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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相親才能相愛》作者:葉紫晴【完結】

☆、Episode 28

  屍檢報告顯示,死者生前被注射過甲卡西酮,這是一種俗稱為“浴鹽”的新型毒品。該藥物與冰毒結構類似,可極大提高人大腦中的巴胺和去甲腎上腺素水平,其興奮功能可比可卡因強13倍。無節制攝入“浴鹽”會造成短期失憶、心率劇增、出汗增加、瞳孔擴散、行為失控甚至自|殘,以致陶醉於肢體暴力無法自控。對比死者下肢刀傷的角度,應該是在甲卡西酮的刺激下自|殘的後果,至於臉上的笑容,則是因為藥物中混合了笑氣的緣故。

  過度失血加上中樞神經麻痺,讓死者很快死去,而凶手在她死後,將她佈置成陳屍現場的形態——浴缸中血水的濃度遠遠低於失血的量,應該是死者失去意識之後才被放入水中。同時西崎薰還在報告中提到,浴缸中的血水及死者的體內都檢測到有少量精|液殘留,但因為下肢毀壞嚴重不能判斷是否有過|性|行為。

  佑希將死者的名字寫在白板上,一邊梳理對方的人際關係網,一邊整理思路:“死者是演員,沒有吸毒史,凶手給她注射甲卡西酮造成這樣的死亡狀態,表示對她懷有深刻的厭惡,隱藏著毀滅和侮辱的含義,死者體內殘留有精|液,可能表示凶手對死者有過|性|幻想或者是仇殺,用這種方式羞辱她。”

  “我們排查了死者身邊聯繫密切的關係人……”佐藤美和子邊說邊無可奈何地拿出了一張紙,上面長長的一串名字讓佑希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雖然是演員,人際關係複雜一些,但是沒想到會複雜成這個樣子。公司的老闆、經紀人、導演、合作過的男演員……佑希幾乎能想像出加藤妙子的私生活是多麼豐富多彩。

  這樣多的關係人,根本就和沒有排查一個樣子,不可能從中得到什麼有效信息。

  “目暮警部!”貴志榮子攥著一份報紙匆匆跑進辦公室,臉色有點發白,“今天的《日讀新聞》頭版,刊登了這個……”

  展開的報紙上,正中間赫然是一排死者的照片,眼瞳渙散、舉止癲狂,有明顯是注射毒品過後的亢奮模樣,有的則是她無法控制自我而用利器自|殘的照片,但不管是哪一張,都絕對不是記者能在案發現場拍到的。

  報導的標題用了加粗的黑體字——當紅女演員的死亡內幕。

  很明顯,這是凶手在作案過程中拍下的,他將它們寄到了報社。

  為了徹底毀掉死者的聲譽,也為了讓自己成為公眾關注的焦點。

  這是一個通過犯罪尋求自我肯定、滿足自我欲|望的凶手。

  白鳥立刻聯繫了寫這篇報導的記者,但對方也無法提供更多有效信息,只說照片是被人寄到報社指名給他的,雖然他也奇怪這些照片的來源,但為了銷售量和出名,就沒想太多。

  這個自私而魯莽的舉動將警視廳推到了風口浪尖。

  之前為了不激起民眾的恐慌,雖然發生了謀殺案的消息沒有隱瞞下來,但被害人的死狀卻並沒有洩露,警方也沒有向媒體透露任何有關案件的細節,如今這組照片一經曝光,其血腥暴力程度讓社會一片嘩然,破案的壓力頓時撲面而來。

  雪上加霜的是,第二名受害人的屍體也在自己的公寓被發現,報案人同樣是死者請來的家政人員。

  只消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同一個凶手作為。充滿了血水的浴缸中,水面上漂滿了鮮豔的紅玫瑰,受害人與加藤妙子被摧殘得如出一轍的身體靜靜地躺在裡面,美麗的臉上同樣帶著恍惚的笑容。

  柴崎幸子,23歲,與上一案件中的加藤妙子是同屬一家經紀公司的演員。

  白鳥和佑希去經紀公司瞭解情況,佐藤和高木對被害人最近幾日的行程和人際關係進行梳理,鑑識課則開始對屍體做全面檢驗分析。

  柴琦臉上的妝已經全部卸乾淨了,指甲裡殘留的纖維是非常普通的皮革,應該是被脅迫過程中抓到的凶手的衣服,並不具有指向性。注射毒品的地方在頸部右後方,針孔附近仍然有些紅腫,表示推入液體時的速度相當快,而且在這個部位進行注射,可以讓毒品最快速度地作用於大腦中樞神經。死者有耳洞,但耳環卻不知去向,耳垂完好沒有被扯傷的痕跡,表明凶手並沒有用暴力取下她的首飾。但與之相對,卻是下肢觸目驚心的傷口——角度顯示,依然是死者在毒品致幻作用下自|殘的結果,並且,體內同樣殘留有少量的精|液。

  柴琦屍體的發梢有一縷褪了色,同樣身為女性,西崎薰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這一點,明白這是染髮不久,染髮劑還沒有完全定型時遇水的結果,她緊接著化驗過死者的頭髮後,發現對方並不是第一次染髮。

  有染髮經驗的人,不可能會犯這種錯誤,也就是說,他們現在看到的死者的黑髮,很可能是凶手染的,在將死者放進浴缸時染髮劑還沒有完全定型,所以沾了水的發梢有一部分掉了顏色。

  上一個案件的受害人加藤妙子,也曾經染過發。但那時西崎認為她是演員,又是女孩子,染髮很正常,所以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所以這個結果也並沒有在屍檢報告中反應,看來她遺漏了點東西呢。

  抵達經紀公司的白鳥和佑希正在對柴琦和加藤身邊的工作人員做筆錄。

  據柴琦的經紀人平良慎之回憶,柴琦幸子為人低調,卻肯吃苦,培訓和工作都很賣力,又十分謙遜,沒有發現與什麼人有特別的不和,最近還接到了一部短劇的通告,在劇組的口碑也很不錯,想不出她被殺害的原因。加藤的經紀人高野大介則稱,加藤妙子最近剛剛取代比她入行早一年、名氣也大一些的前輩宮野美佳出演了一部電影,所以表現得有些驕傲,他覺得這也許是加藤遭到嫉恨進而被謀害的原因。

  “誒?我對妙子嗎?”面對詢問,宮野美佳顯得有些錯愕,“妙子是個非常有天賦的後輩,我們關係還不錯,沒有通告的時候經常會一起去逛街。”

  “聽說加藤小姐最近取代你出演了一部電影的女主角,你是否為此感到生氣?”儘管宮野美佳的表情十足無辜,但佑希身為女性,可沒有憐香惜玉的美好品質,所以她依然不為所動,十分直接地提出了自己的懷疑,“而且柴琦小姐在你主演的短劇裡也與你有合作,聽說她在劇組的人緣不錯,你怎麼看?”

  宮野被問得一怔,等到反應過來佑希的意思之後,白淨的俏臉頓時漲得通紅:“警官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是說我謀害了妙子和柴琦小姐嗎?這太可笑了!我怎麼可能就因為妙子出演了電影,或者是柴崎小姐的風評不錯就殺了她們呢?你這麼說實在太不負責任!”

  “啊那個,我們只是例行詢問而已,沒有別的意思。”白鳥顯得有些尷尬,連忙擺手否認,相比他的慌亂,佑希的反應則平淡很多,她只是挑了挑眉,目光從宮野漂亮的臉上掃過。

  即使是感覺被冒犯了而生氣,宮野的表情也依然維持得很好,沒有出現出離憤怒之後的五官扭曲。看得出,她訓練有素,作為公眾人物,需要在鏡頭前時刻保持最美好的形象,她已經習慣了將情緒完美控制,相比其他人,宮野生氣的反應微乎其微,只有微微向中間提拉起來的眉頭顯示出她非常不快的信息。

  “我只是陳述事實。”佑希的聲音毫無起伏,絲毫沒有在意宮野像是被刺傷了的反應,“請回答我的問題。衝我生氣是沒有用的宮野小姐,能證明你無辜的最好辦法掌握在你自己手裡,我只需要實話。”

  儘管宮野美佳覺得被冒犯而顯得非常不高興,但在佑希的堅持下,還是沒好氣地回答:“電影選角輪到誰都很正常,我沒必要因為這種事不高興。柴崎小姐在劇組表現很好,我也很欣賞她。就是這樣!我接下來還有工作,兩位請回吧。”

  匆匆丟下這樣一席話,宮野在助理的陪同下豁然起身離開,腳步顯得有些匆忙,很顯然非常抗拒這次見面。不過佑希也絲毫不以為忤,她坐在座位上目送著女演員的背影消失在房門後,目光變得深邃。

  儘管表情非常細微,但宮野美佳的確說的是實話,讓佑希在意的是另外兩點。

  首先,聽到自己這樣的詢問方式,宮野的助理瞳孔擴散,眉毛併攏嘴唇緊繃,看上去比宮野美佳本人的憤怒程度更甚,就算出於助理維護藝人的角度,她的表現依然讓佑希覺得有些過了頭。而且總覺得,加藤和柴琦都與宮野長得有幾分相似。

  作者有話要說:看CM讓我瞭解到一個事實
  我們生活在一個多麼安全的國家裡啊!
  不用時刻擔心被變態殺人凶手給祭了刀~

☆、Episode 29

  因為《日讀新聞》刊登的照片,最近的東京人心惶惶,人人都知道有一個專門針對年輕女性的變|態殺手還未落網,原本夜生活非常豐富的東京似乎一下子安靜了很多一樣。雖然已知的兩名受害者都是演員,但誰也不能保證凶手針對的就只有演員而已,因為這件事,手冢堅持每天下班之後來接佑希,家人也不再同意她一個人住在公寓。

  作為側寫師,雖然還沒能完全分析透徹凶手的特徵,但佑希也知道,這類罪犯作案有自己選擇的特定人群,自己並不符合對方的條件,應該沒什麼危險,但為了讓家人和手冢放心點,她也沒有固執己見。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幾天連續加班產生的錯覺,前段時間彷彿一直在背後注視著她的視線最近似乎又明顯了很多。

  踏進家門的時候已經超過了晚上10點半,鑑於媒體和民眾的壓力,警察廳要求限期破案,這幾天負責這起案件的男性警員幾乎住在了辦公室,佑希雖然沒有到像他們一樣隨時待命的辛苦狀態,每天加班也是必不可少,但即使如此,不管她幾點結束工作,手冢永遠都能準時出現在警視廳門口,雷打不動。

  有好幾次,佑希看見他在車裡翻看厚厚的卷宗資料。

  她知道,最近特搜部有新的調查對象,也正是進入忙碌的時段,但在她面前,手冢從來沒有露出過任何辛苦的端倪,也從沒有任何一次在接她的時候遲到過。

  對於手冢看重行動多於語言的性格,佑希早已深深瞭解,但正因為如此,她才更覺得溫暖。這個人寧願辛苦,寧願犧牲自己的休息時間,卻依然默默做了一切他認為對的事情,從沒有說出來過,相比那些口頭花哨的男人,他的確不太擅長哄女孩子開心,但是佑希喜歡的也正是手冢國光這一點。

  沉默卻可靠,嚴肅卻溫柔。

  佑希的父母也還沒有睡覺,自從這個案件公之於眾之後他們就要求佑希搬回家住,每天在她回家之前絕不會入睡,儘管知道手冢每天都會安全將她送回來。

  佑希回到房間做的第一件事總是拉窗簾,她深知在明亮的燈光下人們的舉動能被暴露得多麼徹底,平時也總是很注意這方面的保護。她仔細地扣上了窗戶的鎖扣,拉好窗簾,猶豫了幾秒鐘之後從窗簾旁邊的縫隙向外看了幾眼。

  街道上只有路燈亮著,已經深夜了,房子外面幾乎看不到行人的蹤跡,整個社區靜悄悄的,就好像剛才她感覺到的視線是錯覺似的。

  這不是第一次。佑希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而且科學理論也證實,人對於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能夠有所感應的,頻繁產生這樣的感覺不會是心理作用。

  說明的確有什麼人在暗處注意著她。

  作為負責本次案件的參與者之一,佑希最先想到的可能性就是正在追查的凶手,但是跟蹤並不符合這個凶手作案的模式,而前兩起案件中個人的特徵卻又太過鮮明了一些。

  很難相信這樣的凶手會隨機改變自己的行為方式。

  相比案發現場所體現的行為,跟蹤通常會是存在感不強的疑犯採用的方式,前者表達的是仇恨和憎惡,而後者則通常是移情作用導致。

  雖然並不太像是這次案件的凶手所為,但被人跟蹤總不是一件好事,佑希覺得身上有些發冷,就算她學習犯罪心理學,工作中頻繁接觸各種類型的罪犯,但她畢竟是個正常的女孩子,遇到這樣的事情當然會排斥。

  只是這種還不能確定的事情,她也不想告訴父母讓他們徒增擔心。

  因為心裡裝著事,佑希當晚睡得不太安穩,第二天早上起來眼圈下面有一層淺淺的青色,她不得不化了個妝來遮掩自己的臉色,但是還是一上車就被手冢看了出來。

  “案子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不要太辛苦。”他發動了引擎,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解釋的話在嘴邊打了個轉,最終被佑希嚥了下去。她並不能確定是否真的有這樣一個人在跟著自己,不想說出來讓人擔心,但依手冢對佑希的瞭解,他還是看出了她的躊躇。

  佑希一直不是個喜歡拐彎抹角的女孩子,她注重效率,不矯情扭捏,能讓她這樣躊躇的事情並不多,所以手冢皺了皺眉頭,把車停在了路邊。

  “你到底怎麼了?這幾天一直心不在焉的。”手冢不愛說話,不過不代表他看不到,雖然大部分時候他並不干涉佑希的工作,尊重她的獨立,但是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佑希與平常不同的地方他還是注意得到。之前沒有問是不想讓她覺得沒有自主空間,加上她的狀態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異樣,這才讓手冢放心,只是從今天的情況來看,也許事情比他想得要糟糕。

  車廂隔絕了街道上大部分嘈雜的聲響,男人的聲音清晰而富有磁性,有種令人心安的魅力,佑希看著手冢眼睛後的雙眼,在裡面看見自己的身影。

  “沒什麼”三個字在嘴邊打了個轉,佑希突然不想這樣說了。

  既然手冢這樣問,就算她說沒事,他也不會相信,只能讓他更擔心而已,還不如全都告訴他得好,而且看到對方那雙目光柔和的眼睛,佑希就有一種被珍視的幸福感,也不太想要敷衍對方。

  不過最後那一點小小的心思,她是不會說的。

  雖然已經儘量婉轉地表達了遇到的情況,但手冢並沒有因此就覺得沒什麼大不了。他的表情原本就冷峻,在這種時候更加顯得嚴肅起來:“看清那個人的長相了嗎?”

  佑希搖了搖頭:“我也不是很確定,只是偶爾有感覺而已,所以……”

  她自己就在警視廳工作,通常如果沒有確切的證據,警察是不會介入跟蹤事件的,況且佑希也不太願意把這件事告訴自己的同事讓他們分派警力來照顧自己。

  手冢沒有再說話。

  雖然認識佑希的時間不算長,但他絕對是瞭解對方的。如果頭天晚上在家裡感覺到的視線是確實存在的,以佑希的性格,一定是不願意再和父母住在一起了,但是指望警察破案,手冢也沒抱多大希望。每年疑似跟蹤的案件不知凡幾,不出現實質性後果警察通常都不會插手。

  見他臉色不太好,佑希從副駕駛席上探過手來覆在手冢握著方向盤的手背上:“也許是我想太多了,再說他也沒對我怎麼樣,總會有辦法的。”

  話是這樣說,但雙方彼此都明白,這不過是寬慰之言。

  男人修長的手臂攬過女孩子的肩,手冢的聲音不高,透過胸膛的震動傳到佑希耳中,聽上去有點模糊:“我希望可以在任何時候都成為你的依靠,可以保護你。”

  “你現在不就在做嘛。”佑希微微抬起眼睛看著手冢乾淨的下巴,心情奇異地放鬆下來,“沒人能比你做得更多更好了,不然我媽也不會這樣放心。”

  她一直都這樣充滿善意,即使他不善言辭,不懂浪漫,也從來都是第一個能夠看進他心裡,瞭解他想法的人。她對他從不要求,總是理解而包容,即使相識的時間並不長,卻牢牢住在了他心裡一樣。

  他更加用力地握了握佑希的手,將她的手包進自己的掌心。

  感覺到手上再次傳來的熱度,佑希有些驚訝地微仰起臉看去。

  目光碰撞糾纏在一起,沒有人想說話,彷彿走過了好久才能這樣兩兩相望,只是短短幾分鐘而已,佑希卻從手冢的眼中看到了很多東西。

  他從心底裡珍視她,愛惜她,不願意她面對任何危險,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

  因為被窺視和跟蹤而產生的微微不安的感覺慢慢消失,彷彿一下子心就突然變得極為堅定了一樣,佑希不想眨眼睛,也不想開口,心中有種強烈的感覺,她可以永遠這樣依靠著他。

  女孩子美麗的臉龐清晰地映在手冢的眼裡,眼神明亮,嘴角微翹,柔軟亮澤的發上帶著好聞的香氣。她的骨架纖細,他能一手握住她圓潤的肩頭,微暖的體溫隔著衣衫悄悄傳遞過去,如此鮮活,如此生機勃勃。

  他覺得胸口有點發熱,有種想吻她的衝動。

  然後,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看著手冢慢慢低頭,佑希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什麼,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第一次和一個男人靠得這麼近,對方還是自己喜歡的人,她從來沒經歷過這種事情,腦袋很沒出息地開始罷工,朦朧中只聽到他有點暗啞的聲音:“閉上眼睛。”

  思維完全停止,佑希甚至能感覺到眼簾的顫抖,唇上傳來輕柔的觸感,鼻端全是男人幹淨的襯衫上好聞的薄荷的清香,如同清晨帶著草木香氣的微風,輕易沁人心脾。

  作者有話要說:哎呀!第一個吻,真是好難寫!
  不管怎麼寫都害怕OOC~

☆、Episode 30

  頂著暈暈乎乎的腦袋,佑希刷卡輸入密碼,頭也不回地鑽進電梯,白皙的臉漲得通紅。

  自從在車上被吻過之後,她往常伶俐的模樣就完全消失不見了,行動完全只憑本能,呼吸到現在都急促得有點過分。

  腦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放著那一瞬間手冢國光溫柔到極致的面容和那個輕輕的吻,佑希不由自主撫著自己的嘴唇,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之後,原本就泛著紅暈的臉一下子變得更紅了。

  導致路過她辦公室的佐藤美和子一臉擔憂地望著佑希:“你怎麼臉這麼紅?發燒了嗎?”

  法醫西崎薰的屍檢報告終於送到,目暮警部召集全體人員開會。新的報告中著重指出了兩個被害人均曾染髮,並且懷疑柴琦的頭髮是被凶手染的疑點,同時附上了柴琦褪了色的黑髮下顯現出的亞麻色發的樣本。佑希看著報告和髮色樣本,眼前突然閃過一個人影。

  宮野美佳的頭髮,也是亞麻色。

  由千葉向經紀公司的人詢問,很快就得知,加藤妙子在案發前一天出現在公司時,也是一頭亞麻色的長發。如果兩起案件是同一個凶手同一模式下的結果,那麼很可能加藤妙子的發也是凶手染的。

  凶手是個行為矛盾的人,佑希想。

  他用利器脅迫受害人,讓她們不敢反抗,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奪取她們的意識,令她們在神志不清下做出血腥的自|殘行為,還在她們的屍體內留下具有侮辱性質的體|液,這是極度憎惡的表現,但他卻細心地給死者卸妝,並且輕柔地摘掉她們的首飾,沒有給她們造成額外的傷口,還在水裡撒上了花瓣讓她們看上去死得唯美。從這一點上看,他又像是在憐惜她們。

  但是為什麼要給兩名死者都染髮呢?這究竟是凶手出於精神原因,認定必須經歷的謀殺步驟,還是隨機的行為?兩名死者都是亞麻色發,也都與宮野美佳長相相似,很顯然,把她們聯繫起來的關鍵環節,就是宮野。

  這個凶手,是宮野美佳的忠實擁護者,所以他殺死了與宮野相似、並可能阻礙宮野事業發展的加藤與柴琦,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要給死者染髮——他不想死者以那種與自己的偶像極為相似的姿態死去,也不想警方聯想到宮野身上。

  這是佑希給出的推斷。

  這個推斷顯然令宮野美佳很難接受,當佑希再一次與宮野約談,請她回憶是否遇到過跟蹤狂或者狂熱粉絲的時候,年輕的女演員眼睛睜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摀住了嘴。

  “天吶!”眼淚在漂亮的眼睛裡打轉,宮野靠著沙發靠背,聲音發抖,“您的意思是說,她們是因為我才被害的嗎?怎麼會這樣……”她的肩膀輕微地顫抖著,神色崩潰,無聲地哭了起來,嬌小的身體看上去尤為惹人憐愛。

  佑希適時地給宮野遞上了一盒紙巾,坐到她身邊握住了她的手,感覺到對方整個人都在微微地發顫。她可以理解宮野的感受。

  即使自己並不知情,但莫名其妙成為兩起謀殺案的關鍵,凶手還很有可能是因為對自己的移情作用才加害了別人,對於任何一個心理正常的女性而言,都不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情。

  “宮野小姐,這不是你的錯。”佑希放緩了語氣,安慰哭得傷心的女演員,“我相信你在這件事中清白的立場,也能理解你對加藤小姐和柴琦小姐的歉意,雖然可能會讓你感到不愉快,但我還是必須要請你幫助我們,只有你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們才可能早日將凶手捉拿歸案,給兩位被害人一個交代。”

  在佑希的安慰下,宮野漸漸停止了抽泣,鎮定了下來:“我願意幫忙,請告訴我應該怎麼做。”

  “謝謝。”白鳥和千葉拿出了筆記本準備記錄,佑希依然循循善誘,“我需要你回想一下,是否遭遇過跟蹤狂或者異常狂熱的粉絲,這對我們偵破案件十分重要。”

  根據宮野美佳和她的經紀人皆川崗次提供的線索,搜查一課很快將長期對宮野進行跟拍的娛記下田一郎拘留,但遺憾的是,經過核查,兩起兇殺案發生的時候,下田都有不在場證明,而他對宮野的過度跟拍也被證實只是為了拿到更多具有八卦價值的照片,並不是出於本人對宮野的迷戀。

  接下來發生的命案越發顯得之前的推測全都錯了一樣。

  宮野的經紀人皆川崗次被發現死在自己的辦公室,頸部右後方被注射了足以麻痺中樞神經的甲卡西酮,致幻作用下,他用放在辦公桌上的一把裁紙刀割開了自己臉上的皮膚,並剖開了自己的肚子。

  剛踏進現場,就有新進的警察受不了屋內血腥的場景憋青了臉吐了出來,其他警員雖然沒有那麼誇張,但臉色看上去也不大好,整個房間瀰漫的濃重的血氣令人反胃,裁紙刀割開皮膚造成大量的鮮血噴濺,辦公室的牆壁、沙發和地板到處都是粘稠發黑的血液和流出的內臟。

  “死亡時間大概在凌晨的2點到4點。”西崎薰無視讓大部分人感到噁心的死亡現場,快速檢查了屍體的肝溫及屍斑。與前兩起案件相比,這次無論是從受害人的身份還是報案時間而言,都存在明顯的區別,可能唯一讓人認為系同一凶手所為的證據,就是死者都死於毒品攝入過量。

  “經紀公司有嚴格的門禁,能在凌晨進入皆川的辦公室並且將他殺害,凶手應該是內部人士。”佐藤仔細查找著室內遺留的痕跡,隨手將找到的證據放進證物袋,白鳥則在被血液噴濺得一塌糊塗的文件堆裡翻找線索。桌子上的文件袋和通告單被攤得亂七八糟,很多已經亂了頁碼,翻找起來有些困難。

  佑希在屍體面前蹲下|身,扒開死者的上衣露出他的後背。

  被裁紙刀劃開的皮肉向外翻著,血液已經凝固,泛著黑紅色,死者皆川崗次的後背上有一行明顯是凶手刻下的字跡——把她還給我。

  “凶手留言‘把她還給我’,這個‘她’指的應該就是宮野美佳。”在會議室裡,佑希說出了自己的結論,“我們找宮野談過話之後,皆川就推了所有的通告讓宮野待在自己的公寓不要出門,也許是這種行為阻礙了凶手接近宮野,所以他才在憤怒之下殺了皆川,除掉絆腳石。”

  “那這樣看的話,凶手應該是名性格內向、不擅長與人打交道的男性,不管是用給受害人注射毒品還是在皆川背後刻字的方法,都顯示出他性格中懦弱的因素,兩名女性受害人的死狀也驗證了他對宮野曾經有過|性|幻想,將受害人當成了宮野的替身滿足自己的欲|望。”跟佑希共事了這麼久,佐藤多少也有了一點側寫的經驗,此刻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佑希沒搭腔,她盯著三個死亡現場拍下的照片,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凶手對女性的態度明顯比對男性溫柔,如果出發點都是因為宮野,那麼一邊是阻礙宮野事業發展的兩名女演員,另一邊是阻礙自己接近宮野的經紀人,在凶手心中應該同樣惹人厭惡,為什麼呈現兩種不同的手段?

  也許,凶手可能是女性,所以在行兇過程中無意識對女性給予了一定的寬容?

  因為這個新的猜測,佑希暫時忘卻了晨間的車裡手冢那個吻給自己造成的衝擊,一心撲在了案捲上。

  連續死了三個人,已經算得上是連環殺手了,很少有女性能夠做到這一點,要印證這個猜想,佑希需要更多的證據。

  在現場的時候她就覺得奇怪,雖然只有很輕微的一點,但在濃重的血氣中她靈敏的嗅覺還是捕捉到一絲香水的甜味,她翻找了皆川的辦公室,沒有發現香水瓶,那點若有似無的香氣是類似玫瑰、廣藿和麝香的調和,不是男士香水該有的基調。

  到達案發現場的時間與推測死亡時間最少相差6小時,除了凶手,不可能有其他人會在皆川的辦公室留下這樣的痕跡,而留香能超過6小時的香水並不多。

  她請西崎薰對皆川衣服上取下的纖維做了化驗,從裡面提取出柑橘、玫瑰、廣藿香和白麝香精油的成分,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那是Dior花漾精靈淡香水的成分,凶手是宮野身邊極為相熟的一位女性。

  符合側寫、與宮野關係親密的女性,佑希只想到一位。

  在警視廳第一次與宮野進行談話時陪在一邊,曾因異樣的反應引起了佑希注意的助理,森明美。

  逮捕沒用多長時間,森明美對罪行供認不諱,稱宮野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對她伸出了援助之手,讓她擔任了自己的助理,兩人關係親密,她最崇拜和親近的人就是宮野美佳,所以見到加藤和柴琦模仿宮野的打扮並且在事業上搶走了本應屬於宮野的光環,她就殺掉了她們。至於皆川,則是因為他一直對宮野有覬覦之心,這次事件發生之後又以此為藉口強制宮野留在公寓,除了皆川本人連自己也不被允許和宮野見面,她極度厭惡皆川的做法,所以也除掉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一想到部長大人溫柔kiss的畫面就覺得佑希好幸福~
  雖然現在她正被變態盯著……
  但是有個好男人還是好幸福!
  作者我也想有個這樣的好男人啊!
  為什麼現實中的男人都是渣……
信手寫下幾行詩句,最押韻的,竟然是我的嘆息。
我是九霄,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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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31

  案件是順利解決了,但是連日來困擾著佑希的跟蹤者卻還是沒有說法,她絞盡腦汁也沒有想起身邊有什麼奇怪的人出現過。

  佑希的生活和娛樂圈不大,通常只在公寓和警視廳之間,休息時偶爾出去放鬆也不太會選擇人多擁擠吵鬧的地方,接觸陌生人的機會很少,她和手冢細細梳理了好久也想不出什麼,再加上最近似乎也沒有再察覺到之前被跟蹤和窺視的感覺,這樣疑神疑鬼的嚴重影響生活質量,佑希也就慢慢把這件事放開了,搬回了自己的公寓。

  但是就算如此,手冢依然沒有徹底放心,繼續保持了每天準時接送佑希上下班的習慣。

  “其實我感覺得到,那個人好像已經消失了,你不用每天都來接我的。”兩人的寓所離得雖然算不上太遠,但也絕對不順路,要確保上班不遲到,就要犧牲很多休息時間,手冢的工作絕對算不上輕鬆,佑希可不忍心要他這麼辛苦,雖然這個人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

  “還不知道這個人究竟存不存在,不能大意。”手冢回答得一本正經,似乎有點不滿佑希對自己的安全如此不在意,正想再說點什麼,視線接觸到女孩子的眼睛,他突然明白了。

  “你是擔心我休息太少?”

  被這樣直白地一問,佑希忍不住有點臉紅,即便並不覺得自己關心得有錯,但是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眼神遊移了一秒鐘,微微點了點頭,輕輕應了一聲。

  手冢笑了笑,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女孩子的發頂,過了一會兒才說了句聽上去沒什麼關聯的話:“真田從4歲開始,每天早晨都是四點鐘起床練劍道的。”

  “誒?”佑希訝異抬頭,看著手冢微微上揚的嘴角,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說起真田。過了幾秒種,她才反應過來手冢的意思,不禁一下子笑出聲來。

  是想說真田可以二十年如一日從沒有懈怠,他不過是比平時早起一陣子而已,沒有關係嗎?

  還真是手冢式的回答。

  “我知道啦!”女孩子明亮的眼睛在燈下閃爍著光彩,佑希臉上帶了幾分揶揄,笑著看向手冢。

  真沒想到這個人看上去成熟穩重,卻也有小孩子心性的一面。

  不過手冢已經不像最初交往時那樣,被對方看透了心思就覺得無措了,相反,他心情挺不錯,即使對方眼中透了些揶揄的神色,他也沒覺得尷尬,彷彿並不介意在佑希面前表露出自己。

  “我可以安排好這些,你不用擔心。”他安撫地握了握佑希的手,看著對方在燈光下像是在發光的白皙臉龐,不由俯下|身,輕輕吻了吻女孩子光潔的額頭,“我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晚安。”

  臉上轟得燒了起來,佑希頓時覺得自己連耳垂都泛起了紅暈,他們之間親近的行為不是很多,相處模式通常都是淡淡的,但自從上次清晨在車裡那一次親吻之後,手冢似乎對這類親密的舉動駕輕就熟了一般,一系列動作看上去自然無比。

  雖然說實話,佑希打內心深處還是挺喜歡現在這種相處方式的,少了幾分客氣,多了幾分熟悉,只不過本能上,她還是有點沒習慣這樣子的手冢國光。

  在家門口,佑希叫住了手冢,他有點疑惑地回頭,手還放在門把手上,望著女孩子的眼神溫和:“怎麼了?”

  佑希深吸了口氣,壓抑住自己狂跳的心臟上前兩步,踮起腳尖飛快在他唇角親了一下,柔軟的嘴唇帶著些涼意擦過男人幹淨的下巴,熟悉的香氣鑽進他的鼻端,讓他一瞬間有點心猿意馬起來。

  沒有和佑希交往之前,手冢其實不太能理解那些交往中的情侶經常性的親密,雖然立場不同他不對此發表什麼意見,也很難想像自己以後也會對什麼人產生接近的欲|望。他一直是個理性而自控的人,清楚地明白自己想要什麼並為之努力,提前計畫一切,但現在他發現,有種感覺他沒辦法規劃。

  那是愛情。

  金褐色的眼瞳染上了些深色,手冢看著面前臉頰粉紅的長發女孩,在她還沒有退開之前攬住了她纖細的腰肢。

  氣息交纏在一起,雙方在彼此的眼中看見自己清晰的剪影,吊燈柔和的光線下,女孩子的嘴唇微微張開,帶著水潤的光澤,不用佑希那種水準的微表情分析也能讀懂她臉上微弱的侷促、慌亂和羞赧。

  一貫認為“嚴謹”、“理智”這類的詞彙才是讚美,可是這一刻,手冢突然不想再一本正經下去,他遵從了男性的本能,收緊了抱著佑希的手臂。

  身邊的所有都在剎那遠去,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看不到,溫熱的呼吸帶了點急促的節奏糾纏在一起。這個吻帶了些不同於以往的急切感,佑希閉上眼睛,覺得全身都在心臟劇烈的跳動下微微發顫,直到後背觸到堅硬的牆壁,她才恍惚地找回了一絲飄遠的意識。

  唇瓣稍稍分開,兩人的呼吸都失了平穩,額頭輕輕抵在一起,彼此的皮膚都感受到對方滾燙的氣息。

  沒有人發出聲音,像是約定好的一樣,在停頓了幾秒之後默契地延續了這個吻。

  就算對某些男性中非常受歡迎的雜誌影片沒什麼興趣,手冢也是個成年人,明白與喜歡的女孩子接近所帶來的身體上的變化是什麼,他撐著牆壁支起身體,垂眸望著佑希,輕輕地喘息。

  燈光下,女孩子原本白皙通透的皮膚泛著健康的粉紅色,襯得明媚的五官都染上了幾點嬌豔,大大的眼睛汪出些許迷濛的水光,唇色因為方才的吻變得越發紅潤。

  失了清澈的眼神望過來,從男人一向清冷的眼眸裡讀到被強烈壓抑的熱度與渴望。

  佑希的臉更燙了,手指不由自主地縮了起來,無措地避開視線。

  手冢收回撐在牆壁上的手臂,站直了身體背對著佑希,雖然面部表情控制得好,但是身上的燥熱可不是一下子能平復的,他怕再不停止事情會發展得失去控制。深深地呼吸了幾口壓抑住內心的波動,他回轉身揉了揉佑希的頭髮,聲音還帶著點沙啞,舉止卻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克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佑希低著頭,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冒煙了,她甚至不敢開口說話,生怕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奇怪,只能輕輕搖了搖頭,沒出聲。

  然後她感覺到發頂落下一個輕輕的吻,手冢磁性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溫暖而好聽:“那麼我走了,晚安。”

  她聽著家門關上,門鎖閉合發出的響聲,雙腿一軟,靠著牆坐在了地上。

  心臟到現在還在擂鼓般響亮激烈地跳動,佑希大口喘著氣,雙手捂上滾燙的雙頰。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成年人的交往方式她多少知道一些,原本以為就算對方平時再自制也是男人,兩人又在交往中,發展到什麼地步都不是沒可能,沒想到手冢自覺地中途喊停。

  知道這是出於對自己的尊重,所以此刻佑希在不好意思的同時,也覺得分外高興。

  中條和夏說的沒錯,自己一定是上輩子做了很多好事,才能遇上這種百里挑一的好男人。

  鑑於睡前發生了這樣一個插曲,佑希在床上翻騰了好久才睡著,第二天被電話吵醒時整個人還有點發懵。

  電話是目暮警部打來的,品川區一所住宅內發現一具女屍,要求立刻趕往現場。

  案發現場是一所獨立院落的三層洋房,死者島倉純子,25歲,昭和大學心理學系助教。一樓的餐桌上擺放著銀質燭台和新鮮的花束,水池裡堆放著尚未清洗的兩人份碗碟,死者全|裸死在放滿水的浴缸中,屍體已經僵硬,頸部有帶狀勒痕,死因為窒息。

  餐廳到浴室的地面上,灑滿了紅玫瑰的花瓣。

  佑希的臉色變得奇怪。

  之前她分析那個針對年輕女性的連環殺手已經形成了自己的謀殺特徵,在這個案件中得到了證實。

  鑑識人員拍照後將死者的屍體抬出浴缸,警員們戴上手套在屋內尋找線索。房子的臥室和浴室都很混亂,其他房間相對而言較為整潔,沒有發現掙扎的痕跡,根據對凶手之前犯案情況的分析,佑希猜想,他構築的幻想故事應該大部分發生在浴室、臥室和餐廳,而死者的反抗一直較為激烈。

  這也許也是她很快被殺害的原因。

  白鳥從昭和大學瞭解到,島倉一天之前還出現在課堂上,並沒有異常的表現,而今晨就已被殺害,滿打滿算,凶手也只與她相處了一天時間。

  與其他受害者相比,這個時間已經算短的。

  作者有話要說:我一直覺得,真的喜歡的話,再自制的人都會對喜歡的人產生衝動……
  希望沒有OOC……
  大家別、別打我……

☆、Episode 32

  分析牆上按照時間順序依次貼著幾名受害者案發現場的照片,佑希向大家講述了她的猜測和分析,建議將這五起案件合併調查。看得出,目暮警部顯得很有壓力——在他的管轄範圍內出現了這麼多兇殺案,而直到今天才被證實可能是同一人所為的連環殺人事件,換了誰也輕鬆不起來。

  “這些女性被襲擊時都沒有目擊證人,尤其是後三起案件,是發生在死者家中,凶手控制死者幾日時間卻無人發覺,充分說明凶手犯案的手法在進步,而且他很熟悉死者的生活,知道她們什麼時間在做什麼,平時都與什麼人來往,應該是熟人作案。”白鳥率先推測。

  “五名死者年齡相仿,職業卻沒什麼共通性,凶手應該不是在工作中會接觸到的人,鑑於凶手非常熟悉被害人的生活,應該是能夠近距離接觸她們生活圈的,可以從死者最後出現的地點調查起,看看她們遇害前最後出現的地點和見過的人中是否有重疊的部分。”佑希補充。

  “那麼,白鳥君你和千葉去調查死者身邊聯繫密切的人,核查他們的不在場證明,高木和佐藤去昭和大學與島倉的同事談談,看是否能找到什麼線索。”目暮警部分派了工作。

  幾人應聲站起身來,佐藤又看了看分析牆上貼著的照片,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頭。

  總覺得這幾個被害者看著有點面熟。

  法醫檢驗,受害者身上均有不同程度的腦震盪和被毆打過的痕跡,卻沒有被綁過的跡象,這說明凶手很可能是利用首次襲擊來顯示自己的權威,令受害人不敢逃跑。後三名受害人的胃容物檢驗結果相同,表明凶手在形成自己的犯罪模式之後,給每一位受害人都做了相同的晚餐,強迫她們成為他幻想付諸實施的一部分。

  現場調查顯示,餐桌旁的兩張椅子上,一張在椅背的兩側有手印,一張則只在椅背中間有,三個公寓的案發現場一模一樣,加上灑在公寓裡的花瓣,佑希推斷,這個凶手在進行的是一種儀式,對他而言,只有這樣做,才能滿足他心目中對某位理想人物的幻想。

  這幾個受害人都只是替代品,凶手的最終目標並不是她們,殺害她們只是在培養與心中原型面對面的勇氣,這種勇氣一天沒有完全建立,他就可能繼續犯案,等到他認為自己有充足的能力直面幻想的藍本時,他才會走向罪案的終結。

  那麼,這個引發他幻想的女性是誰?

  可能是某個傷害過他的女人,也可能是他深深愛戀卻沒有對他予以回應的對象。無論如何,一旦替代品再也無法滿足凶手內心對於幻想對象親近的願望,那名女性本人就將成為最直接的受害者。

  臨近下班的時候,兩組出外調查的人員都回到了總部。

  白鳥和千葉對幾名受害者身邊的人際關係做了排查,發現她們都性格外向,喜歡參加各種社交活動和聚會,她們的手機裡存有幾百個電話號碼,與許多人保持郵件聯絡,喜歡發推特更新自己的生活狀態,能瞭解到她們日程的人不在少數。

  佐藤和高木則帶回了島倉的信息。據她的同事回憶,她最後一次出現在學校是案發前一天講完課之後,然後她回到員工宿舍換了衣服,還重新化了妝,言語間提到自己當天晚上有個約會,但對象是誰並不清楚,也不知道地點。

  交叉對比了幾人經常出入的娛樂場所,雖然有一兩家重合,但時間都對不上,應該也不是因為地域原因而遇害。

  “你剛才說,凶手心中有一個幻想對象,”佐藤突然問佑希,她盯著分析牆上的照片來來回回看著,語氣有些不確定,“你們沒有人覺得,這些受害者都和佑希有點像嗎?”

  眾人的目光隨著佐藤的話音落下,齊刷刷轉向了依次排列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子們都是栗棕色長發,笑容燦爛五官明豔,原本單獨看時感覺還不甚明顯,可是被佐藤美和子一說,再仔細觀察一下,果然是越看越覺得與川崎佑希神似。

  一瞬間,在座眾人的視線默默地移到了表情略有些愣怔的顧問小姐臉上。

  雖然見過許多不同類型的犯罪,但佑希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成為罪犯構築謀殺的一部分。這一刻,她突然有點能夠體會上一個案件中宮野美佳的感受了。

  也許是看出了佑希的訝異,佐藤轉而安慰她:“不過也許是我想多,栗棕色長發的年輕女孩也不止你一個,也許還有其他符合……”

  “我覺得你是對的。”佑希打斷了佐藤的話,有點無力地嘆了口氣,“其實最近我一直懷疑有人在跟蹤我,因為不確定,所以沒有對你們講過,宮野美佳的案子結束以後的幾天都沒再感覺到,我還以為他已經放棄了……”

  原本以為對方因為長期得不到回應而放棄了跟蹤,卻沒想到,那段時間,被跟蹤者用來犯案,傷害了另外的女孩子。

  儘管理智上明白,越是這種時候越應該集中精力,爭取早日找到線索將凶手緝拿歸案,但佑希畢竟是個正常的女孩,連番遭受心理打擊,她的情緒無可避免變得有些低落和沮喪,她自己也深覺工作效率受到了影響。

  已經確定了跟蹤者是出於這種原因對佑希進行窺視,手冢當然不願意佑希再一個人住在公寓。就算他可以接送她上班和回家,但是她獨處的時間還是很多,誰也不能保證跟蹤者不會傷害她,所以他更希望佑希能回家去住。

  不過鑑於這種情況,目暮警部已經決定在案件解決之前,派警員輪番在佑希的公寓外對她進行保護,出於對保護難度的考慮,佑希還是決定不回家。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兩天,輪班的警員並沒有發現公寓附近出現可疑人士,佑希也確實沒有感覺到任何跟蹤的跡象,手冢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此刻他們坐在佑希家客廳的沙發上,臉上都無可避免透了點疲憊出來。

  自從警備課的警員開始輪班保護之後,佑希上下班都是坐警車,沒有特別的事情也儘量減少出門的次數,這幾日兩人都是電話聯繫,幾乎沒有見過面。雖然心裡惦記對方,但手冢也明白這是最好的方法,加上搜查一課和佑希本人都希望盡快破案好結束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加班討論案情已經變成了最近的常態。

  手冢也沒閒著。儘管出於保密原則,很多資料只在警視廳內部流傳,但仍然存在大量的排查工作需要進行,這幾日手冢幾乎快把佑希工作以來去過的地方和接觸過的人梳理了個遍,卻收效甚微。

  被這種糟心事困擾,就算並不想讓對方擔心,兩人還是多少顯得有些倦意。

  深知任何安慰的話語都蒼白又無力,手冢也不是那種擅長安慰別人的人,這種時候只有默默地借出肩膀這一條路能讓女孩子心裡感到放鬆一些。兩人坐在沙發裡,面前的茶几上放著兩杯紅茶卻幾乎一動未動,佑希閉著眼睛靠著手冢的肩膀,他的手臂環著她的肩膀。

  安靜的房間裡只能聽見彼此輕微的呼吸聲。

  靜默中,手冢無言地將胸前的女孩子摟得更緊了一些,內心難以自制地浮上些多年來從未有過的無力感。

  突然響起的門鈴聲讓兩人的神經都不由自主狠狠跳了一下。

  “川崎顧問,是我,速瀨。”可視電話的屏幕上現出輪班警員速瀨高明的臉,他的聲音在話筒裡清晰可辨,“你的花。”

  說著,他舉起手裡一大束包裝精美的鮮花在鏡頭前晃了晃。

  佑希和手冢同時一怔,對望了一眼,不約而同皺起了眉。

  片刻之後,手冢打開了房門,門外,抱著鮮花的速瀨高明一臉揶揄的笑意,戲謔地看著房裡的人,壓低聲音調侃了一句:“看不出手冢先生很浪漫嘛!還是你親自送給顧問比較好,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幾日以來的相安無事讓這位警員理所當然認為,這是情侶之間的情調。

  手冢接過花,面無表情地看了正要轉身離開的速瀨一眼,語氣嚴肅得可怕:“這花不是我買的。”

  十一朵鮮豔的紅玫瑰,芳香撲鼻,濃郁馥烈,盛開得熱烈奔放的花朵中放置著一個精巧的信封,上面用漂亮的花體字印著佑希的名字。

  手冢打開信封,從裡面掉出一張相紙,上面是佑希正在打電話的照片,顯然是趁人不備偷拍的,周圍沒有明顯建築,無法判斷是在何時何地截取的圖片。

  十一朵玫瑰的花語——只屬於你。

  24小時有警備課的警員輪流執勤保護,這束花居然通過了層層的檢查送到了佑希手裡!手冢不能想像如果這不僅僅是一束花,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

  作者有話要說:被跟蹤倒是沒碰上過,但是作者君也曾經收到過恐嚇信……
  所以這個念頭,幹什麼都容易受傷害啊……
  變|態的心思,正常人是無法明白的

☆、Episode 33

  很明顯,連續作案已經讓疑犯的信心大增,他不再滿足於遠遠看著,而是開始試圖涉入佑希的生活,讓她也注意到他,並不在乎她身邊是否有警察的存在。

  也許,就是因為有警察,才更加刺激了他想要更進一步的心理。對於他來說,這就像是一場追求女孩子的遊戲,但對於手冢而言,這已經成為了讓他無法再繼續容忍的威脅。

  花是被快遞送到公寓樓下的,快遞員正準備在公寓管理員處簽字上樓,被執勤的警員攔下,檢查過沒有危險爆炸物及化學品之後,由速瀨高明送了上來,中間沒有再經過第二人之手。

  聯繫了快遞公司,並對送花的快遞進行了詢問,卻被告知花是在快遞公司的某個服務站點被寄出的,查找記錄發現寄出人用了假名,筆跡對比也沒有結果,而該快遞站點每日接收量極大,又沒有攝像頭,無法提供更多有效信息。

  從花店方面入手,追查售出鮮花的店面當日的交易記錄,查到在預估時間段內,有一名小學生在花店現金購買了一束十一朵的紅玫瑰,順著線索再查下去,卻發現是一個身穿衛衣,戴著鴨舌帽和墨鏡,蓄著絡腮鬍子的男人給他錢讓他幫忙買的,但除此之外,小孩子給不出其他人物信息。

  線索又斷了。

  無意對警視廳的工作表示不滿,但手冢實在無法繼續對目前的狀況放心,不親眼看著佑希,他沒辦法相信她是安全的。

  說他反應過度也好,疑心太重也好,他不想冒任何失去她、讓她受傷害的危險。

  他希望當佑希需要他的時候他永遠都能幫助她、保護她,而不是在以後回憶起來的時候想,如果當時如何如何就好了。

  手冢國光不喜歡做令自己後悔的事情。

  這也是他現在站在佑希家門口的原因。

  “我明白你不想令父母為你擔心,也不願增加警備保護的難度,那麼在這件事結束前,我都在這裡。”他將手裡黑色的行李箱靠在玄關的牆上,這樣對佑希說,“佑希,我不想後悔,不能忍受你被任何人傷害,所以,請讓我陪著你吧。”

  原本看見手冢提著行李箱出現還有些詫異,但聽完他說的話,佑希只覺得溫暖而可靠。印象中,手冢是很少說情話的,這個人似乎天生嚴肅正經,跟漂亮話無緣,然而此時,一句“不能忍受你被任何人傷害”,卻讓佑希覺得,這是她聽到最動聽的語言。

  她忍不住抱住了男人勁瘦的腰,把臉埋進他溫暖的胸膛,感受著對方緊密環抱她的雙臂與輕輕摩挲著發頂的下巴,微微閉上眼睛。

  “國光,你真好。”她呢喃著說,聽見男人在頭頂輕輕的笑聲。

  “我可不是對誰都好。”他嘆息般地飛快說道,然後理所當然親吻了她,佑希踮起腳尖,輕輕翹起了右腳。

  這個吻緩慢、耐心、細緻而甜美,溫柔與呵護從廝磨的唇上輾轉到心裡,身體因為緊密貼合的弧度而微微顫慄。她微微勾起了唇角,眼睫毛輕輕顫抖著,語氣輕得像在說悄悄話:“我知道。”

  自從成功將一束花送到佑希面前之後,那個藏在暗處的疑犯就像找到了什麼新的樂趣一樣,變著法子通過摩托車快遞隔三差五寄送一些物件,即使警員和手冢都提高了警惕,對每一件經手的東西仔細檢查,也頂多是沒有讓佑希直接接觸到而已,始終找不到對方的蛛絲馬跡。

  更讓人沮喪的是,在經歷了前幾次的完美犯罪之後,疑犯突然沉寂了下來,不再有所行動,這讓急需新線索來破獲案件的警視廳感到頭疼無比,只能從現有案件中尋找關聯。

  幾名受害人都是在品川區失蹤,說明這是凶手的安全區域,他生活或工作在這裡;幾次寄送物品都沒有露出馬腳,說明他具有一定的反偵察能力;能與被害人有所關係,成功進入被害人的家,說明他認識死者,或能夠取得她們的信任。

  初步可以肯定疑犯受過較為良好的教育,舉止得體,與被害人的年齡差距不會太大,應該在25歲至35歲之間,從灑落在現場的玫瑰花瓣和與死者一起享用的晚餐可以看出,此人應該頗具紳士風度。根據他的作案模式,他將追求女孩作為必備的步驟,應該是出於他的社交能力。

  “川崎顧問,你的外賣。”問詢處的橋本綾提著一個原木色的紙袋推開了搜查一課的大門,沖佑希示意了一下,滿臉羨慕,“好香啊!能告訴我這是哪家的外送嗎?下次我也去訂一份嘗嘗看,感覺很不錯的樣子。”

  剛才還在忙碌的搜查一課頓時安靜了下來。

  橋本後知後覺地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大家怎麼了嗎?”為什麼齊刷刷盯著自己手裡裝著外賣的紙袋?

  佑希接過了沒有任何圖案和字體的紙袋,對橋本微微頜首:“謝謝,辛苦你了,可以告訴我送餐來的人在哪裡嗎?”

  “其實我沒有看到。”橋本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剛才我去辦公室發了一份傳真,回來的時候看見紙袋放在問詢處的桌子上,還貼著一張便利貼,上面寫著你的名字,我想應該是外賣,所以就送了上來。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千葉立刻調取了大廳的監控器拍下的畫面。

  疑犯很會選擇時機。已經是下班時間,換下制服準備回家的警員陸續刷卡離開,警視廳的大門開開合合,有需要加班的部門點了外賣,不時能看見穿著印有不同標誌工作服的外賣員在問詢處登記,監控畫面上,能清楚看到橋本接待完最後一名外賣員,拿著一份資料走進了不遠處的辦公室。

  十幾秒後,警視廳的大門又一次打開,兩名下了班的警員刷卡離開,與此同時,一個穿著工裝戴著鴨舌帽的男人與他們擦肩而過,拎著原木色的紙袋走進了大廳,徑直朝無人的問訊處走了過去,將袋子小心地放在桌面上。

  佑希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死死盯著屏幕。

  男人身上那套工裝是非常普通的藍領工裝,沒有任何標誌,這種衣服,購物網站上可以找到幾十家店舖出售,每天的交易量十分可觀,恐怕不容易查到買家信息。他手上戴著手套,也不可能提取到指紋,就連貼在紙袋上的便簽紙上也是機打的字體。

  一層大廳分佈著七八個攝像頭,這個人自始至終都十分巧妙地規避了所有鏡頭,沒有讓自己的臉出現在監控錄像中,說明他非常熟悉攝像頭的分佈,加上有條不紊的行為,讓佑希頓生一種很荒謬的猜測。

  如果不是經常出入警視廳,是不可能這樣熟悉這一切的,難道疑犯是內部人士?

  “你們看!”高木指著監控屏幕驚呼出聲。男人背對著攝像頭從容從工裝內側口袋中掏出一個用絲帶紮好的紙卷,展開之後擋在自己臉前,轉過了身,正對著大廳一角的攝像頭。

  那是一張放大的照片。

  照片上,透過車窗的擋風玻璃,栗棕色長發的女孩子被金棕色碎髮的男人擁在懷裡,他們閉著眼睛接吻的模樣拍得一清二楚。

  刀子劃破相紙的痕跡力透紙背,照片中手冢英俊的臉龐被完全劃花,橫七豎八的劃痕觸目驚心。

  他舉著照片正對攝像頭維持了幾秒鐘,慢慢將照片向上移了一點,露出嘴巴,發音清晰地吐出幾個音節。

  你只屬於我。

  佑希死死攥緊手指,指甲深深地嵌進手掌。她覺得全身發冷,一陣恐怖的顫慄感從腳底直竄到頭頂。

  雖然隔著一層玻璃,但照片的清晰度卻沒有被影響多少,就算使用高清晰度的長鏡頭單反,這個人的距離也一定不算太遠。

  就在她身邊觸手可及的地方,就在她沉浸在戀愛的幸福與甜蜜中時,這個人卻好像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一般盤踞在陰暗的角落,隨時準備一圈一圈將獵物纏到窒息。

  沒有比這更恐怖、更令人噁心的感覺。

  佑希不願去想那張照片所暗示的後果。

  “佑希。”佐藤美和子擔心地望著臉色難看的女孩,面露不忍。疑犯公然進出警視廳,還對著攝像頭做出了這樣的舉動,這無疑是赤|裸裸的挑釁,而讓他信心大增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他們沒能破案,沒能將他繩之以法,導致佑希陷入這樣被動的境地。

  佑希沒有說話,她沉默地打開橋本送來的原木色紙袋,將裡面的食盒一一打開,菜餚令人垂涎的美味伴隨著升騰的熱氣充盈了整個房間。

  與被害者胃容物中檢驗出的菜色如出一轍,儘管色香味俱全且賣相精美,但看在佑希眼中,卻攪得她胸口一陣翻江倒海的噁心,脊背上的汗毛都無可避免地立了起來。

  她終於忍耐不住,難以抑制地發出了一聲痛苦的乾嘔。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前半段部長很貼心,但依然無法阻止後半段犯人的變態……
  最近更文節奏大受影響,因為到了年終,各種上級機關都來檢查……
  最關鍵的是,我們部門其他同事都懷孕了……
  再逼我,我也去懷個孕!
信手寫下幾行詩句,最押韻的,竟然是我的嘆息。
我是九霄,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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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34

  電腦屏幕上反覆播放著監控器錄下的鏡頭,佑希坐在沙發上,兩眼死死盯著屏幕,一幀一幀過濾著短短幾十秒的錄像。

  一定有什麼地方存在疏漏,一定有哪裡可以找到線索。

  “別再看了。”手冢塞給佑希一杯熱牛奶,難得強勢地合上電腦蓋,因為看見她疲倦的臉色而微微皺起了眉心,用力壓住佑希想要重新打開電腦的手,收緊手臂將女孩子整個人抱進懷裡。

  “不過一張照片而已,什麼也說明不了。我有自保的能力,而且警視廳也有警員負責警衛,你不用擔心。”

  “可是工作時間他們又不能一直在。”佑希的表情卻沒有因為手冢的說法有任何放鬆。特搜部的工作性質特殊,外出調查的地點和對象必須嚴格保密,不可能允許警員隨行,只有下班之後的時間才能進入保護範圍,這讓佑希感覺非常不安。

  自從疑犯在攝像頭中向她亮出那張照片之後,她的心情就一直如同一張拉滿的弓,緊繃到了極點。

  “對不起。”呼吸裡盈滿了男人幹淨的襯衫上好聞的薄荷香,佑希無力地深深嘆氣,慢慢將身體的重量交給對方,靠進手冢寬闊的胸膛。

  “這不是你的錯。”乾燥溫暖的手掌輕輕揉了揉女孩子的發頂,男性低沉的聲音透過胸腔的震動傳到佑希耳中,不大的聲音聽來竟有些振聾發聵。她漸漸平靜下來,呼吸逐漸放鬆,良久,坐直了身體。

  “讓我再看看錄像吧。”佑希態度認真,見手冢露出一絲不贊同的表情正要說話,她一手按在對方手上,接著道,“我已經沒關係了,真的。這個人熟悉警視廳的佈署,有反偵察手段,能輕易取得信任,十有八|九是內部人士,我必須找到線索盡快鎖定他,不然他的下一個目標……”

  佑希沒有再說下去,但是手冢明白她的意思,雖然依舊不太贊同她在這樣的壓力下繼續工作,卻也沒有再堅持反對。

  半晌,他將推到一旁的電腦扯過來,表情有些無奈地打開了電腦蓋:“我陪你。”

  結果,還是沒能提煉出疑犯的體貌特徵,攝像頭是俯拍,而且像素不高,就算經過了技術處理也看不清,這個人全程又大部分是背對著鏡頭,佑希也只能從他的行為動作中分析他的心理特徵。

  毫無疑問,自己身邊出現的警備力量讓疑犯的犯罪冷靜期開始縮短,很可能刺激他離開舒適區作案,而且下一個目標很有可能是針對手冢。

  也正因為如此,佑希才憂心忡忡。

  “疑犯不是隨機選擇受害者,他的目標群體鮮明,計畫周密,那麼就算他能確定目標,又是怎麼知道被害人的家庭住址和生活作息安排呢?”尋找線索一無所獲之後,佑希不得不更換思路,“現在已經確定疑犯的作案舒適區是品川,那麼他很有可能是品川區的警員。警署的數據錄入員才有機會接觸居民的個人資料,但這不符合疑犯的側寫。”

  還能有什麼方法,能夠不引起任何人的警覺而獲取他們的住址信息?

  佑希對著警視廳的名冊陷入了深思。

  疑犯社交能力較強,容易取得信任,綁架現場從未有目擊者,說明被害人並未有過激烈抵抗,極有可能因為他從事的是面向人群的工作,熟練掌握與人交往的手法與程度。他還有機會經常進出警視廳本部,作為在地區警署任職的警員,顯然是具備一定級別或工作交叉的類型。

  “巡查部長……”佑希喃喃出聲,“警視廳下轄102個警察署,地區警署的治安主要由本署巡查部長負責,他們可以對來往車輛進行檢查,通過駕駛證獲取車主的個人信息,還可以藉口確認轄區居民安全進行上門訪問,因為他們是警察,所以沒有人會產生戒心。每兩週,各警察署巡查部長要向本廳上交轄區安全匯報,故而對大廳的佈署非常明了。”

  “嫌犯是品川區警察署的巡查部長!”

  品川警署處於巡查部長職介的共有6人,雖然已經大大縮小了範圍,但苦於沒有進一步的線索,很難確定究竟誰是嫌犯。

  由於實行輪班制度,每次犯案時間內都有至少兩人在崗,根據警署給出的排班表將時間進行了交叉對比,發現有一名叫木下匡的警員曾經與同事換過班。

  換班時間正是第三起兇殺案發生前的一天。

  藤井重工現任會長藤井義重大逃稅案件,是手冢目前負責的最優先事項,在向國稅局申請了個人破產之後,這位與金融廳高級長官淵源頗深的商界巨鱷便消失在了檢察機關的視線中,名下幾處房產都沒有發現其蹤跡。

  今天上午,特搜部接到線報,藤井在紐約信託基金東京分部有一筆超過10億日元的巨額存款,手冢隨即前往紐約信託基金核查情況。

  儘管已經有線報和部分證據,但信託基金方面仗著是外資企業,態度仍然不十分配合,手冢只得回檢查廳申請特搜令,事務官廣末高一則留在信託基金接待室,防止出現轉移證據的現象。

  就算是特搜部辦案,特搜令的批准也花了將近一小時。拿到批准之後,手冢向一尾兼綱匯報了這裡的進展,並通知了其他同事在紐約信託基金碰頭,提取賬戶文件資料和證據。

  即將返回信貸大廈時,他的手機響了,屬於佑希的特設鈴聲。

  紐約信託基金東京分部,位於品川區西北部近澀谷的金融帶,正在嫌犯作案的舒適區之內。儘管警視廳已經與品川警署取得聯繫,要求提供木下的方位,但是品川警署還未給予回應,而誰也不能保證他是否正在伺機動手。

  沒有直接證據,嫌疑人又是內部人士,警視廳不能直接將木下強行逮捕,萬一抓錯人將會打草驚蛇。出於信息保密的原則,佑希也不能直接告訴手冢嫌疑人究竟是誰,只能要他自己小心,同時寄希望於品川警署的回應。

  掛斷電話,她有些脫力地站在分析牆前望著白板上的字跡,內心被一陣一陣的不安緊緊纏繞著。

  一分鐘以後,佑希關掉木下匡的個人信息框,將配槍悄悄藏進衣服外套,若無其事地站起身來。面對佐藤投來的目光,她神態自若地笑笑:“我去外面透透氣。”

  手冢把車停在信貸大廈的後門,看了看時間。

  部裡的同事應該會在15分鐘之內到,匯合之後就可以執行強搜。

  儘管是在工作中,但佑希那通電話還是讓手冢有些在意。之前就算知道工作時間警員不能和自己在一起進行保護時,佑希的擔心似乎也沒有那麼強烈,剛才通話時很明顯,她是有什麼沒說出來。

  手冢猜,應該是嫌疑人的身份。

  之前大致的側寫他都知道,佑希會專程打電話過來,應該是已經確定了具體是誰,礙於保密原則不能直說,那麼十之八|九,是品川區的警員。

  因為有了心理準備,所以在迎面走過來一位身著制服的巡警,詢問他在這裡停車是要做什麼的時候,雖然表面並未流露什麼,但手冢依然戒備起來。

  “品川警署回電了,說木下刑事正在巡查中,警署已經通知木下回署,為以防萬一佐藤你和高木去木下的巡查區域,白鳥和千葉去警署。”目暮警部放下電話佈署了任務,語畢,視線在辦公室裡轉了一圈,面露疑惑,“川崎顧問呢?”

  佐藤一個激靈,突然想起佑希神態自若的表情。

  “她去洗手間了。”她說。

  目暮警部沒有生疑,他看了看時間,不再追問:“所有人現在出發!佐藤通知川崎,讓她和你們匯合。”

  彈簧刀突兀揮來的時候,因為事先有所防備,手冢十分及時地閃開了刀鋒。他的祖父曾任警視廳的柔道教官,儘管不像真田一樣,從4歲就堅持在祖父的督促下練習劍道,但手冢的級數仍然不錯,木下匡不意對方竟然沒有對自己放鬆警惕,反而身手了得,沒能一擊得手,臉上原本掛著的偽裝登時全部斂去,露出滿目猙獰。

  佑希跳下車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雖然從武力值來看,手冢明顯更勝一籌,但對方手裡那把明晃晃的刀具還是讓佑希緊張得不得了,生怕一個不小心刺到手冢身上去。她掏出配槍,卻因為兩人位置不停變動而不敢貿然開槍。

  木下顯然看到了佑希,他停下了動作,從容掏出了配槍對準手冢,這才轉過頭來笑眯眯看著佑希,朝她打了個招呼:“川崎小姐,好久不見,你是來找我的嗎?”

  佑希沒有說話,她強迫自己不要將目光過於集中在對著手冢的手槍上,而是與木下對視,儘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平淡,生怕自己露出任何緊張的端倪刺激了木下,導致他突然發狂而開槍。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的作者有話說裡,作者君抱怨了個沒假期,羨慕別人能休產假,大家不要誤會啊~
  作者君還是單身狗一枚
  就是因為單身,所以工作比較忙,才看見別人休假羨慕啊~
  這才是因果關係,不要誤會!!!

☆、Episode 35

  這一舉動顯然安撫了木下緊繃的情緒,令他緩和了下來,他對手冢的關注度明顯降低了,但依然沒有放下威脅性指著對方的槍,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佑希,甚至還朝她的方向靠近了幾步。

  “我特意為你做的午餐味道怎麼樣?”他露出一個自得的笑容,貪婪地盯著不遠處的長發女孩,全然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佑希悄悄地深吸了口氣,慢慢垂下握著槍的手臂,用盡氣力擠出一個微笑:“嗯,謝謝你木下先生,我很喜歡。”

  她說著,隨手將配槍扔在了地上,朝前走了兩步,儘量控制自己的呼吸平穩,雙眼坦蕩地回應著木下的目光,感覺有冷汗浸透了背部的衣衫。

  男人滿足地笑了,佑希慢慢地接近對方站著的地方,試圖放鬆他的警惕,但是視線卻絲毫不敢離開過木下的臉,就在她以為自己幾乎已經打消了對方的攻擊性時,她讀到了木下匡眼周肌肉細微的緊繃。

  那是有暴力衝動的前兆。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手冢已經猛地跳了起來,用力抬起了木下握槍的手臂,與此同時,出膛的子彈斜著向上射了出去,在信貸大廈的牆壁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彈洞。木下怒吼了一聲,整個身體用力朝手冢撞了過去,拚命掙紮著想重新將槍對準目標,手腕卻被手冢掐死,麻麻的使不上力氣,在這場單純角力的爭奪中,他被死死限制,絕望地看著手冢熟練地推開轉輪,向上一抬,彈巢裡剩下的子彈便嘩啦啦傾數掉了出來。

  緊接著木下手臂一痛,視野翻轉,整個人被手冢扯著胳膊一個過肩摔給扔了出去,身體撞在硬邦邦的地上痛得全身都麻木了,他還沒緩過氣來,佑希冰涼的手銬已經拷上了他的手腕。

  即便身為警務人員,佑希這次也算是案件受害者,目暮警部等人體諒她被此事折騰得心神不寧,便只簡單做了筆錄,審訊過程並沒有強留佑希參加,她自己也實在不想面對木下匡那張臉,也不推辭,事情一完就離開了警視廳。

  劫後餘生,就算凶手已經歸案,心情也依然不是那麼容易就恢復如初。

  佑希不是第一天接觸這份工作,她明白調整心態的重要性,也明白當案件結束,就必須從案情中抽離的道理,但說白了,她也只是個普通人而已,切切實實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想要忽略並沒那麼簡單。

  就算自己的表情並不豐富,手冢也依然挺擅長觀察別人,見佑希一路上都不說話,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他不太會安慰人,而且這種事也不是說說就能起什麼作用的,他一向看重行動多過語言,無措之間突然想起母親經常在自己耳邊念叨要他不要總是撲在工作上,也抽空和佑希去度個假的話。

  雖然覺得母親說這話時表情很有些詭異的狡黠,應該是沒想什麼好事,但是不得不說,這個主意在目前看來,應該還挺合適的。

  自從小學四年級與父親一起攀登過馬特洪峰之後,這座山就成為了手冢最喜歡的登山地點,幾乎每年都要來一次,大自然的風光有效地緩解了他平日工作中的疲憊,所以,當想到休假時,他腦海中第一時間就浮現出馬特洪峰壯美的山巒。

  雖然對攀登這樣的山脈沒什麼信心,但能親身體驗一下手冢最喜歡的山川風光,休個假暫時從令自己倍感壓力的工作中抽離出來,安安靜靜享受一個約會,佑希還是願意的。

  馬特洪峰位於瑞士和意大利交界處,是阿爾卑斯山脈最為美麗的一座山峰,山脈終年積雪,雪白晶瑩,在瑞士燦爛的陽光下閃閃發光,山地優美的雪景和山峰壯美獨特的三角錐造型為瑞士吸引著千千萬萬的遊客。

  毫無疑問,佑希被這樣的美景震撼了,情不自禁發出了由衷的讚美。

  他們在采爾馬特選擇了一家當地人經營的家庭旅館,房間的窗正對一柱擎天的山體,清晨打開窗,清涼的山風將雪山沁人心脾的乾淨空氣送入房間,頓時心曠神怡。

  馬特洪峰海拔4478米,要攀登這樣的山脈是需要相當技術的,對於手冢這樣有經驗的登山者來說自然不困難,但佑希對登山只是偶爾的興趣之行,並無太多經驗,出於安全著想,手冢選擇了纜車。

  乘坐纜車自然失去了很多攀登的樂趣,但對於山脈壯麗的景色卻能一覽無餘,身邊膚色各異的各國旅行者絡繹不絕,明媚的陽光被山地的積雪反射,照得天色比平常透亮許多,呼吸著山間清新的空氣,滿目充盈著山峰、高山湖泊和小巧教堂所構成的阿爾卑斯山景緻,佑希被案件壓得喘不過氣來的心終於像泡進了溫泉一般,慢慢舒展開來。

  他們在山腰平緩的小道上慢慢遊覽雪山盛況,他們去了小鎮中心的馬特菲斯河邊垂釣,欣賞山間瑰麗的日出和絢爛的晨曦,順著空曠的河道望去,沒有了屋頂和樹枝遮擋的群山之王尤為雄偉壯觀,這一切都讓佑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臉上不禁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微笑。

  手冢微微鬆了口氣。

  他原本就不擅長安慰人,看見佑希心情不佳,他自然也擔心,現在終於看見對方恢復了往日的精神,手冢不禁暗暗感謝起母親的主意來。

  繁忙的工作中難得有個休假,遊覽過馬特洪峰之後,手冢和佑希不約而同將目光轉向了慕尼黑。

  他們分別在慕尼黑度過了人生重要的時光,如今重新回到故地,卻是創造兩人共同的回憶。手冢帶佑希去了當年他治療肩傷的復健機構,那附近有個露天網球場,他們去的時候正有不少人在場地中比賽。手冢告訴佑希,他們大部分是在復健機構治療的被傷病困擾的運動員,治療到中後期可以進行適當運動的時候,一般都會在這裡找勢均力敵的對手比幾場,一來找回過去的狀態,二來檢驗復健的成效,他當年也曾在這個賽場上被漢娜教練指導,一點點重拾過去的信心。

  讓佑希記憶最深的是慕尼黑大學那藏書量龐大的圖書館和慕尼黑警察局。選擇犯罪心理學之後,她不止一次跟著導師參與警方的案件偵破,雖然那時候尚不能獨當一面,但那無疑是她人生中收穫最多的幾年。

  他們去了熟悉的Dukatz im Literaturhaus咖啡館坐了一整個下午,拿著從位置隱秘的老書店裡淘來的初版書,望著卡爾門廣場中央成群的白鴿和牆上的舊照片低聲聊天。熱情的店主端出了招牌的薑餅詢問兩人是否要一份時,佑希忍不住笑了。

  “其實,我不是很喜歡德國菜。”她有點不好意思地坦白,眼神飄忽,手冢愣了一下,想起當初自己那個蹩腳的提議,英俊的臉龐頓時浮上一絲不自然的表情。

  “其實我也是。”他最終還是說了實話。

  兩人的目光隔著桌子碰撞在一起,從彼此的眼中看到某種心照不宣的潛台詞。

  曾經,他約她去世田谷那家德國餐廳,只是想找個藉口接近她而已;而她欣然答應,也不過是因為對他心有好感,想去見他罷了。

  原本覺得藏著這樣的小心思很讓人感到不好意思,打算永遠將這個秘密保留給自己,但就在這一刻,看著一點點擁有共同回憶的戀人,他們突然覺得,坦白也是件挺不錯的事,就連那點小小的尷尬都變成了有點甜蜜的浪漫。

  佑希想起好友中條和夏曾經的調侃,笑眯眯地望著手冢道:“和夏以前說我上輩子一定做了很多好事才能相親遇到你這樣的人,說的也是。你看你又會打網球,又會雕刻,又會做飯,還會柔道,這世界上還有你不會的事情嗎?”

  手冢笑了笑,從桌面上伸過手來,握住了佑希的手:“不會甜言蜜語,不會哄女孩子開心。”他明白自己的性格,曾經一直認為這樣沒什麼不好,但自從這次的事情之後,看著佑希被案件所影響心情低落而自己想要安慰卻不得其法,只能用實際行動來彌補,心中也不是沒有沮喪的。

  就算佑希看上去似乎從來沒有介意過他的不善言辭,但一想到母親以前經常說自己過於寡言不會討女孩子喜歡,他還是有點擔心。

  眼神就不由自主帶了點愧疚出來。

  他想給她最好的,生恐自己讓她覺得委屈,這是戀愛所賦予人的衝動與要求,也是愛情給予人類最鮮明的變化。

  佑希怔了怔,微微垂下頭翹起了嘴角,被手冢握住的手輕輕用了點力氣,回握住對方寬大溫暖的掌心:“你這不是挺會的嘛!”

  她已經二十五歲,不再是十五六歲將浪漫視為人生全部的小姑娘,她清楚地明白自己想要什麼,適合什麼。花前月下和甜言蜜語也許能讓人感到短暫的幸福,但真正的美好不是說出來,而是做出來的。手冢國光的確不怎麼會說漂亮話,他正直嚴謹,克己復禮,卻不是不知變通頭腦僵化的人,他也許永遠都將看重實際多於語言,不過有什麼關係呢?

  她知道他是珍惜她,想對她好的,就足夠了。

  金色的夕陽給女孩子的臉龐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澤,佑希的唇角掛著淺淺的微笑,明亮的眼睛光彩奪目。

  她充滿了生機,永遠散發著蓬勃的光芒,總是竭盡全力去做任何事,睿智而知性,那正是手冢曾經認為自己可能會喜歡的理想型。

  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毫無意義,真正開始動心的時候他才明白,紙上談兵設定喜歡的類型是沒有任何用處的,遇到對的人,想見她,會想念她,想竭盡全力保護她,甚至想永遠和她在一起,那是心的選擇,與理智無關。

  “回東京以後,可以讓我正式去拜訪一下你父母嗎?”夕陽的餘暉中,男人低沉的聲音好聽極了,佑希覺得這落日的溫度未免有些太高,不然為何感覺臉頰有點燙呢?

  她就輕輕瞪了一本正經的男友一眼。

  手冢卻像沒有看見一樣,握著佑希的手卻更加緊了些:“爺爺也說,想正式見一見你。”

  這個人,無論是表白還是求婚,還真是含蓄的風格呢!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到這裡就完結了,雖然很捨不得,但是該結束的時候還是得結束~
  這是我第一次寫部長的坑【完結的】,全篇基本是溫馨路線,但是在我心目中,這應該就是部長會擁有的生活~
  他本來就是一個有著內斂溫柔的好男人啊!
  從開篇到現在得到了大家很多的支持和鼓勵,非常感謝親愛的們一路的陪伴
  在平安夜的末端,聖誕節的開始,讓我們一起為我們心愛的部長大人祝福吧~
  也祝大家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全書終)
信手寫下幾行詩句,最押韻的,竟然是我的嘆息。
我是九霄,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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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溫馨路線
微表情分析真是一門高深的學問
可惜、完全無法領悟吶(攤手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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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讓夜玥更好喲!!
信手寫下幾行詩句,最押韻的,竟然是我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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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的 溫馨的路線
沒想到手塚最後成了警察
以往看過的都是職業選手
有種特殊的新鮮感
兩人畢竟不是17 8歲的年輕人了
轟轟烈烈浪漫的愛情
實在不太適合兩人
像這樣 不用太多說
一個眼神 一個動作
就能知道對方的想法
這樣…不也很好嗎?

Ps微表情分析超厲害
感覺看到女版的夏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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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悠于 熱心度 +1 微表情分析對於面攤臉來說,真是實用技能阿 2015-5-18 17:14
自己選擇的道路 跪著也要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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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溫馨的文章,柯南和網王各半主線,很精彩的辦案過程,希望作者可以繼續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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