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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北海道扎晃的道花大廈已經是下午3點鍾了,因為有些小暈車,木樨園在車上沒有吃一口東西,所以有些臉色蒼白,進到房間,也不顧自己的淑女風范了,直接爬上床躺下來,以便自己平復自己心緒。
“你在家裡坐車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坐列車就 不行了呢??”手塚國光給她倒了一杯水,拉張椅子坐在床邊有些奇怪的問。
木樨園撐著手坐起來,半靠在大抱枕上,接過手塚國光手中的杯子,臉上閃過一絲紅暈:“那是因為這裡面的人太多了,味道讓人很不舒服!”
手塚頓時語噤,打開包裹開始收拾行禮,突然看見裡面居然還有一疊畫紙,拿起來疑惑的看著木樨園:“這些帶來有什麼用嗎?”
“我要去看看景點,順便去看看畫兩幅畫回來,最近我想嘗試一下四季的針法!”木樨園伸手接過手塚國光手中的素描紙,隨手把它放到床頭櫃上,轉過頭來對著詫異的手塚國光微微一笑:“我期望能夠看見讓我心動的景色額@!”
“你先休息一下,晚上我們出去看看扎晃夜景!”從包包裡面拿出一本貼滿標簽旅游手冊,一本正經的翻看起來,推推眼睛,看著木樨園下了決定,定下了晚上的行程。
木樨園詫異的看著手塚國光,在她印象中,手塚國光不是應該晚上出去網球俱樂部嗎?看夜景……???
手塚國光被她盯得有些莫名其妙,從包裡面拿出衣服轉身進了浴室:“我先去洗澡了,你先睡會!”
看著手塚國光倉皇而逃的背影,木樨園難得好心情的露出一抹真心的微笑,與平時淡淡溫婉的微笑不同,多了一分真實,美麗的臉龐也多了一絲的靈動,順從的把被子拉到下巴下面,微笑著閉上眼睛。
手塚國光擦著頭發從浴室裡面出來,沒有帶眼鏡的眼睛看什麼都是模糊的,慢慢的走近床邊,離得近了才發現少女已經睡著了,平時那時而銳意,時而傲然的眼睛已經閉上了,睡著的她,少了那份高貴的感覺,多的是小女兒嬌態,雖然已經和她同床共枕了幾天,卻一直沒有認真的看過她的睡臉,為什麼,為什麼睡著的她給人感覺如此的脆弱,仿佛是玻璃娃娃一般,一碰就會碎。
看著木樨園似乎一時半會也不會醒來,看著窗外略微西沉的太陽,手塚國光沉吟了一下,從包包裡面拿出一個便簽,告訴木樨園自己去樓下的運動場,讓她醒來去找他。
夕陽的余光灑在少女的身上,羽扇一般的睫毛輕輕的顫抖了兩下,一雙宛若黑洞一般的眼睛睜開了,若是手塚國光在這裡的話,一定會詫異非常,因為,她一直在在手塚國光的前面起床,所以,手塚國光還沒有機會看見她起床的模樣。
慢慢的坐起來,茫然的環顧四周,最後,眼光落在那個便簽上面,伸手拿過,看著上面的類容眉毛輕輕的挑了兩下,揉揉依舊有些脹痛的太陽穴,從床上下來,從包裡面翻出換洗的衣物,晃悠悠的走進浴室,洗了一個澡,頭上那種渾渾噩噩的脹痛也好了很多,頭發扎起一個馬尾,拎起一邊的房門鑰匙就下了樓。
走進體育場,木樨園四周的觀望著,不遠處的網球場上,手塚國光正和一個少年對打著,似乎還很激烈的樣子,慢慢的走上前,沒有打擾他,靜靜的站在外圍看著球場中那個肆意奔跑的身影。
每一個擊球,每一次彈跳,冷然的面孔,凌厲的球風,嫻熟的技巧,每一次揮拍都讓少年看上去像一個帝王一般傲視著自己的國土,這才是真正的手塚國光吧……
分數不停的攀上著,終於,手塚國光以壓倒性的6-2贏得了比賽,旁邊的人歡呼起來。
“你的網球打的很不錯啊!”對手那個壯壯的少年十分爽朗的抓抓自己的後腦勺,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輸球而顯得不快。
“謝謝指教!”手塚國光微微頷首,這樣的對手值得他去尊敬。
木樨園看著球場上的戰局似乎已經結束了,但是兩個人一直在說著什麼,一直都不下來,有些郁悶的哼了一聲,邁開腳步走上球場:“國光……”
熟悉的聲音讓手塚國光一愣,慢慢的回頭,看著木樨園慢慢的朝自己走來,腳步不急不躁,明明還穿著運動的裝束,卻依舊讓人感覺她是十分高雅的,這不,對面的少年已經噤聲的盯著木樨園眼睛都不眨了。
“小春,你什麼時候下來的,頭還疼嗎?”手塚國光連忙迎上去!
木樨園點點頭,表示已經好了,那位對手先生一臉紅暈的走到木樨園的面前,一把抓住木樨園的手:“美麗的小姐,我是三本 六,我有這個榮幸請你吃飯嗎?”
木樨園與手塚國光詫異的相視一眼,木樨園眉毛挑挑,微微笑起來,頷首:“不好意思呢,估計不行呢!”
“為什麼呢?小姐如此的可愛,我只想請你吃頓飯而已,沒有別的意思。”三本 六依舊不放棄的抓著木樨園的手不放。
剛剛還對他有些尊重的手塚國光頓時對這個對手好感全無,特別是那雙鹹豬手上面,一把把他的手給拍了下去,把木樨園的手護進自己的手中:“不好意思,她是不會和你去的!”
“你是誰啊?她哥哥嗎?要不哥哥也一起來吧!”三本 六依舊不依不撓的盯著對面的兩個人看。
手塚國光臉色頓時陰郁了下來,原本就有些清冷的空氣頓時溫度下降30度,口氣也冷了不少:“不好意思,她不是我的妹妹,她是我的妻子!”
說完,在三本六詫異的目光中,拉著木樨園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
木樨園看著前面半米拉著自己的手向前走的手塚國光,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小跑跟上去,看著手塚國光依舊板著的臉:“內,國光你生氣了嗎??”
回應是一片寂靜!
果然生氣了啊……木樨園拉住手塚國光,手塚國光行走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木樨園的臉上掛起溫婉的微笑:“我們去吃拉面吧,扎晃的拉面可是很有名的喲%……”
頓時,春回大地……
兩人就這樣在街上悠閒的蕩著,一邊看著哪邊有拉面店,不過,扎晃雖然拉面很有名,但也不是滿街都有拉面店,終於在一個角落裡面找到了幾家拉面館,看著面前的幾家拉面管,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似乎要對方作出選擇。
“既然這樣的話,就用中國人的規矩,哪家人多就去哪家吧!”木樨園被盯得沒有辦法,隨口說了一句,卻看見手塚國光的頭微微的點了兩下,兩人目測這人來人往的拉面店門口,最後決定在最裡面的一家店裡面吃。
看著端上來的兩碗拉面,木樨園皺著眉頭,隨後有些郁悶的抬起頭,看著手塚國光,莞爾一笑:“內,國光,為了給你賠罪,這裡面的黃瓜就給你吃吧!”
看著那一碗沒有動過的拉面,手塚國光眉頭微微皺起,伸手拿了一把干淨的筷子把黃瓜夾到自己的碗中:“你不愛吃黃瓜??”
木樨園臉色頓時一僵,欲蓋彌彰的低下頭伴著碗中的拉面,沒有看見對面手塚國光那一臉深思的表情。
不愛吃黃瓜嗎???、
原來,她也像一般的少女一般有討厭的東西,被發現了糗事會害羞,為什麼,為什麼曾經的自己會覺得她高不可攀呢??
她也只是比別的女生多了一份矜持而已啊!
木樨園臉發燙的吃著面,她想現在的她一定臉紅的像什麼似得了,太丟臉了。
“喲,手塚國光、??”濃厚的大阪嗆在門口響起,木樨園疑惑的看了一眼手塚國光,緊接著看向門口。
門口一個懶散的少年掛在一個金色頭發的少年身上,臉上滿是戲謔的看著手塚國光,隨後十分自來熟的走到手塚國光這一桌坐下,依舊十分懶散的拖著下巴,一雙大眼睛賊溜溜的在木樨園和手塚國光之間掃來掃去:“東京青學的手塚國光,怎麼會在北海道呢?”
“九州獅子樂的千歲千裡和橘吉 平,你們不也是來北海道了嗎??”意思就是,你們來了我為什麼不能來?/?手塚國光自顧自的把自己碗中的海鮮片給夾到木樨園的碗中。
橘吉 平臉上滿是張揚的笑意:“我們來吃拉面的,手塚國光,什麼時候我們切磋一場呢??”
為了拉面從九州跑到北海道??誰相信……
千歲千裡擋住橘吉 平那肆意的斗志,一臉壞笑的看著面前的兩個人:“手塚君,似乎前幾日你結婚了?我一直有些不相信呢,是真的嗎?”
“啊……”手塚國光有些不自然的端起旁邊的清水喝了一口,臉上居然有一絲不自然的紅暈。
“那,不介紹一下嗎???”千歲千裡的眼睛終於成功的落在了木樨園的臉上。
木樨園放下喝湯的勺子,拿起一邊的餐布輕輕的擦拭這嘴角,抬起頭對著千歲千裡微微一笑,無論千歲千裡多麼的滑頭,到底是十幾歲的少年,頓時紅了臉頰。
“我妻子,木樨園!”手塚國光的介紹倒也簡便,只是覺得木樨園臉上那抹她時常掛在臉上的笑此刻十分的刺眼。
木樨園微微頷首,優雅的舉動頓時讓兩個男孩有些手足無措,靜靜的坐在那,仿佛是優雅的白蓮一般,接下來的時間,千歲千裡幾本連看都不敢看木樨園一眼,臉上的紅潮也一直沒有退下。
夜晚走在大街上,4月末的夜風依舊有些清冷,木樨園拍拍剛剛因為吃拉面而通紅的臉,臉上露出暖暖的笑意,仰起頭,看向天空,因為是月末,天空的月亮只是一個小小的月牙,但也因為這小小的月牙,旁邊的星星顯得明亮不少,點點的星星,布滿了整個夜空,美麗的讓人沉淪。
“國光,我們去看星星吧!”木樨園猛的轉身看著手塚國光,聲音也因為沒有控制好,有些大……
手塚國光愣愣的點點頭,看著少女微紅大大的笑臉,他想,他一輩子不會忘記這個少女第一次向他提出的要求,快走兩步,將少女的手圈進自己的手掌,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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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哪裡呢?”木樨園沖完澡,擦著頭發走回房間,看見手塚國光正捧著旅游手冊在研究著什麼,有些好奇的湊上去,濕漉漉的長發掃到手塚國光的脖頸中,引起他身體的一陣輕顫。
微微皺起眉頭,把手中旅游手冊遞給木樨園,從她手中接過毛巾,起身把她拉坐下,推了推眼鏡,為她擦拭起頭發來:“今天帶你去看鍾樓,然後去富良野富田農場,晚上去泡溫泉!”
木樨園輕微的點點頭:“似乎今天的行程很滿呢,古老的鍾樓啊,去富良野嗎?我得把素描紙帶去呢!”
因為晚上要去旭川過一夜,所以,兩個人都帶了兩件換洗的衣物,當然還有必不可少的素描紙和網球袋。
“冷嗎?”手塚國光看著身邊的女孩一直不停的窩著手呼著熱氣,雖然是春末,清早依舊是十分冷的。
木樨園回以一個溫婉的微笑,遙遙頭:“沒有,剛剛才下車,突然進入冷一點的空氣中,有些受不了呢。”
默默的將脖頸上面的圍巾取下,圍在木樨園的脖子上,臉色有些不好看的責備到:“既然知道冷,怎麼不多穿點衣服……”
“對不起……”木樨園垂下眼瞼,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摳著剛剛手塚國光圍上去的未經,微微頷首:“給你添麻煩了!”
被木樨園行禮的舉動哽了一下,手塚國光有些郁悶的拉住木樨園的手臂,臉上多了一絲無奈:“我不是責備你,你不用道歉的,我只是有些……,唉,沒什麼,我們去鍾樓吧!”
順從的牽著手塚國光的手,隨著他的腳步移動著,因為是上課時間,街道上沒有多少孩子,多的是一個早晨急急忙忙去上班的上班族,幾個做些小活計過活的老人推著小餐車從自家院子中出來,有些懶惰的單身上班族,一邊急匆匆著腳步,一邊拿著小食物吃著,似乎連一秒鍾都不願意浪費一般,這兩個一看便是學生的人,倒成了街道上的風景線了。
少年面容嚴謹,少女端莊溫婉,怎麼看也不像不良少年,許多上班族駐足用羨慕的目光看著悠閒的兩人,眼睛尖的,記憶力好的,有人就會發現這兩個人就是前兩天電視上放瘋了一般的世紀婚禮的男女主角。
兩人一路無聲,寂靜的朝前走著,不遠處一個鍾樓,在剛剛升起的朝陽的照耀下,顯得生機勃勃,木樨園眼睛一亮,立刻小跑的朝前跑去,長長的秀發隨著跑步而左右擺動著,那一刻,手塚國光突然有了一種恐慌,會不會有一天,這樣的背影,一去再也不回了!心頭猛的一怔,也跟著小跑起來。
到底是長時間不運動的和運動員沒有辦法相比,不出兩分鍾,便被手塚國光給追上了,而木樨園則跑不動的站著小喘著氣,原本有些蒼白的臉頰因為跑步而顯得有些潮紅,使整個人都增色不少。
“國光,把素描本給我。”拉著手塚國光的袖子有些急促的催促著他,看著他從網球袋中拿出素描本和鉛筆,一把接過來,直接坐在路邊的石凳子上開始素描。
手塚國光看著少女認真專注的臉龐,也默默的坐了下來,朝陽的陽光還沒有那麼的強烈,多的是溫暖的橘黃色,少女及腰的長發,隨著低著的頭,落在了潔白的素描本上,微風一吹,左右搖擺著,少女仿佛進入了自己的天地一般,完全與自然融合成了一體。
“你先在這裡,我去給你買杯酸梅湯,不要亂跑!”想起剛剛的冷的搓手的少女,手塚國光走上前和少女說道,得到的卻是少女隨意的點點頭與不耐煩的擺擺手,有些好笑的看著這個一旦進入自己的世界就對其它的事情絲毫不在意的少女,搖搖頭,轉身走向一邊的便利店。
再次回來,看見的確實少女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石頭上,眼神悠遠的看著天際,放在旁邊石凳上的素描紙,微風一吹,密密麻麻的素描的筆跡被陽光照成了橘黃色,手塚國光看著素描紙慢慢的踱步向前,少女的優秀他早就知道,卻沒想到少女已經到了種地步了,她一直專精刺繡,卻是素描油畫都十分的拿手,明明不是特意的卻學習,卻總是比別人學的好的多。
走上前,將手中的梅子湯遞給木樨園,看著木樨園一臉幸福的小口小口的喝著梅子湯,他有那麼一瞬間,想把這一顆永恆下去。
“畫好了嗎?”手塚國光將手中喝完的梅子湯杯子放進可回收的垃圾桶中,問身邊的木樨園。
木樨園將手中的畫稿遞給手塚國光,臉上難得不是溫婉的微笑,而是十分張揚的大大的笑,剎那間,手塚國光覺得自己仿佛看見了一個小太陽的升起,手不由自主的覆上少女的臉龐,下一秒,手塚國光有些窘迫的咳嗽兩聲,不自然的看著一邊,手拉起木樨園的手:“走吧,我們去富良野的農場!”
微微的點點頭,木樨園的臉上也難得閃過一絲的紅暈,落後手塚國光半步,垂著頭,嘴角微微的勾起。
看著眼前那一片紫色的薰衣草花田,木樨園驚詫的睜大了眼睛,像只蝴蝶一般的跑進薰衣草花田中間,完全不顧平時一直維持在身上,那屬於大家族的氣度與端莊,但,盡管咋不顧形象的跳著,卻仿佛那蝴蝶一把優雅自然,手塚國光拿著手中的相機,不時的捕捉這少女跳躍的身影,那平時很少勾起的嘴角,此時卻十分自然的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國光,我從來都不知道,我們日本還可以有這麼大的薰衣草花田,我以為,我以為要去普羅旺斯才可以看見呢!”木樨園仿佛十分開心的向手塚國光跑來,臉上滿是興奮,就在快要跑到手塚國光面前的時候,猛地身子一荒,十分不自然的向下落去。
站的十分近的手塚國光臉色猛地一變,快一步的一把撈起少女纖細的腰肢,以免她與大地來個親吻。
木樨園有些後怕的埋在手塚國光的懷中,半響後,仿佛受傷的小鹿一般,顫顫巍巍的抬起頭,看著手塚國光的臉,手塚國光看著懷中少女的眼中,滿是慌亂,看慣了她平時的冷靜,突然看見她慌亂的一面,有那麼一絲的詫異,兩人就這樣對望著,仿佛忘記了天,忘記了地……
“啊拉拉,我們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呢,是不是,青學的手塚國光。”一個熟悉的大阪嗆從兩人的身後響起,也成功的將兩個人從自己的世界中拉了出來。
手塚國光一手托著木樨園的腰肢一邊站起來,空閒的手推了推眼鏡,臉上那一抹柔和已經消失,眼神冷凝的看著那突然冒出來的千歲千裡(你不是是在遷怒吧),淡淡的點點頭:“是啊,千歲君,我們又相遇了……”
木樨園有些窘迫的站好,微微頷首,臉上有一分不自然的紅暈:“千歲君,貴安……”
抑或是有外人在場,木樨園站直了身體,臉上依舊是淡淡雅雅的微笑,讓對面的千歲千裡和橘吉平矜持了不少,兩個好孩子十分認真的頷頷首。
“手塚君,青學是網球名校,不知能不能和你切磋一下呢?”橘吉 平被木樨園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連說話都有些拘謹。
手塚國光淡淡的看了一眼一邊的橘吉平,淡淡的點點頭:“榮幸之至……”
木樨園抽搐著嘴角看著面前越來越盛的戰火,她仿佛可以看見兩人身後升起了熊熊得烈火,不多時,一行人已經出現在了富良野旁邊的網球場上,木樨園有些詫異的看著下面的薰衣草田,原來這裡的視野如此的好。
手塚國光看著木樨園匆匆忙忙跑來從自己網球袋中拿走素描本,走到一個角落,背靠在圍欄上,悠閒的開始了她的繪畫。
比賽持續了一段時間,大概是1個小時的樣子,手塚國光以6比4勝利橘吉平,沒有去管對面橘吉平沮喪的臉,徑直的走到木樨園身邊,看著素描本已經下去了一小半,再一次驚歎少女的速度,背起網球袋與少女離開了網球場。
千歲千裡看著那對相諧而去的背影,臉上閃過意思堅定:“內,橘吉,我們要變的更強……更強……”
“啊……”橘吉 平站直了身體,眼中是豹子一般的精光,鎖定這手塚國光的背影。
絲毫不知道勾起兩個人戰意的手塚國光把木樨園帶到的定三溪溫泉屋,兩人從櫃子中翻出了浴衣,有默契的一起出去泡著溫泉。
坐在有些空曠的大廳,因為不是旅游的旺季,所以,溫泉屋也是了了的數人,多是一些外國友人,木樨園優雅的抵著袖子夾起一塊星漫壽司,沾了點醬料,小小的咬了一口,頓時,清爽的感覺融遍所有的味蕾,對著對面的手塚國光微微點頭,表示贊揚。
突然兩個身影出現在兩個人的身邊,手塚國光詫異的回頭一看,傍晚剛剛分開的兩個人一臉張揚的笑看著手塚國光,手塚國光的眉毛不可抑止的抽動了兩下:這兩個人,在他身上裝了雷達了嗎??怎麼走到哪裡都遇見呢??
“你好,千歲君,橘吉君……”木樨園優雅的放下筷子,溫婉的笑容看著兩個人,兩個人看著面前穿著傳統式浴衣,半盤著發髻的少女,發現她比下午見到的時候還要端莊優雅,是這身浴衣的關系嗎?
兩人紅著臉頰窘迫的點點頭,眼睛不自然的瞟向一邊的手塚國光。
“你們來找我有什麼事!”手塚國光直接了當的說道,他絕對不相信,這是巧遇,絕對不相信。
千歲千裡這才想起二人的目的,一巴掌拍到手塚國光的肩膀上:“手塚國光,與我們一起去參加北海道三人組網球賽吧!”
手塚國光眉頭微微一挑:“這就是你們來北海道的目的?”
千歲千裡笑瞇瞇的點頭,臉上有一絲沮喪:“我們本來三個人來的,那個人突然家中有事,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本以為再也不能參加,卻發現你來了,看來老天注定讓我參加啊,哈哈……”
手塚國光拿起一邊的餐巾優雅的擦拭著嘴角:“對不起,我拒絕……”
“為什麼……”千歲千裡有些不依不撓的追問著。
“第一,我再過3天就要會學校上學了,第二,我這次出來主要目的不是為了打網球的……”手塚國光淡淡的陳述。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一邊一直靜靜吃著料理的木樨園,感受到兩人的目光,靜靜的放下筷子,溫雅的笑著:“國光的決定我都支持,但是,請問,比賽什麼時候開始……”
“5天後……”千歲千裡愣愣的說。
木樨園微微的點點頭,繼續的低頭開始吃起來。一邊的三個男生對視一眼,眼中透露著同樣的疑惑: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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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一身清爽的木樨園穿著浴衣,擦著頭發走出浴室,看見的確實手塚國光若有所思的環著胸靠著窗台的看著窗外,慢慢的把毛巾放到一邊,踱步走上去,靠在另外的一邊牆壁上,有些好笑的看著手塚國光:“既然想去為什麼要拒絕呢?”
手塚國光的身子猛的一怔,沒有轉頭,只是臉上沒有表情的看著窗外。
“去吧,我沒問題的,再說還有5天不是嗎??”木樨園的聲音輕輕淡淡的,卻讓手塚國光詫異的轉過了頭,睜大著眼睛看著她,莞爾一笑:“我可不是那種小心眼的女孩,所以,去吧……”
“我以為你會不想我去……”手塚國光掩著眼中喜悅的神色,繼續便無表情的問。
木樨園微微的歪著手,右手的手指點點自己的下巴,難得作出一個屬於小女兒姿態的動作看著對面的手塚國光:“哦?為什麼這麼說??”
“那是因為……”晚凝一直都是這樣的,手塚國光很快的接到,卻在說道半路的時候猛的一頓,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那個名字他不能說,說了小春會難受的,把頭扭到一邊,不再看木樨園:“沒什麼……”
手塚國光別扭的扭過頭去,自然沒有看見木樨園那眼中一閃而過的痛楚,木樨園緊撰著拳頭,臉上揚起一抹溫婉的笑容,如果忽略拳頭泛白的指關節和暴突的青筋的話,會覺得此女子多麼的和諧,微微扭過身子:“這樣啊,你自己拿主意吧,我先睡了,今天我走累了……”
木樨園一面注視著手塚國光的背影,一面蹣跚的挪到床邊,顫抖這手將被子掀開,仿佛用盡全身力氣一般的把自己摔到床上,慢慢的閉上眼睛。
日曲晚凝……!
她就真的那麼想折磨她嗎??她累了,真的累了……每一次悶痛襲來,那股子悲傷到絕望的感覺就仿佛從骨頭裡面一點一點散發出來一般,折磨的她快瘋了,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要這麼折磨她……
不,她錯了,她最大的錯誤就是不應該在死後還有願望這回事!
輕微的痙攣終於平靜下來,木樨園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空靈的世界裡面,雖然四周都是黑色,卻讓她有種舒服的感覺,多麼……多麼想就此沉睡啊!
感受到身下的床墊下沉了一點,床頭的燈熄滅了,那雙大眼睛才慢慢的睜開,淚水,再也止不住的隨著眼角流下。
深夜的黑夜,哪怕是月末也顯得十分的亮堂,拉開落地窗,踱步出玻璃門,站在夜風的陽台上,木樨園托著下巴悠遠的看著星空,閉上眼睛,緩緩的伸出手去,小小的星星仿佛伸手便能碰到,卻相隔萬裡,清冷的面容沒有了平日的溫雅,多了幾分清冷與凌厲,慢慢的收回手,睜開眼睛,兩顆黑色的眼睛,仿佛是上好的黑曜石,卻失去了光澤,仿佛黑洞一般的看著天空。
“如果,我死去,是不是會更好呢……那樣,誰都幸福了吧!”
仿佛詠歎調一般的幽幽的輕聲歎息道,木樨園有些自嘲的勾唇一笑,前世一世單純,世界裡面只有繡花與繡坊,雖然父母早逝,寄人籬下,受人排擠,卻也從來沒有過逃避的心思,到了這個世界,雖然也是父母早逝,卻有爺爺無盡的寵愛,只因一段情,一份緣,逃避的心理卻已經快要淹沒她的理智,難怪人道是:世間為情最傷人了……
一個利落的攀爬動作,坐在了陽台的欄桿上,看著腳下如螞蟻一般大在快速移動的汽車,閉起眼睛,感受著夜風的清涼,享受著這難得寧靜的一刻……
白色的浴衣,黑色的長發,少女纖細的身子穩穩的坐落在欄桿上,衣角和長發隨著夜風飛舞,雖然本人十分享受,卻讓別人嚇破了膽!
半夜,手塚國光習慣性的起床喝水,睜開眼睛,打開燈,眼睛往身邊瞟去,卻驚詫的發現那抹小小的身影不見了,感覺窗外有個陰影,猛的回頭,卻看見了這輩子讓他永遠不會忘記的一幕,那一刻,他感覺到自己心髒停止了跳動,呼吸也完全消失了。
這裡,可是36層啊……若是掉下去的話……手塚國光連想都不敢想的搖搖頭。
慢慢的走近,不敢發出一絲的聲響,小步小步的挪著,汗水很快侵滿了額頭,伸出手,卻在那一剎那,聽見少女用一種陌生的語言,小聲的哼唱著一首歌曲,雖然聲音不大,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卻絲毫沒有感覺到少,雖然不知道歌詞是什麼,淒涼的感覺卻急速的沖進他的心房,給了他心髒猛烈的一錘。
空靈的聲音在寂靜的夜中,顯得尤為的清晰,淡淡的哀愁縈繞在整個夜空。
手塚國光知道此時的自己應該把她弄下來,而不是愣在這裡聽著她唱歌,可是,腿仿佛不是他的一般,怎麼也動不了。
輕輕的抽泣的聲音融入歌中,語調也開始斷斷續續,最後終於停止歌唱嗚咽起來,口中也開始不停的在說些什麼,手塚國光臉色猛的蒼白,踉踉蹌蹌有那麼一刻仿佛站不穩一般!
木樨園看著寂靜的夜空,心中有股子陌生的沖動,在自己回過神的那一剎那,口中已經唱起了中國的一首老歌《如果雲知道》,自己那略微有些空靈的聲音出奇的與這首歌相配,心中猛烈的悸動著,淚水不知為何,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奪眶而出,手木訥的撫上臉頰,看著手中濕漉漉的水漬,終於,多日的委屈終於湧上了心頭,再也堅持不住的哭出了聲音,有一些倔強的低下頭:“就今天一次……讓我任性一下吧,讓我把心中的淚水都流出來吧,淚干了,也就不會痛了吧……”
半響後,木樨園的聲音已經消失了好一會,終於感覺到自己的手指能動的手塚國光,一把把木樨園從欄桿上抱下來,撞進自己眼簾的確實一雙盈滿了淚水驚詫不已的眼睛,心髒猛的抽痛一下,卻不得不板著臉低吼著:“你不知道危險嗎?居然坐在欄桿上!”
木樨園身子猛的一怔,慢慢的穩住自己的身子,低垂著眼瞼,淡淡的頷首,清冷的聲音因為哭泣變的有些沙啞:“對不起……”
原本就手腳冰涼的木樨園被夜風猛的一吹,更加冷的僵硬無比,挪動著身子木木的躺會被子中,緩緩的閉上眼睛,手塚國光眼中閃爍著痛苦看著少女蹣跚的腳步,此時的他卻只能裝作不知道,逃避自己想要溫暖少女的心,他不能啊,那是她的驕傲,那是她的尊嚴啊……她不願意給他看見,他自然會裝作沒有看見!
少年沒有回去睡覺,站在少女剛剛坐的位置看著天空,少女心中的痛,少年沒法體會,少年心中的迷茫,卻讓少女的心中的痛,更加的加深一分。
夜深沉,窗裡窗外,同樣的憂愁,侵蝕著兩個孩子的心。
第二天,兩人默契的沒有提及昨夜的總總,依舊早早的起床,一個坐在陽台的木案上閉著眼睛修心,一個拿著球拍到樓下鍛煉,但是,那疙瘩卻已經種下,何時疙瘩成熟,裡面流出的到底是讓兩人更加親近還是讓兩人更加遠離呢?無從所知……
一旦決定了事情,兩人的時間就過的快了起來,通常是手塚國光和千歲千裡、橘吉平三人先到著名的景點,然後三人找一個網球場開始打網球,木樨園抱著素描本安靜的作畫,然後到了傍晚,帶著木樨園去吃好吃的東西,明明已經那麼的親近了,兩人卻仿佛陌生人一般的各自過著自己的生活,出了晚上吃飯睡覺,一天竟再無交涉,千歲千裡和橘吉平雖然感覺奇怪,卻沒有多嘴,因為此刻,他們最重要的,便是那三人網球聯賽,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
終於到了最後一晚,千歲千裡似乎再也看不下去一般把手塚國光拉到一邊,喝著飲料兩人坐在溫泉屋一邊的木長廊上,盡頭映出昏黃燈光的是手塚國光的房間,木樨園正在抱著素描本開始了細節修護的作用,猛的喝了一口應料,千歲千裡沒形象的靠在長廊柱子上:“手塚國光,你們夫妻到底是怎麼回事,空氣壓抑的我都打不好球了!”
“沒什麼……”手塚國光喝了一口手中的梅子湯,臉上沒有表情。
千歲千裡盯著手塚國光的臉,臉上露出的是邪邪的微笑,卻讓手塚國光瞪大了眼睛,看著千歲千裡起身,看著他不羈的扯著浴衣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心中的波濤卻依舊澎湃著,他聽見千歲千裡說:“木樨桑真是一個十分賢惠的女子啊,手塚你好有福氣。”
他說:“木樨桑真是很容易讓人迷戀上她呀,我得遠離遠離……”
他說:“木樨桑一定是個故事的人,因為她的眼睛沒有情緒……”
他說:“你一定讓木樨桑傷心了,她脆弱的心靈在顫抖……”
他說:“世界上沒有堅強的人,更沒有堅強的心,有的,只是脆弱的偽裝……”
他說:“要不是你們已經領了本本,我可是不會放過的……”
他說:“手塚,你是個讓人羨慕的男人,更是一個幸福的男人……”
昏黃的房間,微弱的燈光,卻像已經頓口的刀,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他的心髒,想起那夜少女空靈的歌聲,手塚國光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指居然連最簡單的彎曲的動作都做不了,僵硬的抬著頭,仿佛被蠱惑一般的看著天空的月牙,清冷的夜空卻沒有能平復手塚國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