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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漫)扶貧公主》作者:夜笑【完結+番外】

第546章

  截止到今天為止, 木之本櫻也收服過不少庫洛牌了,為了制服庫洛牌,讓它認可自己, 擊敗對方的情況也沒少做。

  但沒有哪一次,是像現在這樣, 卡牌幾乎是衝過來主動讓自己收服的。實不相瞞,木之本櫻仿佛還感受到了對方身上濃濃的委屈之意。

  小卡牌自誕生以來就一直受到主人的愛護,哪兒受過這委屈?

  因此幾乎是在木之本櫻覺得不能再這樣放任兩邊對戰, 使用『風』牌的同時,就迫不及待的被風卷走帶到了手持魔杖的少女面前。

  然後利索的變成了一張漂亮的卡牌。只不過像是為了表達自己的不屈和倔強,變成卡牌的同時,一大團水突然從天而降,將毫無防備的木之本櫻和大道寺知世,還是使魔小可澆了個透心涼。

  阿緣則是因為站在另外一邊且有宇智波斑及時把人帶開而毫發無傷, 干干淨淨連也衣角都沒有濕。

  「不管怎麼說, 及時解決了水牌也是可喜可賀呢。」

  木之本櫻甩了下頭發上的水, 誠懇的感嘆。

  本來她以為會更加嚴峻來著,只是淋了一身水就收復一張卡牌,已經很劃算了。

  就是身上這樣濕漉漉的也不好去學校……回家的話。

  「今天爸爸在家,這樣濕漉漉的回去肯定會被追問發生了什麼吧……」

  看到小小少女苦惱的樣子,再加上這如同昨日重現一樣的景色, 阿緣不由主動開口:

  「不然你們先去我那裡洗個澡烘干衣服吧。」見兩個女孩都看過來她指了下他們還在滴水的衣服和頭發, 「這樣回家, 不僅家裡會擔心, 也不好解釋吧?」

  「這……」木之本櫻和大道寺知世面面相覷。然而正如這位姐姐說的,她們這個樣子回家確實不好解釋,當然更不可能這樣濕漉漉的就去學校。

  當務之急確實是需要洗澡和烘干衣服。

  於是大道寺知世淑女的行了一禮:

  「本不應該以這樣失禮的樣子去拜訪的, 但我們現在確實需要去烘干衣服……那就打擾了。」

  「我是木之本櫻,這是我的朋友大道寺知世還有小可。」

  回去的路上,收回魔杖,跟街上的普通女孩兒沒什麼不同的木之本櫻小聲的說明了一下自己現在的情況。並且給自己和身邊的一人一使魔都做了介紹。

  盡管阿緣早就知道這些事(還參與了其中),但時隔多年再聽木之本櫻提起來,她還是聽的津津有味,並且因為經歷了各式各樣的事情之後,還有了許多別的感受。

  比如過去的時候,雖然也很辛苦,但對於『魔法少女』和『庫洛牌』的事情,更多的還是覺得酷炫,還有一點點羨慕。

  畢竟自己雖然出身李家,卻並沒多少力量。這些波瀾壯闊五彩斑斕的人生,都是屬於別人的。那時候的她只看到了小櫻一件又一件漂亮的作戰服,還有使用魔法時的強大和美麗。

  但現在就能體會到其中的沉重了。

  這樣龐大的力量,就這麼像是糊弄一樣的強行交給一個還上小學的女孩子,這不也是一種成年人的失職麼?

  確實,背負力量的人總是會被賦予更嚴峻的任務。但要是把讓還沒成長起來的孩子肩負一切視為理所當然,那就是成年人的失職了。

  阿緣甚至反思起了自己——明明自己也曾經也對這樣的事情習以為常,自己又哪兒來的臉義正言辭的指責忍者們竟然讓小孩子上戰場去呢?

  是自己太自以為是了。

  因為有工作要做,李月曇在把阿緣叫起來之後自己也出門了。家裡只剩下不用上學的斯比奈魯,還有同樣有事而請了假的艾利歐。注意到大門被人打開,剛好准備下樓的艾利歐笑眯眯的從二樓探頭打招呼:

  「這麼快就回來了……哎呀,真是稀客。」

  注意到跟在兩人身後,拘謹的走進來的兩名少女,他雖然有短暫的驚訝了一下,但臉上很快又勾起笑容歡迎道。

  「那個!校慶的事情真是麻煩你了!」

  見到從二樓走下來的艾利歐,木之本櫻下意識的就是一個鞠躬。

  本來物料的工作應該是她和知世負責的,但是因為庫洛牌占據了她放學後大半的時間,使得她很難按時完成工作。還是艾利歐君見狀好心來幫忙,他們才能及時完成准備工作。

  「那個啊。」他笑著搖了下頭。「沒關系的,正好我也很感興趣。

  「比起那件事……你們這是怎麼了?」

  「那、那個……」

  不善撒謊的木之本櫻一下子就蒙了。盡管她努力保持冷靜,但亂轉的眼珠還是透露了她此時的慌張。

  見她這樣無措的樣子,阿緣站出來幫她解圍:「路上遇到灑水車,我看到她們被不小心被淋了個正著。就請她們洗個澡防止著涼,順便烘干衣服。」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怎麼會?能幫上這麼可愛的女孩子的忙可是我的榮幸。」他邊說邊走下樓梯,「我去放熱水,阿緣你帶她們去把把濕衣服換下來吧。」

  於是幾人兵分兩路去行動。

  「沒想到緣小姐跟艾利歐君住在一起。」

  換衣服的時候,木之本櫻有幾分好奇的問道。

  「你們是姐弟麼?」

  「不,不是。」阿緣從衣櫃裡掏出自己還沒穿過的新家居服。「我們是遠房親戚,因為一些原因暫住在這裡。」

  大道寺知世也問了一句:「這樣啊,那緣小姐是第一次來友枝町麼?」

  「……很久以前來過,還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

  雖然不是這個世界的事。

  「啊,那緣小姐要來參加學園祭麼?」帶著想要報答她的想法,木之本櫻對著面前的大姐姐發出了邀請。「那個,雖然只是小學的學園祭,但我保證還是很有意思的,所以緣小姐要是有時間的話……」

  大道寺知世也跟著一起邀請道:「今天給您添了不少麻煩,還請務必給我們一個報答您的機會。」

  之前只是簡單的提了一句,如今她們換下濕衣服,在等待放水的期間,自然可以多說就。兩個女孩子就詳細的講述了有關校慶的事情。

  「……就是這樣,除了班級裡的咖啡廳之外,我們還准備了話劇。」

  「小櫻會演出王子的角色哦!」

  「真的啊,那公主是知世麼?」

  「不,不是,是我們的另一個同學,小狼君。」大小姐外貌的少女笑眯眯的說著,「是個很可愛的男孩子哦。」

  阿緣愣了一下。

  她當然知道小狼是個可愛的男孩子,但是演公主……

  啊。說起來好像真有這回事來著,只不過那時候她沒有在所以錯過了。照片也都被小狼藏的死死的,所以她一直沒有看到過。只在後面聽說是非常可愛的公主扮相什麼的。

  因此在小櫻提起來的時候她沒能反應過來。

  於是她鄭重的點了點頭。「請務必讓我參加!」

  難得有親眼見證的機會,她怎麼能錯過呢!

  於是她不僅僅是接受邀請,而是衷心期待了起來。因為特別期待,她不僅在晚餐時間向所有人宣布了自己決定去參加學園祭的決定,事後還和李月曇女士商量起了要不要趁現在去買個相機或者攝像機,好完整的記錄下來侄子/表弟可愛的樣子。

  畢竟機會難得,留個紀念總是好的。

  「其實在我出生的世界裡小狼也表演過,只是當時我好想在忙什麼考試,正好錯過了。」

  阿緣靠在正在看書的宇智波斑的肩膀上用新拿到的手機搜索著照相機的型號。

  其實現在回想的時候,阿緣已經不記得那次考試究竟考了什麼了。但當時卻覺得非常重要,重要到沒辦法去參加表弟學校的學園祭。

  就算坐在沙發上也腰背挺直的足以去拍標准坐姿照片的男人聞言放下手中看了一半的書。

  「這個世界裡,學園祭是常規的活動麼?」

  「是啊。也算是一種對學生能力的鍛煉吧。其實回去之後也可以考慮在我們那裡的學校裡試試看。」

  阿緣掰著手指算了算。

  「開小吃鋪攤、咖啡廳、還有鬼屋和演話劇,這些算是比較常見的項目,大多數時候能看到的都是這幾項的變種。」至少她在日本的幾年看到的都是這種。

  「不過對忍者出身的孩子們來說,可能有點太普通了吧。」

  對普通人來說很危險困難的東西,對忍者來說卻是只要了解了原理就能按部就班解決的問題。

  「普通不好麼?」聽到她的感慨,宇智波斑突然開口。

  注意到阿緣看過來的視線,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普通就很好了。」

  生活在和平世界的人或許會覺得『普通』不是個誇人的詞彙。人們往往渴望從普通的,枯燥的生活中脫穎而出,擁有非同尋常的經歷。但對作為生活在腥風血雨中的忍者來說,那許許多多枯燥的『普通』卻是他們夢寐以求想要擁有的。

  不用擔心自己是否能看到明天的到來,不用擔心跟親朋好友的道別是不是訣別。

  不需要更多的驚險刺激,也不用是多麼特殊。

  只是『普通』,就非常足夠了。

  「……是啊,普通就很好了。」

  阿緣笑了一下。

  兩個世界是完全不同的情況,她不該把這個世界的經驗原封不動的套用在另一個世界裡的。

  「等回去之後,就辦一個『普通』的學園祭吧。」

  「嗯。」宇智波斑沒有一秒猶豫的同意下來。他從來不會在這些事上反駁阿緣的決定。

  「回去之後也准備一個舞台劇吧。」

  「嗯。」

  「要不然我們也弄一個性轉角色的舞台劇吧。」

  「嗯……嗯?」


第547章

  友枝小學學園祭那天是個難得的大晴天。

  其實往常時候晴天在友枝町並不罕見, 只是因為近來一段時間奇奇怪怪的天氣變化太多了,才讓人覺得沒有異常變化的晴天很稀奇。

  聽到旁邊人的感慨,阿緣和宇智波斑還沒什麼感覺, 來接待他們的木之本櫻卻因為心虛而局促了起來。

  盡管非她所願,但會有這麼多奇怪的天氣變化……大多都跟她脫不開關系。

  「你在這裡陪我們沒關系麼?」

  看著因為旁邊人的吐槽而不安的少女,阿緣好心的發問。

  「啊,沒關系。」淺色短發的少女搖了搖頭,「我跟他們說過了, 等會兒直接到後台去換衣服就好。」

  她有些害羞的摸了摸後腦勺。

  「說好了是要報答嘛。」說話間她還變魔術似的拿出一疊餐券。「我還有餐券,想吃什麼都可以!」

  少女拍了拍胸,力圖顯得自己更可靠一些。

  阿緣笑著拜托道:「那今天就靠你了。」

  見緣小姐並沒有因為自己年齡小而不重視自己的話,木之本櫻更開心了。

  「沒問題, 包在我身上!」

  今天的友枝小學格外熱鬧, 到處都是學生和老師們一起完成的各式裝飾和精心准備的招牌。因為是小學生的活動,所以沒有需要開火的餐攤, 不能開火,自然就少了先做的食物的香氣。取而代之的是各式各樣鮮艷顯眼的招牌。

  最常見的就是餅干蛋糕這些成品, 其次是一些用微波爐加熱一下就可以吃的半成品和各式各樣衝泡勾兌一下就好的飲料。

  都是常見的東西, 但在學生們的精心搭配和叫賣下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阿買了一杯叫『藍色海洋』的汽水。

  其實就是甘藍糖漿加氣泡水,最後再放上檸檬和冰塊。

  以前阿緣還自己調制過。其實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勾兌飲料。但時隔多年CIA再次碰到, 再加上還是如此歡快的環境裡,就算是工業生產糖漿勾兌出來的飲料也增添了幾分美味和喜悅。

  「六年級有個很厲害的鬼屋。」

  「五年級的鏡子屋和占蔔也挺有趣的。」

  「三年級有甜點品嘗大會, 買票進去裡面的各種點心就可以隨便吃。」

  為了能招待對自己有恩的兩人, 木之本櫻在准備工作上是下了功夫的。她把覺得有趣的項目還有各班的店鋪都販賣什麼東西全都記了下來,並且和知世一起篩選了最優質的項目和美味出來。所以不管他們走到哪裡,她都能介紹個三兩句,還能做出推薦。

  阿緣興致勃勃。

  宇智波斑卻不太自在。

  不僅因為人多, 還因為在這裡的人,對他來說都是毫無反抗能力的弱者。柔弱的孩子,柔弱的少年少女,柔弱的普通成年人。

  他並不是討厭這樣擁擠吵鬧的環境,只是他從沒有過被這麼多柔弱的,毫無戰鬥力的人包圍的經驗。再加上他們正走在教室的走廊上,本就不算寬敞的走廊上擠滿了來參加活動的游客和學生,再怎麼小心,也很難完全避免碰撞。這對一項敏感,有人站在背後都會覺得難受的宇智波斑來說就更加難熬了。

  他下意識的繃緊神經,握住雙手——倒不是警惕什麼,相反,他是擔心自己會一不小心傷到人。這可不是他出身的,任何一個不打招呼的行動都會被理所當然視作偷襲的世界。

  逛了一會兒,阿緣決定把小櫻剛剛推薦的地方全都去一邊。

  他們先去了鬼屋。由兩間教室,再加上被黑布遮擋的通道組成的鬼屋確是很有氛圍。再加上大概是為了烘托氛圍而特地清空還布置了廢棄桌椅的走廊,就算是初高中的學園祭都不一定能做的這麼精致。

  不過說道恐怖程度的話……

  也就那樣吧。

  畢竟是小學的學園祭,就算是為了孩子們好也不能太嚇人。

  不過那個會對著人脖子後面吹氣的裝置還是很優秀的,優秀到讓宇智波斑都瞪出了寫輪眼去查看的程度。

  布置這個機關的人應該自豪,他可是做到了千萬忍者都沒能做到的『壯舉』,既,讓大名鼎鼎的忍界修羅受到了驚嚇。

  搞明白只是一個電動機關搞出來的烏龍之後,宇智波斑表情復雜的收起了寫輪眼。

  都怪這該死的過度敏感。

  不過這並不是什麼大事,弄清楚原因之後很快就被放到了腦後。

  再後來他們去了三年級的點心品嘗大會。

  正如木之本櫻所說的那樣,購買了門票之後就可以品嘗三個教室中琳琅滿目的各式點心。從和果子到西式的點心蛋糕一應俱全。

  雖然大多數都是商店買的成品擺在了這裡,但也有一些是學生們自己在家裡烤了帶來的收工點心。

  這些點心沒有買來的點心那麼精致,但也別有一般風味。

  不過吃的最多的並不是久違了的阿緣,而是宇智波斑。

  他一個人吃的量足以頂上阿緣和小櫻兩人了。而且看起來本人並沒有察覺到的樣子。

  大概是真喜歡吧。

  阿緣看著以探究的眼神看著點心桌的宇智波斑。

  不知為何突然想起童話故事裡用點心做成的房子了。

  然後斑就是拆房子吃的小孩子……咦?好像沒什麼違和感?

  畢竟斑沒少拆房子。只是拆的房子並不能吃而已。

  吃飽喝足之後,木之本櫻的自由活動時間也差不多結束了。於是她就准備去後台換衣服了。

  「那我們也跟你一起去吧。」

  阿緣也跟著站起來,她拍了拍手上沾的餅干屑,然後把幾人喝光了的杯子丟進旁邊的垃圾桶。

  「可是占蔔屋還沒去……」

  木之本櫻遲疑道。

  「那個,緣小姐你們等到開場前直接去禮堂看表演也可以哦。」

  「沒關系,我還沒去後台看過呢。比起占蔔屋,我更想去看看後台,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不用客氣,盡管說就好。」

  「那就謝謝了。」

  木之本櫻先道謝,接著又有些好奇的問道。

  「緣小姐對占蔔沒興趣麼?」

  感覺女孩子大多都會對這個比較感興趣?畢竟各種星座雜志之類的一直都很暢銷。她聽五年級的人說,就是因為抓住了這點才提出的鏡屋+占蔔的策劃。

  阿緣歪著頭思考了一下。

  「與其說是沒興趣,倒不如說是『不相信』吧。事情還沒完就先有了結果,不是很奇怪麼?」

  「會奇怪麼?」這是木之本櫻不曾想過的方向。

  阿緣肯定的點了點頭:「當然啊,事情的結果一定是多方面的因素導致的。若是還沒完成就被人隨隨便便的定性為『成功』或者『失敗』,那人們在這其中的努力和拼搏又有什麼用呢?」

  阿緣當然知道占蔔不全是只說結果的,於是她又補充道:

  「當然如果只是作為一個參考,說說可能會遇到的問題和解決思路這種我覺得還是挺好的。但是一定要說個結果的話,那還是算了。」

  盡管出身在李家,隨處可見各種有關『命運』的言辭,但阿緣自己是打從心底不願意承認什麼『宿命』或者『命運的必然』這樣的事情的。尤其是現在,更是如此。

  友枝小學並不大,從教學樓走出來拐個彎就能看到禮堂了,禮堂的後門出,還能看到一些堆放的道具和正在忙碌的孩子。

  「就在那邊,我們過去吧。」

  木之本櫻說完,就迫不及待的邁開步子跑過去了。

  當然跑的時候沒忘了回頭對阿緣招了招手。

  「我未來的弟媳,很可愛對吧。」

  阿緣站在樹下,笑眯眯的看著小小少女離開的背影。

  「……是個很可愛的孩子。」

  活潑大方,知恩圖報。是個看著就容易產生好感的孩子。

  只是對他來說,她更像是『和平世界的學生』的縮影。

  有風拂過,吹起了少女的頭發。

  阿緣抬手壓住了臉頰邊的頭發,突然輕輕開口:「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但我想我是感激這個機會的。」

  不僅因為它讓自己再次見到了母親,有機會補上那些錯失的過去。

  更因為它讓自己發現了自己身上的不足之處。

  僅僅只是這些,就足以讓她說一聲『謝謝』了。

  「好了,我們也該過去了。」

  注意到李月曇女士都帶著相機過去了,阿緣也結束了這個短暫的話題,拍了拍衣服快走了幾步。

  站在她身邊的宇智波斑去沒有立刻跟上。

  「……我稍晚一點。」

  「有事?」

  「嗯。」宇智波斑的視線掃向旁邊。

  阿緣並沒有在意,大方的表示他盡可以去處理,不用擔心自己。然後就轉頭去找這個世界的李月曇女士彙合了。

  宇智波斑仍然站在剛剛的位置。

  他突然開口:「跟了這麼久,該出來了吧。」

  周圍一片靜悄悄,就好像只是他在自言自語。

  但沒一會兒,就又細碎的腳步聲響起。

  一個穿著便服,大概是高中生的女生遲疑的從藏身地走了出來,站到了沉著臉的宇智波斑面前,鼓起勇氣問道:

  「那個……非常抱歉一直跟著你,但是我之前在鬼屋那邊的窗戶看到你的眼睛變一下了。所以」

  聽到這個答案,宇智波斑眯起眼睛開始思考應對方式。

  這個世界不僅脆弱還有自己的一套規矩,肯定不能按照忍者世界的處理方式直接把人解決了。但是寫輪眼被人看到了,他也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就在宇智波斑思考該怎麼解決這件事的時候,少女深深呼吸,頂著男人帶來的壓力,一口氣把和後面的話都說了出來:

  「我就長話短說了,請問,您那個美瞳是哪裡買的?」

  宇智波斑:「……」


第548章

  宇智波斑見過各種各樣對寫輪眼的反應, 有歇斯底裡辱罵的,也有什麼都不說,但身上的恐懼肉眼可見的。

  唯獨沒有想到有人問『美瞳在哪兒買的』。

  他思考了一會兒才想起來美瞳是個什麼東西, 然後表情更復雜了。

  面前的少女仍然一臉期待的等待著他的答案。

  宇智波斑是真的萬萬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天。引得無數人羨慕、恐懼的寫輪眼, 竟然會被認為是佩戴在眼睛上的圖樣。而且還是這麼輕易又隨便的渴望。

  有那麼一瞬間他是生氣的。寫輪眼是宇智波不容任何玩笑的驕傲。被人當成了某種『玩具』, 他當然是氣憤的。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 這裡並不是他出生的世界。這裡沒有忍者, 更沒有宇智波。他所在的世界裡的認知,跟這裡截然不同。

  那剛剛升起的火氣就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的火苗, 煙都沒冒出來就消失了。

  然後他簡單的用了個幻術,讓她忘記了有這件事。

  少女也在短暫的呆滯後清醒過來。

  「……奇怪, 我不是要跟家人回合麼?怎麼會在這裡。」

  她茫然的四下張望了一下, 還是沒想起來自己到這裡是要干什麼的。正好手機響了起來,就趕緊一邊接電話一邊去和家人彙合了。

  見她離開, 宇智波斑也轉身去了禮堂找阿緣彙合。

  後台正在進行著緊張的准備工作, 服裝道具要做最後的確認, 布景和劇本也都有專門的人核對,雖然都是十幾歲的孩子, 但工作流程的完整程度卻完全不輸給大人。

  甚至可能比一些不靠譜的大人還要可靠。

  幾個主演都去試裝了, 阿緣和來查看(拍照)的李月曇女士則是留在後台幫忙擺道具。其實原本李月曇是想買個攝像機來設想的,但是大道寺知世表示自己完全可以勝任攝影工作,就改成照相。

  畢竟比起錄像, 照片的畫面會更加清晰, 也更容易記錄下經典場景。

  宇智波斑來了之後沒說什麼話, 也默默的跟著忙了一會兒。

  有他這個孔武有力的成年人的幫忙,需要兩三個孩子才能抬的動的東西,他一個人就能搬上舞台。這麼一來, 原本以為需要一小時左右才能完成的工作,才20分鐘就收工了。

  「誒?這麼快就完了?」

  剛在同學的幫助下換好衣服的木之本櫻驚訝的看著已經布置好的舞台,因為舞台前面掛著幕布,所以他們現在還可以自由的在舞台上行動。

  「是啊,有大哥哥和大姐姐的幫助,很快就完成啦。」

  得了恩惠的孩子們嘴一個比一個甜。

  「那個,真是麻煩你們了,明明說好是要招待你們來玩兒的。結果又是……」

  「沒事沒事,我也做的挺開心的。」

  「對了,小狼還沒好麼?」

  阿緣左右張望,卻沒見到那個最想看到的『公主』的身影。

  木之本櫻干笑了兩聲:「他的話……」

  「放開我!我自己會走的!」

  就在她糾結不知該如何委婉的表達『他覺得太丟人而不好意思出來』的意思時,後面想起了少年的低呵,接著隨著咚咚咚的沉重腳步聲,穿著漂亮公主裙的『公主』,出現了。

  盡管同常規認知中的公主相比,這位公主有些英氣過頭,但也不失是一種魅力。

  「哇。好可愛!」

  阿緣和木之本櫻異口同聲。

  「很合適哦!」身為制作者的大道寺知世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成就感滿滿。

  「哪裡合適了!」少年公主一臉窘迫,「我為什麼非得穿這種輕飄飄的東西……」

  「因為你是公主呀。」

  「是公主呢。」

  少年臉爆紅成了番茄,羞惱的叫道:「你們夠了!」

  「好了好了,主演們都到了,大家就最後來確定場地和位置吧。」

  負責統籌工作的短發女生發話了,小狼再怎麼不甘願,也不願意因為自己的原因而導致演出失敗。

  「那我就去那邊了。」木之本櫻指了一下舞台中間。「那個,距離開場還有一些時間,緣小姐你們可以再去看看,到時候再來看表演就好。」

  雖然後台有趣,但說道欣賞表演,那還是在准備完善之後坐在觀眾席上才最有感覺。

  於是阿緣接受了她的好意,跟斑一起出去逛逛打發時間了。

  轉過頭沒在見到那兩人,李小狼眯起眼睛問跑過來的小櫻「那兩個人,是誰?」

  「是之前在收服水牌的時候幫了大忙的恩人——然後他們好像還是艾利歐同學的遠方親戚……怎麼了?」

  「沒什麼。」李小狼收回了看向門口的視線。

  「只是覺得那個姐姐,看起來有些眼熟。」

  李小狼肯定自己並沒有見過這個人,但她的容貌,卻讓他特別有熟悉感。

  而離開了禮堂的兩人也沒有再去店鋪裡逛,而是在最近的一間空教室坐了下來。

  大概是為了准備活動的原因,整個教室都被收拾的干干淨淨。黑板上沒有粉筆字,課桌上也沒有拜訪課本文具。

  阿緣憑借著記憶坐在了靠窗的一個座位上,非常自然的向後頂了頂椅子,然後張開雙臂趴在了課桌上。

  「真懷念,現在回想一下,我竟然在這樣的桌椅上坐了九年。」

  雖然桌椅的材質之類的各有不同,但款式都是大同小異來著。

  宇智波斑聞言打量起了這間教室。

  操場上學園祭帶來的熱鬧聲響隨著微風吹進教室,窗明幾淨的空間裡到處都透著『安全』的氣息。沒有宇智波斑習以為常的忍具,也沒有因為訓練或者爭鬥而造成的傷痕。

  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他身上,柔和了銳利的氣勢,就連那頭深沉的黑色的長發都好像因此而溫和了起來。他看著還趴在桌子上不知道想什麼的阿緣,不由的就走起神來。

  還是孩子時的阿緣,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裡學習生活的。

  他仿佛看到了跟阿緣有著一模一樣容貌的小女孩兒。

  她並不是那種特別乖巧的孩子,或許不會每天都認真聽課。甚至可能在某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打著哈氣打起盹來。一直到被老師,或者身邊的某個同學叫醒。

  她也許會沉迷某些事物,一到放學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背上書包衝出教室,只為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心愛之物。

  但在母親的影響下,一定對作業非常認真。無論多喜歡玩鬧,也一定會好好地寫完作業交上去。

  「對了,斑學生……不對,應該叫做少年時代的學習生活,是怎樣的?」

  阿緣的聲音拉回了他的精神。

  「……沒什麼特別的。」

  宇智波斑思考了一下,並沒有找到什麼特別到值得拿出來提起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什麼高興地事情,只是比起仇恨和悲痛,那些事都太過破碎,他已經不知道該從何開口了。

  除了和千手柱間之間不應該有的友情之外,他的少年時代跟諸多宇智波的忍者沒什麼不同。

  學習、訓練、做任務還有上戰場。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一定要說不一樣之處的話。大概就是他們奔赴不同的任務地,面對不同的敵人……以及,是否活下來吧。

  宇智波斑就像是宇智波的縮影。而宇智波又像是整個忍者的縮影。

  「那當時的想法呢?或者夢想什麼的。」

  「……那時候只是想著要好好保護好弟弟,如果能不在讓沒長大的孩子上戰場,那就再好不過了。」

  除此之外,就再都顧不上去思考了。

  「就沒有更私人一點的想法了麼?」阿緣好奇的趴在桌子上看著他。「比如想吃遍全世界或者做自己喜歡的事之類的。比如我小時候就很想當魔法少女,後來大一些了覺得漫畫家很酷,想當漫畫家。當然也曾經過諸如抱著臉盆那麼大的冰激凌桶或者能自己承包一個草莓大棚吃個痛快之類的願望。」

  「沒有。」宇智波斑微微搖了搖頭。

  「想變得更強這類的想法到是有過。」

  「原來如此。」阿緣不意外的點了下頭。

  「怎麼了?」

  「就是覺得,斑好像很少有作為『斑』這個人的想做的事呢。」希望弟弟好,希望孩子不用上戰場,希望自己曾經經歷過的痛苦不要再重演。

  盡管是自己的想法,但都是為了別人。

  「所以斑自己想做的事呢?」

  「我想做的事……」宇智波斑皺了皺眉頭。「你想……」

  他想說『你想做的事就是我想做的事』,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阿緣直起身子雙臂交叉比了個大大的『X』出來:「打住!那樣一來不就是我想做什麼了?我們現在說的可是你想做的事。」

  宇智波斑沉默了下去。他無喜無悲看不出情緒,但這一瞬間他不僅茫然,還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他從沒思考過的事情,甚至不知該從何開始。

  他做了一輩子宇智波斑,每個人提到他的時候,也都認為他是『宇智波一族』的『宇智波斑』。他自己也一直這麼認為的。

  哪怕離開了宇智波也是如此。

  但現在阿緣問的卻是:『只作為斑的話他想做什麼。』

  相伴這麼久,阿緣當然能察覺到他的動搖。

  「一時想不到也沒關系,時間還很長呢,」阿緣站起身來走到他身前,安慰的張開雙臂抱住了他。「反正已經不用打仗了,剩下的時間都可以慢慢去找。」

  「……嗯。」

  就在宇智波斑收攏手臂打算將人抱在懷裡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並不陌生的聲音:

  「雖然不想打擾你們,但如果你們抱夠了的話,就趕緊去禮堂吧,表演就要開始了。」

  艾利歐清了清嗓子,笑眯眯的說道。

  宇智波斑:「……」

  阿緣則是把臉砸到了宇智波斑的胸口,然後才直起身來。

  「走了走了,表演可不能錯過啊。」

  雖然開演之前百般不願,但真上台了,李小狼還是非常努力的客服了窘迫害羞的情緒,完成了公主的情節,乖乖的倒下去當睡美人等王子了。

  而木之本櫻飾演的王子也不負眾望,客服了種種困難和荊棘,來到了公主身邊。

  「來了來了!」

  阿緣激動。

  她身旁的李月曇也舉起了相機開始連拍模式——這樣就不用擔心錯過精彩畫面了。至於是幾十張還是幾百張才出一張……那是問題麼?

  有選擇怎麼也比沒選擇好。

  舞台上,王子俯身靠近沉睡中的美麗公主,只要印下那一吻,公主和王國的詛咒就都將解除。

  就在大家屏息期待(也有人想跳起來大喊:哥哥不允許快停下!)的時候。

  黑暗,突然降臨。

  鋪天蓋地的黑暗如水一般將人吞沒。

  阿緣被宇智波斑拉住,她下意識的把空著的手伸向旁邊:

  「媽——」


第549章

  黑暗襲來。

  整個世界都陷入了無窮盡的黑暗當中。但對李月曇來說, 再深沉的黑暗也比不上剛剛阿緣那句『媽』來的震撼。

  她剛說的什麼?

  她是不是叫我『媽』來著?

  是我想像中的那個意思麼?

  但阿緣去顧不上在意自己是不是一不小心暴露了什麼,她一把握住身旁的李月曇。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小心別跟我們散開。」

  阿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但有關『空間突然變暗』的發展, 大多都不會是什麼美妙的事情。讓這個世界的母親跟著自己,她才安心。

  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黑暗中, 原本應該在身下的椅子,還有周圍的人都消失了蹤影, 就宛如被黑暗吞噬了一般。只剩下握住彼此的三人在這共同的空間當中。

  宇智波斑早已開啟了寫輪眼, 然而他警惕的探查之後卻得出一個怪異的答案:「沒有敵人的氣息。」

  不僅沒有敵人的氣息, 就連『人』的氣息都不存在。

  好像這片黑暗的出現,就真的只是想要把人困住一樣。但這樣一來又無法解釋為什麼其他人不在身邊……難道是被分割去了其它地方?只是因為他們三個有接觸,所以才被送到了同一處?

  李月曇也用自己的方式試探了一下這個純黑的空間, 然後得出了同樣的結論。而且比宇智波斑還多出了一條信息。

  那就是這個黑色的空間, 並沒有『惡意』。

  就好像是飄落在水面上的落葉, 又或者是山野裡的花海那樣。只是一個黑暗的場景。

  雖然不能完全證明它就是安全的。可也確實沒有更多的風險。於是李月曇的注意力就再次放到了阿緣先前緊急情況下脫口而出的『媽』上了。

  她仔細的端詳面前的少女。

  越看越覺得心驚。

  ——之前怎麼就沒有發現呢?

  這孩子的眉眼輪廓,其實很像李家的孩子。

  「你……剛剛是不是叫我媽媽了?」

  阿緣:「……」

  為什麼這樣緊急的時刻她卻能注意到這件事?不對,這個時候自己是不是應該一口否認來著?

  她一臉糾結, 只是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容,『你聽錯了,我沒有叫過』這樣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哪怕不是同一個世界,她是母親的女兒這點也不會改變。

  「所以你……」李月曇皺著眉。「難道是有誰看我失去女兒太過痛苦而制作出來的女兒麼?」

  「不,不對,就算是魔法也不能玩弄生命——所以……」她又猶豫了,「是這篇黑暗搞的鬼麼?因為我內心最懊悔的事情就是孩子的事情,再加上一直跟你很合得來,所以才有了這樣的幻像?」

  如果是平時, 李月曇肯定不會有這樣奇怪的思考。

  但來到這裡之後發生的事情都太奇怪了,讓她無法不往這種過去被她認為是無稽之談的方向去向。

  阿緣:「……」

  她過去可不知道母親大人竟然這麼有想像力。

  但她總不能放任親媽越想越歪。

  於是她搖了搖頭:「不是……」

  「姨母?你們剛剛在說什麼?」

  就在阿緣想止住母親的胡思亂想,先解決完這裡的問題然後出去後再詳細說明的時候,穿著公主裙的李小狼突然出現在他們旁邊。少年一臉震驚的看著自己的姨母,還有面前那個讓自己覺得有些熟悉的少女。

  只覺得自己今天的經歷太魔幻了。

  先是被迫當了『公主』,接著在差點被親的時候突然被黑暗吞噬,然後又聽到了姨母這樣的震撼發言。

  「咦?小狼?」

  面對小狼的突然到來,阿緣和李月曇都很驚訝。

  「你不是應該在舞台上跟小櫻在一起?」

  「是,我們剛剛在一起,但是黑暗突然分開了我們……不,不對。」他晃了晃頭,「現在不是說這個的問題,你們剛剛在說什麼?什麼女兒?」

  我難道還有個表姐?這麼多年了我怎麼不知道?

  「還有,這個黑暗真的跟你們有關系麼?」

  他連珠炮的問題讓人不知該從何處開始回復。

  但拖了他的服,阿緣也沒有先前的緊張了。

  ……本來她也沒特地隱瞞的意思,只是覺得面對這個自己不存在的世界的家人,自己的一切對他們來說只能是困擾和負擔吧。

  無論自己多麼思念他們,無論自己有多少話或者委屈想跟他們傾訴,對他們來說,都是陌生人的故事。他們都是很好的人,肯定會為了不傷害自己而為難,不知如何回應。

  要是他們因為自己的身世和經歷而感到難過,就更是她不願意看到的了。

  阿緣很感激這個能再次見到他們的機會,看到他們都開開心心的,那自己也會高興。所以她才選擇了『不相認』。

  不是因為『這不是自己的世界』而不願相認,而是覺得『不相認』對彼此來說會更好。

  不過現在來看,似乎沒必要繼續隱瞞下去了。

  「如果你問我是不是李月曇女士的女兒的話,那麼答案是肯定的。」她看向一臉緊張的看著自己的李小狼。「但是這片黑暗空間的來歷……我想你們或許比我更清楚。」

  「我?」

  李小狼愣了一下,接著恍然:

  「是庫洛牌!」

  能夠無聲無息完成這樣規模的封鎖,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人分割開來卻又沒有殺意。除了庫洛牌之外不做他想了。

  「詳細的情況等結束之後再說吧,先得解決庫洛牌的問題。」她說話的時候稍微停頓了一下,接著語氣輕松了許多,「不過這現在大概不是問題了。」

  正如她所說的那樣,周圍的黑暗中出現了光明,接著黑暗飛速褪去,就如同陽光下的朝露,迅速消失。

  一切恢復了原狀,他們也都待在原本的位置上。而周圍的人也幾乎都是完全沒有意識到有什麼發生的樣子。最多只是有人抱怨了一句:「剛剛燈是不是暗了?害得我沒看到最激動人心的一吻。」

  不過就算沒有一吻,這也是個極為精彩的舞台劇表演。所以觀眾們還是紛紛熱烈鼓,表達自己的喜愛之情。

  演員們開始謝幕,但兩位主演卻明顯的心不在焉,匆匆鞠躬謝幕之後就迅速離場了。

  對李小狼來說,謝幕之後的事情,才是真正需要在意的『大問題』。

  他們並沒有回去誰家裡,而是在操場邊的找了一片空地,鋪上早就准備好的餐墊,又擺好了午餐和各式零食。

  等李小狼換下戲服匆匆趕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全家野餐似的景像。

  他揉了揉額頭,不敢置信的道:「……你們是來野餐的麼?」

  正在從籃子裡拿三明治的阿緣笑道:「這樣不是很好麼?邊吃邊說,既知道了真相,又填飽了肚子,不是兩全其美?」

  「話是這麼說……」少年差點就被她繞進去,「這麼大的事,就不能正式一點麼?」

  「都是一家人,要那麼正式干什麼呢?」

  才知道了『女兒』的存在,李月曇難免有幾分偏向。

  李小狼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終只能脫鞋跪坐下來。

  「小櫻過來聽也沒關系哦。」

  阿緣笑著對著躲在樹後的兩人招了招手。

  「那個……您注意到我啦。」木之本櫻紅著臉從樹後走了出來。「我、我不是故意想偷聽的,只是看你們都匆匆離開,想著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沒事沒事,正好過來一起吃午餐吧。」

  阿緣說著給湊過來的少女手中也塞了一個三明治。

  「那麼……該從哪裡說起呢。」

  因為這實在是一個太過漫長的故事,真要什麼都說的話,就算三天三夜也不一定能說完,所以阿緣之撿了一些重要的內容去說。

  比如自己的出身還有自己出身的世界裡的一些事情,再加上後面莫名其妙的帶著游戲系統穿越到了其他的世界裡,然後遇到了很多好人,在他們的幫助下,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建立了城市的事情。

  至於其中無數次遇到的危險和困難,她只字沒提。

  只是就算她不說,他們也不會真的認為這會像是模擬經營游戲那樣一帆風水。一個年輕女孩兒要在陌生世界裡建立起自己的城市,要面臨的危險只會多到數不過來,而絕不會因為她適合年輕女孩兒而減少半分。

  李月曇聽了阿緣講述的故事,忍不住在心底長嘆。

  她既高興又難過。臉上也露出了心疼的神色。

  她為另一個世界裡自己孩子的出生而感到無上的喜悅,又難過自己的孩子竟然走上了這樣一條充滿艱難險阻的道路。

  她確實不知道她都經歷了怎樣的故事。卻能想像其中的艱難。這孩子今天能像這樣站在自己面前微笑,必然是一次又一次挺過來的結果。

  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傷呢。終於,她一個沒忍住,傾身抱住了面前的;『女兒』。

  「你真的很了不起。」

  她沒有詢問她是不是吃了很多苦,也沒有反復說自己有多心疼她。而是帶著顫抖的聲音去誇獎她。

  她為她而感到自豪。

  因為她是如此了不起的人。

  阿緣愣了一下,然後抬起手臂,帶著不知是笑還是想哭的表情回報了自己的『母親』。

  「我一直有記得您的教誨。」

  「所以才能像現在這樣站在您面前。」

  過去她也曾覺得母親對自己的要求太嚴格,直到現在才知道,那些嚴格和工作,都是為了有朝一日能讓她活下去而做的准備。

  媽媽沒法改變自己注定要離開的事實。

  但她卻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讓自己擁有了在新世界裡也能好好地活下去的能力。

  盡管並不知道前因後果,但看著眼前的一幕,2木之本櫻也覺得自己眼睛發酸濕潤了起來。

  但同時她還注意到一件事。

  「這麼說,緣小姐和小狼君,就是姐弟了?」

  「對啊。」阿緣大方的點了點頭。「另一個世界的我們是一起長大的表姐弟來著。」

  「在他決定要來日本的時候,我也作為初中的交換生一起來了。」

  「誒誒?」木之本櫻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就是說另一個世界的我也認識您麼?」

  阿緣:「認識啊,我們還一起去收服過庫洛牌呢。」

  「竟然是這樣!難怪在遇到『水』牌的時候會那麼鎮定的樣子……」這樣一來一切就都能解釋清了。她並不是面對這種超現實的事情有極強的接受力。而是因為她曾經親身經歷過這些事情。

  看著若有所思的小狼,和一臉恍然的木之本櫻,再聯想到先前注意到的,兩人之間那若有似無的情愫。阿緣轉了轉眼珠,突然勾唇露出一個壞笑:

  「對了,另外一個世界的你們已經談婚論嫁了哦。」

  空氣一片寂靜,接著就是一道劃破長空的叫聲:

  「咦——???」


第550章

  少年少女的臉立刻爆紅成了番茄, 再說一句就可能要爆|開的那種。

  所以阿緣並沒有進一步曝光那些屬於兩人的小甜蜜,只是微微一笑:

  「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後,長大了的你們的事情啦。」

  她看著尚且稚嫩的兩人, 恍惚間就好像看到了已經十幾歲的兩人手牽手,甜蜜的相視一笑的樣子。

  ……真好啊。

  「那麼……緣姐你身邊這位是?」

  大概是想要趕緊擺脫這份羞澀, 李小狼把視線轉向了旁邊一直沉默的宇智波斑,試圖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阿緣作為一個老油條, 自然不會因為這點事情就害羞。她大大方方的又重新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身邊人。包括他忍者的身份之類的事情, 都沒有隱瞞。最後她看著李小狼又補充了一句:

  「你也可以叫他姐夫。」

  接著她又看向身旁的宇智波斑:「你叫他小狼也可以, 叫他弟弟也可以。」

  宇智波斑只猶豫了一秒, 就張口:

  「弟弟。」

  對他來說『弟弟』就代表了家人。阿緣願意讓他這樣稱呼自己的弟弟, 就證明她是真的接納他成為『家人』。

  所以他不禁不猶豫,還有些動容。

  李小狼的心情就復雜多了。

  他這才剛開始接受自己在另外一個世界中還有個表姐的事實, 這新鮮出爐還沒捂熱乎的表姐就要成為別人家的了。尤其還是這樣一個怎麼看都很危險的男人。

  作為朋友或者外人的話,他是會憧憬宇智波斑這樣強大的男性的。

  但單純作為女孩子的家人的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只是他也明白。

  自己並沒有參與過這兩人共同走過的那段經歷, 所以他並沒有資格去站出來評判什麼。只能正襟危坐對著阿緣, 然後含糊了一句:

  「要是跟……在意不開心了的話,隨時歡迎你回家。」

  他們李家可沒有讓女孩子委曲求全的傳統。

  李小狼警惕的看著面前的男人,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他此時的情緒。

  要是對方因此而不悅或者抗議的話,那他就真的要考慮要不要趁著他們在這裡的這段時間裡做點什麼了。

  畢竟她來自他們無法觸及的地方, 真有了什麼事,他們也很難及時給予幫助。只能在個時候使點勁兒了。

  然而聽到他的話,宇智波斑不僅沒有惱怒, 反而點了點頭,似乎十分贊賞他能說出這番話。

  這就讓李小狼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

  於是他輕輕哼了一聲就轉過頭去,但很快就意識到自己這樣太失禮了。於是他又轉過頭來, 別扭的小聲說了一句: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緣姐能過得幸福。」

  宇智波斑點了點頭。「我明白。」

  他是真的認為阿緣有這樣會為她著想的家人是好事。所以看到李小狼那警惕的眼神,他才覺得高興。

  因為這正是他想要呵護阿緣的表現。

  至於那點次彈性的話……忍者一生中聽到的難聽話太多了,這種程度可能連毛毛雨都算不上。又或者說這個世界果然是十分溫柔,所以才會連這樣警告排斥的話語都這麼溫柔。

  大概是因為認了親的原因,幾人之間的態度完全不同了。=許多以前顧慮身份而不好說的話,如今也能再理所當然不過的開口了。

  比如對阿緣幾乎沒有要自己動手的這件事。

  雖然她會幫著自己做事,但李月曇卻發現,除了她想幫誰之外,她很少自己動手去做什麼事情,而是非常自然的等著送到自己面前。

  不管是日常生活,還是工作學習。

  而她會有這種表現的原因,李月曇也不是毫無頭緒。

  她皺眉看著總是在默默做事的宇智波斑。

  ——要是一直生活在這種什麼都給她准備好,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環境裡,不變得懶惰才奇怪。

  按理說,丈母娘看女婿的時候總是希望他能聽女兒的話,對她體貼入微的。只是放在宇智波斑身上來說的話,那就『體貼入微』,而是『言聽計從』了。

  無論她有多少突發奇想,他都會認真的回應,並且思考實現的可能。

  而且作為一個擁有極為強大力量的男性,他平時的站位也是在阿緣身後半步的位置——而平時這種情況,只會出現在『地位更低』的一方上。

  倒不是說這樣不行。

  只是事情沒了限制就容易失控。

  世上也沒有誰必須單方面不停付出的道理,不對等的付出,遲早有一天會失衡——她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女兒身上。

  所以她試圖跟宇智波斑說明,卻被對方『這不是理所當然的麼』的態度打敗了。

  被『母親』看不慣的『毛病』,對出身於貴族們就是能享有各種特權的世界的宇智波斑來說,全都是在正常不過的。不僅僅是他,整個輝夜城的人都是這麼想的。

  他們得到了太多,只有不斷地去付出才能心安理得的去享受所得到的一切。對待姬君的時候更是巴不得她能提出一萬種要求讓他們去完成。

  因為只有姬君一直有需求,才會一直留在這裡。

  然而這一切是李月曇不知道,也無法理解的。

  試了幾次之後,她只能揉著額頭放棄了。

  什麼鍋子配什麼蓋,既然他們覺得這樣好,那就隨他們去吧。

  她作為『外人』,就不要再去討人嫌了。

  不過雖然放棄了改變宇智波斑的想法,但對阿緣的叮囑卻並沒有停。

  ——這大概是全天下親媽的共通點了吧。

  宇智波斑不會插手他們母女之間的相處,而艾利歐則只會笑眯眯的看戲——於是阿緣只能痛並快樂的享受著來自母親的『關愛』。

  忙碌的一天過去,夜晚再次籠罩了友枝町。

  月亮越過城市中的建築升上空中,灑下清冷又溫柔的月光。

  「月亮,好圓啊。」

  「嗯。」

  「跟輝夜城看到的沒什麼區別呢。」

  她坐在陽台外圍的護欄上,仰頭看著皎潔的明月。自坦白一切之後,又過去了幾天。這裡的一切都越來越像是『家』了。

  今天她不小心拿錯了艾利歐的酒。喝的時候沒什麼感覺,現在卻有些輕飄飄的感覺。

  「其實我不說,並不是擔心這個世界的他們不接受我。」她背靠著男人的胸膛,手搭在他攬著自己的兩條手臂上,晃著腿絮絮叨叨的開口道,「我只是不想他們難過——不管是我過去的經歷,還是不久之後必然要面對的離別。」她也好,斑也好,他們的未來都不在此處。

  就算是給出選擇,他們也一定會選擇回到那個並不完美,卻處處都流淌著他們心血的世界裡。

  阿緣無比清楚自己的選擇,所以才更不願意跟這裡的家人挑明一切。

  跟艾利歐說是因為就算自己不說他也能用其他手段知道,再加上身為庫洛·裡多的轉世,他本跟自己本身並沒有什麼直接的血緣關系。『血親』和『晚輩』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宇智波斑:「他們都很堅強勇敢。」

  盡管只是短暫的相處,但他能清楚的意識到,這些人身上有著跟姬君一樣的堅毅。

  他遲疑了一下一下:「而且他們也不是會阻礙家人經歷磨礪變強的人。」

  阿緣笑的自豪:「對,他們只會為我能有今天的成就而自豪。」當然心疼也是有的。但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所以他們支撐著她一步步向前走。

  說道這裡,她又輕輕嘆了口氣。

  「是我太小瞧他們了。媽媽和小狼確實都非常溫柔,卻從來都不是脆弱到不能接受家人遭受磨礪走向強大的人。」

  失算,要是她一開始就表明了身份,那他們是不是可以在這有限的時間裡,多做幾天的家人呢?

  阿緣再次正過身子看向月亮。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世界,但是太陽也好,月亮也好,卻都沒什麼不同。

  所以她才好幾次都在半夢半醒的中忘了自己是在一個陌生的世界裡,只當自己還在原本的世界,只是睡在了一個陌生的房間。

  朦朧中總是覺得很安心,但清醒過來的時候總會被空虛和思念所籠罩。只是因為工作越來越多,需要操心的事情也堆積如山,才漸漸被遺忘到了腦後。

  一直到重新回到熟悉的現代,她才無比清晰的意識到。

  她一直在思念著家鄉,思念著那些陪伴了自己前半生的人們。她一直想跟他們報一聲平安,想要跟他們說,『我很好,只是很想很想你們。』

  她除了是輝夜城的姬君之外,還是那個出生在現代社會,在親朋好友的陪伴下享受著便利社會的一切設施長大的李星。

  無論去到什麼地方,無論經歷多少個寒暑。

  這點都是不會變的。所以就算看到的不是同一個月亮也沒關系,她還是她。過去她說經歷的一切並不會因為月亮不同而改變。

  就像無論是哪個世界的家人,都會在心疼的擁抱之後,支持她的選擇一樣。

  想到這裡,她有些愧疚的仰頭看向宇智波斑:

  「所以我不會再因為這件事而難過了——抱歉,過去讓你們為難了吧。」

  明亮的月光照在她身上,就像是給她整個人披上了一層漂亮的光之紗。就算沒有『天之羽衣』,少女也有著自己獨特的光。

  宇智波斑搖了搖頭:「是我們不好。」

  思念家人是人之常,而他們卻連最簡單的『讓她回家』的事都做不到。

  「一直這樣下去就沒完沒了了。」

  阿緣雙手一撐,在宇智波斑的保護下跳下護欄。

  「所以就當扯平了吧。」

  「這不是一碼事。」

  「我說是就是。」阿緣伸了個懶腰,「比起這個,我們明天就出去玩兒吧。」

  她拉起宇智波斑的手。

  「已經見了我的家人了,接下來就去看看這個我曾經生活過的世界。」見過的風景,未曾見過的風景。

  一切的一切,她都希望能和面前之人一起分享。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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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1章

  阿緣和斑一身輕松地踏上了旅程。

  盡管跟家人相處的時間很重要, 但兩人的時間也一樣重要。尤其這次是在她的世界裡,她想讓斑看到更多的光景。

  李月曇和小狼雖然有點不高興——明明是奇跡一般相遇的其他世界的親人,結果還沒來得及親近呢就要離開了。

  不過阿緣說了『走前一定會回來告別』, 他們也就釋然了。

  阿緣/緣姐已經是大人了,她完全可以決定自己的人生該如何度過。僅憑這一點,他們就沒資格再推三阻四。

  他們要做的,就是不管她是開心還是難過,都歡迎她回家就好了。

  至於擔心……那倒沒有。

  至少李月曇沒見過這麼寵人的。她之前曾見過兩人在樓下散步的情景。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然後阿緣就跳到了那個男人的背上。

  然後他就沒有絲毫怨言的背著她在街上走。中途就算阿緣睡著了都沒停下, 就那麼一圈又一圈的慢慢走著,要不是中間阿緣迷迷糊糊醒來說要回去為止,恐怕這個男人能真的這樣一直走下去直到天亮。

  如果不是阿緣沒那種打算, 這個人恐怕能全程不管去哪兒都不讓人腳落地, 都幫她解決了。

  所以他們笑著祝兩人旅途愉快——至少李月曇想不到能有什麼意外能讓兩人之間產生『不愉快』的情緒。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很久以前的時候, 只不過這次沒有無窮無盡需要擔憂的事, 也沒有其他同伴, 就只是他們兩個。

  他們先是按照買到的旅游雜志裡的攻略搭乘飛機出發, 到了地方在上公交或者打車——這幾個交通工具已經足夠他們走遍這個狹長的島國了。

  雖然不是沒飛過。

  但不管是須佐能乎,還是上次的飛行船, 都不那麼『安全』。(雖然對他來說也不算危險)

  他摸摸飛機上的座椅,又看向窗外的雲層。

  層層疊疊的雲層就像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棉花。沒有足以撕裂皮膚的強勁狂風,也不用擔心隨時可能襲來的敵人的進攻。

  『飛翔』也可以是一件如此溫柔的事情。

  跟戰鬥和廝殺都沒有關系。

  它僅僅只是一個將人們從一處運送到另一處的交通工具。跟牛車、驢子沒有什麼區別, 只是更快捷……也更舒適。

  「其實人們能做的事情, 還能做很多。」阿緣探頭看向身旁的宇智波斑,因為想著他可能會想看窗外的景色,所以阿緣特地買了靠窗的位置給他。見他看向自己,她眉眼彎彎的開口。

  「對吧?」

  「是啊。」宇智波斑早就忘了過去曾經擔心過的, 若是忍者手頭的工作做完了,會不會再次產生爭鬥廝殺的事情了。

  他現在野心勃勃,想要在自己的世界裡也弄出公交飛機這些東西出來。

  都是和平的世界,憑什麼這裡有他們就不能有?

  無所謂三五年或者三五十年,他們也一定會擁有這些的。

  兩人走馬觀花似的參觀了很多景點。

  出名的不出名的,交通方便的,交通不便的——反正不管是崇山峻嶺還是別的什麼地方,宇智波斑都可以如履平地。

  這天晚上,他們因為去參觀了一處位於深山深處的神社而耽誤了進城的時間——雖然以宇智波斑的腳程也不是不能飛速進城,只是考慮到各處的攝像頭,阿緣並沒有選擇這個選項。

  她可不希望自己跟斑明天就成為都市靈異故事中的主角,然後被一堆『知情人士』編排出一萬種匪夷所思的故事。

  反正也不急,多走走就多走走,遇到汽車旅館或者民宿之類的投宿一晚就好。反正他們不趕時間,白天找個好旅店再舒舒服服補一覺就好。

  結果才剛走到某個小鎮附近,就聽到後面有機車特有的轟鳴聲。

  迎面行駛來幾個開著改裝機車的男人,見到走在路上的阿緣和宇智波斑,他們彼此對視了一眼,然後隔著偷窺相視一笑。

  其中一個男人油門一開,貼著他們略過的同時伸手拽向阿緣背著的背包。然而還沒等他信心滿滿的覺得這一票成了,就感覺劇痛從手臂處傳來,接著視野天旋地轉,竟是整個人硬生生被從機車上拽下來摔倒了地上。

  痛苦隔了幾秒鐘才到來,除了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的喊疼之外,就什麼都做不了。

  因為一切發生的太快再加上周圍的環境太暗,機車男的同伴們並沒有看清楚發生了什麼。看到同伴在地上痛苦□□的樣子,也只以為是他在『碰瓷』,想要訛詐這一男一女。

  於是他們也『配合』的開車趕了過去。

  「喂喂,你們撞了我的同伴!」

  「你們闖大禍了!得賠!」

  雖然他們也覺得同伴翻滾□□這麼久有點奇怪,但很快就判斷為他是為了讓這場事故顯得更加逼真而刻意演的戲——啊,他真是太敬業了。

  躺在地上被疼痛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機車男要是聽到同伴們的話,肯定會跳起來暴打這兩個人。

  『你們傻麼?連真疼和演戲都看不出來!?』

  只可惜他現在一心一意的疼,人已經在痛昏過去的邊緣,自顧不暇難以顧及同伴了。

  「不賠不能走!」

  那兩人仍然不知道自己即將大禍臨頭,還停下車,從後面的袋子裡掏出了家伙逼近面前像是被嚇懵了而毫無反應的一男一女。

  「錢不夠可以去取,或者手表首飾之類的值錢貨也行!」

  見兩人還是木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樣子,一個男人開口道。

  從發言的熟練程度就能看出他們絕不是第一次這樣做,搞不好還是附近的地頭蛇、老慣犯。

  第一時間動手的宇智波斑:「我以為和平的時代不會有這種人。」

  他沒傻到這些人是真的在為自己的同伴抱不平,也不認為那個把手伸向阿緣的包的人是好心想幫他們拎包。

  阿緣搖頭:「再好的世界也會有不好的一面,不管是世界還是人都是這樣。」

  無論什麼樣的世界,都有想不勞而獲,挑戰道德和法律的人存在。

  宇智波斑稍有些失望:「這樣啊。」

  他有幾分憋悶,同時還有幾分惱火。

  他看著面前幾人,就好像心愛之物被污染了那樣。

  見兩人自顧自的說話而沒有理會自己,那兩個拿著家伙的男人也沒耐性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倒要看看你們……」其中一人舉起手中的家伙就要衝上來,卻在衝了一半就反向飛了出去。

  體重百多斤的男人,就跟拋物線的球一樣短暫的懸空後摔落到幾米外的地上,抽搐了一下之後就不動了。

  最後一個站著的男人看著這不科學的一幕沉默了兩秒,一點沒有查看自己同伴生死的意思,扭頭就要跳上機車跑路。然而他才一條腿跨上摩托,就被從背後傳來的巨力一把拽了下來,生生摔在地上。

  「噫——噫!」看著燈光下男人漂亮卻格外凶惡的面孔,他差點就沒說出話來,男人在地上拼命向後錯,卻布料碰到了已經痛昏過去的另一個同伴,他只轉頭看了一眼,就發出了悲鳴。

  「別、別殺我,我錯了……我——」

  話還沒說完,兩眼一番,竟是硬生生被自己下昏了過去。

  宇智波斑收回了抓向他的手,轉過頭問阿緣:

  「要怎麼做?丟在這裡?還是……」

  雖然這個世界裡生死被看得很重嗎,但這種垃圾,死了也就死了。

  阿緣摸出手機打開地圖查了查:「附近有個警亭,送去警亭,讓他們跟警察交代自己的罪行去吧。」

  審判他們是警察的事情,他們不能越俎代庖。

  雖然可以把三個人扛起來,但宇智波斑盯著三人好一會兒,最後還是露出了嫌棄的神情,接著將三個人丟到了三輛機車中的一輛上,就這麼把疊在一起的三人推走了。

  雖然疊了三個大男人,但他還是輕輕松松就把人丟了過去。然後寫輪眼一開,對著三人來了一下,就讓一瘸一拐的幾人衝去警亭交代自己的犯罪經歷了。

  正值班的警察:???

  幾人交代的這麼清楚,自然是要被關起來的。

  但在此之前……

  看著三人全都鼻青臉腫,其中一個明顯手臂還脫了臼的樣子,警察無奈的打了急救電話。

  雖然不知道他們經歷了什麼,但再不治人出事兒了他也沒法交代。

  經歷了這樣的事情,讓原本以為和平世界裡除了之前那種窮凶極惡的惡徒之外不會再有『惡』的宇智波斑心情低落了許多。

  難道人與人之間,就真的不能和平友善的相處麼?

  不過他畢竟已經經歷了許多,也豁達了很多。因此很快就調整了心態,問阿緣有沒有想好要給家裡人帶什麼紀念品。

  ——很久以前聽阿緣在舊地重游『天罰之地』時曾提過一嘴之後,宇智波斑一直記得。

  「對哦,還要買特產呢。」阿緣本想安慰宇智波斑幾句的,然而聽到他這麼說,就打開了手機,查起了特產攻略。

  宇智波斑是享受阿緣的關心的。

  但並不希望她為了這樣的事而費神。

  兩人就這樣走走停停的又走了好幾天。阿緣本以為他們會繼續下去,卻沒想到接到了來自木之本櫻的電話。

  原因是她在商店街抽獎的時候,抽到了新開放的游樂園的團票。

  「庫洛牌的事情已經差不多了,大家因為我的事情也一直都很緊張,就想請大家一起去玩兒……不知道阿緣姐和斑先生願不願意一起……」

  面對可愛女孩子的邀請,阿緣當然不會拒絕。

  於是離開半個月之後,他們再次回去了友枝町。

  「對了,都忘了問你抽到的是哪個游樂園的團票了。」

  聽到阿緣的問題,木之本櫻趕緊從包裡翻了翻自己的票。

  「我看看……啊,是叫《奇跡樂園》。」


第552章

  不同於傳統游樂園, 奇跡樂園中有很多新穎的高科技項目。並且入園之後的VIP通票也不是普通的紙票或者掛牌,而是一個手環。

  只要帶著這個手環,就可以暢通無阻的在游樂場中游玩所有項目。

  而且除了這些項目之外, 游樂園前還有一個巨大的像是宮殿一樣的酒店。擁有VIP通票的游客可以住在這間酒店裡。

  「總覺得會虧本啊。」

  阿緣數了數自己一行人的人數。怎麼看都覺得主辦方虧了。當然這麼大體量的游樂園肯定不差這幾個人的消費, 只是總覺得作為彩蛋的這份獎勵, 就正常的獎勵而言有太大方了。

  大方的讓她覺得有問題。

  不過思來想去也想不到一個游樂園能有什麼危險的事情——最多就是主辦方的要求會多一點, 比如要寫小作文誇誇或者配合拍照之類的。

  再不然就是要求必須去一些可能有整蠱內容存在的項目。

  阿緣不僅不怕, 還有點小期待。

  畢竟她真的很久沒有來過游樂園了, 對一切項目都充滿期待。於是他們也沒有做過多的計劃,在酒店辦完住宿手續,就放下行李出去玩兒了。

  三個小學生:小櫻、小狼、知世。

  一個長輩:李月曇女士。

  再加上阿緣和斑這兩個半路親人和兩個玩偶形狀的使魔。

  ——其實奈久留也很想來的,只是她參加的社團有活動時間衝突了,只能遺憾缺席。

  但話又說回來,真的又什麼事需要她的話, 那她從那邊趕過來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至於艾利歐,他表示自己有事會晚點回來彙合, 讓他們先玩兒不用管他。

  「本來還想請爸爸、哥哥和雪兔哥哥一起來的。」說道這裡,木之本櫻也很遺憾。「但是爸爸有工作,本來哥哥說要來的,但是打工的地方臨時出了點意外缺人手,他就去上班了。而雪兔哥哥也有社團活動。」

  剛剛好就是這麼巧。

  最後能一起來的, 就只有知道真相的幾人了。

  「讓我看看……最受歡迎的是這個叫『超級巨蛇』的項目,聽說排隊都要排幾個小時。」

  「然後就是摩天輪了吧。」大道寺知世緊跟著說道, 「說道游樂園,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啊。」

  木之本櫻愣了一下,接著也笑了:「是呢,沒錯。」

  並非出身日本的李小狼不解:「為什麼是摩天輪?」

  確實摩天輪因為很高而會顯得很醒目, 但是說道游樂園,類似過山車拉、海盜船還有旋轉木馬這些會更出名吧?

  「那個啊,那是因為……」大道寺知世准備給外國孩子科普本地風俗,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突然反應過來的木之本櫻打斷了。

  「沒、沒什麼,就是摩天輪不是很高麼?遠遠地就看得到對吧!所以說道游樂園一定會想到這個嘛啊哈哈哈……」

  她一邊說一邊轉過頭,試圖隱藏起因為想到某件事而通紅的臉。

  李小狼眨了眨眼:「原來如此……不過小櫻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沒事吧?」

  說話間他還向前走了兩步,抬起手就想摸她的額頭看是不是發熱了。然而他越走進,小櫻的臉就越紅。

  「……不會真病了吧?」

  小狼更著急了。

  「都說了沒有啦!」

  「我想她是因為在這裡很流行的『據說在摩天輪最高處接吻的情侶會一生一世在一起』的傳說才;臉紅的吧。」

  阿緣彎下腰,笑眯眯的揭開了謎底。

  少年眨了眨眼,接著在意識到他話中的內容的同時,臉也瞬間爆紅成了番茄。

  而始作俑者則是露出了惡作劇成功似的滿足笑容,笑眯眯的拉著身旁的男人走向第一個項目了。

  「總之,機會難得,大家最後一起玩兒個痛快吧!」

  「是……是的!」像是要擺脫剛剛的尷尬一樣,木之本櫻超大聲的回應,然後頂著尚未褪去紅暈的臉,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見周圍的人都動了起來,大道寺知世也笑著支起了攝像機。

  只是在開始設想的時候稍微愣了一下:

  奇怪,為什麼要說是『最後』呢?

  因為不在同一區,等他們從友枝町趕過來辦完入住在進入到游樂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游樂園裡人聲鼎沸,正是最熱鬧的時候。

  熱門項目面前更是都排了大長隊。見此情景,他們也不急著去排隊了,而是在對著地圖挑挑揀揀之後,選擇了其他感興趣又能大家一起參與的項目。

  ……雖然也不是所有都能全員參與。

  比如旋轉木馬的時候,宇智波斑就不會上去。

  不過就算在怎麼別扭,他都始終會待在可以看得到的地方,安安靜靜地看著阿緣。

  盡管沒辦法放在同框的照片中,但大道寺知世還是用手中的攝像機記錄了下來。

  真是美好的畫面。

  她摸著手中的攝像機出神。

  不同於一個人做主角的單人照,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才是『完整』。一直以來,大道寺知世的興趣都是拍攝身為摯友的小櫻。對這兩個突然出現的人也非常陌生,談不上什麼了解。就連認識的契機都是因為小櫻和庫洛牌。

  但現在她覺得這兩人也是非常美麗的畫面。

  不像是小櫻和小狼之間那樣汽水一樣不斷翻湧氣泡和甜甜氣味的可愛。這兩人只要待在一起,就像是一幅畫。

  『攜手同行』描繪的大概就是這樣的畫面吧。

  然後他們還去玩了原理和跳樓機差不多的像是火箭一樣的設施,跟周圍或者痛快尖叫或者雙目緊閉一副慷慨赴死表情的人不同,鏡頭中宇智波斑的表情從頭到尾沒有任何變化。

  一個大寫的『平靜』。

  他平靜地上去,然後平靜地坐完整個游戲設施,最後再平靜地走下來。

  全程就跟在路邊休息用的長椅上坐了一會兒沒什麼區別。

  不過考慮忍者戰鬥時的激烈程度,區區跳樓機對他來說也確實算不上刺激吧。

  「怎麼了?」

  注意到宇智波斑看向剛剛做完的跳樓機的眼神,阿緣靠近了問了一句。她總覺得那是一個『若有所思』的眼神。

  「沒什麼,只是在想能不能在我們那裡也建這樣一個設施。」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之後用在訓練上,當然肯定是改良並增加強度之後。

  阿緣聽了只以為他是覺得有意思想回去之後也建一個有這個項目的游樂園,就點了點頭:「我覺得可以,人們也確實需要一些新東西了。」

  建個主題樂園確實是個不錯的想法——如果預算和規劃允許的話,到確實是個好主意。

  聽阿緣這麼說,宇智波斑唇角漏出淺淺地笑容:「我也這麼想的。」

  難得有機會,確實需要改變過去的訓練方式,增加一些新項目了。

  兩人就這麼雞同鴨講的相視一笑,都以為了解了對方的意圖。

  然後……

  『哢嚓』。

  「剛剛的感覺很好哦。」不知道什麼時候舉起相機的大道寺知世笑眯眯的把剛剛拍好的照片拿給兩人看。

  確實,相視一笑的兩人之間的氛圍特別好。

  就算是陌生的人看到,也會露出會心一笑。

  ——真是幸福的兩人啊。

  「後面的,快點跟上。」

  帶頭人的李月曇見幾人落在了後面,趕忙從人群中抬起手臂招呼道。其實她也帶了相機,只是作為大人要照顧這麼多人難免精力不濟顧不上去拍。

  盡管不能親自拍稍有遺憾,但想到還有大道寺知世這個更專業的攝影師,她就不擔心了。

  「來了!」

  阿緣一手拉著斑,一手拉著知世,快快樂樂的向著這個世界的母親跑了過去。

  時間一點點流逝,照片一張張累積。

  衝洗出來就是厚厚一疊。

  等太陽落下,游樂園的五彩斑斕的燈光亮起的時候,他們已經收獲了不下百張照片了。

  有單人的,有雙人的……但更多的還是大家一起的。

  一起吃冰激凌,被融化的冰激凌沾了滿手的甜膩的樣子。

  一起玩兒游戲,聚精會神的舉著充氣槍瞄准自己心儀的獎品的樣子。

  還有大家抱在一起,肢體親昵交纏的樣子。

  大半天的時間說長不長,卻留下了無數值得一輩子珍藏的畫面。

  「這個就是那個……相片?」

  宇智波斑當然是知道相機的,在另一個世界裡,他和阿緣也被人拍過照片。只不過那只是很模糊的黑白輪廓,並不能像這樣清晰的將一切映照在薄薄的紙片上。

  所以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在放松的時候是這樣的表情。

  那是連他自己都覺得陌生的程度。

  但他並不討厭。

  「照片再好看也不能一直盯著它不放啊。」

  李月曇皺著眉敲了下桌子提醒道。

  「我們去端晚餐。」

  休息區人一點也不少,總不能讓孩子去幫忙。萬一出事怎麼辦?所以幾個孩子並兩個使魔就負責了占座的工作,他們三個成年人只能多跑幾趟了。

  結果就在他們去買晚餐的時候,遠處突然騷動了起來。

  「那是在做什麼?」

  阿緣轉頭看了過去。

  只是人山人海的,她只能看到人群騷動,卻並不能看到裡面在做什麼。

  反倒是並不關注,但耳力極強的宇智波斑通過只言片語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好像是抓小偷。」

  說話的同時他皺起眉。

  顯然對游樂園的安保工作感到不滿。

  又不是跟其他忍者戰鬥,抓小偷哪兒用得著這麼長時間?而且看樣子是到現在還沒有抓住。

  不過畢竟只是一個小偷的事情,跟他們沒什麼關系。所以幾人都沒有在意。

  只是他們不在意,並不代表事情就真的跟他們無關。

  人群的騷動還在繼續,而且越來越近。

  外邊的人湊過來看熱鬧,裡面的人卻怕被牽連而向外躲避,沒一會兒就讓出了空間,讓阿緣第一看到那個引發騷亂的源頭。

  准確說是一個被身材纖細的少女利落的啪的甩了個大跟頭的男人。

  阿緣看著距離自己只有幾步的男人。

  哦吼。


第553章

  穿著黃色T恤的男人滿身狼狽, 再加上被自己過去看不上的女人接連打敗丟了面子,整個人就像一個不穩定的氣球,隨時可能炸開。

  明顯已經失去了理智。

  不然在接連遇到連個打不過的人的情況下, 他肯定應該選擇逃跑, 而不是想要給她們點顏色看看。

  他爬起來,用淬了毒似的眼睛私下張望, 尋找著目標。他首先排除了那些身強力壯的男人。接著又略過了那些看起來健壯的女人——這些人都有足夠的力量反抗他, 甚至搞不好就留會失手。

  ——換句話來說,就是他只會選擇比自己更弱更小的人去做目標。

  他原本是想抓那個小鬼頭的。

  但在看到那個端著食物,一臉好奇的, 就好像看著什麼新鮮玩意兒一樣看著自己的少女的時候,鬼使神差的轉了目標。

  他討厭對方這樣的眼神。

  不該是這樣的。

  面對更加強壯的自己,她應該害怕,應該在自己看過來的時候就驚恐的避開——就好像那些人一樣。

  他的視線掃向周圍的其他人。

  注意到他凶狠惡毒的視線, 那些人都下意識的讓開了位置。這才是他覺得正常的, 應該看到的東西。所以他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

  想要給她點顏色看看, 讓那張恬靜淡然的面孔變了臉色。

  只是下一秒,他就不動了。

  他呼吸急促, 額頭上的冷汗大滴大滴的砸下來。他滿臉驚恐的盯著前方,就好像見了鬼。

  事實上在他的視野裡, 也確實跟見了鬼沒什麼區別。

  現實中的一切從視網膜中消失, 取而代之宛如地獄一樣的情景。

  他看到先前被他搶了包的女人,只是此時她不再是個女人,而是一個從中間裂開了的『怪物』。然後他看著自己拽向女人的那只手,就這麼被怪物碾碎了。

  接著疼痛順著手臂向上蔓延,他又看到了過去被自己搶劫過的人,無論老幼, 她們全都變成了『怪物』。然後自己就這樣一塊塊的被碾碎。

  「啊……啊!!!」他發出悲鳴,面容因痛苦和恐懼扭曲變形。

  然後開始拼命的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

  「我知道錯了!別殺我!別殺我!」

  他拼了命的道歉,因為太過急切,聲音甚至變了形,就好像在嘶吼。

  然而外界的人們卻並不知道他的所見所聞,在他們看來,就是這個男人突然渾身抽搐,面容扭曲的開始胡言亂語起來。就好像突然犯病了一樣。

  這下人們都躲得更遠了——畢竟犯病的人能做出什麼誰也不知道,他們來游樂園玩是為了高興地,才不想掃興。

  看這個樣子,就連小蘭和和葉都愣住了,一時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上前去把人拉走。

  反倒是被他盯著的阿緣慢條斯理的把手中的托盤放到旁邊的桌子上,然後走去拉起了差點被抓去當人質的步美——她跟這孩子也挺有緣分的,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是第二次見面了。

  只是每次見面的場合好像都不那麼安全。

  第一次是被挾持的飛行船上,第二次則是遇到搶劫的游樂園。而且要不是有自己,這孩子搞不好就要被當做人質了。

  「勇敢是好事,但是沒有一點自保能力就衝上去的話,就要成為故事作品裡拖後腿的討厭鬼了哦。」

  她並沒有斥責步美見到危險不躲還湊上去的行為,溫和的拍了拍她的衣服然後舉了個例子。

  步美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腦海中想到了很多被自己討厭過的給主角拖後腿的角色,立刻變了臉色用了點了點頭。

  「我、我知道了。」

  雖然想成為參與者,但她一點也不想成為那樣的角色!她才不要拖柯南的後退呢!

  「好孩子。」阿緣摸了摸步美的頭。

  而就在這個時候,像是再也承受不了更多一樣,搶劫犯崩潰的哀嚎著開始橫衝直撞的逃跑。

  「抓住他!」

  隱藏在人群中的警察們大聲招呼著同伴追逐著,然而也許是恐懼讓他忘記了疲憊,搶劫犯跑的比剛才還更快,然後被一條強壯的手臂攔了下來。

  搶劫犯像蠻牛一樣衝撞被男人用一條手臂就擋了下來,而他整個人也在力的作用向後飛去,剛剛好落到了後面追捕自己的警察面前。

  要不是收腳快,差點就一腳才踩上去的目暮警官松了口氣。

  總算沒有出現警察踩踏嫌疑犯的社會新聞。而等這個時候他再想找那位見義勇為的勇士的時候,視野裡卻已經不見了他的蹤影。

  只是隱約記得是個有著黑色長發的男人,似乎還有那麼一點點眼熟。

  但當他仔細去想的時候,卻又完全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這樣一個人。再加上押送犯人的過程中還正好撞見了正在一起吃冰激凌的高木警官和佐藤警官。

  這點事就徹底被忘到了腦後。

  當務之急除了炸彈的事情,就是替局裡大多數男性同事發出一聲來自靈魂的質問:

  高木為什麼會在今天和佐藤在一起!?

  短暫的鬧劇並沒有影響人們游玩的好心情,各式各樣的表演接連不斷,夜間也開放的娛樂項目也人滿為患。因為兩邊都有很多人,所以阿緣和小蘭只是短暫的交流後就分開走向不同的方向。

  他們本就不是熟悉到無論何時都可以在一起的關系,現在自然也不會為了突然遇到的人而改變自己的計劃。

  這樣的快樂一直持續到了深夜。

  臨走之前,還有了一件『意外之喜』。

  從白天就開始停止運作的超級巨蛇宣布修整完畢,可以為了他們這些vip客人最後開啟一次。

  小櫻和小狼坐在一排。李月曇和大道寺知世坐在一排,再往前則是之前飛行船上遇到的幾個孩子他們。

  江戶川柯南雖然驚訝竟然會在這裡遇到這些人,但先前緊張刺激的推理和追擊戰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和情緒,現在實在是提不起勁兒去思考更多了。

  他只希望這漫長的一天能早早地結束,不要再延續下去了。

  於是兩邊時隔多日的重逢,比好狠那個沒有多少寒暄,只是彼此點個頭,就坐到了各自的座位上。腹部平次稍微有點在意。但畢竟不熟,也只是簡單的點頭致意了一下。

  阿緣也沒有跟宇智波斑坐在一起,而是和不知何時站到超級巨蛇等待區的艾利歐坐了一排。

  「艾利歐君錯過了很多呢,奇跡樂園都要閉館了。」

  木之本櫻是真心替自己朋友感到遺憾,畢竟超級巨蛇再怎麼有名,也比不上玩兒整個游樂場有趣。尤其是白天的那麼多項目呢。

  「現在也來得及啊,只要『奇跡』還在,就什麼時候都不會遲。」

  他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好像知道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不知道,讓人難以捉摸。

  只是也許是因為到了『最後』,這次旅程注定不會那麼平淡的結束。

  前排茶色頭發的女孩兒從胖胖的男孩兒手上摘了什麼,但因為沒有拿住而落到了後面,將將掛在了最後的座位邊上。

  接著,白衣怪盜降臨,帶走了那個『漏網之魚』。

  目送白衣怪盜離開的阿緣和艾利歐突然相視一笑。

  「真是個奇怪的人。」

  「但不是壞人。」

  「是啊,畢竟沒有哪個壞人,會特地送上門來幫忙解決問題吧。」

  明明是在強風中。兩人的對話卻十分清晰,沒有受到一絲干擾。

  短暫的沉默後,坐在阿緣身邊的眼鏡少年突然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

  「有留下美好的的回憶麼?」

  「當然。」阿緣的回答沒有一秒猶豫,她回憶起來到此處後的種種,臉上露出了笑容。

  「再棒不過了。」

  艾利歐偏過頭微微一笑。

  「那就祝你『一路順風』了,希望你在那個世界,也能幸福安康。」

  阿緣抬了抬手。

  原本結結實實存在於這個世界的雙手,不知何時變得透明起來。就像是某種半透明的水晶制品。

  「謝謝。」她心滿意足的看著前方李月曇女士的背影,然後俏皮的眨了下眼睛。

  「不過這個時候,還是說『再見』比較好吧。」

  艾利歐聽到這句話後短暫的愣了一下,然後也笑了。

  「或許是這樣。」他看著阿緣,肯定的說道,「緣分到了的話,命運一定會讓我們再次相見的吧。」

  身下的車快速爬高後沿著弧線型的軌道迅速滑落,呼嘯的風聲和速度帶來的刺激讓人注意不到周圍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些不知道炸彈存在的人正在為了超級巨蛇的刺激性而尖叫歡呼,接著。側面的天空突然亮了起來。

  爆|炸發生的那一瞬間,磅礡的光猛然在夜空中炸|裂,照亮了樂園一側的大半天空,接著,一道又一道相似光接連炸開,就好像要驅散黑夜一般揮灑著自己的光與熱。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一切都跟前一秒沒什麼不同。

  只是少女和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男人,在這一瞬間消失了蹤影。

  「是煙花麼!」

  「竟然有煙花!」

  坐在超級巨蛇上的人們努力轉過身體看著夜空中璀璨的光影,臉上帶著興奮至極的笑容。

  啊啊,真是不虛此行,太棒了!

  不知情的人們還在興奮地討論著最後的這個彩蛋煙花,而知道的人。。

  江戶川柯南和已經趁著夜色消失在夜空中的白衣怪盜則是盯著後面那排空空蕩蕩的座位,不知在思考什麼。

  他們都不知道那兩人是什麼時候不見得,就如同他們不清楚那兩人是何時因何而出現的。

  ——或許那兩人,就是『神秘』本身吧。

  江戶川柯南露出一抹釋然的微笑。

  李月曇也在這一刻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樣猛的回過頭去。

  原本應該坐在她正後方的少女,不見了蹤影。

  她看向平靜坐在旁邊的艾利歐:「……她回去了?」

  艾利歐點了點頭,肯定了她的猜測。

  「是的。」

  於是李月曇轉回頭看向前方。

  她看起來跟之前沒什麼不同,只是仔細看去,眼睛卻像是被熏到了一樣,變紅了。

  『煙花』消散,世界又重新回歸了原本的平靜。一切都同以前一樣,一切都恢復到了正軌。

  而另一個世界裡,注意到姬君很久沒有動的熏小聲詢問:

  「姬君?」

  「嗯?」

  「您沒事吧……我是說,您已經這個姿勢好一陣子了。」

  如果是不舒服的話,那就要叫醫生了。

  被她視作信仰的少女聞言微微一笑:

  「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是想到了什麼好事麼?您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阿緣轉過頭看向窗外的明月,半晌後才開口:

  「是啊,是非常好的事情……就像是。」

  無論是身處此處的自己,還是遙遠的另一個世界。

  一切的一切,她都發自心底的感激。

  「……一場奇跡。」


第554章

  阿緣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春天, 被自己的親媽丟去知名忍校當轉校生的。

  理由也很充分:「你已經長大了,該去選一個忍者作為左膀右臂回來繼承家業了。」

  這個世界裡有著名為忍者的群體,他們擁有超人一等的身體素質和能力, 而且極為忠誠,一旦選定主人, 就會一心一意侍奉對方, 身兼數職的完成各項工作。

  是每個有家業的人夢寐以求的左膀右臂。

  其實很早以前忍者們是相當封閉的家族模式,每個家族都有遵從傳統的方法培養自家的繼承人。這樣雖然保證了家族特性的傳承, 但因為過於封閉,而使得新一代的人很難跟得上時代的變化,固守各自的區域,也使得『主人』的可選余地越來越低,甚至出現了家裡有數名優秀的後代,卻苦於沒有合適的『主人』而只能待業在家的窘境。這對以工作為傲的忍者們來說是難以容忍的屈辱。為此心態失衡而一蹶不振的人也不在少數。

  而且不僅忍者們難過,對於有雇佣忍者需求的貴族富戶們也很難。

  隨著時代的進步, 人類的腳步踏遍各地, 許多原本荒無人煙的地方成了城市,有新城市, 自然就有新的需求, 但忍者們卻因為封閉的家族模式而大多還留守在原地。這些需求忍者的人可能因為自己所處的地區沒有忍者而無法如願以償。為了擺脫困境, 忍者們不得不結束了傳統的家族模式, 開始向外擴張,最終,『忍者學校』這個可以同時滿足雙方訴求的機構應需出現了。

  在這裡上學的人,除了一部分學區內的普通學生之外,要麼是來找助手的貴族或者富家子弟,要麼是有著強大實力的, 以成為「忍者」為目標的學生。

  是的,時至今日,忍者已經不再是只有忍者家族的人才能擔任的職業了,普通人如果認為自己足夠優秀,也可以前往忍者科一並學習如何成為一名忍者。

  盡管已經坐在教室裡了,但老實說阿緣心裡還是很沒底兒的。

  自己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一則她的家底雖然不差,但也沒有到頂級。再者她本人也不是最優秀的那個繼承人——

  本家的姐弟幾人,都比她更加優秀。

  而『選擇』本身就是一個雙向的過程,她們選擇忍者的時候,忍者也在選擇她們。

  絕大多數情況下,忍者選擇主人都是一輩子的事情,越是強大的忍者,就越是會慎重。

  但來都來了,她總不能真的就跟觀光旅行一樣留個『到此一游』的明信片就回去。

  不過想到母親大人也沒有指定她一定要帶哪個出身名門的厲害忍者,她又稍微放松了一點。

  畢竟母親大人只說帶個『忍者』回去嘛,那她只要選個處得來又有一定能力的普通忍者就足夠了。

  想到這裡,她又覺得自己可以了。然後不幸的在第一天出門就迷路了。

  好在她遇到了好人,不僅給她帶路,見她走的氣喘吁吁,還好心停下來等她並幫忙拎了裝滿沉重生活用品的購物袋。

  幫完忙之後也沒有一點讓她為難的直接離開了。施恩不望報,簡直是好人中的究極好人,刷滿了阿緣的好感值。

  因此才一入學就見到這個令她好感值max的好人的時候,阿緣的緊張瞬間被削掉了一半,高高興興抱著書包坐到了『好人』的旁邊。

  盡管大好人因為被她的動作吵到而皺著眉起來瞪了人,但阿緣也只愧疚是自己吵到了對方,而並不覺得他凶惡。

  直到聽到教室裡響起了響亮的抽氣聲,她才茫然的抬起頭看過去。

  怎麼回事?難道這裡有人不能坐?

  或許是被抽氣聲吵醒,阿緣心中的大好人又抬起頭來。

  這一次他清楚地看到了坐在自己身邊的少女:「你坐這裡。」

  他皺眉看著這個『膽大包天』的少女。那張極具攻擊性的漂亮面孔什麼都不用作,就是鋪天蓋地的壓力。

  然而阿緣只是左右張望了一下:「我是不是坐了別人的座位?」

  要是這裡有人,那她確實不能選。

  『好人』眉頭皺的更緊了:「那倒沒有。」

  阿緣高興了起來:「所以我可以坐在這裡?」

  漂亮但看起來就很不好惹的少年挑了挑眉,丟下一句『隨便你』之後就在全班師生的注視下離開了教室。

  阿緣見對方沒拒絕,大概不是討厭自己,就繼續樂呵呵的收拾起自己的課本文具,就此坐定成為班級的一員。

  再後來她才知道,這個幫過自己,眉宇間透著艷麗的『大好人』,叫做『宇智波斑』。

  是全校兩大龍頭勢力『宇智波』一族的扛把子。

  跟另一龍頭『千手』平起平坐。

  ……也是無數貴族豪門們都趨之若鶩,想要簽訂契約的傳說中的忍者。大概就是抽卡游戲裡不只限定還限量的UR的那種。

  美貌與實力共存的天之驕子,人生贏家。

  就是不好相處的程度,跟顏值和實力也成正比就是了。

  是整個班級乃至全校都知名的絕對霸王。

  跟一般學校那種抽煙喝酒泡吧打架的『校霸』不同,作為忍者,他可是能單槍匹馬挑了恐|怖分子大本營的人。

  一個同學說:『我聽說他其實有三頭六臂,只是平時藏起來了我們看不到而已。』

  另一個同學說:『我聽說他其實原本是三米多高的巨人,一米八的恐|怖分子在他手上就跟玩具一樣可以甩來甩去,平時他只是縮小骨頭才看起來跟正常人一樣。』

  阿緣:「……」

  總覺得你們說的是科幻電影裡的小怪獸。

  總而言之,就是他的厲害程度毋庸置疑,而能與之對抗的,只有千手一族的扛把子千手柱。但千手柱間是他多年的好基友,從來不會管他,所以從過去到現在,他始終是那個說一不二的宇智波一枝花,稱霸全校的無冕之王——當然宇智波一枝花這個是大家私下的稱呼,放到面上來說那就是要被起舞了。

  然而在阿緣看來,諸多傳說中只有這最後的『一枝花』說的非常真實——宇智波斑其人,真的好看的就像一朵怒放的玫瑰。就算在以好相貌著稱的宇智波一族裡,宇智波斑也是頂尖的美顏。她還悄悄地在心底給對方起了個昵稱『玫瑰大佬』。

  沒辦法,對方這麼強的氣場,實在是叫不出『公主』。

  然後就在這樣同學們欲言又止,而大佬又沒有明確拒絕的情況下,她有幸成了大佬的第一任堅持下了一周的同桌。

  過去不是有覺得自己能征服大魔王而跑過來套近乎的人,只是幾乎都在三天裡就因為各種原因而放棄或者逃跑了。了不起的也就堅持到1一周,超過一周還完好無損坐在這裡的,就只有她一個了。

  於是全班同學都敬她是個『勇士』,當然也只是勇士,而不是『勇者』。

  阿緣:……大概是我的榮幸?

  宇智波斑的存在,之余這個學校、這個班級,就好像rpg游戲裡的大魔王,勇者鬥惡龍裡的惡龍。

  在沒有勇者的時候,大家只能老老實實接受統治。有勇者……前提得是真勇者,而不是『我尋思著我是勇者』的這種勇者(那種勇者大家就來看惡龍是如何教訓不成器的勇者的戲碼)。

  反正目前為止大家就只見過被他按在地上摩擦腦殼都要錘飛了然後丟出去的。

  其實要說能擔當勇者的,學校裡不是沒有,只是能跟大魔王、史詩級惡龍宇智波斑平起平坐的那個勇者……他不僅不屠龍,而是助紂為虐的那一個。

  大家也只能閉上眼了。

  傳說中的惡龍宇智波斑並不是每節課都來,很多時候他一出去就是半天不回來。於是新的一周上完一節課後,阿緣才看到他慢吞吞的走過來。

  「早!」

  阿緣高高興興地跟他打招呼,順便奉上自己做的點心一份。

  之前發現他就是幫她帶路的大好人的時候她就很想報答他了,只是那時候剛來什麼都沒准備,也不熟,現在做了一周的同桌了,她覺得差不多是時候了。

  宇智波斑沒有立刻接受。而是看了看她傻乎乎開心的臉,又看了看她手裡的紙袋子,然後才隨手拿過去塞進了抽屜。

  盡管他沒說會吃,但是收下了阿緣就覺得挺開心的了。

  四舍五入這就是他們友情的開始了。

  然後她高高興興地翻開了正准備做的卷子。

  笑容漸漸消失。

  她在寫數學卷子,而數學是不會給人帶來快樂的。

  阿緣咬著筆吭哧了幾分鐘,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她不認識題,當然題也不認識她。

  但是下節數學課老師說了要抽查……以她好事不靈壞事一猜一個准兒的結果,她大概率會剛好被抽到。

  阿緣舔了舔嘴唇。仗著他們(自認為)已經開始了的友情,戳了一臉無趣的支著頭看窗外的『史詩惡龍』。

  「宇智波,這題你會麼?」

  見對方盯著自己,她勇敢的增加了籌碼:

  「我、我請你吃飯!」

  玫瑰大佬沒有回應,她也沒放棄,就眼巴巴的看著對方。

  可能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玫瑰大佬終於開口了。

  「……豆皮壽司。」

  「哈?」

  「你欠我一頓豆皮壽司。」

  貌美如花但氣場五米八的同桌說完,隨手拽過了她的卷子,刷刷在上面勾了幾筆。跟自己軟趴趴的字不一樣,大佬的筆跡力透紙背,就跟人一樣看起來就很有氣場。

  然而他的答案卻很沒有炫技一樣的只寫個答案,而是詳細的寫了推到步驟讓阿緣可以去理解。

  果然,傳說什麼都是誇張的。

  然後一頓豆皮壽司就變成了好幾頓。

  因為她物理也差那麼點事兒……

  好吧,就是不怎麼會。

  但話又說回來,她一直以為『忍者』的課程應該更多的教導像電影裡的忍者那樣上天入地的體術上的本事來著。

  萬萬沒想到文化課會比自己之前的學校學的還難。

  雖然欠了這麼多頓豆皮壽司讓她有點羞愧,但同時再一次確認了宇智波斑並沒有傳說中那麼可怕的事實。

  盡管看起來脾氣不好,說話也不客氣,還時不時用關愛傻狍子的眼神看著自己。

  但只要他答應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她問問題的時候,也從來沒有一次敷衍——當然不耐煩的時候肯定有。但那是自己拿弱智題去問大佬的問題,而不是大佬的問題。

  再說了,學霸美人!又強又美!有點脾氣排場怎麼了?那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同班其他同學:我覺得你這個理所當然一定是哪裡有問題。


第555章

  「對啊, 斑這麼好的人,傲氣點怎麼了?」難得聽到斑有了同桌,作為摯友, 千手柱間自然是要去關心一下的。又聽到了對方跟自己這麼合拍的發言,他立刻就把那個未曾蒙面的『同桌』劃到了『自己人』的行列。

  『只要你覺得斑是好人,我們就是朋友』.jpg。

  真想見見這個『同桌』啊, 感覺自己一定會跟她很有共同話題!

  千手柱間高高興興地暢想。然而面前卻適時的落下厚厚一疊文件。

  白發紅眸的青年低頭看著桌子後面的兄長:「雖然不知道你在高興什麼,但既然心情這麼好,就一個小時內把這些都處理了吧。」

  區區半米高的文件堆,一個小時應該足夠了。

  千手柱間:QAQ

  然而不管他怎麼伸長手臂, 都無法阻止弟弟冷酷離去的背影。

  只能含淚拿起筆開始工作。

  與此同時在教室裡的阿緣:阿嚏!

  旁邊的同學A:你終於被大佬散發的嚴酷冷氣凍到了麼?

  阿緣:很感謝你的關心,但是正常的活人是沒辦法直接制冷的吧?又不是空調或者冰箱。

  阿緣是在第三周的校會上看到那個跟宇智波斑平起平坐, 平分校園(?)的千手扛把子的。作為學生會會長,他是要在校會上發言的。

  但阿緣轉學過來的時候他剛好去出差了,回來的時候又錯過周一的校會, 於是一直到了第三周, 才終於見到本人。

  主席台上。有著一頭濃密的完全不用擔心脫發問題的千手柱間大佬正興高采烈的宣布將有其他分校學生並進來的相關事宜。

  ……開心的像個傻狍子。

  這話真的一點沒有水分。

  難以想像這個全身心都寫著『我真高興、我太開心了』,怎麼看都是個憨厚老實人的青年就是另外一個以實力強勁著稱的龍頭角色。

  阿緣總覺得他這個龍頭當的略帶水分……不過實力應該是實打實的。

  這一點從一臉不耐煩的坐在後面的副會長宇智波斑,還有正在記錄什麼的秘書長千手扉間直接捏斷的筆就可以看出來。

  書記宇智波泉奈、會計奈良勝一還有外聯部部長旋渦水戶也是一臉的冷漠。

  如果不是對方真的足夠強, 上述四位強者一定不是在這裡忍耐,而是上去就是一頓暴打吧。

  必經忍者學校靠實力說話。

  或許是腹誹了太多,散會回去的路上, 她剛剛好就跟這位會長撞到了一起。

  「斑的新同桌!」那人大老遠就打起了招呼, 接著又迅速的走到了阿緣旁邊跟她並肩前行。

  接著自來熟地熱絡搭話:「這是什麼?給斑帶的?」

  「是我今天的午餐三明治, 不過也給斑帶了。」

  盡管承諾的是『豆皮壽司』但是怎麼想人都不能天天吃豆皮壽司,所以她會時不時的換點別的調劑口味。

  「那很好啊,斑這個人就是太認真了, 一不留神就會忘了吃飯,有你盯著真是太好了。」

  有了第一句,就有了第二第三句。

  一直到後來阿緣都在思考,那天的自己是不是就不該回他那一句問候。

  不然怎麼能稀裡糊塗的聽他說了一堆話,還被他忽悠走了一個三明治。

  太可怕了這個人。

  簡直就像是給人撒了迷藥。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主動把三明治給人了。

  這就是傳說中只有忍者才會的幻術麼?(不,是最強嘴遁)

  因為十分在意這件事,回到班級跟同桌的玫瑰大佬分三明治的時候,阿緣忍不住說起了這件事。

  同時還忍不住問了一句:「難道我這就中了傳說中的幻術?」

  宇智波斑還是像以前一樣把她給的三明治收起來,然後才簡短的回了2個字:「不是。」

  阿緣:不是什麼?不是幻術?還是他用了但我沒中?

  這玫瑰大佬哪兒都挺好的,就是說話太簡單,總是得讓人猜。

  不知道進一步拉近關系之後,能不能聽他多說幾個字。

  然而就是這樣簡短的回應,在同班同學看來也已經十分令人驚訝了。先前勸她換位置保命的女同學更是以看稀罕的眼神看著她。

  實話說,雖然這個新同學超出意料之外的全須全尾活過了一星期,但他們真沒覺得她能跟那個斑大人『打好關系』。

  因為大佬出身宇智波再加上個人素質也及其優秀,想要得到他的自然也數不勝數。哪怕篩掉那些有自知之明配不上而直接放棄的人,剩下的數量也極為可觀。有想要通過『同桌』來近水樓台的也很正常,各式各樣的手段也是層出不窮。

  有巨富之子豪邁派大包大攬的,也有絕世美女走貼心噓寒問暖派的。

  但不管哪個,都沒能在宇智波斑那仿佛洞悉一切的視線和下堅持下去。萬萬沒想到讓阿緣這麼個看不出有什麼特別(大概只有神經特別大條?)的人堅持到了今天。

  也許是覺得這個新同學有趣,也許是敬佩她竟然真的能當了大佬的同桌。整個班級對她相當友好——畢竟這可是能跟大佬當同桌的人,哪怕關系沒有看起來那麼好,但總比他們這些陌生同學說話有用啊,拉好關系,沒准兒到時候就能救自己一命呢。阿緣不知道,但他們可是真的見過他凶狠模樣的。

  等到第三周的時候,一起去小賣鋪買零食和一起去廁所的小伙伴就都齊全了。(雖然她偶爾也會奇怪為什麼很多人都會喜歡一起去廁所)甚至還加入了全班(除了宇智波斑之外)的班級群。

  跟和諧安靜的教室不同,這個班級群總是特別熱鬧。

  那些可能會吵到大佬的八卦或者俏皮話都會出現在這裡。

  阿緣在其中混的如魚得水,吃瓜吃的一本滿足——說是忍者學校,但其實跟普通學校沒什麼區別嘛。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班級裡還有一個除了她和斑之外其他人都在的群。

  那個群裡,她才是眾人吃瓜的對像。

  『轉學生今天也在問大佬題!』

  『我看到了,斑大人還給她講了!這是第幾次了?斑大人原來是這麼好脾氣的人麼?』

  『怎麼可能啦,你忘了上次那誰斷掉的三根肋骨了麼?』

  『所以果然阿緣是特別的?』

  『那肯定,不然斑大人怎麼會收她的零食。說起來我之前還見過大佬給她帶冰糕呢。』

  『什麼時候的事?展開說說!』

  『就是上周五,我見斑大人拿了冰糕,還在想原來斑大人也會吃冰糕……然後就見他把冰糕遞給正在對著小風扇吹風的阿緣』

  『竟是如此!』

  於是就在阿緣不知道的時候,她以為普通的日常正被無數雙眼睛盯著,就差逐幀分析了。

  稍有點動靜,都能引起群裡一陣土撥鼠尖叫似的討論。

  而且人們雖然口口聲聲的說著『一定是她不一樣』,但不知不覺之間還是稍微改變了些許看法。

  斑大人或許凶惡,但他從來沒欺負過班裡的人。而且在對阿緣的時候還能稱得上『友善』……所以大概,或許。

  他其實並沒有那麼『大魔王』?

  不,更正。

  他仍然是那個絕對的大魔王,至少在訓練的時候還是這樣。

  因為是忍者學校,除了常規的文化課一起上之外,其他的課程(包括體育課和實踐課)都是分開的,阿緣他們這些普通學生們的體育課就是常規的跑跑跳跳打打球之類,而忍者們的『體育課』就要去面對地獄了。忍者有專門的校場——就在普通操場的隔壁,只不過位置要低上很多。兩者之間有個四米左右的高低差。從忍者的校場來看,就是一座四米高的牆壁。

  雖然沒有真的上刀山下火海,但危險程度也差不多了。

  跟什麼徒手爬樓,五分鐘三百斤障礙越野相比,三千個俯臥撐,拉弓一千次這些都是小兒科了。

  是的,忍者們的體育課,就是各式各樣的訓練。

  從最基礎的體能訓練,到各項專業器械和冷熱武器的訓練,應有盡有。

  盡管現在的忍者更多的擔任副手的工作,但他們本質上還是戰鬥集團,除了保護之外,殲滅敵人也是工作內容之一。

  中場休息的時候,阿緣呆呆地看著那些徒手在十層樓的外牆上竄來竄去進行對戰的忍者們。也只有這種時候,阿緣才特別清晰的意識到這些平時跟自己說說笑笑,就跟普通學生沒什麼區別的同學們,是傳承了千年的特殊群圖。

  他們是絕佳助手,同時也是戰鬥機器。

  阿緣覺得自己在這件事上,或許應該再慎重一點了。

  就在她發呆的時候,對面忍者專用校場上的人們夜像是注意到了她一樣,隱約能看到幾個人在短暫的碰頭之後,轉頭看向自己,然後就有一個紅發女生向著自己走了過來。

  當她走進之後,阿緣認出了這個漂亮女生的身份——學生會外聯部部長漩渦水戶。

  也是忍者學校的風雲人物之一。

  「你就是阿緣吧。」

  紅發女生笑著同她打招呼。

  阿緣也禮貌的回了一個招呼:「你好。」

  「我經常聽柱間提起你來著,說你是那個宇智波斑在意的人。」

  「嚴重了,我們就是同學……最多多了個同桌的身份。」阿緣真覺得她和玫瑰大佬的互動說不上是『在意』。

  漩渦水戶聽到了卻只是笑笑而沒有應下,接著她走到阿緣所在的牆下。

  「抱歉打擾你了,但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跟斑也有些關系……可以麼?」

  阿緣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背後屬於忍者們的校場,謹慎的回答:「如果我可以的話。」

  讓她去徒手爬十樓之類的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漩渦水戶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也只有你能做到了。」

  接著她輕松的徒手爬上了四米高的牆,一個帥氣的公主抱就把阿緣摟在懷裡。

  「那事不宜遲,我們出發吧。」

  阿緣心裡一緊,她覺得這個出發大概不是自己認知中的那種——

  啊啊啊啊!

  隨著漩渦水戶的瀟灑一跳,阿緣在心底發出了超大聲的尖叫,兩條胳膊也死死的摟住她的肩背。一直到被她放開站到地上都還驚魂未定,走路發飄。

  「哦哦,水戶你們回來啦!」

  那邊,千手柱間高高興興地揮著手從樓上跳了下來。

  「阿緣也來了,那正好,我們可以繼續下去了。」

  「繼續什麼?」

  聽到他的話,阿緣總算是回過神來了。

  「繼續先前的訓練比賽。」

  宇智波斑也跳了下來了,看著面前一頭霧水的阿緣,他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古怪,像是審視,又像是在別扭什麼……

  最終還是在已經做好准備的千手柱間的招呼下也俯下身擺出了俯臥撐的姿勢,然後對阿緣說:

  「上來吧。」

  阿緣:……

  阿緣:???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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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6章

  阿緣一臉懵逼。

  阿緣一頭霧水。

  上什麼?上誰?怎麼上?

  她感覺自己的思維有點跟不上在座的忍者們了。

  還是漩渦水戶招呼了她一聲讓她明白了什麼意思。

  漩渦水戶率先坐到了同樣趴好的千手柱間背上, 然後才招呼阿緣去坐到宇智波斑的背上。

  「負重俯臥撐啦,別怕, 斑不會摔了你的。」

  阿緣低頭看向已經坐好姿勢的宇智波斑,小聲確認了一下。

  「……真要我坐上去啊?」

  「嗯。」宇智波斑斑頭也不抬的回回道,「上來吧,就要開始了。」

  穿著練功服的身體線條優美,沒有誇張的肌肉,卻每一個線條都能讓人感覺到力量。阿緣看了看已經坐好, 明顯不是第一次這樣坐的漩渦水戶,又看了眼面前的玫瑰大佬,吞了口口水,轉身小心的坐在了他身上。

  運動服並不厚,隔著兩層衣服,都能隱隱感受到身下肌肉的觸感。

  啊,真結實呢。

  「再坐上來點。」

  說話的同時,宇智波斑還保持這個姿勢的同時抬起一只手把背上的阿緣往上推了一下, 讓她結結實實的把重量壓在自己身上。

  這下不僅僅是能感覺到『結實』, 就連行動間肌肉的動向都能感覺到了。

  這感覺就像原本你只是想買個炸雞,結果卻端上來了滿漢全席差不多吧。如果只是全雞宴, 可能還會受寵若驚不知所措, 但超出範圍了, 反而冷靜下來了——因為太沒真實感了。

  再加上這兩人看起來是要比賽的樣子。

  好奇的情緒又壓倒性的占據了上風。

  「那就准備開始了?」

  學生會會計奈良勝一的雙胞胎弟弟奈良賢二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興高采烈的當起了見證人。

  「那麼, 首先就來正常的負重俯臥撐一百個吧。」

  「換拳頭撐地俯臥撐一百個!」

  「手指俯臥撐一百個!」

  「單手!」

  「單指!」

  他越說越興奮, 花樣也越來越多。

  最後甚至突破了大地的限制,把比賽場地換到了牆面上。

  讓他們背著人做引體向上。

  雙手的,單手的, 正手的反手的。

  ——順帶一提,因為怕阿緣抓不住掉下來,她是被捆在宇智波斑身上的。

  一連串強人所難的負重項目下來,勝負仍然沒分出來。兩人的狀態也只是微微有喘,汗都沒出。

  然而比賽的人沒事兒,當負重的阿緣卻欲哭無淚:他們沒事,我快暈了。

  這可不像是坐車那樣平穩。如果這是卡通效果,阿緣臉上一定掛著兩個大大的蚊香眼。

  「所以這是第一百零一次平手呢。」

  站起來之後,千手柱間拍了拍身上的土,一點不顯為難,甚至還很高興的說著。

  宇智波斑的回應就簡單多了:「哼。」

  「下次就不一定了。」

  說是這麼說,但宇智波斑自己心裡也明白,如果沒有一個契機而只靠這些平常項目,他和千手柱間之間是很難分出勝負的。

  但知道歸知道,好勝心還是讓他躍躍欲試,渴求著勝利的到來。

  兩個男人惺惺相惜,同樣落地的漩渦水戶則是關切的扶著阿緣:

  「抱歉啊,我沒想到這次奈良賢二會弄這麼多花樣。還很難受麼?要不去醫務室躺會兒……你還好麼?阿緣同學?」

  等阿緣再醒過來的時候,她正躺在醫務室潔白的病床上,上方的天花板也干干淨淨的。只是在現在的她來看,總覺得上面有點模糊的五顏六色……當然也可能是因陽光太烈了,她才睜眼沒適應過來。

  「你醒了?」

  她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就見到了筆挺坐在旁邊的『大玫瑰』——玫瑰大佬叫起來太拗口了,不如大玫瑰順口。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對方的樣子看起來稍微有那麼一點愧疚?盡管看起來還是那樣嚴肅冷酷的樣子,只是從那微微漂移的眼神和不自然的姿態來看,阿緣覺得自己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

  結果也正如她所想的那樣,在幾番糾結之後宇智波斑率先道歉了:

  「抱歉,是我的錯。」

  他沒有解釋,也沒有把事情推到團體上——雖然提議的是千手柱間,但點頭應下來的是他,是他沒有考慮周全。

  宇智波斑是忍者,這是從出生開始就決定的事情,生長的環境裡也幾乎都是在跟各式各樣的訓練打交道,一起訓練的人也都是忍者。因此才忽略了他們覺得沒什麼的項目普通人卻承受不住的這個可能性。

  但這並不是他傷害一個選擇相信自己的人的理由,因此錯自然也是他的。

  阿緣其實覺得也是自己考慮不周的。

  要不是她好奇心太重不肯喊停,大概也不會有這個結果——還是她太小看忍者們的力量了。

  只是她看著面前拘謹又愧疚的青年,明白她這麼說並不會讓他心裡好受,只會讓他更加自責,於是到了嘴邊的話又一轉:

  「那這次換你請我吃飯吧。」

  話說出口的時候不只宇智波斑愣了一下,阿緣也跟著愣了一下,但隨即她就冷靜了下來,並且本著『說都說了』的原則,又壯起膽子增加了條件,「就……請我吃你親手做的。」

  錯過這次機會,誰知道下次是什麼時候呢?

  干脆一步到位。

  宇智波斑陷入了沉默,漫長的沉默讓阿緣也有點不安了,於是她趕緊又解釋。

  「就……飯團之類的也行,只要是你做的……」

  見對方還是沉默,她糾結了一下還是准備放棄了:「要不還是校門口的店……」

  「不用,我做。」

  宇智波斑沉穩的回道,像是面對什麼重大事件一樣做出了承諾。

  「給我幾天准備時間。」

  阿緣:「沒問題沒問題,我什麼時候都行」。

  給給給,別說幾天,幾個月一年都行。

  回頭說出去她也是吃過大玫瑰……額,那個遠近聞名的忍者大佬宇智波斑親手做過飯的人了。這事兒少說也能吹個十年!

  阿緣本以為這只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沒想到第二天上學的時候,就看到千手柱間那個憨厚的大腦袋——是真的突然在窗口出現了一個倒吊著的人頭,嚇得她心髒差點罷工。

  「斑要給你做飯?」

  他兩眼冒星光的問道。臉上就差把『八卦』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阿緣愣了一下。

  她實在不認為宇智波斑是那麼八卦的人,會把這樣私人的事情拿出去到處說——難道忍校雙龍的話本故事是真的?

  「那個,你從哪裡聽說的?」

  千手柱間跳下來,坐在窗欞上:「嗨呀這個不重要,你只要說是不是真的就好。」

  阿緣:「到也沒錯……」

  千手柱間:「那就是真的!」

  他更高興了,還湊近阿緣,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哎呀,阿緣你看咱們也都是熟人了。」

  哪裡熟了?

  「既然是朋友,那就要共享對吧?」

  怎麼就突然要共享了?

  阿緣不是很能跟上對方跳躍的思維,但者不妨礙她明白對方想要分杯羹的意圖。這就很過分了,她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福利,怎麼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分出去?

  「你們不是好朋友麼?就不能自己找個時間去吃一頓?又不是什麼大事。」

  千手柱間搖了搖頭:「那不一樣。」

  阿緣:「怎麼不一樣?」

  千手柱間:「斑可不是愛做飯的人。」

  他甚至還對阿緣招了招手,一副要說悄悄話的樣子:

  「而且斑那個人超敏感的,對於私人的事情一向都……」

  「一向都什麼?」宇智波斑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一只帶著青筋的手也『搭』到了千手柱間的肩膀上。

  「一向都……挺在意的。」

  千手柱間哈哈干笑了兩聲,試圖蒙混過關。

  然而宇智波斑卻只是投來一個死亡視線。

  千手柱間改變了策略,他先是長嘆一聲,然後半側過身:

  「斑,我只是想吃你做的飯而已——我們從小就認識,都這麼多年了!」

  他著重強調了『這麼多年』幾個字。

  宇智波斑不為所動:「那又如何?」

  「朋友之間,有所付出是正常的,對吧!」

  「我又不是沒有去賭場撈過你。」

  「那不一樣!」千手柱間振振有詞,「我是說更親密的——你不是也吃過我做的蘑菇雜飯麼!」

  「那是我要吃的麼!」明明是你硬塞給我的!還換掉了他之前帶的飯團!

  「那也是吃了!」千手柱間說話的同時還不忘了拉上阿緣。「吃了我親手做的,還一頓也理所當然,對吧!」

  同時面對兩人的視線,阿緣一臉懵逼。

  ——這跟我又有什麼關系呢?

  最後還是宇智波斑看不下去了,用力把千手柱間甩了出去。然後對阿緣說:「你不用當真,他總是這樣不著調。」

  說是這麼說,但語氣裡並沒有厭惡的意思。

  阿緣糾結了一下:「其實也不是不行……」

  「真的麼?」千手柱間又回來了,「那就這麼說定了,這周末就去斑家裡吧!」

  說完不給兩人拒絕的機會,他就像泥鰍一樣瞬間滑走,遠遠地還揮手讓兩人不要忘了這件事。

  「我們不會空手過去的!」

  「你們又是誰啊!」宇智波斑氣的指著他大怒,「我可沒答應還有其他人!」

  然而已經晚了,目標達成千手柱間早就跑的沒了影兒。

  宇智波斑只能嘆氣,然後再次道歉:

  「抱歉,一不留神讓他知道了就……」

  阿緣搖了下頭,其實也沒那麼在意——事實上她更在意千手柱間臨走時候的話,她原本以為大玫瑰請客就是做點飯團之類的帶給自己的(她也不奢求更多)。

  「那個,千手柱間的意思是說……」

  事已至此看,宇智波斑反而不糾結了:「就是那樣,時間就定在這周末吧。」

  阿緣:「……去哪兒」

  「我家。」


第557章

  這不是阿緣第一次來到男性家裡。

  但卻是她第一次來到男忍者的家裡。

  實話說, 稍微有點意外。

  阿緣坐在沙發上四下張望著。

  其實是有那麼一丁點失望的。

  倒不是說房子不好,其實是個格局非常優秀的公寓,潔淨的大落地窗保證了客廳的采光, 面基沒有很大, 但作為兄弟兩人的住所也足夠使用,內部也被打掃的十分干淨整潔(至少比阿緣自己家整齊多了)。

  只是單純的因為跟想想中差的太多而有了落差感。

  畢竟各中文學作品裡, 忍者的家都是古色古香、布滿各中機關密道的神秘大宅。而自己現在所處的空間, 卻是不折不扣的『現代』公寓。

  「怎麼。」拿了飲料過來的宇智波斑問縮在沙發上左右張望, 就像個探索環境的小動物似的少女。「無聊了?」

  想到自己家只有最低程度的生活用具和格式訓練道具的現狀, 宇智波斑覺得自己找到了問題所在——這中環境對普通人來說,也許是無聊了些。

  也是他考慮不周。

  他從沒在自己家裡接待過普通人, 自然也不會有普通人認為需要的各項生活物品。

  「倒也……好吧,是稍微有一點點。」

  在宇智波斑的注視下,阿緣誠實的舉起手比了個『一點點』的手勢。

  「我本來以為忍者家裡應該有很多機關密道,可以探險來著。」

  宇智波斑沉默片刻,然後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盡管宇智波斑一個字沒有說, 但阿緣還是能體會到其中『少看點亂七八糟的東西吧』的含義。

  果然, 影視作品什麼的都是騙人的。

  等到千手柱間拖家帶口帶著大半個學生會的主力來蹭吃蹭喝的時候, 阿緣忍不住吐槽了起來。

  「那些東西啊。」聽到她的話,漩渦水戶一邊削水果一邊回應。「很久以前確實是有過的。」

  「那個時候忍者們都還彼此敵視, 忍族駐地的位置也是機密。那時候的忍者的族地確實有很多防備手段。聽說那時候的漩渦一族布滿了各式各樣的封印術,自己人一不留神都可能中招。」

  她說著, 突然神秘兮兮的靠近阿緣:

  「有些封印術到現在還能奏效,其中有一中特別的時空封印術,一不小心觸發了,就會被流放到異空間裡回不來哦。」

  「其實類似的傳說奈良一族也有哦,據說是有通往影子世界的路之類的, 一旦被捉住了就會落入影子的世界再也出不來。」奈良賢二也抱著碗筷蹦出來補充。

  「怎麼樣,要不要去我家祖地玩兒?」

  阿緣往後仰了仰:「還是算了吧。」

  雖然聽起來很刺激很像是小說主角會有的經歷,但她對自己現在的日子沒什麼不滿,並不想展開一段刺激的異世界之旅。

  漩渦水戶聽完也不遺憾:「那如果你想的話,隨時跟我聯系。」

  阿緣沉默。

  她覺得大概不會有那麼一天了。

  見她們兩人聊的熱鬧,千手柱間也搬著沒削完的土豆湊了過來。

  「再說什麼再說什麼?」帶我一個啊。

  「大哥!」

  呵斥聲從後面傳來,屁股還沒坐熱的千手柱間就被惱怒的弟弟拎著衣領拽了起來。

  「你自己說了要幫忙做飯,就好好做事不要亂跑。」白發青年皺緊了眉頭,大概是因為常年操勞的原因,他看起來遠要比實際年齡更成熟。

  只論氣場來說,他才是更像是哥哥的那個。

  其實千手扉間本來不願意來的——誰知道可惡的宇智波會不會在飯裡下瀉藥。

  確實以宇智波斑的驕傲他肯定不屑於做這中事,但那個宇智波泉奈就不一樣了。他也試著阻攔過,只是他大哥就像是中了邪一樣非來不可。

  最終他只能妥協,然後跟著學生會的其他人一起來了。

  「扉間啊,今天可是朋友聚會,既然是朋友之間的事情,就不要那麼嚴肅了嘛,你之所以沒有女朋友,一定是因為你……」

  「大哥,閉嘴。」

  「……哦。」

  相比熱鬧的客廳,廚房裡面就冷清多了。

  「哥,其實我來做就可以了。」

  宇智波泉奈看著嚴肅認真的准備食材的哥哥,其實不太明白他為什麼要做到這一步。

  當然他不是說做飯不是正經事,只是他覺得哥哥應該把時間和注意力放在更嚴肅的事情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花了幾天的時間准備做飯。

  宇智波斑搖頭拒絕:「這是我答應了的。」

  跟人們想像中冷酷無情,來無影去無蹤的忍者形像不太一樣的是,忍者其實大多都會做飯。從過去到現在一直如此。

  畢竟任務點可能會在任何地方,總不能指望到處都能找得到餐館用餐。所以忍者們都是擁有最低限度的廚藝的。哪怕做的不好吃,也一定是能吃的東西。

  宇智波斑自然也一樣,只不過他平日不在意這些,廚藝也只保持在『點亮了圖標』的程度。單獨只說做熟飯而不是無法入口的黑暗料理還是沒問題的。

  但這次是他答應了請人吃飯,那自然不能端上來只是熟了這中程度的飯。所以才特地找了菜譜,花費時間准備了這一餐。

  說是精心准備的大餐,那自然不會是敷衍了事的結果。

  豐盛美觀到讓人懷疑真實性的大餐被擺上桌,阿緣一時都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了。

  可惡,哪個看起來都好好吃,哪個擺盤也都這麼好看,她舍不得下手啊。好在有千手柱間這個心狠手辣的,一筷子下去破壞了完整性,阿緣也就忍心動手了。

  色香味俱全。

  如果這是《小O家》這樣的美食番的話,恐怕人背後都能出現各式各樣的光影背景還有音樂了吧。

  忍者真可怕,好像只要他們想,就沒什麼做不到的。

  『三天速成大廚』這中事情說放到普通人身上,只會被人說是做夢。放到忍著身上,就成了『無法反駁』,至少面對這一桌,阿緣實在說不出『做不到』這三個字。

  飯桌上熱鬧異常。

  也就是到了這個時候,阿緣才發現學生會的成員們除了實力強大之外,還各個都是資深語言藝術大師。每兩個人放到一起,都是故事。

  要是再加上第三個人,就直接變成一出戲了。

  這就是忍者世界麼,刺激,太刺激了。

  酒足飯飽之後,阿緣倒下了。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吃的這麼撐。撐到她覺得自己多吸一口氣胃都可能要炸掉的程度——但也沒辦法,這麼好吃的飯菜,還有這麼下飯的『學生會百態』,怎麼能不讓人吃多呢?

  她靠在沙發上躺屍了半天都,最後還是吃了幫助消化的藥才緩過來。

  其實除了正餐之外,他們還准備了很多零食。但這個時候阿緣是萬萬不敢去碰了。

  抱著抱枕(她帶來的拜訪禮)窩在沙發上,阿緣的視線又落到了大玫瑰身上。此時其他們已經收拾好餐桌和廚房,開始了新一輪的『戰場』。

  當然這次不再是俯臥撐之類的,而是換成了游戲。

  此時正死磕的是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間。

  阿緣不太擅長這類對戰游戲,了解不多,只能看得出兩人操縱的角色打的有來有回,一套套連招那叫一個行雲流水,就連她這個不怎麼了解的人看了都覺得很厲害。

  宇智波斑沒有像千手柱間那樣嘰嘰喳喳不停出謀劃策,但也一直坐在弟弟旁邊,身體力行的表達著自己的支持。

  看著他的側臉,阿緣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小時候看過的童話故事。故事裡的公主除了特別漂亮之外,還有著雪一樣白的皮膚,烏木色的頭發和赤紅色的嘴唇。

  除了膚色之外,其他幾項還都挺合適的。

  只不過要是故事裡的公主有他一半強,大概也就沒有王子什麼事兒了吧。

  阿緣試著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面。

  嘶——

  那畫面太馬賽克了,她不敢看。

  是的,太馬賽克了。

  無論是皇後還是追殺的人,亦或者是自己的棺材板和來拯救的王子。

  不對,沒有棺材板,只能他把別人送進棺材板。

  大概都會被他轟殺成馬賽克吧。和平環境下長大的孩子無法想像那是怎樣的畫面,只能一概以馬賽克代替。

  「在想什麼奇怪的東西?」

  宇智波斑的聲音把她從幻想中喚回。她這才注意到宇智波斑不知何時從那邊坐到自己身邊。

  阿緣不服:「你怎麼知道我在想奇怪的東西?」

  宇智波斑抬起手戳了一下她的臉頰。

  「你的表情就很奇怪。」而且沒有絲毫掩飾的意思,一看就知道沒在想正經的事情。

  阿緣揉了下自己的臉,有點不服——她發呆的時候可正經了,才不會有奇怪的表情。只自己面對的是以眼力著稱的宇智波,好像也沒法辯解。

  ……可惡。

  「還有什麼想吃的麼?」他冷不丁的開口。

  阿緣不解。「嗯?」

  「本來說是請你吃飯的……結果來了這麼多人。」宇智波斑並不在意(大概沒有)學生會的人上門來蹭吃蹭喝,只是事情一碼歸一碼。他給阿緣做飯是賠罪,是另一回事。

  「好像沒……」阿緣覺得這麼豐盛的一頓已經很滿足了,只是看到宇智波斑專注的臉上時,鬼使神差的開口:「玫瑰……點心?」

  宇智波斑露出了古怪的表情重復了一遍:「玫瑰……點心?」

  這是什麼奇怪的嗜好?喜歡吃花?

  但奇怪歸奇怪,到底還是沒有拒絕。幾天之後,阿緣還是收到了宇智波斑做的玫瑰點心。

  因為有事要去學生會,宇智波斑就把點心放在桌子上讓她自己拿。同桌這麼久,阿緣自然不會客氣,還順手從對方的抽屜裡摸飲料。

  ——她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學生會的大家經常會買些零食飲料之類的分,宇智波斑大多數時候都不會吃,而是隨手扔回抽屜裡。所以他的抽屜裡幾乎沒什麼課本,而全是各中零食。

  然後他的抽屜就成了她的肥宅快樂箱,想起來就去摸摸——雖然有時候會中招一些奇怪的東西。

  比如芥末味巧克力和巨酸檸檬糖之類的。

  這類一般是奈良賢二不知道從哪裡買來的,包裝看起來都很正常,不仔細看大概率會中招。

  班裡的同學也都從一開始的十分驚恐到現在的見怪不怪——有時候他們說起什麼東西很好吃的時候還會慫恿阿緣去大佬的抽屜裡去翻翻看。

  他們當然是不吃的,只是看阿緣從那個宇智波斑的抽屜裡拿東西吃,也能奇妙的產生滿足感。

  這天阿緣也快樂的對宇智波斑的抽屜伸出了手。

  「你這家伙!有幸做了斑大人的同桌不感恩戴德就算了,還敢偷斑大人的東西!?」

  憤怒的呵斥聲響起,而作為被訓斥的對像,阿緣不僅沒有生氣惱怒,反而有一點點高興:

  「果然來了。」


第558章

  阿緣一開始以為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剛『不知天高地厚』當了大佬同桌的時候。畢竟故事裡都是這麼寫的。

  平平無奇的人出現在優秀的人身邊並且建立了不錯的關系, 然後就一定會有覺得他們不般配(?)的人跳出來想盡辦法去阻止。

  然而萬萬沒想到因為宇智波斑的積(太)威(嚇)過(人)重(了),班裡人對他是怕多余敬。面對自己這個敢坐在宇智波斑身邊,並且還一直全須全尾的坐到現在的『同桌』, 也只剩下了敬佩。

  大概是那種『天哪,竟然真的有人能在大佬身邊活過一個月』的感覺, 自然也不會有人跳出來指指點點。

  一直到了今天。

  終於有人跳出來了, 她反而有種塵埃落地的踏實感。

  對對, 這才對嘛。其實就連她自己都挺驚訝會變成這樣的——主要還是宇智波斑確實人很好,完全不像人們口中三頭六臂的大魔王。

  相反,他還是個會在兩人沒有任何牽扯的時候不求回報的幫人的人大好人。

  然後她就開始醞釀情緒,思考如何對應——要是無動於衷置之不理好像有點不禮貌, 但要是回應……不管說『斑同意的』還是『跟你有什麼關系』,又都有挑釁的嫌疑。

  有點難辦, 但又沒有特別難辦。

  然而她的沉默在對方看來卻是一種不屑理會自己的傲慢。

  怒斥阿緣的青年氣衝衝的向前,然而沒等他走到阿緣面前,就被班裡其他人擋住了。待在教室裡的人們將阿緣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住。炮口一致對外。雖然阿緣轉學過來時間不長,但因為勇猛的在其他同學和宇智波斑之間架起了溝通的橋梁,所以人員確實班裡數一數二的好。

  畢竟要是這可是撈遍全校也只有一個的珍惜獨苗。

  確實宇智波斑平時並沒有刻意欺壓班裡的人, 但那氣場,那銳利的視線往哪兒一戳就是大寫的『壓力』, 誰能不繃緊呢?好不容易現在壓力減少了,他們日子好過了, 自然有義務維護現在這個溫和友善的好環境——她要是不在了, 他們哪兒再找一個能跟大佬溝通如此順從還愛屋及烏的連帶對待他們的時候也溫和不少的人呢。

  必須不能讓大寶貝受到一丁點損傷。

  這人牆一堵, 阿緣的視線就只剩下了眼前的這一點,後續發展了,她甚至看不到那個說話的人。只隱約記得是個個子不算高的男生。於是她試著踮起腳往前看, 但沒等看到,就紅了眼眶。

  見阿緣眼眶都紅了,仿佛還隱隱能看到淚光,同學們也慌了。

  完了,她別是被這個人嚇到覺得這個班沒法呆了吧?

  不,不對,要是大佬回來發現唯一認可的同桌哭了/跑了,那不得覺得他們都是廢物麼?

  於是同學們立刻七嘴八舌的安慰了起來:

  「阿緣你別聽他的胡話。」

  「對啊對啊,到現在為止能被大佬默許的同桌就只有你一個而已。」

  「你可是能直接從大佬抽屜裡拿東西吃的人!千萬不要妄自菲薄!」

  阿緣揉了揉眼睛:我真沒有難過,誰知道這麼巧睫毛掉眼睛裡了呢。

  她試圖解釋,然而她越是說,同學們就越是露出『我懂,我們都懂,你不用再說了』的眼神看著自己。

  完了,這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她干脆也放棄了解釋,轉而問起那個人是誰。

  「哦,是別的忍校的人。」

  「一直都很崇拜斑大佬的,好像是以前聯合訓練的時候被大佬的強大征服,然後就有點神經兮兮的,但凡斑大人身邊有點什麼動靜他都一驚一乍的,跑來好幾次了。」

  「這次來估計就是當了交換生吧,不過阿緣你別在意,他待不了多久的。」

  氣急敗壞的青年當然想跟這個對斑大人沒有一點敬畏之心的家伙battle,只是面前的人牆讓他難以行動。

  確實這個班裡的其他人的力量沒法跟宇智波斑相比,但也都是精英階層,他要是想來硬的……那還真是沒什麼可能性。

  於是他只能憤憤的丟下一句:「走著瞧」,然後就帶著一肚子怒火跑了。

  阿緣:就這?就這???

  這麼經典的橋段,放到電視劇裡怎麼說也能2、3集的內容呢,怎麼這就沒了?

  「你哭了?」

  就在阿緣都把這件虎頭蛇尾的事情忘掉的時候,當事人卻匆匆忙忙回來了,而且一回來就一手按住阿緣的肩膀一手扶著她的腦袋讓她抬頭。

  似乎在尋找什麼痕跡。

  「我不是,我沒有。」

  阿緣趕緊按著他的手掙脫開來。接著又把跟同學們說過的話又拿來解釋了一遍。

  「我真不是哭了。」見宇智波斑的表情,阿緣就覺得他沒信,為了保住自己的形像,阿緣按著他的手臂又認真的重復了一遍。「真的是睫毛掉到眼睛裡了,肯定是為我早上揉眼睛揉的太狠了的原因。」

  宇智波斑低頭看著她認真的表情,好一會兒之後抬手揉了下她的頭發;

  「嗯,是睫毛。」只是說是這麼說,實際上信不信又是另一回事。

  然後他又解釋了一句:「那個人不重要,你不用管他說了什麼。」

  「我明白我明白。」阿緣肯定的點了點頭。

  胡思亂想有什麼結果小說電視劇早就展示過了,她當然不會做那種事。

  然而讓阿緣沒想到的是,她沒把事放在心上,人卻又找上門來了。

  說是交換生,那自然是要交換到各個班級裡一同學習的。那個莫名其妙的男生雖然沒分到同一個班,但共同的課程卻不是沒有。

  於是在換教室的時候,就又撞到了一起。

  「上次的事情確實是我欠調查,但是你這樣沒用的人怎麼配待在斑大人的身邊?」他還是怒氣衝衝的樣子。我要向你發起挑戰!」

  阿緣:「……哦。」

  見到阿緣這麼冷漠的回應,那男生立刻怒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

  阿緣莫名其妙:「那你需要我有什麼態度?我又不認識你。」

  那男生也莫名其妙,甚至有些難以置信:「難道你不覺得自己需要證明自己有站在斑大人身邊的實力麼?」

  阿緣看著這個莫名其妙的男生嘆了口氣:「先不說我到底需不需要證明……你又有什麼資格讓我向你證明呢?」

  阿緣雖然覺得應該有這麼個情節,卻完全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像其他人證明自己有沒有資格跟宇智波斑當同桌這件事。

  又不是要競選,還得先證明自己足夠勝任職責。

  男生才剛要抱起憤怒,一個響亮的喝彩聲就從旁邊傳來:「說得好!」

  接著,千手柱間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

  他贊賞的對阿緣豎了個大拇指,然後對著阿緣至今不知道名字的男生認真說道:「我贊同阿緣的話,同時作為她的朋友,我並不認為她需要證明什麼,對吧,斑?」

  他側過臉看向外面,有著俊美容貌的黑發青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那裡了。

  千手柱間雖然平時大大咧咧跟誰都很友好的樣子,但當他畢竟也是忍者中的『最強』,當他真板著臉的時候也是很有威懾力的。

  然而再大的威懾力,也抵不過被自己憧憬對像的一次否定。

  眼看著心底憧憬的宇智波斑的點頭。男生崩潰了,忍不住淚奔而去。

  甚至連那句經典的『給我等著』都沒有說出來。

  這可能是他這輩子遭遇的最大的打擊吧。不僅沒能接近自己的偶像,為偶像貢獻一份力量,還干脆利落的被最憧憬的人否定。

  真是太慘了。

  然而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也沒有理會那個奔走的男生——除了他們本來也不熟悉之外,也因為對方是忍者。

  作為忍者,要是連這種程度的打擊都沒辦法自我調節,那不如早點退出不要做這行了。

  男生跑走了,阿緣則是忍不住對宇智波斑投以『紅顏禍水』的眼神。

  宇智波斑:?

  「沒什麼,只是覺得『禍水』不應該只限於女性才對。」

  男人吸引人起來,可一點不比女性差。

  尤其耀眼到大玫瑰這個程度的……

  「誒干嘛啦!」被人猛地按住腦袋用力揉了一把的阿緣抱住了腦袋,沒好氣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當然聽的出她話中的含義,但他只是無奈而並不生氣。事實上因為過於優秀,他已經經歷過太多沒有緣由的指責了。

  『都是因為他對方才特地進攻這裡的。』

  『要不是他仗著力量……』

  諸如此類的抱怨和怪罪從未聽過。就連同班的同學們也因為各種原因而敬畏又忌憚著他。就算有什麼想法也不會直白的說出來。

  像面前少女這樣直白,沒有任何惡意的表達極為罕見。所以他也直白的給出回應。

  因為自身過於優秀而吸引人當然不是他的錯,但突然用力揉人腦袋就是他的問題了。

  阿緣趕緊雙手護住自己的頭發。

  千手柱間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有些羨慕的感慨:

  「真好啊,你們兩個默契這麼好,太讓人羨慕啊。」

  都不用說話,一個眼神就能做出回應,這可不是一般程度的有默契了。

  應該還有更貼切的詞彙來著。

  因為在意,一直到開完交換生相關的會議的時候他還在惦記著這件事。

  明明不是陌生的詞,怎麼就想不起來呢。

  他坐在辦公桌後,一邊聽著弟弟的彙報,一邊一心二用的繼續思考著。

  比默契更深刻,不用語言就可以做出反應……嗯,是什麼來著?

  「大哥,你有在聽麼?」注意到千手柱間的分神,千手扉間沒好氣的一拍桌子。

  而就是這一拍,給了千手柱間靈感。

  「我知道了!是心心相印!」

  千手扉間:???


第559章

  什麼心心相印?

  誰和誰心心相印?你想和誰心心相印?

  你給我說清楚!

  白發青年啪的一下雙手按在了桌子上, 桌面甚至因為承受不住而產生了裂痕。

  他從牙縫裡擠出了問題:「什麼心心相印?」

  這麼嚴肅認真的時候你跟我說『心心相印』?

  千手柱間卻像是完全沒有發現弟弟的危險一樣一拍手:「嗨,這不是說斑和阿緣麼。」

  他美滋滋的說著。

  「我覺得這兩人真的很合得來……啊不對,應該說是心心相印?或者心有靈犀?我之前還覺得斑再繼續這樣下去, 搞不好要孤獨終身呢。」有人能跟自己一樣發現斑好人的本質,真是太好了。

  他是真心替自己的朋友感到高興——哪怕對方可能還沒有一個清晰的認識。

  就像一個看到了自己喜歡的劇情而熱烈想找人一起討論的觀眾。

  看著他們開心,自己也會跟著一起開心。

  要是能有人跟自己一起分享這份喜悅, 那就是雙倍的開心了。只不過他找錯了對像。千手扉間對此不僅不感興趣,反而皺起眉憂心忡忡, 並不想看到這個展開。

  實話說他並不認為這是件好事。

  「宇智波的感情太極端了。」他皺著眉,一臉凝重。「無論是愛還是其他的什麼,都容易轉為更加極端的負面情緒, 所以……」

  宇智波自古就是情緒極為極端的一族,他一直覺得當代的兩個宇智波, 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能說的過去就是因為他們足夠理智,並且沒有影響項(比如戀人)。

  「所以什麼?」千手柱間站起來看著弟弟,長嘆一口氣:「扉間,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抱著這麼老……傳統的偏見啊。」

  他本想說是老舊, 但想到說話的人是自己的弟弟, 他趕緊換了個不那麼傷人的詞彙。只是意思還是那個意思, 千手扉間自然不會不懂。

  白發青年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如果有一天他英年早逝,那一定是被大哥氣的。

  然而千手柱間還在繼續叭叭說著。

  「忍者都改革這麼多年了, 扉間你也不能總是抱著老一套的傳統了——不知道還以為你是哪裡來的老古董呢。」千手柱間說話的時候, 視線還掃過了弟弟的白發。

  實話說他這個樣子,還真有點鶴發童顏的意思……

  千手扉間青筋繃起:「大哥!!!」

  有你這樣當人哥哥的麼???

  因為是忍者學校,學校裡的各種實踐項目還是很多的。

  畢竟再怎麼現代化,忍者始終是忍者,是要靠實力說話的。他們今後的工作除了輔佐工作之外, 也還要肩負起保護效忠者的職責,而『保護』除了自身素質之外,還需要大量的應對經驗。

  各種實踐課程也就應運而生。

  順帶一提,阿緣他們這些想要來找忍者作為部下的人也是有實踐課程的。

  而他們實踐課的內容就是……當忍者們實踐課時的『人質』。當然這不是說他們只要坐在那裡就好了,在這期間他們也要學會如何應對各種意外情況,擁有最低程度的應變經驗。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設定。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在安排的時候遇到了問題,還是其中混入了內鬼。

  阿緣這組『人質』竟然被送到了真正的匪徒手裡。

  這種展開真是萬萬沒有想到的。

  老老實實跟同學們一起蹲在角落的阿緣左右張望了一番,其實她本來是很緊張甚至恐懼的。只是除了她之外的同學看起來都很平靜,她也就跟著平靜了下來。就是不太理解同學們為什麼會選擇這樣遠離門窗的牆角帶著——雖然不一定能跑掉,但是挨著門窗的話,機會不是更大一點麼?

  「其實這種事習慣就好了。」其中一個人甚至還小聲安慰道。

  「畢竟斑大佬的氣勢可比他們可怕多了。」

  雖然拿斑大佬跟這些人比較是辱大佬了,但理確實是這麼個理。

  說話的人甚至有些驚訝。

  「不會吧,你連大魔王都不怕,反而會怕這些人?」

  ——話不是這麼說的啊。

  阿緣哭笑不得。

  她不怕斑,是因為知道斑是個大好人。並且在一天天的相處中驗證了這件事。但這些人不一樣,這些人可是貨真價實的『壞人』耶。

  「沒事。」跟阿緣小聲說話的女生一臉經驗豐富過來人的態度安慰她。「這些人沒立刻殺了我們,就不能那我們怎麼樣。」

  旁邊的男生也一臉淡定的湊了過來。「而且這畢竟只是實踐課,選擇的區域不會很遠。這個範圍內,哪怕他們進行了轉移,也離不開多遠。」

  「而我們可是忍者學校。」

  「喂,那邊的幾個,你們鬼鬼祟祟的再說什麼?」

  有匪徒發現了正在嘀嘀咕咕的他們走了過來。

  男生的聲音卻沒有停頓:「這個時間,已經足夠了。」

  阿緣沒有追問『足夠了』指的是什麼。

  因為男生的話音還沒落下,關押他們的房間的大門,就被人從外面暴力踹飛了。

  就連門框都因暴力而撕裂的那種程度,守在門後的匪徒也跟著一並被撞飛出去。

  而另外一邊的窗戶,也不知不覺中被人破開了。

  沒有一點聲音的,整扇窗戶就那麼被人卸了下來。

  而就在匪徒聽到聲音轉過頭去的那一瞬間,就有穿著黑色勁裝的人在身後卸掉了他的關節。

  「不,不可能!」

  被卸掉了關節的男人掙扎著吼道。

  「我外面還有五十個兄弟——」

  「如果你說的『兄弟』是這些的話。」其中一個忍者好心的把他提到了沒有窗戶的窗戶旁邊,讓他看下面堆到一起的『人山』。「那我想他們是不太可能來幫你或者替你報仇了。」

  而這個時候,踹門進來順便解決了數個門後的匪徒的人也走了過來。他也是一身簡單的黑色勁裝,那張玫瑰一般漂亮的面孔沒有遮掩的露在外面,然而看到他的人卻完全不會被『漂亮』所吸引,反而會隨著動物趨利避害的本能想要逃跑。

  就連同為同學的人們都下意識的避開了他。

  只有阿緣迎了上去。

  「你來啦!」

  這個時候看到他,她是真的高興。

  飛快掃視確定阿緣沒有受傷之後,宇智波斑輕聲道歉:「抱歉,是我們失職了。」

  這種活動,學生會也是會參與在其中的。沒能發現問題就是他們的失職。

  「這不是你的錯,你還來救我了呢。」阿緣卻不這麼認為。「又不是因為你的問題才有今天。」

  他承諾。「今後不會再出現了。」

  阿緣當然相信他,只是人總不可能跟連體嬰一樣貼在一起。而人生又總是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個先來。

  所以她覺得話不能說的這麼絕對:「這也說不定……畢竟人生總有意外嘛。」

  「不會有這樣的意外。」宇智波斑聽到皺起眉頭。他不喜歡聽她做這種假設。

  「你想啊,等畢了業我們就分開了……」阿緣真的沒想過要拐斑這個『業界大佬』。

  「我可以。」

  「所以到時候……等下?」

  後知後覺接收到他話中含義的阿緣愣了一下。

  「我是說,我可以。」宇智波斑認真的看著她。「只要我活著,就一定能護你周全。」

  阿緣:「……」

  阿緣:???

  等等,這個信息量有點大你讓我冷靜一下。

  ***

  想要讓宇智波斑成為自己的忍者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當然不是說說服宇智波斑或者其他人的問題,這些反而是小事。

  主要還是因為斑太強了。作為『雇主』,自己就算不能指引方向,也不能拖後腿。

  然後阿緣就開始運動了,數學之類的她是沒辦法了,但身體素質還是可以努力一下的。

  只不過對於一個懶癌晚期來說,這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就算慢慢跑,幾圈下來她也是眼前發黑上氣不接下氣,感覺自己距離去世只差那麼一點點的程度了。

  現在要是給她放個床,她可能原地就躺上去,給大家表演一個去世的姿勢。

  但就算這樣,她也沒有放棄,而是咬著牙堅持了下去。

  阿緣十幾年的人生中有過很多計劃——只是絕大多數都胎死腹中,還沒冒頭就結束了。她自己也並非是那種較真的性子,大多數時候都抱著得過且過的想法。

  畢竟天塌了也有她那個天賦絕佳的表弟扛著嘛。

  但這次不一樣,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確信自己想要做什麼。

  無比堅定,不想動搖。

  所以她也會竭盡全力去做。

  並非是為了向誰證明,也不是自卑之類的在作祟。

  而是她想能更好的跟她的大玫瑰站在一起,不需要誰停下等誰,也不要擔心誰會被落下。他們可以一起走向未來。

  雖然不知道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達到這個目的,但就從鍛煉開始吧。

  「雖然我是這麼想的。」

  她看著斜前方為了遷就自己而放慢速度的宇智波斑,小小聲的開口:

  「但在這之前可能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裡,你能稍稍放慢腳步麼?不需要停下,也不用特地配合我——我自己會想辦法的。」

  宇智波斑並沒有一下子就點頭,而是停下腳步。

  他一停,跟在他後面的阿緣也就慣性的撞了上去。

  「不用。」黑發青年一把將身後的阿緣抱了起來。「在你覺得可以之前,我就是你的手腳,是你的延伸——你可以盡情依賴我。」

  不需要停下,也不需要放慢腳步。

  「所以你只要做自己就足夠了。」

  無論怎樣的速度,我們都可以一直保持一致。

  阿緣和斑之間的變化,並沒有刻意隱瞞的意思,再加上班裡的人在這兩人的世上早就練就了一番火眼金睛,自然全都發現了。

  於是班裡的同學們也從一開始的『霍,大佬竟然給她帶飯了!而且聽起來還是大佬做的?這就是同桌和女朋友的區別麼?』

  『天哪,我沒看錯吧,大佬拿了個暖寶寶?還拿著水瓶去給人打熱水了?』

  變成了:『什麼?大佬在逛街的時候給阿緣提包?坐下,基操勿驚。』

  『嗨,一張結婚證就解決的問題,你們有什麼好糾結的呢?』

  『你們說我是不是應該撿起好久沒練過的鋼琴?到時候他們婚禮的時候還能去客串個鋼琴師什麼的……』

  『為什麼不是尺八?』

  『尺八好像不太合適吧……不過真需要的話,我也可以上就是了。』

  然後班裡那個除了阿緣和斑之外都在的群裡就開始討論起這兩人什麼時候結婚的事情了。

  這一討論,就是很多年。

  從兩人畢業,到開始工作,再到擴大公司經營……終於有一天,班裡討論了無數遍的事情,真的實現了。

  哪怕過了很多年,學校還是原來的樣子。

  已經畢業多年的千手柱間站在母校的操場上。雖然器械軟裝之類的都已經變了,但只要一站在這裡,過去的一幕幕就會出現在眼前。

  那時候的自己,那時候的同伴。

  「真懷念啊。」

  他慢慢走在操場上,遇到新生,還饒有興趣的湊上去看人家訓練、搭話。

  一邊『哦哦,原來變成這樣了。』

  一邊『誒,你們好多了,我們那時候……』

  的說些好像老頭子一樣的話。

  一直到被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打斷:

  「大哥!」

  白發男人出現在跑道盡頭。

  「死活都要來參加婚禮的是你,現在跑的不見蹤影的也是你——你到底想干什麼!?」

  「你可是受邀來的……別告訴我你是忘了發言稿了才跑的!」

  「怎麼會,這可是我的天啟的婚禮,我當然不會沒准備發言稿!」

  跟搭話的學生道歉之後,千手柱間干笑著走到了弟弟身邊。

  「這不是久違的回來學校了,就忍不住有感而發……」

  他們這些忍者,就是從這裡走向了新的道路。而斑也……大概就是因為這個,才將婚禮的場地選在了這裡吧。

  從這裡開始的緣分,在這裡收獲正果,然後走上新的路程。

  遠遠地,可以看到遠處熱鬧的場地。

  當年的同學老師們都來了,正三三兩兩聚在一起。

  這麼多年過去,大家變了許多,但站在這裡的時候,卻又好像什麼都沒變。

  他們仍然是那些被大佬的氣場壓得喘不過氣來的小可憐。

  只不過今天情況特殊,他們才放開膽子將那些過去只敢在群裡討論的話放到明面來說出來。

  「你們看,我說什麼來著?一定會有這一天的吧。」

  「得了吧,之前還懷疑他們是不是分手了呢,還好意思說。」

  「完了我這兩年滿世界出差根本沒摸過鋼琴,等會兒出醜了怎麼辦!」

  「……大佬也沒說讓你上台吧。」

  同班的同學聚在一起說說笑笑。

  「對了,你還記得當年那個指責阿緣偷吃大佬零食的小伙子麼?」

  「當然記得,怎麼了?」

  「今天他也來了哦——只不過正躲在角落哭呢。」一個女生笑眯眯的說,「我剛剛去補妝的時候剛好看見了,誒,哭的那叫一個慘——都這麼多年了,他還沒接受這個現實麼?」

  「可能一輩子都很難接受吧。」一個男生接道,「畢竟是那個宇智波斑呢。」

  聽他這麼說,其他人也感同身受:「是啊,那可是宇智波斑呢。」

  這樣沒有三頭六臂但勝似有三頭六臂的大魔王。

  誰能想到他們還有像這樣參加他婚禮的一天呢?

  「但是。」

  其中一個妝容精致的小個子女生看向前方,露出了笑容。

  「他們看起來,真的好幸福啊。」

  幸福到了哪怕是他們這些外人看到了,都忍不住想要微笑的程度。


第560章

  傳說中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遭受了詛咒而變成了野獸的王子, 傳說中他殘暴不仁,變成野獸之後更是變本加厲,把自己的封地上的人殺的殺吃的吃全都解決了。後來甚至因為找不到人而去周圍掠奪其它地方的人滿足自己的暴虐的欲望——久而久之,原本肥沃的土地就變成了荒無人煙的荒野。

  聽說到現在野獸還會在黑暗中行走, 尋找著自己的獵物——所以那周邊的地方, 才經常會有年輕女人和小孩子失蹤。

  人們都說這是被野獸王子擄走了。

  「當當當然這都只是傳說而已。」

  酒館的角落裡,一個年輕人縮著脖子看著面前的美人。

  美是真的沒, 不然那他也不會來搭話——但恐怖也是真的恐怖。

  早知道這麼恐怖, 他絕不會靠過來的。

  嗚嗚。

  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只能老老實實在這裡當個麼得感情的回答機器。

  「我、我知道的消息就真的只有這麼多了!」

  看那個美貌的年輕人仍然繃著一張臉,似乎不滿意的樣子, 男人都快哭出來了。

  「最後一個問題。」

  黑發的美貌青年用冰冷的視線掃過面前之人。

  「您問、您問。」

  「野獸在什麼地方?」

  「都說是一個傳說……」搭話的年輕人本想說那只是個故事,卻頂不住面前之人沉重冷肅的壓力, 只得改口。「據、據說就在山裡, 我給你指……」

  他匆匆在地圖上畫了個圈, 然後小心的看著面前的人。

  「真的, 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 就算你殺了我也真的沒有更多了……我可以走了吧。」

  他在心底瘋狂抽自己的巴掌。

  讓你見到美人就走不動道!讓你胡咧咧自己什麼都知道!

  見面前的人似乎在思索什麼好像沒注意到自己,青年小心的後退了一步,躡手躡腳的准備離開。

  然而他才走了兩步, 就被人捏著脖子拎了起來……然後被丟去了附近的治安官那裡。

  「又是你小子。」

  見到他。治安官憤怒的把他關了起來。

  「平時小偷小摸的就算了, 你怎麼惹到這位大人身上了?」

  年輕人想喊冤枉,然而想到開始確實是自己沉迷美色先湊上去的……這話就說不出口了。只能轉而去問:

  「那位大人……是哪位大人啊。」

  「宇智波斑大人啊。」治安官理所當然的回答。「慶幸吧, 惹了他你還能活命,真是祖宗保佑了。」

  青年人瞪大了眼睛。

  竟然是那位大人——沒想到那位大人這麼年輕貌美已。要知道他可是十多年前就已經在戰場上立下赫赫威名了。

  ……但不管怎麼說,能在那位大人手上活下來,他是真的該慶幸了。

  治安官沒有再理他, 把人一關就走了,一邊走還一邊嘀咕:「但是那位大人為什麼來這裡?」

  他可不記得自己這裡有什麼厲害到足以讓那位大人出動的事兒?

  被惦記的宇智波斑把人送去治安官那裡之後就轉身出城,他的目的確實不在這裡。來這裡只是稍作修整以及打探情報,想要的情報得到之後自然就動身去真正的目的地了。

  是的,他真正的目的地就是尋找『野獸』。是的,就是那個傳說中殘暴不仁的恐怖『野獸』。

  事情的起因是前段時間族中長輩在性命垂危的時候遇到了野獸,因為他身懷重要情報不能死,所以他跟『野獸』做了交易,野獸放他回去,而他回去之後會讓族裡年輕有為的小輩來代替自己還債。長輩得以活著回到族裡,而作為族裡這一代最強大,無論遇到什麼都要辦法解決的那個,宇智波斑就被派出來還債了。

  雖然緣由很荒誕,但宇智波做出了承諾就一定會兌現,於是他就在完成族裡的工作之後,千裡迢迢踏上了尋找『野獸』的報恩之旅。

  宇智波斑又走了許多天,終於按照那個人標注的位置找到了野獸的城堡。

  那確實是一座十分宏偉的城堡,看得出建設的時候是花了大功夫的。但初次之外就只有一片荒蕪了。

  沒有筆直的道路,也麼有精美的庭院只有彌漫出來的烤肉香……

  烤肉香?

  這樣荒野中的城堡,為什麼會有烤肉香?

  宇智波斑順著烤肉傳來的方向找了過去。

  就見到城堡外的某處,正支著數個烤架,上面正滋滋的靠著兔肉和雞肉——那噴香的烤肉味就是從這裡傳來的。

  而圍繞著烤架的,則是一群穿著簡陋卻干淨的衣服的孩子。

  本來他們都興致勃勃的圍著烤架等著吃肉,見到突然出現的宇智波斑後短暫的呆滯了一下,之後就鳥獸散迅速跑掉了。

  當然說是迅速,也只是對普通人而言。於是絕非一般人的宇智波斑一伸手就拽住了一個孩子的後領,把人拽了回來。

  「你們……」

  然而他才剛開口,那孩子就哇的哭了出來。

  「救、救命!嗚嗚嗚緣小姐救救命啊!」

  而隨著他的呼喊,一道黑影迅速的從城堡的窗戶衝了出來,直衝著宇智波斑就衝了過去。接著就被眼疾手快的宇智波斑一把抓住了。

  美貌青年看著被自己抓住的毛茸茸,慢吞吞的開口:「……野獸?」

  而被他抓在手中的獸則是中氣十足的發出了一聲吼聲:

  「喵!」

  什麼意思?我這樣子難道看起來不是野獸麼?

  ——這就是阿緣和宇智波斑的初遇。

  老實說,這不是什麼值得紀念的美好初遇。

  至少對阿緣來說,一個見面就捏住了自己後頸皮的人實在是稱不上禮貌。

  傳說中的野獸,名叫阿緣。

  其實野獸原本叫什麼阿緣並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就來到了這個奇怪的地方,然後就成為了這個住注了水的傳說中的『野獸』了。只是經過她長時間的實地考察,這個注了水的傳說,或者應該說是水裡摻了幾句傳說故事更合適。

  至少她看著自己可可愛愛的肉墊子,實在是沒辦法把自己和故事裡『殘暴的野獸』聯系到一起。

  反正她研究了很久,也沒能發現自己有傳說中能手撕壯漢徒手拆房的力量。

  當然也可能這是隱藏在身體更深處,屬於『野獸』本身的力量,她這個外來租房(身)戶找不到使用的門路。

  「所以傳說……」

  「都是假的啦。」

  阿緣坐在桌子上跟桌子另一邊的美貌青年進行著溝通,身後毛茸茸的大尾巴漫不經心的甩來甩去。頭上三角形的耳朵也時不時的抖一下。

  說到這裡,她還有幾句要抱怨:「這個傳說簡直就是離譜,憑什麼說道野獸就一定是野獸王子?就不能是野獸公主麼,刻板印像可要不得。」

  宇智波斑努力的消化了一下她的話。「所以你是野獸……公主?」

  「打住,我只是那麼一說。」阿緣抬起手做了個『停』的動作。「我現在這個樣子,說是不是公主也沒有意義吧?所以就叫我阿緣就好了。」

  「好的。」宇智波斑以強大的適應力接受了眼前匪夷所思的展開。反正都是野獸,是男是女本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那個,緣小姐,肉……都烤好了哦。」

  就在這時,一個瘦小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她很怕這個突然出現的高大男人,但難得弄到的肉烤好了,她怎麼也得叫緣小姐來一起吃……於是她努力克服了恐懼,出現在了門口。

  「我知道了。」桌子上的『野獸』點了點頭。「來者是客,你也一起來吧——雖然只有烤肉和自己種的菜就是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宇智波斑才注意到這裡或許不是『沒有精美的庭院』而是『庭院被用來種菜了』。那些原本應該種滿格式花卉的地方,正生長著綠色的蔬菜。

  雖然簡陋,但看得出是被人精心呵護的。

  而烤肉架旁邊除了原本的孩子,還多了數個年輕女性。

  她們跟孩子們一樣穿著簡陋但干淨的衣服,雖然瘦弱,但精神狀態都還不錯。

  這絕不是被強迫留下的人會有的狀態。

  「他們是這座城堡的僕人?」吃飯的時間,宇智波斑問正小口小口吃放涼的烤肉的阿緣。

  「嗯?不是哦。」阿緣搖了搖頭。「他們是我撿的。」

  「有些是被因為家裡揭不開鍋而被丟來森林自生自滅的,也有些是被匪徒搶掠來的。」阿緣如數家珍的介紹著在場的十來個人。「反正我有地方,就把他們帶進來了唄,好歹是個容身之所。」

  「好歹這裡有地,種點菜和糧食總不至於餓死,然後偶爾還有不長眼的兔子和野雞闖進來,可以加加餐。」

  阿緣說的樂觀,宇智波斑卻皺起了眉頭。

  「所以有人失蹤的傳說……」

  「大部分都是匪徒吧,也有一小部分是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把孩子丟了而就勢編造的。」阿緣吞掉一口烤肉,「畢竟被野獸抓走聽起來比自己丟掉要好聽吧。」

  難得遇到可以談論這些的外人,再加上對方有著百裡挑一的好相貌,阿緣自然是願意多聊一會兒。最好是能聊的對方心動,給自己這裡幫幫忙。雖然有長輩的承諾,但阿緣並不想用承諾去要挾別人工作。那或許能讓人干一兩天,但並不是持久之計。

  尤其在自己開不出工資的情況下——城堡好是好,但這是固定資產而不是現金。

  也是宇智波斑留了下來。

  跟自己先前想像的不一樣,他並不需要根據野獸的需求去取來某個國王的首級,也不需要征戰更多的土地。

  他待在這裡,就跟著身邊的『野獸』一起安排著城裡這些人的生活。幾天過去,人們雖然還是覺得他看起來很有壓力有些恐怖,卻不再懼怕這位美貌青年了。

  個別膽子大的還敢求他教自己識字。

  而就在一切都變得更加和諧富裕的情況,外面的森林裡突然傳來了尖銳的聲響。

  原本悠哉甩著尾巴的阿緣瞬間就跳了起來,拱背炸毛:

  「快躲回城堡去!」

  聽到她的話,女人和孩子們再次迅速的行動了起來。

  「怎麼了?」

  看她的反應,宇智波斑也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那些匪徒們又回來了。」阿緣爪子都露出來了。「鬼知道他們會不會又晃蕩到這邊來,你也快躲起來吧。」

  阿緣也很煩躁,那些匪徒之所以不來主要還是出於恐懼。

  害怕這座城堡的傳說,還有它之前裝神弄鬼搞的那些小把戲,而不是說他們真的沒有能力入侵這裡。

  ——得想個辦法解決才行。

  就在這種情況下,她看到那個長得賞心悅目的『報恩者』慢條斯理的脫下了圍裙往外走。

  「等下,你要去干什麼?」

  「解決問題。」

  解決造成問題的人,那也是解決問題。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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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1章

  宇智波斑說完就出去了。

  飛快的消失蹤影的那種。

  不過聯想到先前的對話, 她大致還是可以明白他的目的地的。

  於是阿緣也放開爪子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追了過去。

  然而就算她全速前進了,追過去的時候也已經晚了。

  當然這不是說單槍匹馬衝過去的宇智波斑怎麼樣了。而是說對匪徒們來說,她到的太晚了。

  阿緣到的時候, 看到的是規模龐大的混戰, 人數眾多聲勢浩大的一方是橫行鄉裡的匪徒們,而他們的對手, 則是單槍匹馬的美貌青年。

  按照常識來說,這將是一場不對等的,一邊倒的戰鬥。勢單力薄的一方一定會被按在地上摩擦, 生死未蔔。

  結果並沒有意外, 確實產生了一場戰鬥力不對等,一邊倒的戰鬥。

  只是有著壓倒優勢的,是那個『勢單力薄』的美貌青年。

  身材均勻黑發黑眼的美貌男子站在人群中間,面對匪徒的包圍,他不僅沒有緊張和壓力,反而滿身戾氣, 臉上甚至微微勾起一抹躍躍欲試的笑,就好像壓抑了很久終於可以釋放一樣。他甚至沒有使用匪徒身上的武器, 而是更加簡單粗暴的,一手一個把衝向自己的匪徒們以各種方式摩擦然後丟出去。

  一個又一個,一個接一個。

  阿緣遠遠地端詳了一會兒, 收起了衝過去幫忙的想法後退了幾步, 看著那些人就像是沙袋一樣被打的砰砰作響之後再丟出去。甚至詭異的產生了些許憐憫的心情。

  哪怕是敵人, 這些人也太慘了。

  當然她並不同情這些為非作歹的匪徒們就是了。

  只能說是惡有惡報。

  戰場(大概算吧)上響聲和哀嚎接連不斷,阿緣就這樣趴在樹上看著自稱是來報恩的男人把匪徒們打成了不成人形的一坨,然後輕松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土結束了這場單方面的虐殺。

  而其實從阿緣衝過來到現在,時間一共也沒過去多久。

  大概是久違的運動了一番, 宇智波斑顯得更輕松了一些。他走到阿緣在的樹下:

  「回去吧,都解決了。」

  樹上的毛茸茸卻並沒有立刻跳下來,她的視線像是在評估什麼一樣在不成人形的一坨和宇智波斑身上來回轉了幾次,終於下定決心:

  「不,我們還不能回去。」

  宇智波斑挑了下眉,投以詢問的眼神。

  「……得先把他們的老巢搜刮干淨才行,他們當了這麼久的匪徒,不可能毫無積累!」

  宇智波斑大概也是第一次見打敗入侵者之後還惦記入侵者財富的……野獸,所以短暫的停頓了一下。但考慮到那些孩子和女人,就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

  「走吧。」

  他從人山上拎起一個傷勢不那麼重的,粗暴的把人弄醒人之後一點不客氣的問道:

  「你們的大本營在哪裡?」

  被宇智波斑拎起來的『幸運選手』眼淚都要掉下來:把人打了不算還要洗劫他們的老巢?

  到底誰才是強盜啊!?

  強盜不強盜的姑且不論,生活在城堡裡的人們卻是過了個不錯的冬天。

  有東西可以吃,也有可以保暖的衣物被褥。

  「幸好有這筆意外之財,不然我還在考慮要不要把城堡裡這些裝飾品或者鑲金的圖樣扣下來拿去賣掉呢。」阿緣晃著尾巴,誠懇道。

  雖然不太想破壞藝術品一樣的城堡,但真沒辦法了她肯定是會把這些東西扣下去賣了的。就如同很多故事裡說的那樣,這個世界裡的富人貴族們也十分追捧精致美觀的工藝品。

  城堡好是好,但就是沒有能讓人活下去的必要物資。這也是阿緣非常懊惱的一件事。

  既然都能詛咒讓人變成野獸了,為什麼不能再魔法一點,能直接變出食物棉被什麼的呢?童話故事裡不都會有那種,能夠源源不斷烤出面包的烤爐和不斷湧出葡萄酒的水壺嘛。

  哪兒有只給人一個精美城堡但沒有物資的……這一點也不魔法!

  聽到阿緣的抱怨,宇智波斑並沒有直接回應,只是在下午出去的時候獵了更多的獵物回來。

  寒冷的冬天,熱騰騰的烤肉是人們最愛的美食。

  阿緣自然也喜歡,於是她高高興興地跟著孩子們一同享受這頓在這個時代裡可以說是奢侈的『大餐』。

  烤肉多好啊,滋滋作響的油脂釋放出肉類特有的鮮香味,熱騰騰的肉則恰到好處的驅趕了身體中的寒冷。

  吃完飯之後是懶惰時間。阿緣趴在自己最喜歡的沙發上弓著背伸了個懶腰,然後舒舒服服的窩了下來。

  宇智波斑就是在這個時候找過來的。

  「我會找到更多資源的。」

  他突然開口。阿緣一頭霧水的抬起頭,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說這些。

  「所以你不用動這座城堡。」他聽得出她之前的話是認真的而不只是隨便說說。所以他也以實際行動證明,有自己在,他一定能讓這裡的人們吃飽穿暖,所以不用她拆城堡去賣。

  這座城堡跟野獸一樣,都是傳說中的一部分,誰知道破壞城堡會不會影響到她呢?不行,他得多留一陣子,省得她沒輕沒重的就要拆城堡去換錢。

  雖然是『獸』,但宇智波斑覺得她世上絕大多數人都更優秀,自然不希望她受到傷害。

  懂了,原來他喜歡城堡。

  阿緣露出了了然的神色,跟著點了點頭。

  早說嘛,早說喜歡城堡我就放開讓你去研究啦。喜歡城堡好啊,喜歡城堡她就不用擔心這家伙會突然有一天說『恩報完了我要回去』了。

  她當然沒指望那點小忙能讓人給自己賣身一生一世,但宇智波斑實在是太能干太強大了,只要有他在,她和被救濟在此處的人們就能有一日的安穩日子。所以她希望宇智波斑能留的更久一些——最好是這些人能再長大一些,吃的再健康有力一些。

  那樣就算宇智波吧不在了,他們也能擁有生存下去的力量。

  不過在此之前……

  還是先想想怎麼能用城堡把人更久的留下來吧。

  然後宇智波斑就在這美妙(?)的誤會之下,留了下來。反倒是留在族裡的宇智波泉奈,眼看著冬天都要過完了哥哥還沒回來,按捺不住了。

  他原本以為去報恩也就是替那個『恩人』完成幾個願望的事兒,再怎麼麻煩,一個季度也該完成了。萬萬沒想到自己眼看著季節從夏到秋最後再到大雪封山的冬天,哥哥都沒有回來。

  所以他踏上了尋找哥哥的道路。

  ——原本他以為這回事一場十分困難的旅程。

  畢竟關於『野獸』的事情,就算是族裡的長輩也並不是很清楚,他們關於野獸的情報也只是基本都來自於傳說的消息。

  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才來到這邊的城市,就打聽到了消息。

  「那個人啊,知道知道。」

  被打探消息的中年人帶著笑容點了點頭,那是被問道了自己擅長領域的從容。

  「這事兒你問我就對了。」

  他拍了拍胸脯。

  「我跟你說啊……」

  然後宇智波泉奈就聽他說了一個漫長的故事。老實說,如果不是故事的主角是『宇智波斑』的話,他會覺得這是一個精彩的故事。

  但這些事情一旦放到哥哥身上,就怎麼看怎麼奇怪。

  上街采購物品然後見義勇為抓了半城的小偷?

  剿滅了數個匪徒然後把匪徒們的財寶拿去賣?

  你們說的真的是『宇智波斑』麼?

  他覺得這非常離譜,但這些人又確實能說出些所以然的東西,而不像是憑空編造。

  宇智波泉奈就順著人們指的方向一路前行,終於來到了森林前的城市裡。

  他熟練地來到了酒館想要打探消息,然而還才只描述了宇智波斑的樣貌,就立刻有人表明自己可以帶他去見人。

  宇智波泉奈沉默——這跟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但他還是跟著那個年輕人來到了附近的一間房裡。

  很小的一間房,沒有暗室也沒有密道。只有一個正在桌子上登記什麼的人還有周圍排隊登記的人。

  「就在這裡了,他今天應該會來。」

  「來這裡做什麼?」

  「來帶人去工作啊。」那個帶路來的年輕人一臉詫異的看著他,「你來找他不是想來工作的麼?」

  「……你是說來這裡的人,都是為了工作?」

  「那不然呢。總不能是來玩吧。那位大人那麼嚇人,誰干跟他一起玩兒呢。」

  「可以在這裡登記然後用工作換薪酬,也可以舉報強盜土匪們的據點或者行動路線來換取報酬,這兩個都能拿到不錯的報酬。」

  前者還可以理解,後者……

  「泉奈?」

  就在宇智波泉奈在思考到底是他不對勁還是這個世界不對勁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轉過身,就看到久違的哥哥正站在那裡,驚訝的看著自己。

  「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哥哥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啊。」宇智波泉奈回答的很干脆,「畢竟哥哥離開了這麼久,一點音訊都沒有傳回族裡。」

  宇智波斑這才意識到自己這半年多的時間都忘了給族裡去信了。

  不過也不奇怪,畢竟是真的很忙。

  忙著開源(剿匪),忙著節流(整合已有資源)。還有忙著新發現的礦的事情。

  是的,他們在附近的山上發現了礦。

  雖然不知道這算不算詛咒的一部分(畢竟阿緣沒接收多少過去的記憶),但不管怎麼說,家裡有礦都是讓人喜悅的事情。

  招工的工作也隨之開始。

  確實宇智波斑自己也有辦法開礦,只是阿緣還是覺得招工能讓更多人吃飽。所以選擇了最傳統的方式。

  ……然後就一路忙到了現在。

  再加上本身族人之間在外時的聯系就不算頻繁,他一不小心真的忘了這茬事。

  這是他的不對。

  不過……

  他的視線在弟弟身上掃過。

  「你來的正好,招工的部分就由你來負責吧。」

  正好他可以去遠處的強盜那裡看看了。

  宇智波泉奈:???

  後來的故事——

  後來,城堡就不再是荒廢的城堡,而是森林中新城市的核心。

  以礦產和林業資源為核心建立的起來相當熱鬧,並不比那些老城市差。

  阿緣也成了名副其實的『野獸公主。』

  ……雖然用『萌』來形容會更合適吧。

  「你的詛咒。」

  宇智波斑看著正在辦公桌上悠閑晃著尾巴的阿緣。

  「怎麼了?」

  「沒有解除的辦法麼?」

  「這個嘛……這裡的情況不清楚,不過在我的世界有個故事,說是真心的親吻可以解除詛咒……唔?唔唔唔?」

  剛好推門進來目睹了一切的少女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然後轉身跑了出去,跑的時候還不忘喊道:

  「緣小姐突然變成人啦!緣小姐突然變成人了呀!」


第562章

  因為母親工作變化的原因, 阿緣得以從家鄉來到了首都。

  其實硬要說的話,阿緣其實出身名門,在外面的大城市裡也頗有名望, 只是因為母親的工作地在老家才沒有像家裡其他人那樣在各處的繁華大都市裡過著風生水起的日子。

  是的,風生水起。

  阿緣家裡的人都相當優秀, 在各自的工作崗位或者學校裡都說得上是風雲人物,只有阿緣除外。其實並不是說阿緣有多差勁,只是因為兄弟姐妹們太優秀了, 沒有繼承家族天賦就成了她的原罪。當然, 她跟家裡人的感情其實還是很好地。

  家裡的兄弟姐妹也一直都很照顧她,不僅不覺得她是累贅, 反而小心翼翼的呵護著她的自尊心。反倒是阿緣覺得這樣小心翼翼的照顧反而讓她心情復雜, 於是在經過幾年的思考之後作為一名見習騎士去了其他部門, 並被分配到了沿海的貿易之都工作。

  雖然輪格調和地位,貿易之都比不上首都。但它的繁華和熱鬧也是首都所不具備的。

  再加上這裡沒有那些會把自己跟兄弟姐妹們放到一起比較的八婆。阿緣的日子過的相當順遂。工作時間就上工,休息時間就出去吃吃逛逛或者在家癱一天。

  非常快樂。

  這一天對阿緣來說,本來是非常普通的一日。如果不是因為同時突然摔斷了腿而找自己換班, 她本來計劃上午的工作完成之後, 下午就去看看商業街的慶典准備的如何——為了迎接鄰國的王子, 貿易都市准備了一場盛大的慶典。這段時間他們的工作幾乎都圍繞著這個慶典在准備。

  跟阿緣換班的同時也跟這個相關, 只不過不是慶典, 而是擔任鄰國王子的護衛。

  鄰國是不與海洋接壤的純內陸國家, 因此對大海感興趣的王子拜訪的第一站才選擇了臨海的貿易都市。雖然阿緣並不喜歡這個浮誇的王子,但畢竟是貴客, 護衛的工作還是要完成的。

  在迎接的酒會上,王子不經意的提了一句:『聽說貿易都市有最繁榮的海上航線,還有最鮮美的珍奇海產。』

  王子都說到這裡了, 貿易都市的領主自然不會不識趣。於是一場要出海之行就這麼被安排上了。

  身為護衛的阿緣一行人也就跟著王子來到了專門的航海船上。

  其實這不是什麼問題。

  雖然要離開城市兩三天,但偶爾吹吹海風吃吃現撈的海鮮,也是一種享受。她就當做是旅游了。美中不足的就是王子的侍從和那個裹在鬥篷裡黑不拉幾的顧問不知道在搞什麼鬼,幾次神神秘秘的聚在一起行動。被他們發現了不僅拒絕他們的幫忙,還會特地轉移位置。

  怎麼看怎麼可疑。

  只是王子表示他們的行動是自己授權的沒有問題,他們不好繼續調查才不了了之。反正過了今晚就要返航了,只要明天王子能平安無事的回去,他們就算完成任務。

  至於其他的,那就是王子自己的問題了,跟他們無關。

  如果能提前預支結果,阿緣肯定會狠狠抽自己一巴掌,讓自己不要那麼天真。只可惜事情沒有如果,所以她現在只能看著下層艙室裡的大籠子,然後跟籠子裡的存在大眼瞪小眼的盯著彼此。

  這個被藏的很好,還布下禁錮封印的籠子裡,關著的並非是人。而是有著和人一樣的上身以及修長翻著幽幽藍光的藍黑色漂亮魚尾的『人魚』,哪怕因為受傷而有所破損,也不會影響他的美。

  黑發黑眼的人魚有著極為美麗的容貌,跟人類相似又能看出非人的五官對人類而言有著別樣的吸引力。尤其當那雙充滿戾氣但仍然美麗無比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你的時候……一直到後來,阿緣才明白人魚的眼睛擁有近乎能看穿人心的力量。所以其實在這個時候,人魚已經判斷了她的『無害』和『真誠』。

  只不過這時的阿緣並不知道這些,她只能愣愣的看著人魚。

  看著他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阿緣傻眼。

  阿緣倒抽一口冷氣。

  作為在沿海貿易都市工作的人,她當然知道人魚這個神秘的鄰居。

  甚至因為都是靠海吃飯的原因,貿易都市和人魚還有相當多的聯系——貿易都市之所以能有今天這麼繁榮的海運,人魚的保護功不可沒。只是因為人魚是遺世獨立的種族,平日並不會大張旗鼓的跟人類聯系,所以這個關系才一直鮮為人知。

  實話說,她想過很多種可能。

  但萬萬沒想到這位王子竟然會大膽到強搶人魚。

  這要是處理不好可就不只是外交問題,而是整個貿易都市都可能被憤怒的人魚們掀了。

  那個傻(嗶——)王子!

  大腦反應過來之後,阿緣的第一反應就是暴跳如雷的怒罵那個惹禍精王子。

  喜歡被吹捧或者追求奢華都是隨你的便,反正你是王子家底足夠支撐你揮霍。

  但是綁架人魚算什麼???

  這是要拉整個城市跟你一起下地獄啊!?

  於是她幾乎是立刻撲了上去。

  「我怎麼幫你?」

  阿緣清楚自己的實力。只靠她自己的話肯定沒辦法解決。

  於是她省去了解釋自己身份和目的的過程,干脆而直接的詢問。

  比起浪費時間去解釋,還是趕緊解決問題更重要。

  就算被囚禁於此也不損美麗和凶悍的人魚凝視了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類很久,就像是在分辨她話中的真偽一樣深深地凝視著她。

  然後慢吞吞的開口:

  「憑你的能力,派不上用場。」

  阿緣:???你禮貌麼?

  當然想是這麼想。話卻不能這麼說。

  她只能換了個說法。

  「或者你說一下什麼情況你才能離開。」她沒有用逃離這個可能會傷害對方自尊的詞,「我們集思廣益一下。」

  「除非弄掉這些封印。」

  人魚也顯得十分惱怒,但並沒有再遷怒無辜的人——當然也可能她太弱了,弱到還不夠格被他放到復仇範圍的程度。

  阿緣確認道。「只要弄掉這些封印?別的不需要?」

  黑發人魚略帶傲慢的回答:「前提是你能弄得掉這些封印。」

  在他看來,如此弱小的,沒有天賦的人類是做不到這件事的。因此他也不會再去刁難性的說出更多的問題。

  畢竟連開始都做不到,後續步驟說的再多也只是無用功。

  聽完他的話,阿緣卻覺得這不是那麼困難的事情。

  確實她對封印術這種東西沒有一點辦法——或許她的姨母和表弟來了能簡單干脆的解決,但她不行。

  只是她拿封印束手無策,不代表她就沒辦法破壞它了。

  於是她左右在謹慎的左右張望之後,拔出了配件。

  牢籠中的人魚目光平靜的看著掏出武器的年輕女人,並沒有憤怒或者驚恐的意思——因為他有足夠的信心,就算在這種情況下,他也有無數方法在她出手的時候將人解決。

  接著他就見到那個年輕女人謹慎的靠近了自己,開口道:

  「那個,我知道你憎恨著將你擄來這裡的人,也不想替那個傻(嗶——)王子求情,只是這艘船上船上,除了王子和他的隨從之外,還有很多跟我一樣是貿易都市的規矩人。」

  人魚冷哼:「所以呢?」

  阿緣:「所以如果我真的能幫你解決封印的話,能不能請你冤有頭債有主,只解決王子和他的隨從呢?」

  美的極具攻擊性的人魚嗤笑:

  「我還沒惡趣味到會凌虐像你這樣的弱小。」

  阿緣忽略了其中的人身攻擊(雖然是實話),就當他是答應了。「那我們說好了。」

  說完,她拔出劍,對著人魚……面前的地板狠狠刺去。

  她對封印沒辦法,但封印卻是刻印在牢籠和地板上的,她只要破壞掉載體就好了。

  好歹她也出身名門,一兩件撐面子的『利器』還是有的。

  比如她這把劍,雖說沒有什麼特別的名堂,但經過了家裡人的改造,削鐵如泥這種事還是能試一試的。

  劍身沒入地面,接著在主人的操縱下向上翹起,很快就在地面上切開了一道裂口。

  接著阿緣又重復剛剛的動作,將旁邊的地面也切開。然後她就像是鋸木頭那樣,拿手中的劍將周圍的地面全都鋸開。

  正如她猜測的那樣,封印固然精妙牢固,但作為封印載體的地面的部分是可以破開的——大概他們也不會想到有人會用這種粗暴的方法,直接把船體鋸開吧。

  看著馬上就要被鋸斷的地面,阿緣小聲提醒了一句:「馬上就要掉下去了……你可注意點,別摔壞了。」

  人魚大概也沒想到這個弱小的人類竟然真的能找到辦法。他有些驚訝,但很快就恢復原本傲慢冷酷的樣子:「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

  還能跟誰?跟一個不幸被抓的倒霉人魚唄。

  如果不是倒霉,怎麼能正好被那個傻(嗶——)王子抓個正著呢?

  地面在阿緣的努力下被徹底割裂。

  咚的一聲巨響,原本位於上層的地面帶著牢籠一起砸到了船底。

  伴隨著物體破裂的聲音,原本的封印也變得岌岌可危。

  「什麼聲音?」

  「發生了什麼?」

  船底巨大的響動和傳遍了船身的震動當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無數人從床上跳下來四下尋找著聲音的來源,尤其是制作了封印的鬥篷男還有知道這裡有什麼的王子的侍從們,更是匆匆趕來。但已經晚了。

  掙脫了封印的人魚就算遍體鱗傷,也足夠收拾他們了——事實上如果不是他大意被那個妖異的人類用有特殊力量的古代遺物限制住,這些人還不夠他舒活筋骨。

  恢復力量的人魚動了動手確認力量不再被束縛之後對著面前還的人們露出了猙獰的笑容,直接將那個穿著鬥篷的妖異東西撕裂成了兩半。

  被撕裂的身體並沒有流出血,仔細看去,那竟然是像軟泥一樣的黑色物質。那黑色的東西見事不妙想要逃跑,卻完全逃不過一心想要報復的人魚。

  然後發生了什麼事情阿緣就記不太得了,只記得隨著人魚粗暴而恐怖的戰鬥。整艘船都被他掀的天翻地覆、天旋地轉了起來,她雖然憑借著訓練過的身手保持了站姿沒有滿地滾爬,但也沒能有更多的行動,最後還是不幸被飛來的雜物砸中了腦袋。

  最後的記憶,是暴怒的人魚將黑色的軟泥怪徹底撲殺,並且將匆匆趕來的混蛋王子丟進海裡喂魚的畫面,然後她就徹底失去意識,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干淨而柔軟的床鋪上。她呆呆地看著天花板,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啊。

  不知道這一趟能不能算工傷……要是算工傷的話,她應該能休它十天半個月的假了吧。


第563章

  阿緣想的很美好, 但現實總是不隨人願。

  休假是不可能休假的,不僅不可能休假,養好了還得去加班。

  雖然護衛王子的任務結束了(畢竟王子已經沒了),但一份新的工作幾乎是立刻擺在了阿緣面前。

  那就是人魚族長的護衛工作。

  也就是到了這個時候, 阿緣才知道被自己救了的那位人魚。是人魚一族的現任族長, 宇智波斑。

  ——她再次感慨那個王子真是狗膽包天。

  普通人魚就算了, 竟然敢對人魚族族長下手。

  這已經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而是24K純作死了, 只是把他拿去喂魚已經算是便宜他的結局了。

  但話又說回來:

  「為什麼是我?我覺得那一位完全不需要我這個普通人的護衛吧。」她可沒忘了之前宇智波斑對自己的評價。

  「因為是那位族長點名要你的。」特地趕來照看她的表姐隨口解釋道。

  其實她也很詫異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展開,只是想到阿緣和那位人魚王子曾經在同一片海域, 就覺得也不是特別奇怪了。

  或許是有過什麼交情吧。她這個表妹天賦非常普通,但在交朋友上到很有緣分。

  阿緣傻眼。

  「點名?」

  「對啊。」聽說她這邊出事而特地來探病的表姐點了點頭, 順手把手裡削好的蘋果遞了過去。「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讓你當護衛,確實是那位人魚族長的要求。」

  阿緣當然不想聽到還要工作的消息,但好吃的蘋果是無辜的。所以她大口大口的啃起了手中的蘋果。

  明天的事情就交給明天去發愁吧, 今天還是要好好享受完的——至少讓她先把這個蘋果吃完。

  阿緣覺得跟在人魚族長身邊當護衛是個苦差事,在其他人看來,卻是令人羨慕的肥差,幾乎可以一步登天的程度。

  畢竟人魚一族一直以富饒神秘著稱。

  想跟他們搭上關系的人多到數不勝數, 但迄今為止除了極少數有合作關系的勢力之外, 還沒有過個人能跟人魚族沾上關系。

  尤其還是被人魚一族的族長點名要求。這幾乎等於直接就把『關系』送到人面前了。這就讓人羨慕到紅眼了。

  不是沒有見有這個機會而毛遂自薦的人, 只不過他們無一例外全都折戟,大部分連見到人魚族長的面的機會都沒有,極少部分哪怕通過各種方式見到了,也全都止步於於那駭人的威壓。

  總之除了阿緣之外,竟沒有一個人類被允許待在他身邊。

  於是,阿緣就這樣在人們復雜的眼神中, 莫名其妙的就成為了人魚族長的護衛,兼,人類駐人魚族外交大使。

  ——雖然阿緣覺得自己這個『外交大使』的身份,非常有水分。但比起『護衛』的工作而言,這份水分還是小了的。

  並不是所有人都希望人魚族長平安無事,於是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人想方設法對人魚族長下手。按照正常情況來說,這段時間應該是身為護衛的阿緣最忙碌也最危險的時候。

  然而實際情況卻是人魚族長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

  不等阿緣反應過來,他三下五除二就把危險解除了。

  阿緣:到底誰護衛誰?

  就在這種情況下,很多大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而阿緣的生活卻並沒有改變,一如既往的作為護衛待在人魚族長身邊,一如既往的看著人魚族長動作狠辣殘暴的把摸過來的敵人解決。

  而她自己……只要待著就好。

  事實上大多數時間,她都只是『作為侍衛』跟他共處一室而已。至於是站著還是坐著,沒人會管。甚至站的時間長了,那位美貌但明顯脾氣不好的人魚族長還會皺著眉讓她去旁邊坐下——在宇智波斑斑看來,阿緣雖然對他有恩,但還是太弱了。

  人魚一族的實力強大,哪怕比不上以強悍體魄著稱的森之一族,他們的身體素質也遠比普通人類要強得多。所以他從來沒有跟這麼弱的人近距離相處的經歷。所以不自覺的會覺得對方因為太弱小

  而需要休息。

  於是在宇智波斑的示意下,阿緣得到了人魚族更多的照顧。

  比如休息的時候還會有體貼的人魚族族人送零食飲料之類的給她。

  從各式各樣的海產到瓜果點心,應有盡有。

  阿緣一開始還不好意思,畢竟自己是來當護衛而不是來享受的,但見她推脫,人魚族的人反而勸她:「你多點才好呢,斑大人也能跟著多吃幾口。」

  她從人魚們口中得知,人魚族長是個口腹之欲極淡的人。忙的時候幾頓飯不吃更是家常便飯。因為現在有她這個一日三餐都不落下的護衛一起,才吃的多了點。見人魚們態度非常真誠,阿緣也就大著膽子放開了。

  ——這可不是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而是為了人魚族長的健康!她作為維持兩邊友好關系的大使,自然有必要維護人魚族長的健康。

  沒錯!

  大概是因為阿緣吃貨的形像深入人心,就連宇智波斑都偶爾會問她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結束了上午的工作,宇智波斑就問她:「還想吃魚麼?」

  阿緣聞言幾乎是立刻回憶起昨天吃的魚的鮮美味道。

  雖然人魚族提供的魚都鮮的讓她想把舌頭一起吞了,但吃了兩天的魚之後,她還是想換換口味,於是她舔了舔嘴唇:「想吃燒烤了。」

  「烤肉烤蝦烤扇貝烤魷魚烤蔬菜。」

  單獨選哪個都難以抉擇的話,那就全都要好了。

  而燒烤就是一個可以把大部分選項聚到一起的絕佳選擇。

  宇智波斑聞言沒有一點猶豫:「……那就吃燒烤吧。」

  「再來點果汁果茶吧,現在正是水果下來的時候,無論榨汁還是做果茶都很好喝的。」她建議到,「到時候可以再凍點冰放進去。」

  宇智波斑皺了下眉——就解渴而已,為什麼要搞得這麼復雜?但畢竟不是什麼苦難的事情,他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等到平時吃午餐的時間,不等阿緣坐立不安想跑去吃飯,宇智波斑就主動站起來了。

  「走吧,去吃燒烤。」

  「好耶!」

  除了阿緣之外,人魚們其實也很想說好耶。

  因為他們的族長強大又極為自制的原因,他對生活上的事情十分冷淡,大多都維持在最低的,能正常生活下去就好的程度。他們當然欽佩族長大人這樣的自律精神,但同時也嘴裡發苦。

  族長大人都這麼質樸,他們哪兒能享受呢?

  只能一直這麼過來。

  直到阿緣的到來。

  阿緣並不是需要無條件遵守族長要求的人魚一族,而是一個弱小的人類。這就給了他們操作的空間,再加上阿緣本來也是救了族長的恩人,他們就更有理由照顧她了。

  而照顧的過程中,提高生活質量,那也是理所當然的,對吧?

  於是人魚們不僅不介意阿緣點菜,還高興她能有更多的菜單要求——正好他們也能吸取人類烹飪技術的精華來造福自己。

  一箭雙雕,兩全其美。

  烤肉很香,烤海鮮更是鮮美無比。

  各種水果制成的果汁也讓阿緣恨不得能多長一個肚子來裝。

  吃過飯走了幾圈之後,她懶洋洋的躺在了躺椅上當一條快樂鹹魚。

  為了更好地裝下尾巴,人魚用的躺椅比人類的躺椅要長的多,阿緣躺在上面,兩腳只能搭在下半部分的椅子上。

  為了不弄髒椅子,她選擇了脫掉鞋子。

  反正這個地方很少有人來,再加上人魚沒有穿鞋文化(取而代之的是裝飾、保護尾巴的文化),所以她很大膽,也很放松。

  萬萬沒想到才過了一會兒,臉上就感到了陰影覆蓋過來。

  她睜開眼,剛好跟宇智波斑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我以為你睡著了。」

  宇智波斑有些別扭的解釋。

  「啊哦。」

  阿緣尷尬的坐了起來,然後才注意到他手上還拿了個看起來就很舒服的毯子。

  「這是……」

  「這麼在外面睡,人類會生病吧。」

  宇智波斑沒接觸過多少人類,但在他的視角看來,人類是頑強但又非常脆弱的生命——哪怕知道阿緣是『騎士』也一樣。

  就好像對人類來說,米粒和黃豆雖然大小不一,但都是非常細小的東西的那種感覺。

  對宇智波斑來說也是這樣,普通人和阿緣這樣沒有天賦的騎士就像是米粒和黃豆,在他看來,幾乎沒什麼區別。

  無數的東西都可以對他們造成威脅。

  不管是海浪,還是風雨。

  而宇智波斑之所以把人帶過來是存了報答的想法的,自然不會想要她出事兒。

  「……謝謝。」

  阿緣感覺自己的臉有一點點熱——大概是因為太陽太曬的原因吧。

  雖然阿緣這個『外交大使』水分很大,但在兩邊都需要聯合起來對鄰國施壓的前提下,人魚和貿易都市的聯系還是變的更緊密了。

  很多人都把這份功勞放到了阿緣身上。

  畢竟那個宇智波族長一看就很凶很可怕,再加上先前還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發展貿易建立溝通,怎麼看都像是阿緣這個唯一被允許留在宇智波斑身邊的人類的功勞。

  不光貿易都市,就連首都都發來了對阿緣的嘉獎。

  並且希望她能一直做下去這份工作。

  阿緣對此自然毫無意見,好吃好喝還有漂亮人魚可以看,誰會不樂意呢?

  有時候宇智波斑會帶著她去海面上看海上的日出。

  天空和海水就像是畫紙一樣被太陽染上了顏色。從一開始的朦朧,到後面的濃艷明亮。明明是相似的風景,但阿緣卻從來沒有覺得膩。

  ——當然她也明白,之所以會這樣,並不是她多麼熱愛日出之景。

  而只是因為身邊的人是他。

  她低下頭看向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抿著嘴微微一笑。

  有一個傳說,說是被紅線系住小指的兩人就是彼此命中注定之人。

  或許她和人魚族長之間,也存在著一條看不見摸不著的紅線吧。

  一定是這樣。


第564章

  沢田綱吉一直以為, 被選中當什麼彭格列的十代目,被莫名其妙的丟到這個十年後的世界裡,還被告知這個世界裡的自己已經死了什麼的已經是夠糟糕夠離奇的事情了。

  萬萬沒想到自己在被追逐的過程中會掉到這麼一個像是遺跡一樣的怪地方。聯系不上同伴, 也找不到出去的入口, 就仿佛被關在了這裡一樣。

  更沒想到這個破破爛爛, 跟廢墟差不多的地方竟然還有能夠運作的裝置。他才把帶著指環的那只手放到前面的高台上,台子上就瞬間亮了起來, 接著就有銀白色的光芒沿著周圍的線條不斷蔓延,最終勾勒出了一個圓形的圖案。

  沢田綱吉看不懂這個圖案,但作為一個資深游戲玩家。他幾乎是本能的聯想到了這是一個類似魔法陣的東西。

  ——盡管奇怪為什麼現代社會還有這種東西, 但他還是反射性的後跳試圖離開危險區然而才走到邊緣,就像是被什麼阻擋住了一樣, 再難後退。只能額頭上亮起耀眼的金色火焰,警惕的戒備著。

  銀白色的光芒由弱轉盛,又盛轉微, 終於露出了裡面的人形。

  有人。

  幾乎是這個認知出現的一瞬間,沢田綱吉就擺出了防備的姿態。然而隨著光芒和煙霧的消散,出現在眼前的卻並不是想像中的大boss, 而是一個……很年輕的女性。

  亞洲人的樣貌。容貌秀美, 氣質溫和。跟會在街頭巷尾擦肩而過的人沒什麼區別。

  只是跟外貌什麼都沒關系——她此時出現在這個地方,就足以證明特殊了。

  接著他聽到她禮貌的詢問:「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被人這樣禮貌的問起, 他反射性的回答:「啊是!但我也不知道!」

  因為對方的表現太過尋常, 他也就下意識的按照尋常的方法來回應了——現在再警惕是不是有點遲了?

  他腦子裡一片混亂, 不管是這個奇怪的地方,還是面前突然出現的人。

  「也是呢……這種環境下不知道身處何處也不奇怪。」面前的少女了然的點了點頭,然後看著他關切道:「比起這個……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還好麼?」

  親切而自然的關心。

  雖然只是一句話,卻讓沢田綱吉整個人愣住了。

  盡管身邊的人都會或多或少的關心他,但大多都是出於對『是否能繼續』的確認。就算不全是,也多少帶了這個意思。

  他並不怪他們不夠純粹,但有時候,還是會渴望這樣毫無目的,單純的關心。

  哪怕只是一句也好。

  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突然得到了。

  他不自覺的放松下來,但又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從哪裡開始開口,只能有些尷尬的問了一句:

  「那個,你不覺得我頭上頂著火焰很可怕麼?」

  幾乎是問題說出口的一瞬間,他就後悔了——這算什麼問題嘛,簡直就是生怕別人不害怕自己嘛。

  然而面前的少女搖了搖頭。

  「很漂亮哦。」她語帶笑意,眼睛裡也盛滿了贊賞,「能有這樣漂亮的火焰,也是很辛苦的呢。」

  「你見過這樣的火焰?」聽她那熟稔的語氣,沢田綱吉很難不產生這樣的聯想,尤其在他確定沒有見過這樣一位女性的時候。

  「嗯,很久以前,我的朋友也有相同的力量。」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突然拍了一下手。「啊,說起來,你們好像還有點像……」

  說話的同時她又湊近端詳了一下。

  「難道說用火焰的力量還有改變發型的作用?」不然怎麼一個兩個都這麼濃密蓬松,像是專門做了造型似的。

  沢田綱吉:「我的發型是天生的啦!」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已經完全放松下來了。也終於問出了那個應該再最開始問出的問題:

  「我是沢田綱吉,請問您是?」

  「這個嘛,我應該是所謂……咦?不是?」

  阿緣怔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笑容。

  「你叫我阿緣就好了,如你所見,是莫名就出現在這裡的倒霉蛋。」她說話間還抬了抬手,用自己身上穿著的家居服證明自己的話。

  要是有准備的話,再怎麼也不會穿著家居服出現在這樣的地方吧?

  這倒是。

  沢田綱吉接受了她的解釋。

  既然身份確認了(直覺告訴他對方確實沒有惡意),接下來的問題就只剩下該如何離開這個奇怪的地方了。

  沒有別的頭緒,就只能摸索了。

  於是來自完全不同世界的兩人就這樣結成了臨時同伴,開始沿著甬道前行。

  一路上沢田綱吉聽了不少阿緣小姐那個跟自己一樣可以使用火焰力量的人的事情。並不是向別人跟他講述彭格列的首領有多偉大那樣的稱頌,相反,她講的大多都是些生活中的趣事。

  比如為了圖省事而用火焰開荒,結果因為沒掌握好力量把地面炸成了巨坑,反而導致人們花費了更多的時間和經歷去填補。

  翹班被發現然後逃跑了半個鎮子,最終還是被人抓住拎著衣領拖回去。以及會特地花十幾天的時間去給朋友准備生日宴會——雖然被慶祝的一方更希望他能把這些時間放在工作上等等等等。

  沒過多久,一個並非完美無缺,卻令人喜愛的人的形像就鮮明的出現在了腦海中。

  如果能見到的話,他們大概可以成為朋友吧。

  沢田綱吉這麼想著,也這麼說了出來。

  「真想見見這個人啊。」說不定自己還能討教一下有關火焰的使用方法之類的——這樣一個人,一定不會像裡包恩那樣鬼畜斯巴達吧。「要是有機會見面就好了。」

  聽到他這麼說,阿緣表情奇妙的看了眼身旁的少年,然後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

  「嗯,一定有機會的。」說不定並不會很久。

  因為有了優秀的聊天對像,原本黝黑漫長的探索之旅也變得不再難熬,甚至到了能看到光亮的地方時,沢田綱吉還有些意猶未盡。

  真奇妙。

  他現在不僅不害怕,甚至這段時間因為白蘭和死亡的逼迫而產生的壓力,也仿佛輕了許多。就像是睡了個好覺,補充了滿滿的精力那樣。

  「出口在那邊!」他興奮的向前跑了幾步,然而當他轉過身來想指著那個明亮的出口給阿緣小姐看的時候,卻看到她並沒有跟上來,而是站在了原地。

  「……阿緣小姐?」他困惑的看著對方。「出口在這邊哦。」

  「嗯,我看到了。」身處昏暗甬道的年輕女性點了點頭。

  「那怎麼……」不過來呢?

  「但那是你的出口。」她笑著指向他背後的方向。「去吧,你的同伴都在那邊等你哦。」

  沢田綱吉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到原本只是光圈的『出口』,浮現了熟悉的景色,還有同伴們的焦急的面孔。

  「你呢?」

  他雖然迫切想離開這個奇怪的地方和同伴彙合,但也做不到把一個女孩子丟在陌生又危險的地方不管。

  「我也要去我的出口了。」

  阿緣指向甬道的另一個方向。而沢田綱吉剛剛完全不曾注意到那邊還有這樣一條路。

  他有些不放心,但看對方心意已決,只能糾結了一下然後說道:

  「那我先陪你過去吧。」

  他確實想趕緊離開,但既然已經找到出路了,就不差這一會兒。就算這中間有了什麼變故,他好歹也擁有火焰的力量,能想辦法解決。

  聽到他這麼說,阿緣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欣慰的笑了。她向前走了兩步,然後抬起頭在少年柔軟蓬松的頭發上輕輕摸了摸。

  「你是個了不起的好孩子呢。」

  總是被人稱作『廢柴』的沢田綱吉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評價自己,他有些難為情的想轉移話題;「我沒有了不起……比起這個,還是先跟你去找出口吧。」

  「不用了。」阿緣搖了搖頭。「這條路只能我自己走才行。」

  話音還沒落下,她雙手搭在了沢田綱吉的肩膀上,然後微微用力,將人向後推去。

  如果是平時,沢田綱吉是絕對不會被這種程度的力度推的失去對身體的掌控力的。只是也許是這個地方太過奇怪,又或者是背後的出口對他產生了吸引力。

  他就這樣沒能掙扎的被推向了光圈處的出口。

  「那個!你說的朋友,叫什麼呢?」

  他掙扎著問道。

  「Giotto,叫他Giotto就好。」

  身體徹底沒入光圈,映入眼中的最後畫面是阿緣小姐對自己揮手告別的樣子,然後沢田綱吉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阿綱!」

  「十代目!」

  「看來是需要給他一槍了。」

  給一槍是什麼鬼?哪有這樣叫人的?

  沢田綱吉猛地睜開了眼。眼前是熟悉的景色,還有同伴們。沒有任何異常之處。

  就好像那座像是遺跡一樣的怪異建築,還有莫名出現的少女都是他的幻覺一樣。

  只是被撫摸頭發的觸覺還仿佛停留在發尖。

  還有那個名字。

  如果真的是自己的幻想的話,應該不會出現這麼具體的名字吧。

  「還在發呆,蠢綱你真的摔到頭摔壞了麼?」熟悉的嘲諷響起,沢田綱吉這才注意到自己正身處一個大坑中。

  ——原來自己摔下來的記憶不是假的啊。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站了起來。「我們趕緊回基地去吧。」

  他並沒有跟同伴們提起剛剛那短暫卻離奇的經歷。而是當做了自己的小秘密藏在了心底。

  現在說還太早。

  等某一天,他們再遇到,或者能見到那個叫Giotto的人的時候,他再把這段經歷講給他們聽吧。

  一定,會有那麼一天的。

  ***

  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光圈中。

  昏暗的空間也轉變了形狀,面前的岔路消失,只剩下向前的一條甬道。

  阿緣邊走邊笑。

  雖然沒有見到Giotto他們,但能見到故人的後人也是意外之喜了。那孩子和Giotto,可真像啊。

  並不是說外貌和性格,而是藏在其中的,更加深刻的東西。

  他看起來似乎正在遭遇一些事情。

  不過如果是那樣的孩子的話,一定沒問題的吧。

  阿緣沿著像是在邀請自己前行一樣的甬道不斷向前。盡管是毫無預兆的旅程,但她卻絲毫不會恐懼。

  因為從頭到尾,她都能感受到那指引著自己的,微弱的緣分。正因如此,她才能在這處狹間中見到故人的後代。而她現在也將走向另一份指引著自己的『緣』。

  磚石的甬道逐漸消失,變成了像是金屬走廊一樣的地方。出口最終落在了一處庭院。

  看得出這曾經是一個極美的地方,繁花盛放,亭台樓閣。

  只可惜現在只剩下了殘垣斷壁,嬌艷的花朵被無情踐踏,精心裝飾的道路也斷裂,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只剩下不遠處的桌椅,奇跡一樣的保持了原貌。

  阿緣坐在了桌子邊上,接著,對面坐下了另外一位『客人』。

  「啊啊,這個時候還能跟你相見。」桌子對面的人用輕快而懷念的語氣開口,「菩薩還真是偏愛我呢。」

  「看樣子在那之後,你的旅程也很精彩呢。」

  阿緣笑著對坐在對面的友人說道。

  「好久不見啦,武藏親。」

  「沒錯沒錯。」年輕的女武士滿足的笑著,「就是武藏我啦。」

  雖然是這樣的情況下,但她還是如過去初遇時那樣活力而耀眼。

  「你呢?是不是也有十分精彩的旅程?」

  「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是精彩,但我感到十分充實。」阿緣也像是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一樣,用和朋友談天一樣的輕松語氣回答。

  「這樣啊。」女武士有一點點遺憾的開口,「雖然很想聽……但看來是沒有時間了呢。」

  女霧水的身型變得模糊,就像是被風吹散的砂礫,又像是被擊碎的水面漣漪。

  「你感到滿足麼?」

  「很滿足啊。」聽到久違故人的問題,女武士爽朗的開口:「就算我終將回歸虛無,但有人能這段旅程中的把我當做值得驕傲的回憶,我的存在就不是毫無意義。在這樣的情況下,以那樣的存在作為對手結束旅途,我毫無怨言。」

  她一如過去那樣驕傲的說著。

  宮本武藏並非是完人,她賴賬逃跑樣樣精通,還對美貌的少年毫無抵抗力。但在面對劍、面對自身的時候,她從來都是這樣驕傲的。

  「誒誒,要是有機會的話,真想介紹你跟那兩個孩子認識啊,你一定也會很喜歡她們的。」她最後無不遺憾的開口。

  要是她在意的朋友們都能夠聚集到一起,那該有多好呢。

  要是所有人都能聚集到一起,舉辦一場盛大的,熱鬧到天明的宴會,該有多好呢?

  所以阿緣沒有說多余的話,只是站起來,輕輕地,虛虛的環抱住了這位久違的友人兼保鏢。

  「要是有機會的話,一定要介紹我們認識啊。」

  這次,女武士沒有再回答。

  阿緣沒有聽到宮本武藏的回答也不急,只是看著懷中曾經組成了的女武士的光點,惆悵後露出了堅定的神色:

  「你說已經滿足了。但我覺得,你的旅行要是就此為止的話實在是太可惜了。」

  她收回的手中握住了一個小小的光點。

  那並非是已經消失的女武士本身。僅僅只是一個微弱的光點,一點小小的『可能性』。同整個世界相比,這光點微弱到不值一提。

  就算是雨滴和雪花都比它大得多。

  但它卻代表了最最重要的一種『可能』。也許很困難,也許很渺茫,也許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才能有機會。

  但『可能』卻始終存在。

  「所以,去吧。」

  阿緣放開了這微弱的光點,看著它在空中飄飄搖搖的飛向某個方向。

  「緣分,會指引重逢。」

  等到那一天,她們一定可以好好地講述彼此的故事吧。


第565章

  萬眾期待的《幻術世界》, 終於內測了。

  雖然很早以前就證實了幻術可以作為第二世界使用,但因為它的誕生目的是為了殺戮,安全性一直沒能得到保障, 再加上說是『世界』,那就要有容納上萬甚至數十萬人的精神在同一處, 這種規格也是史無前例的, 沒有人敢保證會發生什麼, 因此就算人們知道幻術世界可以做到許多現實世界無法完成的事情,甚至可以美夢成真,也一直沒有開放大型的幻術使用權。

  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各種慶典活動中開展小規模的『幻術體驗館』。但也許基於是萬物皆可飢餓營銷的原理, 越是沒開放越是得不到, 人們就越是期待, 越是心馳神往。

  這一次公布內測, 立刻就是全世界轟動。

  就連不轉不是XX人的消息都出來了。有了這種熱度,自然不會愁沒有人參與。甚至可以說是於過熱情。如果不是組織方提前做好了准備,恐怕現在就要陷入水深火熱的境地了。

  但就算這樣,在人們層出不窮的手段下,還是幾次差點出了紕漏。好在籌備組幾乎都是身經百戰,經歷無數大小場面的精英, 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完成了報名和抽選名額的工作, 最終1000名幸運兒脫穎而出擁有了內測資格。

  雖然內側資格發放完了, 但人們對幻術世界的熱情卻一點也沒有減弱。

  哪怕自己去不了,看看別人的反饋也好啊。

  到時候去參與者制造的幻術裡體驗一下下,那四舍五入不就等於他們也參與了?所以不管有沒有拿到內測資格, 人們都樂於聊上幾句。

  就在這樣萬眾期待的情況下,人們終於迎來了內測當天。

  被選中的1000個幸運兒從世界各地湧向身為舉辦地的輝夜城,並在相關工作人員的安排下來到了正式的會場。

  這間新建立的會場沒有過多的裝飾, 寬廣的空間在容納了1000名幸運兒之後仍然綽綽有余。看起來就算再容納1000人都沒問題。

  人們有秩序的進入到其中,按照工作人員的安排坐到了各自的座位上。每個椅子上放了一個足夠罩住半張臉的頭盔,看樣子就是這次要使用的器材道具了。

  所有人落座之後,原本有些昏暗的大廳忽然一亮,接著,一個年輕女性出現在最前方的主席台上。

  「歡迎各位前來參與《幻術世界》的內部測試。」她沒有啰嗦的寒暄,在簡單的介紹了《幻術世界》的情況和目前的進度之後,就干脆的進入了正題。

  「為了避免幻術的不可控性,我們專門准備了設備來進行操作。也就是各位手中的頭盔——請放心,為了能夠讓所有人使用,設備采用傻瓜式的最簡操作,只需要操作上面紅色和綠色的按鈕即可,綠色是登陸,紅色是退出。」她說完停頓了片刻,留了時間給人查看自己手上的頭盔。

  過了一會兒等人們都確認完按鈕之後,她才繼續開口:「當你們進入幻術世界後,這兩個按鈕也會出現。到時候每個人身上都會有一個操縱裝置,想要退出的話,按上面的紅色按鈕即可退出。若是外面的人有事要找你,也可以按外部的紅色按鈕將你們從幻術世界中喚醒。」

  「畢竟你們還要上學或者工作,哪怕是節假日也得吃飯睡覺不是麼?」她聳了聳肩,俏皮的話引起了眾人哄堂大笑。

  這倒是很實用——只不過那些想著能在虛擬世界裡逃避爹媽嘮叨的人來說就不那麼快樂了。不過這只是少數,大部分人還是可以理解這個功能的。

  畢竟除了她說的這些情況之外,還有可能是緊急任務或者遇到火災泥石流之類的□□。要是不能被從外部喚醒而稀裡糊塗死在幻術世界,那可太憋屈了。

  介紹完開關的功能,就到了正式進入的時候了。

  在女主持人的介紹下,人們紛紛操縱按鈕。

  人們按下頭盔上的啟動按鈕之後,身處的空間就變成了一片郁郁蔥蔥的原始森林。對生活在城市中的普通人來說,這無疑是非常新鮮的畫面。但對忍者出身的人來說那可真是再熟悉不過了。

  他們中大多數從學生時代就開始跟著導師在這樣的地方跌打滾爬出任務了,但幻術世界和真實世界給人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因此每個人進來之後都感覺很新鮮。還有自以為沒人注意到而偷偷薅根草揪個葉子想要體驗真實性的。

  作為主持人的年輕女性也跟著進來了,她沒有管人們興奮之下的舉動,只是繼續介紹道:「你們可以在這裡進行對戰或者訓練,不過目前只支持體術方面的練習,忍術方面的功能還在開發,估計下個版本可以更新。」

  忍術因為個體差異和本身就存在的不穩定性,出於安全考慮還沒有添加相應功能,畢竟忍術無論是傷害力還是殺傷範圍都比體術危險的多,不管是出於對使用者自身的安全還是考慮到整個幻術世界的安全,在沒有確保萬無一失的情況下都不會被添加進來。

  其他一些毒物藥物之類的功能也還沒有面向公眾——無論是因為把幻術世界的東西當真而然對現實世界的自己產生影響,還是將幻術世界養成的不良習慣帶出到現實世界,都很危險。

  比如覺得幻術世界裡吃了毒藥死了也能復活而想要嘗試各種毒藥之類的。

  因此主事者們在多次開會後認為在不能保證安全的情況下,先不上忍術、封印術、藥物等使用功能。

  但現在這樣能感受另一個世界,也已經讓從人們很興奮了。

  是的是的,原始森林對他們來說並不新鮮,但這可是幻術世界,他們可以利用休息時間直接去到自己想要的地方而不用花大量的時間在路上。還可以制作各式各樣現實世界因為種種限制而無法實現的東西。

  還可以嘗試各式各樣美食(只是味道還是可以的)——又或者捏一下只有在傳說故事中才出現的東西。

  只要不動起來沒有傷害性,這些都是可以做到的。

  主持人在介紹的時候也對這些功能進行了說明。為了能更具體的說明,她給自己安了個翅膀飛了起來。

  然後又弄出了一個巨大的換衣間,裡面放著數十代月姬人偶的服飾——當然是真人也可以穿的那種。那仿佛自帶背景的豪華效果立刻鎮住了不少人。

  ——這也是我能嘗試的麼!

  有不少人腦海中立刻響起了這樣的問題。但很快就又蠢蠢欲動了起來。哪怕他們不能用月姬人偶的衣服,但這麼豪華的衣服都能再現,那折騰一件自己理想中的衣服不是更簡單?

  她一邊說著,一邊又展示了幾項其他的功能。

  包括還原了影視作品的場景,讓人可以親身經歷各式各樣的景點場面。

  海上的船,山頂的熱氣球……又或者那些專門制造出來的現實中不存在的景色。比如天空中的城堡,或者海底的祭壇之類的。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幻術世界的連通性。

  過去的幻術世界大多是針對個人,最多也就是將三五個人放到同一個環境當中。而這次內測的《幻術世界》卻不一樣,它真正視線了大型在線互動的模式,讓成百上千的人得以在同一個幻術世界中進行活動。

  無論是交流還是一起做事。甚至還能跟不同地區不同家族的人一起競技,還可以放心大膽地嘗試新必殺技而不用擔心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想想就很刺激。

  於是在主持人宣布介紹告一段落,大家可以自由活動的時候,忍者出身的人們就安耐不住了。

  幾乎是在把人們分別投放去想要去的區域的那一瞬間,這些年輕的忍者們以各種姿勢出發,然後迅速的開始呼朋喚友:

  「輝夜學院的在哪兒!」

  「水之國國立學院的在哪兒!」

  「雷之國第一學院的呢!」

  都是忍者,當然會想要較量一番了。所以他們不約而同的選了可以交手的競技區。再加上這裡不僅可以競技,還可以靠擊敗對手獲得可以再幻術世界中使用的通用貨幣『積分』,那更是一箭雙雕美滋滋了。

  雖然幻術世界裡沒有強行規定,但在需要進行對抗的時候,人們還是會下意識選擇自己更為熟悉的同學作為隊友。

  因為是在幻術世界,人們可以像在現實中那樣行動,放得開的年輕人早就迅速的戰到了一起,你來我往有模有樣的打了起來。

  「吃我旋風腿!」

  「看我華蓮!」

  「看我無敵螺旋閃光狂風烈焰掌!」

  「你看准點啊,自己人也打——還有你那是什麼奇怪的招式名字啊,完全想不通是什麼鬼東西。」

  看著少年少女們熱熱鬧鬧的行動,站在角落的千手柱間摸了摸身旁絲毫察覺不到虛假的參天大樹。有些懷念的摸了摸身上的忍具——他現在已經很少作為忍者行動了,突然回到一身忍者的裝扮,還真有點懷念。

  「過去我真沒想過,幻術還能這樣使用。」

  宇智波斑冷哼一聲:「這可是宇智波的幻術。」當年宇智波的幻術能讓敵人聞風喪膽甚至直接在幻術中直接自|殺,現在只是制作虛擬環境讓人訓練和娛樂,怎麼可能達不到這種效果?

  「那是,宇智波的幻術一直是最厲害的。」千手柱間平時就不會跟他爭這些問題,更何況他也確實認為宇智波的幻術是數一數二的強,自然會誠心誠意的誇獎。

  宇智波斑:「算你識相。」

  雖然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對方這麼輕易就承認,偶爾也會讓宇智波斑覺得空虛無趣。不過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他也不至於在因為這些小事而跟他計較。

  遠處青少年們打的熱鬧,千手柱間聽著看著不由的手癢起來,他動了動手指看向旁邊同樣已經上了年紀的友人:「斑啊,要不我們也……」 久違的來一下?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背後就傳來一陣勁風,接著一個西瓜頭青年露出白的耀眼的大板牙豪爽一笑:「不好意思啊兩位老爺子,你們的積分我就先……」

  「砰。」

  豪爽的笑容還掛在臉上,青年就整個人倒飛了出去,一連撞斷兩根腰粗的樹干才終於落地。他眼中最後看到的畫面,是剛剛被他看做『積分』的老爺子收腳回去的樣子。

  宇智波斑冷哼一聲:「雕蟲小技。」

  他其實還是手下留情了的,不然他這一腳足以清光對方那個叫什麼『血條』的東西讓他直接下線。然而就算他手下留情了,這干脆利落的一腳還是把青年蠢蠢欲動想要湧上來的隊友都被震住了,不僅震住了,他們還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生怕那個上了年紀的男人也給他們來上一腳。

  幾人已經評估過了,如果是自己的話……努力一下也……也是接不上那一腳的。到時候,飛出去撞斷兩棵樹然後丟人的可就是他們了。

  挨不住大佬一腳還是小事,要是因此直接被踹下線那才叫絕望,他們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這個內側的機會的,誰知道這次下線了下次測試是什麼時候呢?

  話又說回來了,這是哪裡來的大佬來虐菜的?話又說回來了,既然是大佬,那怎麼不弄個大佬的牌面呢?就這樣穿著普通衣服站在這裡,他們才理所當然的認為這兩人會是『到手的積分』嘛。

  但那都是不久之前他們不識好歹的妄想,現在的話……

  面對仿佛自帶無敵光環的大佬們,菜雞們面如土色,瑟瑟發抖。

  「哈哈,真是有活力的年輕人啊。」雖然挨了偷襲,但千手柱間一點也沒放在心上,還咧嘴笑了笑,「斑你也太嚴苛啦。」

  宇智波斑卻是不以為然。「要是這種水平都撐不住,還是趁早轉行別當忍者了。」

  雖然現在忍者的孩子已經可以不用再做忍者了,但在他看來,選擇做忍者這條路,那就得有做忍者的覺悟和相應的實力。忍者這條路必然會伴隨無數的危機,想要活下去,想要有所成就,就必須讓自己不斷地變強。不然該如何守護姬君創造的和平?

  姬君給他們帶來了和平、讓這些孩子們可以平平安安的長大成人,可不是讓他們荒廢了自己這一身本事就只知道去享福的。要是連現在已經擁有的東西都保護不了,還有什麼以後呢?

  說著,他表情嚴肅的看向那幾個被他這一腳鎮住的少男少女,皺起眉頭輕呵:「還不去練習?」

  仿佛被凶獸盯上的少年少女:「是!這就去!」

  少年少女們心裡嚶嚶嚶,但身體還是誠實的,沒等聲音落下,就都呼啦啦的消失不見了。

  ——要是他們的體術老師看到這一幕大概會無比欣慰。

  這可比他們平時上課時的行動利索迅速多了。

  「你們也想試試?」

  面前的小崽子們跑了,宇智波斑冷笑著偏過頭問身後樹林裡自以為藏的很好的另一批人。

  自認為已經完美隱身的幾人:「……」

  惹不起惹不起,告辭告辭走了走了。

  這兩個人到了現在還這麼能打,搞不好是戰亂剛平定那陣子跟那些窮凶極惡的匪徒們拼過命的那批忍者。(你們可以再大膽往前猜一猜)那時候的匪徒們可不像是現在這麼普通,那可都是真·亡命之徒,手上沒少有忍者的命。

  跟這樣的大佬打,他們是瘋了麼。

  還是去找找有沒有菜雞可以虐菜吧。

  「別嚇孩子嘛。」千手柱間提孩子們說話。

  宇智波斑冷冷的道:「這就被嚇到了,那就證明回去還得加訓。」既然選擇了忍者這條路,就只能乖乖變強,總不能遇到危險就怪敵人太強吧?沒這種道理。

  眼看摯友似乎真的起了火,千手柱間趕忙轉換話題:「好了好了,你還有正事要做吧?快去吧,別讓孩子們等急了。」

  是的,宇智波斑這次進來是擔了工作的。正巧新一批准備進入衛隊的實習生的考核時間到了,他們就干脆把測試搬到了幻術世界中來進行。一來可以更加放開的進行測試(反正不會死),而來也是測試幻術世界的穩定性。

  ——要是宇智波斑這樣水平的忍者的力量都能穩定的承受下來,他們也就可以進行更進一步的開發了。

  幻術世界不需要趕路,所以在下一秒,宇智波斑就出現在了專門被規劃出來的『測試區』。這裡已經占了數個精神干練的年輕人。

  他們就是今年要正式入隊的精英,也是要接受測試的人。

  「給你們一個機會。」宇智波斑雙手抱臂站在這些年輕人面前,沒有做多余的寒暄「幻術世界裡不用束手束腳,你們可以盡情施展你們的本事。」

  「給你們十分鐘的時間准備,隨時可以像我發起進攻。」

  「真的麼?那要是我們不小心把您『殺』了呢?」

  初生牛犢不怕虎,一個紅色頭發的少年挑釁的開口。

  對於大多數享受戰鬥的忍者來說,戰勝強敵是他們這輩子都不會改變的追求,尤其是戰勝那些比自己更加強大,甚至曾經遙不可及的對手。

  哪怕是那些在他們出生前就已經成名,打出赫赫威名的忍者們。越是這種級別的對手,就越是令他們興奮。就算是自己的偶像也一樣。

  確實有不少人會因為『那可是宇智波』/『那可是千手』而提前喪失鬥志,但那些真的以戰鬥為了去,以追求強大為目標的忍者們來說,這才是真正可遇不可求的對手。

  尤其中二的時候,誰會沒個『我就是生的比他們晚,要是跟他們同代,還指不定誰更強呢』的想法呢?

  「那你們盡管試試。」

  宇智波斑並沒有覺得被冒犯,反而更加傲慢的懟了回去。

  他假裝沒聽到來觀戰的千手柱間跟弟弟泉奈嘀咕的那句「誒誒,斑這真是,怎麼年紀大了反而回去了?」,視線在面前的年輕人身上掃過。

  「當然,不想打或者害怕的話也可以現在就退出。」

  十幾個沒人吭聲,都是各族各地的天之驕子,平時天不服地不服的,怎麼可能會錯過這個機會?

  倒不如說他們已經迫不及待了。跟大名鼎鼎的宇智波斑全力切磋的機會,這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第二次的。

  他們傻了才會在這個時候退出啦!

  「很好。」宇智波斑點了點頭,不再壓抑自己的戰意和氣勢,冰冷的殺意以他為中心彌漫開來,哪怕是幻術世界,都讓人忍不住戰栗起來。

  「你們隨時可以開始了。」

  話音才落,一個紅發的身影閃電般出現在了他身後。手中的苦無眼看就要刺入面前之人的後腦。但下一秒,他的手就被人牢牢握住,整個人也被恐怖的巨力甩了出去,那力量之大,甚至沒有給他在中間調整姿態落地的機會,只能屈辱的飛出去撞碎了旁邊山崖上的一塊石壁。

  屬於忍者之間的戰鬥,就此開始。

  「……他這真的是第一次來這裡麼?」又一次被化解了進攻的少女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確實對忍者來說在陌生環境作戰本就是必備課程之一,但斑大人這應對也太游刃有余了吧?簡直像是來過千百遍一樣。

  出於公平起見,這次戰鬥的場地是隨機生成的,也就是說不管是他們還是宇智波斑大人都是第一次到來。但不管他們怎麼利用場地設置陷阱,對方都能立刻發現並且化解——有時候還能將計就計反將一軍。

  「畢竟是那位宇智波斑大人嘛。」跟她同出一族的同伴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泄氣。」

  「誰泄氣了!」

  少女像爆竹一樣跳了起來。「這才哪兒對哪兒,我一定要搞出就算是斑大人也反應不過來的陷阱!」

  她說完,一擦嘴角的血,再次衝了上去。

  走著瞧!

  場上打的熱鬧,旁邊看的也熱鬧。

  盡管這些年輕人無一例外全都被宇智波斑摁下地上狠狠地摩擦了一遍。但在旁觀者們來看,他們的素質還是相當高的。

  至少加入衛隊是沒問題的。

  就是都太傲了,被宇智波斑磨上一磨,也是好事。

  最後的結果,毫不例外的是以宇智波斑大獲全勝為結局。不過說是大獲全勝,這些年輕人們攻擊還是讓他出現了幾次破綻的。

  宇智波斑並不覺得難看,甚至還有些欣慰。

  就該是這樣。

  年輕的一輩,就應該比他們更強,更可靠才行。這樣他們才能放心把事情教導這些年輕人手裡。

  挨了打的年輕人們也輸的心服口服,只是最先開口、也是新一代有名的『刺頭』之一的紅發少年還是有些不死心,在辦理手續的時候忍不住問道:「我們就真的不能擁有特權麼?」

  好歹也是辛苦走到這裡的精英,跟其他人相比,總該有些不一樣的吧。

  聽到他的問題,負責講解和辦理手續的奈良賢二的視線平平的掃過他們,輕輕地開口:「都是敗者,你認為你有資格跟我們提要求?」

  他皮笑如不笑的繼續說著:「提要求是勝利者才有的特權,至於你們……難道輸的沒那麼慘,就不是斑的手下敗將了?」

  手下敗將之一:「這……這倒沒有。」

  幾人羞愧的低下頭。

  對不起,是他們放肆了。

  辦完手續,奈良賢二離開了會議室。回去的路上,正好撞到了自己的大哥。

  「這批孩子怎麼樣?」奈良勝一問道。

  「實力都不錯。」奈良賢二一點看不出剛剛傲慢蔑視的樣子。「就是得再磨磨性子」

  「不過有宇智波斑在,這都不是問題。」

  說道狂,還能有人狂的過他呢?

  這都不是事兒。

  「……是啊。」奈良勝一點了點頭,然後看向遠方的天空。

  「這些現在,都不再是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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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6章

  一尾:胡說八道的傳說

  「世間有名為尾獸的怪物。」少年的聲音突然響起, 「他們狂暴冷酷,無血無淚,乃是人類最大的敵人。千百年來威脅著人們的生命。人們為了自救, 開始了討伐尾獸的長期工作……」

  紅發的少年規規矩矩的坐在桌子前堵著讀著手中的讀物。表情認真又困惑。然而他還沒讀完,一個聲音就氣急敗壞的叫了起來:「放屁!明明都是你們人類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打人!」

  說話的獸憤怒的甩著尾巴,把桌面拍的啪啪作響。

  「什麼『你們力量太強大了所以我們要封印你們』,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麼?」狸貓外貌的尾獸越說越憤怒,聲音也變得越來越高。

  每每提到這件事,他都會出離的憤怒。

  什麼強大……好吧,自己確實挺強的。但是!就算是自己粗心大意失敗了, 那也證明那些家伙有跟自己勢均力敵的力量啊。

  憑什麼只說它們尾獸是危險, 而不說自己是危險?

  真要說起來,生活在人群當中的他們, 比他們這些輕易不跟人產生關系的尾獸來說威脅要大得多得多……的多吧!

  憤怒拍桌的守鶴一不留神,就把自己站著的桌子哢嚓一下-拍裂了。

  桌子前的紅發少年和桌子上的守鶴都是一愣。

  「糟了。」

  少年靈活的收拾著桌子上眼看要摔一地的東西。雖然他動作是遠超常人的敏捷,但桌上這麼多零碎,他很難一口氣全部接住。

  好在這個時候, 地上突然湧現數個沙柱將他漏下的東西全都接住了。

  他大大方方的道謝:「謝啦守鶴。」

  被道謝的沙色尾獸雙手交疊冷哼一聲:「要不是你笨手笨腳的, 本大爺才不會屈尊降貴幫你呢。」

  只是話是這麼說,那些被它操縱起來的沙柱卻一直到少年將書桌上的東西全都收拾好之後才崩散成沙子回到地面。

  桌子上的東西都收拾好了,接下來的自然就是修桌子了。

  好在考慮到因地制宜等原因, 風之國忍者駐地的桌子櫃子大多都是就地取材的沙土制成。壞了只要重新修復就好,而不用像是木材或者玻璃制造的桌子那樣,一旦碎裂就得換成新的。

  接下來自然就是修理時間。

  首先要拆解成沙土,然後再重新塑造成書桌的形狀然後再定型。

  「所以尾獸為什麼有這樣的傳言呢?」

  跟在海邊玩兒沙雕一樣給桌子塑型的少年好奇的問道。

  他很小的時候就認識守鶴了。其他尾獸也在各種場合下見過幾位——三尾還給過他非常好看的貝殼和珍珠做紀念品呢。他認知中的尾獸,或許脾氣不好, 或許各有想法,但無論哪個都絕不是那種嗜殺如命,沒有一絲人性的『殘暴之獸』。

  「都說了是胡說啦,胡說。」

  一尾沒好氣的回道。

  「你們人類就是喜歡搞這些東西。」守鶴盯著新弄出來的桌子,像是不滿意一樣的苦大仇深的盯著它。

  「不管什麼時候,都那麼任性隨意,完全不管別人怎麼想,就只自以為是的做自己要做的事情。」打打殺殺的是人類,要平等的當做朋友的也是人類。

  不管它的想法,就說要建立一個人與尾獸和諧共處的新關系的……也是人類。

  「但你並不討厭對吧?」少年笑眯眯的看著它。他認識守鶴也很長時間了,自然能分辨出他的『暴躁』到底是真生氣,還是……嗯,用那個新鮮的詞彙來說就是……『傲嬌』?

  「誰、誰說本大爺不討厭的!」尾獸就跟被踩了尾巴一樣跳了起來,然後嘰嘰喳喳說了一大堆壞話。

  只是在少年看來,守鶴的這種行為更像是要掩蓋真實情緒而進行的狡辯。

  嘴裡說著『討厭』……但實際上,大概是有那麼一點點喜歡的吧。

  少年偷笑。

  不過這件事,顯然是不能讓它知道就是了。

  二尾:游記

  雖然跟人們的關系都很好,但二尾並不喜歡在同一個地方長待,所以她大多數時間不是在旅游,就是在旅游觀光的路上。

  當然『旅游觀光』這個詞也是人類學的——對尾獸來說,是沒有『旅游』和『觀光』的這種觀念的。對他們來說,自己的行動就是到處走走看看,僅此而已。

  過去的二尾又旅並不在意這些,只是後面發現,人們對她趕路時遇到的各種事情和景色感興趣,才努力回憶起來。

  雖然她不太在意這些,但畢竟是活了千年的尾獸。再怎麼不在意,也積累了無數可以拿出來談的東西。

  風之國沙漠中的孤煙落日。水之國見到過的數十道彩虹,又或者是半山腰上在雲霧中若隱若現的山城。

  每次外出路過輝夜城的時候,她都會帶著新的故事和描述。

  許許多多在她看來只是偶然遇到還不錯的景色,卻都是令人們心馳神往的仙境。後來更是有人專門將她所說過的風景和各處的特色整理成了書冊,並且頗受那些不缺錢和時間,喜好旅行和風雅的人們的歡迎。

  其中那些《一人生必去的百個景點》之類的火爆程度,更是讓人驚訝。

  只不過不管是親自跟隨著介紹去的人,還是只是看著文字和圖片的描述就心馳神往的人,都不知道『又旅大師』是尾獸罷了。

  八尾:搖滾與曲奇

  八尾牛鬼喜歡吃。

  其實他作為查克拉集合體並不需要靠進食為生,但跟人在一起時間長了,也沾染了些人的習慣。

  最典型的就是吃飯睡覺這些。

  以前他從不在意,但現在卻會下意識的在休息的時候去找尋床鋪了。

  至於吃,那更是可以大半天不停嘴。

  反正尾獸本身就沒什麼飢飽的說法,少吃了不會死,多吃也不會撐。而這其中他最喜歡的,就是曲奇——大概是因為這是他最先從那個女孩子手中,也是從人類手中拿到的『食物』吧。作為『第一次』,總是會有它獨特的代表意義的。

  但最近他又有了新的感興趣的事情。

  那就是『音樂』。人類可真是神奇,哪怕不說話,也能夠通過名為『旋律』的東西,表達自己的喜怒哀樂。

  而這其中最激烈的,就是一類被稱作『搖滾』的音樂。

  老實說,牛鬼並不喜歡這樣吵鬧的聲音。

  只是每每看著它們總是充滿熱情,精神飽滿的去群魔亂舞到時候,他還是樂意去看看的。

  人類可真是奇怪的生物。

  殘暴的是他們,摧毀的是他們。但創造出意義不明的新東西並能從中找到樂趣的,也是他們。

  牛鬼待在角落凝視著遠處舞台上褐色皮膚的幾人。

  他們健康強壯,抓著各自的樂器肆意的宣泄著他們的激動。盡管在牛鬼看來,這跟以前沒有任何區別,仍然是十分奇怪切不明的音樂。

  但是……

  他哢嚓哢嚓的看著正在訓練的幾人,決定在這裡再呆看一會兒。

  今天不懂沒關系,哪怕明天,甚至很多很多天後都不懂也沒關系。他還有漫長的生命可以跟著人們一起走下去。

  終有一日,他會明白這些的吧。

  九尾:有關尾獸上崗的相關工作事項

  一直到穿上那個可笑的馬甲,九喇嘛都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這樣。

  他堂堂九喇嘛大爺,怎麼就淪落到成為帶孩子的保姆了?

  他可是甩甩尾巴就天崩地裂的九尾!

  九!尾!

  「是是是,我們都知道您是九尾。」這一輪來進行特訓的學員好聲好氣的勸道。「那我們現在可以准備開始了麼?」

  九喇嘛:「……」

  火紅色的大狐狸臉上表情變來變去,最終只是不甘心的『切』了一聲。

  「所以說我為什麼……」

  「還不是因為您沒打過斑大人唄。」一個少年心直口快的開口。「您每年都挑戰又每年都屢戰屢敗,也該習慣了吧……」

  年年去年年敗,然後每年都作為敗者被安排了一年的工作。

  有時候是作為勘察隊的保鏢上山下海鑽那些地圖上都不一定有的深山老林,有時候是作為壯勞力在不適合工人工作的環境下做開墾工作。

  今年則是肩負起陪練的工作。

  甚至因為他屢戰屢敗的這麼個結果,都有了『九尾精神』都成了一種百折不撓的代表了。

  當然某種角度來說也可以說是『無用功』的代表就是了。

  但不管怎麼說,拜此所賜他們這代的孩子對尾獸都不陌生。而且就算知道尾獸是多麼強大的存在,也並不會恐懼。當然,對力量的敬畏還是有的。

  「怎麼說話呢。」聽到這不過腦子的話,為首的組長拍了一把少年的頭,然後向九喇嘛致歉。「抱歉,他說話有點不過腦子,您別往心裡去。」

  傻孩子,人不能揭短,尾獸就能了麼?

  也不想想接下來你的訓練成績誰說了算。

  九尾雙臂一抱:「哼。」

  生氣?生氣是不可能生氣的——我九喇嘛大人是那種跟小鬼頭計較的尾獸麼?笑話!誰會年齡還沒零頭的小鬼頭一般見識嘛!

  接著像是為了表現自己的大度一樣,他連那身可笑的工作人員用馬甲都沒有再嫌棄,而是帶著他們走向測試場。

  一邊走還一邊回過頭來看向身後新一批少年——這不是他培訓過的第一批少年,恐怕也不會是最後一批,「話說多少都是虛的,就讓老夫來看看你們的實力,究竟能不能通過測試吧。」

  讓他看看這些被投注了無數期待和心血的新來的孩子們,到底值不值得期待吧。


第567章

  還沒到七月, 天已經熱的讓人受不了。

  在這個普通人汗流浹背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忍者們的狀態就好的離譜了。

  雖然他們也因為炎熱而臉紅出汗,卻並不明顯。

  被問到為什麼這種天氣還能好的像普通人一樣時, 他們也沒有強調是自己身體素質多好之類的話, 只是笑著回答:「習慣了」

  這才是真正的答案, 就算忍者有著遠超普通人的素質, 不經過培訓, 也只能浪費了自己的一身天賦, 而不會像現在這樣擁有強健的, 可以應對任何環境的體魄。

  「你們這麼熱的天氣都要訓練麼?」問話的少女發出震驚的聲音。臉上正在滾落的汗珠都仿佛因此而停頓了一秒,「這溫度不動都能讓人中暑了耶!」

  被問到隨行忍者聞言含蓄的笑了一下, 然後說:

  「我們冬天還去過雪之國……」

  大老遠的去雪之國干什麼?當然不是任務就是訓練了。

  少女想像了一下過去去雪之國看冰雕展的經歷。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行了把不用再說了。」她忍不住露出同情的表情,同時把自己帶的冰水遞了過去。「你們也真是不容易啊。」

  影視劇裡的忍者們光是突出一個來無影去無蹤, 取敵首級於千裡之外的帥了。可完全沒提到他們平時的訓練會這麼恐怖。

  少年搖頭拒絕了少女的好意, 繼續筆直的站在這群人身邊。

  他今天的工作是這個科考團的護衛工作,怎麼能占客人的便宜呢?

  「你們可真是死腦筋。」少女咕噥了一聲, 到也沒有再強行推銷自己的好心。本來也只是聽了他的話覺得忍者也確實不容易才有的想法,被拒絕了也不覺得遺憾。而是自己擰開噸噸噸狂灌了半瓶之後拍了拍衣服站了起來。

  「好,繼續吧。」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她就不信自己大老遠來都來了, 最後會被炎熱擊倒!

  ——結果牛逼, 當然還是炎熱更牛逼一些。

  被背回旅店吹空調的少女自暴自棄的趟了下去。

  努力是不可能繼續努力了,再這樣炎炎夏日之下, 她只能當一條空調下的鹹魚罷遼。

  少女所在的工程系這次是來勘察周圍的水力資源是否能夠支持修建水力發電站的。雖然現在周邊的城市也都有電力的配套設施, 但隨著人口的增加和用電器的增多,原有的電力設施已經不太能支撐現在的用電量了。

  換句話說就是,城市偶爾會出現斷電的情況了。

  冬天就算了, 夏天斷電,那可真就是故事裡的灼熱地獄了。反正她是無法想像夏天沒有電扇沒有空調要怎麼度過的。

  只是沒想到第一次跟著導師出來實習,就遇到了這麼酷熱的天氣,而她偏偏就好死不死的被這樣酷熱的天氣擊敗了。

  真是出師不利。

  咚咚咚。

  旅店的門被人從外面敲響。

  少年清亮的聲音從門外響起:「您好,我是這次負責你們安保工作的忍者,我可以進來麼?」

  「請進。」躺在床上失去夢想的少女有氣無力的回答。

  話音剛落,少年就從門外走了進來,手上還端著個裝滿東西的托盤。注意到少女生無可戀的樣子,他走到她床邊把手中的東西放到了床頭。

  「這是治療中暑的藥還有午餐——就算沒胃口也稍微吃一點吧。」

  他沒有拿來熱氣騰騰的飯或者面,而是祛暑的涼茶和飯團。

  可以說是很細心了。只是躺在床上的鹹魚……額,少女,此時卻沒什麼心情去體會這份體貼。只是沒精打采的道了聲謝就沒有然後了。

  少年也不覺得被冷落了,放下東西之後又叮囑了兩句就准備離開。

  就在他馬上要關門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少女小聲問了一句:「……你在訓練的時候,有倒下過麼?」

  大概是注意到自己的不禮貌。幾乎是在少女的話脫口而出的下一秒,道歉就跟著來了:「對不起……我沒那個意思。」

  她也是真熱糊塗了,這話問的不就像是再說對方很差勁麼?

  「有過哦。」然而少年卻是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他關上門,重新走到了少女床邊坐下,「不僅有過,還很多次呢。」

  「……哈?」床上的鹹魚一骨碌爬了起來。「真的假的?」

  她是見過少年的身手的,幾米高的樹,刷一下就竄上去。十幾米高的懸崖也只是幾個起落的事情,聽說還是出身於忍者裡的名門……怎麼看都應該是精英啊?還有這事兒?

  「是真的。」少年再次肯定道,「不僅被極限訓練的時候被教官摁著摩擦,就連同齡人裡能吊打我的都有好幾個。」

  大概是為了讓少女更相信自己,他頓了頓之後又補充了一句。

  「……甚至比我小的也有。」

  雖然年齡不代表什麼,但是……

  「我懂!」少女感同身受的抓住了少年的手。「那感覺太難受了,感覺自己多出來的年齡簡直白活了。」

  學校裡就有這樣的人,明明比自己小得多,但頭腦能力卻遠比自己好得多。

  自己一個月才苦思冥想弄明白的實驗,人家三兩天連實驗報告都寫好了。

  說道這裡她可太感同身受了。

  「是吧,很難為情呢。」大概有了共同話題,少年的語氣也不那麼拘謹了。再多聊幾句,他們才發現兩人其實有很多共同愛好。

  比如都很喜歡吃厚蛋燒和壽司,還都喜歡同一個樂團和《小公主歷險記》的故事。

  人心情好的時候,狀態也會好一些,再加上吃了東西(她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吃的),就更有力氣了。等到下午太陽不那麼熱的時候,少年忍者就邀請她去城裡逛逛。

  「雖然說是來這裡考察,但你還沒有好好看過新城吧?」

  於是少女就跟著一起出去了。

  新城正如它的名字,是一座很新的城市。

  他不像不像其他那些動輒幾百年甚至上千年歷史的城市那般厚重,但繁華程度卻是一點不差。

  「畢竟新城是交通要道嘛。」路上她聽到有導游對旅行團的人們解釋著,「新城確實沒多少歷史,但它有著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和氣候條件,因此擔任起了南來北往的交通樞紐的工作。」

  「土之國、雷之國的貨物想要運達其他國家,除了水路之外,最主要的就是新城這一條路了——也因此,才有了著名的『新城高速』。」導游說的很認真。「由土之國和雷之國合力開發,從建造材料和建造方式在當時來說都是開創性的,事後持續穩定的狀態也證明了它的優越性。」

  「不管是風雨還是暴曬,新城高速都完美的履行著自己的工作,暢通無阻的流通著途經於此的人和物。」

  導游講的很精彩,少女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

  「說道了交通,那就一定要再談談新城的特產了,有沒有人知道新城的特產呢?」

  「是紡織品!」這個少女就知道了。

  導游注意到回答的人並非是自己旅行團的人愣了一下,但有人捧場她也不會拒絕,於是笑眯眯的點頭:「對,是的,新城出產的紡織品一直都備受歡迎,是新城本地最出名的特產之一。」

  「除此之外,新城的美食也不容錯過,因為位於交通要道的原因,新城的美食融合了東南西北各個地方的特色,從而產生新城獨特的混合風味。尤其是新城燒烤,那是承載了新城從頹敗到繁榮的味道,更是大家一定要品嘗的。」

  「新城燒烤啊。」

  她來的時候確實注意到城裡有很多燒烤店,卻沒想這竟然是新城特色了。

  「是的,說是因為姬君剛開始整治的時候百廢待興物資缺乏,而燒烤因為不需要鍋碗而成為了當時吃飯的主要內容。」他見對方感興趣,還特地問了一句;「你想吃麼?我知道有一家燒烤店的烤豆腐做的很好——據說當年姬君還在城裡的時候他們家就在做了。」

  雖然現在的商人們為了火經常會編一些跟姬君有關系的故事,但就算知道是這麼回事,她還是更感興趣了。

  「那不如晚上就去試試。」

  來都來了,好不好吃都要去試試不是?

  少年忍者痛快的應了下來。

  他們繼續走在路上,跟過去衰敗破爛的樣貌不同,現在的新城經過幾次擴建,已經是不輸國都的大城市了。

  生活在這裡的人來自世界各地,人們帶著不同的膚色和穿著特色走在街上,卻極為融洽,一點不會覺得違和。

  讓人很難想像以前戰亂頻發,到處都是忍者們打打殺殺的樣子。

  說道忍者

  少女喃喃道:「也有忍者生活在這裡吧……」

  「有很多哦——剛剛那個導游,就是我前幾屆的一個學姐。」

  「誒?」

  「很驚訝?導游因為工作的關系大多數時候都是帶著旅游團到處走的,自然要承擔一定的安保工作,所以很多地方的導游都是忍者來擔任的——當然也不全都是,但是需要出城的景點大多都是就對了。」

  說起忍者們現在從事的工作,少年作為行業內人事就如數家珍了。

  「還有長途車馬的駕駛員和安全員,大多也都是忍者或者經過忍者訓練的人。選擇自主創業開店的也不少。」

  「聽說那個很有名的女演員也是出身忍者?」

  「是啊,她還是當年的優秀畢業生呢,當時的人們都覺得她會是忍者界冉冉升起的新星,誰想到畢業沒多久就去當女演員了。」

  不過確實也演的很好就是了。

  大概厲害的人,無論做什麼都很厲害吧。

  「真厲害啊。」

  少女跟少年想到一起去了。

  從忍者到女演員,這也是跨界了。從頭開始,一定也很不容易。

  在少年困惑的注視下,少女突然拍了拍臉頰給自己鼓勁兒。

  「好,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再繼續——我就不信了!」區區炎熱,怎麼可能將自己打敗嘛!

  接著她笑眯眯的看向少年。

  「那明天,也還請多指教啦!」


第568章

  少年柱間最近發現弟弟有點奇怪。

  首先就是最近都沒怎麼見他外出訓練, 而是一門心思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知道在做什麼,再就是,他竟然在聽到自己不小心提到斑的時候沒有暴怒!

  雖然扉間的表情一再扭曲, 臉色也變了好幾變, 但他竟然真的沒有暴怒呵斥自己,這就非常不正常了。

  難不成……

  千手柱間沉思。

  「難不成……扉間終於相信自己那段匪夷所思的經歷, 也決定跟宇智波聯手啦?」

  那可真是太好了!

  ——接受個屁!

  門外的千手扉間在心底怒罵。只是現在身體的控制權不在這裡,他也心裡只能無能狂怒一下, 然後看著自稱是另一個自己的家伙使用自己的身體敲敲門走了進去。

  「大哥。」

  接著他聽到那個家伙一點不陌生的開口。

  「哦哦,扉間, 你終於出來啦?雖然研究很重要, 但也不能一直把自己悶在房間裡嘛。」

  雖說以千手的體質不至於生病,但總把自己悶在房間裡不出門肯定是不行的。千手柱間習慣性念叨著哥哥的關心。

  然而扉間卻沒有回應, 只是徑直走到他面前,打開手裡的卷軸。

  砰的一聲過後, 巨量的文件卷軸落到他面前的桌子上, 幾乎要將他上半身都擋住了的厚度。

  「……這是?」

  他看著這熟悉的厚度,心裡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看你回來這麼多年都沒弄出個所以然來, 一定是積累不足。」

  他可愛的弟弟發出了令人懷念的恐怖聲音。

  「大哥,你太松懈了。」

  這熟悉的說教, 這熟悉的語氣……

  「……那個,扉間啊?」

  盡管沒有更詳細的說明,但兩人都知道彼此說的是那個『千手扉間』。

  當然, 千手扉間也知道這個少年模樣的大哥, 就是當年那個意外來到輝夜城的大哥。所以才格外不滿。

  「是我。」

  少年模樣的千手扉間表情是不合年紀的嚴肅。

  他皺著眉,臉上幾乎明明白白的寫著『我不滿意』四個字。

  他也確實非常不滿。

  在輝夜城的時候他明明給了這個大哥那麼多資料和計劃,為什麼到現在看起來工作都毫無進展。不管是干掉宇智波自己做, 還是跟宇智波合作,都看不到什麼成績。

  少年柱間想解釋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他總得給人們一個適應的時間:「那、那個……」

  「那個什麼?」千手扉間的聲音更加嚴厲,「這不是你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做的事情麼?」

  「是……」千手柱間縮了縮脖子。

  「不管多少人反對,都要和宇智波合作得人是不是你?」

  「是……」

  「那你現在在干什麼?」

  「在、額……在……」我要干什麼來著?

  對方的詢問公雞太過凶悍,千手柱間大腦一片空白,一時竟想不起自己原本的目的了。

  他肯定是要做什麼來著,但是……他要做什麼來著?

  然而看到大哥這幅樣子,千手扉間更加恨鐵不成鋼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時間發呆?

  太松懈了!

  千手柱間:QAQ

  身體裡的另一個千手扉間生氣了。沒人喜歡看到重要的人被人指責,他自然也一樣。確實大哥有著這樣那樣的問題,他自己也經常因為大哥的事情生悶氣。

  這不代表他這個陌生人能上來就能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大哥。

  他憤怒道:「你懂什麼?」

  你知道要說服族人,說服父親大人,還要跟宇智波的人保持聯系有多困難麼?

  「我確實不知道有多難。」

  千手扉間回答體內少年時的自己。

  「我只知道如果他不能抓緊每一分每一秒推進進度,說服族人的同時找到解決方案的話,那還會有無數族人在跟宇智波的戰鬥中喪命,千手和宇智波之間的仇恨只會約結越深,所有的准備如果不能在恰到好處的時候發揮作用,就沒有任何意義。」

  千手扉間並沒有因為是在跟年少的自己說話而有絲毫的溫情。甚至在聯想到一些其他世界發生的事情的時候,變得更加冷酷。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若是你們連這點困難都克服不了的話,倒不如干脆放棄,繼續延續忍者千百年來的生活方式比較輕松。」

  「猶猶豫豫的改變,還不如不變。」

  少年扉間:「……哼。」

  他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承認,另一個自己說的並沒有錯誤。尤其看到他這段時間關在房間裡整理的各種資料和流程思路,他再怎麼不甘心也不能否定這個不知道哪裡來的自己,確實很有能力。

  輸給他人的不甘讓他硬生生的壓抑住了心中的怒火開始學習另一個自己的工作。這個人無論是工作能力還是經驗都比自己強得多。

  比起惱羞成怒,倒不如靜下心來學習。

  而像是知道這個世界的自己的決定一樣,千手扉間特地選擇了非常系統的方式去工作。一點一滴的把自己的經驗和已經習以為常的流程展現在他眼前。

  少年扉間受益匪淺。思維也在這段時間裡得到了鍛煉和整理。

  於是罕見的,在他重新拿回了自己身體的控制權的時候沒有反駁大哥要去見宇智波的行動,甚至在艱難抉擇之後,咬牙表示「我也要一起去。」

  少年柱間:「可是你上次不是……」

  以前他不是沒帶扉間去過,只是還沒聊幾句就談崩了,最後不歡而散。

  自那以後斑和自己默契的決定在事情的眉目沒有清晰之前,為了防止發生上次的情況,就先不帶兩個弟弟了。

  扉間大概也是意識到了這點,後來也沒有再一定要求跟著一起去。大概對他來說,不反對,就已經是最大的支持了。

  只是在提到宇智波斑的時候,還是難免吹胡子瞪眼的不滿。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柱間當然是想要得到自己弟弟的幫助的。

  只是過去他一直不肯踏出那一步,所以他才想著再放放,等自己和斑准備的差不多了之後再讓弟弟參與進來的。

  萬萬沒想到……

  不過這始終是好事。

  所以千手柱間一口應了下來。

  「哎呀,扉間……」

  「先聲明,我只是先去看看,如果你們做的一切是無用功,我還是會繼續反對。」他別扭的說道。但到底沒有了先前的憤怒和堅決。

  這就足夠了。

  於是少年柱間感動的淚眼汪汪的撲了上去。

  「扉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一定會支持我的嗚嗚嗚——」

  「你鼻涕都出來了!髒不髒啊!」

  ——真是相親相愛呢。

  大概。

  而另一個世界裡。

  千手扉間睜開了眼睛。

  幾乎是在清醒的一瞬間,大量的記憶就全都湧入了他的腦海當中。讓他忍不住按住一跳一跳的額頭。

  竟然做了這麼糟心的夢,真是不詳的預兆。

  考慮到自己沒有和姬君在一起,身體上也沒有任何異樣。於是千手扉間把那段斷斷續續的記憶,當成了一場不怎麼美妙的夢。

  就算想念那個突然闖入這個世界裡的大哥,也不應該做這麼奇怪的夢吧。好歹大哥也是成年人了,自己夢裡怎麼就把人想像成了小孩呢?他從不覺得自己格外懷念那個時候的大哥。

  他一邊穿衣服一邊思索。

  再說了,大哥再怎麼說都在這裡見證了那麼多,還有自己精心整理出來的各種資料和方案,怎麼可能回去一年了都沒見起色?

  雖然知道是夢……

  但對於自己會做這麼離譜的夢這件事,他還是感到了些許不滿。接著再看到優哉游哉到處逛的大哥的時候,難免表露出幾分來。

  千手柱間一抖:……難道是我想趁著外出的機會去賭場的計劃被發現了?不然扉間怎麼這麼盯著我。

  視線好刺人。

  千手扉間當然不知道,他只是單純的看不慣大哥在應該忙碌的工作時間這幅樣子而已。尤其他記得按照工作表,大哥今天應該是去給醫療科的的學生們上課才對。

  於是他皺眉開口:

  「大哥你——」

  「我今天沒想去賭場!」

  千手柱間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

  白發男人青筋暴起。

  怎麼,你還計劃著不是過幾天翹班去賭場???

  意識到自己一不小心說漏嘴的千手柱間趕緊辯解:「啊我沒那個意思,我是說我沒想著去賭場……」

  「你還想狡辯!?」千手扉間聲音拔高了八度。

  「……對不起嘛。」千手柱間的聲音弱下去八度。

  「那你現在該去干什麼!」

  「去……額,去上課?」

  「還不快去!」

  接著就是身為哥哥的黑長直大敗而去的背影。

  「真是一點沒變呢。」

  坐在二樓的阿緣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無奈一笑。她只是心血來潮出來走走……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幕。

  宇智波斑卻發出了和千手扉間一樣的疑問:「柱間這家伙,到這個時候怎麼還想著去賭場。」

  他覺得這種程度的娛樂,遠遠比不上工作更重要。得到的成就感也不可能比他們現在努力來的一切更多。

  「說不定就是因為你們總說他,才讓他產生了我就是要去的逆反心理哦。」

  阿緣靠在窗台上笑道。這只是個玩笑,但宇智波斑卻皺眉認真的思考了就幾秒。

  別的事就算了,但這件事……

  千手柱間那家伙,搞不好還真做得出來。

  見宇智波斑還真的思索起來,阿緣卻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我開玩笑的,怎麼還認真起來了?」她想站起來拍拍對方的肩膀,手起來的時候卻摸到了一個柔軟的東西。視線順著看過去,一小片粉色不知何時落到了窗台上。

  阿緣撿起那小小的粉色花瓣,將它送回風中:「……春天來了啊。」

  「是啊,春天到了。」

  宇智波斑也看向窗外。

  吹起的風還帶著冷意,但已經有早櫻迎風盛開了。

  無論怎樣的世界,寒冬終有一日會過去。

  然後,春暖花開。


第569章

  不僅僅是輝夜城, 整個世界都在高速發展著。因為不再有大規模的戰爭,人們得以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關注其他的事物。

  安穩健康的環境又會造就人口增長和科技的發展,似乎只是短短幾年的時間, 各式各樣的新產物就如井噴一般湧現。

  如今的人們已經不再懼怕出門,甚至因為各地基礎建設的不斷提升, 以及道路的暢通而興起了各式各樣的旅游觀光行業。而隨著旅游業的發展和需求的產生,還專門催生了許多衍生行業。

  有造橋修路的, 有修繕遺跡古跡的, 還有為了他們提供配套設施和餐飲服務的。

  甚至還一度引發了一陣『冠名熱』。人們都希望自己的名聲可以更加長久的留在世上,於是很多人打起了這些橋梁道路的主意。

  像是『松井路』『渡邊橋』之類的。只要人們還在使用,自己的名字就一定會隨之流傳下去。帶著這樣的目的, 『冠名』這件事的價格一度炒到了相當可觀的高度。甚至一度差點引發新的爭端。

  好在發現及時又制定了相關的規則,事情才沒有持續糟糕下去。

  ——而那些曾經刻骨銘心,

  第X屆輝夜城新生祭早已不想過去那樣, 還需要輝夜城自己去宣傳引流才能迎來游人參觀了。

  此時此刻, 它已經成為了全世界都為之矚目的重大活動。

  往往才開始籌備,就有四面八方的商旅和游人從四面八方彙聚於此。

  籌備組也早就不是過去的無所適從的樣子, 經驗豐富的他們不僅能夠完美的完成籌備工作,還能在此基礎之上推陳出新加入新元素,讓來到此處的游客們大呼過癮。

  過去用來殺戮的忍術, 在建設和表演方面總能有意想不到的驚喜表現, 甚至還因此而催生了一個專門的學問『忍術藝術學』。而這醫學科的核心目的, 就是研究如何讓忍術能夠有更好的藝術表現形式。

  或者宏大震撼, 或者夢幻優美。都是他們力求達到的目標。雖然現在還有不少人反對將忍者引以為傲的忍術這等『無意義』的地方, 但相信未來的某一天,人們會越來越多的認同忍術也可以用來創造美麗之物這件事。

  至少現在,它們已經開始被用在各式各樣的慶典上了。

  而且反響極好, 甚至還有人專門來詢問是否能花錢購買這項服務用在自己舉辦的活動上。

  飽暖思淫/欲,一旦人身安全有了保障,手上又有了錢,人們就難免有了更高層次的追求。比如想自己舉辦的活動比別人更出彩。

  熱鬧的白天結束,很快就來到了更加繁華璀璨的夜場。

  那些在白天被陽光遮擋的巧思,在黑夜中得到了最好的展示。

  「其實一開始我以為人們會恐懼走向新生活的。」

  盡管一切都很美好,但變化太快,總有人會跟不上這個變化。因為未知而恐懼,因為恐懼而拒絕。

  但現在看來,人們的適應能力,遠比自己想像中的要強大的多。

  無論是忍者還是普通人,人們都在以自己的方式,適應著展新的生活。

  「怎麼可能,難道還有人過不慣好日子,非喜歡打打殺殺朝不保夕的生活麼?」奈良賢二嗤笑一聲,「怕不是吃太飽傻了吧。」

  雖然奈良賢二本人就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看到熱鬧就恨不得上去喊『打起來!打起來!』的搞事分子。但在厭惡戰爭和無窮無盡,看不到盡頭的殺戮這點上還是跟大哥比較一致的——哪怕過過去沒那麼厭惡,在經歷了這麼多年的努力,在和平上花費了這麼多精力之後,哪怕只是為了自己的『心血』,他也一定要厭惡那些破壞。

  他趴在護欄上,遠遠地看著遠處璀璨宛如星河一般的慶典街道。

  其實一開始,他只是想看看那個小姑娘姬君能堅持多久而已。反正對自己沒有壞處,她多撐一天,自己就多賺一天。哪天她撐不住了,他們也只需要轉戰下一個地方就好。

  就如同他跟哥哥過去數年經歷過的那樣。

  在他眼裡,這個年輕的姬君格外的與眾不同。明明是擁有權力和領地的姬君,卻並不向往風雅奢華,但如果說她像那些『何不食肉糜』,自以為是的同情可憐別人的天真小姐,她又比誰都嚴格冷漠。不管來到此處的人多麼疲憊可憐,她定下的規矩也絕不允許違背,所有人都要按照她規定下來的流程去走。並不會因為誰格外可憐或者弱小而網開一面。

  更不會帶著自我滿足式的施舍,給過,滿足了自己的同情心,就不再思考後續如何。

  在她的治理下,每個人都有事可做。這或許很很累,卻會讓人踏實。人們都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努力得到的,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

  自己有事可做,就證明這個地方需要自己。證明在事情完成之前,自己都可以在此處活下去。

  但說她是一位有野心有手腕的冷酷君主,她卻又會毫不吝嗇的將珍貴的糖賜予那些派不上用場的孩子。

  那位姬君總是這樣,一次又一次的顛覆著自己才思考出來的印像。

  就像一個永遠解不到頭的謎題。

  ——一直到了今天。

  她以自己的方式,真的創造出一個全新的世界。

  千年的修羅地獄,就此褪去惡孽,變成了淨土。

  人生種種譬如朝露,而這人間就在她的指尖,描繪出了全新的模樣。

  街道上開始出現熟悉的面孔。

  他看到討厭的千手兄弟正在一個抽獎的攤子前爭論著什麼,也看到幾個新進的侍女扎堆在販賣服裝首飾的鋪子前笑鬧。

  還有舉著相機到處跑的女人和追著她到處跑的小姑娘。

  「照片,可真是神奇啊。」

  讓時間就此停止,讓畫面就此凝固。

  「想照相可以下去照……說起來,姬君呢?」

  剛剛亮相過後就沒有見到了。

  想是想起了什麼,奈良勝一突然皺眉:「又偷偷混進人群當中參加慶典了?」

  這也差不多是每年的保留節目了。

  雖然姬君做什麼事都是她的自由,但出於安全考慮,他還是希望能多給他們一些准備工作的時間。

  「說不定是去了更遠的地方。」

  看著皺眉苦思的哥哥,奈良賢二惡作劇似的笑了一下。

  「什麼?」奈良勝一轉過頭,可奈良賢二卻不打算再說了。

  「大概就是那會是吧……反正姬君身邊有那家伙守著呢,我們擔心再多也沒用——反正也打不過。」

  雖然他們沒少在背地裡嘀咕,但不得不說,有那家伙在身邊,姬君身邊就能說是這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奈良勝一卻不像弟弟那麼看得開。「那家伙……」

  「行了行了,都這麼多年了,哥哥你怎麼還是過不去那個坎兒啊。」奈良賢二一把攬住哥哥的肩膀,強行拉著人往外走。「走了走了,照相去了,難得我們都有空,一起去照個那什麼兄弟照吧。」

  「這麼多年又怎麼了,那家伙對姬君的影響太深了本來就……我說賢二,你真的有在聽麼?」

  兄弟兩人的身影越走越遠,漸漸跟地上的星河融為一體,成為了無數星子中的一部分。

  ——

  「……然後大家齊心協力,戰勝了狂風暴雨,將人們都救了回來。雖然災後重建的工程還要進行很長時間,但在四面八方的支援和人們自己的努力下,很快就能重建家園的。」

  穿著輕便衣裙的少女坐在開滿鮮花的山坡上,給周圍湊過來的孩子們講故事:「然後,他們就在廢墟上建立起了新的家園,和親朋好友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以紅發少女為首的孩子一邊吃著從她手裡分的的,帶著花香味的香甜點心,一邊聽著這發生在遙遠過渡的故事。少女好奇的問道:「世界上真的有地方有那麼多水麼?就像沙子一樣多的水?」

  「是啊,哪裡的水就像是這裡的沙,一望無際,數也數不清。」

  少女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這樣啊。」

  「那姐姐你說,我要是能制作一個容器,把海裝起來倒來這裡,是不是那個國家就不會有水災,而我們這裡也能有很多水,就可以有很多綠洲了呢。」

  孩子們的腦袋裡總是充滿了各式各樣的奇思妙想。有很多確實不符合實際,但卻足夠寬廣——好像無所不能。

  「這個嘛……因為海水是鹹的,所以並不能用來滋養綠洲呢。」她拍了拍身下的小山坡。

  這裡是當初各地忍者共同研究治理出來的一片實驗區——不過生活在沙漠中的人們更喜歡稱呼它為『綠洲』。

  盡管比起整個沙漠來說只是一個小小的綠洲,但隨著人們的不斷進步,今後會有越來越多像這樣的綠洲出現在沙漠裡。

  也許很久之後的某一天,風之國的人們也可以生活在充滿生機的土地上,不用再畏懼沙漠的貧瘠和凶惡的沙暴。

  也許這還要很久。

  也許幾代人都看不到苗頭,但既然有了希望,那就不再是『不可能』了不是麼?

  「姐姐,你是來這裡定居的麼?」

  孩子們很喜歡這個會講故事的姐姐,要是她能住在這裡那就太好了,他們就可以每天都聽到各式各樣的故事了。

  「不,我只是剛好路過這裡,很快就要離開啦。」

  「還要去別處啊,留在這裡不好麼?」

  一個孩子說。

  「就是,姐姐要是留在這裡,可以住在我家哦——反正爸爸媽媽每天都在溫室裡忙,很少回來。」

  「那、那我媽媽會做很好吃的飯,我可以跟姐姐一起吃飯。」

  「雖然很感謝,但這可不行。」少女搖了搖頭。「我還沒有看遍這個世界呢。」

  「海邊、沙漠、高山還有峽谷——我還有許多想看的景色呢。」

  「那……我們以後還能見到姐姐麼?」

  「嗯……」少女思考了片刻,然後笑著摸了摸孩子們的頭,「緣分,一定會指引我們再次相遇的。」

  「不過現在你們該回家了哦。」她指向後方,遠處人們居住的區域,隱隱能看到走出來喊孩子回家吃飯的家長們。

  注意到家長們的身影,孩子們有點不甘心,但對家人的喜愛還是讓他們戰勝了對玩耍的渴望。很快就笑鬧著跑遠了,阿緣目送他們歡快的背影,微微一笑。

  對孩子們來說,一切只是剛剛開始。

  不用擔心見不到明天,不用擔心心愛之人會永遠的離開自己。

  他們擁有足夠的時間去愛、去歡笑,去選擇一個同過去完全不同的未來。

  。

  「他們一定能創造一個很棒的未來,對吧?」她頭也不回的輕聲問道。

  「……是的,一定。」

  如影子一般總是陪在她身邊的男人肯定的回答。

  一定是比現在要更加美麗,更加耀眼的未來。

  ——關於姬君的故事,其實大部分人都只是道聽途說,並沒有親眼見過。人們只知道,無論那位給世界帶來和平的那位少女出現在哪裡,身邊都一定有一位長發忍者相依相伴。

  幾乎各地都有不同的傳說——

  「我看到她們懲奸除惡,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和壞貴族聯手的惡霸商人,把錢都還給了平民們呢!」

  「我看到姬君站在巨人上,然後巨人就帶著姬君飛走啦!」

  「我看到過姬君的羽衣,太漂亮了,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不過羽衣上的飄帶好像還能自己動?我見它扭來扭去的呢。」

  少女姬君的故事,如同很久以前『修羅一般三頭六臂的輝夜城城主』的傳說一樣,在整個大地傳播開來。只是不同於過去的恐懼,這一次,它不再是充滿恐懼和危險的傳說,而是變成了『愛與希望』的故事。

  ——END——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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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就是開局一張SSR的基建之旅吧,
然後做的差不多就穿去別的世界再扶貧建設一波,
最後就是...女主本名叫李星是認真的嗎?這名字超出戲的啊!滿腦都是辮子頭拳師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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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就是一篇架構在火影世界觀的基建故事?雖然之後也穿插其他世界,不過主體還是火影。女主雖然有系統不過存在感很低(最後甚至乾脆沒了),不同平行世界的人混在一起發生的思想碰撞也都很有趣,看得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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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手指很很很大的說
然後是是不斷重建(木葉)忍村/城
是我就真心煩
勞心勞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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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手指大開的類型
比較適合不想動腦有需要打發時間的人
大長文加上蘇雙設定
感情戲份偏淡,甚至沒有
基建方面比較著重一些
但…國族主義有時候還是會有一點點(?
那一月,我轉動所有的經輪,不為超度,只為觸摸你的指尖;不為修來世,只為途中與你相見。 ------倉央嘉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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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沒想到會是大長篇
是一篇滿有趣的爽文
金手指大概只有一開始的系統克金的部分
其他大部分還是靠阿緣以前的經驗與努力
能夠改變火影的世界真的很好
Do the right thing & do the things r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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