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6
“看來我的教導還是有幾分作用的。”德拉科少年老成地開口，小混蛋的語氣帶著微不可見的笑意。
“嗯？”赫敏剛剛想通事情，對德拉科的態度自然隨便許多，換做以前，她肯定會給德拉科一個完整禮貌找不到破綻的長句。
“我的意思是，你的舞步跳得比之前好多了，態度表情也自然很多。”德拉科慢悠悠地誇獎道，語氣裡外透露著並不成熟的得意和高傲。
“心態決定表現。”赫敏完全習慣了德拉科的講話方式，所以一點兒都不介意他的態度。
德拉科沒接話，但是右邊嘴角比左邊嘴角翹得略高地笑了。
“索妮婭姨媽說那頭龍如果要當做看家寵物的話需要經過訓練，最好從三個月大開始，你到時候準備怎麼辦？”赫敏問。心態擺正後，就連聊天話題也多起來了。
“還有兩個多星期就要開學了，到時候我會在霍格沃茲，根本沒時間訓練‘小龍’。”德拉科的語氣竟然有些惋惜，“所以我只好給它請了一個馴獸師。”
“‘小龍’？！”赫敏眉頭糾結在一起，嘴巴卻無奈地笑開——德拉科也太愛這頭龍了吧？！
“怎麼？對我給小龍起的名字有什麼意見嗎？”德拉科聽出赫敏的態度，立刻開啟傲嬌模式，雖然沒有氣急敗壞，但是語氣卻比平時要強硬許多。
“怎麼敢有意見，我的小少爺！”赫敏無奈地搖搖頭，“你能喜歡我送的禮物，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哼！”德拉科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報復性地，摟著赫敏腰的手握緊許多。
赫敏識相閉嘴，臉上的表情卻是好笑的。果然，容易傲嬌彆扭的德拉科實在是太可愛了！！
一曲終了，赫敏終於覺得自己的腰自由了，趕忙往後倒退一步，然後拉住裙角，行禮退場。
“赫敏，跳舞跳得還開心吧？”哈利面帶微笑，討好地問道。
“哼！現在才來關心？”赫敏壓低聲音，一字一頓道：“太•晚•了！”
“別這樣赫敏。”哈利可憐兮兮道：“你也知道德拉科他……”哈利說到一半不再繼續，因為德拉科此時已經慢慢悠悠地走過來了。
結果德拉科只是默默地站在離赫敏跟哈利兩步外的距離停下，然後挑選了一杯自己喜愛的飲料，又往赫敏旁邊靠了一步，並沒有看著赫敏，而是把目光投向遠處，得意地喝著杯子裡的飲料。
赫敏側頭看到德拉科左眉微挑的得意笑容，順著德拉科的目光看向舞池對面。
原來是一群貴族小少爺。赫敏還認出其中幾個斯萊特林裡跟自己平級的同學和幾個學長。德拉科這個小混蛋不會有這麼幼稚吧？！喝個飲料也能這麼得意？人家想喝不會自己來拿啊真是……
赫敏無語，無聊地調開視線，在大廳裡漫無目的地看著。
福吉正和一個比他高出一個半頭，踩著高跟鞋，裝扮有些俗氣但是很華麗的女士跳舞，臉上的肥肉興奮地顫抖著笑著，時不時福吉還會湊過去和那女士耳語幾句，然後兩個人就都低聲嗤嗤地笑了。
啊——真是不具有觀賞性的一對！赫敏繼續移動視線，卻沒在大廳裡找到麗塔•斯基特的身影。估計那個新聞報紙界的八卦天后又變身瓢蟲，不知道飛去哪裡發掘什麼勁爆的新聞頭條了。
於是，整個舞會，在索妮婭姨媽的放養政策下，赫敏就重複休息、聊天、跳舞這三件事。
唯一讓赫敏奇怪的是，從頭到尾，邀請她跳舞的就只有德拉科、扎比尼和哈利他們三個而已。不過轉念想想赫敏就明白了，那些貴族少爺們肯定是看不上她的身份，所以才沒主動結交，而德拉科、扎比尼和哈利已經跟自己比較熟了，肯定是他們不忍心看自己在舞會落面子，所以才挨個邀請自己去跳舞的。這麼一想，赫敏突然覺得這三個小鬼可愛起來，真是怎麼看怎麼比其他孩子優秀啊！= =
終於，在接近午夜的時候，舞會結束了。有些人意猶未盡，有些人心滿意足，有些人志得意滿，有些人鬱悶傷神……赫敏覺得自己渾身骨頭都快散架了，聽到盧修斯宣布舞會圓滿結束時幾乎要感動到流淚。
當赫敏和索妮婭姨媽雙雙坐進回程的馬車時，索妮婭姨媽看上去狀態非常好，面色紅潤，眼睛精神，似乎還有說不完的話和跳不完的精力。
“赫敏小公主，你看上去累壞了，要來點恢復劑嗎？”索妮婭姨媽笑著問道，眉梢眼角透漏著成熟美女的風情。
“不用了謝謝，我這樣回家正好睡覺。”赫敏禮貌拒絕，並費力地把似乎已經長在腳上的高跟鞋拔下來，放鬆了腳趾頭後，赫敏整個人仰在馬車寬大柔軟的座椅裡。
漸漸的索妮婭姨媽的聲音已經進不到赫敏的耳朵裡了……再後來，眼前的景物也模糊起來……昏昏沉沉地，赫敏徹底失去意識，在馬車裡睡死過去。
再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窗外的小鳥吱吱喳喳，陽光也透過窗簾照進屋子。
赫敏猛地坐起身，看了看周圍——自己的房間，再看了看自己的穿著——睡衣…嗯……睡衣？！！！赫敏立刻驚出一身冷汗，頭髮都緊張得要豎起來。不過赫敏隨即想到是和索妮婭姨媽一起回家的，於是又淡定了，肯定是媽媽給自己換的睡衣，要不然一個簡單的家務魔法也能輕易解決這個問題。
去浴室刷牙洗臉，赫敏神清氣爽地順著早餐的香味來到樓下。
“早上好媽媽！早上好爸爸！”赫敏微笑著和格蘭傑夫婦打招呼。一場無夢的高質量睡眠果然是體力和精力的最好恢復劑了。
“早上好，媽媽的小糖豆。”格蘭傑媽媽在赫敏的額上親了一口，然後把平底鍋裡剛煎好的培根夾了兩片鋪進赫敏面前的大盤子裡，“你的早餐做好了，趁熱吃吧！”
“謝謝！我剛好餓壞了！”赫敏不客氣地拿起刀叉，大快朵頤起來。
“嗚——咕咕”
一聽到這個聲音，赫敏就知道是小灰來了，非常習慣地把手伸到一個角度，然後報紙就如往常一樣準確落入赫敏的手裡。
“今天的‘預言家日報’嗎？”格蘭傑夫人每次都很期待這份有會動的照片的報紙，“看完給我看看。”
“…………”赫敏迅速掃過幾頁，然後眼睛定格在報紙某頁的右下角，臉上的肌肉僵停在一個極其震驚的表情狀態下。
“媽，媽媽……今天的報紙沒什麼好看的，內容相當無稽而且還相當無聊！！”赫敏飛速地說完，並把報紙迅速合上，然後壓在早餐盤子底下，最後拿起手邊的牛奶杯子咕嘟嘟一口氣喝下大半。
格蘭傑夫人站起身，慢慢湊到赫敏旁邊：“親愛的，你平時不是這樣的。”說著，眼睛向報紙瞄了一眼，又看向赫敏緊張氣憤的小臉：“難道說這份報紙裡有讓我的赫敏小寶貝為難的報導？”
赫敏抬頭，糾結地望著格蘭傑夫人：“媽媽。”低頭看了看報紙，赫敏掙扎了一下，還是移開盤子，把報紙放到了格蘭傑夫人手上，“你自己看吧……”
格蘭傑夫人拿到報紙，也不看平時很吸引她的會動的照片了，而是直接翻到令赫敏反常的那一頁，然後眼神移向右下角。
“噢！我的小寶貝和那個叫德拉科的小帥哥的照片在上面呢！”說著，格蘭傑夫人把報紙那一角展示給坐在一旁的格蘭傑先生看，然後興奮地笑道：“我的小寶貝就是太害羞了，當選舞會最登對少年組合，這可是該榮耀驕傲的事情啊！”
赫敏再看了眼格蘭傑夫人拿到自己眼前的報紙，上面除了最登對的成年組合馬爾福夫婦的照片外，就是自己和德拉科跳舞的照片了，照片上的自己笑得優雅矜持，和德拉科翩翩起舞，而當晚自己沒看到的德拉科的表情此時也在照片裡一覽無遺——他竟然是微笑著的，而且非常稚嫩可愛，就連眼睛也始終是看著自己的。
“啊——！！！媽媽，你不明白，這下我慘了！！”赫敏苦著臉道。
除去成為焦點的麻煩外，赫敏最最害怕的就是潘西的怒火啊！！！雖然潘西看起來跟扎比尼似乎有點曖昧，但是大家都認為潘西跟德拉科才是合理的組合啊！這下掃了潘西面子，不知道潘西會不會看在她們已經這麼熟了的份上手下留情一點……OTZ
赫敏故意忽視了德拉科龐大的愛慕者後援團，因為赫敏壓根不想考慮開學後自己將會收到多少封飽含妒火的吼叫信。
斜眼看向桌面上靜靜躺著的報紙，赫敏看到德拉科不同於平常的溫暖眼神，突然覺得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被自己忽略了。
☆、Chapter 47
馬爾福莊園裡，看過報紙的盧修斯一言不發，姿態優雅閒適地享用著面前豐盛的早餐。納西莎反覆看著報紙上的照片，似乎對照片上的自己非常滿意，然後眼睛下移到自己寶貝兒子的照片上，滿眼的驕傲與笑意。
“小龍，我本來以為少年組的照片會是你和帕金森家的大小姐潘西的，沒想到最後出來的竟然是你和索妮婭的外甥女赫敏姑娘一起跳舞的。”納西莎對看過報紙後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德拉科高興笑道。
德拉科不慌不忙地把嘴裡咀嚼的食物咽下，然後用白色的餐布一角擦了擦嘴，道：“媽媽，您看起來似乎很開心？”
“這是當然的！”納西莎理所當然，“單就長相而言，赫敏確實比潘西優秀太多了，我的小龍這麼出色，當然得配上最美的姑娘！”
“媽媽，您不會就因為這個原因才……”德拉科對他美麗母親的思考方向一向都是無奈的。
納西莎卻沒回答德拉科，而是繼續自言自語道：“不愧是索妮婭的外甥女，回想當年，斯萊特林裡除了我之外，最漂亮的姑娘就是索妮婭了，果然家族遺傳很重要啊！盧修斯，你說對嗎？”
“我的茜茜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最美麗動人的那個。”盧修斯給了納西莎一個不同於應酬假笑的溫柔的微笑，然後道：“家族遺傳當然極其重要，這點毋庸置疑。”
“這就可以解釋那個叫赫敏的姑娘雖然是麻瓜出身，但卻有著如此優雅美貌和規範的淑女禮儀的原因了，當然，還有小龍和哈利描述的出色的魔力控制水平和優秀的課業成績！”很顯然，納西莎愛屋及烏，把對多年的閨蜜索妮婭的愛轉分到了赫敏身上。
哈利從看到報紙報導後就一直讓自己處於隱形狀態，聽到納西莎提到自己這才向納西莎靦腆地笑了笑。
德拉科在聽到納西莎誇獎赫敏有“規範的淑女禮儀”時微微挑起左眉，嘴角也不明所以地往上翹了幾度。
“德拉科，用餐結束後到書房來找我。”盧修斯接過僕從端上來的熱毛巾擦了擦手對德拉科道。然後盧修斯起身，在已經主動來到自己身邊的納西莎的臉頰上吻了一下，離開餐廳。
“我吃完了。”德拉科放下刀叉，對哈利道：“你去休息室等我吧，我見完父親就去那裡找你。”
“好。”哈利點點頭，轉而對納西莎道：“馬爾福夫人，我也吃完了。”
“嗯，那你去休息室吧，咱們待會兒見。”納西莎溫柔微笑道，“還有，不是讓你叫我‘茜茜媽媽’的嗎？怎麼還是改不了口？”
哈利小臉一紅，聲音瞬間降低到和蚊子一個標準：“茜…茜……媽媽，我這就走了。”說完，哈利以競走的速度離開了餐廳。
“啊——想不到斯萊特林竟然進了個這麼靦腆的孩子……”納西莎眼睛微笑著，看著哈利離開的背影小聲道。
“叩！叩！叩！”三聲敲門聲後，德拉科清了清嗓子：“父親，我可以進去嗎？”
“你可以進來了，德拉科。”盧修斯清冷的聲音從門內傳出。伴隨著盧修斯的聲音，書房門也自己打開了。
“父親，您叫我來有什麼事情嗎。”德拉科在盧修斯的手勢示意下，坐到書桌對面的沙發裡。
“我以為你自己心裡清楚……德拉科。”盧修斯盯著德拉科的眼睛。
德拉科的手掌平方在腿上，無意識地來回搓褲子的布料，緩慢地，用力地。
“德拉科，我記得我曾經已經和你深入探討過關於‘沉默的逃避能不能實質解決問題’這個話題了。”盧修斯把手肘架在桌面上，雙手交叉，眼睛依然死死盯著德拉科。
“抱歉，父親。”德拉科恭敬，並且誠懇道歉，一改平時憋死也不認錯的彆扭態度。
“好了，收起你的道歉，德拉科，這在父子之間並沒有必要。”盧修斯簡短道，“說說你的看法和想法吧，記住，我不需要聽任何華麗的藉口和包裝。”
“是的，父親。”德拉科坐正他已經非常直的坐姿，謹慎地開口道：“您是問我關於今早預言家日報裡的報導問題吧。”
盧修斯就著下巴抬高十五度的角度稍稍點頭。
“麗塔•斯基特本來就是善於杜撰不實報導的記者，我想沒幾個人會相信馬爾福的下任繼承者會和一個麻瓜出身的女巫在一起的新聞的。帕金森家那裡，我會和潘西解釋的。”德拉科皺眉道。
“就這些？”盧修斯挑眉道。在挑眉的動作上，德拉科確實遺傳了盧修斯。
“……”德拉科眉間顯露出些許不安。在父親面前，他還做不到鎮定自若，尤其是在一對一的情況下。
“要我替你說出來嗎？”盧修斯放下架著的手，身子向前傾了幾十度，“你第一眼看到那張照片的心情是什麼樣的？你的目光是落在那個叫赫敏的姑娘的身上的吧……別急著否認，你知道我沒說錯。”
“當然，你在照片裡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我想這已經不需要我來幫你一一指出了。”盧修斯說完，坐回巨大的皮椅裡，右手來回摩挲著手裡的蛇頭杖。
“父親。”德拉科沉默了半晌，終於開口，抬頭主動看進父親那雙仿佛能洞察一些的睿智眼睛裡：“您並沒看錯，我想我對赫敏•格蘭傑小姐確實抱有好感，但也只是好感而已。”
盧修斯灰藍的眼睛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緩緩開口：“德拉科，在你這個年紀會對哪個姑娘產生好感是正常的。但是，要知道，最終會和你結婚的，不一定就是你現在喜歡的人，如果我暫且把你的感情稱之為‘喜歡’的話。”
“同時，我也要求你考慮到你的行為會給你自己甚至家族帶來的影響。”說完，盧修斯一揮手，書房的門就自己打開了：“好好考慮我說的話，今天晚上晚餐後我還會在這裡等你。”
“是的，父親，我這就告退。”德拉科起身，恭敬道。
盧修斯看著書房門在德拉科離開後漸漸關上，眼睛裡的情緒收斂地閃爍著。
☆、Chapter 48
“嘿，德拉科，你怎麼了？”哈利看見德拉科，關心地問道。因為德拉科走進休息室的情緒似乎有點不對。
德拉科徑自走到沙發前重重坐下，然後抬頭給了哈利一個平時壞壞的微笑，道：“沒什麼。”
“德拉科，你我同寢一個學期了，雖然我對人際方面有點笨，但這不代表我看不出自己朋友的情緒。”難得的，哈利說話語句長了起來，態度也有些堅持。
“好吧，好吧，如果你真的關心的話就坐近一點兒。”德拉科嘆了口氣，妥協道。
哈利立刻把沙發移到德拉科對面很近的地方，然後乖乖坐下。
“其實……哈利，我喜歡你很久了，正在苦惱要怎麼告白。”德拉科望著哈利，嚴肅道。
哈利的眼鏡從鼻樑上滑下來，把眼鏡推回原位，哈利伸手探了探德拉科的額頭，道：“德拉科，你一定是受了什麼刺激了。”然後收回手，哈利坐回沙發，“不願意說就算了，我不勉強你。”
“去天文學習室吧。”德拉科突然站起身，捋了捋袍角對哈利道。
“天文學習室？”哈利在馬爾福莊園住了一個多星期，還沒去過什麼天文學習室呢。
“跟著來就是了。”德拉科頭也不回，大步在前頭帶路。
哈利跟著德拉科走過長長的長廊，轉彎，又是一段華麗的長廊，向右轉，第三道門，停下。
德拉科推開門，裡面很暗。哈利跟著進去，一抬頭，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屋子裡沒有燈，巨大的空間空曠寂靜，天花板上的點點星光像碎鑽一樣閃耀著，平靜安逸地。
德拉科躺在一張華麗的深紅色躺椅上，目光靜靜地盯著絲毫感覺不到時光流逝的星空。
哈利看了看德拉科，摸了摸鼻子，便自己躺到德拉科隔壁的那張躺椅上，也呆呆地欣賞那華麗的星空。
“哈利。”半晌，德拉科突然出聲，把已經習慣安靜的哈利嚇了一跳。
“嗯？”哈利覺得德拉科是要開始說事了，微微把臉側向德拉科那邊。
德拉科的眼睛依然平靜地看著星空，慢慢開口：“哈利，如果你喜歡一樣東西，要得到‘它’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而那個代價相對來說非常巨大，你會怎麼做？”
哈利愣了愣，慢慢躺回原來的姿勢，翠綠的眼睛映照著璀璨的星光：“那要看我有多喜歡那樣東西。”
“不計較值不值得？”德拉科終於肯轉頭看著哈利了。
“喜歡本來就是一種感覺，內心做出的決定，哪有什麼值不值得的道理？難道說你喜歡草莓蛋糕，還要考慮它的價錢嗎？即使它再貴，即使你根本吃不到它，可依然改變不了你喜歡它的事實，不是嗎？”哈利說得理所當然，翠綠的眸子因為想到吃草莓蛋糕時幸福的感覺而微微眯起。
德拉科閉上眼，把頭枕在手臂上，小聲道：“即使花光你所有的零花錢？”
“當然！”哈利嘴角的弧度彎得滿足，“得到自己喜歡的東西的滿足和快樂不是能用金錢衡量的。”
德拉科又挪了挪身子，自言自語地小聲嘀咕道：“即使喜歡的那個根本不是東西而是人。”
“你說什麼？”哈利沒聽清德拉科的話，問道。
“沒什麼。”德拉科閉著眼，慢悠悠道：“你的‘草莓蛋糕理論’我還需要消化一下。”
兩人又陷入沉默。
“德拉科。”哈利掙扎了很久，終於把憋在腦海裡的想法問出來，“你喜歡的東西不是‘它’而是‘她’吧。”
“你想說明什麼？”德拉科睜開眼睛，灰藍的眸子不知道是因為情緒的關係還是夜空裡的星星的關係而閃爍不停。
“我想說的就是——德拉科，你喜歡赫敏，對不對？”哈利很鎮定地就把這句話說出來了，比想像的要簡單得多。
“……”德拉科沒說話，雖然他很想用毒液反駁回去，但這次他沒有。
“連我這麼遲鈍的傢伙都看出來了，斯萊特林裡跟我們走得近的幾個也應該都看出來了吧？”哈利的聲音很平靜。
“你……怎麼看？”德拉科嘴唇蠕動了幾下，問。
“唉——”哈利先是嘆了口氣，然後側身看著德拉科，“德拉科，我記得在很早以前，你說過，赫敏大概是知道自己身份地位的關係，所以才不願意結交你們的。”
“嗯。”德拉科點點頭。
“你們想在一起確實很困難。”哈利說完，看到德拉科突然皺緊的眉頭，繼續道：“不過也不是不可能對吧？你看，我父親就和我母親在一起了，因為他們非常相愛。”波特家族在以前確實是純血貴族，而莉莉也確實是個地地道道的麻瓜出生的女巫。
“所以你的重點在於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有多少，我說得沒錯吧。”德拉科道，“很可惜，我只是對赫敏有些好感，至於赫敏，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她根本沒長那根筋。”說到赫敏的遲鈍，德拉科竟然有些磨牙。
哈利一巴掌拍上自己額頭，小聲迅速道：“還說只是有好感……這根本…………”也不繼續糾結了，哈利乾脆從躺椅上坐起來，對德拉科道：“那你就好好確認——你對赫敏的感覺，赫敏對你的感覺。”
“確認。”德拉科低垂著眼皮，望著巫師袍的布料。
“沒錯！”哈利開始慫恿，“而且我看赫敏未必就真的對你沒意思。”
“你什麼意思？”德拉科立刻看向哈利，語調竟然有幾分急切。
哈利掩住眼裡的笑意，對德拉科道：“雖然就像是你說的，赫敏沒那根筋，還沒意識到什麼。但是赫敏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會臉紅，雖然不是經常臉紅，但是是的，這樣的情況只會在你面前發生。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德拉科愣了愣，漸漸地，德拉科勾起嘴角，臉上的表情掛上一絲得意和一絲勢在必得：“我知道晚餐後要對父親說什麼了。”說完，德拉科跳下躺椅，拍了拍哈利的肩：“哈利，有時候你直來直往的看法解決事情還真不錯！”
晚餐時間，在盧修斯離開餐桌兩分鐘後，德拉科也告罪離開餐桌，離開前還和哈利使了個眼色。
“看你的表情…德拉科，你有答案了。”盧修斯用蛇頭杖敲擊著左手手心，語調優雅穩重。
“是的，父親。”德拉科回答：“三年級，如果我在三年級結束前不能確定自己和對方的心意的話，我就尊重您的選擇，和最合適的人選訂婚，以使馬爾福家族更加強盛。”
盧修斯靜靜地看進德拉科的眼睛，沒有看到一絲慌亂和猶豫，眉梢微不可見地揚起幾度：“這是你說的。”
“是的，父親，馬爾福的承諾一諾千金，我會記住我今天說的話的。”德拉科起身，告退。
“德拉科。”盧修斯在德拉科快出門的時候出聲，“馬爾福的魅力無人可擋，這也是身為馬爾福的驕傲之一，明白嗎。”
“我明白了，父親。”德拉科的表情瞬間輕鬆了，臉上甚至還帶上了淡淡的微笑。
“謝謝……”
☆、Chapter 49
格蘭傑家最近變得熱鬧起來，因為格蘭傑先生的父母，格蘭傑夫人的父母和索妮婭姨媽都在聖誕前夜住在格蘭傑家以迎接聖誕節的到來。
巨大的，掛滿各色水晶吊墜的聖誕樹，掛滿金粉的星星固定在聖誕樹的頂端，聖誕樹下堆滿了全家收到的禮物，大大小小，包裝紙五顏六色千奇百怪。不算太長的長桌上放滿了食物——火雞、牛肉、豬肉、各種蔬菜和水果還有冒著熱氣的肉汁。廚房的桌面上還放著各種餐後甜點。一切的一切在溫馨的燈光下都是那麼美好。
赫敏望著眼前的景象，心裡升起一股無以名狀的成就感——這是自己和格蘭傑夫人合力完成的傑作！
“我們的赫敏小公主非常能幹呢！”索妮婭姨媽微笑誇獎道。名義上的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也都笑著點頭同意。
“我只是在幫媽媽打下手而已，主要工作都是媽媽做的。”赫敏說出事實，並叉了一塊水果送進嘴裡。
總之，聖誕晚餐過得其樂融融，尤其是在一旁燒得熱鬧的火爐的映襯下。
最令人期待的，不用說，當然是在輾轉難眠的一夜後，睜眼醒來的拆禮物活動。
最先拆的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格蘭傑夫婦的禮物。赫敏拉開絲帶，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裝紙，並且盡量保證它的完整性——不是赫敏喜歡收集包裝紙，這只是赫敏拆禮物的小習慣罷了。
一組漂亮的，大小不一的，被裝在精緻木盒裡的水晶魔藥瓶。
“梅林，它們太美了，而且我剛好想練習製作魔藥，謝謝你們！”赫敏確實有些感動了。一定是格蘭傑夫婦記住她在放假第一天購買魔藥材料的事情，所以才特地準備的。
“我的赫敏小寶貝喜歡就好，這也不枉費我和你索妮婭姨媽拉著你爸爸去對角巷逛了一天。”格蘭傑夫人笑咪咪道。
逛了一天？！！赫敏側頭看看此時笑得很有風度，正和四位老人聊天的格蘭傑先生，默默腦補了他當時的情景，突然覺得格蘭傑先生的犧牲好大。
然後是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的禮物，清一色的書——好吧，赫敏以前確實是個小書蟲，辭海一樣大的書都是“消遣娛樂”。可惜的是，那些精裝的硬殼書都是麻瓜的科普讀物，赫敏暫時用不到，它們唯一的用途大概就是站在赫敏房間的書櫥裡當裝飾了。
如果上面幾樣禮物還在正常範圍，可以當眾拆開的話，那索妮婭姨媽的禮物無疑需要赫敏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慢慢享用了。不過幸好格蘭傑夫人家出了索妮婭姨媽這個巫師，所以格蘭傑一族關係比較親近的親人對巫師都是不排斥的，有時候甚至還抱著非常好奇的態度旁觀魔法界的事物。所以赫敏可以當著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的面拆一些比較“奇怪”的禮物。
索妮婭姨媽送的盒子是木頭做的，非常沉，沒有用華麗的包裝紙包裹，而且那個木頭盒子甚至還不是完全密封的。結合索妮婭姨媽在今天早晨親自幻影移形從她宅邸新鮮帶來的事實，赫敏的大腦皮層開始有點興奮起來。
屏住呼吸，輕輕打開盒蓋，在一團乾燥的白綠色草堆上，一條通體晶瑩剔透的藍綠色的……龍（？）盤曲著。
赫敏眨眨眼睛，再次確認自己看到的東西。
一條長得像蛇一樣，但是有薄薄的背鰭和尾鰭，在“蛇身”，不對，是“龍身”的上半截有著兩條短短的前肢，渾身覆蓋著漂亮的鱗片，腦袋比較接近西方巨龍的樣子的龍？！！
赫敏抬頭，眼睛晶晶亮亮地向站在一旁微笑的索妮婭姨媽徵詢。
“‘蘇格蘭水蛇’，水怪的一種，屬於兩棲類生物，認主後可以和主人做簡單的交流，當然只是精神上，而不是言語上的交流。”索妮婭姨媽說完，迅速握住赫敏的手腕，然後把赫敏的大拇指摁在蘇格蘭水蛇腦袋上一片看起來特別水潤透明的鱗片上。
“認主……？！”赫敏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碰到冰冷爽滑的鱗片，下意識低頭向自己的手看去，結果看到那條本來還盤著睡覺的小蛇瞬間張開“血盆大口”，毫不留情地刺穿了自己的大拇指皮膚。
沒有想像地那麼疼，但是赫敏卻看到自己的血順著蛇牙滴進蛇的喉嚨，然後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大拇指傳染開來一直擴散到大腦。赫敏一個暈眩，索妮婭姨媽在一旁已經很有先見之明地扶住了赫敏的胳膊。
“別擔心，那不是毒液，很快你就會感覺到一些別的。”索妮婭姨媽輕聲道，順便用眼神和手勢安撫了圍在周圍擔心的家人。
半分鐘後，那些麻痺人神經的感覺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神清氣爽。收回自己的手，赫敏看到前一會兒還不斷滴血的傷口，此時已經用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
再看向那條蘇格蘭水蛇，赫敏發現它額頭那片特別的鱗片已經慢慢和其它鱗片一樣了。
“等等，我似乎看到一些東西，一株植物，在月光下，湖的中心。”赫敏的視線和水蛇的視線對上了，一些不甚清晰的黑白畫面浮現在腦海裡，“我想那株美麗的植物是月桂……”
斷開視線，赫敏甩甩頭，感覺剛剛的精神交流太不真實也太過短暫了。
“月桂，在古代是勝利和榮耀的象徵。”索妮婭姨媽解釋道，“當然，在現代以月桂為詞根的名字也數不勝數。”
“難道它在試圖告訴我它的名字？”赫敏再次低頭向小蛇徵詢，但是這次卻沒有任何畫面出現在腦海裡。
赫敏想了想，向小蛇伸出手，試探著叫道：“月桂，過來。”
月桂抬起頭，慢慢地吐信接近赫敏的手，然後纏繞上去。
“好了，我的赫敏小公主，認主儀式完成了。”索妮婭姨媽笑道，“現在月桂是除了小灰外你的第二個寵物，記得要好好照顧她噢。”
“‘她’？”赫敏疑問，“我還以為月桂是個男生。”
“月桂確實是男生。”索妮婭姨媽理所當然，“我是讓月桂好好照顧你。”
“……”赫敏無語，“我去拆朋友們寄來的禮物了。”
哈利寄來的禮物和哈利一樣，是那種乖巧，不出風頭，但是實在又實用的類型。但是估計最近被斯萊特林感染的原因，本來還很樸素的孩子，現在開始隱隱有些低調奢華的傾向了——空間魔藥工具箱，可摺疊收納，方便攜帶，自帶魔藥儲存保護咒，實用性很高的一款工具箱，顏色是暗沉的墨綠色，但是暗花複雜華麗。
這孩子，肯定是被馬爾福帶“壞”了。赫敏笑著，把工具箱和剛剛格蘭傑夫婦送的水晶瓶放在一起。
伊薇的禮物就普通多了，不像赫敏送過去的非洲寶石原石，伊薇小姐送來的是現成的首飾組。打開盒子，耳環、項鏈和手鏈被良好地安置固定在深藍色天鵝絨布上。耳環還貼心地選擇了那種夾子式樣的，因為赫敏根本沒穿耳洞——伊薇一向很細心。
至於扎比尼和潘西，赫敏不得不說他們在送禮物上實在很有默契。
潘西送的是一條質地相當柔順舒適的領巾，上面的圖案都是手工繡制的，並且被施了魔法，讓那些古代故事的人物圖案會自己演繹。不管是在麻瓜界還是魔法界，這種精緻的手工製品都是相當昂貴的，特別是當這些藝術品有了品牌之後。
而扎比尼不知道是不是提前了解了潘西要送領巾的事，他送的禮物打開後竟然是一套領巾夾，紅、黃、綠、藍四種顏色的寶石各一支，每支領巾夾的造型都是蛇，它們還會自己扭動，據扎比尼附上的卡片上說，只要把這些“小蛇”放在領巾或者絲巾上，它們就會自己幫主人整理好。而月桂在看到那四條“搔首弄姿”的小蛇後，在赫敏肩頭居高臨下地吐了吐信子。
最後……那方一看就風騷無比，艷壓群芳的銀色盒子，寄出者，毫無疑問——德拉科•馬爾福。
赫敏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些緊張，深吸一口氣，把那個不大的盒子拿到自己面前。
拆禮物的活動似乎變得異常艱難起來，赫敏花了幾乎兩倍的時間才把那些絲帶和包裝紙成功拆除。展現在赫敏面前的是一方乳白色的象牙盒子，正方形的，上面雕著複雜繁瑣的浮雕，在溫柔的光線下反射著瑩潤的光澤。
吞了口口水，赫敏輕手輕腳地打開盒蓋。
…………
一枚領針，當然這枚領針相當地華麗漂亮，無論是從品味、做工、用料上說都極其展現禮物主人的高貴地位，但是！！那些都不是赫敏無語的原因！！！
真正讓赫敏就著打開盒子的動作僵硬在那裡的原因是——這枚領針和德拉科上個學期最喜歡用的那枚領針根本就應該是成對的！！！！！小混蛋你是想害死咱是吧？！！報紙上的報導風波還沒過去，等開學再鬧出個“情侶領針事件”？！！梅林啊！求求你告訴我這是小混蛋無意的！這其實是送錯了的！！這其實是咱記憶出了岔子，德拉科壓根沒戴過什麼藍色寶石，鉑金鑲邊，藏青天鵝絨包底，碎鑽點綴的風騷領針！！！話說回來，我幹嘛要記得那麼清楚啊？！
☆、Chapter 50
把禮物按種類收好，赫敏腦海裡一片混亂。
聖誕舞會上自己和德拉科的那張照片，照片裡德拉科看向自己的眼神，現在收到的這枚配對的領針，德拉科上個學期佩戴領針的樣子……一張張畫面交替在赫敏腦海裡播放，攪得赫敏心神不寧。
曖昧！是的，這實在是太曖昧了！！赫敏突然想到了合適的形容詞，隨即心裡開始否定——這怎麼可能呢？德拉科那個小混蛋可是在純血至上的教育下長大的，一千種一萬種可能他都不會想和自己這個麻瓜出身的女巫曖昧啊！可是事實就是如此，赫敏甩甩頭，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德拉科對自己做的事，德拉科對自己說的話，漸漸都帶上了曖昧的影子，而之前自己竟然該死的完全沒意識到！！
可是這可能嗎？赫敏沒有自信，也不願意相信。德拉科現在才十一歲，看在梅林的面子上勉強算他十二歲，一個連青春期萌動都沒到的孩子會對自己有好感？！好吧，退一步來說，那些殺千刀的貴族教育把孩子們教育得一個個早熟，舉例說明——扎比尼•情聖•另一個小混蛋，那德拉科呢？他會喜歡自己嗎？
赫敏的心思此時電光火石，瞬間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一切——德拉科在斯萊特林對自己有意無意的回護，雖然他沒說過一句話只是在一旁默默盯著那些前來挑釁的人；德拉科在霍格沃茲第一場舞會上把最後一次共舞的機會留給了自己，並且還非常慎重，禮儀周全地邀請了自己；當別人誤會自己和哈利是一對的時候，德拉科語氣傲慢，不鹹不淡地丟出一句話來諷刺對方；在馬爾福家的聖誕舞會上的各種表現就更不用說了，更別提現在自己收到的這份很可能有“第二層意義”的聖誕禮物…………自己可以有期待麼？期待那個驕傲彆扭的小混蛋對自己其實真的是有一點點在意和喜歡的。
喜歡……
想到這兩個字，赫敏的心口莫名一跳。是自己想多了吧？喜歡什麼的，完全不敢想像。可是對方是德拉科啊……雖然德拉科還很小，雖然德拉科是純血，雖然德拉科很傲嬌，雖然德拉科…………但是能和德拉科相互喜歡一次，這輩子也值了。
不行不行，自己這個態度太卑鄙了，毛/主席說過——不以結婚為前提的戀愛都是耍流氓！這也是自己一直以來堅守的信念，而剛剛自己竟然產生，“即使最後結局不好也想和德拉科試一試”的輕浮想法？！！而且自己還很卑鄙地想等開學後試探試探德拉科，如果事實證明是自己想多了那自己就裝作什麼都沒發生。梅林在上，德拉科現在還是個十一歲的孩子！而自己竟然想要對他耍心眼？！
啊————！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卑鄙無恥了？！！自私也要有個限度啊！！！赫敏的表情糾結在一起，雙手開始用力地拉扯頭髮。
聖誕節後，一直到霍格沃茲開學的那個星期，赫敏都是在“和德拉科在一起後會發生什麼呢？”、“不行，不行，我這樣實在是太讓人鄙視了！”、“德拉科真的喜歡自己嗎？”和“一定是我想太多了！”這幾種矛盾的心情中艱難地拉鋸渡過。登上霍格沃茲特快的時候，赫敏的精神尤其萎靡，走路也不抬頭挺胸了，而是低著頭，眼睛只盯著腳下的路，然後快步經過。
“赫敏？”哈利的聲音從赫敏對面傳來，聲音帶著幾絲不確定。
赫敏抬頭，看著前面不遠處的哈利，因為連續一星期沒睡好的關係，眼神有些木木的：“啊，是哈利啊……”
“梅林，你怎麼了？”哈利幾步上前，趕忙接過赫敏的手提行李，看到赫敏眼睛下方的黑眼圈，擔心道：“赫敏，你看上去像要隨時暈過去一樣，快進車廂坐下休息吧！”
“確實有點精力不濟。”赫敏手上輕鬆了，又聽到能坐下，終於鬆了口氣。
“赫敏？！你看上去就像剛從墳墓裡爬出來的吸血鬼！”一拉開車廂門，就聽到潘西訝異的聲音。誰都沒見過赫敏這麼精神萎靡的樣子。
“這個聖誕節假期你到底經歷了什麼？？”扎比尼語氣誇張，仿佛赫敏剛參加完一場殘忍的戰役歸來。
“要吃點心嘛？它們可以幫你恢復精神！”克拉布難得提出建議，而高爾也難得暫時停止進食，把桌上的點心往赫敏的方向推了推。
“你需要用點恢復劑。”最後，一道噩夢般甜美又驕傲的聲音傳遞過來，刺激著赫敏已經快要麻木的大腦神經。
赫敏覺得自己全身除了頭髮，每個細胞都僵硬了，緩慢地轉頭，擠出一個微弱的笑容，乾巴巴道：“謝謝。”說完，伸出手，準備接過已經遞到自己面前並且已經拔開瓶蓋的魔藥。
手指因為暫停運轉的大腦而有些失控，赫敏覺得自己的嗓子有些異常的乾緊，眼看著手已經接近魔藥瓶，赫敏的手在空中僵停了一下，考慮好“落手點”後，赫敏小心翼翼地避開德拉科的手，把手指一根一根放到魔藥瓶為數不多的空餘位置，合攏，然後抽/出魔藥瓶。
“呼——”赫敏一口氣灌下瓶中的魔藥，長舒一口氣：“製作魔藥的大師們從來都沒考慮過要改善它們的口味麼？”
只是一瞬間，赫敏的臉色就紅潤起來，黑眼圈也隨之不見，快要自行關機的大腦立刻重新運作，懶洋洋的身體也瞬時充滿了活力。
“魔藥的味道確實不在教父的考慮範圍。”德拉科看著赫敏挑眉道。
赫敏強裝鎮定，這時候絕對不能讓在場的任何一個小混蛋發現自己內心不為人知的非常令人不安的想法，幸好這時候她已經有足夠的腦力和體力去應付這些了。
“原來是院長的傑作……”赫敏趕忙改口，“這就可以解釋這瓶魔藥的效果為何這麼迅速有效了。”教授大人的魔藥可不是每個人都能享用的，“用戶回饋”必須是優+++++，不然就太不知好歹了。
“德拉科，你捨得給赫敏用卻捨不得讓我看看？！”扎比尼心理不平衡了，如果他臉上那個欠揍的意有所指的笑容是心理不平衡的意思的話。
德拉科挑了挑眉毛，沒對扎比尼的“無禮”做出反擊，反而嘴邊掛上了他最習慣的小混蛋式的得意笑容。
赫敏把空了的魔藥瓶放到桌子上，右手習慣性地拉了拉耳邊的一撮頭髮：德拉科肯拿他教父大人製作的魔藥給自己喝——為“他其實是在意喜歡自己的”加一分，份量很重的一分。
事實上，對於德拉科的態度，赫敏現在的心情又是期待雀躍又是複雜緊張，這就好比在揭曉考試成績之前，即使你覺得自己考得不錯，但在真正看到分數前還是會覺得緊張。
“好了赫敏，你可得注意自己的身體，剛剛你真的把我們嚇壞了。”伊薇道。
“抱歉，前幾天發現一本很有趣的書，因為太想實踐裡面內容的可行性了，所以忽略了休息，我以後會注意的。”赫敏態度認真地反省，雖然真正讓自己精力不濟的原因不是這個，但赫敏確實為了逃避心理上的糾結而故意加大自己的工作量。
“有時候我真覺得你該進拉文克勞。”潘西一臉不可置信，“竟然因為學習而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整個斯萊特林估計也就赫敏你一個人能做出來了。”
“噢，這完全是意外。”赫敏一臉這其實不能完全怪我的表情，“放假會讓我的時間觀念降低。”
“那麼你需要一塊會提醒你什麼時候該休息、上課的錶。”高爾找到機會，發現自己也能插上嘴，“我和克拉布就各有一塊，它們在你上課的時候不會亂開口。”
“聽起來很有用。”赫敏對高爾笑笑，然後就看見那個小胖墩在憨憨地笑完後就繼續他本來的活動了。
“對了，你們知道我們將會有一個新的黑魔法防禦術的教授嗎？據說是鄧布利多校長在聖誕節期間聘請的。”扎比尼分享他最近剛得到的消息。
“我對誰教授我們黑魔法防禦術沒什麼意見，只希望這次的教授不會像上次那樣‘特別’。”潘西女王道，似乎對鄧布利多選擇黑魔法防禦教授的能力很有些質疑。
赫敏對潘西的先見之明深有同感。想想哈利波特原著，一年級的臭大蒜，二年級的花孔雀，三年級的暫且算是“正常”但教授的身份卻是狼人…………鄧布利多其實沒想讓霍格沃茲的學生好好學習黑魔法防禦術吧？？赫敏不止一次地這麼懷疑，你看，證據就是當戰爭來臨的時候，要不是哈利創辦了DA稍微特訓了一批學生，真難想像霍格沃茲學生真正的傷亡情形是什麼樣子。
話說回來，奇洛那顆人形大蒜已經在自己大腦發熱的狀況下被提前扇沒了；羅恩的寵物老鼠，小矮星彼得也很可能被蝴蝶去提前服務魂片了，這點等到了霍格沃茲可以向家養小精靈們確認；海格似乎沒拿到那顆龍蛋，又或者是小龍孵出來後被鄧布利多或其他好心的肯幫他擦屁/股的教授發現而偷偷幫他解決了，但是禁林深處的氣氛卻依然不平靜。赫敏想到這些，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赫敏，別那副表情，不會每個黑魔法防禦教授都有個黑乎乎的鬼魂附身的。”扎比尼以為赫敏是因為之前的那件事而皺眉，安慰道。
“當然，那可並不尋常。”赫敏立刻笑著回應，並把剛剛自己腦內的想法從自己的臉上隱去。
小蛇們換上輕鬆的話題，車廂裡的氣氛立刻不一樣了。赫敏不喜歡過多的談論自己的生活，所以在輪到自己開口的時候總是幾句帶過，然後發起問題把球踢給別人。
事實上，赫敏一直在用餘光注意著德拉科。德拉科極少說話，赫敏發現他喜歡整個身子愜意地坐在柔軟的沙發裡，嘴角帶著自信驕傲的淺笑，灰藍的眼睛默默地看著車廂裡的人聊天——聰明的做法，這可以讓德拉科了解別人的同時，又讓別人摸不清德拉科他自己的想法。不得不說馬爾福家的教育還是很好的，不過電影裡那個看到哈利就忍不住上去挑釁的小混蛋又是怎麼回事？果然德拉科和哈利就是“冤家路窄”麼？現如今敵人變朋友，所以小混蛋就穩重了？？赫敏覺得這簡直就是一個不解之謎。
“那麼，赫敏•格蘭傑小姐，請問你對於預言家日報上刊登出來的照片有什麼看法？”扎比尼轉頭，像做採訪一樣向赫敏提問道。
照片？什麼照片？？赫敏愣了兩秒，突然意識過來，尷尬地看向德拉科，發現德拉科也正看向自己。
“呃……”赫敏突然覺得所有口才都瞬間離自己而去，大腦雖然運轉得極快卻找不出哪怕一個單詞來應付一下。
“嗯…你們有什麼看法？”赫敏糾結了半天，憋出這麼一句，之後思路突然就順暢了，半開玩笑道：“我只希望德拉科龐大的愛慕後援團不會寄吼叫信給我，不然在用餐的時候實在是影響胃口。”
“不，不，不。”扎比尼伸出一根手指在赫敏面前晃了晃，“我問的是你針對照片本身有什麼看法，而不是問這篇報導會造成什麼後果。”
“扎比尼，看在梅林的份上，難道你要寫分析論文嗎？”赫敏現在都不敢看德拉科了。雖然自己想過要主動試探德拉科，看看德拉科真正的態度是什麼，但是事到臨頭，赫敏就膽怯了。
“事實上，這件事確實值得專門為它寫一篇論文。”扎比尼賤笑著回頭看了德拉科一眼，然後又轉過來對赫敏道，“而且我想德拉科會親自為你解決吼叫信的問題，對吧？德拉科。”
“當然。”沒人期待德拉科會對扎比尼的問話做出反應，但是德拉科卻回答了。德拉科由原本半躺在沙發裡的舒適姿勢坐起身，看著赫敏道：“為舞會女伴解決問題當然是一名合格紳士該做的。”
舞，舞會女伴？！！什麼時候的事？誰規定的？！赫敏在跟德拉科對上目光的時候就有些緊張了，然後又聽到德拉科用緩慢的理所當然的華麗語調說出會幫自己解決問題，赫敏覺得渾身血液都要往頭頂衝去。用理智克制住一部分血液的流向，但赫敏的臉還是誠實地紅了。
“那麼，我就先謝謝馬爾福先生的慷慨解圍了。”赫敏梗著脖子，語氣逞強道。
德拉科嘴角的弧度並沒變化，但赫敏卻看到他眼中的笑意明顯地更深了，赫敏渾身一個激靈坐得更直了，車廂裡沒有在吃東西的小蛇們心裡都明了了，紛紛用眼神向德拉科傳達：“恭喜，你離成功不遠了”的訊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