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Part51.
晚上將近十點的時候,金真兒還沒有醒過來。權志龍就坐在床邊,拿著手機確認明天到場的名單,以及一系列瑣碎的小事,他一手撫在她的額頭上,小聲打趣著,“醫生說你可能是勞累過度,我真是不好意思反駁他了,你哪有在忙,明明這些事情都是我在處理…哎…”權志龍專注的凝視著金真兒,心裡被一種情緒漲滿著,明天,從明天開始,他即將踏進新的生活,成為他最愛的人依靠一生的男人。
金真兒在睡夢中並不安穩。往昔被她扔到一邊的記憶全部重新浮現在眼前。
“在勳學長昨天被人打了…omo…”幾個女生聚在一起八卦著,金真兒剛好記完筆記,聞言抬起頭好奇道,“在勳學長?怎麼回事?”她記得前兩天還和在勳學長碰到聊起了即將到來的演講比賽啊。留著齊劉海的女生蹭到了金真兒旁邊,眨巴眨巴眼睛道,“不知道喲,只知道是在巷子口被別人按在地上,嘖嘖嘖,聽說在勳學長鼻子都出血了。”她旁邊的女生正在塗指甲油,有些不屑的補上一句,“真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覺得在勳學長帥氣,看起來就弱不禁風的樣子。所以說,找男朋友還是要找能保護自己的。”其他人面面相覷,明明是你前段時間跟在勳學長告白被拒絕了惱羞成怒了吧。
金真兒並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雖然和在勳學長認識,可是關係也並沒有多親密。
晚自習結束之後,她剛走出校門,就看到了靠在一邊的大樹上玩手機的權志龍,雖然並不見得有多喜歡這個男朋友,可是金真兒表示這樣被人關心追逐的滋味還不錯。她走了過去,低頭看了一眼手錶,“這麼晚了,你還過來?”權志龍將手機放回衛衣口袋,小心翼翼的打量著金真兒的表情,發現她心情還不錯,於是壯著膽子拉過她的手,有些小小的愉悅,金真兒沒有掙脫他的手,任由他牽著,兩人走在人不是很多的小道上,權志龍細心的幫她拿著書包, “今天練習提前兩個小時結束,所以就趕過來了。”
金真兒點了點頭,正好走到路燈下面,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兩人緊握的手,發現了一些不對勁,她抬起手問道,“你的手怎麼受傷了?”他的手關節處有著明顯的紅痕,看起來挺嚇人的,權志龍低頭掩飾眼裡的一抹情緒,不在意的聳聳肩,“沒事,昨天練舞的時候傷到的,一些小事。”
兩人沒有就這個問題再多討論,說著其他的事去了。
畫面一轉,金真兒不堪權志龍類似二十四小時的監視,有些想分手了。她不喜歡那種將自己身邊的朋友打聽個一清二楚,自己去幹什麼,在哪裡,這些小事也要時刻被他知道。事實上,她想分手,只有一個原因,厭倦了。兩人在KTV的包廂裡面,金真兒剛推開門,就看到權志龍正坐在沙發上翻著自己的手機,她非常生氣,一把奪過自己的手機,大聲質問,“我不喜歡別人翻我的東西,你為什麼要看我的手機!”
權志龍攔腰抱著她,好像並不覺得這件事情有多麼嚴重,依然自顧自道,“我們唱完歌之後去哪裡吃飯?還是散步送你回家?”金真兒不可置信,推開他,努力的壓抑著自己的脾氣問道,“你剛才是在查我的手機?”權志龍攤了攤手,解釋道,“我幫你刪除一些垃圾短信。”金真兒怒極反笑,將手機往桌上一扔,“權志龍,咱們分手吧。”毫無疑問接下來又是爭吵。
畫面繼續跳轉,金真兒額頭開始冒汗。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了,我過幾天就會去美國了。”回家的時候被權志龍攔住,金真兒無奈道。權志龍靠在一邊的牆上,歪著頭點燃一支煙,微微仰頭抽了一口,金真兒十分不喜這種味道,有些難掩厭惡的後退兩步,權志龍將未抽完的煙扔在地上捻熄,一把拉過金真兒緊摟在懷裡,他在她耳邊輕聲開口,“真兒,你以後不要幸福,好不好。我怕我會忍不住…做出一些無法控制的事情…”金真兒覺得他這番話有些莫名其妙,剛想問些什麼的時候,權志龍突然放開了她,轉身離開。
金真兒緊閉著眼睛,雙手開始不自覺的抓著床單。權志龍輕輕吻上了她的額頭,笑道,“安心睡吧,明天一覺醒來,你會是最美的,我的未婚妻。”
“真兒!”車子剛剛行駛不到半個鐘頭,兩人剛到郊外,景色宜人,金真兒正拿著相機咔嚓咔嚓的拍照,聽到韓哲熙這一聲大叫,不由得嚇了一跳,回過頭來佯怒道,“怎麼了!嚇我一大跳。”
韓哲熙額頭開始冒汗,他白皙修長的雙手握著方向盤,竟然有些發抖,“怎麼辦,剎車好像失靈了…我停不下來了…”金真兒心口猛地一跳,錯愕道,“什麼意思?”韓哲熙急得眼眶都紅了,“要么跳車…要么…”跳車太危險了,可是這樣坐在車上更加危險,兩人還來不及做決定,突然撞上了一邊的欄杆,引起劇烈的響聲…
“不要!”金真兒從噩夢中醒來,手摀著胸口拼命喘著粗氣。剛才的情形猶如車禍再現,那種後怕的感覺再次襲來。權志龍一把抓著她的肩膀,一隻手給她順氣,“怎麼了?做噩夢了?”金真兒猛地頓住,蒼白著臉緩緩轉過頭看向權志龍,她到今天為止,才驀然發現,自己竟然從未透徹的了解過眼前這個她愛到骨子裡的男人。他的眼裡明明那麼幽深,明明深不見底,為什麼,她竟然覺得他是需要被保護的。金真兒不由得覺得可笑,自己回來步步為營生怕那個日本人再次陷害他。她竟然忘記了,現在的志龍根本不是幾年前的他了。不,不對,即使是幾年前的他,她依舊沒有看清楚過。
權志龍見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頓覺好笑,於是微微低頭,和她額頭相抵,輕聲笑道,“怎麼了?這樣看著我,難道我是你夢里為你斬妖降魔的王子?哈哈哈。”
金真兒失神的探出手撫摸著他的側臉,良久才和他對視道,“不,你不是王子,你是惡魔。”權志龍一愣,金真兒還是眷念的撫摸著他,一字一句道,“王子又怎麼會精心策劃一場車禍呢…你說是嗎,志龍。”她的表情那麼認真,眼裡流露出來的深情也絲毫不做假。可是卻沒來由的讓權志龍的後背忍不住涼了涼。他皺了皺眉,“你在說什麼。”
她輕笑起來,笑到眼淚都出來了,“志龍,我突然明白了我去美國之前你跟說我的那番話的意思了。那場車禍是你一手策劃的是吧?”權志龍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目光深沉的看著她,漸漸鬆開摟著她的手。金真兒閉了閉眼睛,輕聲開口,“我想起了幾年前的在勳學長,打他的那個人是你吧。”
“那是他——該打。”事情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權志龍也沒有再去掩飾。他端起放在床頭櫃的參湯,用湯匙舀了一勺,動作輕柔的餵金真兒。她沒有拒絕,乖乖的喝下那口參湯。兩人好像什麼事都沒有一樣,相坐沉默。
“不過是碰巧碰到,一起聊了幾句而已。”金真兒苦笑著搖搖頭。如果幾年前她就發現了他的偏執還有佔有欲的話,那麼,是不是所有的結局都不同呢。權志龍繼續餵參湯她喝,然後抽出一張紙巾給她擦了擦嘴角,面色平靜道,“可是,我覺得,礙眼。”他將空了的瓷碗放在一邊,稍稍拉開兩人的距離,低頭用手指按了按柔軟的被子,面無表情道,“你和韓哲熙在一起愉快的那三年裡,我沒有一天不處在煎熬中。我在角落裡面看著你們的幸福,看了整整三年。”
金真兒沒有說話,只是面色悲戚的抽泣著。
嫉妒了三年的滋味,有誰會比她更清楚嗎。只是…心裡頭不是釋然,不是平靜,而是怎麼樣也無法抒懷的壓抑。她下意識的俯身摸了摸自己的小腿,眼眶一熱,“你…也想毀了我嗎?”她從有記憶開始就努力練習著的芭蕾,她曾經夢想過無數次,有一天以驕傲的舞者站在舞台上。可是這一切,都毀了。她如何不痛,如何不怨。
權志龍猛地起身,滿身風雨欲來的氣息,他目光幽深,雙拳緊握,似乎壓抑著極大的痛悔,他倔強的撇過頭,不讓她看到自己的眼眶紅了,聲音飽含痛苦,“我沒有想到你會那麼早上車。”當初的計劃是,雖然在韓哲熙的車上動了手腳,但是應該是在韓哲熙去接金真兒的路上出車禍的。唯一沒有想到的是,金真兒會一時興起提早出門去找韓哲熙。他就算是傷害自己也絕對不會傷害真兒的。
她捂著臉突然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失去芭蕾的痛感再一次來襲,“你知不知道,後來的日子裡,我也每一天都處於煎熬中!”原本以為相愛的戀人在生命危急關頭,毅然拋下自己,引以為傲的芭蕾,此生再也不能觸碰。她已經決定放下所有的事情,專心的陪在他身邊,好好照顧他,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為什麼,為什麼要讓她想起這麼多的事情!
權志龍驚慌失措,砰的一聲跪地,甚至能聽到他的膝蓋撞在地板上的聲音。他痛苦的抱著腦袋,小心的挪著到金真兒腳邊,不是那種對於前輩或者家人的行大禮的下跪。金真兒淚眼婆娑的看著他。
“我查到你提前上車,並且也一起出了車禍的時候,我訂了最早的機票,後來,在沒有登機前,別人告訴我,你只是輕微的擦傷,並沒有很嚴重。”權志龍說著,嘴角逸出一絲痛苦至極的苦笑。沒有誰能了解,當他已經決定拋下所謂的尊嚴,面子什麼的都不要了,G-Dragon什麼的也都去見鬼吧!他已經想好要去她的身邊,就算她成植物人了,就算她真的跟電視裡一樣什麼都不記得了,就算她少了胳膊少了腿,他都會照顧她一生一世,都會愛惜她一生一世。他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準備登機了,對方告訴他,金真兒沒有事情,只是輕微的擦傷時,他甚至都沒忍住,跑到機場的洗手間,拼命咬緊牙關,雙目欲裂。
因為他的嫉妒,他的失控,她差一點就受傷了。
他現在還能到她身邊嗎。
他突然疲憊的靠在洗手間的門上,也許他該真正的放手了,放過自己,也放過她。
真兒那麼優秀,她會有一個美好的生活。
自己不應該再去打擾了。
這次因為自己嫉妒成狂而讓她出了車禍,雖然只是輕微的擦傷。那麼,下一次呢。
他不敢去想。
等他從洗手間出來時,面如死灰的將機票撕掉扔進垃圾桶裡。
從此以後,我是真正的退出了你的人生。
你過得好,我也不知道。過得不好,我也不會知道。
就這樣吧。就這樣吧。
金真兒已經停止哭泣,她轉過頭,將視線放在掛在牆上的照片。
她坐在海邊的礁石上,靠在他的肩膀上,迎著落日。
“因為爸爸媽媽了解我,出了車禍,同學們老師們都會過來探望,他們會知道我的腿受傷了,再也不能跳舞了,我不想失去自尊,不想看到這些人憐憫的目光。所以爸媽,拜託醫生還有少數的知情者,對外都是宣稱,我只是輕微的擦傷還有腦震盪。”失去芭蕾已經是極大的痛苦,如若每個人過來探望她的時候,都帶著一種深深地憐憫,那麼必然更加痛苦。所以當時父母做了正確的決定。
權志龍安靜的聽她說完這番話,只覺得五臟六腑都疼得不能自已。
安靜的夜裡,兩人沉默。
金真兒一直看著那張照片。權志龍則一動不動的跪著。
“你要再一次…離開我嗎?”權志龍閉了閉眼睛平靜問道,只是緊握的雙拳,青筋暴起。
她聞言轉過了頭,眼瞼低垂,眼裡沒有任何情緒,“我在一個多月前就已經察覺到了,但是還是跟你一起籌備訂婚禮。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怨你,不代表我要離開你。”
作者有話要說:有人在問,當時剎車失靈怎麼沒查出來。當時車已經燒毀了。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那肯定又有親在問為什麼devil查出來了。因為真兒想起了這些事情,她很聰明,懷疑龍哥,devil就主要去查龍哥這條線,因為當初龍哥對付伊藤的時候已經暴露了自己的後台,devil是知道的。所以才能查到一些細枝末節。如果當時龍哥沒有暴露出來,就算是devil,也不會查到跟龍哥有關。
也有親在問,龍哥那個時候真有那麼厲害嗎,我想說,韓哲熙當時只是一個普通的留學生,不是首相總統或者什麼政界商界要人,在一個普通人的車上動手腳,只要你有錢,還有一點黑色人脈,這個完全是小意思。
也有親在問,那麼按照龍哥的瘋狂程度,他知道真兒也在那輛車上受傷,肯定會去美國在她面前切腹自盡,笑
我想,這一章,很多疑問都已經解開了。
至於這件事情,一定還有我無法解釋的bug,因為我在寫前面的文時,寫得比較含糊,就是為了不透露這個車禍跟龍哥有關的消息。所以肯定有一些漏洞。這個嘛就希望大家能體諒則體諒了。
另外,有男朋友的,情人節快樂。
沒有男朋友的,元宵節快樂。
今天下午還有一更,還是老樣子,下午4點。
第52章Part52.
白色的大床上,金真兒和權志龍都沒有合眼睡覺。權志龍麻木呆滯的看著天花板,明明旁邊睡著真兒,可是他卻覺得好像再也無法企及一樣。在他知道那場車禍真兒其實不是輕微的擦傷,而是永遠失去了芭蕾的時候,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在她面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她不在的時候,他躲在工作室裡一遍又一遍看著她曾經跳芭蕾的影像,看一次,便覺得心口愈疼一分。
金真兒拉了拉被子,她知道志龍沒有睡著,有些事情是一個坎,她無法說服自己去忽視這個問題。但是她也明白,即使自己有多麼多麼介意當初那場令她痛苦了三年的車禍,事實上始作俑者是躺在她旁邊的人。可是她還是不會離開他。因為她愛他。釋懷是早晚的事情,只不過不是現在,不是此刻,也不是明天。
她閉上眼睛,輕聲開口,“志龍,睡吧。明天才有精神。”權志龍聞言心口一跳,然後緩緩回過神來,他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一絲波瀾和多餘的情緒,“真兒,不管你相不相信,當年我是真的想要放開你,放過我自己。當你重新回到我身邊,我們應該都有一個領悟,那就是就算今後你恨我,無法原諒我,我們這輩子也要注定糾纏在一起,哪怕彼此折磨。”他痛恨自己沒錯,他愈發心疼她愈發厭惡自己也沒錯,可是並不代表,他會因為這種內疚懊悔到無以復加的情緒而放開她。要他放開她,除非他死,否則就算是她死了,也要帶著他的姓氏,永遠屬於他。
那種想要對方過得好,於是默默退出,在陰暗的角落裡默默祝福這種事情,絕對不會是權志龍會做的。他探出手將她摟在懷裡,重新擁抱著她,感受著她的體溫,權志龍的神情才有所好轉。怨吧,憎惡吧,恨吧,我永遠都不會放你走。
金真兒靠在他的胸膛處,聽著他的心跳聲,不由得扯了扯嘴角苦笑起來。她下意識的摸了摸戴在手上的戒指,志龍,我從回到韓國,回到你身邊那一刻開始,已經沒有退路了。你說得對,就算是彼此折磨一生,也不會放過你,放過自己。她突然安心下來,淡淡笑道,“真好,我們很默契,有著共同的認知。”
一夜未眠,雖然身體很疲憊,但是兩人都沒有將這種疲憊放在臉上。
還沒有到正午的時候,金真兒的父母就到韓國了。金媽媽看著自己家的老房子被改造成這樣子,不由得覺得驚喜,挽著金爸爸的手臂笑道,“我以前就想過,要在院子裡放一張鞦韆,種上玫瑰,一家人下午的時候在院子裡喝花茶。沒想到現在女婿將房子改造這麼好。”金真兒換上訂婚的禮服,在跪拜彼此的父母這一環節中,需要穿上傳統的韓服。金媽媽看著一手扶著門站著的女兒,這才發現自己的女兒竟然可以嫁人了。不免有些心酸,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擦著眼角的淚。
“真兒啊,訂婚之後應該也會很快就結婚了,要開始學著做別人的妻子了。”金媽媽拉著女兒的手不停的囑咐著,“媽媽一直忙著自己的事業,很少顧及到你,你別怪媽媽。”金真兒趕忙低頭,不管她多麼堅強,多麼淡定,在父母面前,仍然無法藏住心裡真實的情緒。看著手背上的眼淚,金真兒抬起頭小心的用紙巾擦眼淚,盡量不要讓剛上好的妝花了。
金爸爸取下眼鏡,揉了揉鼻樑,“你就別念叨了,真兒一向都知道分寸的,她既然選擇了,就一定會讓自己過得好的。”一家三口難得聚在一起,便沒有再提訂婚這件事了。畢竟誰家嫁女兒都不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家裡少了一個人,能開心得起來嗎。
權志龍穿著傳統的韓服,看起來也別有味道,他站在門口,背對著陽光,就好像和心愛的小姐偷偷約會的古代公子一樣。權家人也到了,訂親自然是要在女方家裡,權志龍和金真兒並肩跪在父母面前,行著大禮。他一手牽著金真兒,再看了看屋子裡面的親朋好友,除了滿足還是滿足,從現在開始,金真兒是徹底屬於他了。
“爸爸,媽媽。”權志龍自然而然的就喊出了口,倒是讓金爸爸和金媽媽同時一愣,但是很快又笑了起來。金爸爸上次已經單獨和權志龍談過話了,他從來都不是多話的人,只是專注的看著自家宛如大家閨秀的女兒。心裡一陣恍惚,那個當初被他抱在懷裡的皺巴巴跟猴子一樣的女兒,終於長大了。
金媽媽仔細端詳著權志龍,好一會兒才終於拍了拍權志龍的肩膀,“我聽過你的音樂,不錯。只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女婿有沒有才華並沒有多大關係,只要他對我的女兒好,那才是我喜歡的女婿。”權志龍恭敬的點了點頭,他轉頭看了一眼金真兒道,“我會成為媽媽喜歡的女婿。”
金媽媽欣慰的點了點頭,想要跟自家女兒說些什麼,但是發現該說的都已經說了。
金真兒伏在權媽媽和權爸爸腿邊,行了一個大禮,她自然沒有權志龍那麼好的接受能力,她已經喊伯父伯父喊習慣了,現在真要喊爸爸媽媽,還真是有點不習慣。小臉紅了紅,啟唇就是開不了口,坐在客廳的親友們都饒有興趣的起哄著,其中以勝利最為活躍。
“喊啊!喊爸媽啊!嫂子雄起!”他甚至還一時興起拿起桌子上的兩個蘋果表演起了雜技。
大成也被鼓舞著要一起起哄了,太陽偷偷挪到他身邊,悄悄說道,“如果你想和勝利一起承擔志龍後面的報復,那你就跟著起哄吧。”他可是早就看出來了,志龍嘛,就是忠犬懼內的屬性,雖然目前還隱藏著,可是這也耐不住他東永裴的一雙慧眼啊。
大成乖乖的迅速閉上嘴。
隊長的報復,大概只有勝利才吃得消吧?
權志龍也在一旁偷笑著,原本陰鬱的心情因為這場訂婚宴總算有了一絲緩解。
小芋頭也穿著縮小版的韓服,看起來非常可愛。他呼哧呼哧來到金真兒旁邊,假裝跟她說悄悄話,可是這個分貝嘛,一下沒控制得當,讓整個屋子的人都聽到了。他伏在她耳邊大聲道,“舅媽,這個時候就不要害羞啦。”
“……”金真兒表示默。
小芋頭又毫不客氣的衝著自家舅舅喊道,“舅舅,我要是讓舅媽開口了,有什麼獎勵!”
這熊孩子。在場的人無不覺得好笑。
可是也為原本的訂婚宴添了一絲喜色。
權志龍無奈點了點頭,“如果你能讓害羞的舅媽開口,外公外婆也會給你獎勵的。”
權爸爸和權媽媽同時含笑點頭。權多美原本準備拽回自家這死小子的,但是沒想到這小子挺會活躍氣氛的,於是就任由他了。
“不!不要!媽媽說了,你有錢”小芋頭拼命搖頭。權志龍暗暗咬牙,看來這小子準備來個獅子大開口了?就是不知道是要汽車模型還是玩具槍呢。在這麼多人面前,權志龍非常“慈祥”的點了點頭,任君宰割。
小芋頭揚起下巴哼道,“我要去迪斯尼!帶上阿德!”
“……”
權志龍差點咬碎了一口小白牙,死小子談戀愛泡妞到我的訂婚宴上了?!但是依然“慈祥”的點了點頭,“好的。如果你能說服阿德的父母的話。”
這死小子是不是幾天沒打屁股癢了?!
小芋頭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伏在金真兒耳旁,“舅媽,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就讓我和阿德去迪斯尼好不好?”
被小芋頭這樣一鬧,金真兒也沒有剛才那麼緊張了。她抬起手摸了摸小芋頭的腦袋,笑著點點頭。
“這個秘密就是,舅舅五歲還尿床,不怕羞羞羞!”小芋頭的一句話讓全場的人都愣了,還是楊賢石沒有忍住笑出了聲,結果哄堂大笑,只剩下權志龍瞪著小芋頭,快瞪出花了。
小芋頭是怎麼知道的呢,因為自家媽媽還有外婆經常念叨,小芋頭如果尿床的話就跟你那五歲還尿床的舅舅一樣羞羞羞了。
金真兒看著權志龍尷尬的表情,心想,自己怎麼著也得給他解圍,不過,真的好好笑啊,她憋得腮幫子都疼了。
“爸爸,媽媽。”金真兒在大家還在回味剛才那個笑話時,她坦然喊出了口。
大家在樂呵的時候,權志龍和金真兒並肩站在一邊。金真兒面部表情非常可疑,似乎在笑。
權志龍沒好氣道,“想笑就笑吧。搞得好像五歲尿床有病一樣。”
金真兒一邊跟著親朋好友們微笑一邊回道,“咱們的孩子也不知道會不會跟你一樣…”因為剛才那場笑話讓金真兒的心情好了不少,所以並沒有意識到這句話給權志龍帶來的衝擊,他定了定身子,愣愣道,“我們…會有孩子嗎?”你還願意嗎。
金真兒聞言笑臉猛地僵住了。
趁著賓客們沒有註意的時候,她小聲開口,“志龍,給我一點時間。”
她需要一點時間來接受這件事情。僅此而已。
當初的車禍給她帶來的影響太大,並不是她立刻就可以釋懷的。
她只要一點時間就好。
在換上短款的禮服時,有了一些休息時間,金真兒一個人呆在房間裡,撥通了遠在美國的devil的手機。
金真兒說著自己的心情,devil耐心的聽著。
“真兒,其實在你讓我去查這件事情的時候,你就已經預料到結果了不是嗎。你沒有離開他,還依舊跟他訂婚。我想,其實你心裡早已有了打算。” devil理智的分析著,“真兒,我想跟你說的是,事情已經過去了,你現在能做的只有接受。既然你愛他,執意要留在他身邊。”
金真兒走到窗台,低頭撫著盆栽的葉子,“我知道。事實上我非常明白,在志龍和芭蕾之間,我永遠都不會捨棄他。我只是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這個事實。這個時間不會很長。相信我。”
Devil嘆了一口氣,繼續道,“你一向都很理智。他不是一個好人,所以我欣賞他。你我都明白,這個社會根本不是電視劇中說得那麼美好無害,好人往往都是處於弱勢的一方。對了,我極度厭惡好人。往往活得精彩活得美好的都是壞人。就算憑著權志龍一心一意護著你,心狠手辣的對付試圖傷害你的人,就憑這一點,我相信,他都會讓你幸福的。”
金真兒點了點頭,淡淡笑道,“是啊,他不是好人,我也不是。”
第53章Part53.
金真兒原本就沒有想過要用這件事情去懲罰權志龍。雖然心裡還有一些小小的介意,可是並沒有對權志龍不理不睬。只因她清楚的明白,這是一個坎,如果不邁過去,難道要被絆倒撞個頭破血流才甘心嗎。她坐在院子裡的鞦韆上,看著天空,只覺得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好的,她傷害過志龍,遇到韓哲熙,志龍設計車禍,自己看清楚了韓哲熙所謂的愛情,重新領悟志龍的好一發不可收拾毅然決然回到他身邊。這是不是一個因果循環呢。
這世間上太多痛苦,不過是因為執著了不該執著的,放下了原本該珍惜的。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權志龍生命中那個不該執著的,但是她很清楚,他是她應該要珍惜的人。這些天她經常會想,如果當年沒有遇到志龍,現在是不是又是另外一番光景。她恨權志龍嗎,不恨,因為她理智的明白,他不過是因為愛她而已,一個人躲在角落看著自己愛的人幸福三年,那種嫉妒是會將人逼得發狂的,比如他,又比如她。所以不恨,因為如果是她的話,可能會做得更加狠厲。但是她怨他,夢想是什麼,大概是那種不管做什麼都不會覺得辛苦的東西吧,芭蕾在金真兒生命中就是一種夢想,她的夢想破碎了,她又重新站了起來,再也不碰那個曾經視之為夢想的東西,可是現在突然有人告訴她,金真兒,毀掉你夢想的人啊,是你愛的人。你讓她如何若無其事的去接受。
可是她卻不得不接受。有的人因為一個無法挽回的錯誤,去懲罰自己,懲罰愛人,金真兒永遠不會這樣做。既然已經無法挽回了,那就只能說服自己去接受,去原諒。她嘆了一口氣,既然已經決定了一直陪在他身邊,並且也如常的舉行了訂婚禮,那麼,就應該好好在一起。還是慢慢的忽視那些過去吧。
想明白了之後,金真兒起身回到屋子,她知道志龍這段時間的日子也不好過,雖然兩人還是如常的說話散步,可是他眼裡的陰鬱一天比一天幽深。踮起腳尖,從櫥櫃裡拿出上次權媽媽送過來的食材,圍上圍裙,開始做飯。
兩個小時過後,湯已經熬好了,她將做好的紫菜捲放在飯盒裡,然後拿出保溫壺將參湯盛了進去。最後還是和以前的習慣一樣,在袋子裡裝上一些水果。重新化了一個淡妝出門。坐在去YG的計程車上,金真兒望著窗外,志龍現在處於一種極度的自厭中,也許這件事情受傷的是她,可是她也明白,志龍的心情不會比自己好過。女人需要示弱,雖然在這件事情中受害人是她。
以往金真兒和權志龍不管是爭吵還是一些瑣碎小事中,金真兒總是會讓著他。不是因為自己處於弱勢,也不是自己太卑微,而是即使再相愛的兩個人,哪怕是他們,爭吵中吵贏了話題,卻會一點一點的輸了對方的真心。服軟並不代表妥協。誰輸誰贏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到的又是對方的什麼。不管是生活中,抑或是感情中,退讓其實是另外一種高姿態。當然,前提是這個人值得你去退讓。
勝利和太陽站在門口鬼鬼祟祟的張望著。勝利扒著門小聲疑惑道,“哥最近的脾氣好像不太好…”饒是和權志龍認識了那麼多年的太陽也不太明白自家竹馬這是怎麼了。搖了搖頭道,“你把那個'好像'去掉,他這一個多星期已經摔了第四個花瓶了。”楊賢石也明里暗裡問過,是不是志龍最近創作遇到瓶頸了…他們表示也非常好奇啊,明明那廝終於心滿意足和真兒訂婚了,怎麼心情倒是越來越差呢。
權志龍煩躁的將手中的筆往桌上一扔,看著在紙上留下的即興歌詞,越看越覺得礙眼,直接撕掉扔進垃圾桶裡。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想著自己好像為了默默討好真兒決定戒菸了。如果發生的是其他事情,他都可以想出各種法子去哄她開心,可是當初的車禍,他沒辦法要求她去原諒自己。想不出任何方法,只是覺得如果她能偶爾注意到自己沒有抽煙,應該會開心一點吧。
他已經想不出別的法子了,只能笨拙的希望她開心一點。
太陽想著事情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至少不能再讓社長把他們叫過去里里外外的打聽著那位仁兄到底是工作不順還是感情不順。太陽側頭看了一眼正認真觀察的勝利,好勝利,好弟弟,此時不用你何時用你?太陽非常果斷大義凜然的後退一步,一腳揣了勝利的屁股一下,勝利來不及驚呼,就發現自己已經被那個不厚道不靠譜的太陽推了進來。
權志龍回頭看了勝利一眼,皺了皺眉,“幹嘛?”那語氣要多差就有多差。勝利一邊私心裡將那個無良隊友里里外外罵了個透一邊擠出油膩的笑臉,“哥啊,你餓不餓啊…”權志龍已經不再去看勝利,繼續在紙上寫寫畫畫,語氣倒是非常平靜了,“不餓,你們自己去吃吧。”勝利摸了摸鼻子,想著雖然平常志龍哥挺好說話的,在他這裡順走個什麼東西,他也不會跟自己計較,可是他知道現在不一樣的,志龍哥…唔,不是生氣…不過比生氣更可怕的一種情緒。勝利乾巴巴笑了兩聲,“那…哥你繼續忙,我先去了…”
“你怎麼出來了?”太陽站在過道處,看著勝利灰溜溜的出來,不由得問道。
勝利撇撇嘴,沒好氣道,“哥你可以更厚道一點的。”
太陽正準備繼續問點什麼的時候,金真兒提著稍稍有些重的食盒站在不遠處問道,“你們怎麼站在這裡啊?”太陽和勝利同時舒了一口氣,救星來了。勝利笑嘻嘻道,“志龍哥還沒吃飯呢,真兒是過來送飯麼。”
金真兒點了點頭,雖然覺得這兩人表情很奇怪,可是沒有多問,納悶的走進權志龍的工作室。
權志龍聽到腳步聲還以為是勝利,有些煩躁的扯掉耳機,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估計是想抽煙。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一包煙出現在眼前,權志龍抬起頭一看,是金真兒,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你…你怎麼…怎麼來了?”
金真兒坐在一邊,將食盒放在茶几上,然後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包煙笑道,“如果想抽就抽吧。”權志龍右手握成拳抵在唇邊一聲清咳,“我打算戒了。”金真兒笑瞇瞇的看著他,打趣道,“這麼多年的吸煙史一天兩天可以戒掉嗎?”
權志龍沒說話。
“我以前上課的時候,聽老師說過,就算戒菸的話,也是慢慢來的,一點一點減少吸煙量,可沒有你這樣突然就不抽的。”金真兒打開食盒,繼續補充,“雖然我是真的很想你能戒掉,但是並不是在勉強你的基礎上。”其實金真兒是真的希望志龍能夠愛惜自己的身體,也希望他戒菸,也不要再去紋身了,可是後來她也想清楚了,她覺得是為志龍好,但是他會不會覺得勉強,會不會根本不是他想要的呢。
其實很少有人會喜歡那種成天將'我是為你好'這樣的說辭放在嘴邊對自己進行一番教育的人吧。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有喜歡的,自然也有不喜歡的。固然金真兒覺得那樣是為了他好,可是她更希望他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活得開心一點。她能做的只不過是盡量的照顧好他而已。
權志龍聽到這話也不由得放鬆下來,但是嘴上還是說著,“如果是真兒喜歡的,也是我喜歡的。”簡而言之就是你喜歡什麼,我就去做什麼。要說能讓青澀的權志龍,還有如今什麼風浪都見過的權志龍愛得就算卑微也甘之如飴的女人,也就只有金真兒了。
金真兒只是笑笑,打開保溫壺,給他倒上一碗湯,“先喝湯吧。”
權志龍只覺得開心不已,這一段日子以來的陰鬱煙消雲散。其實他的想法很簡單,只要真兒還願意留在他身邊,還願意讓他看著她就好。
正當他一口湯喝進肚裡,覺得舒服不已的時候,金真兒定定的看著他,突然開口,“志龍,你喜歡做的,也是我喜歡的。不用為了我去改變你不想去改變的習慣。”權志龍放下湯匙,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金真兒將手撫在他的手臂上,就好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一樣,緩緩開口,“志龍,以後我們好好生活吧。”
權志龍錯愕的看向她,有些不可置信,沒有想到真兒會說出這樣一番原諒他的話。他不敢相信,但是身體卻是誠實的,有些激動到顫抖。金真兒鼻子一酸,算了算了,只要這個人是志龍,又有什麼不可原諒,又有什麼是邁不過的坎呢。
兩個人默契的不再提起那件事情。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可是表面的平靜下卻是一些能細察到的變化。
權志龍只要不是工作,基本上都留在家裡陪著她,幾乎一步不離。
如今的他自然不會幼稚到去檢查金真兒的手機還有電腦。但是他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在門口偷偷安裝了一個系統,不管金真兒是出門還是回來,權志龍都會知道具體的時間,他手裡也有著醫院的值班時間表格,如果跟這些時間對不上,他就會裝作不經意打電話的真兒,問問她在哪裡。
權志龍這天正在接受一則採訪。
金真兒剛從醫院回來,接到了一個人的電話,是楓一。
“真兒,你快回來。Sissi導師去世了…”
金真兒急得不行,畢竟這位導師那幾年裡一直對自己照顧有加。
原本因為日本演唱會的關係,權志龍當時將她的護照已經給了她。金真兒趕緊訂了機票,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就往機場跑去。
其實護照的事情權志龍一直都記著,可是為什麼沒有跟金真兒拿回來呢,因為他不想讓真兒覺得他的佔有欲可怕。至少要回護照不是現在。所以這件事情一直都沒有實施。
金真兒在機場撥打權志龍的電話,無奈一直都沒人接。在登機之前只好給他發了一條短信。
[志龍,因為我以前的導師去世,我得回美國去悼念。我會很快回來。]
上了飛機之後就關機了。
權志龍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回待機室。拿出手機,因為剛才採訪給調成靜音了。原本整個人還有些漫不經心的,在看到這條短信時,整個人都愣住了。再也不復剛才平靜的神色。
夜晚,權志龍一個人在家裡,坐在飯桌前吃著叫來的外賣。
內心的恐慌越來越無法控制,曾經她離開他的一幕幕再次浮現在眼前。
似乎再也控制不了了,他猛地起身,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陰鬱的氣息。
一把將飯桌上的碗筷杯子全部掃在地上。
想離開我嗎。
第54章Part54.
金真兒一下飛機就開機,正好權志龍的電話過來。她一邊尋找著來接機的楓一一邊和權志龍說話,“志龍,你看到我的短信了吧?”權志龍躺在床上,客廳裡還是一片狼藉,不過他沒有去收拾,他翻了個身看著天花板平靜笑道,“看到了,現在美國那邊的天氣怎麼樣?”
“還行,對了,我大概過幾天才能回去,因為導師生前非常照顧我。”金真兒看到楓一站在出口等著自己,對著他笑著揮揮手。長谷川楓一迎了上去,自然而然的接過她手中的小型行李箱,注意到她還在講電話並沒有出聲打擾。權志龍眼裡一片淡漠,但是語氣上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叮囑她,“恩,你在美國多呆幾天沒關係,畢竟是曾經呆過好幾年的地方。自己多注意身體。”
金真兒跟著長谷川楓一走出機場,“知道了,你在家裡也多注意一點,別因為我不在,又不按時吃飯。我很快就會回來。”長谷川楓一是日韓混血,母親是韓國人,他也會說一些韓語,自然也聽得懂金真兒說的是什麼,也能聯想到那頭的人是誰。不禁黯然,有些事情是控制不了的,比如愛情。有太多人想要去追尋一個結果,現在他已經不再去求一個結果,只是學著去過屬於自己的生活,可是有些執著依然執著。
權志龍聞言輕笑出聲,可能因為躺在床上比較舒適的原因聲音有些慵懶,“知道啦知道啦,我的管家婆。”兩人掛斷電話之後,權志龍剛才臉上貌似輕鬆的笑意此刻徹底消失,他的眼裡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眷念的撫著戴在手裡的訂婚戒指。
權志龍從來都是這樣,不管他內心多麼缺乏安全感,又是多麼害怕失去真兒,他都不會將這種情緒展現在她面前。幾年前,她在他身邊時,他害怕失去,追逐了兩年的人終於答應和自己在一起,他除了更加珍惜以外,更多的是擔憂,因為得到了,所以不會想要再次失去。別人常說,失去之後才懂珍惜最痛,其實不是,是失去明明珍惜的才是最痛。他努力變得更好,希望真兒會喜歡他,永遠不離開他。可是她還是那樣決絕的離開了,不管他做什麼她都要離開。
她離開之後,他痛苦過,也試圖振作過,可是仍然無濟於事,拗不過內心真實的想法,他還是派人去打聽她的消息,真兒在韓國也有好朋友,所以要知道她在美國哪所學校唸書一點都不難。當他看到美國那邊傳來的照片,她挽著另外一個男人笑顏如花時,完全無法控制內心的嫉妒還有焦躁。他明白她會有新的生活,會有新的男朋友,可是當事實真的擺在眼前時,他接受不了。明明知道看了只會更加嫉妒,可是還是像個躲在陰暗角落見不得光的人一樣,默默的收集她的動態,看著她和別人有多幸福。
這世間控制不了的除了愛情,還有嫉妒。所以,他在煎熬了三年之後,做了有生以來最懊悔的一個決定,那就是讓韓哲熙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他知道自己瘋了,早就瘋了。知道這件事如果有一天東窗事發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後果,可是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事實上,如果那次的車禍沒有牽扯到真兒的話,他依然會執迷不悟的嫉妒下去,嫉妒每一個陪在她身邊的男人,嫉妒到恨不得他們去死。
他其實根本就沒有清醒過來,只是害怕真兒有一天因為自己的嫉妒再次受傷,所以他決定放過她,放過自己。
當她又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邊時,那種不安全感還有害怕失去的恐慌只是與日俱增。他能夠忍受得當初她的離開,但是再也不會忍受她的第二次離開。努力擺脫水原,哪怕去威脅去逼迫,也在所不惜。將阻礙兩人生活的絆腳石一一剷除。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在這個時候,當初那件車禍的真相會被發現呢。
雖然真兒說是已經原諒了他,可是如果有一天她因為這件事情又想要離開他呢。不,不,他不會允許這樣的。就算彼此折磨一生,他也不會放過她了。原本決定過兩年結婚的,看來要提早了。
金真兒坐在副駕駛座上,側頭看了一眼開車的楓一,不由得開口,“sissi導師…怎麼去世的…”從接到電話到現在,她都沒來得及問清楚,只是她明明記得去年自己離開美國的時候,她還是很健朗的樣子啊,依然是那個活潑的老太太。楓一沒有回頭,依然小心的注意著前方路況,回道,“腦溢血。聽她的家人說,其實她早就知道了,只是不願意讓我們為她擔心。”sissi導師其實已經到了退休的年紀,只是因為是學校的榮譽教授,所以偶爾有興致會過來給她們上一堂課,後來sissi導師認識了金真兒之後,對她頗為照顧。
想起曾經這位導師對自己的照顧,金真兒也忍不住紅了眼眶,明明看起來那麼健朗的慈祥老太太啊,怎麼突然之間就去世了呢。她記得前兩個月她還在跟她通郵件來著。長谷川楓一看著金真兒傷心的樣子,不由嘆了一口氣,將車停在一邊,抽出幾張紙巾遞給她,忍不住安慰道,“真兒,你要知道,生老病死是規律,我們應該為sissi導師感到開心,至少她沒有遭受太多痛苦。我在醫院看到過很多曾經健朗的老人們得癡呆症誰也不認識,或者中風在床上,一躺就是好幾年。Sissi導師一直到離去,她依然是那個健朗的,聰明的,睿智的老人。”長谷川楓一雖然這樣說著,可是他的語氣依然還是很悲傷。
金真兒點了點頭,一時間車內的氣氛都有些沉重。
第二天,金真兒一身黑色的及膝裙子,面含悲傷的和長谷川楓一站在一起,他們不是家人,所以不用去招待來悼念的來客們。
她還是忍不住小聲哭泣起來,她總是記得那個時候她的腿受傷了,並沒有多少人知道。可是她一天比一天抑鬱,再也不復以前的開朗。當時sissi導師找到她,她並沒有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只是一臉慈祥的摸了摸金真兒的頭髮笑著說,孩子,學著去寬恕,並不是對方值得去寬恕,而是自己值得擁有一顆平靜的心。永遠活在悔恨中,是不會幸福的。
所以她慢慢走了出來,不再讓自己繼續沉迷在這種痛苦中,重新振作起來,重新想要拿回曾經的幸福。
悼念會之後,金真兒和長谷川楓一兩人來了以前常去的餐廳。兩個人都沒有什麼胃口。
“楓一,你最近過得怎麼樣?”金真兒用叉子隨意的撥弄著盤子裡的培根抬起頭問道。長谷川楓一點了點頭,“努力在原有的生活基礎上讓自己過得更好。生活,總是會過得越來越好的,不是嗎?”
“生活總是會過得越來越好的。”金真兒低喃著重複這一句話,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抬頭對著長谷川楓一笑道,“是啊,總會越來越好的。你沒想過回日本嗎?”她記得楓一的父母都是在日本的。
他搖了搖頭,“不,日本醫院給不了我自由的環境。而且,我爸媽也會移民來美國了。”
金真兒理解的點了點頭。
“你呢,過得怎麼樣?”楓一問道。
“挺好的,我已經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金真兒笑道,現在真的很好,無論她曾經失去過什麼,都已經不再重要了。已經無法挽回的事情就不要再去介懷。她已經過上了夢寐以求的生活,她已經陪在他身邊了。所以這樣的生活很好。
兩人聊了一會之後就分開了,楓一的醫院打來電話,有一個手術需要他。
來到美國,金真兒自然要去找好友devil。兩人還是和以前一樣互損一番坐下來長談。
金真兒躺在床上,對著正在玩電腦的devil道,“親愛的,那個人已經染上毒癮了吧?”
Devil有些納悶她怎麼突然提起這件事情,但是還是點了點頭,“再過一段時間,我們就可以開始計劃了。”金真兒聞言笑著搖了搖頭,語氣裡有些惆悵,“他已經不是當年的權志龍了,所以我們可以停手了,我相信,以他如今的能力,一定會處理好可能會遇到的困境的。當年的大麻事件他都能挺過來,以後只會越來越強。所以不需要再為他打算了。我應該去相信他的。”
她下床來到窗前,看著熟悉的城市,這個她曾經呆了六年的誠實,此刻竟然還是一點歸屬感都沒有。還是覺得自己和這裡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她突然有些想快點回到韓國,快點回到他身邊了。
在美國呆了幾天,拜訪了曾經的老師,還有和以前的朋友聚會。
到了要回韓國的那一天,金真兒在機場候機室。正在跟權志龍發短信,突然感覺眼前有陰影,她抬起頭,居然是楓一,不由得詫異的看著他。疑惑道,“你是來送我的?”她記得前幾天的時候楓一不是說有事情不能來送她嗎?
長谷川楓一晃了晃手中的護照還有機票,“不是,真兒,我和你一起去韓國。”
金真兒更加訝異了。還來不及問什麼,旁邊送機的devil就調笑道,“喲,小楓一這是要追到韓國去了?”這句話弄得楓一和金真兒尷尬不已。
“不是…醫院派我作為代表去韓國參加學術討論會。”長谷川楓一一本正經解釋道。
Devil目送著金真兒還有長谷川楓一進入通道。
心裡卻是幸災樂禍,小樣兒,聽真兒說那個權志龍不是還吃過自己的醋嗎,哼哼哼,這次你就捧著醋缸子淹死你吧我呸!
權志龍一個小時前就已經在機場裡的咖啡廳等候著了。
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裡面有一個小盒子,裝著鑽戒。
他想今晚是該來場正式的求婚,希望真兒能夠盡快嫁給他。
僅僅是未婚夫這樣的稱呼,他已經不滿足了。他想要成為她的丈夫。
原諒他吧,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守住現在的幸福,不想再嘗試那種失去的感覺了。
他看了一眼時間,真兒現在應該已經下飛機了吧。只不過他要是過去接機的話,要是有人認出來,那就有些麻煩了。於是他就和真兒約好在這裡碰面。剛拿起手機準備給她打電話問問什麼情況的時候,他抬起頭看見金真兒和一個男人同時進來,那個男人拖著她的行李箱。
權志龍面色一凜。
金真兒看著咖啡廳沒什麼人,直接開心上前給了權志龍一個擁抱,“我回來了。”
權志龍面無表情的看著長谷川楓一,他拍了拍金真兒,語氣非常溫柔,“恩。咱們回家。”
他的表情和語氣完全不同,可是金真兒沒有看到。
金真兒退出權志龍的懷抱之後,猛地一拍額頭,“瞧我,都差點忘記給你們介紹了,呃,這位是我的學長,長谷川楓一。”楓一面含微笑點了點頭,金真兒挽著權志龍的手臂對楓一笑道,“這位呢,楓一相信你不會陌生咯。我的未婚夫。”
長谷川楓一和權志龍見過,只不過當時的環境,金真兒根本沒有機會介紹。
兩人對彼此都不陌生。
“久仰大名。”楓一頷首。
權志龍同樣微微點頭,帶著一種禮貌但是又有些疏遠的笑,開口道,“你好。”
作者有話要說:楓一是好男人,他不會去破壞真兒和龍哥之間的感情。
但是,我們都不能阻止龍哥的腦補。
哎。
第55章Part55.
金真兒坐在副駕駛座上,隨意將剛才從機場出來時順手拿的旅遊地圖遞給坐在後座的楓一,權志龍戴著墨鏡正注視著前方路況,但是還是將兩人的動作盡收眼底,真兒和這個長谷川楓一有著一種他非常非常厭惡的默契。下意識的握緊方向盤,關節處微微泛白。
“楓一,韓國有些景觀還是值得去看看的。”金真兒拿出手機看了看自己的上班時間表,然後非常自然的響長谷川楓一伸手,“把你的那個學術討論會的時間表給我一份,我盡快在我們都有空的時間內安排一些行程。”雖然金真兒對於和楓一的交往是別有目的,可是,這個陪著她度過了三年時間的溫柔學長,她是真心把他當做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的。大概楓一就是有這樣的魅力,即使你不喜歡他,但是也不會討厭他。
長谷川楓一聞言笑了笑,然後低頭從一邊的包裡拿出來醫院給的行程表,遞給金真兒,“如果你很忙的話,還是別抽空陪我了。”權志龍緊繃著身體,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就怕一個忍不住就將那些負面情緒表現出來,他認真開車,並沒有加入他們的話題中,他透過後視鏡看著坐在後座的長谷川楓一,怎麼說呢,長谷川楓一和韓哲熙是完全不同的類型,韓哲熙是那種第一眼看過去就會被吸引的人,他優秀而張揚,而長谷川楓一則不同,他是那種給人沒有任何威脅還有殺傷力的人,就算是面對情敵權志龍,他依然笑得溫和,是發自內心真正的溫和。這個世界上人分為三種,好人,壞人,還有中間人,就是不好但是也不壞的。那麼,長谷川楓一就是絕對的好人。
“現在沒有什麼流行性感冒,所以我並不是很忙,最起碼陪你吃飯到處逛逛的時間還是有的。”金真兒拿著筆開始在紙上寫著,長谷川楓一注意著她的小動作,不由得笑道,“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什麼事都喜歡提前計劃好。”金真兒揉了揉發酸的脖子,轉過頭沒好氣的白了楓一一眼道,“我的長谷川醫生,拜託,這個習慣可是跟你學的,您是鼻祖,謝謝。”兩人原本就是在美國認識的,也一起在美國呆了三年,跟彼此說話的方式或多或少都會有一種美國人特有的親暱。權志龍明白這點,但是就是因為明白,所以更加抑鬱。
金真兒和長谷川楓一聊天,權志龍不想加進去,也加不進去。他突然有些挫敗,但是並沒有將那種惱怒表現出來。其實兩個人的聊天內容非常和諧,就是好朋友的範圍之內,可是權志龍就是覺得礙眼。先不說他調查出來關於真兒的朋友圈的那點事兒,長谷川楓一明明就是喜歡真兒,就是光是現在看著他溫柔的和真兒你來我往的聊天,他就覺得牙疼。他太明白那種眼神是什麼意思了。
到達長谷川楓一下榻的酒店,金真兒和權志龍在車裡等著去放行李的楓一。因為金真兒邀請他去家裡吃飯。等到只剩兩個人的時候,金真兒這才放開了羞澀,笑著側身捏了捏權志龍的臉,“唔,沒有變瘦,看來權先生還是很聽話的,有乖乖吃飯。 ”這次去美國,短暫的離開了他幾天,也讓她明白了一些事情,那就是不管他曾經做了什麼傷害她的事情,都已經不再重要了,不是妥協,有人說過,沒有人可以以愛之名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情。是的,沒錯。可是她覺得以愛之名就可以原諒對方傷害自己的事情。
他做出那些事情不過是基於他愛她而已。金真兒真正的想開了。
權志龍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將她攬進懷裡,一邊的嘴角微微勾起,笑得有些邪氣,“你的長谷川醫生進去了兩分鐘了,他住在15樓,等電梯的時間加上他放行李的時間,一共差不多10分鐘。所以,金小妞,你還有八分鐘時間跟我傾訴你的思念。”權志龍現在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有些質疑她會再次離開自己,另外一方面又想要去相信她。他沒法再離開她,所以任何阻擋他幸福的人都該死。他絕對不會允許有人來破壞他如今如履薄冰的幸福。
“是是是…我想你想得心都疼了。”金真兒一邊說著一邊搞笑的捂著胸口,這番都噁心到她自己的話卻讓權志龍笑開了花,一把摟著金真兒甚至還探出手摸了摸她的胸口,煞有其事點頭,“恩,感覺到了。”金真兒氣得臉都紅了,有些用力推開了權志龍,當年她怎麼就沒發現這廝這麼大膽,還這麼不要臉?!
權志龍見金真兒有些炸毛了,輕笑一聲,拽過她的左手,在她耳邊輕聲道,“我也想你想得心都疼了,不信你摸摸。”說著就拉著她的手撫上自己的下/身。金真兒像是觸電一樣猛地縮回手,臉紅得發燙,就是不去看權志龍那蕩漾的小臉。權志龍低低笑著,看了一眼時間,再看了一眼酒店門口,用力拽過金真兒,她猝不及防,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半個身子都已經靠在權志龍身上了,他不再壓抑自己,按住她的小腦袋,直接吻了上去,這幾天以來的恐慌思念還有剛才的嫉妒猜疑一股腦傾瀉而出,整個狹小的空間和外面隔絕了,安靜到只能聽到唇齒相依間的聲音。
金真兒已經沒什麼清醒的意識,權志龍一把摟著她,唇漸漸下移,她今天穿著比較簡單的裙子,他眼眸一暗,在她的脖子處留下曖昧的吻痕。等到覺得那個礙眼的長谷川楓一要出來的時候,他鬆開了她,金真兒又重新坐回副駕駛座上,有些難為情的整理著被他弄亂的頭髮還有裙子。權志龍有些意猶未盡的探出手眷念的撫摸著她的側臉,幫她將一縷頭髮捋在耳後,“以後去美國的話,我陪你。你的未婚夫可不是一條短信一個電話就可以打發的。下不為例。”他說的雖然有些開玩笑的成分,只有他自己才明白,自己這番話有多認真。你想去美國,去英國,就算去埃及,都沒有問題,但是以後必須是我在你身邊。
“知道啦知道啦,未婚夫。”金真兒沉浸在剛才的難為情還有分別幾天回來的開心中,也並沒有註意到他的語氣還有認真的眼神。
長谷川楓一回到車裡感覺到氣氛似乎有些曖昧。但是他沒有去關注太多。他低頭看著旅遊地圖,很早之前他就明白,自己和真兒這輩子只能是好朋友。所以,曾經或許有過一些想要和她在一起的想法,現在已經沒有了。他太過溫和,學不會太過激烈的爭取自己想要的,在楓一的觀念裡,只要愛的那個人幸福就好,無論給她幸福的人是不是他,他都希望這一生她能幸福安好,這樣就足夠了。
金真兒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冰箱,看到食材沒剩多少了,於是回到客廳拿起包,“沒什麼菜了,我去超市一趟。”長谷川楓一抬起頭卻注意到她的脖子那裡有著太明顯的吻痕,瞳孔猛地一縮,有些細微的疼痛,但是他很快又恢復正常。他重新拿起放在一邊的手機笑道,“我陪你一起吧,幫你提東西。”
權志龍有些不悅的清咳一聲。他這個正牌未婚夫活生生站在一邊當他是空氣嗎!
金真兒想了想點頭,看著權志龍笑道,“你還是在家吧,你去超市又得引起轟動,正好我也需要一個勞力。”她說的比較合理,權志龍也沒法反駁,畢竟自己上次陪她去超市,確實引起了轟動,不少人對著他們拍照。所以只能恨恨的看著他家真兒和別的男人一起出去。
“他很緊張你。”長谷川楓一推著購物車笑道,金真兒正在冷凍櫃前挑選著食材,聞言側過頭,眼裡有著明顯的甜蜜還有滿足,“是嗎。”他點了點頭,眼裡還是幾年如一日的溫和耐心,“所以,我開始相信,你回來韓國是個正確的決定了。”想起他之前還有些不理解的問過她,放棄美國的一切回到韓國真的值得嗎,其實答案早就有了。值得的,因為這裡有她愛的人。
金真兒將挑選好的韓牛放進購物車裡,她的視線放在不遠處的水果區,輕聲開口,“楓一,其實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是沒有對與錯之分的。”長谷川楓一愣了一愣,隨即又了然的點頭笑著表示理解。
兩個人在超市逛著,時不時回憶起在美國的時候的趣事,氣氛非常融洽。和楓一這樣的人在一起,即使什麼話都不說,你也會覺得非常舒服。
權志龍就不舒服了。他在家裡來回踱步,晃得家虎頭都暈了,最後乾脆懶得理他,直接窩在一邊閉目養神。權志龍自然不會讓家虎這麼舒服,抱起它非得把它弄醒,一人抱著一狗站在院子裡翹首以盼。希望自家媳婦趕緊回來。
“家虎,雖然你是一隻寵物狗,但是也是一隻狗!”權志龍摸著家虎碎碎念,“家裡來了陌生人,你難道不應該衝著他狂吠嗎,難道不應該去咬他嗎?這點小事都不會,白養你了,嘖嘖嘖。”家虎抬了抬眼皮,哼唧兩聲,覺得太無聊了,又閉上眼睛,不去理會自家主人的深井冰屬性。
金真兒和長谷川楓一很快就回來了。她比較快速的準備晚飯,三人坐在飯桌前。
長谷川楓一喝了一口大醬湯之後,給出了非常中肯的評價,“唔,味道不錯,不過還是覺得你做的牛排最好吃。”權志龍默默的翻了個白眼,不好吃你丫別吃啊,唧唧歪歪的真是討人嫌。金真兒歪著頭笑道,“是嗎,第一次做的牛排連devil都沒有買賬,你吃了個精光,所以我不相信你的評價。”
長谷川楓一隻是笑笑,並沒有開口為自己辯解什麼。不過權志龍心情更加糟糕了。
那些回憶,都跟他無關。權志龍頓時沒有胃口了。
吃完飯之後,長谷川楓一仍然慣性的起身幫她收拾碗筷,金真兒錯愕了,隨即笑道,“楓一,你是客人,哪有客人幫主人洗碗的。”權志龍笑瞇瞇的接過長谷川楓一手裡的一隻盤子,“就是就是,長谷川先生是客人,我們做主人的哪能怠慢客人。”
長谷川楓一倒是聳聳肩不甚在意道,“恩,以前在美國的時候習慣了。”其實楓一君真的沒有打算膈應權志龍,他早已經放下了對金真兒的執念,早已經接受她現在過得很幸福的事實,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去破壞和打擾她的幸福。一切都只是因為習慣而已。
接下來長谷川楓一坐在客廳裡看電視,權志龍和金真兒在廚房裡,他動作笨拙的洗碗,她切著水果。權志龍洗得非常起勁,雖然他真的挺厭煩洗碗的,但是現在心裡爽歪歪的,真兒都說了那傢伙只是客人。
吃完飯後水果後,長谷川楓一覺得有些累了就想要回酒店,於是權志龍就開車送他回酒店。金真兒在家裡打掃衛生。
一路上,權志龍沒有要和長谷川楓一說話的心情,兩人一路都沉默著。
到達目的地之後,長谷川楓一禮貌的道謝之後推開車門準備下車。權志龍突然叫住了他。
“長谷川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白一點,真兒是你的朋友,更是我的女人。”權志龍雖然眉目間有著淡淡的笑意,可是眼神卻是淡漠的。
楓一頓了一頓,他沒有回頭,只是平靜回道,“當然。我從來都只是真兒的朋友。謝謝今天的款待。再見。”
權志龍在車裡靜靜的呆了幾分鐘之後,終於驅車離開回家。
夜晚,權志龍將金真兒抱在懷裡。
“你的長谷川醫生喜歡你,不,是愛你。”權志龍有些洩憤的咬了咬金真兒裸/露的肩膀恨恨道。金真兒慵懶的躺在他懷裡嗤嗤笑著,“我知道。”權志龍停了動作,沒有再說話,金真儿知道他這是不開心了,她聽著他的心跳聲,淡淡笑道,“你不用覺得不開心,如果我和他真的有什麼,三年前就在一起了。我們只是朋友。我虧欠的人不多,楓一正好是其中一個。”即使她再怎麼對別人無心,可是對楓一,她是真的虧欠,從頭至尾,她將這個乾淨溫柔的男人對他的感情利用個徹底。
權志龍沉默了一會兒,“那你愛的人又是誰。”
金真兒同樣沉默了幾秒鐘之後答道,“你想听真話還是假話。”
“……”權志龍薄唇緊抿,禁錮在她腰間的手也漸漸收緊。
“假話是,我愛的人是你。”
“真話是,我愛的人只有你。”金真兒抬起頭吻了吻他的下巴,然後又躺在他懷裡。
一直到金真兒睡著,權志龍依然看著天花板發呆。
誠然他因為真兒的話悸動萬分。
可是——
他眼裡閃過一絲陰翳。
虧欠嗎。
這個詞,可真他媽刺耳。
作者有話要說:我解釋一下,免得你們又說龍哥現在的嫉妒無緣無故。
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喜歡自己的愛人對其他異性有虧欠的情緒,至少我是。
不過嘛,龍哥因為不太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所以會這樣一點兒也不奇怪。
真兒是虧欠,但是也僅僅只是虧欠。
她不會像聖母一樣去補償楓一啊blabla的。
虧欠並不等於愧疚。
真兒這輩子只對一個人有過愧疚這種情緒,那就是龍哥。
但是在男人的想法裡,虧欠就是愧疚。
這就是男女想法的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