜一口包進嘴裡,口吻軟糯,義正詞嚴:「絕對不要!」

  「就是!明明放蜂蜜才是最好的搭配!」睡足的慈郎活力滿滿,當然他在烤肉上擠蜂蜜的行為也很可怕就是了。

  跡部嫌棄看了眼。

  經絡清晰,骨指分明的手拿起公筷,夾了牛肉粒遞到花鳴的餐盤中。

  不知道是因為他心情一直沒好起來,還是其他緣故,花鳴總覺得現在的跡部有一種清冷素淨的優雅感,緩慢開口:「試試是這個。」

  「好。」花鳴的目光在他手指間停留一秒後應了聲。

  玉骨一般白皙修長的手指還真是漂亮,打網球的時候也很漂亮。

  忍足不動聲色瞧了眼跡部,這家伙,明明還在生氣卻不忘照顧北川,果然是栽的徹底。

  肉過三旬,花鳴伸手准備去拿放在角落的料碟,跡部注意到,主動給她遞過去。

  花鳴正准備道謝,手指不小心觸碰到他的指腹,手一抖不小心把料碟弄撒,在衣服上沾了一點。

  盯著她白色短袖上星星點點的痕跡,跡部皺眉,「要去洗手間嗎?」

  白色的衣服上沾了辣椒粉,她剛剛反應為什麼那麼大?花鳴有點尷尬:「欸,我去一下洗手間。」

  背影略顯慌張。

  忍足把跡部和花鳴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但滿腦子都是烤肉的慈郎全然無視。

  跡部動了動手指,目光垂落,微微蹙眉,難道他被討厭了嗎?

  吃飽喝足的慈郎正准備給家裡人發信息說自己晚點回去,左右看去,不知道自己手機在哪兒。

  上下翻找,在紅色墊子旁看到「自己」的手機。

  打開後正准備發短信,結果——

  一打開竟然是相冊?有人動過他的手機?慈郎表情懵逼了一下,懷疑自己沒睡醒。

  「這是跡部的照片吧?」疑惑的聲音響起,慈郎困惑的看著手機裡的照片,他怎麼不記得自己有拍過跡部的照片?

  難道是他睡著的時候夢游拍的?

  不可能吧?

  聽到他的聲音,一旁的忍足湊過來,疑惑的看向慈郎:「慈郎,你的手機有貼印花紙嗎?」還是這麼可愛的粉色系。

  保護套?

  慈郎懵逼的看向手機後面,上面是一些可愛的,只有女生會喜歡的印花紙,後知後覺,這好像不是他的手機!但是和他手機一個型號。

  「咦,這確實是跡部的照片,拍的還真是不錯。」視力完美的忍足也看到了照片。

  聽到兩人的討論,坐在對面的跡部抬起頭,目光落在慈郎手中那個熟悉的手機上。

  ……那不是花鳴的手機嗎?

  「哇,真的欸,都是跡部的照片,該不會是誰偷拍的吧?」另一桌的向日也湊了過去,看到相冊內密密麻麻的跡部身影,發出驚嘆:「痴漢嗎?」

  好痴漢的感覺~

  聽到幾人聲音,跡部皺眉,「樺地,把手機拿過來。」

  「是。」

  幾人正欣賞跡部比賽的身影,不得不說,拍照的人技術還真是不錯,把跡部拍的相當完美。

  完美拿捏了跡部的屬性。

  不等他們看完,樺地先一步抽走手機。

  沒看完的慈郎驚呼:「欸,我還沒看完,我要看看有沒有我的照片!」

  「你們的禮儀嗯哼?偷看別人的手機?」跡部毫不客氣的諷刺,接過手機。

  「而且,慈郎你今天根本沒比賽吧,哪裡來的照片。」忍足吐槽。

  拿到手機,跡部低垂,看清手機裡密密麻麻的屬於他的照片後,一向銳利冷漠的鳳眸不自覺瞪大。

  瞳孔變圓又猛地縮起,慣來桀驁不馴的俊雅面龐流露出一絲呆愣。

  都是……他的照片?

  低垂的視線變得古怪,周遭的聲音似乎在一瞬間都被清空。

  花鳴她……

  拍的只有他?

  「什麼嘛,跡部這家伙,不給我們看,結果自己看了起來。」慈郎雙手放在腦後,一臉不爽的說到。

  久久未能回神,跡部的目光膠黏在手機相冊上。

  「說起來那個手機是誰的?」忍足出聲,心底已經知道答案。

  沒錯,他故意在調侃跡部。

  聽到隊員的聲音,陷入沉默的跡部回過神,抿了抿唇,嘴角勾起笑意,極為自然的收起手機,半眯著眼,伸手撫摸上自己的淚痣:「嗯哼,和你們沒有關系吧?」

  除了忍足之外,其余隊友莫名其妙的看向突然容光煥發的跡部。

  腦子裡不約而同的升起一個念頭:這手機該不會是跡部讓人給自己拍的吧?

  雖然不科學,但是以跡部張揚華麗的性格,這種事情好像……確實做的出來。

  清理完衣服上的痕跡,正在洗手的花鳴對對著鏡子理了理發絲,想到自己完成的任務,心情甚好。

  【心情+5】

  【心情+6】

  【心情+9】

  【心情+14】

  【心情抵達滿分,解鎖成就:為你愉悅】

  【好感+3】

  突然聽到一連串提示音,花鳴愣住。

  跡部他怎麼突然心情那麼好?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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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他在吃醋【小修】

  冰帝都大賽勝利後, 接下去就是關東大賽四強賽,而四強賽的對手還沒出,目前來看應當是從:冰帝、立海大、青學以及六角中學之間抉擇出。

  就是不知道, 冰帝會被安排和哪個學校比賽。

  不過無論和誰, 網球部的訓練都是少不了的。

  正在處理集訓單的花鳴看到了網球部的集訓申請, 這次他們的申請金額較之前幾次相比, 正常多了才30W左右。

  等下,她為什麼要用「才」?

  花鳴扶額,她大概是被跡部大少爺那異於常人的金錢觀給帶偏了。

  少見的沒有直接打回網球部的申請單,而是看了對方的訓練場地和人員配置後,給予通過。

  「……網球部的申請終於正常了。」花鳴頗有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欣慰感,跡部那家伙終於把錢當錢了。

  把學生會的工作處理完,已經是下午七點,花鳴收拾好後准備直接回家。

  剛起身,余光瞥見桌子上的信封, 驀地想起來, 這個好像是要交給跡部的吧?

  因為最近網球部衝入四強的緣故, 跡部很少來學生會,都在網球部加訓。

  她直接帶走明早給他嗎?花鳴想了想, 還是決定繞個路連帶著申請單一起送到網球部吧。

  好歹跡部也是學生會主席, 這點特權還是可以有的。

  收拾完,花鳴鎖上門後離開學生會。

  學生會和網球部之間隔了一個花壇,盛夏時節花壇裡的花已經全部盛開,郁郁蔥蔥, 細密的陽光從密密匝匝的樹葉之間落下, 在地面形成一個個小光圈。

  叫人心情愉快的天氣。

  「喵——」

  欸?

  「喵~」

  正在走路的花鳴停住,遲疑的往花壇看去, 她剛剛好像聽到了貓叫聲?

  「喵~喵~」

  蹙眉,花鳴試探性的走向花壇,灌木晃動,好像不是錯覺,真的有影子一閃而過。

  冰帝竟然有奶貓嗎?花鳴驚訝,猶豫了下,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

  黃色的身影倏地一閃而過,猝不及防的花鳴被嚇到,身體重心失控,整個身體往後仰去。

  「啊!」

  ……

  對於冰帝網球部來說,能夠打入四強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接下去的准決賽才是他們關注的重點。

  「最後一圈。」負責計時的社團成員看向奔跑中的網球部正選們。

  包括跡部在內,所有的網球部正選四肢都帶有2.5KG,總計10KG的負重扣,像樺地、日吉諾這樣的力量型選手甚至戴了15KG。

  「實在是太厲害了,帶著那麼重的東西竟然還能繼續跑步,這已經是第六圈了吧?」非正選隊員們忍不住驚嘆。

  他們一直覺得自己和正選隊員們的體力相差不大,但此時此刻,他們發覺,自己果然還是差得遠!

  刺眼的陽光,冰帝的網球場內熱火朝天。

  標准八百米的跑道,最後一圈衝刺,跡部冷眸掃了眼身旁的正選們,口吻傲慢:「本大爺就不陪你們玩了。」

  眾人眼中升起驚訝,意識到這家伙絕對還有力氣。

  忍足第一個開口:「等——」

  話還沒說完,跡部直接了當提速,以一個身的優勢成功奪得第一。

  剩下的正選遲一步抵達終點。

  「可、可惡!又被跡部擺了一道!」跑步結束差點累死的向日抱怨道。

  跡部這家伙,耐力還真不是蓋的。

  喘氣速度比較之前好了不少,體力還有剩余的跡部走到一旁拿起自己的毛巾擦拭汗水,看到東倒西歪的正選隊員們,居高臨下:「你們這樣就想打敗立海大嗎?」

  「呼呼——」喘著粗氣,忍足的眼鏡都被霧氣覆蓋,聞言看向跡部,有點懷疑這家伙是不是最近偷摸的加訓了。

  但是網球部正選訓練已經很多了,跡部這家伙真的還有力氣加訓嗎?

  這個體力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啪嗒——」打響響指,跡部嫌棄的看向倒地不起的隊員們,「飲料已經准備好了,喝完繼續。」

  正選在看到端來的漂亮果汁,面如土色。

  「我們、我們真的有必要喝那種東西嗎?」宍戶亮粗喘著氣,臉色蒼白,這種東西喝下去絕對會死!雖然他已經死了很多回。

  以武士道精神自稱的日吉諾表情也不太好,畢竟那玩意的古怪殺傷力,可不是靠毅力就能挺過去。

  其他人紛紛後退一步,不願意當第一個犧牲品。

  看到他們唯唯諾諾的模樣,跡部挑起眉梢:「不要磨蹭,接下去還有其他訓練。」

  不得不說,花鳴發明的這個東西在網球部已經完美的成為了懲罰必備。

  口感是無論喝多少遍都無法適應的難喝。

  「遜斃了。這種東西喝完都已經直接死了,訓練的話,完全沒辦法完成吧。」宍戶亮忍不住吐槽。

  連一向在訓練睡覺的慈郎也站在隊伍之中,心有戚戚的點頭。

  那種東西喝了絕對會死的!

  為什麼訓練還要喝這種東西!簡直比辣椒還恐怖!

  其余人紛紛點頭。

  確實,喝完之後這群家伙大概率會直接昏迷,跡部頓了下,紫灰色眼眸掃過全場,十分有良心的說到:「那就攢著,等訓練結束,失敗的人一口氣喝完。」

  魔鬼!一瞬間,所有人的腦子裡冒出這兩個字。

  跡部這家伙絕對是魔鬼!

  接下去的訓練,所有人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就是:絕對不要成為最後一名!

  不然等訓練結束,喝下那個詭東西,基本上和死掉也沒什麼區別。

  花鳴制作的果汁,在網球部成功起到了「鯰魚效應」,跡部不動聲色的看向正選們訓練後的體側表,比起上個月,增長了一倍有余。

  接下去,在關東大賽決賽之前,再增加一倍也不是沒有可能。

  跡部眯起眼,對於關東大賽的勝利勢在必得。

  「嘎嘎——」

  殘陽落了大半,網球部的訓練也結束了。

  所有網球部成員站在操場集合,跡部站在社員面前進行訓話。

  「……接下去,在關東大賽決賽前不允許放松!」常規訓話結束後,跡部環顧一周,微微揚起下頜,驕傲如帝王:「我們的目標是——」

  「關東大賽冠軍!」

  等花鳴抵達時就聽到網球部隊員們氣壯山河的吼聲。

  被嚇了一大跳。

  人員解散後,似若有所感,跡部回頭,恰好看到花鳴略顯狼狽的身影。

  她正撐著腿,彎著腰在粗喘氣,額頭上粘著汗濕的碎發。

  狼狽。

  就像是被獵人追趕的貓兒。

  跡部想到她的傷勢,狠狠地皺起眉,眉梢下壓,拿起一旁的礦泉水走過去。

  空氣中突然多了玫瑰花的氣息,身前多了一道影子。

  恰好擋住了刺眼的陽光,跡部把水遞過去:「還好嗎?」

  好不容易順了氣,花鳴抬起頭,對上跡部擔憂的目光,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接過對方遞來的水,站直身,狠狠的灌了幾口,甩了甩腦袋,那種眩暈感終於消失,花鳴終於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甩腦袋的貓?跡部腦子裡浮現出這個畫面。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貓化,花鳴把信封和網球部集訓表一起遞過去:「還、還好啦。這是外面寄來的信封,還有網球部的集訓表。」

  面對遞來的東西並未在意,跡部的目光依舊在花鳴的臉上,微微蹙眉,聲線有些冷:「跑過來的?」

  「啊,差點錯過網球部社團的結束時間,害怕你們都走了,就跑了一段。」調整好呼吸,花鳴解釋了一下。

  跡部垂下目光,眼神在她白皙脖頸上清晰可見的青筋上停留幾秒,不動聲色的移開,往上,對上一雙濕漉漉的碧綠眼眸。

  看起來確實沒什麼大礙的樣子,跡部補了一句,「下次提早發信息,不用那麼急。」

  「嗨嗨嗨——今天的訓練已經結束了嗎?」聲音透著些運動後的懶散,回過神的花鳴左右看去,網球部的少年們都在收拾器材。

  漂亮柔軟的長相笑起來時毫無攻擊性。

  花鳴衝著跡部露出甜甜笑容,水汪汪的眼眸清澈柔軟:「接下去比賽要加油呀。」

  心跳漏了一拍,跡部手指微動,移開目光。

  「嗯,勝利是屬於本大爺的。」重新恢復成一貫的驕傲自信,少年意氣風發。

  【心情+2】

  眼前一亮,可以刷數值!花鳴迅速接道:「我覺得如果是跡部的話絕對沒問題!」

  【心情+1】

  全然注視著她的蒼翠碧綠瞳眸,裡面只剩下他一個人的身影,跡部緩慢勾起嘴角:「嗯哼。」

  兩人之間的氣氛,意外的「和諧美好」。

  另一邊訓練結束,准備去洗漱的正選們注意到跡部和北川,不由自主的慢下腳步。

  「喂,你們有沒有感覺,跡部他面對北川的時候,表情好惡心。」膽子賊大,八卦心思拉滿的向日有被惡心到。

  被稱之為紳士,同樣靠著各種純愛電影攢足經驗的忍足抬了抬眼鏡:「嘛,在喜歡的人面前炫耀自己,是雄性的本能吧。」

  「所以跡部他告白了嗎?」宍戶亮單刀直入。

  鳳長太郎臉上露出驚訝表情:「難道跡部學長還沒告白嗎?」

  「以下犯上。」無話可說的日吉諾只能默默吐槽了一句口頭禪。

  跡部的話,真的會主動告白嗎?

  眾人目光齊齊看向樺地,對方和跡部形影不離,跡部要是告白的話,樺地肯定知道吧?

  被大家的視線注視,樺地依舊是那副穩如泰山的沉穩姿態,半響,緩慢又磨嘰的回了一句:「沒有。」

  「竟然沒有嗎?!」完全不敢想像,向日震驚臉,「跡部那家伙難道是會害怕告白的類型嗎?」

  「說起來,跡部告白的話會捧著玫瑰花吧?」產生出不靠譜的奇怪的聯想,連慈都跑來湊熱鬧:「單膝下跪嗎?」

  「那是求婚吧。」完全不懂對方腦回路的向日吐槽。

  說起來——

  忍足沉默了,發揮出身為關西人的吐槽本能:「跡部的話,告白也許會比一般人求婚更誇張也說不定。」

  畢竟那可是跡部啊。

  默契的在腦子裡思考一秒。

  眾人心有戚戚的點頭,確實,如果是跡部的話,好像發生什麼都不會叫人覺得奇怪。

  「不過,你們不覺得,那兩個人之前的氛圍太過和諧了一點嗎?」

  不知道是誰說出這句話。

  網球部正選們默默看向跡部那張過於華麗且張揚的臉。

  要是跡部戀愛的話,絕對是孔雀開滿屏,超級誇張的吧?

  ……

  隔天,午休時間,結束了上午的課程。

  花鳴心不在焉。

  「花鳴,要一起吃飯嗎?」跡部率先開口邀請。

  落後一步准備邀請花鳴一起午餐的女生們怒瞪跡部。

  這家伙又搶她們的台詞!

  班級裡的其他男生對於這個現像已經見怪不怪了,現在花鳴在女生中的受歡迎程度,已經超越了跡部。

  剛收拾完書桌,就聽到來自跡部的邀請,花鳴遲疑了下,扭頭衝著他尷尬的笑了下,眼中充滿真誠:「抱歉,我中午有點事情。」

  跡部皺眉,他覺得花鳴的態度有點奇怪。

  「下次有空我請你哈。」說完,不等跡部回答,花鳴就匆匆忙忙的離開,生怕自己被老板壓下。

  徒留跡部和女生們愣在原地。

  她好像很急的樣子。

  眼見主角已經離開,女生們紛紛嘆氣,今天也是邀請失敗的一天。

  自從花鳴徒手制裁了偷窺狂後,她在女生之中的好感度和聲望都變得非常高。

  再加上花鳴本身性格溫柔,還很有耐心,簡直是比跡部還完美的存在!

  「花鳴最近午休的時候經常消失不見呢。」少女門發出疑惑。

  村上伸出手指點了點下頜,微微仰起頭:「說起來,中午花鳴每天都很匆忙的樣子。」

  「這麼一說的話,她最近一周每天中午的時候就急匆匆的離開。」另一個少女也跟著說道,「晚上放學好像也走的很快呢。」

  起身的動作頓住,跡部的視線掃過竊竊私語的女生。

  「呀!」扎著單馬尾的少女忽然興奮,對著女生們開口道:「該不會是約會吧?」

  跡部的眉宇深深皺起。

  約會?

  「說起來,花鳴確實長得超級可愛,絕對是男生會喜歡的類型吧。」幾位少女若無旁人的討論起來。

  少女捂著臉頰,跟著露出期待的表情:「北川醬真的超可愛,而且性格也很好呢,我之前實驗數據不對,她還幫我全部訂正了。」

  「是啊,雖然看起來有點冷淡,但是意外的好說話。」同樣受過幫助的少女跟著開口。

  「感覺花鳴戀愛的話一定超甜的吧!」

  「柔軟甜妹嗎?想想就很期待啊。」

  戀愛?

  約會?

  跡部越聽表情越冷靜,平靜的站起身,往教室外走去。

  在離開教室後,維持的平靜假像再也維系不住,眉宇深深皺起,幾乎是肉眼可見的煩躁。

  花鳴這家伙難道真的戀愛了?

  花鳴,戀愛了嗎?

  什麼時候?

  為此,午休特地沒有去學生辦公室,跡部吃完午飯後回道教室,少見的花鳴並不在。

  直至快要上課,花鳴的身影才出現,急急忙忙的回到教室。

  跡部掃過她的臉頰,眼尾都透著愉悅,肉眼可見的輕松快樂,上揚的嘴角都沒放下。

  顯而易見的開心。

  奇怪——

  確實很奇怪。

  刻意注意對方的狀態,就算是沒有堪稱完美的動態視力,也能夠捕捉到花鳴的開心。

  跡部確信,現在的花鳴很快樂,是一種在她身上非常少見的情緒外露。

  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難道她真的是……戀愛?

  一下午,跡部不動聲色的觀察了她一下午。

  行為異常。

  放學鈴聲一響起,花鳴又立刻行動迅速的開始收拾東西,和以往慢吞吞的磨嘰模樣完全不同。

  跡部猶豫了一下,在她准備離開的時候,開口道:「花鳴——」

  正在放椅子的花鳴回頭,見跡部臉上少見的凝重,狐疑了下,聲音溫柔:「怎麼了嗎?景吾。」

  「等下來網球部一下。」銳利的目光在她的臉上停留幾秒,跡部開口。

  因為關東大賽的緣故,跡部現在很少去學生會,都是花鳴一周去兩次網球部彙報事項。

  去網球部?花鳴腦子裡過了一遍學生會最近的工作安排,並沒有需要跡部批准的地方,她猶豫了下,試探性的問道:「是有什麼事情嗎?」

  只是察覺對方不對勁,所以故意試探,在花鳴回問的瞬間,跡部反倒有種被戳破的尷尬。

  他還沒想好理由。

  少見的尷尬情緒蔓延,但花鳴對此毫無所知,見跡部沒說話,誤以為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面色有點遲疑:「很急嗎?」

  原本還有些尷尬情緒,跡部瞬間讀懂了她的遲疑,面上情緒穩定,不動聲色,心底已經開始煩躁,跡部的目光隨之幽深。

  「能不能下次?」見跡部還是沒說話,花鳴不安,雙手合十,衝著他說到,「抱歉抱歉,我有一個重要約會要去,明天可以嗎?」

  約會!

  聽到這兩個字的瞬間,跡部原本以為自己能克制住表情,但顯然,在這方面,他高看了自己。

  握緊拳頭的一瞬間,跡部升起一股糟糕的情緒。

  不能嚇到貓。這個念頭在腦海中浮現,跡部深吸口氣,壓下隨之而來的煩躁,以及幾乎是脫口而出的【不行】

  理智讓跡部冷靜,卻又不那麼冷靜毫不收斂的目光在花鳴的臉上劃過,他清楚自己的不許只會引來對方的厭惡。

  是誰偷偷試圖拐走他家的貓崽!

  「好。」跡部看似鎮定的回應。

  見他同意,花鳴呼出口氣,開心的衝著他彎了彎眼,擺擺手,語氣輕快:「那,景吾明天見~」

  那雙漂亮的碧綠眼眸濕漉漉的,眼神中的期待全然不似作假,離去的步伐輕快又歡脫。

  她在期待約會?和誰?唇瓣微微抿起,跡部想要出口詢問,又清楚自己毫無立場。

  糟糕透了!

  實在是太不華麗了!

  但花鳴顯然已經沒繼續和跡部聊天的心思,因為沒有提示音,更沒能注意到跡部的心情,拿上書包,飛快的離開,其動作干脆利落,簡直就是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

  跡部生平第一次出現這種無用的煩躁情緒。

  不知如何是好又完全無法壓制的煩躁。

  ……

  而花鳴的約會明顯不是一兩天就結束。

  整整一周!

  中午消失,晚上消失,根本就連人都看不到。

  完全無從打聽,跡部的臉色也隨著花鳴越來越頻繁的消失而變得更加可怕。

  跡部他變成惡魔了!

  第一時間發現跡部不對勁的,是網球部的正式隊員們。

  這件事主要還是因為芥川慈郎在訓練途中一不小心睡著,結果被跡部罰跑四十圈。

  「跡部他,難不成是被青學的手塚國光附身了?」宍戶亮忍不住吐槽,雖然大家對慈郎訓練睡覺的事情都很不滿,但是——

  冰帝操場四十圈啊,會死的吧?

  鳳長太郎拿著網球拍,一臉擔憂的看向慈郎,「慈郎學長看起來好像要暈倒的樣子。」

  「比起慈郎,明顯還是跡部更不正常吧。」忍足湊過來八卦。

  「跡部那家伙,超級可怕的啊。」向日瘋狂的揉著腦袋,超級可怕,下午剛來網球部的時候,他還以為跡部殺人未遂,臉□□叫人害怕。

  「遜斃了。」滿臉土色,就差一口氣緩不過來就可以宣告去世的日吉諾顯然也被訓練折磨的夠嗆。

  「在這麼下去,我們絕對會死在訓練場的吧?」向日不客氣的吐槽。

  忍足捏了捏網球拍,即使是他,面對跡部連日來越發嚴重的抽風也覺得頭痛,他捏了捏鼻梁,腦子裡靈光一現,看向網球部正選們:「對了,是不是因為最近北川沒有來網球部的緣故?」

  「欸嘞,他們鬧矛盾了嗎?」鳳長太郎好奇。

  畢竟跡部尋找鬧矛盾這種事情,聽起來就很不可思議。

  「大概是跡部這家伙,單方面生氣也不一定。」忍足頗有心得的說到,畢竟跡部這家伙的心思可是比海底針還難撈。

  終於跑完四十圈,差點一口氣沒有提上來,直接去見祖母,慈郎一副快要死的表情,撲倒在地:「救、救命——」

  「慈、慈郎學長你還好吧?」鳳長太郎看到他的模樣,嚇得差點球拍都扔掉。

  慈郎現在已經完全是一副即將要死的樣子,嘴、嘴裡都已經吐出靈魂,臉頰凹陷,看起來隨時會掛掉。

  「救、救命——」已經沒有意識的慈郎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網球部其他正選紛紛後退一步,腦子裡默契的浮現出一個念頭:不、絕對不要變得和慈郎(學長)一樣!

  片刻,慈郎痛苦的從地上蘇醒,看著橘色的天空,情不自禁的呢喃道:「我剛剛好像看到了上帝。」

  「慈郎,你那是快死了吧。」向日吐槽,剛說到一半,又幽幽的補了句:「反正大家都快死了。」

  跡部已經離開,剩下的隊員們開始收拾,正選們默契的圍在一起。

  「不行,這樣子下去,我們堅持不到關東大賽就會死掉。」向日打了個哆嗦,顯然已經想到明天的自己將會是多麼凄慘的模樣。

  即使他的體力增長很多,但這麼下去絕對會死!

  狀態同樣狼狽的忍足推動眼鏡:「與其擔心關東大賽,還不如擔心跡部再這麼下去,大家會不會一起瘋了。」

  連一貫性格溫柔的鳳長太郎也露出憂慮的表情:「雖然我的力量也增長了很多,但這麼下去,就算是我也會吃不消。」

  「實在是遜斃了。」日吉諾忍不住撇撇嘴,看向其他人發出靈魂疑惑:「跡部他難道真是因為和北川鬧矛盾?」

  這種理由實在是遜斃了!

  所以跡部和北川到底發生了什麼?!

  「要不,我們去找北川問問看?」有點猶豫,但是更不想面對跡部的發瘋,向日猶豫不決。

  忍足想了一會兒,以現在跡部的狀態,他自己沒累死,他們也會累死,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會有朝一日當紅娘。

  「去看看吧。」

  只希望不是真的鬧矛盾才好。

  「所以,跡部這家伙是個戀愛腦沒錯吧!」幽幽醒來的慈郎跟個背後靈似的出現,臉頰都凹陷了!

  慈郎面無表情,雙手已經虛化。

  「走吧,我們去找北川!」忍足當機立斷。

  「這個點,北川應該已經回家了吧?」鳳長太郎提醒道。

  倒是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日吉諾開口:「不,沒有,北川學姐在三號樓後面。」

  其他人齊刷刷看過來。

  日吉諾微妙頓了下:「你們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只是很好奇,你為什麼會知道。」

  與此同時,在洗漱室衝澡,任由水流衝刷自己的面龐。

  跡部仰起頭,水珠順著他的臉頰緩慢流淌,莫過修長的脖頸,在鎖骨處留下一小個水坑。

  「刷刷刷——」

  水流聲掩蓋了其他聲音。

  細長的睫毛上掛著水光,片刻,跡部抬起手,關掉水龍頭,抽出干淨的浴巾隨意的裹住下半身,露出線條流暢明了的腹肌線條。

  推門,出去

  洗漱完,換回冰帝校服的跡部也徹底冷靜下來。

  「實在是遜斃了。」他道,眼神中的茫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准備找花鳴好好談談。

  與其每天猜來猜去,倒不如直接了當的詢問。

  跡部看向鏡子裡的自己,被霧氣覆蓋的鏡子模糊不清,神色少見迷惑神色消失。

  所以,他為什麼連詢問的勇氣都沒有?

  跡部,這可真不像是你。

  片刻,鏡子上的霧氣散去,重新露出跡部那張驕傲到自信的臉。

  他才不會這麼輕易的就認輸!

  這麼想著,跡部的心情瞬間輕松起來。

  ……

  三號教學樓後

  網球部的眾人成功找到了北川花鳴。

  她正偷偷摸摸的給兩只小貓喂罐頭。

  「北川桑。」和對方交情不錯的忍足率先開口。

  花鳴聽到聲音,條件反射的把罐頭藏起來,一抬頭,發現走來的事忍足,松了口氣:「是忍足啊,有什麼事嗎?」

  但很快,她就感覺不對勁了。

  因為網球部的正選們都在,除了跡部和樺地。

  「貓欸。」慈郎興奮的竄出來,看到橘白和大橘兩只小貓咪後一臉興奮。

  「欸嘞,景吾不在嗎?」花鳴疑惑的問了句。

  網球部眾人目光驚恐。

  等下,為什麼北川花鳴會這麼親昵的叫出跡部的名字?

  他們倆果然是有一腿吧!一瞬間,網球部眾人腦子裡已經浮現出跡部那家伙囂張的樣子了。

  等、等下,不對吧。

  猛然意識到什麼,眾人又齊刷刷的把目光投向花鳴。

  面對這麼多雙眼睛,花鳴微妙感到亞歷山大,網球部的正選們,是發生了什麼嗎?

  「要是成了的話,以跡部的性格,完全不可能不炫耀吧?」一針見血的向日開口道。

  連鳳長太郎都跟著接了句:「確實不像是跡部學長的風格。」

  「果然是失敗了,然後惱羞成怒?遜斃了。」日吉諾吐槽道。

  完全聽不懂這些少年在說什麼,花鳴舉著罐頭懵逼臉。

  「喵——」

  「喵嗚~」

  兩只小貓沒等到吃的,在瘋狂的扒拉她的褲腳。

  「這是北川你養的貓咪嗎?」慈郎好奇詢問。

  終於是她能理解的話題了,花鳴狠狠地松了口氣,微笑的看向慈郎:「不是,好像是被人遺棄的。」

  「這兩只貓——」宍戶亮湊過來,盯著那兩只貓看了半天,若有所思。

  「你認識這兩只貓嗎?」花鳴好奇,她想帶回家來著,但又擔心是別人養的,畢竟兩只小貓很干淨。

  「好像是我們國文老師的貓,她就住在冰帝的老師宿舍,你可以問問,我也不確定。」宍戶亮道。

  欸?

  今天剛准備施行「綁架代替購買」的花鳴呆住。

  真、真的是別人家養的嗎?

  花鳴肉眼可見的垂頭喪氣。

  在一旁的忍足微微冷汗,少年們,你們是不是到現在都沒說到重點啊?

  眼看話題越來越歪,忍足不得不輕咳兩聲:「咳咳,那個,北川你最近有沒有感覺跡部心情不好?」

  欸?

  完全沒發覺的花鳴眨眨眼,表情疑惑:跡部心情不好?

  她偷偷看了眼養成表,對方的心情目前在75。

  75的話,其實也還好吧?畢竟跡部在看到糟糕的報告時,心情只有70。

  「……我最近沒怎麼和景吾在一起,他心情不好嗎?」花鳴老實回答,表情相當無辜。

  完全不知道嗎?網球部眾人心底泛起微妙。

  「嗡——」恰好,花鳴的手機發出震動。

  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一看,她的表情更古怪了,「是景吾的簡訊呢。」

  聽到景吾二字,原本還散漫的網球部正選們瞬間來了精神。

  「他有說什麼嗎?」向日忍不住追問道。

  看完對方簡訊,花鳴皺起眉,有點不理解:「他說約我明天中午在學生會辦公室見面。」

  說完,她扭頭看向網球部正選們,表情生動形像的展現出一個打工人,遇到老板突如其來叫辦公室的驚恐。

  「景吾心情不好,想要拿我開刀嗎?」十分震驚的口吻。

  看樣子,北川似乎完全不知道跡部為什麼心情不好,忍足遲疑了下:難道和花鳴沒關系嗎?

  「所以北川桑你最近沒有發現跡部不對勁嗎?」但第六感總覺得和北川有關系,忍足不確定的問道。

  最近完全沒和跡部打交道,花鳴一臉肯定點頭:「雖然他最近經常約我吃午飯什麼的,但是我要照顧小貓咪,所以都直接拒……絕。」

  網球部正選恍然大悟:果然就是因為這個吧!

  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遲疑,花鳴也反應過來,滿臉驚恐,「該不會是因為我拒絕的次數太多,景吾惱羞成怒了?!」

  「也可能是攤牌也不一樣。」戀愛雷達拉滿的忍足意味深長。

  花鳴嫌棄臉:你是什麼謎語人嗎?

  ……

  發完短信的跡部神色驟然輕松。

  對於自家的貓兒被拐走,向來驕傲的跡部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花鳴應該不討厭他吧?跡部坐在椅子上,有些煩躁的想著。

  伸手點了點自己眼尾的淚痣,眉宇微微蹙起,腦海開始構思明天要和花鳴說的話。

  腦海中不停模擬明天的交談場景,跡部的心情逐漸平靜。

  但很快,他放松的眉宇又重新皺了起來,他拿起手機,信件顯示已讀,但對方卻遲遲沒有回信。

  她為什麼不回信?跡部表情再次變得冷若冰霜。

  【心情-10】

  聽到提示音,花鳴一臉驚恐,跡部這家伙到底怎麼了?!

  被提示音提醒,後知後覺自己還沒回信,花鳴連忙給跡部發去收到的短信。

  跡部到底發生了什麼?完全想不通。

  「嗡嗡——」手機振動聲響起,跡部矜持了幾秒,拿起,不出所料的是花鳴的回信。

  【好噠,那我明天中午在學生會等你。】

  等你。

  跡部的目光落在這兩個字上。

  ……明天、要不告白吧?


第037章 他喜歡她?

  事實證明, 跡部的心思果然很難猜!

  花鳴思來想去,覺得這事應該和她關系不大,也許是因為網球部比賽?

  總之作為一個勤勤懇懇, 為「老板」分擔解憂的社畜, 花鳴肯定這事和她沒關系。

  打工牛馬, 從不內耗。

  話是這麼說沒錯, 不過第二天抵達班級後,花鳴還是不由自主的掃了眼跡部的座位。

  沒人。

  ……額,這個點應該是網球部訓練吧?所以跡部他中午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說?

  嘴裡說著和自己無關,但情緒上果然還是很在意。

  到底是什麼事情?花鳴有點焦慮,就像是腦袋上懸著一把刀,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掉下來。

  網球部晨訓結束,跡部回到班級。

  他出現的瞬間,氣場顯然叫人感覺到不對勁,氣壓很低。

  熱鬧的班級逐漸安靜, 大家偷摸的看向跡部, 那雙慣來銳利的紫灰色眼眸定格在了花鳴身上。

  原以為自己已經能夠平靜, 但跡部發覺,自己在看到花鳴的剎那, 依舊克制不住的心漏了一拍。

  面上依舊鎮定, 神色平淡,幾乎是目不斜視的走回自己的位置。

  這副略顯冷漠的模樣,在花鳴看來就更是證實了:跡部他絕對有問題!

  而同班的同學,也在跡部進門時散發的低氣壓中敏銳發覺不對勁。

  跡部他今天, 竟然沒有主動和北川打招呼!

  這倒不是說跡部必須要和北川打招呼, 而是跡部每天進門第一件就是和北川互道早安,肉眼可見的能夠感受到他的心情變好。

  簡直就像是在開屏一樣。

  所以A班的學生已經默認, 這兩個人絕對是偷偷摸摸的在一起了。

  但現在——

  跡部他不僅沒有和對方打招呼,反而一言不發,表情陰沉。

  絕對是發生了什麼吧?

  一時間,教室內安靜下來。

  表面上,大家還在做著自己的事情,但實際,目光已經偷偷的注視花鳴和跡部,企圖從兩人的神情之中看出點什麼。

  跡部目不斜視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後背稍稍繃緊,手指撐著額角,掩蓋住落在花鳴後背的目光。

  在坐下後又微妙覺得自己這樣是不是太明顯,太過刻意。

  少年清淺的眸光驟然變得深邃,薄唇翕合,剛准備開口——

  「景吾,早安呀。」花鳴轉過身,聲音細軟,唇角勾起笑起來無端叫人感覺甜滋滋。

  跡部皺緊的眉宇松開,微微壓著眉梢,嘴角克制不住的往上揚起,眸色起了細微的變化,眯起眼,依舊是往日那般張揚的模樣:「早上好。」

  「——花鳴。」

  【心情+10】

  哇哇哇!

  跡部他——心情變好了?!

  班級其他人同樣不可思議,原本低氣壓的跡部,竟然因為北川主動和他道早安,肉眼可見的心情變好了?

  騙人的吧?

  這是跡部嗎?

  見他回復成往常的狀態,花鳴愣了下,沒想到他回復的那麼快,衝著他笑了下後轉身,有些不確定:剛剛跡部背後綻放出大片的玫瑰花了嗎?

  難道是她看錯了?

  不,如果是跡部的話,背後綻放出大片的玫瑰花,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充滿不確定的花鳴又看向養成表。

  小景的心情值確實突然增加了一大截。

  時刻關注的同學們忍不住驚嘆,因為!跡部那家伙有那麼一瞬間,背後好像出現了無數玫瑰花。

  已經開心到能夠具現出花瓣了嗎?不愧是你啊,跡部。

  此時此刻,眾人腦海中浮現出唯一的念頭就是:跡部這家伙,意外的好哄呢。

  跡部微微勾起嘴角,揚著下頜,鳳眸低垂,傲嬌味十足的注視著花鳴的背影。

  跡部他——

  真的很像那種傲嬌的綠孔雀。

  其他學生:……跡部這家伙是愛慘了嗎?也太好哄了吧!

  ……

  相安無事的度過早上。

  小景的心情值也處於穩定,身後的跡部似乎也沒有異於平常的舉止。

  午休,跡部沒有邀請花鳴一起進餐,這讓她松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跡部中午要跟自己談什麼,但是如果從午飯就開始和跡部在一起,她絕對會坐立難安吃不下飯。

  而今天中午,難得和跡部一起吃飯的網球部眾人也微妙的感受到,連日來都能被稱之於陰翳的跡部,心情似乎變好了那麼一點點。

  向日給忍足打了個眼神,想要讓他去打聽一下。

  他可不想下午訓練的時候被跡部狠狠加訓!

  接收到搭檔的信號,忍足猶豫了下,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抬起頭看向坐在主位的跡部。

  以他對跡部的了解,對方現在表情看起來沒那麼可怕,難道是已經和好了?

  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一閃過兒,猶豫了下,忍足緩緩開口:「那個,跡部——」

  其他人默契的放低交談的聲音,看似還在關注自己的事情,實則已經把心思全部放在了跡部身上。

  跡部這家伙到底是怎麼回事?!

  跡部看他,自然是察覺到了網球部成員們欲言又止的表情。

  壓了壓眉梢,他倒是很好奇,這群家伙准備說什麼,心情不錯的跡部往後一靠,紫灰色的瞳仁注視忍足,音調懶散:「嗯哼,怎麼?」

  眾人:……這家伙心情絕對是變好了吧!

  ……

  午休吃過飯。

  花鳴抵達學生會時,跡部還沒到。

  辦公室內靜悄悄的,花鳴習慣性的先簽收預定的玫瑰花,修剪枝葉後把昨天的換掉。

  新鮮的,嬌艷欲滴的玫瑰花。

  在整花瓣的造型時,花鳴還是想不明白,跡部到底是因為什麼心情不好?早上的時候,其實他心情也不算差吧?

  還蠻友好的打了招呼,所以不是網球部的事情,那是其他原因嗎?花鳴百思不得其解,畢竟從日志看,他最近的生活很正常。

  這麼想著,花鳴又翻看了一遍日志。

  【5.30a.m.:早起進行晨跑】

  【7.00a.m.:洗了個澡,享有美味的早點】

  【7.40a.m.:看關於立海大往年比賽的錄像帶】

  【8.000a.m.:准備去冰帝】

  沒錯,就是這樣,特殊的日子裡還會增加希腊語練習和小提琴練□□的來說,和往常沒有任何區別。

  跡部的作息,無論看多少遍,都會叫人感覺害怕,真是嚴格到毫無樂趣可言。

  「踏踏——」

  聽到門外傳來的腳步聲,像警惕的貓兒,花鳴敏銳的抬起腦袋。

  跡部走進辦公室,目光落在花鳴臉上表情微愣,沙發背椅後某個毛茸腦袋竄出來,睜著的圓溜溜蒼翠瞳眸,讓他一時間有點怔然。

  貓。

  他腦子裡閃過這個念頭。

  確實很像。

  他用手抵住嘴角,壓下笑意。

  花鳴坐在沙發上,因為坐姿比較懶散靠下,所以只露出半張臉,表情就像是敏銳的貓兒被人驚擾,眼睛瞪大,透著一股子警惕。

  沒有馴養的貓難以親人。

  這個念頭突兀的在跡部的腦海中閃過。

  跡部搭在門把手上的指尖不自覺用力,眸色起了細微的變化,不動聲色的移開落在她臉上的目光,抬起腿,往沙發處走去。

  花鳴見他面色沉沉,也不敢隨意開口。

  走到花鳴對面的位置坐下,跡部的表情很冷淡,沒有開口。

  氣氛一時間變得十分古怪,相顧無言。

  完了,跡部的心情一定很糟糕。花鳴忍不住想到。

  這還是她第一次覺得,沉默是如此的讓人窒息。

  「那個——」

  「花鳴——」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花鳴詫異了一下,驚訝的看向跡部。

  跡部的表情依舊是那副冷淡沉穩,似乎並未被這個小插曲打亂節奏。

  「你先。」

  「你先說。」

  又是同時開口。

  再次發覺自己和上司同時開口,花鳴已經開始腳趾摳地。

  有時候這默契不要也罷。

  接下去誓死不開口,已經尷尬兩次的花鳴打定主意先讓跡部說,抿著唇,端坐著,當個木頭人。

  顯然,跡部也被兩人此時的默契弄得有些想笑,一直提起的心,因為這小插曲而放松下來。

  緊張的不只是他一個人。

  停頓片刻,兩人對視一眼,卻又誰也沒開口。

  安靜的室內彌漫著熟悉的玫瑰花香,馥郁濃烈。

  花鳴:急!在線急!老板為什麼一直不開口。

  跡部:……她怎麼不說話了?

  表面上若無其事,花鳴心底急的不行。

  他(她)剛剛想說什麼?

  古怪又微妙的氣氛蔓延開。

  跡部的眼眸掠過少女的臉頰,低垂著眼眸,片刻,語氣試圖變得溫和些:「花鳴,你最近很忙?」

  教養讓他無法直白的詢問對方是否戀愛這種無禮的話,跡部猶豫了下,委婉提問。

  很忙?

  身為一個合格的打工人,在對老板和工資都很滿意的情況下,花鳴開始反思自己,自己最近是工作沒有好好完成嗎?

  好像——都已經完成了吧?

  看到花鳴陷入沉思,跡部也沒急著追問,即便他現在有點一絲絲「緊張」。

  這對他來說,絕對是一種新奇的感情體驗。

  在安靜中等待花鳴的回話,許久,並未得到回應,跡部忽然想到父親對自己的評價,能力優秀耐力十足,性子驕傲,耐心不穩。

  他一貫嗤之以鼻,而現在,他卻覺得父親說的確實是對的。

  他的耐心確實還沒有到那種無論發生什麼,都能夠冷靜應對的地步。

  抬眸掃她一眼,但那家伙顯然是不知道想到哪裡去,表情逐漸從嚴肅變成懵逼臉,甚至有點傻乎乎的,這讓跡部忍不住曲起手指敲擊著自己交疊的膝蓋處。

  花鳴真誠的看向跡部,很想跟他說一句:BOSS,咱們能別繞彎子,好嗎?

  所以她到底是哪裡引起對方的不滿?完全想不明白,花鳴深刻反思無果後,試探性的抬頭,回答:「還、還好?」

  「你——」和誰在約會。剛想這麼問,跡部又閉上嘴,以他的修養,讓他無法直接問出這麼失禮的話。

  但是不問,他心底糟糕的情緒又無法平息,非常少見的,跡部第一次生出一種有口難言的感覺。

  【心情-2】

  【心情-3】

  【心情-2】

  聽到提示音,花鳴倒吸一口冷氣。

  她是犯了天條嗎?!

  問題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嗎?

  「花鳴桑——你拜托我問的已經問到了——」辦公室大門突然被推開,大嗓門隨之響起,打破一室寂靜。

  扎著馬尾辮的可愛少女從門外彈出一個腦袋,剛說完,發現沒有回應,少女定睛一看,圓溜溜的眼睛瞬間對上跡部銳利的眼。

  再往一旁看去,看到花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

  花鳴難道被跡部訓斥了嗎?嚇得迅速把嘴裡後半句話憋回去,少女慌忙道歉:「抱歉,抱歉,會長我不知道您也在。」

  「……嗯。」雖然對方突如其來的聲音有點嚇人,但好歹是打斷了兩人僵持尷尬的狀況。

  跡部面上還是維持一貫冷漠的姿態,但心底微微松了口氣。

  「啊,辛苦你了。」花鳴表情僵硬余光瞥見跡部,有一種「我命休矣」的既視感,輕咳一聲,在少女救命一般的表情下,硬著頭皮擋在狂風暴雨前:「咳咳,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聽到自己能離開,少女眼中放光,留了個「學姐保重」的眼神,迅速溜走。

  和跡部會長在一起壓力超大的!

  所以,難道北川學姐真的被跡部會長批評了嗎?

  見少女離開,跡部也不追責,靠在沙發椅背上,倒是沒有一開始那麼僵硬。

  「嗯哼——」瞥見她滿臉心虛的表情,跡部淡淡哼了一聲。

  倒也不是真的想嚇唬對方,只是單純的不知道該怎麼繼續這個話題,節奏一旦被打亂,就很難重新掌握話題主權。

  跡部在此刻意識到自己的「弱項」,忍不住心底吐槽自己:實在是太遜!

  想到這家伙跌宕起伏的心情值,並不想這個時候被上司盯上的,花鳴坐的板直,卻堅持不了幾秒,又坐立難安,坐如針氈。

  該不會是,她偷偷飼養流浪貓的事情被跡部發現了吧?

  偷摸看向跡部,瞧見他那陰沉臉色,那是只有在非常糟糕的情況,對方才會出現的臉色。

  果、果然是因為這件事吧!

  終於找到真實原因的花鳴閉上眼,此時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扣工資了。

  輕咳一聲,都不需要屈打已經成招,深知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花鳴低垂著腦袋,弱小可憐又無助:「那個景吾,小流浪貓的生存能力其實很弱的。」

  猶猶豫豫的開口,試圖勾起跡部的愛心,花鳴一邊說一邊試探性的看跡部的臉色。

  面無表情,毫無情緒波動。

  果——果然是因為這個!徹底沒了僥幸念頭,花鳴低頭認錯:「抱歉,我最近偷偷在冰帝飼養流浪貓。」

  冰帝是沒有關於飼養流浪動物的校規,但流浪動物容易傷人,校方會進行驅趕,她偷摸飼養的事情,要是被知道,免不了一頓檢討。

  而跡部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就是:養流浪貓?

  最近偷偷飼養流浪貓?

  也就是說,最近花鳴偷偷摸摸的行為——是因為流浪貓?

  跡部面不改色,犀利淡漠的鳳眸掀起,落在對面沙發上誠懇認錯的少女臉上,語氣平淡,絲毫瞧不出內心的風起潮湧:「持續多久了。」

  怯生生的舉起一根手指:「一周。」

  一周?時間正好對上了。

  所以這家伙所謂的約會,只是每天去給野貓喂食?在瞬息間已經想明白,跡部這回表情黑的徹底。

  所以他這幾天都是誤會?想到自己最近愚蠢的行為,跡部臉色漆黑如墨。

  蠢透了。

  對面的花鳴眼見跡部的臉色越來越恐怖,默默打了個冷顫。

  完蛋,她該不會被跡部弄死吧?

  「那、那兩個小貓很乖完全不會傷人!」害怕跡部這家伙直接把貓處理,花鳴有點緊張:「我昨天本來打算帶回家養,但聽說是學校老師的,所以今天才准備去問問。

  剛剛拜托早間幫我打聽那個老師的聯系方式,准備和對方聯系一下……」

  花鳴越說越氣弱,因為跡部那家伙的臉色已經無法用「陰沉如墨」來形容,簡直是那種下一秒就會開口叫滾蛋的BOSS臉色。

  跡部深吸口氣,不得不承認自己最近心情煩躁的緣由,僅僅是因為兩只貓!

  銳利的眼神掃向花鳴,嚇得她迅速縮起脖子。

  須臾,壓低了聲線,跡部開口,聲線低沉,「在哪兒?」

  跡部難道要安排人抓貓?花鳴倒吸一口冷氣,手足無措:「我、如果那個不是老師養的貓,我,我可以晚上帶回家養,所以能夠拜托再給我一天時間嗎?」

  看到她臉上擔驚受怕的情緒,跡部抬手壓了壓眉心,有些無語:「……我沒打算打死貓咪。」

  「……」你這個表情看起來一點可信度都沒有。花鳴心底暗戳戳吐槽,也不敢真的說出來。

  見她一副不信的模樣,跡部不得不開口解釋:「我跟你一起去找老師。」

  「啊,好好好。」花鳴本就不指望跡部知道後什麼都不管,畢竟野生動物有抓傷學生的風險,學生會於情於理都不會放任不管。

  「走吧。」跡部率先起身。

  花鳴老實跟上。

  剛走出辦公室,跡部像是順口一問:「所以你最近中午都在照顧貓?」

  「是啊,中午和晚上放學的時候我都會給它們放點貓罐頭。」花鳴毫無心機的說著,剛說完警惕的看向跡部:「你不會要把它們抓起來吧?」

  跡部垂眸,對上她滴流圓的眼睛,瞳眸深處的煩躁忽然盡數散去,心情突然就變得很好,連帶著語氣都透著一股子懶散勁:「你不是說要養嗎?」

  【心情+10】

  嗯?

  跡部這家伙,心情突然變好了?

  花鳴滿臉古怪,不愧是BOSS,心思反復無常,心底碎碎念兩句,不過也從跡部的態度裡知道,他不會把這兩只奶貓抓走。

  從早間那邊拿到了老師的宿舍號和電話,花鳴先是嘗試撥通電話。

  一陣忙音後,電話被掛斷。

  她嘗試的打了兩個,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她想著也許是在休息吧。

  在花鳴打電話的時候,跡部對著早間給的老師信息陷入思考,對方叫春見游浩,年紀大概四十多。

  「打不通。」花鳴放棄,提議道:「要不我們直接去老師宿舍問問?」

  「不,不用去了,這個男的在去年的時候就已經辭職了。」跡部開口,順帶從電腦上調出在職老師的名單,輸入【春見游浩】的名字,顯示查無此人,在已離職的名單上找到對方,是去年三月份離職的。

  「離職了?」花鳴驚訝,又覺得不對勁:「但是宍戶君說這個貓咪是女老師在養。」

  但是這位春見老師是個男的。

  「也許是離開的時候把貓托付或者送給了其他老師。」跡部說道,拿出手機撥通了宍戶亮的電話:「直接問問他吧。」

  正在和鳳長太郎做基礎訓練的宍戶亮聽到手機振動,一拿起發覺竟然是跡部。

  「跡部這家伙,竟然給我打電話?」他滿臉古怪的接起。

  鳳長太郎也放下訓練,好奇的看了過來。

  「啊?是國語老師,不過我也不確定啦,之前是有看到過她和小貓玩。」宍戶亮開口,剛說完電話就被掛斷。

  即使並不熱愛八卦的鳳長太郎也免不了好奇心,「是跡部學長嗎?」

  「是啊,好像是找什麼貓的主人,奇怪,那不是北川在找嗎?為什麼跡部也在。」宍戶亮疑惑。

  倒是鳳長太郎抿了抿唇,露出笑容:「跡部學長在主動出擊吧。」

  「哈?跡部主動出擊?」完全想像不到跡部怎麼追女生,宍戶亮擰著眉,越想越奇怪,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跡部這家伙真的能追的到嗎?」

  雖然不太好,但鳳長太郎跟著沉默了。

  總覺得,如果是跡部學長的話——完全想不到對方是怎麼追人。

  ……

  另一邊,花鳴和跡部終於撥通了那位國語老師的電話,對方原本聽到貓的事情想立刻掛斷:「什麼貓?不知道,不知道,你找錯人了!」

  「百合子老師,我們並不是——」花鳴正想解釋什麼,對方語氣嚴厲呵斥道:「你是哪個班的學生?午休時間打擾老師休息,這就是學生的素養嗎?」

  「我——」在O本師生關系是非常重要的社交,就跟前後輩關系一樣,花鳴本能的對老師態度會更友好禮貌些,但是聽到對方這麼說,心裡不免也有些窩火。

  坐在一旁的跡部自然全部聽到,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她眼前,她抬頭。

  跡部指了指手機,意思是遞給他。

  「給我吧。」他道。

  對面的老師似乎聽到旁邊還有其他人,聲音驟然變得更加尖銳:「無論誰來說都沒用!你是從哪裡拿到我的電話?!現在的學生竟然可以隨便竊取老師的電話信息嗎!」

  花鳴干脆利落的把手機遞給跡部。

  「您好,我是跡部景吾,學生會會長。」

  對方沉默,再次開口時語氣變得溫柔了不少:「是跡部君啊。」

  花鳴皺了皺鼻子,有一種想要翻白眼的衝動。

  跡部瞧見她搞怪的表情,凌厲的眸子溫和了些,「關於兩只野貓,學生會這邊接到學生舉報,經核查,這兩只貓是您飼養的對吧。」

  「跡部同學,那兩只貓之前確實是我的,但是後面那兩只貓偷偷跑了出去,我沒找到。」對方這麼說道。

  沒想到對方會這麼說,花鳴頓時有些生氣。

  跡部掃向老師資料,口吻平靜,神色始終如一,說出話禮貌卻又尖銳:「是在您懷孕的時候跑走的嗎?」

  「對對對,就是在我懷孕的時候。」那個老師當即接道。

  花鳴的表情更生氣了。

  比起貓咪自己跑出去這種借口,她更覺得是對方懷孕後故意遺棄,畢竟實在太湊巧了。

  跡部看了眼花鳴,低垂下眼,語氣變得冷漠:「冰帝的監控可以查詢三年內的視頻,老師,我想您應當會對您說的話負責吧?冰帝對老師的管理之中,道德素養的評分一向要求很高。」

  「……」對此沉默。

  「好的,那麼我們學生會這邊知道情況了。」掌握主權的跡部正准備掛斷電話,對方急忙開口:「等、等下跡部君,那兩只貓咪我可以帶回來。」

  「抱歉,只不過兩只貓在學校游蕩的時間比較久,對於學生的安全也有威脅,所以初步討論,兩只幼貓暫時歸學生會飼養,至於貓咪是否是自己跑走,我想學生會會給出公正的答案,老師您覺得呢。」

  跡部有條不紊的說到,比起花鳴的會長助理身份,跡部不僅是學生會會長更是冰帝理事會的兒子,即便是處於上位者的老師,也不會故意和他過不去。

  余光掃到鏡子,恰好看到鏡子裡,在自己身後的少女正齜牙咧嘴,臉上帶著大仇得報的爽氣,讓跡部無端想到有主人撐腰的貓崽。

  趾高氣昂,狐假虎威,卻不叫人討厭。

  跡部眼底深處閃過一絲笑意。

  對方沉默了下:「是,我知道了。」

  「另外,學生會獲取老師聯系方式的渠道正規合法,您要是有不滿意的地方,可以直接投訴。」跡部剛說完,花鳴給了他一個贊嘆的手勢。

  對面的老師顯然想說什麼,呼吸聲明顯沉重,就在花鳴以為對方會破口大罵的時候,嘟的一聲,電話被直接掛斷。

  「不愧是你啊!跡部!」花鳴肅然起敬,在O本的學院制度裡,即使是冰帝這樣的貴族學校,面對老師也不能失禮。

  對於花鳴的誇獎,跡部皺了皺眉,糾正道:「景吾。」

  哈?

  花鳴一臉茫然的看去,只見坐在位置上的少年臉色尤為認真,那雙紫灰色的眼睛很漂亮,眼角的淚痣也很漂亮。

  不算柔軟,卻十分迷人。

  空氣中依舊彌漫著濃郁的玫瑰香,眉眼驕傲的少年微微仰著頭,神情專注的注視著她。

  太糟糕了,這樣的眼神。

  花鳴咽了咽口水,兩人明明貼的並不近,但她卻清晰的聞到了屬於跡部的氣息。

  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太糟糕了,太糟糕了。

  見她沒反應,對方蹙起眉,薄唇翕合,再次提醒道,「是景吾,花鳴。」

  他的瞳仁變得透徹。

  她清晰的看見他眼神中自己閃爍的目光。

  舌尖抵住上顎,站著的花鳴不由自主後退一步,腿碰到茶幾恍惚回神。

  跡部舉起手似乎想要扶住她,而花鳴自己先一步穩住,裝作若無其事的撇開目光,神情帶幾分慌亂。

  似乎是看明白了她的不自然,跡部在她略顯慌亂的目光下,反而輕松地笑了起來。

  他的眼眸變得溫柔,專注的看向眼前的少女,微卷的淺棕色長發落在她的肩膀上,有些凌亂,貼在她白皙的脖頸,變得清晰分明。

  「下次再遇到這種事,就先和我說吧。」

  少年溫柔的,不帶著任何苛責的聲音響起,花鳴愣了下,驚訝抬頭,以跡部一貫的嚴厲,她確實沒想到對方會這麼輕輕的放過自己。

  跡部站起身,午休時間快要結束了。

  他抬起手,骨骼分明的手掌搭在了花鳴的腦袋上,就像他剛剛就想嘗試的動作一樣,輕輕的拍了下。

  柔軟的淺棕色長發觸感綿軟,而那雙碧綠的瞳眸深處帶著少見的驚慌。

  「下次,先告訴我好嗎?」桀驁不馴的少年變得溫柔,花鳴像是被蠱惑,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答案的跡部心情不錯,跡部趁她沒回過神,又拍了拍她的腦袋,細密柔軟的長發:「那麼放學,把貓帶到學生會吧,因為貓咪所有權問題暫時還沒解決,後續由學生會接手照顧。」

  「……好」花鳴小聲應了句,低著頭,感覺怪怪的。

  ……

  貓咪有了著落,後續如果那位老師確定不要,花鳴就可以帶回家飼養。

  不過現在的話還是放在學生會照顧。

  也算是一個不錯的結局。

  晚上回家之後,花鳴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跡部他……

  態度是不是太奇怪了一點?

  花鳴古怪的看向養成表了的小景,他此刻的心情分外高漲,數值更是達到了92。

  跡部這家伙,中午把她叫過去也什麼都沒說,兩個人反而莫名其妙的抓了一中午的貓。

  最可怕的是——跡部竟然對她笑的那麼溫柔?

  油然而生的驚悚感。

  花鳴腦子裡突然出現一個念頭:他……該不會喜歡她吧?

  跡部,喜歡她?

  救命!


第038章 他愛慘了

  人生三大錯覺:幽靈震動、達克效應、投射效應。

  說人話就是:手機振動、我能反殺、他喜歡我。

  很糟糕, 花鳴覺得現在的自己好像就有投射效應了,她竟然會荒唐到:覺得跡部喜歡自己!

  到底是誰給她的勇氣,不要命了嗎!

  這跟上班愛/上司的戀愛腦有什麼區別, 就是那種同事走過自己的工位笑一下, 就覺得對方在撩自己, 和自己對視上, 就覺得對方在暗示的戀愛腦有什麼區別!

  內心尖叫雞。

  花鳴的心跳簡直以一百八十邁的速度瘋狂往上飆升。

  騙、騙人的吧?

  在腦子裡升起這個念頭的瞬間,花鳴是有那麼一點開心的,畢竟有個長得帥,學識修養都拉滿的少年喜歡自己,是個人都會暗自竊喜吧?

  她又沒有遁入空門,肯定會心花怒放,但是——

  但很快,花鳴腦子裡就閃過另一個念頭:不對,這其實就是她在自作多情吧?

  畢竟嚴格來說, 以跡部的性格, 如果他喜歡上誰, 絕對不是玩暗戀的類型吧?

  腦子裡已經浮現出跡部單手開跑車、遞玫瑰的畫面,花鳴情不自禁的呢喃, 「……感覺開跑車衝入校園送玫瑰花的劇情可以照入現實了。」

  花鳴對自己的自我定位一向很准確——她!

  北川花鳴!

  就是跡部大少爺的全能秘書!

  如果這是一部霸總文, 那她就是那個一天24小時待命,和霸總家的家庭醫生一個職業水平的全能秘書。

  就是那種,霸總一個電話,冷酷無情:「去拍下XX拍賣行的項鏈, 送給夫人。」

  她嚴陣以待:「是, 老板。」

  霸總大手一揮:「看看最近行程,擠出三天空閑。」

  她一臉為難:「但是BOSS, 最近都是國際會議……」

  「你有意見?」霸總冷漠道。

  她不敢多嘴:「我立刻就安排。」

  或者是正在休息的時候,霸總一個電話打來:「送一套衣服到XX國際酒店。」

  睡眼朦朧的她:「……是。」

  沒錯,就是那種任勞任怨,全天24小時為霸總及其他的在逃嬌妻工作,可以和霸總家醫生一起被評價為無情工具人的超級秘書。

  當然,也不是沒有嬌弱可人的秘書轉為在逃嬌妻的霸總文。

  但花鳴冷靜思考了一下,她覺得自己應該不屬於那種:工作就犯錯,倒咖啡就濺到身上,沒事干給霸總惹點麻煩,有一手完美廚藝,能夠抓住有胃病的霸總的心的神奇女人。

  實不相瞞,花鳴覺得自己的手藝,僅限於:能吃。

  別說和跡部家廚師做的料理比,就是冰帝食堂的水平她也追趕不上。

  還有霸總有胃病這種事情,她也不是很能理解,別說是跡部這種頂尖豪門,就是普通有錢人,按照她的了解,基本上都是每個季度送血到醫院專門檢查,每年一次全身檢查。

  作為曾經的醫生,她接待過的有錢人基本上除了暴發戶會飲酒過度,暴飲暴食造成一些三高問題,真正的有錢人都極為克制,身體素質都很不錯。

  啊,離題了。

  花鳴甩了甩腦袋,把思路繼續掰回來。

  果然,無論怎麼想,跡部喜歡她這種事情都不可能吧?

  所以這其實就是她的錯覺?

  因為跡部本身對自己人就很友好,所以她才會把跡部對朋友的友好,誤以為對方喜歡自己?

  其實也不是沒有道理。

  不知道為什麼,花鳴想到了忍足。

  忍足侑士:男性,跡部的好友,醫學世家出生,性格溫和腹黑,未來也會在東京醫院任職……

  這不就是妥妥的霸總家醫生人設?

  再聯想一下她自己。

  北川花鳴:女性,跡部的下屬,品學兼優工作能力優秀,性格包容性強耐心好,未來就算不成為醫生,也能成為一個優秀的社畜。

  而現在,她不就在擔任跡部助理的職位?

  沒想到,她和「閨蜜」忍足,竟然繞來繞去,最後命中注定彼此成為戰友嗎?

  因為過於湊巧,花鳴此時此刻由衷的想要和忍足聊聊。

  同時天涯淪落人,相逢必須要相識。

  花鳴當機立斷,給忍足發了短信,准備約他明天一起吃個午飯聊聊人生。

  作為未來的「閨蜜」,以及身為霸總跡部的「家庭醫生」和「全能秘書」,花鳴覺得自己有必要早點和忍足打好關系!

  畢竟他們可都是能夠大半夜被總裁一個電話叫去上班的社畜!

  社畜和社畜之間絕對有共鳴。

  在看到花鳴信息時,忍足恰好在和向日正在去體育店買膠布。

  拿出手機,看到提示顯示北川花鳴的短信時,忍足心情有點微妙。

  正在挑選球拍線的向日看了過來,又看了看外面逐漸黑下來的天空,發出來著內心的疑惑:「你不會真的打算撬跡部的牆角吧?」

  「……」忍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瞥他一眼,由衷感嘆:「向日,你這次國文考試又沒及格吧?」

  原本還淡定的向日瞬間驚恐臉,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忍足:……不愧是你啊向日。

  點開短信,忍足看了兩遍,最後終於忍不住笑出聲。

  向日一臉好奇:「北川說了什麼?快給我看看。」

  「不行。」這時候相當沒有同胞愛,忍足把手機合上,嘴角的笑意還是沒能壓下。

  「你這家伙,該不會真的打算追北川吧?」向日一臉不服氣,隨即弱氣:「到底是什麼信息,求你告訴我吧。」

  要是不知道,他晚上一定睡不著覺。

  忍足淡定,「她問我明天的考試內容。」

  「切,這種事你為什麼會笑出聲啊,真沒意思。」某種意義上相當天真的向日瞬間沒了興趣,直至買完球拍線,他才反應過來:「等下,忍足你這家伙,你跟北川根本不是同班吧!」

  另一邊,約了忍足明天聊人生,見對方回了個「OK」的信息後,默默壓下心底那蠢蠢欲動的可怕念頭。

  花鳴走到陽台上,看向天空,夕陽逐漸沒落,橘色的天和深藍交織,耳邊是夏日的蟬鳴,聒噪惱人。

  涼風卷著熱浪,她撐在欄杆上,看著自家花園怒然盛放的繡球花,情不自禁的呢喃道:「這春天都已經過去了,我怎麼還在做春.夢呢。」

  發/情的季節都過去了,為什麼她還會有這種可怕的念頭?

  ……倒也不至於春心萌動吧?是學習不夠努力還是工作太輕松?

  冷靜下來的花鳴狠狠揉了把臉頰,她覺得自己明天跟忍足聊聊之後就會正常的。

  說起來——

  花鳴看向養成表內的小景,其實小景的好感度也才72,勉強算是摯友的程度。

  【好感:75(摯友)】

  【剩余技能點:5】

  【網球熟練度:67】

  到達70的好感度後,就從密友變成了摯友,按照花鳴的理解就是,可以當一輩子的朋友。

  果然只是單純的朋友吧?所以她只是把跡部當朋友的好意,誤以為對方喜歡自己?

  花鳴百思不得其解。

  猶猶豫豫,伸手戳了戳小景:「你喜歡我嗎?」

  正在看書的小景肉眼可見的呆住,連手中的書也掉在地下。

  花鳴驚訝。

  因為!

  眼前的小景圓嘟嘟的臉上肉眼可見的變成緋紅色,腦袋上非常生動形像的飄起了一縷縷煙,簡直就像是燒著的煙囪。

  腦袋旁邊還貼心的提示了一個Q版溫度計,溫度計內的紅線以顯而易見的速度不停往上竄。

  「……害羞?」花鳴不可思議,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小景害羞!

  【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失禮了。】小景非常不符合跡部人設的臉紅起來,他撇過頭,氣泡框不停往上冒:【本大爺喜歡你,不、可、以嗎?】

  傲嬌系!

  說起來,小景確實要比跡部感覺更蠢萌一點。

  「是哪種喜歡?」大概是因為小景的形像是Q版,花鳴完全沒有心動的念頭。

  簡直就像是看到幼稚園小朋友臉紅的跑過來告白的既視感,不僅不心動,反而生出一種想要逗逗對方的念頭。

  充分表現出什麼叫全身上下嘴嘴硬,小景的氣泡飄得飛快,在腦袋上冒出,配合他紅撲撲的臉蛋,有一種傲嬌感:「當、當然是當朋友的喜歡!」

  果然是朋友的喜歡!花鳴心底微妙的松了口氣。

  畢竟被上司愛上什麼的……

  就算上司優秀到人神共憤,但是一想到要和上司戀愛,只會感覺驚恐,到底是誰喜歡談辦公室戀愛啊!

  既然小景這麼說,跡部應當也是大差不差的吧?

  不對,這樣豈不是更說明了,她現在有點戀愛腦傾向?不然她怎麼會覺得跡部喜歡自己?

  花鳴認真嚴肅的開始反思自己的「戀愛腦」。

  果然說出不允許辦公室戀情的跡部,才不可能自己破壞規則。

  想明白的花鳴也不慌了,不過剛剛她約了忍足第二天一起吃午飯,去冰帝食堂吃飯的話絕對會被圍觀的吧?

  花鳴想了想,腦子裡靈光一現,屁顛屁顛的跑到樓下,從廚房裡拿出兩包自己的口糧。

  晚上臨睡覺的時候,花鳴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就是:這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霸總文學!

  ……

  忍足答應了和花鳴「共進午餐」的邀請。

  所以第二天中午,他客氣婉拒了向日的邀請,在對方意味不明的眼神中溜走。

  說實話,按照道理來說,在知道跡部喜歡北川之後,作為朋友,忍足應該適當遠離北川,最起碼也要保持一個禮貌的社交距離。

  不過,因為很清楚的感受到花鳴對他並沒有那種感情,並且和北川相處還不錯,最後再加上點看好戲的念頭,所以忍足應約了。

  問題在於,他沒想到,花鳴邀請他吃午飯的地方不是冰帝食堂,而是——

  家政教室。

  忍足站在門口冷靜兩秒。

  不敢呼吸,再冷靜兩秒。

  冷靜——個鬼!

  冒冷汗了,忍足有那麼一剎那,懷疑這裡其實不是家政教室,而是廁所。

  他盯著門上的門牌,試圖把「家政」兩個字變成「廁所」。

  忍足舉起手想要敲門。

  刺鼻的味道就算是隔著門也無法阻止它鑽入鼻腔。

  「……」干脆放鴿子吧。忍足雙目無神的想到。

  聽到敲門動靜的花鳴迅速出現,門被拉開了一小條縫隙,毛茸茸的腦袋順著門縫從裡面鑽了出來。

  味道更刺鼻了,忍足面如土色。

  北川該不會是准備請他吃這種東西吧?

  見忍足出現,花鳴迅速打開門,在走廊上左右看去,偷偷摸摸的招手:「快,快進來。」

  撲鼻而來的臭味讓忍足呼吸一滯。

  看到忍足漆黑的臉色,帶點惡趣味的花鳴嘿嘿笑了兩聲。

  雖然這東西的味道很可怕,但是,這東西就是忍足拉她入坑的,所以花鳴萬分確信,忍足絕對會喜歡吃這個來自華夏的美食——螺螄粉。

  能清晰的感受到忍足被震驚到已經魂不附體,看向花鳴的眼神充滿震驚。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忍足的臉色變了又變。

  怎麼形容這個味道呢。

  雖然很失禮,但是這個味道簡直——糟糕透頂!

  又酸又臭,還伴隨著一種濃烈刺鼻,不可忽視的辛辣。

  就像是很小的時候,他誤入醫院的停屍房,聞到的那種腐爛的臭味,雖然沒有那麼誇張,但是能夠把食物制作成這種氣味,某種意義上,真的很強。

  忍足想到了花鳴制作的飲料,就是已經被網球部譽為「死亡」的飲料。

  清晰的感受到了忍足復雜的情緒。

  硬要形容的話——

  他目前的眼神中充斥著一種想要撬開花鳴腦子,看看裡面是不是混入了奇怪的東西。

  十分復雜。

  「來來來,你來的剛好,我還准備了烤豬蹄和豆腐皮,超多腐竹。」花鳴拿出家政教室內用來裝湯的瓷盆,非常豪爽的對半分。

  螺螄粉必不可少的炸蛋一人一個,腐竹一人一大包。

  靈魂花生必須要有。

  最後,忍足嘆了口氣,深覺自己為了聽一場八卦犧牲的太多了。

  「別擔心,雖然聞起來有點糟糕,但是你只要吃上一口,絕對會愛上的。」花鳴非常誠懇的說到,當然,如果她沒有把那個湯盆端過來的話,忍足會覺得她確實誠懇。

  比納豆還可怕的氣味。

  忍足猶豫了下,在「奪門而出」和「一起吃食」之間,徘徊不定。

  那熱騰騰的氣往上翻湧,連帶著帶起叫人害怕的臭味。

  他感受到窒息。

  呼吸驟然停止,他驚恐的看向花鳴,用眼神表達出自己的恐懼。

  他想到花鳴之前制作的飲料,色澤艷麗,口感嚇人。

  所以這樣東西氣味嚇人,也許口感會出乎意料的好吃?忍足心底猶豫的想到,但依舊沒有放松呼吸,連帶著聲音都像是夾子音,跟著扭曲幾分:「真的可以吃嗎?」

  「相信我,你絕對會愛上的。」十足肯定的口吻。

  忍足心底萬分確信:自己絕對不會喜歡吃屎。

  算了,就當是舍命陪君子吧,忍足深吸口氣,還沒開始,立刻捂住口鼻。

  窒息,想死,好臭!

  極力克制的維持著自己身為紳士的禮儀,坐在了花鳴身邊,目光落下,看向比他臉還大的精美湯盆裡飄蕩的腐竹以及一整片炸蛋。

  不能深呼吸。

  最終,忍足還是拿起了筷子。

  花鳴已經快快樂樂的在旁邊吃了起來,不能在家裡吃螺螄粉,沒想到在學校裡吃更很快樂!

  她瞬間就忘記自己把忍足叫來的目的,單純的滿足於螺螄粉的快樂。

  忍足還在猶豫。

  從粉來看,應該是米粉之類的,但是湯的顏色很古怪,濃烈的棕褐色,更別說裡面還浸滿了各種食材,讓人輕易就能夠聯想到童話故事裡的女巫。

  說起來——

  花鳴該不會有什麼女巫血統吧?忍足古怪的想到。

  「你快試試,真的很好吃的。」見忍足久久沒動,花鳴催促道。

  魔女的食物。

  忍足咽了咽口水,當然這顯然不是因為他想吃,單純是對眼前的食物產生了一種不信任的感覺。

  「……請准備好急救電話吧。」他對花鳴說道,「最起碼我要是吃完食物中毒,可以第一時間被送往醫院。」

  花鳴翻個白眼。

  坐等打臉。

  忍足挑起一根粉絲,滑溜溜的,有些不好夾斷,濃烈的湯汁已經沾滿每一根米粉,和食指大動,食欲大開完全沒關系。

  嘗試的放在嘴裡,忍足吃的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就直接過去了。

  濃厚的湯汁在瞬間炸開,滑溜的米粉一下子進入嘴裡,辣味和淡淡的酸味在嘴裡炸開,濃郁的醬汁裹著細滑的面條。

  嘿嘿。

  花鳴揶揄的看向他:「怎麼樣還不錯吧。」

  忍足再次挑起幾根米線,半透明的質地,絲滑的觸感,雖然很臭但是口感意外好吃,他看向花鳴,忍不住感嘆道:「花鳴你果然是有魔女的血統吧?」

  漂亮的東西異常難吃,臭到叫人害怕的東西卻異常美味。

  「……魔女的血統。」花鳴嘴角抽抽,倒是想起來自己叫忍足來的原因,認真且警惕的看向對方,小聲詢問道:「那,忍足,我想問一下,跡部他……是不是對朋友都很好?」

  聽到花鳴說到跡部,忍足也恍惚意識到自己前來是因為什麼。

  「跡部的話,雖然看起來很傲慢,但他對有能力或者關系親密的人很溫柔。」雖很想看跡部追人的樣子,但忍足還不至於這種地方給跡部增加難度。

  跡部那家伙,要是知道他這麼努力的給他鋪路,訓練任務多少得意思意思減輕一點吧?忍足一邊想著,一邊開啟全方位開啟誇獎模式。

  「嘛,雖然那家伙自我又傲慢,但是他是那種對朋友很好,任何事情都會付出百分百努力的人。」

  「原來如此。」花鳴悟了,了然的點點頭:「怪不得跡部讓我下次有事先和他說,原來他竟然是對朋友這麼熱心腸的類型啊。」

  「是啊,跡部他——」等、等下,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吧?

  忍足眨眨眼,吸溜面條的動作都慢了下來,雖然但是,他怎麼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徹底放心下來,花鳴拍了拍胸口:「果然是我多想了。」

  多想?

  忽然意識到哪裡不對勁,忍足感覺自己心跳都加速了:「想多指的是什麼?」

  因為是和忍足聊天,清楚對方不是喜歡亂說的家伙,再加上對方可是「總裁的家庭醫生朋友」,而自己妥妥的「總裁全能秘書」,職業匹配性高達百分百,所以花鳴也沒什麼顧忌,像是開玩笑一般說到:「我還以為跡部喜歡我來著。」

  「……」你的感覺還挺對的。

  上一秒剛以為跡部這家伙終於守得雲開見明月,結果下一秒花鳴的話讓他心髒驟停。

  「果然跡部對朋友都是這樣,是我想多了。」花鳴輕松的說道,一口咬下炸蛋,酥脆的口感已經消失,吸滿了湯汁的炸蛋口感完美。

  忍足忽然就覺得眼前的米線難以下咽了。

  完蛋,他剛剛好像真的給跡部增加了難度。

  「那個其實,跡部他也不是對所有人都那麼好——」忍足汗流浹背了。

  花鳴了然的點點頭:「我知道。」

  嗦了口米線,放下心的花鳴笑眯眯的,「跡部他只對自己認同的人好,我知道。」

  「……但是那個,認同和認同也是有不一樣的,你之前的感覺其實——」忍足絞盡腦汁試圖把花鳴的想法糾正一下。

  花鳴理所當然的點頭:「我知道呀,跡部那樣驕傲的人,自然對每個人的認同度也不一樣。」

  他們倆就不一樣了,他們倆那可是霸總的左膀右臂。

  一想到這個,花鳴的眼神之中充滿了對彼此的同情,仿佛是已經預料到以後跡部一個電話把他們CALL醒,去加班的資本大佬面孔。

  ……

  另一邊,午餐過後,發現之前的數據表有些問題,跡部正在找花鳴,發了短信沒有回。

  他有點懷疑這家伙又去逗貓了。

  只不過去往學生會後,花鳴並不在,跡部微微蹙眉,再次看向手機,對方還是沒回電話或信息。

  出事情了?跡部忍不住想到。

  「樺地,你先回去吧。」他道。

  樺地難得沒有立刻應下,而是問了句:「去找北川學姐嗎?」

  「嗯。」跡部應下。

  樺地點點頭,看了眼跡部後往自己的教室走去。

  所以,跡部少爺果然喜歡北川學姐。

  並不知道,連樺地都在關心他的「戀情」,完全想不到花鳴既不在學生會逗貓,也不在教室睡覺,會跑到哪裡去。

  跡部想了想,折身往班級走去。

  抵達教室,從窗外看去,花鳴的位置依舊沒人,倒是村上的位置邊圍了幾位女生。

  他記得村上和花鳴的關系不錯。

  跡部走向村上的座位。

  「村上,你知道花鳴在哪裡嗎?」跡部聲音響起的瞬間,原本在交流化妝品的少女們齊齊愣住。

  第一次被跡部主動搭話,村上眨眨眼,有點懵,回過神後開口道:「她中午好像在去料理室了。」

  視線平靜的掃過她們放在桌上的雜志,跡部點點頭:「謝謝。」

  明明離開的背影不緊不慢,但微妙給人一種急促感。

  直至跡部走出教室門,村上才後知後覺,抬起頭和聊天的同學喃喃道:「我怎麼有一種修狗找主人的既視感?」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跡部他——

  真的很像是在找主人的修狗!!

  那可是跡部景吾啊,怎麼可能會像是在找主人的修狗——

  不,就算仔細想想,果然也很像吧?大家腦子裡默契的閃過這個念頭,只可惜,畏懼於跡部的震懾,沒有人敢說出口。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形像逐漸變得奇怪,跡部抵達料理室的時候,莫名聞到一股無比刺鼻的臭味。

  他站在料理室門口,表情有些古怪,難道料理室的排水管道堵住了?

  猶豫了下,他抬手敲門。

  吃時一時爽,吃後火葬場的二人組,此刻也無心聊天,正在努力揮發氣味。

  也幸虧今天下午料理室沒有班級上課。

  正想發設法給跡部挽尊的忍足聽到敲門聲頓了下,大概是已經聞習慣了,他反而已經聞不太出來屋內螺螄粉的氣味。

  「散了嗎?」他問向花鳴。

  正在開排風扇的花鳴聞了聞,認真嚴肅的回答:「不知道,我們要噴點香水嗎?」

  「……那還是算了吧,外面有人,我去開門。」忍足感覺自己和花鳴在一起的時候多少有些不正常。

  沉沉的嘆了口氣,抬手打開門。

  跡部的目光驟然變得意味深長起來,「忍足?」

  聽到跡部的聲音,本就心虛的忍足蹭的下抬起頭。

  門被打開,氣味變得更濃烈,跡部往後退了一步,濃郁的叫人窒息的惡臭,而忍足仿佛是已經被腌入味,稍稍湊近,就能聞到那可怕的臭味。

  「忍足,料理室的下水道堵了?」跡部皺眉詢問,一時間也忘記找花鳴。

  「……」

  忍足一時間很難開口這個問題,他總不能說自己中午被北川花鳴拉著吃了一種很臭但很美味的食物吧?

  他毫不懷疑,跡部會覺得他們在吃屎。

  「是誰呀?忍足。」花鳴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察覺到忍足和花鳴單獨相處了一中午,又想到花鳴對忍足本身就有好感,跡部的眼睛深處驟然變得幽深起來。

  「……」完蛋跡部絕對誤會了,忍足拿他的網球生涯發誓,他剛剛絕對從跡部身上感受到了殺氣。

  看到忍足久久沒動靜,好奇的花鳴也跟著湊了出來。

  跡部?

  沒想到門外是跡部,花鳴眨眨眼,笑眯眯且毫無防備的邀請:「景吾,你吃午飯了嗎?」

  「……你們在吃午飯?」單獨一起吃午飯?跡部語氣古怪。

  跡部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花鳴的嘴唇上,紅艷艷、水潤潤的,看上去像是春日裡熟透的漿果。

  剛吃完飯,但他依舊少見的,又升起名為「食欲」的念頭。

  「是啊,超級好吃的螺螄粉!」身為螺螄粉的狂熱愛好者,花鳴不留余力的給每一個人進行推銷。

  「螺螄粉?」聞到空氣中彌漫的臭味,跡部頓住,他覺得自己不會想知道那是什麼。

  雖然很好吃,但是這氣味實在叫人有些羞恥,忍足瞥開目光,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所以你和忍足中午在吃——螺螄粉?」面對空氣中彌漫的臭味,跡部的表情更為古怪。

  這真的不是什麼不可描述嗎?

  「對呀,超好吃的,是吧忍足!」不忘拉上自己的同盟,花鳴安利:「景吾要來試試嗎?」

  忍足張了張嘴,他實在無法想像跡部一臉優雅的端著湯盆嗦粉的畫面,更何況,那東西真的很臭!

  理智讓跡部趕緊拒絕,但目光落在花鳴亮閃閃的瞳眸上時,余光又瞥見忍足的身影。

  「……好。」跡部聽到自己應下的聲音。

  忍足扶額:完蛋了。

  花鳴興奮:又成功安利!

  螺螄粉這種東西,愛的人很愛,討厭的人恨不得讓它消失。

  當最後一小份被花鳴呈上來的時候。

  跡部用盡全身力氣才沒有往後退。

  那是什麼?

  濃烈的深棕色湯汁,散發著古怪的臭味,湯汁上還飄著一層紅油,透明的米粉已經被湯汁浸染。

  吃下去真的沒問題嗎?跡部試圖冷靜,畢竟在他足夠優雅的人生裡,他對食物的挑剔幾乎是已經刻在骨子裡。

  而這種充滿臭味和酸味的食物顯然永遠不會被端上他的餐桌。

  裡面的酸筍味,又臭又刺鼻,氣味濃烈到或許可以制作成□□。

  所以——

  忍足和花鳴中午竟然吃這種東西?

  「……實在是太不華麗了。」跡部黑著臉吐出這幾個字。

  雖然很想看戲,但忍足毫不懷疑跡部吃完之後,絕對會去訓練場發瘋,開始遞台階:「跡部中午應該已經吃過了吧?」

  「吃太多的話,下午運動會不舒服。」忍足開口。

  花鳴眨眨眼,「對哦,今天下午三點就要開始社團訓練。」

  聽到兩人的話,跡部微妙的松了口氣。

  「那,景吾下次我再請你吃吧。」完全不理解螺螄粉對於兩個少年的震撼有多大,畢竟在她上大學的時候,螺螄粉已經屬於相當風靡的存在。

  跡部覺得花鳴就像是貓,叫人完全生不起呵斥的念頭。

  人類會訓練狗服從命令,但從不會試圖去訓練貓兒,他們只會更加縱容貓兒的任性。

  就像現在,看到花鳴柔軟的翠綠眼眸,跡部生不起任何拒絕的念頭。

  「好。」跡部應下。

  一旁的忍足忍不住滿臉震驚的看向跡部,他好不容易遞給台階,結果這家伙又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家伙難道是愛慘了?


第039章 彈中眉心

  對於花鳴喜歡吃那種奇怪的食物, 跡部雖不理解,但教養讓他選擇尊重。

  也許螺螄粉和納豆一樣,聞起來很奇怪, 但口感會很好吃?

  「……」

  沉默片刻, 說起來納豆的口感也很奇怪吧?跡部確信的想到。

  為了讓花鳴下次邀請他吃「螺螄粉」的時候, 他不會難以下咽, 跡部特地「邀請」忍足共進晚飯。

  金碧輝煌的餐廳,吊頂燈異常華麗,串聯的珠子顆顆垂落。

  往日彌漫食物清香的餐廳,此刻卻彌漫著古怪的臭味。

  樺地沉默,但他少見的有主動詢問廚房的念頭。

  難道是後廚炸了嗎?

  氣氛古怪。

  就餐的長桌一如往昔,布滿燈台、蕾絲、銀制的餐具、花紋復雜的桌布,還有嬌艷欲滴的花。

  看似一切都很華麗且正常。

  如果不是空氣中彌漫著古怪的酸臭味,這應當是相當華麗的晚餐。

  比起納豆要更酸更臭的氣味,霸道的彌漫在整個空曠餐廳之內, 揮之不去。

  一貫情緒穩定到麻木的樺地坐在就餐位時, 表情都透著古怪。

  「……所以晚飯就是螺螄粉嗎?」拿著刀叉, 看到女僕端來的菜品,已經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但切身的看到精美瓷碗裡盛放著螺螄粉後, 忍足還是沒忍住嘴角抽搐。

  不是他吐槽,但是,螺螄粉這種東西,和跡部真的完全不搭。

  而且, 誰會用刀叉吃螺絲粉?!

  跡部是瘋了吧?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酸臭感十足的霸道臭味, 撲鼻而來,即便女僕們已經把餐廳內的排風扇全部打開也無濟於事。

  揮之不去的臭味。

  忍足看向自己面前的那一大碗螺螄粉。

  濃厚的湯汁上點綴著炸蛋、花生米、雞爪、豬蹄、酸筍、豆角, 再加上紅艷艷的辣油,翠綠的生菜點綴其中,令人食指大動。

  復刻的絕對很成功,因為太成功反而比中午吃的還要更「臭」一點。

  令人震撼的酸臭味。

  像是什麼發酵的氣味。

  由衷感嘆,跡部這家伙,絕對是腦子壞掉了。

  「嗯哼。」跡部應了一聲,目光落在陶瓷碗內濃烈的湯汁裡,為了凹造型,廚師還特地擺放了幾根生菜葉。

  除了臭味,看起來好像也不算是難以下咽。

  就餐禮儀這一塊一向是無可挑剔的優雅,不過這一次,跡部不清楚自己的優雅是否可以繼續維持,因為這東西……

  真的可以吃嗎?

  他僵硬的用叉子挑起部分,裝到分餐用的小碟裡。

  忍足的嘴角在抽搐。

  跡部皺著眉,顯然很不理解為什麼花鳴會喜歡吃這種東西。

  在他看來,這就像是不好好吃飯的崽,企圖挑戰飼養員的耐心。

  「你覺得這東西口感如何?忍足。」猶豫了會兒,跡部還是沒能狠下心嘗試,他試圖從在場之中,唯一吃過螺螄粉的忍足那裡得到真實可靠的信息。

  在跡部問出的瞬間,忍足清晰的感受到管家先生和女僕們詫異的眼神。

  甚至感受到了管家先生糟糕的刀眼。

  就像是他在試圖帶壞尊貴的女王,不,他是指國王。

  忍足無力的嘆了口氣:「其實,聞起來很臭,但吃起來還蠻不錯的。」

  當然,就是不太符合跡部一貫的優雅准則就是了。

  「還真是不——」剛想說不華麗,結果想到花鳴也很喜歡吃,跡部硬生生忍下想要吐槽的心,一臉嫌棄的用叉子挑起一根已經放涼的米線。

  忍足已經徹底放棄治療了,拿起一旁的筷子,還是吃完回家吧。

  終於,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的跡部吃下去一根。

  不愧是跡部家的廚師,比他中午吃到的更美味,忍足真心實意的感嘆了句:「我覺得你要是邀請花鳴來家吃螺螄粉,她會很開心。」

  剛吃下一根米粉的跡部僵住。

  冷靜的把嘴裡的米粉狼吞虎咽下,幾乎都沒怎麼咀嚼。

  鮮少看到跡部這樣失態,忍足眼中劃過一抹笑意,故作正經道:「有句話不是說:想要征服一個人,先要征服對方的胃嗎?」

  跡部試圖冷靜,嘴裡還是那種刺激的氣味,揮之不去。

  他看向忍足,那雙銳利深邃的紫灰色鳳眸幽深,「抓住對方的胃?」

  「是啊,北川她很喜歡吃呢。」忍足微笑,從那頗為誠懇的臉上絲毫看不出看熱鬧的情緒。

  跡部深吸口氣,又瞬間戛然而止。

  感覺更糟糕了。

  他看向樺地,「你覺得這個螺螄粉口感如何?」

  樺地遲疑了下,「蠻好的。」

  忍足和跡部又同時看向樺地的碗,已經少了一半,看來對方說的「蠻好」並不是委婉的說法,而是他真的覺得還不錯。

  原來這東西的受眾還蠻多的。忍足微笑,用筷子夾起一口,「我也覺得蠻不錯的。」

  在場唯一難以下咽的跡部,默默瞥頭,黑著臉,而燈光下,忍足的笑容則顯得十分刺眼。

  「嗯哼,只是這種東西,本大爺——」

  ……

  「欸?小景你怎麼了?」寫完作業,打開養成表的花鳴一眼就看出小景不太對勁。

  此刻穿著居家服的小景正有氣無力的趴在床上。

  花鳴看了眼時間,按照慣例這個時間點是網球訓練的時候。

  但——

  【可惡——】

  【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忍足完全沒事。】

  一個個氣泡接連不斷的從小景腦袋上冒出,碎碎念到完全不像是小景。

  他是經歷了什麼嗎?Q版小少年有氣無力的躺在沙發上,垂著腦袋,背影黑漆漆的。

  生動形像的表現了什麼叫:頹廢。

  【本大爺絕不會認輸——】

  小景腦袋上又冒出氣泡。

  花鳴: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

  還真是相當的沒有活力。

  忍不住有些擔憂,花鳴試圖戳了戳小景,對方依舊一動不動,黑漆漆的背景似化作一灘濃墨,襯的他整個人都透著「喪」。

  點開日志,花鳴現在真的很好奇跡部到底經歷了什麼。

  【19.15p.m.:邀請忍足一起吃晚飯。】

  【19.19p.m.:嘗試螺螄粉。】

  哎哎哎?

  跡部原來這麼期待吃螺螄粉啊?花鳴看到日志裡顯示跡部和忍足晚餐吃螺螄粉,大為震驚。

  【19.40p.m.:征服胃?】

  花鳴點點頭,螺螄粉確實有這個魅力,能夠征服味蕾。

  【19.50p.m.:艱難吃完後腹痛難耐,經過醫生檢查,似乎是因為過辣引起胃攣。】

  花鳴:???

  這顯然不太像是跡部征服了螺螄粉,反倒像是螺螄粉把跡部征服了。

  【20.00p.m.:渾身難受,想吐(骷髏)。】

  突然慶幸,她中午的時候沒有給跡部吃螺螄粉!

  不過——

  被螺螄粉放倒什麼的,未免也太遜了吧?

  確定跡部只是吃的太辣消化不好,花鳴有點好笑。

  趴在沙發上的小景面色沉沉,腦袋上的氣泡還在不停的往上冒:【可惡,本大爺才不會被區區螺螄粉放倒。】

  「嗨嗨嗨,難受的話早點休息吧?」花鳴笑著安慰道。

  抱歉,雖然這個時候笑出聲不太好,但是真的——很好笑。

  被螺螄粉放倒什麼的,實在是始料不及。

  【本大爺才沒有被螺螄粉放倒。】

  小景抬起腦袋,因為難受而變得霧蒙蒙的紫灰色眼眸,看起來有點楚楚可憐。

  果然是全身上下嘴硬,花鳴無奈。

  說起來,跡部現在不會也是這幅樣子吧?

  稍微腦補了一下,不得不說,如果是跡部本尊的話——

  噗,如果是跡部本尊的話,有點搞笑。

  【健康-1】

  【健康-1】

  【健康-1】

  哎哎哎?樂極生悲的花鳴震驚臉,不等她反應,原本癱軟在沙發的小景蹭的下站起身,肉嘟嘟的臉透著青黑,捂住肚子,一溜煙跑遠。

  「……原來螺螄粉的殺傷力這麼大啊。」花鳴不由感嘆道。

  雖然很不好,但是如果是拉肚子的話,她表示愛莫能助。

  ……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花鳴還特地關注了一下跡部的狀態。

  不得不說,從對方的狀態來看,完全看不出對方昨晚不舒服。

  ——不愧是老板,哪怕是身體不舒服,也要裝作風輕雲淡嗎?

  花鳴由衷對跡部的偶像包袱報以崇拜。

  裝逼只服跡部。

  因為自己推薦螺螄粉,才會害的跡部脆弱的腸胃飽受折磨,所以花鳴還是有一丟丟的小愧疚。

  「景吾,中午有空嗎?」臨上課前,花鳴扭過頭轉向後座,小心翼翼的詢問跡部。

  刻意壓低聲音,心虛和服軟的模樣在臉上實在過於明顯,跡部垂眸,微微蹙眉,有一瞬間的心慌:難道花鳴要請他吃螺螄粉?

  在拒絕和答應之間徘徊,跡部撐著額角,想到昨晚醫生的叮囑:讓他盡量吃些清淡的。

  「有空。」他聽到自己平靜無波的嗓音。

  不就是螺螄粉,他就不信有什麼是他跡部所不能征服的!

  「那個午飯可以一起吃嗎?」這還是花鳴第一次主動邀請跡部。

  畢竟,I人真的很害怕和E人一起吃飯。

  跡部干脆利落的應下,神情自若,「好。」

  也不知道是該松口氣,還是提起心,花鳴揚起笑容,在轉回去的時候腦海中已經開始設想「和E人朋友共進午餐會遇到的各種尷尬事件」。

  還是既來之則安之吧,她默默安慰自己。

  提心吊膽的到午飯,花鳴和跡部去食堂。

  人來人往,這個時候大家都往餐廳走去,路上的人相當多,花鳴和跡部並肩而行。

  不過,她總覺得自己和跡部走在一起的時候,好像有被特別的關注?狐疑的左右看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目光。

  難道是錯覺?花鳴不確定的想到。

  可能是跟E人在一起會不自覺的緊張,花鳴把自己的不在狀態歸結於緊張。

  往常興致高昂的跡部今天難得沉默寡言,倒也不算嚴肅,應該算是……莫名沉重?

  沉重到讓花鳴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裡沒做好,惹老板生氣了。

  奇怪,難道是身體不舒服嗎?

  「吶——」花鳴發出輕微的聲響,神情充滿困惑:「景吾,你不開心嗎?」

  冷淡嚴肅的神情,簡直像是要把所有社團的申請表全部打回去一樣。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表情過於僵硬,跡部嘗試放松,但無果,他現在對螺螄粉的味道頭皮發麻。

  樺地來的時候,跡部和花鳴恰好正並肩走來。

  樺地一愣,但從他那張木訥的臉上很少能夠看到「愣」這個情緒。

  「跡部學長——」樺地少見的開口。

  驚得花鳴一副看到新世界的震驚表情。

  「中午、有事。」溫吞的兩個字兩個字往外吐,和他默契一貫不錯的跡部瞬間領悟他的意思,打了個響指:「去吧。」

  「是。」怎麼來,就怎麼走。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樺地好像怪怪的。

  午飯最後只剩下花鳴和跡部,兩人沒去公共餐廳,即便是這種時候,跡部也不能忍受別人知道他吃螺螄粉。

  偶像包袱很重。

  「對了,稍等一下。」去往包廂的路上,花鳴准備去前廳點菜,「我去點菜?」

  「嗯。」跡部僵硬應下。

  余光掃過花鳴輕盈的腳步,以及那雙被冰帝校裙並未怎麼遮掩的筆直長腿,腳步聲逐漸遠去,跡部有些頭痛的捏了捏鼻梁。

  蠢透了。他這麼評價自己,完全不華麗。

  但是……不後悔就是了。

  花鳴點完菜回來的時候,跡部正在用手機查看下次比賽的對手。

  「在忙嗎?」花鳴小聲詢問。

  跡部抬起頭,睫毛在陽光下細長挺翹,眼尾的淚痣落在她的眼中,俊美無儔的面容泛著淡淡的冷色,瞳色比較淺,在燈光下像是多彩的琉璃珠。

  是那種無論見過多少次,都會被驚艷。

  「運動會策劃書。」跡部吐出六個字,順帶把手機遞給花鳴:「看過了嗎?」

  「……運動會啊。」雖不算擅長運動,但花鳴的身體素質還不錯,接過對方的手機自然的看起來,嘴裡說著:「冰帝的運動會好像是7月底?」

  「嗯。」即使等下要面對螺螄粉,跡部此刻表現的也十分游刃有余。

  快速一目十行,花鳴陷入沉思。

  她謹慎、小心翼翼的抬頭,眼睛睜的滴流圓,「每個人都要參加嗎?」

  跡部掃她一眼,輕而易舉從她不情願的臉上看出拒絕姿態,微微揚了揚下顎,「運動在冰帝考核的分數占比有20%,怎麼,想放棄嗎?」

  翻譯一下就是:是的,每個人都要參加。

  花鳴頓時垂頭喪氣,耷拉著腦袋,像極了精神萎靡,沒有吃到小魚干的貓崽。

  先下手為強到時候報名一百米借力吧。花鳴冷靜思考,默默選擇最優解,社畜最大的痛苦:運動、加班。

  很不幸,花鳴兩個都不喜歡。

  等待上菜的功夫,花鳴已經想好運動會怎麼摸魚了。

  跡部本做好了面對螺螄粉,結果——

  「素食丼?」跡部壓了壓眉梢有些驚訝。

  這是一種用牛油果、新鮮玉米粒、生菜、小番茄任何新鮮的食材都可以,口感很清淡。

  「嗯嗯,食堂的素食丼很好吃,景吾來試試吧。」花鳴遞上筷子,巧妙的眨眨眼:「這可是我的獨家秘方。」

  獨家秘方……

  聽到這四個字,跡部想到了被網球部譽為「死神料理」「上帝套餐」的飲料,以及那可怕的螺螄粉。

  從各種意義來說,能被花鳴成為獨家秘方的存在都很可怕。

  跡部微微側眸,她的表情足夠誠懇,帶著期待。

  他盯著花鳴淺棕色的長發,繃緊背部,嘗試用一貫游刃有余的態度對待眼前看似美味的菜肴。

  是冰帝廚師做的菜品應當不至於暈厥吧?跡部不確定的想到。

  用勺子挖了一小塊品嘗。

  米飯很香,顆粒分明,不軟不硬,吃到嘴裡帶有玉米的清甜和木耳的爽脆,味道也並沒有想像中的寡淡,反而帶著一股鮮甜。

  「怎麼樣?」花鳴期待看她,驕傲的小表情好似眼前的飯是她做的一樣。

  可愛的神情,他想。

  「不錯。」說完,又覺得太冷淡,跡部再次補充了一句:「很美味。」

  花鳴笑了起來,像個討喜的貓兒,微微仰著頭,眯著眼,洋溢著歡快的情緒,她拿起身前的勺子。

  跡部的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上,許多女生都做了美甲,但花鳴沒有,她的指甲呈現淡淡的粉色,代表健康的月牙在指甲末端,充滿健康、纖細的漂亮手指。

  「我不舒服的時候就很想吃素食丼,我還特地讓廚師加了菌子和脆木耳來增加口感。」說起喜歡的食物,花鳴頭頭是道。

  但跡部依舊敏銳的捕捉到她這句話中的漏洞。

  「不舒服?」姿態優雅,慢條斯理的進食,他側眸看向對方,那雙銳利的鳳眸似乎看透一切。

  花鳴僵住。

  有點想掐死自己。

  以跡部的性格,如果讓他知道自己知道他昨晚拉肚子的事情,絕對會被人道毀滅吧?

  爆發出百分百的求生水平,花鳴誠摯的看著對方,瞧不出一絲違和:「這麼熱的天還要訓練,胃口會不好吧?」

  是這個原因嗎?跡部看向她的臉,暫且接受了這個答案:「還好。」

  逃過一劫,花鳴心底松口氣,跡部這家伙真是敏銳的可以當偵探了。

  「咳咳,我還讓廚師做了蔬菜湯,也很適合夏天。」強行挽尊,花鳴感覺自己的笑容已經要僵硬了。

  品嘗著美味的食物,對於跡部來說,眼前平平無奇的素食丼變得美味了許多。

  「是關心我嗎?」他主動問道,眼神帶著含蓄,卻又克制不住的揚起嘴角。

  花鳴肯定點頭:「當然!」

  畢竟對方吃螺螄粉還是因為她的安利。

  果然是關心他。

  跡部心情愉悅,又吃了一口素食丼,真心實意的評價道:「很美味。」

  整個人都像是在發光,亮閃閃的。

  【心情+5】

  【心情+6】

  【心情+8】

  提示音三連發,花鳴有點呆。

  這東西有這麼好吃?花鳴古怪的嘗了一口,確實比她做的好吃,但是也不至於……這麼開心吧?

  花鳴充滿疑惑,但是看跡部滿臉笑容的模樣,又默默把腦子裡的吐槽全部摁下。

  有錢人的世界,不懂。

  吃過飯後,花鳴准備回教室睡覺,正准備和跡部道別,就聽到他說:「午休還有一段時間,去學生會吧。」

  打哈切到一半,花鳴疑惑臉。

  跡部尷尬的咳了一聲,發覺自己想要和對方獨處的念頭太過明顯,幾乎是脫口而出:「運動會需要盡快安排。」

  不愧是學生會會長,連休息都不忘工作嗎?花鳴為自己的鹹魚懺悔一秒,點點頭:「我知道了,那我們去學生會吧。」

  「嗯哼。」跡部應了聲,心底微微松口氣。

  午休時間,學生會的人不多。

  花鳴並不討厭和跡部一起共事,相反,她很欣賞跡部的做事風格,干脆利落,並且邏輯思維很強,幾乎能考慮到任何突發狀況。

  和跡部一起工作能學到很多。

  短短兩個月,花鳴本身的能力也在飛快進步。

  「這裡安排的有問題,項目交叉了,運動員會來不及參加。

  另外如果下雨,備選方案延期去掉,體育狀態很重要,冰帝有室內操場以及室內運動場,把適合室內的劃出來,重新分配。」跡部干脆明了的點出方案中的問題。

  「下雨的問題我有考慮,但是室內運動場的面積不夠……」花鳴猶豫。

  「那就不要以項目為主,以不同年級區分,分開比賽,減少人流量。」點了點花鳴寫的報告,跡部的語氣不疾不徐,「冰帝的室內場地比你想像的大,花鳴。」

  花鳴羞愧,她一不小心又犯了老毛病,畢竟才兩個月,她對冰帝的運動設施了解的還不夠完善,「是,我知道了。」

  跡部收回手指,目光在她的側顏上逗留。

  抿起的唇微微動了下,唇珠顫動,他收回目光,指腹緩慢的摩挲著鋼筆光滑的外殼。

  「好了,您再看看。」工作狀態時腦子裡繃緊一根弦,完全不敢讓跡部久等,花鳴迅速改完。

  跡部接過表格,一目十行,快速看一遍。

  花鳴有點緊張,像是小朋友給老師上交作業,對方當著她的面進行批改的緊張。

  「不錯。」這回沒有刺可挑,跡部放下策劃書:「下周一例會安排下去。」

  「是!」

  放下策劃書,跡部看向花鳴,任務完成放松下來的花鳴衝著他笑了一下。

  放松下來的花鳴撐了個懶腰。

  跡部陷入沉思。

  他……

  是不是做錯了?

  花鳴看了眼時間,還有四十分鐘,時間還早:「我先把玫瑰花換水,再回教室。」

  「嗯。」跡部低低應了一聲,腦子還是有點暈。

  他為什麼會——整個中午都在和花鳴討論運動會項目?

  有些頹廢的撐著額角,跡部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對自己的無語情緒。

  余光瞥見花鳴輕快哼歌的模樣。

  細碎的陽光下,少女眉眼溫柔,裙擺揚起,照耀的陽光鍍了一層在她周身。

  柔和且美好。

  「吶,景吾,我可以把這些玫瑰花放到那邊嗎?」花鳴舉著花瓶,有些猶豫。

  跡部回神:「隨你。」

  見他無所謂,花鳴心情不錯的哼著歌。

  瞧見她輕快的模樣,和剛剛認真嚴肅的姿態截然不同,是放松下來了嗎?

  跡部的目光跟隨花鳴的動作。

  看似不在意,實則寸步不離。

  跡部用手遮擋住嘴角的笑意。

  他突然想到花鳴逗貓的場景,對待貓兒時,她的表情一向溫柔。

  跡部時常看到那兩只叫布丁和糯米的橘貓,用腦袋蹭著花鳴的手,衝著她咕嚕咕嚕的叫喚。

  這時,花鳴總會把它們從籠子裡抱出來,讓它們自由的玩耍,而貓兒總會用著軟軟的爪墊對著花鳴踩來踩去。

  跡部也曾好奇過。

  她說那叫:踩奶。

  此刻,跡部像極了等待貓兒踩奶和咕嚕咕嚕的飼主,望眼欲穿。

  想要觸碰的念頭在這一刻升到頂點。

  告白怎麼樣?

  現在就向她告白。

  這個念頭出現的瞬間,無法克制。

  跡部有些緊張。

  決定告白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卻叫他無比亢奮。

  沒什麼可緊張的,不過是告白而已,跡部動了動手指,目光垂落,心跳聲變得很快,耳邊是花鳴不成曲調的歌。

  她的心情很好,而現在——

  跡部抬頭環顧四周,學生會辦公室,是熟悉的環境。

  熟悉的環境,好的心情,這足以讓他告白的成功率變得高一些。

  以性格來說,跡部自認為自己從不打沒准備的仗,但他同樣很清楚,花鳴並不討厭他,甚至兩人在相處之中意外合拍。

  無論是工作上還是學習上,對方都相當優秀,而他也很優秀。

  般配。

  跡部的腦子裡突然浮現出這個詞,他一貫對這個詞嗤之以鼻的。

  但此刻,他卻覺得這個詞很美妙。

  像是曲譜中最重要的音符,像是馬背上的鞍,無比契合他與花鳴,他們是般配的。

  眾所周知,跡部是一位相當有自信,甚至於有些自戀的少年。

  當他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雖然沒有新鮮的玫瑰花,氛圍也不算太好。

  但不完美往往就是完美的開始不是嗎?跡部無比自信。

  此刻他的精神也有些亢奮,就像是高度精密的計算器,無數數據在他腦子裡不停的閃過。

  情緒高度集中,紫灰色的眼睛鎖定在花鳴的身上,慣來自信的眉眼帶著愉悅,他正在盤算勝率。

  正在插花的花鳴打了個冷戰,她疑惑的看向中央空調的位置,她也沒站在風口,忍不住嘀咕了句:「難道是空調溫度是不是開的太低了?」

  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花鳴——」跡部叫了一聲。

  花鳴抬頭看他。

  面對她碧綠的眸子,跡部剛剛升起的勇氣忽然減少了一點,理智上線,突兀的告白或許會嚇到對方,跡部的手指動了動,抿著唇,看起來帶幾分嚴肅。

  「是發生了什麼嗎?」被對方嚴肅的面孔注視,花鳴也不自覺的嚴肅起來。

  難道是又發生了什麼?

  「你、」跡部張張嘴,想要直接問,又覺得不合適。

  完蛋,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情。

  「你對男女生之間的……」跡部少見的有點卡殼,皺著眉,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委婉的把話題引導戀愛方面。

  犀利冷漠的眉眼在花鳴看來透著殺氣。

  男女生之間?

  作為一個合格的下屬,花鳴的大腦條件反射的開始分析上司的每一句話。

  男女生!

  還是之間!

  「您是指男女生之間的關系嗎?」生怕觸怒跡部,花鳴不自覺帶上敬語。

  「昂、啊。」第一次嘗試告白這種事,跡部少了一貫的游刃有余,變得有些緊張,以至於他都沒注意到花鳴語氣和稱呼的轉變。

  嘶!

  該不會學生會裡面又有人戀愛了吧?

  花鳴當即想到五月祭時跡部暴怒的事情,現在運動會要開始,結果又有人要戀愛了?是誰?難道是體育部長?

  作為一個合格的下屬,花鳴當即表現出「嚴肅、沉重」。

  她感情真摯的看向跡部:「會長大人,我覺得學生會裡,男女生應當保持正當的朋友和同事關系,我堅決擁護您的:辦公室不允許戀愛的規則。」

  「……」正准備聽聽對方的想法,結果聽到那句:辦公室不准戀愛。

  一個月前的子彈正中眉心。

  跡部張了張嘴,准備說什麼。

  非常清楚這個時候堅決要表態度,花鳴感情充沛,神情認真,義憤填膺:「如果每一個人都戀愛,學生會又怎麼能公平公正的運轉下去!這是絕對不允許的!所以會長您之前的決定十分英明。」

  「……是、是這樣嗎?」跡部的聲音少見的有點呆。

  「當然!」拍馬屁絕對是一個員工最基本的素養,她是I人,不是傻子,花鳴迅速開口:「所以我覺得學生會內部,確實應當需要保持男女生之間純潔的友誼關系。」

  純、純潔的友誼關系。

  跡部啞口無言,花鳴激情開麥。

  「當然,我並不是鼓勵學生會內部進行互相舉報,這不利於和諧。」花鳴認真建議:「所以最好是私下解決,會長是發現又是哪位部長戀愛了?」

  果然是體育部部長吧?那家伙一向吸引女生。

  已經完全喪失告白的念頭,跡部第一次生出後悔的情緒。

  他開始嘗試自救:「如果兩個人的工作能力都非常優秀,並且確實彼此喜歡。」說到彼此喜歡的時候,跡部有點心虛,不過口吻依舊從容。

  花鳴眨眨眼,疑惑,感覺對方是在點她。

  難道——

  她誤會跡部喜歡她的事情被知道了?

  該不會是忍足那家伙吧?

  花鳴倒吸一口冷氣,試圖穩住,絕對不能掉到資本家的陷阱裡!

  「我覺得再優秀的能力也不是無視規矩的理由,如果每個人都無視規則,學生會的威信將會毀於一旦。」花鳴滿臉堅定,一副堅決擁護跡部會長規則的模樣。

  片刻,又好奇的詢問:「吶,所以景吾,你能告訴我是誰私下戀愛了嗎?」

  被自己坑慘了,跡部有氣無力:「不,沒有。」

  嗯?花鳴古怪的眨眨眼,她好像在跡部的臉上感受到了絕望?

  花鳴:所以到底是誰戀愛了?

  跡部:……F**K


第040章 跡部瘋了

  所以——

  學生會敢公然挑釁跡部威信的人到底是誰呢?

  不怎麼喜歡八卦的花鳴都升起了好奇心, 畢竟在冰帝敢公然挑釁跡部「權威」的人可不多。

  這就是所謂的真愛戰勝一切?

  唯一奇怪的是,自從學生會回去後,小景的心情就一直處於一個糟糕的低迷數值。

  花鳴思考了下, 得出結論:是因為學生會內部又有人戀愛, 公然挑釁跡部的權威, 導致跡部心情不好?

  咳咳, 這種事沒法安慰,需要跡部自己想開才行。

  比起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盯上的花鳴,身為獵人的跡部心情糟糕。

  對於他來說,這真是糟糕透了。

  一個多月前的子彈正中眉心,差點給他氣的內傷。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之前的話,會被花鳴牢記於心。

  這事多少有些丟人。

  不是單純的收回自己說的話被打臉覺得丟人,而是,他總不能去跟花鳴說:抱歉,我當初是怕你喜歡上我, 所以才規定辦公室不能戀愛的規矩, 但是現在本大爺喜歡上你, 和我戀愛吧。

  這跟神經病有什麼區別?

  還是那種自大傲慢相當無禮的神經病。

  他雖驕傲,卻不是傲慢無禮之人, 他一向平等的對待被他認同的人, 例如網球部眾人、例如花鳴。例如任何優秀的人。

  強者值得尊重。

  努力的人同樣值得尊重。

  居高臨下,仿佛垂憐般的告白,跡部做不出。

  這麼一想,跡部的臉色更難看。

  甚至有點後悔自己原先的傲慢。

  還未告白就已折戟, 這對跡部來說絕對是打擊。

  但跡部又豈是因為這點困難就放棄的人, 所以,在經過一夜的思考後, 跡部決定先嘗試追求花鳴!在不給對方心理壓力的情況下,讓她喜歡上自己,再告白。

  清楚知道自己在冰帝的人氣,更清楚花鳴那怕麻煩的性格,跡部暫定策略:溫水煮青蛙。

  至於讓花鳴對他告白?

  不,在這種事情上莫名「傳統系」,跡部覺得,告白這種事,還是需要讓男生來才行。

  雖然想的很好——

  但——

  沒有什麼戀愛經驗的跡部對於如何讓花鳴喜歡上自己這件事陷入沉思。

  他自然沒有,自戀到認為每個人都會理所當然的喜歡上他,甚至於,跡部很確信自己的性格在某種意義上而言,還是比較讓人討厭。

  「嗯哼,本大爺才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屈服。」想通的跡部自信滿滿,幾乎脫口而出:「本大爺才不會輕易認輸!」

  說出的一瞬間,整個人放松,像是在發光。

  看到景吾少爺重新恢復活力,等在不遠處的管家心底松了口氣:少爺終於恢復了。

  而已經回家的花鳴也聽到了提示音:【鬥志+10】

  鬥志?

  花鳴還是第一次聽到鬥志這個詞,抬頭,被嚇了一跳。

  因為小景背後莫名燃燒起火焰,圓溜溜的眼睛睜大,整個人仿佛是自帶音效背景。

  「……」過於誇張了吧?

  思考半天無果,再加上心情值和好感度都沒什麼變化,花鳴只能默默感嘆句:「……少年的鬥志總是出現的莫名其妙。」

  一夜好夢,當然這個僅限於花鳴。

  而跡部——

  他已經在吃傲慢的苦了。

  ……

  隔天清晨,踏入跡部的白金漢宮,忍足還是蒙圈的。

  他從來沒想過,跡部竟然會問他戀愛經驗。

  不要問哪裡是槽點,滿滿的都是槽點。

  以至於一個沒忍住,忍足近乎不可思議的反問:「我看起來很像是有經驗的樣子嗎?」

  「嗯哼,我記得你戀愛過很多次。」跡部雙腿交疊,姿態優雅,絲毫沒有「求人」的低聲下氣,緩慢舉起陶瓷杯,品了一口醇厚的紅茶。

  污蔑,這絕對是污蔑。

  忍足忍了又忍,最後忍無可忍,為自己平反:「並沒有!那是謙也的污蔑!」

  跡部淡淡睨他一眼,一句話沒說,但眼神擺明了是不信。

  「……」真是叫人火大的家伙。忍足冷靜一秒,抬手推了推滑落到鼻梁上的鏡框。

  不過——

  說起來,忍足確實沒想到,已經過去快一個多月,跡部竟然毫無進展。

  明明之前已經互道名字,那時候勢頭不是很強嗎?忍足不理解,順勢把自己心底的疑惑問出口:「不是已經互道名字了嗎?」

  他還以為跡部快要搞定了。

  有那麼一瞬間,跡部覺得自己詢問忍足是非常錯誤的選擇。

  看到跡部臉上肉眼可見的嫌棄,忍足回神,輕咳一聲,嘗試挽救自己在跡部心中的形像:「所以現在是進行到了哪一步?」

  剖析自己的戀愛狀況什麼的,隱私感很強的跡部有些猶豫。

  但,忍足這家伙雖然看起來輕佻,不過性格來說還是靠譜,再加上花鳴對他也沒什麼防備。

  與其讓花鳴和忍足產生點什麼,不如先一步把忍足變成狗頭軍師……

  商人本質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極致,十分自然的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模式。

  跡部看向忍足,眼神意味深長中帶著莫名的挑剔。

  忍足被他看的頭皮發麻。

  「忍足。」

  片刻,跡部緩慢開口,聲音中帶著些許愉悅。

  「你覺得花鳴怎麼樣。」他問道。

  這話問的……忍足後頸發涼,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和花鳴走的太近了,食指推動眼鏡,不動聲色且警惕的開口:「我倒覺得北川很不錯。」

  不等跡部開口,他又快速補了一句:「當朋友很不錯,北川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跡部的表情是肉眼可見的嫌棄。

  臉上明晃晃的寫著:【那是我家的,你想拐?殺了你。】這樣的字眼。

  忍足深吸口氣,告誡自己不要和戀愛腦一般見識。

  「那好。」跡部頷首,「那你和花鳴好好當朋友。」

  重點咬字「朋友」二字。

  危險就要消滅在幼苗時期。

  忍足:「……」

  完全沒理解跡部到底想做什麼,忍足問道:「……然後呢?」

  跡部打了個響指:「打聽一下花鳴喜歡什麼類型的男生。」

  忍足:「……」

  「告訴我。」

  忍足:「……」

  說完,跡部看向忍足,對方已經陷入了深思。

  微微揚起下頜,自信滿滿的跡部挑著眉,手指搭在眉骨,翹著腿語氣平和的詢問:「怎麼?」

  「真叫人難以置信。」忍足吐槽:「跡部你竟然會出這種損招。」

  這是准備把他賣了嗎?

  本質還是帶著商人的狡猾,跡部坦然,「攻心為上。」

  忍足:「……」所以干脆不管他的死活了嗎?

  面對忍足譴責的眼神,良心並不痛,跡部頓了下,給出報酬:「你之前說的小提琴,我可以幫你弄到。」

  「成交。」忍足迅速應下,但依舊相當有節操:「不是北川跟我說任何事,我都會告訴你。」

  最多……

  想到自己之前給跡部造成的難度,忍足少見的愧疚一秒。

  跡部揚了揚下頜,驕傲自信:「當然,本大爺只是想知道花鳴喜歡的類型。」

  至於讓跡部把自己曾經做過的蠢事告訴忍足是絕對不可能的。

  兩人對視一眼,達成協議。

  畢竟忍足清楚,跡部這家伙並不是什麼陰險的家伙,相反他比誰都正派。

  說到花鳴喜歡的類型,忍足摸著下巴:「這種事情打電話詢問就可以了吧?」

  聽他這話,跡部眼底的嫌棄簡直肉眼可見,「怎麼可能會那麼輕易的告訴你?」

  「……跡部,你這家伙絕對沒有和女生聊過天吧?」忍足幽幽嘆氣,對跡部的戀愛之路感到沉重。

  被說中的跡部僵住。

  交流又戛然而止,已經想好怎麼做的忍足拿出手機:「我覺得北川的話,或許會喜歡溫柔的少年。」

  不知道為什麼,跡部的腦子裡閃過越前龍馬的臉。

  貓系少年。

  臉瞬間漆黑,「嗯哼,我倒是覺得她會喜歡桀驁不馴的。」

  忍足撥通電話時,聽到他這麼說,壓下脫口而出的吐槽:你倒不如說她會喜歡你來的直接。

  「嘟嘟嘟——」

  電話被接通。

  「麼西麼西,忍足?」接通電話的下一秒,北川溫柔的聲音傳出。

  回過神的跡部看向忍足,眼神帶著殺氣,他怎麼會有花鳴的聯系方式?

  這家伙,和花鳴私下果然相處的不錯。跡部冷靜一秒,冷靜的決定周一給忍足加訓。

  「北川桑。」完全沒感受到危險逼近,忍足還在保持身為狗頭軍師的道德素養。

  完全是看好戲的心態,接起電話的忍足抬頭揶揄的看向對面的跡部。

  坐在沙發上的跡部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但作為和跡部在一起三年多的摯友,他輕易就從跡部那看似淡定的姿態下讀懂他的緊張。

  沒想到跡部也有緊張的一天。

  還真是有趣。

  「有什麼事嗎?」花鳴的口吻極為隨意,就像是面對老朋友,少了客套倒也不會叫人覺得曖昧。

  忍足壞心眼的想看看跡部的表情。

  只可惜,在情緒表露這一塊,除了面對花鳴,跡部很少能失態。

  沒看到想見的畫面,忍足心底可惜,「那個,北川桑,我朋友最近在做一個游戲策劃,是關於女性戀愛的游戲,所以想問問北川幾個關於戀愛方面的問題,你介意自己的喜好觀被外人得知嗎?」

  對面傳來驚呼:「戀愛?但是、但是我沒有戀愛過欸,介意的話,倒是不介意啦,這又不是什麼特別私密的事情。」

  女孩子私下討論戀愛的話題可比這個誇張多了。

  聽到「沒有戀愛過」幾個字,跡部眉眼舒瞬間展開,紫灰色的眼睛好似重新變得有光澤,透著寶石一般清亮的美感。

  哦,騷氣。忍足心底評價。

  對著花鳴拋出誘餌,忍足不緊不慢的問道:「不,只是一些性向問答,北川桑方便讓我詢問嗎?」

  「這倒是沒什麼問題。」對方痛快答應。

  跡部看了過來。

  忍足輕咳一聲:「那麼,第一個問題,北川喜歡什麼類型的男生?」

  「喜歡的類型呀——」對面停頓了有一會兒,有在認真的思考,片刻,屬於花鳴柔軟的輕快聲音響起:「充滿人夫感吧!」

  忍足:……人、人夫?

  跡部:……

  「可、可以解釋一下嗎?」從這兩個字組成的詞就能感覺到不妙,忍足感覺自己好像要被記恨上了。

  才想起這個時候還不流行什麼「人夫感」,花鳴興奮的和忍足科普:「就是具有強烈的家庭責任感、穩重可依賴、適合做丈夫的類型!」

  強烈家庭責任感?

  穩重可依賴?

  適合做丈夫?

  跡部和忍足腦子裡同時過了一遍,感覺每個字單獨放在跡部身上貌似都能行,但組合到一起……

  抱歉,感覺完全不搭。

  反而,兩人的腦子裡默契的升起另一個形像:青學的手塚國光!

  光從嚴謹到不苟言笑的性格就能看出強烈的家庭責任感,並且為了青學的未來不惜透支自己的手臂,穩重可靠。

  而且對方的長相,一看就是適合做丈夫!

  完美的貼合花鳴的喜好。

  忍足不免對跡部報以同情的目光,在網球上被手塚壓制也就算了,連戀愛,對方似乎也是更喜歡手塚那種類型。

  實在是太慘了。

  跡部面不改色,銳利的目光注視忍足,讓他瞬間清醒,「咳咳,除了這樣的還有其他喜歡的類型嗎?」

  「哦哦,還有貓系少年哦!」花鳴的語調洋溢著歡快,連帶著聲音都變甜了,「就是那種拽拽的,桀驁不馴,又很酷的類型~」

  忍足眼睛一亮。

  拽拽的?

  桀驁不馴?

  很酷?

  這個符合跡部!

  不等他給跡部一個有戲的眼神,花鳴輕快的聲音再次傳來:「就是,青學那個越前龍馬,你們做戀愛主題游戲的人設有定下來嗎?我覺得墨綠色短發的帥氣少年超棒的!」

  等、等下?!

  她說誰?

  青學的越前龍馬?

  花鳴竟然喜歡青學的越前龍馬?!

  「而且,上次看到他比賽,真的超酷!」一不小心又把現在的忍足當做曾經的忍足,花鳴喪失戒備,像是和好閨蜜聊天分享一般,喋喋不休起來:「簡直就像是貓一樣。」

  像貓一樣!

  跡部面色更加陰沉幾分。

  他對花鳴的認知就是貓系,所以跡部不可控的認為:對方像個貓兒一樣可愛=對對方有些好感?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再也克制不住,跡部捏了捏手骨,身體微微往後仰去,迷人的紫灰色瞳眸變得模糊,怒極反笑,嘴角揚起的剎那,忍足感受到殺氣。

  冷汗直流,緊張的打斷花鳴對那位越前的贊美。

  「北川」他叫停。

  花鳴也回神,意識到自己似乎說的太多了,尷尬的咳了一聲:「抱歉,我是不是聒噪了。」

  「不,我是想問——」忍足覺得如果今天沒問明白,自己大概沒命從跡部家離開,「你是喜歡那個少年嗎?」

  青學的越前龍馬?

  嘖,他已經能夠想到到時候和青學比賽的時候,跡部絕對會拼盡全力。

  沒想到花鳴喜歡的類型竟然都在青學。某種意義上,跡部還真慘。

  「喜歡?」花鳴的音調微微透著點詫異,認真思考了下:「唉,雖然傲嬌系小奶狗很戳,可惜我不喜歡姐弟戀。」

  「……」所以對方出局是因為年紀太小?

  忍足看向跡部。

  對方並沒有因此而放松,抿緊唇,看起來就很不爽。

  「咳咳,那麼下一個問題,花鳴喜歡那種霸總人設嗎?」忍足一邊說一邊看跡部。

  霸總嗎?花鳴思考了下,乙女游戲裡確實很喜歡放霸道總裁人設的男主,「啊,我大概不會喜歡吧,僅代表我個人哦。」

  近乎是驚恐的目光看向跡部,對方靠在紅色的單人沙發上,從窗戶落下的光暈染著他的眉眼,骨節分明的手指交叉而握搭在下頜,眉宇間透著淡意。

  好似渾然不在意對方說了什麼。

  但忍足敏銳的察覺到他眼眸深處的煩躁。

  完蛋。

  「我可以問一下為什麼嗎?」忍足覺得自己今日不死也是在劫難逃。

  花鳴幽幽嘆口氣,以一種十分惆悵且帶著沉重的口吻:「因為霸總會讓我想到作為社畜的心酸,作為一個社畜,喜歡上司絕對是抖M。」

  「跡部那樣的也不行嗎?」幾乎是脫口而出。

  忍足試圖挽救自己的小命。

  花鳴的聲音充滿詫異,微微拔高:「景吾?」

  嚴格來說,如果是景吾那種霸總的話——

  思考了下,花鳴咬著唇,跡部那種性格的霸總……啊,又想到了那個可怕的夢境,就是跡部一口氣包了整個商場送給她的詭異夢境。

  「景吾的話……」花鳴頓了下。

  忍足屏息凝神,生怕錯過一個字。

  「完全想像不出來!」她鏗鏘有力的說到。

  「欸?」沒想到是這個答案,忍足陷入沉思:「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我覺得跡部的話,雖然看起來追求女生會很誇張的類型,但我覺得他完全不會喜歡上女生吧?」花鳴認真,口吻帶著一種詭異的肯定。

  想到那無處不在的全身鏡,以及上次去跡部家,在對方的書房還能看到全身鏡。

  水仙!花鳴的腦子裡跳出這個詞。

  「跡部的話,總覺得無法想像他會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溫柔的大姐姐?感覺女僕姐姐們都很溫柔,嬌俏可愛的少女?霸道總裁和他的甜心女僕?」發散性思維一旦開啟,花鳴一邊胡說八道一邊腦補。

  忍足認真聽著她的話,順著她的思路往下想。

  別說、還真別說,花鳴說的竟然有幾分道理。

  「嬌俏可愛這個太籠統了吧?」忍足打岔。

  花鳴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歡脫:「最近很流行這種類型的小說,霸道總裁和蠢萌助理之類的,每次女主惹禍男主都會無奈卻幫忙收拾爛攤子。」

  怕忍足不理解,花鳴還貼心的舉例子:「比如倒咖啡一不小心撒到男主衣服上,或者訂機票把頭等艙弄錯,弄成經濟艙……」

  聽到花鳴的話,跡部腦袋上的青筋跳的歡快。

  現在的人,難道都喜歡傻子?

  「這樣的人,在跡部面前活不過一集。」思路被帶偏的忍足忍不住說道:「跡部好像不太適合這種類型的女主。」

  想到跡部堪比德國人的嚴謹,花鳴心有余悸的點頭,「確實,但是如果工作能力太強的女性和跡部在一起沒有CP感欸。」

  話題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從「霸總人設」變成了「跡部喜歡的類型」,兩人莫名對「跡部會喜歡的類型」展開激烈討論。

  忍足腦子靈光一閃。

  「我倒覺得北川你和跡部走在一起的時候,挺和諧的。」忍足試圖暗示。

  電話那頭的花鳴愣了下,旋即笑了:「不可能啦,不可能。」

  「為什麼?」眼看跡部的耐心逐漸歸零,忍足試圖讓花鳴開竅一點,「你不是也覺得跡部對你很好嗎?」

  「跡部對朋友不都很好嗎?」她自然的反問。

  這讓忍足無話可說,他當初就不該多那張嘴!

  「而且——」花鳴的聲音驟然變輕,像是輕柔的風:「景吾說過,不允許辦公室戀情。」

  話音剛落,忍足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瞪向跡部。

  不是,兄弟你認真的啊?

  跡部絕望的閉上眼。

  看樣子是真的了。

  忍足不由自主肅然起敬,第一次見到主動給自己上強度的,不愧是跡部,一上來就挑戰最高難度。

  「啊,好像離題了。」反應過來花鳴尷尬,「還有其他問題了嗎?」

  「不,沒有了,謝謝北川桑的配合。」

  電話掛斷後,跡部和忍足對視上。

  相顧無言,面面相覷。

  很難評,非常難評。

  忍足張了張嘴:「我覺得跡部你還是先從人夫感著手吧。」

  「為什麼不是傲嬌系?」跡部提問。

  對此,忍足的目光充滿同情,跡部他根本就不知道白月光的殺傷力。

  同情的看了跡部一眼,忍足開口:「因為在你前面已經有了一個越前龍馬。」

  所以你再傲嬌,對於花鳴來說,殺傷力都沒有越前龍馬來的叫人心動。

  提到越前龍馬,跡部額頭的青筋又開始跳動。

  即便心底已經很不爽,但跡部是不會讓自己的情緒流露出,聞言只是淡淡道:「嗯哼,所以要怎麼做?」

  忍足沉默。

  「……那就從攻心開始吧。」

  掛斷電話的花鳴並沒有多想。

  戳了戳小景,對方坐在沙發上,一副沉思的模樣,而他保持那副樣子差不多已經三四個小時。

  大概是因為和忍足聊天提到了跡部,所以花鳴稍稍有點好奇。

  說起來她之前也問過小景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

  對方的回答是——【自我精神富足的人。】

  嗯,不愧是跡部,喜歡的類型都很叫人捉摸不透。

  小景幽幽轉頭,漂亮的紫灰色大眼睛直勾勾盯著她,沒說話,但是給人一種莫名的沉重感。

  【心情-10】

  哎哎哎?

  為什麼突然心情不好了?

  花鳴掃了眼心情值,目前還在80。

  平靜的凝視了她幾秒,小景又慢悠悠的轉回腦袋,背對著花鳴。

  花鳴:……

  難道少年也是一個月裡總有那麼幾天不舒服嗎?花鳴忍不住想到。

  比起花鳴的一夜好夢,對於跡部來說,今夜真是糟糕透了。

  他夢到了和手塚的比賽。

  兩人在搶七局,他一不小心失手。

  「跡部——」穿著青學校服的手塚出現在網前,大半的面容被黑色的陰影籠罩,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而他則半跪在地上,用手撐著球拍,粗喘著氣。

  「你是無法戰勝我的。」平靜冷漠的聲音響起,手塚的身旁多了個少女的身影。

  跡部瞪大眼,呼吸隨之一窒。

  「無論是網球還是戀愛——」

  像是揮之不去的魔咒。

  「——你都不是我的對手。」

  「!!!」

  跡部猛地睜開眼。

  洛可可風格的繁瑣古燈墜在頭頂,空氣中彌漫著玫瑰的香味。

  他竟然夢到了手塚?跡部坐起身,真絲被從他的胸口滑落,露出裡面深藍色的睡袍,凌亂的紫灰色短發耷拉著,他皺起眉,表現出對夢境的厭惡。

  手塚那家伙,竟然拐跑了花鳴?

  這個念頭浮在在腦海中的瞬間,跡部抿起唇,心情驟然不爽起來。

  他喜歡的人,憑什麼要被手塚那家伙拐跑?

  ……

  第二天一早,花鳴明顯感受到了跡部的不對勁。

  但這不對勁又不明顯,讓她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感覺出錯。

  一整天,花鳴都疑神疑鬼的看向養成表,又時不時看一眼跡部。

  並沒有發現任何奇怪的地方。難道真的是錯覺?

  而跡部這一整天腦子裡都在回放著那個糟糕的夢境,手塚國光拐了花鳴!

  還算是風平浪靜的度過了一天,下午放學後,花鳴按照慣例前往學生會。

  今天是周一列行會議,跡部也會在場。

  會議內容並不多,先是確定了半個月後的運動會內容,把每個班級需要申報的項目表格進行確認,再接著就是項目的安排。

  零零碎碎,因為之前已經和跡部內部溝通過,所以花鳴安排下來十分順利。

  「……關於運動會的內容差不多就這麼多,有什麼需要補充的。」負責主持會議的花鳴詢問。

  目光環顧一周,大家都在安靜的看著策劃書,花鳴看向跡部,他坐在對面,低垂的眉眼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嗯哼,我覺得不錯。」跡部開口。

  像是一個信號,本不敢表態的人紛紛點頭:「就按照北川桑的安排來吧。」

  「我們會盡全力配合。」

  「還有什麼需要的北川桑可以直接說。」

  眾人開口,幾乎是沒什麼波瀾的就把運動會的事情定了下來。

  看到如此順利,反倒是花鳴陷入懷疑。

  不是說學生會又有辦公室戀愛的了嗎?為什麼跡部這回沒有提出來?花鳴沉思,難道跡部是准備憋個大的?

  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她和跡部的辦公室一直沒有拆分出來,所以會議結束後,花鳴跟在跡部身後回會長辦公室。

  坐在自己的工位上,花鳴立刻進入社畜模式,還是那種就在上司眼皮子底下的社畜。

  勤勤懇懇開始把會議內容進行整理,上傳到每次的會議文件夾,另外就是運動會的文件做備案。

  「花鳴。」坐在會長位的跡部忽然開口。

  正在敲鍵盤的花鳴抬頭,疑惑看他:「怎麼?」

  跡部沉默了下,腦子裡想到忍足說的要有人夫感,人夫感——人夫感——

  緩慢開口:「口渴嗎?」

  按照忍足的說法:人夫感,就是穩重中帶著體貼。

  體貼。

  跡部在心底念叨兩句,試圖在工作中體貼對方。

  花鳴懵逼臉,跡部在工作的時候問她口渴?難道是自己水喝多了,他在點她嗎?花鳴默默看向自己面前的陶瓷杯。

  她喝的也不多吧?

  「不,不渴。」花鳴冷靜回應。

  話題斷了。

  跡部沒說話正絞盡腦汁思考接下去的話題,平常聊天從不覺得沒有話題可以說,但此刻,想要刻意搭上時,跡部卻想不到任何話題。

  面對他忽然變得陰沉的臉色,花鳴也不敢動作。

  氣氛一時間變得很奇怪。

  片刻,花鳴猛然醒悟過來,跡部這哪裡是問她口渴沒!完全是他自己口渴,想讓她倒水吧!

  社畜雷達響起,花鳴立刻站起身,走到跡部桌邊,看到對方桌上的水杯,裡面確實空了。

  「咳咳,其實我也有點渴,景吾也口渴嗎?我幫你也一起接水吧。」花鳴微笑,不等跡部回答,立刻拿起對方的杯子,順帶不忘撈上自己的,去茶水間倒了兩杯花茶。

  畢恭畢敬的給大佬遞上。

  不愧是跡部,只是國中期已經深知社會中的官腔了嗎?

  已經坐回自己位置上的花鳴狠狠松口氣,冷靜喝口茶,心底感嘆:今天又成功在上司手下活過了一天呢,真棒。

  跡部看著眼前的茶水杯,裡面的玫瑰花瓣還在水中飄蕩,倒影出他略顯茫然的眼眸。

  花鳴……擔心他口渴,特地給他倒了杯水?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又不確定到底是哪裡奇怪,跡部端起茶杯喝了口。

  有點甜。

  心滿意足的跡部繼續看手中的報告書。

  他家的花鳴,誰也不能拐走。

  ……

  花鳴本以為自己已經成功躲過了跡部的「暗示」,結果很快,她就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跡部是瘋了吧?

  絕對是瘋了吧?

  花鳴懷疑跡部瘋了。

  這一回她懷疑的有理有據。

  跡部真的瘋了!

  不怕上司壓榨人,就怕上司突然送溫暖。

  工作到一半,跡部又忽然問道:「花鳴,辛苦了,要來點奶茶嗎?」

  「……哈?」正在看下面部門提報上來的運動會事項,在聽到跡部問話時,花鳴的腦子還沒轉過彎,奶茶?運動會新項目嗎?

  奶茶?!

  不是,她不是剛剛才給他倒了花茶嗎?又要喝奶茶了嗎?

  花鳴猶豫了下,試探性的問道:「景吾,你說的是紅茶嗎?」

  畢竟,跡部和奶茶這種東西根本不搭。

  被反問的跡部皺了皺眉,忍足說過女孩子喜歡和奶茶之類的東西,可以時常給對方進行投喂,雖不是很理解,但跡部覺得投喂花鳴這個選項很不錯,欣然接受並付諸實踐。

  但——

  「你不喜歡喝奶茶?」跡部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依舊保持和往日沒什麼區別的姿態,只不過語氣稍顯疑惑。

  花鳴搖頭,老實回答:「其實還蠻喜歡的。」

  但是,跡部喝奶茶什麼的就叫人覺得很奇怪。

  「嗯哼,那就來兩杯吧。」跡部起身,「走吧,去食堂。」

  不明所以的花鳴懷疑人生。

  直到從食堂出來,她跟跡部一人拿著一杯奶茶吸著的時候,她還是覺得不太正常。

  跡部,在喝奶茶?

  【心情+5】

  嗯嗯嗯?

  心情甚至都變好了?花鳴偷摸的掃向跡部,陽光暈染著少年的眉眼,他咬著吸管,微微皺著眉,像是不太習慣奶茶的甜度。

  跡部確實不太習慣奶茶的甜度,對他來說即使三分甜也偏甜。

  不過,花鳴好像很喜歡喝,仔細看她,每次喝到果肉的時候,她都會小小的眯眼,嘴角小小的揚起,眼尾都透著滿足。

  忍足那家伙,偶爾提出的建議也不是完全無用。瞧見花鳴滿足的眉眼,跡部如此想到。

  正在咬吸管的花鳴冷靜思考,跡部這家伙不對勁,絕對不對勁。

  工作時間又是Q她倒茶,又是叫她來喝奶茶。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對勁。

  不由自主的皺起眉,花鳴百思不得其解。

  跡部他……這回又在抽哪門子的瘋?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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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以退為進

  冰帝的跡部絕對是個神奇的存在, 是個受人尊敬,且E到極致的少年。

  也就是認識了跡部之後,花鳴才知道原來Extroverted personality(外向型人格)可以是個形容詞。

  真是離譜, E竟然可以是形容詞。

  多數時間, 花鳴覺得跡部還是很不錯的, 體貼下屬, 工資開的大方,工作能力很強,並且賞心悅目,性格雖然有點奇怪,但其實還蠻不錯的。

  所以——

  她應該多體諒一下跡部偶爾的精神失常?

  雖然花鳴很想體貼一下對方的抽風,但顯然跡部的不正常似乎愈演愈烈,並且變得越來越奇怪!

  包括不僅限於,在她工作的時候,給她投喂:奶茶、餅干、蛋糕、甜品。

  雖然很想拒絕……

  但是實在是太好吃了。

  花鳴「淚流滿面」的接受了來自上司的投喂, 太好吃而無法拒絕什麼的, 實在太過真實。

  以至於短短一周的時間, 她已經胖了5斤!

  那可是五斤啊!

  在稱體重的時候,花鳴終於爆發出尖銳爆鳴!

  「啊啊啊!五斤啊!」

  她只想錢包豐滿, 並不想帶著自己的身材一起豐滿啊, 可惡!

  絕對,絕對不能再這麼下去,不然跡部還沒恢復正常,她就會先一步成為胖子。

  可惡, 這該不會是跡部的陰謀吧?

  目的是:讓她成為胖子?

  「……」這個目的有點過於離譜了。

  百思不得其解, 花鳴思來想去,依舊沒搞懂跡部到底發什麼顛。

  難道真的打算把她培養成胖子?

  完全想不明白, 花鳴腦子靈光一現,想到了忍足。

  還是發信息問問忍足吧?這麼想著,手下的動作迅速,編輯短信【深夜打擾十分抱歉,麻煩請問一下,最近跡部是不是……額,有心事?】

  花鳴盡量委婉詢問。

  畢竟她又不能問:跡部那家伙是發癲了嗎?

  剛結束完訓練,在休息的忍足收到花鳴短信。

  竟然是關於跡部?

  忍足眨了眨眼,又看了一遍信息內容。

  【跡部最近有心事?】

  還能有什麼心事……

  不就是戀愛嘛。

  欸?等下,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忍足看向發信人,北川花鳴?

  難道是北川已經感受到了?有戲啊!心底莫名雀躍一聲,忍足推了推眼鏡,頓時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秉承著飯可以不吃,八卦不能不聽的美好品德,迅速回了信息。

  【北川桑具體指的是哪一方面?】

  忍足暗搓搓的摸了摸下頜,陷入沉思,該不會跡部那家伙最近做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吧?

  壁咚強上?

  不,跡部的話完全不是那種性格吧?

  雖然張揚,但跡部對於女性還是十分尊重,絕對不會枉顧北川意願故意接觸。

  就在忍足思考到底發生什麼的時候,花鳴的信息又一次發了過來,這一回還配上了表情包。

  【跡部那家伙!一天投喂我四回!奶茶、甜品、糕點、還有很多亂七八糟的零食,我的老天,他是想胖死我嗎?】

  【抓狂】【抓狂】

  跡部投喂?

  忍足眨眨眼,試圖從這條信息裡找到兩人相處和諧的詞彙。

  【短短七天,我已經胖了五斤了!(抓狂)】

  另一條信息又發了過來。

  雖然不太好,但忍足真的很想笑,不是,跡部追女孩子竟然是用投喂零食的方式嗎?

  應該誇獎他最起碼沒有像幼稚園的小朋友一樣,故意欺負女孩子好獲取對方的關注,還是該吐槽,他只不過是從幼稚園小朋友進化成了國小小學生。

  實在是——太糟糕了。

  忍足扶額,有點同情花鳴,他甚至可以想到花鳴在看到跡部一遍遍遞來食物時,懵逼又無法拒絕的苦逼表情。

  噗——

  這兩個家伙,也許會意外搭調也不一定。

  雖然這麼想,但忍足還是盡職盡責的替自己的摯友圓了幾句。

  【跡部他表達好感的方式或許有點幼稚。】

  【咳咳,北川桑或許可以嘗試拒絕。】

  【跡部他最近確實有一點點心事,不過這件事不太好說,北川桑要是有空的話,可以稍微安慰一下跡部嗎?那家伙一向喜歡自己扛。】

  旁敲側擊的給跡部創造機會,忍足真心覺得,自己這個兄弟當得不容易。

  嘖嘖嘖,現在轉業做紅娘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收到忍足的短信的時候,大概是因為吐槽過了,再加上對方投喂的確實很好吃,所以花鳴也沒有那麼生氣了。

  再給她一次機會,身為吃貨,她百分百還是會接受,花鳴露出苦逼又痛苦的表情。

  這該死的吃貨屬性。

  不過——

  目光在那句【最近確實有一點心事】上逗留片刻。

  跡部有心事?

  所以他的減壓方式,是給她投喂?

  花鳴頓悟了,這不就是那些壓力很大的社畜,喜歡在手機上看大胃王吃播嗎?原來是這麼回事。

  思維成功劈叉,花鳴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跡部不會真的准備把她喂成200斤的大胖子吧?!

  瞬間驚悚臉。

  不行,減肥,必須減肥!

  ……

  伴著涼風的夜晚。

  運動結束後,大汗淋漓的花鳴深吸口氣,她堅決不能讓跡部的陰謀成真!

  剛訓練完滿身是汗,順帶抬頭關注了眼正在訓練的小景,他們是同一時間開始跑步的。

  瞟了眼對方的公裡數,很好,是她的三倍。

  不得不說,運動少年的體力還真是很可怕。

  她在跑步機上才跑了五公裡,小景的運動裡程已經顯示15公裡,不是,他是用飛的嗎?或者是四條腿?

  一言難盡中帶著惆悵。

  比不過,真的比不過。

  目光瞥見小景認真地表情,隨著他的跑動,衣擺掀起又落下。

  唔,小景的肚子是圓鼓鼓的呢,和他可可愛愛的臉蛋很配。

  說起來,跡部的腹肌確實很美好……

  花鳴腦子裡閃過這個念頭,之前躲雨時驚鴻一瞥讓她久久難以忘懷。

  果然那句老話說的很對:不能在年少時遇上太驚艷的人,容易誤終身。

  咳咳,也不能遇見叫人驚艷的完美腹肌,容易日思夜想。

  健身教練的腹肌往往過於誇張,像跡部那種就剛剛好,輕薄但形狀明顯。

  又想到對方的腹肌,花鳴嘖嘖兩聲,她發誓自己以後的男朋友絕對要有腹肌!八塊!她要挨個戳戳!

  「嘿嘿。」捂著嘴笑出聲,差點流出口水。

  運動很強的話,體力絕對也很好吧?咳咳,說到體力,就容易想歪。

  內心飄黃的花鳴默默懺悔一秒。

  腦子裡閃過曾經的網絡熱梗:18(長度),180(身高),1800(跑步的耐力)。

  除了中間那個,跡部前後應該都能滿足吧?

  未來的跡部三個都能滿足?

  總覺得無論哪個都是超常發揮的類型,心靈不純潔的花鳴懺悔一秒。

  洗過澡後,黃廢的大腦似乎也得到了清理,升華後的花鳴屏氣凝神,默默站在體重秤前。

  保佑體重別漲!

  老天保佑!

  撐著一口氣站上去。

  53KG!

  呼——

  沒有繼續漲了!

  沒有漲就是成功!

  以花鳴167cm的身高,106斤絕對不胖,相當勻稱。

  絕對,絕對不能再繼續讓跡部投喂了。

  痛苦減肥的花鳴當機立斷,明天絕對絕對要義正詞嚴的拒絕對方!

  稱完體重,累的快半死不活的花鳴准備睡覺,路過課桌的時候看到放在架子上的日歷,下周日,上面標了個圈。

  接下去的關東大賽四強賽比賽對手已經確定,冰帝對上的是六角中學。

  也就是說,立海大對上青學。

  花鳴雖然不打網球,不過因為跡部和忍足的關系,她對網球比賽的信息也稍微跟進了一下。

  所以她十分清楚立海大是相當強勁的對手,已經蟬聯了關東大賽15屆優勝!

  當之無愧的王者。

  這麼一看,冰帝還是蠻幸運的。花鳴走神的想到。

  提到網球條件反射的想到「不科學」,花鳴腦子裡靈光一閃,最近跡部不正常,難道是賽前焦慮症?

  但是跡部真的會有焦慮這種東西嗎?

  「吶,小景,你覺得冰帝能夠戰勝立海大嗎?」有些擔憂的花鳴戳了戳小景。

  正在進行基礎訓練的小景聞言停下揮拍的動作,腦袋上冒出一個氣泡:【本大爺不會輸的。】

  至於冰帝是否能戰勝立海大,對於小景來說也是一個未知數。

  果然是賽前焦慮症吧?對上立海大那種強大的學校,就算是跡部也會焦慮,花鳴撐著下頜,盯著正在進行網球揮拍的小景。

  算了,就原諒跡部那家伙毫無節制的投喂吧。花鳴心底默默安慰自己,告訴自己一定要容忍到比賽結束,不能讓跡部更焦慮。

  嗯,沒毛病,不就是晚上回家多做運動嗎!

  實在不行她再請一個私教,或許還能因禍得福,來個八塊腹肌?十分具有阿Q精神的花鳴自我安慰。

  她可真是一個貼心又能干的下屬。

  Q版小景繼續在訓練,腦袋上還掛著一個計時器,揮拍一次跳一下,目前已經到:435。

  看小景訓練真的是個很好的醞釀困意的方式,沒一會兒花鳴打了個哈切,有點困倦。

  「滴滴——」桌上的手機響起震動,睡意瞬間被戳破。

  花鳴驚醒,狐疑的抬頭,沒想到大晚上還有人給自己發簡訊?重要的事嗎?花鳴起身拿起手機。

  她被拉到了一個群裡。

  群人數超多,有一百多人。

  裡面的信息刷的超快,直至群主還是管理員出來說了一句:【不要發了,接下去發福利,其他人不要說話。】

  群內的刷屏速度迅速降低。

  福利?那是什麼?

  花鳴腦子裡閃過一絲困惑,緊接著村上的私戳就戳了過來。

  村上:花鳴!!!快看群!

  花鳴:是什麼群?

  村上:【耍酷】是太太們的產糧群!超級棒的!

  花鳴:?

  產糧?是什麼?感覺自己已經跟不上少女們的腦回路,花鳴一臉懵逼的看著手機,等待發福利。

  很快,群裡的信息就開始爆炸性輸出,一個個文檔都被傳了上來。

  【跡忍】愛你是我唯一的堅持

  【夢跡】長愛唯他

  【忍向】你是我指尖跳躍的光

  【跡日】以下克上,我只想克你

  ……

  花鳴的表情從【困惑】變成了【震驚】

  作為一個沉迷衝浪的少女,要是再不知道這是什麼,她也不用混二次元圈了!

  這個跡忍?難道是她想的那種東西嗎?抱著某種滿心期待的情緒,花鳴點開文檔,點了進去。

  開篇就很炸裂。

  【跡忍】愛你是我唯一的堅持(跡部攻哦~不逆~)

  【「景吾。」他開口,聲音澀然,「我們不能這麼繼續下去了。」

  「你想離開我?」驕傲的男人神色冰冷,手指掐住忍足的手腕,不自覺的用力收緊:「嗯哼,難道你忘記當初是你招惹我的?」

  「我們不能這麼下去。」忍足盯著那張自己魂牽夢繞,愛了十年的臉。

  「呵呵,本大爺的字典裡沒有放棄!」

  下一秒,跡部用力摁住忍足的手腕,把他的手腕高舉過頭頂,薄唇勾起殘忍的弧度,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瞳眸閃過怒氣,一手搭在自己的褲腰上……】

  !!!

  花鳴嚇得立刻合上手機。

  她剛剛看到了什麼?!

  跡部和忍足?

  還是即將進行和諧運動的戲份?

  戰略性拿起水杯喝水,花鳴掩飾性的輕咳一聲,心虛,非常心虛。

  偷摸的看向養成表,還好,還好,小景還在認真的訓練,完全沒有察覺她在做什麼。

  原來所謂的福利是這種東西啊。

  花鳴用一秒鐘的時間接受了太太們的產糧,用三秒鐘說服自己只要當做同名同姓的小說看就沒關系!

  然後默默的重新點進去。

  跡忍是看不下去了,她怕自己去彙報工作的時候,產生糟糕的聯想。

  雖然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跡部掐著忍足的下巴,居高臨下來一句:「嗯哼,你想逃?」這樣的可怕畫面。

  用言情小說的梗來形容大概就是: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

  嘶——

  所以忍足竟然是下面的那個嗎!

  完全沒有辦法克制自己不去想,花鳴克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手,默默的點進去下面那個夢女向。

  咳咳,她就好奇的看兩眼。

  【「我們離婚吧。」淡漠的聲音自安靜的屋內響起,宮本紅著眼,一動不動的看向眼前俊美無儔的男人。

  「離婚之後,我會給你價值3億美金的股票,另外別墅和車子隨你挑。」冷酷無情的聲音打斷了宮本最後一絲奢往。

  他,是認真的。

  「美惠子回來了。」跡部坐在沙發上,翹著腿,面無表情,連帶著聲線都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用著那雙寡淡無情的紫灰色眼眸看著她,說出殘忍的話:「我不會再錯過美惠子。」

  「所以!你就傷害我嗎?!傷害我們的孩子!我嫁給你這麼多年,我做錯了什麼!?」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聲音,歇斯底裡的吼道,像個瘋子,「所以,你為了那個女人來傷害我們?!」

  面對她的呵斥,跡部面不改色,連帶著眉頭都沒皺一下,依舊是那副淡漠到好似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表情。

  「我不會再錯過美惠子。」近乎寡情的話語響起。】

  !!!

  跡部好渣!

  渣男!

  打開新世界大門的花鳴倒吸一口冷氣,這就是所謂的豪門生活嗎!

  嘖嘖嘖,不過跡部離婚的話,真的不會翹著二郎腿,打著響指說一句:「嗯哼,本大爺覺得你不夠華麗。」這樣子嗎?

  腦子裡莫名其妙出現這樣的畫面,雖然不合適,但——如果是跡部的話,完全不會感覺奇怪不是嗎?!

  果然不愧是跡部,無論是什麼樣的人設都能死死拿捏。

  花鳴遲疑了一秒,她覺得還是有必要認識一下大家心目中的跡部是什麼樣的。

  沒錯,關心冰帝學園學生們的心理健康也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她有必要知道會長在她們心中是什麼樣的形像。

  沒毛病,邏輯滿分。

  所以,還是繼續看吧~

  非常愉快的決定,花鳴繼續點開下一本。

  新世界的大門徹底打開。

  一晚上的時間,花鳴認識了跡部的多樣性。

  當然這裡的忍足也很多樣化,包括但不限於,如下類型:

  言情類:

  【霸總跡部追妻火葬場】:這個劇情一般概括來說就是,跡部為了心中的白月光,傷害自己聯姻的妻子,(聯姻劃重點),離婚後發現自己各種不適應,又忍不住想到自己的妻子,於是恍然大悟,自己原來愛的是她,幡然醒悟,追妻火葬場。

  這裡的必要劇情,包括但不限於:離婚的時候,老婆懷孕了,所以再加上帶球跑元素。

  亦或者是:出現一個完美男二追前妻,跡部各種不自在,硬要湊上前。

  嘖嘖嘖,渣男人設真渣。

  【深情多金專情總裁】:這個劇情一般是男二上位,總的來說就是女主被傷害,跡部乘虛而入,拿下女主,各種陰謀詭計下堅定不移的站在女主身邊,還在結婚後把自己名下所有資產全部轉移到女主名下。

  必要劇情,包括但不限於:只愛吃女主做的飯,失眠抱著女主卻能睡的安穩,只對女主石/更的起來,把名下所有資產轉移到女主名下。

  最後兩條實在是太扯淡了吧!

  雖然離譜但帶感,也沒毛病。

  至於耽美類目那就更多了。

  不僅能夠看到跡部*忍足,跡部*慈郎,甚至還能看到跡部*手塚,跡部*真田,跡部*幸村。

  有攻有受,總的來說,非常的……微妙呢。

  原本只是打算看一會兒就睡覺,但現在,花鳴不得不承認,她上頭了。

  再看一章,再看一章她絕對睡覺!花鳴心底碎碎念,輕而易舉的說服了意志力並不堅定的自己,美滋滋的繼續往下翻。

  ……

  與此同時,運動結束洗完澡,正坐在屋內的單人沙發上,品嘗沒有酒精度數的紅酒,享受夜晚獨有的靜謐時,跡部接到了忍足的電話。

  微微壓了壓眉梢,視線落在震動的手機上。

  金色的睡袍垂落,V字領,露出胸口白皙的肌膚,發梢還在滴水,神色充斥著懶散,跡部抬起手接通電話。

  「嗨,跡部——」忍足的聲音在電話中顯得有些飄忽。

  跡部交疊著腿,舉起酒杯緩慢晃動,紅酒掛壁後又落下。

  「嗯哼,什麼事。」低沉沙啞透著倦意的聲音響起,跡部可不覺得忍足閑來無事,會大晚上打電話找他嘮嗑。

  忍足沉默了下,跡部這家伙還真是資本主義,利用完就扔嗎?

  說起來要不要告訴他,自己剛剛和花鳴聊天過?

  想到自己的助攻,忍足心底為自己的機智鼓掌。

  堅決不會放過八卦的好機會,尤其是跡部的八卦,忍足輕咳一聲,試圖讓自己的聲音顯得不那麼八卦,「咳咳,想問問你最近和北川怎麼樣了。」

  提到這個,跡部想到最近幾天自己堅持不懈的投喂。

  只要想到花鳴吃東西的有趣模樣,跡部就忍不住勾起嘴角。

  睜的圓溜溜的眼睛,每次投喂,總能從她的眼神中看到期待和糾結的情緒,明明每次都吃的很開心,卻還要故作矜持的拒絕一下。

  這就是貓系嗎?腦子裡靈光一現,跡部忽然就領悟了投喂的樂趣。

  對待狗,人類會以主人自稱,但對待貓,人往往會自嘲自己為「鏟屎官」。

  握著玻璃杯,蒼白細長的手指輕輕點了點,肉眼可見的愉快,眉眼飛揚,頗為含蓄卻壓不下驕傲的口吻:「很不錯。」

  喲呵。

  不愧是跡部,還真是足夠自信啊。

  忍足也能聽出跡部語調中小小的愉悅情緒。

  「聽說你最近沉迷投喂北川?」為了不讓跡部徹底惹怒女生,畢竟女生對體重可是相當在意,忍足不得不提醒道:「女生很在意體重。」

  在意體重?

  並不遲鈍,相反某種意義來說相當敏銳,跡部輕易就從忍足的話語裡捕捉到未盡之意,眯起眼:「你和花鳴聊天過?」

  「咳咳咳——」驚天動地的咳嗽聲響起。

  跡部這家伙還真是敏銳的可怕啊,忍足覺得他要是不繼承家業,去當私家偵探,絕對也會成為富豪。

  「剛剛有聊。」忍足實話實話,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加訓。

  果然如此,跡部露出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微微眯眼:「所以你們說了什麼?」

  「啊,大概就是女生對於體重的抱怨吧。」說到這個,忍足穩定吐槽:「我說,你完全可以約北川去約會,投喂的話,女生可是很在意體重的。」

  「在意體重?」跡部陷入沉思,因為他的運動量一向很大,而且他投喂的食物多是減糖,所以這部分熱量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

  跡部沉默了下,虛心請教:「要怎麼做?」

  「……」完全沒想到跡部會在這種地方虛心請教,忍足沉默。

  兩個少年舉著手機相顧無言。

  片刻,忍足靈光一閃,想到自己最近看的純愛漫畫,提出有效建議:「要不約北川早上一起晨跑?」

  既可以消耗熱量,又能促進感情,簡直完美。

  運動少年從不覺得運動是一件令人討厭的事情,揮灑淚水讓他們感到快樂。

  跡部也覺得不錯,欣然接受。

  給花鳴發出了邀請短信。

  「祝你成功。」忍足真誠說到。

  跡部驕傲:「本大爺絕對會成功的。」

  ……

  而此刻,還未睡覺,越看越興奮的花鳴手機突然震動。

  一條簡訊出現,嚇得她整個人蹭的下坐起,滿臉驚恐。

  因為!

  這條簡訊是跡部發的!

  而她現在正在看跡部的BG小說,此刻正是劇情的高潮,跡部一把把女主甩到床上。

  咳咳,多少帶點顏色。

  一瞬間,做賊心虛的花鳴腦子裡想了很多。

  比如:跡部是不是在她手機裡放了監控,發現她看這種東西。

  再比如:她該不會被跡部抓到小尾巴了吧?

  抱著英勇就義般的微妙情緒,花鳴咽了咽口水,打開短信,映入眼簾的就是:【花鳴,要一起晨跑嗎?】

  深夜的花鳴此刻的念頭是:哈?

  她認認真真的把那幾個字逐字分析:花鳴,很好是她,說明跡部沒有發錯人。

  要一起晨跑嗎?

  一起干嘛?

  晨跑?!

  跡部瘋了嗎?他們倆家離十萬八千裡,怎麼一起晨跑?

  不是,重點是這個嗎?重點是為什麼要晨跑?發癲嗎?

  花鳴一瞬間很想爆粗口,但是她又沒說過,只能默默憋住,告訴自己,跡部這是賽前綜合征,是焦慮!跟考試焦慮一樣,需要被重視。

  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花鳴默默看向小景,長嘆一口氣:「小景啊,我可是為了你的心理健康,耗盡心血啊——」

  這就是她看跡部BG文的報應嗎?

  花鳴默默給跡部發去短信:【景吾,你沒發錯短信嗎?】給你機會!快說發錯了!

  跡部看到短信,似乎意識到什麼。

  跡部:【是不是太突然了?只是聽忍足說你在減肥,抱歉,最近投喂的有些多。】

  跡部發完短信,想到忍足說女生喜歡看表情包,於是有發了兩個表情包過去。

  【貓貓愧疚】

  【貓貓嘆息】

  跡部他!竟然道歉了!

  竟然道歉了!

  而且還發了超級可愛的貓咪表情包!

  花鳴震驚的看向小景,Q版小可愛此刻低垂的腦袋。

  完蛋!跡部的焦慮症比想像的更不對勁啊!這都快崩人設了吧!

  身為一個職業醫生,雖然不是精神科,但花鳴很清楚焦慮過度會引發抑郁,而抑郁會轉變為雙相情感障礙,所謂雙相就是:既有躁狂發作或者輕躁狂發作,又有抑郁發作的精神疾病。

  以跡部張揚的性格來說,很有可能!

  當機立斷,為了拯救自己即將焦慮過度的老板,花鳴立刻回到【沒有!完全沒有!請讓我和你一起晨跑!】

  看到對方的回信,跡部嘴角克制不住的揚起,花鳴她,對他也絕對有感覺吧?

  【明天見。】

  花鳴哽咽,這就是報應啊,默默回了句:【明天……見】


第042章 天大誤會

  到底是誰創造出晨跑?!

  因為熬夜看小說而困倦不已, 在六點半抵達冰帝的時候,花鳴覺得自己可能要猝死了。

  晨跑=魔鬼,花鳴心底確信, 當然這僅限於她, 因為跡部看起來就像是熱愛運動的運動少年!

  和狼狽的她不一樣, 小景的情緒簡直高漲的要命。

  背景都是一朵朵綻放著的小花花, 明媚多彩。

  花鳴實在不理解,運動少年為什麼能早起。

  作為社畜,當然就算現在是學生,上班和上學的狀態都是半死不活。

  這跟她是否是學霸沒有一點關系。

  學霸也會有厭學情緒的!

  每天都能情緒高漲的只有跡部!

  她伸手戳了戳小景,試圖詢問:【你到底有什麼心事?】

  她怕自己還沒搞清楚跡部有什麼心事,就先一步猝死。

  小景回頭看她,圓潤的鳳眸滴流圓,Q版的小臉蛋上帶著含蓄:【問題很多的女士,你的詢問過於私人, 請允許我拒絕回答。】

  花鳴:……論裝逼, 她只服小景。

  冰帝上課時間是在九點, 六點網球部的訓練開始,跡部看到花鳴的時候, 她正點著腦袋, 有一下沒一下的打著哈切。

  急促的腳步驟然放緩。

  清晨的陽光稀稀疏疏。

  冰帝的女生的運動服是白色短袖和淡藍色短褲,寬松的運動服勾勒出少女纖細的身姿,寬大的領口露出一小節鎖骨,骨感明顯。

  白皙筆直的長腿在陽光下近乎發光。

  少見的, 她把頭發全部扎起, 束成高高的馬尾辮,發尖掃過脖頸, 一撮碎發落在她的脖子上。

  背對著他的少女聽到動靜,微微側目,在看到跡部出現時露出笑容:「景吾,早上好呀。」

  一瞬間。

  歡愉的心情不可控的從心底蔓延開,跡部嘴角的笑意無法克制的上揚。

  屬於少年的優美身軀緩慢靠近。

  明明他走的並不快,但花鳴卻微妙的有一種對方迫不及待的感覺。

  「早上好,花、鳴。」兩個字念出的瞬間,嗓音似乎也變得低沉繾綣,像是情人的呢喃,花鳴莫名的耳熱。

  此時此刻,花鳴的腦子裡冒出這樣一段話:【男人扣著你的腰,稍加用力,輕而易舉的把你摁在腿上。

  不容離開,兩人無限逼近,空氣中的玫瑰花變得濃郁,你試圖逃離,卻被跡部輕而易舉的攔下。

  他不需要其他動作,僅僅是壓著你的腰,玫瑰的氣息讓你渾身燥熱,輕薄的衣衫擋不住彼此的體溫,光是輕微的觸碰足以叫你喘息。

  似乎察覺你的不自在,跡部勾起嘴角,銳利的鳳眸布滿柔情,緩慢湊近,在你的耳邊緩緩開口道:「寶貝」】

  啊啊啊啊!

  完蛋了!

  帶入了!帶入了!

  花鳴的內心在尖叫。

  不知道是腦子暈了,還是睡眠不足導致她發癲,花鳴抬起頭看向跡部,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跡部雙手插兜,平靜溫和的注視她:「怎麼了?」

  腦子一抽,花鳴拖著軟綿綿的尾音,用著期待的眼神注視他,「吶,跡部,你可以叫一聲【寶貝】嗎?」

  一瞬間,戰栗漫過理智的堤壩,在他的腦子裡炸出一片空白,卻又在轉瞬間變成絢爛的煙花。

  他強壓下笑容,試圖平靜:「叫你寶貝?」

  猛打了個哆嗦,花鳴瞬間清醒,睜大眼,試圖尋找一個時空機,把一分鐘前的自己掐死。

  目光閃爍,不敢再盯著跡部那張矜貴漂亮的臉,她甚至連辭職信都想好怎麼寫了,迅速給自己開脫:「不不不,你誤會了。」

  跡部挑起眉梢,大概猜到她剛剛確實是胡言亂語,但他卻並未有被侵犯的感覺,甚至於——

  咳咳,叫一下也不是不行。

  花鳴腦子已經徹底混亂,她剛剛竟然試圖讓老板叫她寶貝?!雖然她的本意不是叫她,就是單純想聽跡部叫一聲「寶貝」,但是這麼解釋絕對會被當做神經病吧?

  完蛋,以跡部的性格,絕對會把她開了吧?

  已經開始悼念她那完美的工作,花鳴痛心疾首。

  跡部動了動手指,修長、淨白的手指曲起,在她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轉瞬即逝。

  他俯身,彈了下她的腦門。

  燦爛的陽光下,一切都顯得耀眼。

  花鳴的腦子突然卡殼,所有道歉的話語卡在喉嚨裡。

  跡部他,好像……沒有生氣?沒有因為她的冒犯而生氣嗎?

  薄薄的繭子在她的肌膚上劃過。

  她輕聲呢喃,眼中充斥茫然:「景吾?」

  跡部的手頓住,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薄繭之下美好的觸感柔軟細膩,輕柔的風掃過彼此的發梢,手指垂落,金色的陽光籠罩彼此。

  「走吧。」跡部收回手,不動聲色,渾然看不出剛才的失禮舉動。

  花鳴愣愣應了聲,心底升起古怪的念頭。

  剛才的舉動——是否太過親昵了?

  綠寶石一般的眼眸染上漂亮光澤,她有點想捂著額頭,卻又覺得那動作過於明顯。

  「想聽寶貝?」跡部微微揚起下頜,口吻平靜,好似波瀾不驚的水潭。

  舊事重提,花鳴倒吸一口冷氣。

  完了,完了。

  這跟老板說:嗯哼,不想加班?

  所帶來的威脅感簡直一模一樣!

  「不、不是,景吾你聽我狡辯。」花鳴仰起脖子,試圖用自己純良的外貌引起憐憫。

  跡部饒有興趣,倒是想知道她為什麼會來這一出,輕輕哼了一聲:「嗯哼,你說。」

  「……」他怎麼不按套路出牌?還沒編好借口的花鳴沉默,半響,在把自己人設往神經病和變態的選擇上思考一秒。

  口吻沉重,表情悲痛:「大概是春心蕩漾了吧。」

  跡部心底咯噔一下,腦子裡啪嗒一聲,像是有什麼炸開,自胸腔升起愉悅。

  愉悅還未升到頂端,緊接著花鳴緊張的聲音又響起。

  「不過景吾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對你下手的!」

  「我絕對不會對你產生非分之想!」

  就差豎起手指保證,花鳴一臉誠懇,正准備再保證一遍。

  【心情-5】

  【心情-10】

  【心情-6】

  喵喵喵???

  跡部高漲的心情值以肉眼可見降低,花鳴驚恐臉。

  等下,跡部該不會以為她在嫌棄對方吧?

  花鳴手足無措,忙於找補,訕笑道:「那個、不是說景吾你不好的意思哈,咱們不是有規定,不能辦公室戀情嗎?」

  【心情-10】

  【心情-6】

  喂喂喂,她都解釋了,為什麼這個家伙心情反而更糟糕了?

  被提示音震的魂飛天外,花鳴懵逼臉,完全不知道這又是哪一出。

  陰晴不定也是抑郁症的前兆,花鳴倒吸一口冷氣,跡部不會真的要抑郁了吧?

  完美的呈現了什麼叫心情跌宕起伏,跡部後牙槽有點癢,無比想掐死曾經的自己。

  沒辦法的花鳴試圖用哄孩子的口吻,嘗試讓跡部的情緒穩定點,放輕聲音,嘗試用軟綿綿的音調,哄孩子一般:「景吾請相信,你是最棒的!」

  「……」要是聽不出來這家伙是在哄小孩,跡部覺得自己可以原地去世了,眯著眼,紫灰色的眼眸落在花鳴的身上。

  陽光燦爛,少女的臉白皙如玉,以他的視力,清晰到連她臉頰上細碎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她嘗試繼續安靜跡部,惴惴不安,張了張嘴。

  生怕這家伙再說出什麼叫他扎心的話,跡部眼疾手快,伸手捏住她的臉頰。

  柔軟的,有點像是棉花糖的觸感。

  跡部愣了下,倒是沒想到花鳴的臉頰這麼肉嘟嘟的。

  被跡部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花鳴張著嘴,聲音戛然而止,懵逼的注視他。

  被陽光籠罩的跡部,矜貴完美的五官無遮掩的映入眼簾,花鳴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他的唇上,淡淡的比玫瑰花更淺淡的紅色。

  花鳴想到了夏日熟透的漿果,嬌艷欲滴,染著晨間的霧氣,叫人想要咬一口。

  昨晚用功到很晚的少女,在跡部的盛世美顏下,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啊,好想咬一下試試,會很甜嗎?

  意識到她逐漸迷離的目光,察覺到她在走神,跡部皺起眉,手指又輕輕捏了一下她的臉頰。

  像松餅。這個念頭出現在跡部腦海中,目光被她的軟綿綿的臉頰吸引住。

  兩人腦海中同時浮現出一個念頭:想要咬一口。

  這個念頭也僅僅出現一秒。

  迅速被壓下。

  近乎是觸電般,兩人同時收起自己近乎無禮的幻想。

  花鳴心在顫抖,她覺得自己好像被小說帶壞了,她怎麼會想親跡部!

  那可是上司!

  拼命回憶跡部叫自己干活的嘴臉,腦子裡出現的卻全是他認真投喂時的表情。

  越想臉色越古怪。

  「……」完、完蛋,她該不會淪陷了吧?

  跡部撇開頭,耳朵有點紅。

  他剛剛——想要親吻花鳴的臉頰。

  低垂下眼眸,跡部嘴角緩緩揚起,余光掃見花鳴有些糾結的表情,清楚意識到,對方似乎也不是全無感覺。

  溫水煮青蛙,來日方長。

  貓兒是個警惕性很高的生物,要慢慢來,跡部心底緩慢道,心情再次變得愉悅。

  但很快,花鳴就收斂了胡思亂想的心。

  因為!

  她快要死了!

  累死的!

  比上班和上學更可怕的絕對是——晨跑!

  比晨跑更恐怖的是,和上司一起晨跑,而上司還是個運動少年。

  這跟和老虎賽跑有什麼區別?不都是自尋死路嗎?

  在網球部旁邊的操場,花鳴一副快要死掉的樣子。

  「你、你真的不用去網球部訓練嗎?」花鳴有氣無力,氣若游絲,感覺隨時都能暈過去。

  穿著網球部正選服裝的跡部甚至沒有出汗,花鳴盯著他,懷疑他沒有毛孔。

  跡部語調微微上揚,眉梢輕佻:「嗯哼?」

  「你是在嫌棄本大爺?」跡部故意這麼說道。

  嫌棄上司?

  社畜雷達瞬間敏感,花鳴倒吸一口冷氣,雖然她每次工作的時候都會問候一下跡部,但她絕對不會當著跡部的面承認!社畜罵老板有什麼錯!

  她就是口嗨!

  「怎麼會?天哪,竟然會有人嫌棄景吾嗎?!」虛偽的聲音,花鳴用著虛偽的戲腔,表情充滿真誠:「您這麼大方的老板,如此優秀的朋友,我三生有幸才能遇到您,您是我認識的所有人裡最完美的。」嗯,也是最龜毛的。

  對於她近乎虛偽的誇獎,跡部只是壓了壓眉梢,並沒有說什麼,不動聲色的瞥了眼她紅撲撲的臉頰,冷酷無情的開口:「還有一圈。」

  「……」花鳴想死。

  「你要放棄了嗎?」跡部問道,微微蹙眉:「你的體力很糟糕。」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這是女生的平均體力?」花鳴試圖委婉的表示問題不在她身上。

  作為一個嚴謹的人,跡部思考了一下歷年裡女生八百米的平均時速,不得不承認,花鳴說得對,但作為網球部部長,本身就精益求精的存在,跡部對此並不滿意。

  如果是自己的隊員,跡部只需要一個冷眼,對方就會老實。

  但很顯然,眼前的少女並不是他的隊員。

  跡部猶豫了下,嘗試交涉:「我覺得你可以再努力一下。」

  「NO!」已經跑了一千六,並且體力還有剩余,但花鳴還是拒絕。

  她才不想大早上浪費那麼多體力,而且,最重要是如果表現的太優秀,她毫不懷疑跡部絕對會每天給她增加訓練量!

  作為職場社畜,最重要的就是:該平庸的時候表現出平庸!

  跡部皺眉看她。

  這個成績在女生裡並不算差,但——

  「一圈一萬日元怎麼樣?」跡部開口。

  花鳴蹭的下抬起頭,眼睛在發光,就像是貪財的貓崽被珠寶吸引住目光。

  招財貓?跡部腦子裡突然蹦出金色的貓咪擺件。

  快要克制不住嘴角的笑容了,花鳴拼命壓制住笑意,一圈四百米,只要跑完一圈就有一萬。

  跡部他——

  其實是散財童子吧!

  「咳咳,那個景吾,我並……」正准備委婉的表示自己不貪財。

  「一圈兩萬。」跡部平靜加注,仿佛加的不是一萬日元,而是十日元一樣隨便。

  花鳴張嘴,震驚臉,正准備說話。

  「三萬——」

  嘶!麻麻,她見到上帝了!

  這個世界上原來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靠錢解決!

  花鳴徹底傻掉了,心動,瘋狂心動。

  見她還是沒反應,跡部正准備繼續,被花鳴一把握住了雙手:「不,夠了夠了!三萬就夠了!」

  一點都「不貪財」,花鳴美滋滋:「我跑,我跑。」

  她真誠的為跡部獻上誇獎:「您真是我見過最大方的老板,簡直就像是太陽,普照大地!」

  「……花鳴。」跡部頭痛,「國文不好可以不用硬誇。」

  美滋滋的花鳴完全沒有聽見跡部在說什麼,快樂的開始晨跑。

  她宣布,晨跑是最快樂的事情!

  「所以,上不封頂嗎?」花鳴眼睛亮閃閃的。

  跡部頷首:「不封頂。」

  歡呼一聲,花鳴活力充沛的開啟晨跑大業。

  發家致富靠晨跑。

  快樂!

  而成功用金錢誘惑了小貓崽的跡部也很滿意,鍛煉貓崽的身體素質也很重要。

  跑到第三圈的時候,花鳴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跡部這家伙體力這麼可怕,該不會真的可以一夜七次吧?

  嘶——

  此時此刻,跑步中的花鳴,唯一的念頭就是:會死吧?

  ……

  早上晨跑後,成功拿到15萬日元,美滋滋的花鳴瞬間不困了,神清氣爽。

  沒有比錢更治愈的東西了。

  如果有,那一定是很多很多錢。

  跡部也很滿意,對於花鳴的體力倒是有了出乎意料的認知,意外也屬於女性拔尖的那一撮。

  所以一開始,那家伙是在藏拙?

  想明白這一點,跡部的目光驟然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午休時間,花鳴和女孩子們一起吃飯,她已經成功融入了集體,並且成為還算是受歡迎的存在。

  只不過,今天大家的聊天內容有點微妙。

  「花鳴,你也在群裡嗎?」秋也好奇,擠眉弄眼:「是不是很不錯。」

  原本已經忘記那碼子事,結果被對方一提,花鳴頓時響起了昨晚的刺激經歷。

  眼神飄忽了下,輕咳一聲:「挺刺激的。」

  「最近有一篇特別香的糧!」村上笑得像個狐狸,「衣冠楚楚跡部君*冰山美人手塚君,超贊的。」

  手塚?花鳴記得這個名字。

  好像是青春學院的網球部部長。

  說起來……

  在某種意義上,記憶力相當不錯的花鳴,突然想到一件事,很早之前,某次跡部在學生會睡著的時候,好像有說過夢話,嘴裡叫著就是手塚的名字。

  而且——

  小景之前做夢似乎也叫過手塚的名字。

  有些事不能細想,更不能深究,就像現在,花鳴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那個,手塚是青春學院的那位網球部部長嗎?」花鳴詢問。

  正在聊天的少女們停下,聽她這麼問,突然想到花鳴是轉校來的,不知道跡部和手塚的「相愛相殺」,紛紛科普道:「是啊。」

  「也是網球部的少年呢。」

  「去年全國大賽和關東大賽冰帝都對上了,都是冰帝勝利,不過跡部君敗給了手塚君,另一次手塚沒出賽。」

  「手塚君性格超級冷淡。」

  「跡部君的性格很張揚。」

  大家忽然微妙的get到彼此的想法,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聽完全程,花鳴則是一臉驚悚,大家都在憑空吃糧,而她似乎、也許、大概知道了為什麼跡部的心情會不好的原因……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驚天大秘密!

  花鳴的心跳都快了幾拍,難道跡部真的對那位手塚君有不得不說的念頭?

  一瞬間,各種BL文衝入大腦,首先花鳴確信自己不歧視,不鄙視,她始終認為,愛從不局限於性別、物種,每一種愛意在不打擾到對方和他人的情況下都應當獲得尊重。

  但是,社會的主流輿論也社會壓力,尤其跡部還是跡部財閥的唯一繼承人。

  這就很微妙了。

  花鳴陷入沉思。

  當責任碰撞上愛情,又會擦出什麼樣的火花?

  所以,倘若跡部真的喜歡手塚。

  一瞬間,心領神悟、茅塞頓開,最近跡部最近古怪的行為都有了解釋。

  難道是因為擔心不被世俗所接受,才會焦慮嗎?

  也可能是因為相愛相殺?

  跡部雖然看起來是那種傲慢的富家子弟,但實際上,真正相處才會發現,他很會為別人著想。

  所以,如果跡部真的喜歡上對方,反而會因為世俗的問題把這件事憋在心裡吧?

  「花鳴?」

  「花鳴~」

  「花鳴——」

  同伴的聲音傳來。

  「啊?啊!我在聽。」回過神的花鳴驚了下,表情呆呆的,大家善意的笑了笑,村上提醒道:「快上課啦,回去吧。」

  「哦哦,好。」花鳴起身,微微蹙眉,腦子裡想的還是:難道跡部真的喜歡手塚,所以最近才這麼不正常嗎?

  最最最重要一點,跡部可是從小在英國長大!

  英國!

  和O本不同,英國那可是gay遍地走的國度啊。

  這麼說的話,當初買情侶裝,他特地把女裝買下來給她,也是因為他用不著女裝?

  花鳴悟了。

  所以忍足昨天晚上才會說:【跡部他最近確實有一點點心事,不過這件事不太好說,北川桑要是有空的話,可以稍微安慰一下跡部嗎?那家伙一向喜歡自己扛。】

  這句話拆分一下就是:

  【有心事】=【喜歡上同性】

  【不太好說】=【不被世俗理解】

  【安慰跡部】=【不要歧視對方】

  【喜歡自己扛】=【不願意主動訴說】

  好,完美的契合上了。

  也就是說忍足竟然是知情者嗎?

  瞬間想通,花鳴倒吸一口冷氣,只覺得忍足不愧是她未來的摯友,在兩人還不算摯友的情況下,對方竟然已經這麼信任她了嗎?

  如此明顯的暗示。

  但是!

  她何德何能,能夠安慰跡部!

  回到班級後,還沒上課,花鳴面色凝重,她覺得這種事情她真的不知道怎麼安慰跡部啊!

  還、還是讓忍足指導一下吧?這麼想著,花鳴默默給忍足發去信息。

  【花鳴:咳咳,忍足君,我好像知道跡部喜歡誰了,那個方便放學後細談嗎?】

  收到花鳴短信的忍足本來是在喝水,直接嗆到。

  一旁聊天的女生都被他嚇了一跳。

  「咳咳咳——咳咳——」少見的失態,忍足瘋狂咳嗽,好不容易平喘了氣息,他盯著花鳴發來的那串信息,陷入沉思。

  等下,花鳴和跡部早上發生了什麼嗎?怎麼花鳴突然就知道了?忍足不可思議。

  而且,花鳴知道跡部喜歡她,為什麼還要約他詳談?對像是不是錯了?難道是……花鳴准備拒絕,又不好明說,所以委婉的想要通過他告訴跡部?

  「……真是可悲啊。」忍足默默感嘆,迅速回了個OK的表情。

  三兩句約好放學後去體育室,忍足想了想,給跡部發了請假一小時的訓練。

  一下午,花鳴的腦子裡都在想這件事,尤其是看到跡部時,眼神總會不自覺的躲閃,知道驚天秘密而無法訴說的感覺,實在是糟糕透了。

  對於花鳴躲閃的行為,跡部自然也發現了。

  作為一個合格的獵人,他從不急於逼迫獵物,緩慢圍堵才是他的狩獵方式。

  好不容易挨到放學,花鳴幾乎是馬不停蹄的收拾完東西後前往和忍足約定的地方。

  盯著花鳴幾乎可以說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跡部微妙的挑了挑眉,這家伙,在躲他?

  明明早上還是正常的……

  跡部皺起眉,仔細想了想,並未發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那麼花鳴為什麼要躲他?

  還是說,花鳴意識到了什麼?

  某個令他愉悅的念頭在心底蔓延。

  遲鈍的貓兒難道終於發覺了嗎?

  跡部緊皺的眉宇放松,神情透著少見的滿足之色。

  不行,這件事再不找人訴說,她就快要憋死了!

  體育室放學的時候沒什麼人,而且靠近學生會,也不會有小情侶來約會。

  花鳴抵達的時候忍足已經在了,背著網球包站在藍色的鐵門前。

  快步走過去,花鳴表情是少見的凝重,准備和她打招呼的忍足抬頭看,被嚇一跳。

  「北川、你……」被跡部喜歡這麼難以接受嗎?忍足微妙覺得,花鳴現在的表情有點像是准備去搶銀行。

  花鳴站穩,深吸口氣,今天一整天,她的大腦都是亂糟糟的。

  「你知道跡部有喜歡的人,對吧。」花鳴口吻十分嚴肅,身體前傾,帶著一種逼近的壓迫感,但實際上兩人之間的距離還能再站一個。

  被她的氣勢嚇到,忍足微妙後退一步。

  被跡部喜歡這麼難以接受嗎?忍足神情古怪,還是點點頭:「是,我知道。」

  果然是關於愛情!

  花鳴心底的猜測被證實了一半。

  她深吸口氣,氣運丹田,聲音沉重:「是手塚國光對不對!」

  「沒錯,就是——」等、等等,為什麼會是手塚國光?!忍足懵逼臉,把最後一個【你】字硬生生憋住。

  手塚國光?

  和手塚君有什麼關系?

  而花鳴在聽到沒錯兩個字後,心底的石頭塵埃落定,她看向忍足,語氣凝重:「所以景吾真的喜歡手塚君,所以最近才不正常?」

  「……」已經清楚對方是誤會,而且還是非常離譜的誤會,忍足突然對這對傻瓜生出一種「沒救了,你倆都毀滅吧」的情緒。

  他聽到自己茫然且充滿無語的聲音:「所以……北川桑你為什麼會覺得跡部喜歡……他?」

  忍足覺得自己的聲音在發顫。

  因為他想起跡部對待手塚的態度,心領神會的,忽然就覺得花鳴會誤會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跡部到底在干什麼!為什麼能讓北川誤會成這樣啊!


第043章 笨蛋二人

  糟糕。

  糟糕。

  非常糟糕。

  此刻的忍足很想就地消失, 或者就當自己從未來過也可以,只可惜花鳴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兩人對視,相顧無言。

  風聲卷起, 裙擺揚起。

  凝重的氣氛。

  花鳴還有心情開小差, 她覺得自己現在和忍足的狀態簡直就像是武學門派之間的比武切磋。

  嗯, 氣氛焦灼到像是隨時會打起來。

  如果知道花鳴子在想什麼, 忍足絕對會吐槽:他現在確實很想學習一下消失術,直接消失比較好。

  他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如果可以忍足真的很想不要形像的仰天長嘯。

  為什麼他要艱苦的充當跡部的狗頭軍師,還要成為花鳴的閨中密友?

  你們兩個是不是太離譜了一點?

  最後,還是花鳴受不住這凝重的氣氛,眨了眨眼,柔軟可愛的臉上流露出茫然,老實道:「因為景吾曾經做夢在叫手塚的名字呀。」

  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手指擺動,表情嚴肅, 壓低聲音, 跟偷換情報似的:「如果不喜歡, 能這麼日思夜想嗎?還特地去看青學的比賽。」

  以跡部那麼驕傲的人,肯定不會選擇去打探別的學校信息。

  那麼換言之, 他去看青學比賽就肯定是有目的。

  至於是什麼目的——

  手塚國光是青學網球部部長!

  這麼一通分析下來。

  跡部是為了誰去看比賽, 簡直眾目昭彰。

  邏輯滿分,完全沒問題,花鳴一邊分析,一邊點頭。

  以跡部高傲的性格, 這簡直就是愛慘了!

  「……我都沒夢到過男人。」和忍足待一起總容易有一種時空的錯亂感, 把對方當做閨中密友的花鳴語調幽幽,充滿可惜。

  忍足:……

  很好, 無話反駁。

  有氣無力,甚至想贊同一下,忍足氣若游絲:「……有道理。」

  已經徹底跪了,他覺得自己可能不適合摻和進來,忍足眼神很復雜,表情更復雜,尤其是看到花鳴那那張漂亮臉蛋上,露著嚴謹神情時,莫名其妙的產生一種叫人不自覺信服的力量。

  也、也不是沒有道理。

  如果不是清楚了解事情真相,忍足毫不懷疑,自己一定會被帶偏。

  再這麼下去,跡部別說追人了,絕對會被當做神經病吧?忍足現在有點同情跡部了。

  囂張了這麼多年,終於被人收拾。

  「……我覺得事情可能不是這樣。」尚且有良心的忍足艱難為自家好摯友平反,他完全不敢想像,跡部要是知道,會發什麼瘋。

  反正,網球部的訓練絕對不能再增加了!

  會死人的!

  忍足的聲音消失,目光真誠看向花鳴。

  花鳴也真誠看向忍足。

  兩雙同樣真誠的眼睛,試圖說服對方。

  花鳴猶豫了下,表情認真嚴肅,試圖讓自己看起來穩重一點,語重心長:「沒關系的,我不會說出去的,我覺得愛情不應該是以性別作為定義,這是荷爾蒙,不受人控制的。」

  「……」他想捂住對方的嘴了。

  說的很好,別說了。他怕跡部把他們倆一鍋端了。

  忍足的身高有178,對上只有167的花鳴自然是完美優勢,他居高臨下,俯視對方,試圖把自己逐漸扭曲的表情調整回來:「不,北川你真的誤會了。」

  「你剛剛說了沒錯。」並不相信的花鳴敏銳指出。

  甚至懷疑忍足在忽悠自己。

  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就直接過去,忍足非常懷疑,如果被跡部他聽到,大概率絕對會把自己人道毀滅了。

  「不、我剛剛以為——」戛然而止,忍足閉上嘴,心底暗暗慶幸,要是他剛剛不小心說出花鳴的名字,那可真是史詩級災難。

  花鳴則是一臉狐疑的看他。

  她覺得忍足在隱瞞什麼,絕對是在隱瞞什麼!

  「你想說什麼?你准備隱瞞什麼?別擔心,我不會說出去的,畢竟我覺得景吾是個很好的人。」花鳴快速說道。

  還不忘發好人卡。

  被花鳴一連串質問弄得神情恍惚,忍足差點以為自己是被故意套話,但一低頭,北川的表情又十分認真,確實是一副堅信不疑的模樣。

  難道北川是個天然呆?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升起,忍足想死。

  「……你誤會了,跡部喜歡的人是女生。」

  「真的假的。」驚呼,驟然拔高的驚呼。

  花鳴震驚臉,比猜測跡部喜歡男人的時候還震驚。

  跡部真的有喜歡的人了?

  秘書北川要上線了嗎?

  想到霸總文裡永遠不會缺少的秘書一職,花鳴已經開始腦補自己被當做隱性情敵,或者24小時無休勞動力的悲慘生活了。

  這麼想著,花鳴同情的目光投向忍足,忍足家庭醫生不知道什麼時候上線。

  被自己瘋狂的腦部嚇到,花鳴呢喃自語:「……我現在辭職還來得及嗎?」

  剛感覺自己挽救了跡部的性向,結果就聽到花鳴這麼一句,忍足差點原去世,看向花鳴一臉難以置信。

  這兩個家伙真的不是商量好,准備弄死他嗎?

  「不是,你為什麼要辭職?」

  花鳴嘆氣,語氣沉重:「萬一景吾的女朋友,誤會我跟景吾的關系怎麼辦?」

  惆悵。

  「……」如果可以,忍足真的很想摁著她的肩膀,拼命的搖啊搖,或者撬開她的大腦,看一下裡面的構造,你到底在想什麼啊!北川桑!

  你是非要拉著他下地獄不成嗎!

  忍足沉默半響,以一種非常一言難盡的眼神注視花鳴,回答道:「以目前的情況來說,跡部或許短期內根本追不上對方。」

  因為那個家伙簡直是毫無自覺,並且像是天然呆。

  不得不說,忍足已經開始同情跡部了。

  花鳴遲鈍嗎?顯然不,她不僅不遲鈍反而十分敏銳,但很顯然……

  她敏銳的雷達在跡部身上蕩然無存。

  「什麼?跡部竟然還沒追上?」聽到這話,花鳴大震驚,及其不可思議。

  「……是啊,我也很好奇。」忍足忍不住順著對方的話繼續往下說。

  他真的很好奇,難道花鳴一點都沒感覺嗎?

  擰眉深思,花鳴思考了會兒,語氣逐漸猶豫:「不對吧,我也沒見到跡部捧著玫瑰花對誰告白呀。」

  「咳咳,有沒有一種可能,跡部他還沒告白?」試圖把花鳴的思路往那種方向引導,忍足真心覺得,自己這個狗頭軍師當得太難了。

  真的太難了。

  沒告白?花鳴覺得自己這輩子的震驚大概今天都能用完,她震驚的瞪向忍足,聲音拔高:「跡部還沒告白?」

  花鳴:我的天,難道跡部是純愛?

  終於把對方的腦回路扳回來,忍足心底長舒一口氣,點點頭,抬手推了推眼鏡,默默吐槽:還不是因為某人之前不允許辦公室戀愛,自己打臉了吧。

  「……靠」震驚過頭的花鳴少見的吐出髒話,「不是,跡部難道是暗戀系的?」

  跡部?暗戀?

  不是,這完全不搭吧?

  「我覺得跡部是那種開著跑車出現在校園。」認認真真的描述,花鳴口吻十分真誠,「然後一個電話叫我去定玫瑰花,手捧999朵玫瑰花,單膝下跪——」

  這個描述略有點耳熟。

  忍足咋舌,其實他也是這麼想的,但誰又能想到,跡部竟然是純愛黨。

  果然,沒有人會相信,跡部「不敢」告白吧?

  「咳咳,其實跡部是純情少年……」

  聽到忍足的話,花鳴幽幽抬頭,神色充斥著古怪,打心眼裡不信跡部會玩暗戀:「純情可能是真的,但是暗戀實在太違和了吧?」

  「強娶豪奪、虐戀情深比較適合跡部的人設。」最近小說看多的花鳴信手拈來。

  「咳咳咳——」驚天動地的咳嗽聲響起,忍足差點笑吐,不愧是花鳴,對跡部的魅力抵抗力拉滿。

  咳嗽了好半天,忍足才壓下克制不住的笑意,天道好輪回啊,跡部這家伙囂張了這麼久,終於有人能收拾他了。

  「別擔心,以目前的狀況,跡部一時半會兒追不上對方。」忍足忍笑安慰道。

  花鳴看他,蒼翠的碧綠瞳眸注視著忍足那張帥氣的臉蛋,十分肯定:「你感覺好像在幸災樂禍。」

  「怎麼會?我對跡部深感同情。」忍足微微一笑,他覺得自己已經很有兄弟情了。

  不然,他剛剛就已經跑路了,這狗頭軍師誰愛當誰當!

  沉默。

  沉默是今日的主題。

  花鳴認真回憶,跡部會喜歡誰。

  說起來……

  好像完全沒有人選,難道不是學生會?是啦啦隊的?感覺也不是不可能,最近跡部基本都呆在網球場,如果是啦啦隊的女生也不奇怪。

  猶豫了下,還是沒忍住,偷摸的湊到忍足身旁。

  眼神左右飄移,花鳴可疑的頓了下,確定附近沒人後,偷偷摸摸的小聲問道:「能告訴我是誰嗎?」

  「……」忍足沉默用眼神注視她。

  花鳴仰頭,滿臉期待的看他。

  他要是真的說了。

  以花鳴的性格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呢?完全想像不出,但忍足確信,如果自己說了,大概率可能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或許,你可以主動關注跡部。」在「看戲」和「做人」之間,忍足心痛的選擇了做人。

  畢竟事關跡部的隱私,花鳴也沒想著忍足一定會告訴自己,在聽到他這麼說後,還是不可避免的有點可惜。

  「只要你觀察的足夠仔細,就一定能發現。」忍足十分肯定,心底默默感嘆:跡部啊,只能幫你到這一步了。

  多關注跡部嗎?難道這是忍足的暗示?

  心領神會,花鳴看向跡部鄭重其事的點頭:「我知道了!」

  雖然不知道她知道了什麼,但是……

  讓花鳴多關注跡部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吧?忍足不確定的想到。

  ……

  自從和忍足聊過之後,花鳴就時刻關注起跡部的動態。

  包括但不限於,每次在跡部和女生討論時,都會不自覺的「偷聽」。

  抱歉,她是真的很好奇,能讓跡部玩暗戀的女人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魅力。

  面對花鳴的古怪,本就對她留心的跡部幾乎是第一時間發現她的不對勁。

  她的目光總是毫不掩飾的落在他的身上,透著一股微妙的欲語還休的情緒。

  花鳴開始關注他了?腦海中升起這個念頭,跡部的心底升起愉悅的情緒。

  對於跡部來說,被花鳴關注,這是一件開心的事。

  而今天,花鳴的狀態似乎變得更古怪。

  下午和她聊一下吧。跡部如此想到。

  網球部的社團結束後,因為和藝術部長有約,跡部衝了個澡後就趕回學生會長辦公室。

  進入屋內,熟悉的玫瑰花香中夾雜著淡淡的薄荷香,自然的融合在一起,不突兀很和諧。

  跡部的目光往一側掃去,看到坐在位置後面的花鳴。

  文藝部長也已經等候。

  「會長,下午好。」溫溫柔柔的聲音響起,文藝會長微笑開口,打斷了跡部的注視。

  他回過頭,朝她微微頷首,坐到辦公位上。

  安靜的屋內,除了敲擊鍵盤的聲音,只有跡部和文藝部長的交談聲。

  兩人正在對本學期末的校園晚會進行交談。

  跡部鮮少在工作中分神,但此刻,他的余光卻能輕易的捕捉到,躲在電腦後面偷偷關注的小家伙。

  就像是好奇心拉滿的貓,對四周的動態好奇又敏感,卻又膽小的不敢直視,只敢在電腦後偷偷摸摸的窺探。

  他抬起頭,視線不動聲色的擦過花鳴的位置。

  有點蠢萌。

  花鳴也在全神貫注的聽著跡部和宮川的交流,大概是因為忍足的話,讓她對每一個出現的女生都帶著詭異的好奇。

  到底誰才是跡部喜歡的人?

  視線不其然和跡部的目光對視上,花鳴仿佛是過電般,心虛的低頭。

  完蛋,她該不會被發現了吧?

  跡部收回視線,腦海中是對方緊張的神情。

  緊張?

  為什麼?

  因為分神,跡部的聲音逐漸變低,連帶著思路都變得緩慢:「接下去還有一個半月除了固定節目,今年還需要……」

  卡殼。

  少見的忘詞。

  他一向不會在工作的時候分神,但此刻,他腦子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忘記自己要說的話,回過神,跡部不動聲色的喝了口水,緩解自己忘詞的尷尬。

  好在對方並無發覺。

  放下水杯,重新調整了狀態。

  而微妙注意到這一點的花鳴眼神一下子變得犀利起來。

  跡部竟然在工作中忘詞了!

  跡部和文藝部長交談的時候竟然忘詞了?

  心底的震驚無法掩蓋,花鳴默默把目光投向一號懷疑對像:文藝部長宮川明美。

  文藝部長是位長相和性格都很溫柔系的女生。

  她見跡部停下,以為對方是讓自己表現,微微一笑,主動接道:「今年的項目活動除了歌舞我們鼓勵學生創新,並且希望以獎金的形式拉動學生們的積極性……」

  柔軟的聲音在屋內響起。

  溫柔。

  軟軟的,聽起來很舒服。

  躲在電腦後,自認為無人發覺的花鳴捏著圓珠筆,筆尖在筆記本上無規律的畫著一個又一個圓圈,嚴肅思考:會是宮川明美(文藝部長)嗎?

  包容性十足的美人VS傲嬌大少爺?

  感覺很不錯,花鳴迷迷糊糊的想到,就是有一點點的沒由來的不爽。

  嘖,花鳴突然升起不滿的情緒。

  盯著跡部。

  重新投入工作,跡部的表情嚴肅不易,微卷的紫灰色短發輕顫,余光掃到偷看自己的貓兒,嘴角克制不住的揚起。

  文藝部長古怪的看他幾眼。

  對方看起來莫名的神清氣爽,漂亮的紫灰色短發在燈光下光澤感十足,眼神張揚銳利,眉眼飛揚,沒有來的能感受到他高漲的情緒。

  很開心?

  花鳴掃了眼養成表。

  【心情值:88】

  確實很高。

  兩人的工作安排並不復雜,差不多二十分鐘就討論的差不多。

  難得那麼順利,宮川微微松口氣。

  畢竟跡部是出了名的挑剔,宮川明美收拾帶來的數據,笑著對跡部說道:「那麼會長,我先走了。」

  「嗯,後續計劃書不必著急。」跡部開口。

  「是。」

  收拾完東西,宮川似若有所指的問了句:「心情不錯?」

  「嗯哼?」跡部沒有自己回答,輕笑了下。

  果然如此。宮川垂下眼眸,肯定了心底的猜測。

  宮川明美走過花鳴的工位,衝著她微微一笑。

  花鳴客氣的回以微笑。

  目光在對方的臉上逗留,心底微微感嘆:宮川明美的臉真的好小,有巴掌大嗎?

  所以會是宮川桑嗎?

  但是跡部不是不允許辦公室戀情嗎?

  被挑起八卦念頭的花鳴糾結。

  宮川離開後,會長辦公室內又只剩他們倆。

  屋內一片安靜。

  兩人誰也沒離開。

  跡部在等花鳴開口,他確信,她有話要說。

  等了一會兒,寂靜無聲。

  不動聲色看去,發覺對方並未有主動開口的念頭,相反,這家伙好像一直在走神,跡部用手壓了壓額心。

  難道是不好意思說嗎?跡部心底閃過這個念頭。

  從他的位置看去,能夠清楚看到快把自己腦袋埋到桌子上的少女,像是企圖鑽到角落的貓,正做著叫人難以理解的事。

  「花鳴——」跡部叫了一聲。

  沒有反應。

  他微微蹙眉,對方正在走神。

  並且是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的走神。

  「花鳴。」他加重語氣又叫了一聲。

  本就做賊心虛,乍然聽到跡部的聲音,花鳴近乎驚恐的抬頭。

  眼眸深處殘留著驚恐,簡直就像是正偷偷摸摸干壞事的貓兒,被人嚇了一跳,瞬間炸毛的既視感。

  見她睜圓的漂亮碧綠瞳眸,意識到自己嚇到對方,跡部頓了下,連帶著呼吸都不自覺變得輕柔。

  剛游神回來的花鳴看向跡部。

  紫灰色的漂亮瞳眸正注視著她。

  精致完美的五官,漂亮的紫灰色短發,以及那雙迷人的眼。

  除去上司這個身份,跡部無疑是叫人心動的存在。

  被蠱惑般,花鳴仰頭看向他。

  問道:「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聽到她的問話,心咯噔一下,手瞬間握緊,手背青筋清晰可見,渾身繃緊。

  跡部第一次感受到血氣上湧,心跳加速的窒息感。

  「有。」脫口而出,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回答。

  心律在一瞬間飆升,目光定個在她臉上,試圖從她臉上看到蛛絲馬跡,跡部捏了捏手骨,勉強維持冷靜。

  屋內一片安靜,在跡部回答完後,似乎又陷入了另一個怪圈。

  聽到跡部的回應,花鳴感受到了焦慮。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焦慮什麼。

  難道是擔心跡部有喜歡的人之後,會變成摳門鬼?

  跑一圈三萬日元的快樂,這麼快就要結束了嗎?想到這個,花鳴的心更痛了。

  「啊、是這樣啊。」她應道,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鬼東西。

  兩個人的思路完全不在一條線上。

  此刻,被花鳴點中了心事,跡部把目光投向花鳴。

  她剛剛喝完水,嘴唇濕漉漉,嘴角還帶著水光,她的唇色一向略深,唇珠微凸,看起來就像是點綴在白色巧克力蛋糕上的櫻桃。

  嬌艷欲滴,惹人垂涎。

  奇怪,花鳴心情古怪,明明從忍足那裡已經知道跡部有喜歡的人,但親耳聽到跡部承認,為什麼她會感覺怪怪的?

  目光鎖定在花鳴的臉上,跡部繃緊的身體依舊沒有放松,微微皺起眉宇。

  趁此機會直接告白吧。

  跡部腦子裡浮現出這個念頭,並且愈演愈烈,與其患得患失的害怕,不如干脆單刀直入。

  一種強烈的想要告知的欲望升起,跡部看她,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計算勝率是每個合格的商人必修課,而這一門課業,跡部一向能夠拿到A。

  「花鳴——」跡部聲線平穩,低沉性感:「你有喜歡的人嗎?」

  花鳴扭頭看他,眼神還殘留著驚訝。

  等、等下,這個狀態,跡部是打算和她聊一些關於戀愛的話題嗎?

  吃瓜群眾花鳴內心戲已經演了一百八十回,作為一個合格的下屬,上司碰到感情問題,並表現出想要交談的念頭,作為一個下屬當然要為上司開解。

  她絕對不是八卦,只是單純的……有點好奇。

  面對摯友詢問戀愛話題,花鳴收起吃瓜的心,認真的考慮起來,緩緩搖頭:「不,我暫時沒有喜歡的人。」

  聽到她這麼說,跡部悄悄松了口氣。

  沒有喜歡的人。

  這個答案對跡部來說不是最完美,但已經是目前階段最好的。

  重新掌握主權,跡部若有所思,緩慢詢問,提出疑問:「那你喜歡什麼類型?」

  即便從忍足那邊知道,但跡部還是想親口聽她說出來。

  喜歡什麼類型?花鳴有一種時空交錯的感覺,她記得不久之前,忍足也問了同樣的問題。

  原本想以相同的答案敷衍一下。

  一抬頭,看到跡部認真的瞳眸,紫灰色的瞳眸真誠且認真,就像是求知的學生。

  上一秒還打算敷衍的花鳴內心懺悔。

  她怎麼可以在上司陷入感情危機的時候,隨便糊弄對方呢!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於是乎,花鳴認真地想了想:「應該是富有責任感,並且比較會照顧人,成熟穩重,內核強大的類型。」

  自認為心理成熟,花鳴並不適用太過情緒化的戀愛模式。

  富有責任感?他是。

  會照顧人?沒什麼問題。

  成熟穩重?也算吧?

  內核強大?他跡部景吾,自然內核強大,沒什麼可以打敗他。

  一一對應,完美承接上,跡部揚起眉梢,突然自信。

  「我果然比較喜歡人夫感一點的男性,那種辛苦了一天,晚上回家的時候,對方端著美味的湯,系著圍裙從廚房裡走出來,溫柔對我說一聲『辛苦了,歡迎回家』,感覺一天的疲憊都會消失!」陷入幻想的花鳴突然開口,手握成拳,滿臉激動。

  已經完全忘記自己這輩子已經是個富二代,完全有錢請保姆,暢游在美妙的幻想之中,捂著臉,發出嘿嘿的笑聲:「簡直超幸福的!」

  人夫感?

  跡部想到自己從忍足那邊聽到的答案,很好,一致性很高,這家伙是認真地。

  做飯?

  端湯?

  跡部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有點頭疼。

  他不理解,有女僕和管家,為什麼要自己做飯,還要穿著圍裙從廚房裡走出來?

  所以本質上,花鳴其實喜歡會做飯的男生?

  試圖理解對方的思維。

  「所以你會選擇和人夫感十足的男生戀愛?」跡部的語氣充滿古怪。

  從幻想中回過神,花鳴眨眨眼,一臉無語:「不了吧,我們哪裡有空戀愛。」

  在聽到跡部有喜歡的人,花鳴就很震驚了。

  沒錯,是震驚。

  跡部到底是哪裡來的美國時間用來喜歡人?

  花了一秒鐘思考跡部每天的日程,除了網球部還有學生會的事情,最可怕的是,他晚上回去還得加訓。

  所以!

  他到底是哪裡來的時間喜歡上女生?

  他們一天能見到一面都是奇跡吧?

  時間管理大師嗎?雖然不合適,但花鳴真的很震驚。

  戰略性喝了口水,花鳴表示自己要壓壓驚,她覺得自己絕對是不行的。

  「如果戀愛的話,會浪費太多時間,而且我很忙啊。」花鳴長嘆。

  一直在說自己的事,花鳴突然醒悟,她是在開解跡部,心尖打顫。

  「所以你是喜歡會做飯的男生?」跡部單刀直入,畢竟他覺得以花鳴的腦回路,委婉點,她或許又想到別的地方。

  難道跡部是打算為對方洗手作羹湯?花鳴倒吸一口冷氣,實在無法想像大少爺做飯是多麼可怕的場景,但話是她自己說出口的。

  如果現在把剛剛自己說的全部反駁了,跡部絕對會認為自己在耍他玩吧?

  花鳴:……

  完了,死亡問題。

  花鳴捧著水杯的手指握緊,戰略性緊張。

  「咳咳,就是會做飯是加分項,但是不會做飯不會成為減分項。」拼命給自己找補,花鳴實在不敢想像跡部做飯的樣子。

  「加分項?」跡部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完、完蛋,跡部不會真的想去做飯吧?

  「哪個,其實景吾你真的非常優秀,戀愛這種事,比較看緣分。」花鳴絞盡腦汁,試圖不踩雷,「就是做飯這種事,單純只是我個人喜歡,你喜歡的人喜不喜歡。」

  「喜歡。」跡部一口咬定,見花鳴呆住,緩慢補充:「她也喜歡會做飯的男生。」

  「!!!」這誰家的倒霉孩子!花鳴想叫救命了。

  做飯而已,跡部充滿自信。

  看到跡部的表情,花鳴就知道完蛋了,誰家倒霉孩子竟然想讓大少爺做飯!不要命啦!

  跡部露出自信笑容。

  一擊斃命,才是獵人的准則。

  而貿然出擊,只會嚇到膽小的獵物。

  做飯而已,他跡部景吾,豈是會被區區做飯給打敗!


第044章 少爺做飯

  【我果然比較喜歡人夫感多一點的男性】

  人夫感。

  「人夫感……」陷入深思的跡部坐在椅子上, 眉目清冷,神色平靜,手掌撐著額角, 指尖在紫灰色的短發間穿過, 整齊的短發隨著他的動作變得凌亂了些。

  人夫。

  跡部神色稍顯苦惱。

  目光銳利, 唇線抿緊。

  雙腿交疊而起, 另一只手搭在膝蓋上,緩慢輕點。

  屋內響起輕緩的古典樂。

  片刻,跡部停住動作,輕笑,語氣驕傲又張狂:「沒有什麼是本大爺做不到的!」

  「啪嗒——」他打了個響指。

  在房間內像個隱形人的管家等候已久,聽到響指聲後,微微俯身:「景吾少爺,請吩咐。」

  「讓廚師長教本大爺制作料理!」華麗低沉又不容置疑的聲音響起。

  老管家有那麼一瞬間,懷疑自家少爺又抽了。

  「本大爺制作的料理也絕對是一流的存在!」信心滿滿, 跡部站起身, 神情充滿自信。

  「……是。」果然是抽了, 管家無比肯定。

  跡部一向是個行動力滿分的少年。

  他擅長運動、經濟、語言,除此之外對音樂、戲劇等藝術類也略有涉及。

  毫不客氣的說, 他絕對屬於別人家的天才少年那一類。

  但很顯然, 即便是天才少年也有不擅長的地方。

  料理這一塊顯然就是跡部的盲區。

  已經收拾出來的寬敞廚房,完全不遜色於高級料理店的存在,連廚師長都有三位,負責:日料、華夏料理、法國料理。

  至於為什麼跡部在英國長大, 卻沒有英國廚師……

  因為英國沒有料理。

  管家站在一旁, 三位穿著廚師服的廚師長也等在一旁,等待跡部的抉擇。

  「景吾少爺, 或許您可以從日料先學習。」管家先生真誠建議道。

  跡部盯著幾位廚師長呈上來的菜譜,所謂的「美味又簡單」,他猶豫了下,想到花鳴喜歡吃甜食,還是個肉食動物。

  所以——

  他掃了眼菜單上的菜品。

  「糖醋裡脊,我要學這個。」跡部開口。

  日料和法料的廚師長肉眼可見松了口氣,唯有負責華夏料理的廚師長滿臉驚恐。

  不是,大少爺,你上來就搞這麼高難度的嗎?

  「那個景吾少爺……」廚師長欲言又止。

  「嗯哼?」銳利的眼神掃來,跡部微微昂首,語調從容:「就這個了,沒有什麼是本大爺學不會的!」

  廚師長和管家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絕望。

  景吾大少爺到底是哪裡受刺激了!?

  事實證明,有的人天生就是全能型天才。

  在廚師演示一遍如何切制裡脊肉後,看過一遍的跡部分毫不差的復刻了下來,開刃的刀在砧板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音,每一條肉清晰分明,堪稱完美。

  廚師長的表情也從一開始的膽戰心驚,變成了震驚。

  天生廚房聖體?六個大字在他的腦海中閃過,景、景吾大少爺難道是個天才料理人?!

  切好肉塊,跡部隨意拿起一條和廚師長的作對比,不錯,跡部基本滿意。

  「下一步是什麼?」他提醒已經呆掉的廚師長。

  猛然回過神,廚師長慌忙道:「加少許料酒、一點點鹽、適量白胡椒粉和1個雞蛋。」

  跡部皺眉,還算謙虛的問道:「少許是多少?一點點又是多少?適量是什麼標准。」

  作為一個合格的華夏人,廚師長面露茫然,華夏人做飯全憑手感。

  於是乎,並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克重,廚師長默默的拿起料酒按照手感在碟子裡倒了部分,放到廚房電子秤上稱。

  感謝法國廚師長,他們做飯會精確到克。

  「15.33g料酒、2.15g鹽、3.2g胡椒粉。」廚師長老老實實報數據。

  跡部心滿意足,按照對方的數據,精確到小數點後兩位。

  看著大少爺彎腰在計量稱上一點點抖鹽,華夏廚師長痛苦的閉上眼,他真的很想說,多那麼0.1g真的沒關系!

  ……

  另一邊,今天才和跡部探討完「戀愛話題」的花鳴,驚恐發覺小景正在制作料理!

  換句話說就是:跡部在制作料理!

  沉默半響,花鳴試圖從小景嚴肅認真,像是制作「核/彈」而不是食物的表情下,讀懂他到底在做什麼驚天地的料理。

  完蛋,跡部該不會真的企圖朝著人夫屬性靠攏吧?

  稍微腦部一下,穿著圍裙,滿臉溫柔的跡部,洗手作羹湯。

  嘶!

  花鳴倒吸一口冷氣,不能想,再想就不禮貌了。

  養成表內,小景制作的料理也到了最後一步。

  起鍋熱油燒至六分熱,小景表情嚴陣以待,一手端著腌制好,裹好粉的裡脊肉。

  花鳴盯著他的動作,想到之前跡部制作天婦羅時的狀況。

  不確定的想著:或許跡部真的有制作料理的天賦?

  跡部竟然為了女生主動開始做飯?花鳴不得不感嘆一句:他真的超愛欸。

  ……

  對於跡部來說,擁有完美動態視力,跡部在油鍋裡的糖醋裡脊炸至微微變黃時,不用廚師提醒,就用長筷撈出放在一旁漏勺內。

  其動作嫻熟程度,讓管家和廚師長大吃一驚。

  景吾少爺,難道在學校做過料理?

  第一遍炸制結束,跡部開啟第二遍的復炸,炸至表皮金黃焦脆,外焦裡嫩後撈出。

  天生廚房聖體!若不是理智還拉扯著廚師長,他一定會握住跡部的手,讓跡部好好在廚藝一行發光發熱,再創輝煌!

  最後的步驟就很簡單了。

  「鍋中留底油,放入適量番茄醬中火炒勻,再加些許白醋、少許鹽和一點點糖,加少許水,倒入一碗水澱粉,轉大火勾芡收汁。」

  跡部聽廚師長說了一遍,看了眼鐵鍋,手指搭在淚痣上,「就這樣?」

  「沒錯。」滿臉期待的廚師長點頭。

  「嗯哼,本大爺就說,這種東西是難不住我的。」跡部驕傲臉。

  按照所謂:適量=3.2g、少許=15.33,一點點=2.15g,當跡部自信開始准備實操時,廚師長留下後悔的淚水,一把摁住跡部的手:「少爺啊,你是想毒死自己嗎?」

  誰好人家加糖15.33G啊!

  跡部皺眉,眼神銳利,毫無阻礙的復述了剛才廚師長說的話:「15.33g料酒、2.15g鹽、3.2g胡椒粉。不是對應適量、少許、一點點?」

  險些把廚師長氣出心髒病。

  作為一個廚師,廚師長第一次知道,他還有被氣出心髒病的一天。

  「景吾少爺……那只是一個虛詞。」廚師長有氣無力,有點想死。

  虛詞?

  跡部嘗試理解,目光對上廚師長一言難盡的表情,微微頷首:「好,所以這一回的一點點、適量、少許是多少?」

  「……」這輩子沒做過這麼累的糖醋裡脊,廚師長的內心很復雜。

  好在,經過了一系列離譜的操作,跡部終於成功做出來色香味俱全的糖醋裡脊。

  「您要品嘗一下嗎?」廚師長欲言又止。

  不是他不相信跡部少爺的手藝,而是……

  確實沒有可以相信的地方。

  完全不知道廚師長內心復雜的情緒,跡部面對眼前色澤亮麗、富有光澤,被放置在潔白餐碟內的糖醋裡脊充滿自豪感。

  「嗯哼,本大爺制作的料理,自然是獨一無二——」跡部自信拿起筷子。

  管家欲言又止。

  入口。

  刺鼻的酸味伴隨著番茄醬的甜味,口味一向算不上重口的跡部頓住。

  衝入腦殼的刺鼻酸味。

  十分了解跡部大少爺的口味,女僕迅速端來吐刺用的餐碟,跡部揮揮手,相當頑強的把嘴裡的糖醋裡脊咽了下去。

  「……」沉默。

  跡部陷入沉默。

  有那麼一瞬間,眾人好像透過景吾少爺的背景,看到了紛飛的雪花,以及他逐漸喪失自我的意識。

  「……景吾少爺,在下可以品嘗一下嗎?」看到自己帶大的孩子如此頹廢,管家先生忍不住開口。

  跡部無神的點頭。

  實在難以想像,這種東西竟然是他做出來的。

  管家先生舉起筷子,以色澤來說,非常符合少爺的美學。

  所以,即使口感很難吃,外表來說也是完美無缺的存在?

  品嘗了一口。

  稍微有點酸,甜味好像也不是很足,不過口感酥脆,外衣炸制的時間剛剛好:「景吾少爺,這道料理口感還是不錯的。」

  跡部扭頭看他。

  管家拍了拍手掌:「大家一起來嘗嘗看吧。」

  女僕和廚師長們紛紛湊了過來。

  璀璨燈光下,眾人的臉色嚴肅認真,不像是試吃,倒像是在品鑒什麼高級料理。

  「其實只是酸味重了點,但是裡脊的口感很棒。」

  「外酥裡嫩呢。」

  「火候完美!」

  「欸?會酸嗎?我覺得剛剛好欸,我還蠻喜歡吃的。」

  大家紛紛開口。

  一碟子糖醋裡脊被瓜分,管家公正的說道:「景吾少爺,看來大家對您火候的掌握都非常滿意,唯一需要改進的或許是醬汁的調配。」

  從來就不是失敗一次就輕易放棄,跡部揚了揚下顎,眉宇間依舊是驕傲自得的模樣:「本大爺才不會輕易認輸,再來一次。」

  廚師長慌忙點頭,讓徒弟把食材再拿一份出來,生怕打擊到少爺的自信心。

  呼——

  眼看景吾少爺終於恢復。

  眾人心底松了口氣。

  不過,景吾少爺到底為什麼會突然想做料理?眾人腦子裡生出大大的問號。

  ……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跡部叫到網球部,花鳴當時是懵逼的。

  工作昨天不是已經全部安排好了嗎?不過她也沒多想,只以為是有遺漏的。

  抵達網球部,訓練已經熱火朝天的展開,花鳴熟門熟路的往網球部的會議室走去。

  「北川桑?」

  看到她出現的正選們紛紛停下。

  「是來找跡部的吧。」宍戶亮開口。

  鳳長太郎猶豫了一下,問道:「難道北川學姐已經和跡部學長在一起了?」

  聽到八卦的日向湊來,擺擺手:「完全沒有吧,如果在一起,以跡部的性格,絕對不會這麼低調。」

  「說起來,好像也對。」大家的表情詭異沉默了下。

  他們可不希望網球場散發出戀愛的酸臭味。

  清楚知道兩個笨蛋目前的進度,忍足推了推眼鏡,以一種微妙的,充滿老母親式的關懷:「跡部他啊——」

  眾人目光齊刷刷看來。

  「在戀愛方面,完全是笨蛋呢。」忍足感嘆道。

  被稱為笨蛋的跡部此刻信心滿滿。

  花鳴走進會議室,門沒關,稍微碰了下,就被打開,裡面只有跡部一個人在。

  寬敞明亮的會議室,清晨的陽光穿透玻璃,照在實心原木的會議桌上,留下一個個斑駁的光圈,會議桌中央還有一束玫瑰花。

  她敲了敲門。

  目光在玫瑰花上劃過。

  跡部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熱愛玫瑰。

  跡部穿著冰帝運動服,紫灰色的短發在陽光下好似在發光,聽到動靜,聞言抬起頭,看到花鳴後衝她點了點頭,語氣平和:「門關上,進來。」

  有點古怪。

  花鳴遲疑了下,帶上門走了進來,腦子已經開始自我PUA,是不是昨天的工作哪裡沒做好,還是昨天對於上司的戀愛開解不夠認真?

  「……」總不至於,因為她說的人夫感,導致跡部做飯失敗,來秋後算賬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花鳴的心在打顫。

  就在花鳴思考自己要不要先主動認錯,跡部忽然從一旁拿出一個純黑色,點綴著櫻花花紋的漆器飯盒。

  飯、飯盒?

  「坐。」見花鳴傻愣愣的站著,跡部開口。

  花鳴像是提線木偶一般坐在跡部身側的位置。

  漆器飯盒被打開,裡面是還冒著熱氣的飯菜。

  皙白如玉的手端出裡面的糖醋裡脊、一小碟醬菜、奶油羅宋湯、玉子燒、甚至還有包子,最後是撒了芝麻的飯。

  她已經能夠聞到酸甜的氣味。

  花鳴:……

  眼前的狀況,不太對勁。

  「景吾、這是……?」盯著面前琳琅滿目的早點,這中日搭配叫人摸不著頭腦。

  沉思兩秒,某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在她腦子裡出現,她抬頭看向跡部,充滿驚訝和震驚的語氣:「都是你做的嗎?」

  一晚上沒見,跡部這是進化了?!

  聽見她驚訝的語氣,跡部雙手環胸,臉上流露出矜持又驕傲的小表情,不置可否:「嘗嘗。」

  末了,又補充一句:「你可以點評一下。」

  花鳴拿起筷子,雙手合十,臉上的表情是十足的虔誠:「我開動了。」

  這可是上司親自做的料理,雖然可能是把她當做小白鼠……

  就算是難吃到讓人想吐,她也會真心實意的誇獎好吃的!

  作為肉食動物,花鳴率先夾起一塊糖醋裡脊。

  跡部看她,手掌間的報告單被捏緊。

  入口酸甜,不膩,一口咬下去酥脆的外衣在嘴裡炸開,緊接著就是鮮嫩的肉,不僅不柴,不知道用什麼方式腌制過,反倒十分鮮嫩。

  已經做好被創的准備,結果出乎意料的好吃。

  花鳴震驚的看向跡部,「景吾,你難道就是所謂的全能型人才嗎?」

  「天哪,這個真的超級好吃!」

  【心情+3】

  【心情+6】

  手指放松,油然而生的愉悅情緒,跡部放松下來,靠在椅背上,一副平平無奇的口吻:「不過是料理而已,沒有什麼能難倒本大爺的。」

  「您真是我見過最全能的人才,上帝造人的時候,一定單獨為你打造了身體。」花鳴甚至用上了敬語,不是她吹,主要是……

  真的太離譜了!

  這真的是第一次做飯嗎?

  花鳴又試了試其他的,不得不說,還是糖醋裡脊拿捏住了她的味蕾。

  兩頰吃的鼓鼓囊囊,即使早上已經吃過飯,但品嘗到美味的食物依舊是停不下來。

  跡部身體微微後仰,目光專注的看向花鳴。

  可愛。

  在看到自己制作的糖醋裡脊被吃得干干淨淨,跡部差點克制不住上揚的嘴角。

  【心情+10】

  滿足的吃完,花鳴放下碗筷,真誠道謝:「謝謝款待。」

  「怎麼樣?」跡部問道。

  莫名get到跡部問什麼,花鳴豎起拇指:「人夫感十足!」

  所以,跡部其實就是想爭口氣吧?吃飽喝足的花鳴確信的想到。

  但很快,她就發覺自己錯了。

  因為!

  跡部這家伙的投喂突然就從甜食,進化到了甜食+正餐!

  而她——

  因為太好吃,所以沒骨氣無法拒絕。

  於是兩人之間,進入了一個新的詭異的循環:跡部投喂食物——她增長體重——不得減肥——跡部花錢讓她跑步——賺錢減肥兩不誤——被投喂。

  這莫名其妙又叫人深感無釐頭的日常。

  花鳴其實很多次都想跟跡部說,他已經很人夫了,倒也不至於這麼努力,可以嘗試告白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話一直沒說出口。

  痛並快樂著的可怕日常。

  ……

  也就是在這詭異的平衡之下,四強賽如期舉行。

  冰帝對上六角國中。

  比賽的時間是周日,冰帝網球部自然是全員正選上場,跡部依舊是單打一號。

  雖不是第一次來看比賽,但花鳴還是感到激動。

  陽光明媚的周日,花鳴精神亢奮到六點就起來。

  冰帝網球部是有啦啦隊的,花鳴思考了一下自己並不專業的加油姿勢,決定還是不穿校服,別給冰帝丟臉了。

  「今天要去看比賽嗎?」吃早餐的時候,親媽詢問道。

  花鳴一臉詫異:「你怎麼知道?」

  親媽十分不優雅的翻了個白眼:「你已經念叨了一周。」她又不是聾子。

  她有這麼碎碎念嗎?花鳴反思一秒。

  吃完早飯,花鳴拜托司機送自己去。

  抵達中央市公園,她看了眼時間,因為路上堵車的緣故,現在比賽已經開始。

  以上次的經驗,這一回花鳴目不斜視直奔冰帝的比賽區域。

  「接下去請雙打一號入場。」

  花鳴趕到時恰好聽到裁判的聲音,一路小跑的趕來,球場外都是啦啦隊。

  她抬頭看了眼比分欄。

  7-5 冰帝勝。

  雙打二號好像是忍足和向日,花鳴抬頭看去,在選手休息的地方看到大喘氣的向日。

  看起來,那兩個人是累慘了。

  第二局是宍戶亮和鳳長太郎VS六角中學的天根光以及木更津亮。

  說起來,跡部在哪裡?

  花鳴左右看去,有意識的尋找跡部的身影。

  教練位置是穿著西裝的柛教練,跡部反而不在。

  「嗡嗡——」手機振動聲響起,花鳴低頭。

  跡部發來的信息?

  點開一看,裡面只有一句話:【出來。】

  出來?意思是走出人群嗎?花鳴滿臉古怪,在擁擠的人群中往後退去。

  呼——

  人真的好多。

  剛退出人群,花鳴就看到站在樹下的跡部。

  陽光穿過細密的樹葉從縫隙間滲透,落在少年的身上,他並不擔心比賽的樣子,眉宇間透著一股懶散,見花鳴出來,朝著她看去,即便沒有動作,也能叫人輕而易舉的理解:他在等她。

  眨眨眼,肉眼可見的開心起來,花鳴小跑著走過去:「景吾!」

  「走吧,看比賽。」跡部並未有往人群中擠,除了決賽,其余的比賽都是沒有觀眾席的,他帶花鳴繞了大半圈,走到網球場的另一側,這邊是選手備戰的位置。

  恢復過來的忍足看到花鳴的出現絲毫不詫異。

  如果說花鳴不在,他倒是會詫異一下。

  「比賽辛苦了。」花鳴對著人忍足和向日說到。

  體力消耗巨大,向日掀開搭在臉上的毛巾,看到花鳴後,自然的吐槽起來:「對方的體力簡直像是怪物。」

  「但是你們也贏了不是嗎?」花鳴笑著說道。

  向日再次變得自信起來:「那是當然的,我們可是超強!」

  在幾人閑聊的功夫,場內的比賽也正式開始。

  鳳長太郎看起來是溫柔的類型,但發球卻意外的迅猛,叫人根本招架不住,三分鐘不到的時間一局已經結束,由鳳成功拿下。

  「鳳的控球變得穩定了不少。」看完發球局,忍足感嘆,默默補充了一句:「這還得多虧了花鳴。」

  欸?

  花鳴茫然,蒼翠的瞳眸透著疑惑,指了指自己:「我的功勞嗎?」

  「當然,要不是你的飲料,大家進步的也不會那麼快。」忍足真誠道。

  那個飲料這麼厲害嗎?!花鳴大震驚,想到自己每天早上的晨跑,要不……她也喝個試試?

  輕而易舉的讀懂她的表情,跡部頓了下,抬手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補充道:「因為很難喝,所以才拼盡全力不想成為倒數。」

  「……」原來是這個原因。

  瞬間收斂了心思,花鳴全當聽見到調侃。

  球場內,六角中學微卷紅發少年天根光完全沒有被搶先拿下一局的焦慮,反而低頭看著球場的痕跡,沉默半響忽然來了句:「他的速度很快,快得像閃電,閃電一樣,噗——」

  莫名其妙的自己笑出聲。

  同隊的木更津亮面無表情:「閉嘴把你。」

  「這是什麼冷笑話?遜斃了。」宍戶亮也跟著吐槽。

  短暫的插曲結束,比賽還在繼續。

  花鳴是看不懂網球比賽的,她最多能看到誰贏,至於那些古怪到不符合科學的球技,抱歉,她實在沒辦法理解科學原理,即使跡部還分神為她講解。

  比賽順利來到賽末點,屬於冰帝的賽末點。

  「6-3!冰帝獲勝!」

  隨著鳳長太郎的發球局結束,裁判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鳳和宍戶放松下來,汗水從額角流淌,相視一笑,用球拍相互對拍了下。

  「干得不錯,鳳。」

  「我會繼續加油。」

  兩人回到休息區。

  「哇哦~打的很不錯嘛。」下一場即將要上場的慈郎難得沒睡。

  「要輪到你了,慈郎。」忍足提醒道,生怕這家伙又睡過去。

  「沒問題,我會快速解決完比賽,這樣就能去看丸井的比賽了!」慈郎一臉興奮,因為能看到丸井比賽,他今天完全不困的。

  精力超好!

  跡部無奈扶額:「你這家伙……」

  「花鳴也在啊,你是來看跡部比賽的嗎?但是很可惜,今天跡部可沒機會出場。」慈郎咧嘴笑,這時候倒是能感受到對方也是桀驁不馴的少年。

  花鳴笑了笑,沒在意對方直接念自己的名字,說道:「能夠看到芥川君超厲害的球技也很棒吶。」

  「嘿嘿,你可真有眼光,不過叫我慈郎就可以了。」同樣是E人代表,慈郎拿起球拍在肩膀上敲了幾下:「我要比賽了。」

  「嗯嗯,加油哦慈郎~」

  忍足已經不敢看跡部的臉色了。

  畢竟他可記得某人好像花了不少時間才和北川互道名字,沒想到慈郎這家伙,三兩句話直接拉近關系。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慈郎真是意外的強。

  對於這種沒品的吃醋行為,跡部堅決不會承認,他淡淡掃了眼在大放厥詞的慈郎,緩慢道:「輸了你的訓練就翻三倍。」

  「……」慈郎不說話了,「拜托,你還是饒了我吧。」

  三倍的訓練量真的會死人的。

  慈郎拿著球拍上場,完全不記得自己有見過慈郎比賽,花鳴有點好奇的詢問:「慈郎的網球也很厲害嗎?」

  「慈郎啊。」跡部頓了下,顯然不太好評價這個家伙:「網球技術倒是不錯,不過對於訓練一直很懶散。」

  能夠被跡部說技術不錯,慈郎應該蠻厲害的吧?花鳴如此想到。

  事實證明,每天訓練摸魚睡覺的家伙,能夠留在冰帝社團,完全是因為自身實力夠硬。

  「比賽結束6-1冰帝獲勝。」

  幾乎是一面倒的比賽,發揮出百分百實力的芥川慈郎確實很強。

  「那小子,這次發揮的還不錯。」跡部撫摸眼角的淚痣,神情之中透著滿意。

  「冰帝中學VS六角中學,比數:7:6、6:3、6:1晉級准決賽,雙方隊員進場。」裁判開口。

  「在這等會兒。」跡部對著花鳴說到。

  其余沒上場的正選也站起身。

  慣例的握手言和,雙方隊員交涉幾句,沒什麼新奇。

  冰帝的比賽結束速度相當快。

  跡部一行人回來後並未准備直接離開,他們下一場比賽的對手正在另一邊的球場進行對決。

  「另一邊是青學和立海大。」跡部看了眼手機短信,「現在是手塚和真田的比賽。」

  其余人面露差異。

  在場的都知道手塚的手臂不好,而真田也是全國大賽級別的對手。

  「對手塚很不利啊。」忍足感嘆道。

  「比分呢,比分?」慈郎激動詢問。

  「目前2:2平局,手塚和真田的比賽是決勝局。」跡部開口,神色同樣凝重,「走吧,我們去看看。」

  ……

  手塚和真田的對決。

  不遜色於職業選手級別的精彩對決。

  花鳴一踏入賽場,就感受到一股凝重的厚重感,而跡部也在看到比賽的瞬間,表情變得格外沉重。

  目光死死的盯在手塚身上。

  現在的比分已經是16:17,真田領先。

  忍足推了推眼鏡,看向賽場,不由自主的感嘆了一句:「這就是全國級別的選手帶來的威懾力嗎?」

  「手塚的發球局。」跡部開口,語氣冷淡。

  「咻——」

  「速度好快!」花鳴驚呼,動態視力根本跟不上球的速度。

  下一秒,更讓人震驚的是都是網球在過網落地後不再彈起,而向球網的方向直線滾動!

  沒有彈起!反方向滾動!

  牛頓、牛頓的棺材板真的還壓得住嗎!

  「是手塚的零式發球。」跡部壓著額角,眉宇皺起,神情不太好。

  這是一場充滿毅力和耐力的拉鋸賽。

  炙熱的陽光烘烤大地。

  雙方選手的衣服都被汗濕。

  「52:53」

  「66:65」

  「71:70」

  「84:85」

  分數一點點往上抬,互不相讓,死死咬緊。

  「……實在是太可怕了。」慣來咋咋呼呼的向日都忍不住驚嘆,「手塚的手臂真的沒問題嗎?」

  跡部銳利的目光掃過跡部的手臂,緩慢向下,落在他手肘的位置。

  零式發球和零式削球對手臂的傷害很大,而手塚的手肘顯然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

  剛想到這。

  「零式發球!」忍足驚呼。

  跡部睜大眼,沒想到到這個地步,手塚還堅持使用零式發球!

  誰也沒有說話,似乎連風聲都消失,呼吸都變得輕緩。

  整個世界都只剩下網球擊打球拍的叩擊聲。

  連帶著,完全不懂網球的花鳴都不自覺屏息凝神,生怕自己的呼吸打擾到正在比賽的少年。

  ……

  「112:114!立海大獲勝!」

  風卷過樹葉,地面上的花搖曳起。

  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叫人有一種茫然感。

  裁判的聲音落下後,四周依舊寂靜無聲。

  每個人的表情都是那副茫然且震驚。

  「贏了……?」立海大的比賽席上發出細碎的聲音。

  就像是投入水面的石子,帶起新的波瀾。

  「贏了!是副隊長贏了!」卷頭發的切原從自己輸給不二的狼狽裡回過神,瞪大眼,神情激動:「是副隊長贏了!」

  明明只是四強賽,明明他們一開始從未放在心上。

  但是在這一刻,立海大眾人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心裡默契的想著:……還好,贏了。

  「雙方隊員入場!」

  青學和立海大的比賽,最終以立海大勝出為結局。

  驕傲的貓系少年握著球拍,看著球場內的部長,眼睛裡燃燒著熊熊火焰,眼中戰意更勝。

  青學的每個人都憋著一口氣。

  沉默的注視著他們的隊長。

  真田沉默了下,從對方身上感受到壓迫,緩慢嘆出口氣:「期待下次與你比賽,堂堂正正,完好無損的比賽。」

  「會的。」手塚伸出沒受傷的手同他握手。

  「啪啪啪——」鼓掌聲響起。

  花鳴面帶微笑,站在球場外鼓起掌。

  清脆的掌聲打破少年們近乎僵硬的氣氛。

  跡部第二個鼓掌,言語間充滿驕傲與自信:「不錯的比賽。」

  緊接著,冰帝眾人紛紛鼓掌,就像是徹底打破詛咒,歡呼聲和痛哭聲交織在一起,但唯獨沒有遺憾。

  他們都已經拼盡全力了。

  一場精彩的比賽。

  青學和立海大雙方隊員入場,冰帝眾人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走吧。」跡部最後深深的看了眼手塚,率先開口。

  接下去,他們比賽的對手就是立海大

  「立海大——這一回我們不會輸的!」向日激動的握拳,眼中像是燃著火焰,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對面比賽場地內的立海大。

  他要一洗恥辱!

  ……

  比賽結束,已是夕陽西下,准決賽的日子還沒確定,回到冰帝,網球部眾人也沒急著回家,反倒是開始自覺開始加訓。

  「花鳴。」落後隊員們一步的跡部摁了摁太陽穴,看向花鳴,開口道:「可以借我一小時嗎?」

  花鳴沒反應過來。

  借一小時?

  是……單獨相處的意思嗎?

  熱鬧的比賽已經逐漸空落,對於花鳴來說激情過後是無盡的空虛,天空被夕陽染紅。

  但少年眼中只剩濃濃的戰意。

  花鳴疑惑看他,坦率且直白詢問:「單獨相處嗎?」

  「嗯」,跡部應了聲,耳廓似乎有點紅。

  難道跡部看完比賽後,又開始焦慮了?花鳴飛快掃了眼跡部的側顏,疑惑。

  還是因為手塚輸了……

  雖不知道原因,但花鳴還是點點頭,兩人安靜的走在最後。

  夕陽西下,霞光染紅了蒼穹。

  靜謐無聲的校園內,柔軟的草地散發著青草獨特的香味。

  安靜無言。

  作為一個I人,對於這種彼此都不說話的詭異氣氛充滿不自在,她張張嘴,想要詢問,卻又不知道從何問起,接下去冰帝的對手就是立海大。

  「決賽結束——」跡部忽然張嘴,聲音低沉。

  花鳴疑惑看他,陽光落在他的身上,紫灰色短發鍍上一層光,抬頭看去,少年的眉宇微微皺起,似有難言之隱。

  她重復了一遍:「決賽結束?」

  「決賽結束,可以單獨給我一天時間嗎?」跡部飛快問道。

  當他說話時,認真的目光投射而來,沒有傲慢也沒有驕傲,只剩下認真。

  跡部優渥的身高讓花鳴需要抬頭看他。

  紫灰色且充滿溫柔的眼睛。

  像是一汪深邃的海洋,幽深靜謐。

  花鳴頓時精神緊繃,心底噔的一下,有點恐慌。

  對於跡部此刻的眼神,她無端感到緊張。

  「……」她在緊張什麼啊,花鳴唾棄自己被美□□惑到的行為,重新調整自己的表情,笑盈盈看他:「好啊,景吾的話,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約我哦。」

  即便知道她說的是場面話,但跡部還是不可避免的因為她的話而感到開心。

  無法鎮定。

  跡部粲然一笑:「嗯哼,那本大爺可就當真了。」

  贏下比賽!

  然後——

  目光落在花鳴臉上,勢在必得。

  告白!


第045章 怦然心動

  在關東大賽准決賽的時間沒定下來前, 眾人都鉚足了勁,紛紛自主加訓。

  花鳴每次去網球部彙報工作的時候,都能在球場上看到少年們的身影。

  似乎是被手塚國光和真田弦一郎的比賽震驚到, 每個人心底都憋著一股氣。

  不服輸, 是這個年紀的少年們最基本的行為准則。

  意氣風發的少年很酷不是嗎?

  ……

  最近天氣都不是很好, 陰雨連綿, 一早上起來就看到窗戶上落著的雨水,花鳴還有點懵逼臉。

  她想到昨晚和跡部發訊息,關東大賽決賽也因為下雨天,而被安排在了7.13號,時間線被拉的比較長。

  是快到梅雨季了嗎?

  穿著睡衣的花鳴打開窗戶,被窗外綿綿細雨吹了滿面。

  迎面而來的熱風,明明下雨,結果更熱了。

  糟糕的天氣。

  今天起得格外早,時間還早又不用和跡部一起跑步, 花鳴思考一秒後, 決定洗個頭再上學。

  感謝上帝, 梅雨季可以不用運動。

  即使她現在被跡部訓練到,能夠一口氣跑2000米, 但是她依舊討厭運動!

  非常!

  討厭!

  但她喜歡跑一圈好之後的小錢錢~

  啊, 她還真是個專心愛錢的專一女性。

  洗完頭發,花鳴站在鏡子前吹頭發,柔順的淺棕色長發落在肩上,長度已經到腰部, 手指穿插其中, 鏡子裡的少女低垂著眼,眉眼溫潤。

  吹風機的聲音有點吵, 吹頭發的時間也有點長,她想著,或許該修剪一下了。

  因為下雨整個人都變得懶散。

  早飯還是經典的日式料理,花鳴開開心心的咬了一口松軟的卷蛋。

  「……」窒息的痛感從口腔傳出。

  痛!

  劇痛!

  直擊靈魂的痛苦!

  「啪嗒——」筷子掉在桌上,花鳴捂著臉淚眼汪汪。

  「怎麼了?」北川夫人緊張的看過來。

  花鳴的眼睛一下子被淚水覆蓋,翠綠的瞳眸染上水霧,捂著臉頰,「牙、牙疼——」

  上輩子從來沒有牙疼,並且每天勤勤懇懇、認認真真的刷牙,花鳴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被會牙疼攻擊。

  她此刻唯一的念頭就是:都是跡部的錯!

  北川夫人被她嚇到,立刻打電話聯系了家庭醫生。

  「先漱個口吧。」北川夫人端了杯水來。

  花鳴的痛感依舊,即便是她已經重新刷牙漱口過。

  花鳴含著冰塊,即使痛得不行,還在倔強的開小差,她古怪的看向自家老母親:「唔們噶油加糖一森?(我們家有家庭醫生?)」

  明明痛的不行,還在關注這種小事,沒想到這孩子缺心眼到這個地步,看樣子問題不大,北川夫人翻了個白眼。

  醫生來的很快,是專門的牙醫。

  這熟悉的消毒水的氣味。

  「張嘴——啊——」對方捏著花鳴的下顎。

  老老實實張開嘴,這個時候痛感已經消失了不少。

  醫生看了一眼,給出答案:「長智齒了。」

  花鳴:???

  她上輩子沒有長智齒!

  「只冒了一點點,如果要拔的話,需要拍片看看位置。」醫生用鑷子輕輕的碰了下她紅腫的牙床,花鳴發出慘烈大叫。

  超、超痛的!

  收回鑷子,醫生點點頭,笑著說道:「大概還得再長幾天才能拔。」

  「現在拔可以嗎?」花鳴思考幾秒,覺得自己應當是忍受不了這個痛苦。

  醫生點點頭:「沒問題,不過現在牙沒長出來,需要割開牙床,把牙齒敲碎拔掉,傷口會有點大。」

  敲碎!

  花鳴倒吸一口冷氣,認真說道:「我選擇等長出來。」

  「我給你開點止痛藥,如果太痛可以吃一顆。」

  直至醫生離開,花鳴還是無法接受自己竟然長智齒這件事。

  她!竟然!長智齒了!

  好在是吃了藥之後,她的智齒終於老實了不少。

  因為只請了兩節課,所以花鳴還是得去學校,她認真嚴肅的思考關於智齒的問題,她覺得這果然是跡部的錯!

  如果不是他的投喂,她絕對絕對不會長智齒!

  這個時候甩鍋的十分自然,花鳴「惡狠狠」的戳了戳小景。

  【都怪你的投喂!我長智齒了!】

  不敢拿跡部出氣,花鳴戳著小景,發泄自己的不滿。

  坐在位置上,穿著冰帝校服的小景抬頭看她,腦袋上冒出氣泡:【智齒?真是不華麗。】

  花鳴氣絕。

  不華麗到底是誰害的呀!

  花鳴請假一上午的事,抵達教室的時候,收回了一堆關心的目光,剛坐下,女生們圍了過來,紛紛詢問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是不是上次被攻擊後留下的後遺症什麼的。

  被女生圍著,花鳴有些不知所措,又不好意思說自己因為智齒痛哭,被媽媽強硬留在家裡等醫生。

  實在是太羞恥了。

  十分要面子的花鳴自然不可能說出口。

  「咳咳,只是早上起來有點低血糖。」她挑了個最不容易出錯的借口。

  女生們輕易相信。

  「低血糖?我這裡有糖果,花鳴你要是不舒服可以吃點。」有人主動遞了一把糖。

  看到那些五顏六色的糖果,花鳴已經感覺到牙疼了。

  好想捂臉,忍住。

  「謝謝。」溫溫柔柔的衝著對方笑了笑,配合因為牙疼而蒼白的臉,關於低血糖的可信度更高了。

  「下午的體育課花鳴還是請假吧。」班長佐藤見月主動提議。

  原本看糖牙疼的花鳴瞬間眼睛一亮,又覺得自己表現得太明顯,柔柔弱弱:「我、我還是去吧,我現在已經好了很多。」

  「不行!」女生們異口同聲。

  「花鳴上次受傷之後一定氣血大傷,現在就是養氣血的時候,所以才會低血糖。」扎著馬尾辮的少女說的頭頭是道,引得大家齊齊點頭。

  「生病還是好好休息吧。」

  「我們會和體育老師解釋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顯然很擔憂花鳴的身體狀況。

  最後花鳴體育課休息的事情就這麼的敲定下來。

  等上課,女生們都離開,跡部這才找到空隙拍了拍花鳴的肩膀,見她面色蒼白,連帶一貫漂亮柔軟的蒼翠碧瞳也失了光澤。

  他問:「還好嗎?」

  「……其實不太好。」面對跡部,花鳴隱晦的把自己長智齒的鍋甩到他頭上,語氣不自覺的帶上幾分抱怨,只不過軟糯的語氣來說,更像是撒嬌:「超級難受。」

  很難受?跡部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頓了下,剛想細問,任課老師走來。

  兩人的對話被打斷。

  一整節課,花鳴的牙齒都在隱隱作痛。

  或許是不痛,但她總能感覺智齒在長,不由自主的用舌尖去舔舐,結果一不小心碰到剛冒頭的牙尖尖,痛的她一激靈。

  可惡!

  它果然在長!

  痛到老實,表情扭曲,等痛感退去,她又忍不住用舌尖去舔。

  哦,這該死的異物感。

  跡部坐在花鳴的後排,沒辦法看的花鳴的臉色,但一整節課,她時不時顫抖的背影卻很明顯。

  身體難受?低血糖嗎?

  有些擔憂的皺眉,跡部剛想讓她直接去醫務室,剛准備伸手拍她肩膀,發覺她猛地抽搐了一下,迅速用手捂住臉頰。

  清晰的抽氣聲傳來。

  跡部敏銳察覺不對勁。

  低血糖應當不需要捂臉吧?

  他看去,發覺她的臉頰時不時鼓一下,就像是舌頭故意在嘴裡亂動。

  每當她臉頰動一下的時候,都能聽到她的抽氣聲。

  而她似乎有些樂此不疲。

  跡部想到另一個可能,表情頓時意味深長起來。

  這家伙——該不會是牙疼吧?

  人總是在奇怪的地方犯賤,即使是花鳴也不例外,她堅強並且堅持不懈的和自己的智齒鬥了一節課,最後不得不承認。

  它真的很痛!

  可惡!

  完全不知道自己牙疼的真相已經被跡部發現,花鳴在大家面前還維持著柔柔弱弱的蒼白模樣。

  國語課結束就是體育課,坐在位置上告別大部隊,花鳴美滋滋的拿著班長開的請假單,去醫務室躺平。

  牙疼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的嘛。

  最起碼,不用上體育課了!

  萬歲!

  陰雨連綿的糟糕天氣,讓花鳴有一種自己的智齒也像是花花草草,在陰雨中茁壯生長的錯覺。

  跡部本想詢問她身體如何,結果花鳴一拿到請假單,就歡脫的消失,遲了一步的跡部默默扶額。

  第一次見到牙痛還這麼開心的家伙。

  無奈的笑了笑,這家伙,真是孩子氣。

  ……

  醫務室的值班醫生竟然是上一次幫她包扎的女醫生。

  想到對方的「分筋錯骨手」,花鳴狠狠地打了個冷顫。

  比牙疼更可怕的是,醫生可怕的手法。

  醫生瞧見花鳴,愣了下,顯然也是記憶深刻。

  見她進門,緊張的詢問:「又受傷了嗎?」

  花鳴老實搖頭:「只是來休息的。」

  說著她把請假單遞過去。

  醫生看了眼,低血糖。

  「要補充點糖分嗎?」女醫生從桌上拿出一份蛋糕,微笑邀請:「早上剛買的,是新出的。」

  淋著一層漂亮堅果外殼的巧克力醬,內裡是杏仁熬制的餡料和蓬松的巧克力蛋糕胚,看起來就很好吃的樣子。

  花鳴心動。

  但一想到自己那蠢蠢欲動,蓄勢待發的智齒,她含淚拒絕:「不了謝謝,我剛剛吃完。」

  醫生也沒多想,「你去裡屋休息吧,要是困的話在床上睡一覺也可以。」

  「打擾您了。」花鳴禮貌的衝對方鞠躬道謝。

  ……

  體育課因為下雨的緣故,在室內進行自由活動。

  跡部環顧一周,走到角落,給家庭醫生打了個電話。

  電話一秒被接通。

  「景吾少爺,是身體不舒服嗎?」對方詢問。

  「沒有,松上先生,請問牙疼可以怎麼緩解?」跡部問道。

  牙痛?

  松上醫生立刻思考上個月景吾少爺的體檢報告,他的牙齒很健康,顯然不存在蛀牙。

  「如果實在很痛可以吃止痛藥,當然,我建議還是做一個檢查比較好,或許您可以觀察一下是否是長智齒了。」松上醫生建議。

  智齒?

  「需要我給您預約一個牙齒檢查嗎?」

  跡部遲疑了下,「幫我預約一個。」

  「好的,現在去學校接您嗎?」

  「 不用。」

  「好的。」

  掛斷醫生電話,跡部的腦子裡反復出現:智齒二字。

  花鳴她是蛀牙還是智齒?

  ……

  花鳴在醫務室睡著了。

  雖然睡了一覺,但其實才過去二十分鐘。

  她是被餓醒的。

  早上吃到一半牙疼,到現在為止,她也只吃了半塊雞蛋卷,值得開心的是,她現在牙不疼了。

  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命。

  但不疼之後,總給人一種:我已經康復的錯覺。

  花鳴此刻就是如此自信,她覺得自己的智齒已經乖乖聽話了。

  睡眼朦朧的掀開簾子,走出房間,醫生不在,屋內靜悄悄的。

  雨擊打著玻璃,變成水珠後滑落。

  花鳴一眼就鎖定桌上放著那塊看起來美味可口的蛋糕,是留給她的嗎?她好奇走過去,發現蛋糕下面還壓著小紙條:【我去吃午飯了~你要是不想吃飯,可以吃蛋糕哦~】

  還十分貼心的畫了一個笑臉。

  是留給她的。

  盯著那塊蛋糕,花鳴內心在糾結。

  她肚子有點餓,蛋糕看起來也很好吃,但是她有智齒,吃甜食的話一定會牙疼。

  糾結。

  智齒疼起來十分惱人,恨不得發毒誓求它別疼,但是,一旦它停止作妖,記吃不記打的花鳴又覺得自己行了。

  她盯著蛋糕。

  蛋糕也在看著她。

  渾身上下散發著苦甜苦甜的氣味,栗子和杏仁的氣味融合在一起,像是在邀請她品嘗。

  吃?不吃?

  花鳴皺著眉,表情糾結。

  腦袋靈光一閃,花鳴機智反應:「不用智齒那邊吃就好啦~」

  歡脫的自言自語聲響起,花鳴坐在椅子上,心滿意足的挖了一大口,咬下,柔軟的蛋糕胚搭配苦甜的巧克力,不是很甜,口感濃厚,栗子醬的味道特別明顯,還能吃到果仁。

  超好吃!花鳴眼睛一亮,決定等醫生回來問問她是從哪裡買的。

  樂極生悲,興盡悲來。

  一顆果仁戳到新長出來的智齒上,隨著閉合的口腔,一陣令人戰栗的痛苦從智齒上傳出。

  上一秒還美滋滋,下一秒連慘叫都沒法發出。

  花鳴僵硬的瞪大眼,翠綠的眼眸瞬間布滿淚光。

  痛、痛、痛!

  被堅果刺激到的智齒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痛感。

  眼淚克制不住的往下流。

  稀稀拉拉的雨逐漸變大,被風一吹,敲打在玻璃上。

  還沒下課,冰帝學園都陷入一片霧蒙蒙的雨中。

  跡部走在醫務室外的走廊上,雨水順著檐廊落下,隔著窗戶往醫務室看去,眼眸瞪大。

  隔著透明的玻璃,他看到了不停哭泣的花鳴。

  漂亮蒼翠的瞳眸被水光浸潤,豆大的淚珠一滴滴落下,跡部大腦空白一瞬,還未反應,身體已經率先走進屋內。

  「花鳴?!」他緊張叫了一聲。

  聽到動靜,花鳴抬起頭,柔軟漂亮的眼被淚水浸潤,濕噠噠的,輕微的抽噎。

  跡部走到她身前,微微俯身,迅速掃了眼,確保她沒有受傷後微微松口氣。

  紫灰色的瞳眸溫柔的注視她。

  淡淡的玫瑰香糅雜著消毒水的氣味。

  花鳴抽噎。

  見她不說話,跡部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發生了什麼?」他克制住不安,放低聲音小聲詢問,像是怕嚇到本就在哭泣的小家伙。

  手捂著臉頰,完全不敢動,生怕一張嘴智齒又開始作怪,花鳴搖搖頭,不想說話,淚水一個勁往下墜。

  捂臉?

  冷靜下來的跡部注意到她的姿勢,又看向桌上吃了一半的巧克力蛋糕。

  輕而易舉的把發生的事情串聯起,忍不住氣笑了:「嗯哼,牙疼吃蛋糕?」

  一邊哭一邊瞪大眼,花鳴不可思議,跡部怎麼知道她牙疼?

  無奈看她,跡部第一次生出無力的心情。

  倒是發現在工作上認真嚴謹的花鳴,私下裡竟然是……笨蛋。

  跡部抬手,曲起手骨,對著她的腦袋不輕不重的敲了敲,「既然牙疼就不要吃甜食了。」

  很想為自己狡辯幾句,但牙疼到沒力氣反駁,花鳴垂頭喪氣,像極了得不到食物的貓,腦袋上仿佛出現一對耳朵,耷拉著垂下,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跡部有點好笑。

  走進屋內在飲水機裡接了一杯冰水,而後在醫務室上的架子上尋找,看到了某個牌子的漱口水取下,順帶拿了止痛藥。

  折回到花鳴身邊,把冰水遞過去:「先漱口。」

  花鳴老老實實捂著臉,抽抽噎噎的看著跡部,接過水杯,冰水刺激著牙,痛感瞬間降低一點。

  不安分的智齒在她的牙床上鬧騰。

  「咕嚕咕嚕——」漱口聲響起,痛感好一點了,花鳴准備去水槽處吐水,跡部又遞來一次性塑料杯。

  「吐了。」

  花鳴:?

  大少爺端著一次性塑料杯,讓她吐水?

  牙疼帶動神經抽痛,花鳴現在腦子有點混亂,盯著跡部那雙漂亮玉白的手指,各種別扭,尤其是還要當面吐漱口水。

  跡部挑眉,看她久久不動,用手敲了敲她的腦袋:「不要多想。」

  好吧。

  既然老板都這麼說了。

  花鳴心一橫,直接把漱口水吐到一次性杯裡。

  還沒等緩解心理壓力,跡部又端來漱口水,藍色的漱口水帶著薄荷的氣味:「繼續漱口。」

  難得乖巧,花鳴接過漱口水,含住、古怪的氣味,像是含了一大口冰冷的薄荷,又帶著消毒水的味道,口腔被漱口水包裹住,衝刷著每一顆牙齒,舌頭變得麻麻的。

  花鳴痛苦扭曲,迫切的想要吐了。

  「含住五分鐘。」跡部冷酷無情的聲音響起。

  花鳴可憐兮兮的抬頭。

  毫不留情的模樣,跡部雙手環胸,淡然的看她,是不容交涉的口吻:「含住。」

  好吧,她不敢。

  五分鐘,度秒如年。

  跡部遞來漱口杯時,花鳴絲毫沒有心理壓力,立刻把漱口水全部吐出去。

  牙齒頓時不疼了,花鳴眼睛亮亮的,潤了水光的眼眸清透柔和,透著驚喜,誇獎道:「哇,真的好有用欸,景吾你好厲害!」

  意料之中的心情提示音並沒有響起。

  拍彩虹屁失敗,花鳴頓時老實,眨巴著眼,可憐兮兮的看他。

  「牙疼?」跡部問。

  已經露餡就沒什麼好隱藏的,花鳴鼓起臉,哀怨的看他:「是長智齒了。」

  長智齒?

  跡部看她的臉,想到松上醫生說西瓜霜可以緩解牙齦發炎,擰眉凝視她,眼神幽深,叫人害怕。

  「……」這、跡部想干嘛?花鳴縮了縮脖子,總有種跡部想要弄死她的感覺。

  「是甜食吃太多了。」花鳴認真說道,幽怨譴責的眼神瞪著跡部。

  雖不敢明說,但是譴責的意味十分濃烈。

  都是他的錯!

  都是跡部投喂甜食的錯!

  被她譴責的目光注視,跡部內心少見的愧疚,沉默片刻,問道:「還痛嗎?」

  大概是冰鎮+冷敷的效果,花鳴感受了一下,「好很多了,現在只有一點點。」

  怕跡部不相信,她特地伸出手,比劃了一下,「真的只有一點點。」

  「張嘴——」跡部打開西瓜霜的藥盒,順手抽了一條凳子過來坐下。

  即便是坐著,他依舊比花鳴高一大截。

  面對面的姿勢。

  花鳴不明所以,茫然眨眼。

  「塗藥。」言簡意賅,跡部的口吻帶著不容拒絕。

  總覺得現在拒絕的話,絕對會被穿小鞋。而且跡部是想幫忙上藥,拒絕的話,好像不太好?花鳴思考兩秒,張開嘴。

  就當是被醫生檢查,她自我安慰道。

  跡部坐在她對面,清楚的看到她柔軟的口腔,帶著淡淡的薄荷味,是剛剛的漱口水的氣味。

  牙齒潔白干淨,沒有蛀牙,整整齊齊,跡部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

  冰冷的指尖觸碰到下頜,花鳴不可控的瑟縮了下,感覺怪怪的,心態莫名快了一拍。

  明明早上被醫生檢查也是這樣。

  她走神的想著。

  跡部的目光落在她干淨的口腔內部,舌尖在不安的舔舐牙壁,他穩住心神,捏著花鳴的下顎往燈光處微微移了下。

  左邊下方的牙床處紅紅的,冒著一個小小的白點。

  十分困難的張大嘴,口水不自覺分泌,花鳴尷尬的腳趾要扣地了,拜托,快點結束這個堪稱災難的場景吧。

  她在祈禱。

  跡部看清了智齒的位置,松開手,花鳴立刻咽了咽口水。

  她完全無法想像,如果自己的口水流到跡部手指上……

  好色。

  完蛋,花鳴你到底在想什麼啊!腦子被黃色浸染,花鳴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用棉簽沾了沾一點西瓜霜,跡部看向花鳴:「張嘴。」

  「還來?」近乎驚恐的驚呼,跡部挑眉,「還沒上藥。」

  「……」好吧,是她犯蠢了。

  花鳴嘗試擯棄雜念,專注的配合跡部。

  白皙如玉的手指再次摁在她的下頜。

  馥郁濃烈的玫瑰香襲來。

  窗外的雨聲變得喧囂。

  所有的感官被無限放大。

  花鳴不敢亂動,僵硬的坐在那兒配合著跡部的動作。

  沾著藥粉的棉簽探入潔淨的口腔,跡部能夠清晰的聞到薄荷的氣味。

  因為智齒的牙床在裡面,探進去時,手指不小心剮蹭到她的舌頭,輕微卻又明顯的觸碰,讓花鳴瑟縮了下。

  腦子不由自主的想到糟糕的畫面。

  比如——

  那雙漂亮的手指摁住她的舌頭,指腹摩挲著她的舌尖,允吸亦或者舔舐。

  從不覺得自己是個手控,但這一回,花鳴承認,自己確實喜歡手好看的。

  當然,最主要的是那張臉真的很帥。

  尤其是現在認真的時候。

  迷人深邃的紫灰色眼眸專注且認真。

  幻想還未徹底消失,花鳴驟然瞪大眼。

  「啊啊啊!」尖叫聲響起,差點沒忍住直接咬下跡部的手指!

  花鳴立刻擺脫跡部的桎梏,淚眼汪汪。

  意識到剛剛自己觸碰牙尖的動作似乎有些重,跡部頓了下,反應過來:「抱歉,我輕一點。」

  「不、不要——」花鳴不停往後仰去,捂著自己今日慘遭重創的牙,戒備的盯著跡部,非常懷疑,這家伙是不是讀懂了自己剛剛的YY,所以才故意報復。

  嗚嗚嗚,她就不該被美色迷惑。

  花鳴痛哭流涕,十分後悔。

  頑強生長的智齒顯然沒有同情宿主的念頭,在被跡部上藥後,變得又苦又疼。

  「我輕一點。」跡部放輕聲音,像是在哄騙可愛的幼崽。

  「No、NO!」花鳴使勁甩頭。

  簡直就像是應激,不再信任人類的貓,跡部腦子裡浮現出這個念頭,輕輕笑了下:「那漲工資怎麼樣?」

  花鳴睜大眼,不可置信。

  她仿佛感覺到,跡部已經拿捏住她了。

  「……我才不是因為……」花鳴試圖為自己狡辯。

  跡部坐在椅子上,一條腿曲起,另一條腿垂在地面,身姿挺拔,卻又透著一股懶散:「漲20%。」

  20%?!

  60W!

  花鳴猶豫。

  「30%」跡部又補充。

  65W!

  那她再遲疑一下豈不是漲的更多?花鳴瞬間機智。

  「再不過來,就取消。」跡部慢悠悠開口,從容不迫,眼眸帶笑的注視她。

  !!!

  「你不應該繼續漲價嗎?」花鳴抗議,忍不住哼唧一聲。

  跡部揚起眉梢,嘴角帶笑:「啊,因為某人似乎准備坐地起價。」

  正准備坐地起價的花鳴慫慫的縮了縮腦袋。

  不愧是跡部。

  「真的漲工資嗎?」猶豫不決,花鳴看他,被水光暈染的眼睛亮晶晶。

  「回去就擬合同。」跡部痛快回答。

  非常想歡呼一聲,花鳴克制住喜悅的情緒,矜持的靠過去,主動張開嘴:「啊——」

  因為湊得太近,近乎要貼在一起。

  跡部的手指觸碰到她的唇瓣,緩慢往下。

  察覺到不對勁,花鳴正准備合攏。

  下顎被捏住。

  瞳孔微縮。

  ……糟、糟糕。

  跡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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