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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影視)青蛇傳》作者:水墨清薇【完結+番外】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天一早,沒用掌櫃的多話,四人便離開了客棧。胡斐本想與三人告別,回山中繼續修行,卻又覺得有些不捨,這樣的不捨讓胡斐疑惑,想要離開的步伐被牽制住。沒有猶豫,胡斐本能的順應了情緒,他想知道不捨的原因。

    凝青卻沒有跟著周芷若和喬峰兩人,經了一夜,不知是想通了各自有各自的緣法,還是想通了她無法代替他們而活,卻是決定要去與兩人分開,或是遊覽風景,或是回山間小住。

    在城門外,四人道了別。喬峰雖有些不捨,卻是知道修行之人,必先了卻塵緣。現在他已有所小成,更是不能累積了因果。只是塵緣,如何了卻,對象是誰,倒是考驗了喬峰。與喬峰比起來,周芷若卻顯得更為不捨,她不知道日後還能不能見到凝青,她記得以前姐姐說過一次,她下山之後,便是他們的塵緣了斷之時。開始她並不懂姐姐的話是什麼意思,後來看的,聽的多了,便猜測到一些。下山時,若不是姐姐說日後來尋他們,她定是不會離開的。難道姐姐是為了騙她下山?這樣一想,周芷若心裡就不好受了。

    「芷若,日後行事不行魯莽。這個給你帶在身上,拿來保命用。」凝青給周芷若帶上一個小香囊,雖說兩人的塵緣已了,但凝青不放心周芷若,養在身邊多年任誰都會有感情的。

    站在一邊的樹下看著凝青與兩人分別,胡斐有些奇怪,以凝青的性子,應是跟著兩人的。怎麼卻放手了?

    目送兩人離開,凝青剛想舉步離開,方想起還有一人,轉頭看向胡斐,凝青想著這人跟了自己一路,只說下山有事,也不見他去辦事。「曦雲,可要去何務?」

    「應是要先去一趟少林。」胡斐想起數百年前得罪了一群道人的事,也不知這些道人如何今何處。去少林,他是要去一趟達摩洞的。

    凝青想了想,「我也要去一趟少林。」想起洞中從少林寺「借」來的東西,現在喬峰怕是已經用不到了,莫不如還了回去。

    兩人商定了一下後,啓程去往少林。往少林的行程在常人眼裡要幾日,不過在胡斐和凝青的眼裡卻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兩人還是先回了趟洞府取了經書又到的少林。這次來,凝青是跟隨胡斐從另一個山頭進來的,少林的陣法隨著數百年時間的流逝,已經被人為的毀壞。凝青感嘆之余,心裡想著回到自己的地盤後得檢查一下護山大陣還在否。凝青應該慶幸,她有個無比強大的後台,若是不然,她那片地盤怕是早就被人搶了去。

    進了少林寺,凝青便與胡斐分開,獨自去了藏經閣。將書如數歸還後,凝青考慮著要不要弄個什麼法寶在身上放著,隨身裝點什麼。以前游X點時,經常能看到什麼乾坤袋,什麼儲物戒之類的東西。雖然她來來去去的倒也快,可若是有那麼個東西也是方便的。

    從藏經閣出來,凝青倒遇到幾個小和尚,小和尚看著凝青先是一愣,卻也恭敬的將凝青請出了後院。凝青倒也配合,跟著小和尚走到前面的院子。不過到了前院,凝青便後悔了,前院的正殿里,女扮男裝的趙敏正帶著人一眾人來少林搗亂。凝青看著趙敏的裝束的些奇怪,如果她沒記錯日子,如果她沒失憶的話,似乎昨天還在城裡見到了趙敏,今天趙敏就出現在少林寺,難道趙敏也是同類?可就算是同類,也不可能帶著一大群人一下子到了少林寺吧!

    凝青正想著,就見著趙敏等人開始動手了,趙敏雖然自稱是明教的人,卻沒自稱是張無忌,想來是覺得少林高僧見過張無忌,不好再冒充。凝青沒有上前去阻止或是充當好人去調解,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道理,凝青做得不錯的。看看熱鬧倒是可以的,只可惜這樣一部現場版的武俠大片,卻沒能擺出茶點觀看。

    「這位郡主倒是有些意思。」凝青身邊多了一股氣流,隨後出現一個人形。

    凝青感覺到熟悉的氣息,放下了戒備,聽著胡斐的話,嘴角揚了揚。「這郡主身邊倒是有不少高人,能指揮這些高人,也算不簡單。」從古至今,權利這玩意就是個好東西。「此處離昨夜我們住的地方相距多遠?」

    「若是常人步行,日夜兼程也要二日,若是快馬,一夜便能到。」

    原來如此,難怪趙敏會一夜間出現在這裡。趙敏應該會武功的吧!凝青努力的回憶著在影視劇的片斷,也許是會的吧!凝青有些叫不准了。看了一會兒便覺得沒什麼意思,這些少林的和尚可真是迂腐,他們不是見過趙敏的嗎?怎麼還是信了是明教?難道是說他們寧願和明教對立,也不想惹到朝廷?「曦雲身上的要事可辦妥?」

    「還有些瑣事未辦,不知凝青下一步要去哪裡?」胡斐似乎察覺凝青對看熱鬧沒了心思。

    「想回山看看護山之陣是否完好。」那地盤雖然是自己的,可胡斐也算是個長久的住客,也得出出力才對。想胡斐曾帶著自己走出少林寺的護山陣,凝青便想著讓胡斐幫忙把自家地盤上的陣法弄弄。

    凝青想什麼很好猜,雖然她現在已然是千年的道行,可是對人的心思猜起來倒也不難。胡斐便看出了凝青的算計,心裡覺得好笑,倒也沒讓凝青失望的應下,「如此,我便一同回去,看看能否有幫得上忙之處。」

    聞言,凝青就差沒拍手稱「甚好」。不過臉上浮出的笑容讓胡斐心思一動。

    ~~~

    從少林寺出來,兩人為護山陣忙了起來,之前的護山陣並會受到多大的損傷,卻也出了些毛病。所幸發現的早,在山中找到了一隻未修成人形的兔子外,倒也沒再發現什麼可疑之處。在如何處理這只兔子的問題上,兩人的意見是統一的,讓兔子盡快的離開此山。雖不知這只兔子的來歷,但兩人都不會冒險在山裡留下隱患。

    這山乃是修行的寶地,兔子怎麼捨得離開,雖未化成人身,卻能言語。兔子請求由兩人點化成人身,有了恩情在中間,它萬不敢再對兩人有所圖謀。

    兩人卻沒有立刻應下,雖然兔子說得有些道理,可防人之心還是有的,修行之人就怕在歷天劫時出差池。經了白素貞的事,凝青也學聰明瞭,兩人掐指一算,眼前的這只兔子倒也是老相識。凝青不知兔子還記得多少前世之事,卻不願留下這只兔子。

    胡斐算出兔子前世是哪個後,心裡也不願留下這只兔子。兩人倒也默契的同時否了兔子的想法,讓它速速離去。

    道行不如兩人的兔子無法,只能依言離開再尋它處。見兔子離開後,凝青臉色一緩,「他怎麼轉生了?不是被送至府衙了嗎?」那兔子不是別人,正是被許氏姐弟送至府衙的王道靈。

    「你出事之後,給喬峰取書時,我去了一趟許府。那時,許仙已經出家,白素貞被壓進雷峰塔下,法海不知去向。但是聽當地的人說,牢里跑出來一隻大個的癩蛤蟆,被一個得道高僧收了去。」

    「得道高僧?法海真是會集‘德’,不知那位修得人身後,憶起前塵往事會不會找法海報仇。」凝青扯了看嘴角,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胡斐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凝青,法海在收了王道靈不久之後,不知怎麼的,突然圓寂遁入輪回之中。在少林寺里,有個記載各種事情的名冊,收在達摩洞中,他便是在那裡看到的。法海也算是一代高僧,有些名望,自然會收錄在名冊之中。

    凝青聽後皺了下眉,便不再說什麼。對於修行,凝青知道的太少,自然不會知道轉世對一位得道的高僧意味著什麼。聽到法海轉世,只是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終究與劇情是不附的。她記得法海是和白素貞一起升天的,現在法海轉世,不知白素貞去向何處。

    凝青沒問,胡斐也沒說。當年的事情胡斐知道的不多,卻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對凝青的做法,胡斐雖不贊成,卻也沒有資格批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處事准則,凝青和白素貞的因果太重,迫使得凝青不信白素貞,卻也不得不報恩,才使得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而且,凝青的面冷心軟的個性也害了她自己。思及此,胡斐覺得同在山中修行,他有義務看著這人,以免她再犯同樣的錯誤累積旁人。

    凝青自是不知道胡斐心中所想,就是知道也沒有什麼可辯解的。

    在山中小住幾日,凝青覺得心神不寧,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現一樣,卻又尋不得原因。掐指算了又算無果後,想要閉目入定,卻不想嘴角流出一道鮮血。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心神不寧的凝青不管做什麼都壓不下這股勁,可有怎麼算都想不出來。凝青猶豫了一下後,便往胡斐那裡走了,凝青覺得事情必然是發生在她的身上,所以才不好查出來。

    走進胡斐的洞里,凝青感覺出有些異樣,也沒多想的往里走。等走到洞中的潭邊,凝青未看到胡斐,心裡更不覺得不對,難道是胡斐有什麼事?所以她才算不出來?想到這,凝青沒猶豫的跳進潭水里。

    胡斐盤坐在潭水中,臉色有些不對。凝青覺得不好,別是走火入魔了。便想去拉胡斐,哪知剛伸手,胡斐就像有感覺了一般將凝青環住。凝青以為胡斐醒了,誰想怎麼往外也拉不動,而胡斐的雙臂像是雙環一樣,緊緊的鎖住凝青。凝青此時才覺得不對,立刻化身為原形想要掙開,誰知胡斐的雙臂像是可控制一般能自由縮小一樣,仍是緊緊的鎖著凝青的蛇身。

    凝青心裡驚疑不定,「曦雲,曦雲。」此時凝青一直更是肯定了胡斐是走火入魔了。

    胡斐倒也不是走火入魔,而是處於一隻成年狐狸正常的發情期。原本胡斐是不會有這麼嚴重的,每次一到這個時期,胡斐便會在山裡尋些野果,再到達摩洞的池水中取些水回來,飲下去便可。可這次,不知是不是胡斐之前動了念,比平時強烈許多。此時胡斐也不知是清醒著還是睡著,感覺有人入了水,還向他伸出了手。胡斐有些抑制不住,便纏了上去。

    此時化成蛇身的凝青心裡鬱悶得不行,剛剛她便應該有所發覺才對,怎能見了胡斐不對還上前,自己的道行明顯不如胡斐,怎麼可能會幫到他,現在反而受制於他。

    蛇身本就清涼,再加上剛剛凝青在掙扎時一直往向使力,胡斐被拖到了上層冰冷的潭水中,入骨的冰冷胡斐清醒過來,眯著眼睛看著自己抱著一條巨大的青蛇,胡斐嚇了一跳,這是凝青吧!他沒做什麼不應該做的事吧!胡斐卻忘記要松開手。

    凝青似乎發現胡斐醒過來,「松開。」凝青的聲音很是疲憊,剛剛那麼一折騰,早把心神不寧的事忘記了。此時凝青心裡是又羞又憤。

    胡斐立刻松了手,看著蛇身的凝青速度的滑上岸,頭也不回的走了。被這一搞,胡斐也徹底的清醒了,想著剛剛自己的行為,有些懊惱。自己怎麼能做出那樣的事,千年的修行怎麼連這個都沒忍住,會讓人怎麼想。又想凝青怎麼會突然過來,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胡斐想要過去問問,可一想到剛剛的事,又讓胡斐沒臉去問。

    一直不習慣蛇身的凝青滑著回了洞,又滑進了內室,盤在寒玉石床上。心裡咒了一句,可惡!

    胡斐在自己洞里猶豫一陣後,還是決定去問問。進了凝青的洞,胡斐便感覺到了凝青在內室里,胡斐卻不敢冒然的進去,在外洞走來走去,最後還是走了進去。

    是動物都有發情期的,蛇自然也不例外,蛇的發情期是在每年的5、6月份。而此時正直6月初,原本凝青倒也沒什麼反應,剛剛被胡斐一抱,一扯,一蹭的,凝青回了洞後就覺得不對,可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混身燥熱,像是惹了火一樣。凝青覺得可能是剛剛在胡斐的潭水里沾了熱水的原因,可是在寒玉石床上,凝青仍是覺得燥熱不止。

    胡斐進了內室就見凝青盤在寒石床上,一動一動的,胡斐只看了一眼便知怎麼回事,立刻轉身,喉嚨不自覺的動了一下,「凝青,剛剛你找我什麼事?」

    被胡斐的話驚了一下,凝青盤在寒玉石床上不動了,瞪著不請自來的胡斐。「你……」凝青這一開口便覺得不對,立刻閉了嘴,她的聲音怎麼會是這樣?

    胡斐一聽立刻覺得不對,「你休息,我先回去,待過幾日再來尋你。」說完,胡斐便快步的走了出去。

    凝青在寒玉石床上盤了近一個月才過了燥熱的勁。胡斐在洞外守了一個月不敢離開,他怕哪個起了歪心思的趁著這會闖進去。進了七月,凝青從洞里出來便見到正啃野果的胡斐。凝青在裡面一直能感覺到外面有人,也知是胡斐,心裡有些彆扭。這會沒了燥熱感,凝青出來,還是帶著彆扭,若不是又開始心神不寧,凝青怎麼肯出來。

    經了這事,兩人見面都有些尷尬,胡斐叼著著野果不知道要說什麼,凝青扭頭看向不遠處的一棵樹,「我最近一直心神不寧,卻又算不出有事發生。你道行比我深,能否算出是不是有什麼事要發生?」

    胡斐立刻掐著手指算了起來,凝青一直用余光看著胡斐,見他眉頭皺著,便轉頭看向胡斐,一臉的擔心。胡斐掐算的結果和凝青相同的,只能對凝青搖了搖頭。

    「怎麼會這樣?若是無事,我又怎麼會口吐血?」凝青見胡斐同樣沒算出來,雖然放心些,可還是有種說不出的擔心。

    「若你扔不放心,不如用其他的東西算算。」見凝青仍是擔心,胡斐倒也熱心。「將喬峰、芷若和你的東西找一樣,我再給你算算。」

    凝青很快就找出三樣東西讓胡斐算,胡斐看著凝青拿出來的三樣東西,手在上面摸了一遍,「凝青,你讓他們倆人下山時,可有算過?」

    凝青點頭,「難道是芷若?」問完便看胡斐沒有否認,凝青便嘆了口氣,「我就知道會這樣。」

    「你什麼時候知道芷若的前世的?」胡斐一直以為凝青是算到了周芷若的前世才將人帶回來的。

    「她在這裡住了有一年半的時候,那天也不知說了什麼,我便動了心思給她算了算,知道她今年將有一劫,也是在那天才知道她前生是許姣容。」凝青輕嘆口氣,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她才會放心的將周芷若帶回來。

    「你準備如何?」胡斐想到凝青給周芷若一個香囊,難道說凝青想要為周芷若擋劫?她不知道天命不可違嗎?

    凝青只是望著不遠處的那棵樹,未做任何的回應,她也不知要怎麼做。天命不違,她是知道的。人定勝天的話,也就適合安慰安慰人,做起來完全不可能。凝青有猶豫,當年許姣容真心待她,不為圖報。如今她照顧周芷若三年,他們的塵緣本就薄,且周芷若的塵緣過深,她怎麼敢提出讓她入道,避去此劫難。

    見凝青猶豫,胡斐不好多說什麼,只是希望這人不會傻傻的給自己累積塵緣。

    ~~~

    被人掛念的周芷若此時正跟著喬峰從武當山下來,轉頭看向武當山頂,「喬大哥,芷若在這裡照看張真人,等張真人身體有些起色,便會回山尋你。」

    喬峰勸不得,只能點頭,「你好好保重,萬不可胡來。」又說了幾句,喬峰見周芷若鐵了心要留下,只能無奈的獨自離去。喬峰不知他離去沒多久,以丐幫為首的幾大門派圍上了武當山,讓張真人交出「妖女」周芷若。

    當凝青決定下山一探究竟時,一股腥味從嘴裡噴出,凝青掐著手指,算出周芷若的位置,飛身而去。

    胡斐一直留意著凝青,見凝青飛身而去只能搖頭,卻也不敢落下,跟上前面的人。

    飛至武當山頂,就見周芷若一人對敵幾大門派,武當山的門徒卻袖手旁觀,頓時怒上心頭,吼出一聲長鳴。閃現身影擋在周芷若面前,「我素聞各大名門正派向來以正義自居,今日看來,各位還不如街頭的豬狗。」

    「你是何人!」問話是丐幫之人。

    凝青打量此人一翻,「你便是陳友涼?密謀殺了武當的七俠,與宋青書合謀殺正派之人,嫁禍給明教。此次你帶著各大門派上武當山來,欺辱芷若,所為何?」

    「姑娘,你說的可當真?」說話的人乃是被兩位門徒扶出來的張真人。張真人雖已年長體邁,但還是精神不錯。

    「張真人,晚輩素聞武當派行俠仗義,當年有幸見張真人動手救下手無縛雞之人,現在看來,武當派門人不過是縮頭烏龜,閉目的狠。」凝青真是氣極了,說話也沒了遮攔。

    周芷若靠在凝青的身上,「姐姐,不,不怪他們。是,是芷若錯,錯信了人。」周芷若武功雖好,卻抗不住被這麼多人圍攻,受了重傷。凝青聽著周芷若的氣息不對,連忙掐住周芷若的脈門,不摸還好,這一摸凝青的火氣更是往上漲。

    「是誰用了這麼歹毒之術!」

    「大家不要聽這妖女的話,她跟妖女是一伙的,一定會妖法。」

    「哼,哼!你想見識一下什麼是妖法?今天老娘就破了殺戒,拿你祭魂!」凝青陰冷的起身,從胸口抽出劍,嚇得所有人都退後幾步。

    「小友,你可信得過老夫。」張真人往前走了半步,手撫著鬍鬚,臉上雖帶著笑意,聲音里卻透著嚴厲。

    對張真人,凝青倒也給面子,雖然手持劍卻也讓了半步。「在下素聞張真人的為人,還望張真人給內子和妹妹一個交代。」一道白色的光圈,在凝青的身邊閃了幾下,待光散去後胡斐搖著扇子看向張真人。

    凝青見胡斐出現,便立刻扶周芷若站起來,仔細的檢查周芷若的傷勢,這不檢查還好,查看後,凝青剛壓下去的火又湧了上來。凝青封住周芷若的經脈,和幾大穴位。「誰,誰給芷若下的毒!」凝青這番動作後,也只級拖得一時,卻不能保住周芷若的性命。「今天你們若是不把下毒的人交出來,所有人都別走留下來給她陪葬。」

    在場的各大門派中人,此時沒有人敢懷疑眼前青衣女子的話,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又退了半步。混在人群之中的陳友涼心驚不已,他以為周芷若身邊是有個很厲害的人,但無門無派的,更是沒什麼後台,就是弄死了也不會有人報復,沒想到踢到了鐵板,見情況不對,陳友涼小心的向後退,趁著無人注意想要逃跑。

    「丐幫的陳幫主,你要往哪裡去?」開口的是張真人,手不停的扶著鬍鬚,年邁的老者雖然身體大不如前,氣勢卻絲毫未退。「青書,凝青姑娘所說是不是真的?」

    「太師傅,她,她,我,……」宋青書心裡驚著,一臉的驚慌,「她誣陷,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事,七叔是被那妖女所殺,太師傅,你不能信了她的話。她是妖怪,他們都是妖怪!」宋青書指著凝青三人,「燒死他們,燒死他們!」

    張真人不用再問便知事情真是宋青書所為,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張真人的眼底滿是凌厲,「青書,武當待你不薄,聲谷待你最好,你為什麼要下此殺手?」

    「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七叔怎麼可能是我殺的,都是那個妖女,是那個妖女殺的。」宋青書的眼神直往陳友涼的身上飄,陳友涼別過頭不去看他。

    護子心切的宋遠橋自然不會相信兒子會做出這等事來,心裡雖然也有所猜忌,但……仍是願意相信兒子說的話。可其他幾人卻不相信宋青書,宋青書剛剛猶猶豫豫的樣子,又一聯想這幾天周芷若一直盡心的照顧師父,一直是宋青書在中間挑拔說周芷若是為了武當的武功如何的,剛剛他們幾人見了周芷若的武功,哪在他們之下,就是七俠都在,擺出劍陣怕也是擋不住的。

    「凝青姑娘,今天早晨,宋師兄讓我給周姑娘送去一碗湯,平時周姑娘的飲食和師傅的無異,都有我負責的。只有這湯非我所做。」一直站在張真人身後的一個小門徒突然開了口。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宋青書的身上,唯有一人是擔心,各大門派的眼神里透著有救了。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剛剛被叫住的陳友諒見所有人都看向了宋青書立刻向後退去,準備逃跑,卻不想被人拎了起來,「姐姐,我來晚了。」拎人的正是離開的喬峰,將陳友諒扔到凝青的面前。喬峰面色凝重的看著虛弱的周芷若。「芷若她可還有救?」

    凝青很輕的搖了搖頭。周芷若命中有此劫,命數如此。

    「這位姑娘,貧尼以為,這其中定是有誤會,我們受人挑唆,誤把周姑娘當做妖人,貧尼願為峨嵋挑此責,還請姑娘放過峨嵋的他人。」滅絕師太倒也有些人性,想著自己身後的那些門徒,以了日後峨嵋的聲譽,滅絕師太站了出來。

    「老尼姑,剛剛你傷我時,怎麼不覺得有誤會?」虛弱的周芷若冷笑一聲,也不知怎麼的,周芷若對滅絕師太有著莫名的厭惡。「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名為伸張正義,其實不過是欺凌弱小之徒,與惡人有何區別?」

    「芷若,切莫動氣。喬峰,你速速帶芷若回去,將她放到寒玉床上。」

    「姐姐,芷若無奈。三年前芷若本就該隨爹爹而去,被姐姐救下僥倖偷活三年,如今更是見到人性的黑暗,芷若也不往此生。芷若唯不捨姐姐,胡叔叔和喬大哥。」周芷若靠在凝青的身上,已經看透了生死。

    聽著周芷若的話,凝青咬著下牙,她已經忘記上次這麼悲痛是什麼時候,所著周芷若的臉,她一定要護住芷若的周全。

    「姑娘饒命,這事雖然是我出的主意可是全是宋青書做的,毒是宋青書下的,人是他殺的,與我無關。他是嫉妒張無忌和周姑娘。」陳友諒見周芷若要斷氣,怕凝青發洩到他身上,立刻將原情都說了出來。

    少林寺的和尚們聽得咬牙切齒,「住口,休要抹了少林的名聲,圓真師弟啓是你說的那種人。」

    陳友諒小心的看向凝青,陳友涼現在是兩面都得罪了,只盼凝青能饒他不死。

    凝青對少林寺的言語沒有反應,只是盯向宋青書,「宋青書,芷若哪裡耐著你?讓你這般的嫉妒?她不是武當的人,她念著當年張真人曾救過她,留下來照顧張真人有何不對?武當的眾人,看著一群人欺辱一心報恩的女子,你們於心何忍?張真人,事情發生在武當山,雖然他們有過,可下手的卻是武當之人,我不求其他,只要宋青書一命抵命。」

    宋青書聞言退了步,「太師傅,我是受人挑唆的,我並非真心想要害死她。我……」

    宋遠橋抬手就給宋青書一巴掌,心裡悲痛萬分,他怎麼有這麼一個兒子。打完之後還不得不站出來,「姑娘,小犬……」

    「宋大俠想說小犬不知事?還是說小犬受人挑唆?若不是他有心要害人,就是受人挑唆也不會做出此等事來,宋大俠,看在張真人的面子,我已然放過武當一眾,若是不交出宋青書,就當武當所有人陪葬好了。」凝青冷著臉,她壓著的怒氣不停的往上竄。

    陳友諒和圓真的伎倆很簡單,可是這些名門正派就信了。陳友涼想要在各大門派里有個名望,陳友涼的某種思想和明教所想不差,他想帶著丐幫的人抗擊官兵,又怕最後與明年抗衡時打不過明教,便想借各大門派之手先除去明教。陳友涼的計劃不錯,除周芷若便是看中她與張無忌相識,又沒什麼後台,事後嫁禍給明教,說明教與妖女和合謀,想要一統武林。萬沒想到,周芷若是有後台的,雖然看不出這幾人是仙還是妖,卻知道他們這些人不是三人的對手,只好把計劃全盤拖出,想要保下一命。

    宋遠橋心發狠,他不能讓武當山一眾給自己兒子陪葬,他無能沒教育好兒子,卻也不見眼見著兒子在他面前死去。雙腿一彎給張真人跪下,「師傅,遠橋有負恩師的教導。」說完宋遠橋給張真人磕了三個頭。轉身又面前凝青,「姑娘,在下未能教好兒子,是在下的失職,我願以命抵命。」

    「爹,不要!我就不信武當的人會打不過他們。爹……」宋青書拉著宋遠橋,想要扯下宋遠橋手中的劍。

    凝青冷笑一聲,「宋大俠,你揮下劍後就死得安穩了嗎?宋青書就會學好了嗎?真是天大的笑話。芷若,今天姐姐就血洗武當山給你報仇,你也去得安穩。」凝青手中的劍握緊幾分。

    張真人眼裡透著凌厲,「遠橋,你還覺得丟人丟得還不夠嗎?」張真人自然不會因為一個宋青書而讓武當陷入困境,凝青說的話,張真人完全相信。別看各大門派的高手都在這裡,但也未必是這人的對手。

    「師傅,青書是我的命根子。」

    「難道你想讓武當上下數百人為這麼個東西陪葬,你問問他們可願意?」

    宋遠橋說不出半句話,他心知兒子做出的事情無法讓人原諒,可……轉眼望向凝青,凝青手中劍已經抬起,「青書,爹對不起你!」如果讓她殺青書,不如由自己來。宋遠橋抬手便打到宋青書的天靈穴,又是一掌下去,將宋青書打飛。宋青書臨死前還不解的瞪大眼睛,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吐出幾口鮮血睜目……

    「青兒,此事便如此罷了。」胡斐見宋青書已斷了氣,便拍著凝青的肩,「黑白無常已經來了,我們還是先帶芷若離開。」

    凝青雖說有些不滿意,卻也點頭,帶著喬峰和已經只有呼氣沒有吸氣的周芷若離開。武當山上血腥飄散,各大門派不知如何,張真人望著消失的身影沈重的嘆了口氣,「從今日起武當封山。」

    ~~~~

    回了山洞,凝青讓喬峰把周芷若放進仙潭池里,想要渡氣給她,哪知周芷若的身體差得不是再差,還腳剛進入水,便結了冰。凝青只好放棄,要去尋解毒之藥,卻被胡斐攔住。「你還是讓她安心的去吧!到時尋了黑白無常,為她找個好的人家,也比受此劫難的強。」

    凝青心裡的悲傷此刻全都湧了出來,只是她眼裡卻沒有淚水。

    胡斐嘆了口氣,「黑白無常在山下等著,送她去吧!」輕輕的將凝青抱住,胡斐知道凝青現在需要有人安慰,需要有人引著她走出悲痛。

    「姐姐,讓芷若去吧!若是姐姐不放心,讓胡叔叔陪著你跟去。」喬峰心裡另有一個算盤,他是不會放過那些人,姐姐心軟,他卻不會。那些自命正義的偽君子,他一個都不會留下。

    「喬峰,不管你心裡想什麼,都不能去做。」胡斐要比凝青心細,聽著喬峰的話就覺得不對,便猜出喬峰想要去做什麼。「這事我和凝青自會處理,你不要出手。」

    被看透了心事的喬峰只能應下,心裡還是想著要去報復。

    胡斐自然不會給喬峰這個機會,喬峰跟著胡斐有近三百年的時間,胡斐對喬峰太瞭解,怎會不知喬峰只是虛應,「你去背芷若出來,我們一起送她過去。」

    喬峰盯著胡斐看了半響,最後無奈的點頭,背著周芷若出來,胡斐扶著凝青下了山。

    出了山,周芷若更是顯得虛弱,看到黑白無常時,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黑白無常見著三人倒也客氣,講了一些場面話,從懷裡拿出一個藥丸,「上仙,這個給姑娘服下,便能洗去姑娘的塵緣,再次轉世便能放下過往。」將藥丸給周芷若服下,周芷若便斷了氣。黑白無常兩人便勾走了周芷若的魂。

    凝青不放心的跟上黑白無常,一路到了地府。三人即不是怨魂,也不是野鬼,更不是來鬧場子的,也就沒受到攔截。前面的黑白無常覺得有些彆扭當年一條白蛇硬生生的從地府要走了許仙的魂魄,現在又來了一條青蛇,不過青蛇似乎沒有搶生意的打算,若不然也不讓他們將魂魄帶回來,他們為何而來?

    見到判官時,判官盯著凝青打量許久,「姑娘……」

    「我只是想請判官大人能讓芷若投個好人家。」凝青指著剛剛被勾來的周芷若。

    判官卻不著急應答,只是打量著凝青。

    凝青被判官看得不自在,在心裡暗自皺眉,難道說判官發現她的不同之處?

    一直扶著凝青的胡斐不著痕跡的擋上凝青前面,「判官!」

    「你已經打亂了秩序,留你不知有何後患,可收你,我卻沒有指諭,望你能好自為之,莫要讓我尋到把柄。」凝青正想向胡斐道謝,便感覺頭一痛,就聽著有聲音在耳邊轉了轉。凝青本能的看向判官。判官卻開始算起周芷若的生辰。「她轉生後倒是富貴命,一輩子無愁。你們的塵緣已盡,莫要再強求。」判官說完便讓黑白無常帶著周芷若的魂魄去轉世。

    凝青三人向判官道謝後也不願在此久留。回到山中,凝青傷心過渡進了仙潭。胡斐輕嘆口氣,望向喬峰,「你已經過了築基,莫要自毀道行。」

    喬峰想要說些什麼,卻被胡斐攔住,「芷若乃是許姣容轉世,與你與凝青有一段塵緣未了,今年遇到你們本就是天命。在下山時,便應是塵緣盡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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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按說,喬峰不適合修道的,雖然他的比常人聰慧許多,跟著胡斐時間長了,性格也變了許多,但是有仇必報的個性很讓人頭疼。凝青在仙潭池只呆了一天便衝了出來,她怕喬峰偷偷下山。凝青出來時,正趕上喬峰要出去,凝青立刻檔在喬峰的前面,「你要去哪?」

    喬峰看著凝青愣了一下,隨即垂頭不語。

    凝青嘆了一口氣,「就知道你會這樣,我才不敢在池下多留。」

    喬峰望著凝青仍是不語。眼睛直直的,像是在控訴。

    凝青同樣不言語,只是望著喬峰。胡斐坐在一邊的台階上看著兩人,喬峰的執念太深,若是修行下去,怕是必毀自身,更有可能遁入魔道。不知這般阻止他,是對是錯。

    喬峰心裡很憋屈,憑什麼那些人傷了芷若後,姐姐卻輕易的饒了他們,他們害死了芷若,便要償命。

    「喬峰,我只問你,你殺了他們,芷若便能重生嗎?如果能重生,姐姐陪你下山去殺人。」

    「那他們就不應該受到懲罰嗎?」喬峰傷心的吼著,跌坐在石堆上。

    「天罰人,怎用你出力,他們自然不會有好下場的。」凝青拍了拍喬峰的頭,「你有什麼樣的心情,姐姐也有。姐姐恨不得將那些人全部扔下十八層地獄,可姐姐沒這樣的權利。」凝青正說著,便感覺到山中一震。凝青立刻看向胡斐,胡斐向她點了點頭,出了山洞。

    喬峰也發現不對,「姐姐,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似乎有人闖山。」凝青眉頭皺了起來,盯著洞外。這闖山之人似乎沒有惡意,那他所謂何來。感覺到陌生的氣息往山洞來,凝青全身戒備,喬峰一臉的凝重站在凝青身邊。等胡斐引著人進來,凝青雖然仍是戒備,眼裡卻透著奇怪。「判官!?」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昨天才有過一面之緣的判官。不怪凝青驚訝,昨天判官的話還是耳邊回響著,凝青在見到判官時第一個反應就是判官不會是拿到了什麼諭旨了吧!

    判官是拿到了一封諭旨,這諭旨還是玉帝下的。送諭旨的卻是武財神趙公明,天界誰不知趙公明非有要事不下界,此次下界居然是為了還未進階真仙的蛇天仙,這讓判官不得不考量一下他們有著什麼樣的關係。趙公明倒也不介意判官的試探,很明確的說,凝青是他師傅的徒弟,是他的師妹。這話讓判官徹底的明白了,都說截教的人護犢子,現在看來一點兒都不假。

    這道諭旨,倒也沒什麼,只不過這次周芷若的事推進了歷史,那些武林中人不知怎麼的幫起明教對抗起元兵,這幾天的地府引魂者開始忙不過來了,以至於漏下許多亡魂在人間飄散著。閻王向天庭打了報告要人,天庭下旨下得很快,讓地府去請留在人家的修道之人幫忙。趙公明來時,不知和閻王怎麼談的,閻王竟同意將喬峰收在地府,管理轉生之司。就他所知,閻王可是不尋私之人,怎麼會做如此的決定?

    判官居然帶著疑問,但仍是把諭旨講了一遍,末了,判官說了趙公明的意思,還有閻王的允應。「閻王的意思也是如此,不知凝青姑娘的意思為何?」

    凝青聽了一愣一愣的,讓喬峰去做轉生之司?那是什麼意思?「這轉生之司為何意?」凝青聽不懂,望向胡斐。

    胡斐對地府的分工也不是很瞭解,帶著同樣的疑惑三人望向判官。

    「轉生之司,就是守在轉生台引著魂魄進入輪回。此司必要認真,謹慎,不可尋私。不能因為他是你前世的仇人而將人推向畜生池,不能因他是你前世的恩人,而改了命數。」判官覺得此司職喬峰並不適合,如果閻王想以此為由,而間接拒了趙公明,倒真是個好法子。

    凝青和胡斐聽後皺眉,他們自是知道,喬峰不適合此職,只是若是回絕了,會不會影響到喬峰日後的修行?

    喬峰想了又想,很直接的應了判官,「我去。」喬峰說完轉向凝青,「姐姐,我自己的性子,我瞭解,我會在那裡磨平了那些不應有的情緒。」

    「這……」凝青想要攔下喬峰,可話到嘴邊,被胡斐的眼神制止住。「你且要認真。」喬峰認真的點頭。凝青又看向判官,「判官,喬峰有很多不懂之處,還望判官能傾囊相授。」

    「本判自會相助,還請兩位放心。引魂之事勞煩兩位出手相助,本判便帶著喬峰回去任職。」

    喬峰跟在判官的身後,走了兩步後又停了下來,望著凝青和胡斐,雙腿一曲跪了下來,重重的磕下三個響頭。凝青含著眼淚上前扶起喬峰,去了地府,若要相見哪裡會那麼容易。凝青眾是有千百個不捨,可路是喬峰自己選的,她怎麼能左右。只能拍了拍喬峰的頭,「要認真的辦事,切勿隨心而左。」

    喬峰用力的點頭,望向胡斐,眼裡透著只有兩人才用的交流。胡斐輕輕的點頭,喬峰才安心,「姐姐,我走了。」

    凝青含淚點頭,一旁的判官在心裡給喬峰加了幾分,可是這幾分卻化成嘆息,在地府最是要不得這樣的情緒。判官有些擔心,喬峰會不會去了,就被罰。

    送走了喬峰,像是失了支柱般,不知道要做什麼。胡斐看著凝青的樣子,便開了口,「判官說現世太亂,請我們出去引魂,此事得仔細的想想。」

    凝青的注意力很快便被轉移了過去,「倒是個好事,可以將那些遊蕩在外的冤魂引去地府,省得成了精入了魔害人。」凝青想到那些野魂,便想到在電影里看過的聶小倩。

    「你的意思是要幫?」胡斐對凝青的熱心很是無奈,他從沒見過哪個修道之人向凝青這樣的。

    「當是還地府個人情,現在喬峰在地府,不知會不會出什麼狀況,以喬峰的個性,還真是讓人不放心。」凝青又想起離開的喬峰,心裡發酸。

    胡斐聽著凝青的話,只能跟著凝青下山。

    此次幫地府的收魂,凝青倒是集了不少的功德,本就快要突破的人,已然到了飛升期,在引魂的後期,凝青速速回了山洞浸在仙潭之中,她在洗去塵氣。凝青無法肯定她能不能順利飛升至真仙,但也知過了天雷期,下的雷會加倍,第一次天雷便是教訓。

    洗去了塵氣,凝青特意上山,在山頂布下了陣,之後便穩坐中間,等待著天雷。等待的日子,凝青閒著無聊給自己的劍起了個名字叫「青碧」。坐在山頂等了兩天,烏雲越集越密,凝青卻是越來越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這不安隨著烏雲越集越厚,當第一個天雷劈下來,凝青看著不遠處的和尚時,得到了印證。

    這個和尚不是別人,正是轉世的法海。「貧生,圓法!」

    「哼,法海,怎麼還想捉我而得飛升?」凝青嘴角帶著冷笑,法海他才修行多久,若是放在平常,想要收她,自然是可不能,可是此時她受著天雷,待天雷劈完,便是最虛弱之時,想要她神形俱滅很是簡單。

    「施主可還記得當年水漫之山,枉生多少生靈。」

    「放屁,那關我什麼事,法海,當年的事,全是因你而起,若不是你引得許仙上金山寺,若不是你關著許仙,若不是你記恨白素貞盜你仙藥,怎麼用有那事發生?歸根結底,此事便是因你而起,你該慶幸,你沒神形俱滅。」凝青含恨的說著。當年水漫金山有她什麼事,卻被法海將孽債記在她的身上。

    「不論起因為何,你助紂為虐便是真。」法海念著法號,一臉的陰險,他等待這個時候等待了三百年。此次自是不會有人再來救她,上天那些仙人正忙著地府里成堆的冤魂。

    「哈哈……哈哈,啊呸,你怎麼不說你貪心不成,當年若不是你貪心想要收了我,此時怕你早已坐在如佛殿下。」凝青話音剛落,第二道天雷劈下,此次凝青在山頂疊了四陣,就是怕出現上次的事,卻不想千防萬防,卻未防住法海。

    法海只是得意的笑,不理凝青。他有佛光護體,天雷自是劈不到他的頭上,他等著凝青受完天雷。

    凝青心底是絕望的,可還是忍著想要殺了法海的心,天雷在頂,她怎麼自破陣。

    第三道雷下來之前,凝青便覺得很不對,這道天雷時隔得太久,等天雷下來時,凝青絕望的心更是重了,四陣皆破。嘴角流著血,凝青的雙眼已經模糊,依稀的看到法海站起身,往她走來。

    法海,哦不,是圓法和尚,在第三道天雷下來後,更是得意。看著破了的陣,看著倒下的凝青,圓法和尚洋洋得意的起身,他要去拿凝青的元丹。卻不想圓法和尚剛要伸手,第四道天雷劈了下來,正重法海的天靈。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後來發生了什麼,凝青不知道,只是等她醒來看著全然陌生的環境時,凝青才猛的想起最後一個天雷後法海的動作,難道她被法海害得轉世了?可又一想,不對啊,法海怎麼可能會讓她轉世。凝青掙扎的坐起身,這一動,簾子外面立刻有人應了聲,「格格,可是要起身?」

    凝青活生生的被「格格」兩字雷到了,格格,如果她沒記錯,這個是清朝時的稱呼吧!她怎麼成了格格?凝青驚悚了。

    「格格?」簾子外面的聲音有些蒼老,卻提醒著凝青要應話。凝青很快的回了神,「起……」剛說一個字,凝青被自己的聲音下了一跳,她的聲間居然不是特別的蒼老,卻也不如年輕女子的清脆,跟她以前的聲音更是相差十萬八千里。當簾子被人拉開,凝青被人扶起穿上衣服,對著銅鏡照時,凝青才看清自己變了什麼模樣。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婦人的樣子,從臉上的保養看,年輕時必是個美貌之人。只是她怎麼會在這人的身體中?

    凝青正想著,便覺得哪身邊有異樣,剛剛還扶著自己的人突然倒地,屋子里其他的人也隨著躺下。凝青起身四處打量著房間的每個角落,心裡念著「青碧」,劍握手中。凝青沒心思去細想,她這個模樣劍怎麼還會出現。

    「我是判官。」隨著聲音出現,房間里多了兩人。一個是剛剛說話的判官,另一個便是救了凝青下山的胡斐。

    凝青見了兩人松了口氣,手裡的劍隨著消失,「我怎是這等的模樣?」凝青沒有客套虛禮,而是直接問出來。

    胡斐和判官互視一眼,「這事還得從你經劫說起。」胡斐先開了口,「那日我正引魂去地府,途中尋到了趙真君。趙真君見我時,便叫我一同去見閻王,我以為哪裡得罪了趙真君,卻不想是因為你的事。」

    凝青皺了下眉,難道自己又是被趙公明所救?

    「那日趙真君命我等好生看管你的魂魄,等魂魄恢復後,便尋一屍體轉生。」判官接著往下說,「此事,趙真君本是可以解決,可你的魂魄卻遲遲不能自行恢復,趙真君便猜有人在你的元神上動了手腳。尋了元神歸來,你仍是未能自行恢復魂魄。轉而百年,你洞中的仙潭果結下果實,放進裝你魂魄的仙瓶後,你的魂魄居然在仙果中寄生。天界有事,趙真君不得不先行離去,命我等待你魂魄成形後為你尋一屍體轉生。」

    判官長話短說的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中間如何尋元神等等的事,沒有細講。更不會講天界佛、道本就暗湧的勢頭,因為趙公明斬了琉璃淨光佛的惡屍,使其永世不能渡化,而變得更加凶湧不定。

    凝青有些無言的看向判官,「我要在這身體里呆多久?那法海哪裡去了?誰偷走我的元神?」

    判官沒著急回答,反是道別走了。凝青忙著叫了兩聲,判官連理都沒理,直接閃人。有些事,可不是他能說的。

    凝青把目光轉向胡斐,胡斐不慌不忙的搖著骨扇,「此事要說起來一時半會的也講不清,不如你適應下新的身體,晚些時候我再來給你講事情的來龍去脈。」話音落下,胡斐也跟著消失了。凝青瞪著剛剛那兩人消失的地方,難道這中間還有什麼陰謀陽謀不成?眼見著倒地的人要起來,凝青倒坐在倚子上。心裡猜測著那兩人說的事情的同時,也在猜測著,這個身體的主人,是什麼身份。

    「格格,格格你沒事吧!」一個看起來四十左右的女人從地上爬起來後,立刻慌忙的跑到了凝青的身邊,「快,快去傳太醫。」

    凝青聽著話女人的話,心裡多了幾分不懂,在宮里四、五十歲的人,還被稱為格格的,她還真是不知道歷史上有這麼個人物。凝青倒也不心急,由著人抬到床上。聽著前前後後有人忙碌的腳步聲,凝青分辨著進來的人是男是女。等待太醫的功夫,凝青在身體里尋找著身體里原有的一些記憶,雖然都是分分散散的零星記憶,可連起來,凝青倒也猜到了幾分。這身體,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清代最有名的孝莊的身體。

    聽著外面的女人引著太醫往里行,說著剛剛不知哪來的迷香,屋子里的人都被迷暈了過去,還請太醫給太皇太后仔細的瞧瞧。女人的話更是應了凝青的猜測。她真的進字孝莊的身體中了,那麼剛剛的女人,應該是跟在孝莊身邊多年的蘇茉爾了。

    兩人的腳步生由遠及近,凝青將自己的脈搏變得有些發亂。

    「太皇太后想是受了驚嚇,脈搏發亂,卻無大礙。奴才開副方子,還請蘇嘛拉姑服侍太皇太后喝下。」太醫診了脈後,向蘇嘛拉姑稟著。這後宮之中,連宮妃對蘇嘛拉姑都忌憚幾分,別說他一個小小的太醫了。

    太醫正開著方子,門口一個身穿黃色小褂的孩童跑了進來,「皇瑪嬤!」孩童的身後跟著一群太監宮女。

    床上躺著的凝青借機醒來,看著一個小孩子跑到她身邊,睜著眼睛望著她,一臉的擔心,看到她醒來後,立刻大叫著,「太醫,皇瑪嬤醒了。」

    凝青抬手拍了拍孩童的頭,如果她沒猜錯,這個應該是玄燁吧!福臨是孝莊的兒子,兒子的兒子便是孫子,孫子輩能身上明黃的衣服也只有玄燁。「讓皇瑪嬤看看。」

    「皇瑪嬤,朕聽說有刺客,可有傷到皇瑪嬤?」玄燁往前湊了湊。

    「皇瑪嬤無礙,可不能因為皇瑪嬤而誤了大事。」凝青有點兒糾結要怎麼稱呼這個小皇帝,是叫他的名字,還是叫名號,或是叫皇帝?怎麼給她弄了這麼個身體,說話行事都不能隨意。

    「皇上,奴才再給太皇太后把脈。」太醫聽著小皇帝的話,見太皇太后醒來,立刻過來請命把脈,在皇上面前留個好印象。

    凝青甚是喜歡小孩子,玄燁長得機靈可愛,更是讓凝青喜歡。盯著玄燁,凝青一時忘記了脈搏的事,太醫這一診,見脈象平穩,與常人無異,驚奇萬分,立刻一臉奉承的稱皇上乃真龍天子,皇上一來太皇太后的所受之驚全去了。

    凝青聽著太醫的話臉色立刻黑了,這麼大點兒的小孩子,怎麼可能受得了阿諛奉承。見玄燁一臉認真的看著太醫,凝青心裡覺得自己有病,康熙是誰啊!那可是給大清創下盛世的皇帝,自然不會被人一兩句話而走了性格。

    蘇茉爾跟了孝莊很多年,看著主子的臉色不對,立刻猜出主子對太醫太過阿諛奉承的話很不滿,只是蘇茉爾有些奇怪,平時主子再不滿時,也沒像今天這樣直接的撂臉子。難道今個兒是被刺客鬧得心情不好?

    太醫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小心的看看太后,臉色正常,又看看小皇帝,跟剛剛的表情一樣,可他怎麼覺得突然冷了呢?

    「李太醫,那藥方子可還差什麼?」蘇茉爾機靈的引著太醫往外走,將內室留給主子和小主子。

    「皇瑪嬤,朕分得清,他說的是什麼話。」小玄燁見人都下去後,向凝青蹭了蹭,靠到凝青身上,小聲的說著。

    康熙真夠機靈的,居然能看出她的意圖。「玄燁怎麼知道皇瑪嬤生氣了?」

    「朕就是知道。」稚氣的小玄燁靠在凝青的懷裡,聲音脆脆的,很是好聽。

    凝青聽著康熙的話不由得笑了,「今天都學了什麼?可有上朝?」

    「有,學了……」康熙開始向凝青說起學了什麼,在朝上聽到了什麼,祖孫(好彆扭啊)倆人,你一句我一言的溝通的很愉快。

    小玄燁在凝青的寢宮一直縮到用過晚膳才離開,凝青吃著蘇茉爾送上來的糕點,這東西她有多少年沒吃過了,凝青拿著最古老的沙琪瑪,放到嘴邊吃了一口,便不想再吃。這東西好糙啊!和現代人吃的完全不是一個口味。

    「格格,侍衛收了大半個後宮也不見刺客的」蘇茉爾見主子不再吃點心,立刻接了過來,扶著主子起身,「主子,晚上就不要出去了,那刺客指不定躲在哪裡,今兒晚上奴才陪著主子。」

    這孝莊晚上不在寢宮呆著,往哪去?凝青心裡有些不解,這身體里的記憶太少了,可凝青也沒有那好奇的心,想去看看孝莊晚上忙和啥。即然蘇茉爾說不出去,凝青也樂得配合。北京城裡的故宮,她活著的那一輩子,就進去過一回,走在裡面一點兒都沒感受到什麼富麗堂皇,沒感受到什麼帝王之氣,更是沒感受到一絲歷史的氣息。那些被玻璃罩子擋著的物件,那些被攔上的宮殿,那些被鎖上的門,想要從那樣的環境里體會幾百年前的愛恨情仇,凝青沒有那幻想的能力。

    靠在軟塌上,凝青看著外面一點點變黑,等待著胡斐的到來。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進到深夜,胡斐才姍姍來遲。此時凝青已經入睡,胡斐站在床塌邊,看著熟睡的凝青,在心裡輕嘆了口氣,佛、道隱隱待發的爭執還是不要讓她知道的好。他算過,孝莊的年受還有二十幾年的壽命,這二十幾年,佛、道之爭也應有個眉目,到時再說吧!

    凝青似乎感覺到有個在窺視她,皺著眉翻身,眯起眼正對上胡斐的擔憂的雙眼,「怎麼才來。」

    「我這便要離開,現在三界非常亂,你且在這兒安心的待上些時日,等這身體的時壽一到,也是你恢復原身的時候。」胡斐忙攔著凝青要起的身子,「我見你身體仍是發虛,給你來了安神的丸藥。」

    「三界如何?怎麼亂了起來?」凝青覺得奇怪,又有些不解。

    「此事說來話長,待你恢復原身之日,我再予你細講。此時我不便再此多留,你雖身份尊貴,卻也不能讓旁人見了外男不是。」胡斐從懷裡拿出一物件遞給凝青,「這東西,你且日日帶在身邊,待有危險時,把它弄斷,我自會出現,護你周全。」

    凝青聽著胡斐的話,腦袋轉得慢了一點兒,便讓胡斐溜了去。想知道的,一點兒都沒打聽出來,只是得了個保命的物件。這物件卻也簡單,但凝青認得那是胡斐纏發的布巾。看著布巾,凝青有些不知要如何處理,這東西放在哪裡好呢?即要能隨身攜帶,又不被發現。

    想著想著,凝青就睡著了。第二天早晨起來時,凝青有些發怔,自己一夜不睡也不知得發何,昨夜卻睡得很疲憊,很像是以前熬夜後的那種感覺,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換了身體的原因?還是魂魄太虛弱?想到這兒,凝青便想起了昨兒夜裡胡斐給她的丸藥,她得尋個機會吃了下才行。凝青對胡斐很是信任,一點兒都不會懷疑胡斐會不會害她的問題,這樣的信任對兩個成了仙的人來說,不知是好還是壞。

    「格格,今兒早晨太后便派了人過來,問詢了格格的身子如何,並囑咐奴才,可過來問安。」

    凝青手搭在蘇茉爾的手臂上,「還是算了吧!我這身子骨發虛,哪經得來折騰。」凝青也不知這太皇太后該自稱什麼,便順著嘴的說了「我」,見蘇茉爾沒什麼反應,凝青放下了心。

    「即是這樣,奴才便打發著人去遞個話。」蘇茉爾一聽主子身子發虛,立刻決定不能讓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擾了主子的清靜。

    用了早膳,凝青更覺得疲憊,心想著這身子也太不經使喚了,本想在這院子里轉上一圈的凝青,只好在軟塌上歇著。等過了晌午,遠遠的就聽著鸞駕的聲音,由遠及近的。沒多久就聽著有太監叫著唱,「皇上駕到!」

    凝青眯著眼睛聽到外面的聲音後,眼睛睜了起來,向門口望去。蘇茉爾在門外小聲的向小皇帝說了幾句,玄燁進屋時,放輕了腳步,看到軟塌上皇瑪嬤正看著他,玄燁不再特意的裝樣子,立刻向皇瑪嬤撲了過去。「皇瑪嬤,你今兒覺得如何?蘇喇嘛姑說你今兒不舒服,可傳了太醫?」

    凝青摸著小玄燁前額光溜溜的頂,眼裡帶著笑的開口,「皇瑪嬤只是覺得累,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今兒這是打哪邊來?」

    「打養心殿來,今天……」玄燁對皇瑪嬤很是推崇,在前面聽到的一些事情,習慣性的到孝莊這裡聽聽意見。若是以前的孝莊在,定是會立刻給玄燁一些提點,可現在那身子里的魂魄哪裡還是孝莊。

    不過凝青倒也給了玄燁一些提點的,「你現在的年歲太小,要多看,多聽,多問。四位肱股大臣的話,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從現在開始,玄燁要仔細的觀察,那四位大臣的可有他心。」

    玄燁對皇瑪嬤的話思不得其所,但仍是點頭。

    「今天皇瑪嬤說的話,當不得與他人說。玄燁只要認真去看,去聽,去想。」凝青雖然對歷史知道的不多,可是康熙智擒鰲拜的事,還是知道的,當然,這個不是從歷史書上看到的,而是看電視劇時看到的。

    對於皇瑪嬤的指點,玄燁很認直接的執行著。一直到親政,玄燁仍是記得皇瑪嬤說過的話。下了朝,玄燁帶著一肚子的氣往皇瑪嬤那裡跑。

    此時,凝青正與皇太后和皇后說著話,皇后是凝青和蘇茉爾選的,是肱股大臣索尼的孫女赫捨里氏為皇后。凝青選這此人,不是因為什麼政治原因,在而是單純的覺得鰲拜反對的,一定會是個好樣的。皇太后是順治的第二個正式冊封的皇后,也就是康熙的嫡母而非生母。皇太后是個安靜的人,話不多,總是安安靜靜的坐在一邊。凝青對這位皇太后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心知這位皇太后不可能是某部電視劇里偽裝的人,倒也不多為難。

    聽著太監的叫唱,皇后臉上微微發臉,手不自覺的擰著帕子。凝青看著覺得有趣,皇太后只是在一邊看著,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玄燁帶著一肚子的氣進了屋,看到屋裡的人後,收了怒氣,恭敬的給凝青和皇太后問了安後。皇后立刻起來給玄燁行問安禮。

    「起了吧!」玄燁肚子里有氣,開口講話便硬了幾分。皇后是個善解人意的,知道皇上在前面定是受了什麼怨氣,立刻起了身尋了個理由告退。皇太后也跟著尋了個藉口離開。

    「今兒又是怎麼了?我聽著玄燁的聲音像是很生氣的樣子。」凝青見皇太后和皇后都退了出去,身邊就留了個蘇茉爾,將其他的人都稟退了才開口。

    「皇瑪嬤,鰲拜欺人太甚。朕說一句,他便反對一句,朝中的大臣多半也站在他那邊,這樣如何讓朕治國。」玄燁把肚子里的怨氣全數的倒了出來,「朕可以肯定,他就是有他心的人。」玄燁憤恨的說著。

    凝青未接言,只是笑看著玄燁生氣的樣子,嘴角揚著笑意。

    「格格,快著別難為皇上了。給皇上支個招,可別讓皇上氣壞了身子。」蘇茉爾見主子不但不支招反而在笑,心裡替皇上著急,皇上可是她看著長大的,對皇上的疼愛,一點兒都不差於主子。

    「玄燁,若是此時便除了鰲拜,你可有信心穩住臣心?」凝青拍了拍軟塌,示意玄燁坐到身邊來。

    「朕……」玄燁有幾分遲疑。

    「待你有足夠的信心,再來言此事。」凝青暗自搖頭,玄燁還是太小啊!「你說,你最近在練習布庫?」

    「朕只是尋著發洩心裡的怒氣。」玄燁垂頭,臉上有些不自在。

    「這倒也是個法子,你才剛親政,朝局不穩,根基不深,自是不得臣心,這倒也無妨。皇瑪嬤給你二年的時間,培養出自己的親侍,自己的朝臣,官職不用太高,但也不能太低,身份必要顯赫。」凝青拍著玄燁的頭,心裡算計著,若是二年內,玄燁還是除不去鰲拜,她便動手,將此人除去。

    玄燁是個極為聰明的,立刻懂了皇瑪嬤的意思。「皇瑪嬤覺得朕應選誰做親侍?」

    凝青看著玄燁不言。

    「皇瑪嬤,我見皇后的叔父索額圖……」玄燁立刻便想到了人選,眨著眼睛看向皇瑪嬤。

    「皇瑪嬤年邁,身子泛了。」康熙真是聰明的,難怪能坐了那麼多年的帝位。

    卻說皇太后回了慈寧宮後,便覺得了屋子里有異,還未等呼叫便被人迷暈了去。次日,當是皇太后向太皇太后請安時,凝青一臉便看出此人不對。卻也沒聲張,她此時叫不准是怎麼回事。

    「蘇茉爾,今兒我怎麼覺得哈斯其其格有些不同以往?」凝青靠著軟墊,手裡拿著蘇茉爾泡的茶。

    「格格多慮了,皇太后日居深宮能有何不同。」蘇茉爾又拿了幾個軟墊子,讓凝青靠著舒服些。「不過,奴才倒是瞧著皇太后走路與以往不同,更似有勁。」

    凝青喝了口茶,心裡想著得仔細著觀察皇太后,可別弄出電視劇里的假太后出來。「蘇茉爾,你可聽過《四十二章經》?」想到假太后,凝青就想起了那部電視劇里內藏著大清龍脈的經書。

    「格格說的是先皇留下那八本經書?」

    聽著蘇茉爾的話,凝青手上一頓,把茶杯放了回去。還真有《四十二章經》,不會真是進了那部電視劇里吧!

    「先皇怕是擔心皇上坐不穩江山,才會說大清的龍脈、寶藏全在《四十二章經》里,分別以八旗的旗色做了八本經書。」蘇茉爾見主子放下茶杯,立刻擺了一些小點心在小桌上。

    隨著蘇茉爾的話落,凝青輕嘆了口氣,龍脈什麼的,要是放在以前,也許她不會信,可是現在,凝青卻是相信這個說法。這八本經書里藏著的東西,萬不能讓旁人得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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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因為《四十二章經》,凝青想了些日子,倒也想了法子出來。只是操作上,凝青還要考慮一下。聽蘇茉爾說,她手這兒也有一本《四十二章經》,凝青便讓蘇茉爾將經書找了出來,按著曾在電視里看到的作法,把經書拆開,裡面果真有些碎片。

    蘇茉爾看著碎片有些遲疑,「格格,這……」

    「蘇茉爾,你跟著我這麼多年,有些話是不能問的,你應是清楚的,今兒怎麼莽撞了?」凝青輕輕的放下茶杯,走了過來,掃了一眼那些碎片。原來還真有龍脈一說。

    「格格,奴才失禮了。」蘇茉爾欠身向後退了幾步。

    「去尋了皇上過來,這事當不得我做主。你再去尋八本經書來,繡出八旗圖,先且不用包上。」凝青嘴角上揚,以假換真。誰若不交出原來的,那麼,其心必誅。

    玄燁很快跑來了,向皇瑪嬤請了安。便扶著凝青往西側房走。「玄燁,今兒皇瑪嬤叫你來,是讓你看點兒好玩意。這也可以讓你打擊一下那些瘋漲的不安勢頭。」

    「皇瑪嬤可有何法?」玄燁話說完就見西側房的小桌上放著一本經書,邊上散著幾個碎片。「這……」

    「當年你皇阿瑪怕你撐不起大清,便用這八本經書抑制八旗,說裡面事關龍脈,只有和了八本經書才可大為。不巧,我手裡就有一本,今兒,閒來無事,便讓蘇茉爾拆了。裡面果真大有文章,你且去看看,看完後我要聽聽玄燁的看法。」

    凝青並不是讓玄燁看什麼經書,只是給他時間想如何處理。玄燁看著經書,又看那些碎片,拼了碎片依稀的能看出是個地圖。玄燁心裡先是一驚隨後穩下心神,「孫兒覺得,八本經書必要急回,但又不能讓八旗起了疑心。」

    凝青笑著點頭。「玄燁可有何想法?」

    「皇瑪嬤應是想到了什麼才會叫孫兒過來,孫兒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計劃,先聽聽皇瑪嬤的。」

    「你這滑頭。這法子嗎?我倒是真想出來了,以假換真。」

    「皇瑪嬤想用假的經書還真的回來?這倒不失是個好法子,可……他們若是不換該如何?」

    「事關龍脈,其有異心者必誅之。」凝青拍了拍玄燁的手,「你一直受制於四位肱股大臣,這次倒也可以打壓一下。如何換取經書,還要看玄燁的。」

    「孫兒定不負皇瑪嬤所望!」玄燁嚴著一張臉,堅定的說著。「朕要看看哪個有異心。」

    凝青在心裡搖了搖頭,「玄燁,不是事情只有強硬才能解決,有些事可以用很圓滑的方法解決。」

    玄燁不解的看向皇瑪嬤。

    「你是個聰慧的,怎麼這個時候卻愚笨了,去尋張紙來。我與你細說。」

    ~~~

    「皇瑪嬤,這法子真妙。」玄燁看著全新的八部經書。「皇瑪嬤手裡可要留?」

    「自然要留,做戲要做得像。若我沒記錯,你皇額娘那裡也有一本,這本由我去換。你只管去換其它幾本,切記,不得怒目。」凝青讓蘇末爾收了一本鑲黃旗的經書。那本已經撲開的碎片被玄燁小心的包好,收進蘇末爾做的小香囊里,掛在脖子上。「孫兒謹尊皇瑪嬤的教導。」手裡拿著六本經書,玄燁大步的走了出去。

    「格格,這樣好嗎?」蘇茉爾依據有些擔心,她怕皇上被四位大臣欺負。

    「也許,玄燁這一次會內震四大肱股之臣,外震三番。」扶著蘇茉爾的手臂,凝青拿著經書,「走吧!我們去會一會那位皇后。」

    蘇茉爾雖未明白主子的語氣,但蘇茉爾很會揣磨主子的心情,主子本就不太喜歡現在的皇后,今兒又是去以假換真,倒也真是要會一會。

    往慈寧宮走,凝青坐在轎輦上眼觀六路的仔細打量著周圍的景色。以這個視角看,皇宮倒也是大的,華麗了一些。一路上傳唱傳到慈寧宮,慈寧宮里的皇太后不知剛剛在做什麼,出來時接駕時,有些慌張。身邊跟了個丫頭,長相靈利。凝青扶著蘇茉爾的手,看著了那丫頭一眼,未見可疑之處。「這大白天的關宮門,做甚?」

    「回太皇太后的話,媳婦讓娘家送進宮里一位家親,陪媳婦小住幾日,諾敏,還不快些給太皇太后請安。」

    「諾敏給太皇太后請安,太皇太后吉祥。」諾敏很有氣度的甩著帕子,行問安禮。

    「是個知事的,便在慈寧宮里小住幾日。」凝青倒也不難為小姑娘,抬手揮了一下。宮女太監都退了出去,蘇茉爾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經書,「哈斯其其格,你進宮這些年來,行事,隱忍,我都記在心裡,委屈你了。」

    「皇額娘,媳婦不覺得委屈。」皇太后垂目,在心裡猜測著太皇太后來此何意。

    「若是覺得孤寂,便下個旨讓諾敏養在你身邊。」凝青打量著皇太后的寢宮,掃了一圈。內室她不便進去,但也發現了不同之處。這人潛伏在哈斯其其格身邊多久了?對她的習性和行事瞭解得如此透徹。

    「謝皇額娘恩寵!」皇太后扶著凝青坐在首座,「皇額娘可是有私話要講?」

    「蘇茉爾。」凝青輕喚了一聲,蘇茉爾立刻雙手捧著一本經書,「哈斯其其格,這本經書相必你也看過同樣的一本,當成福……」凝青輕嘆一聲,「給八旗每旗一本經書,昨兒夜裡,我猛的做了個夢,夢到了我兒。他讓我去……」凝青頓了一下,留意著皇太后的臉色,「再拿八本經書,與八旗換得原來八本。事關龍脈,我怎能有耽擱。便派了人去取,不想那裡真有八本經書,見奴才手捧著經書回來,我……」

    「皇額娘,這是佛祖顯靈,先帝保佑。」皇太后見太皇太后一臉的悲傷,立刻開口安慰。「媳婦這就將之前那本拿出來,予皇額娘換了。」皇太后立刻起身進了內室拿了經書出來,和蘇茉爾換了。

    這邊凝青換了真正的經書回來,那邊皇太后摸著新的《四十二章經》,這經書事關龍脈,倒是個意外的收穫,得立刻向教主稟報。

    讓蘇茉爾把經書給玄燁送去,凝青坐在軟塌閉目的想著,她到底生存在什麼樣的一個世界里?從白蛇到倚天,又到此時的鹿鼎記,她真的生活在正常的世界里嗎?想起在地府的喬峰,想起那個說是有要事在身的胡斐,還有那天判官欲言又止的樣子,凝青覺得他們似乎在隱瞞著她什麼。她想去尋找答案,可是這四四方方的城牆將她困在裡面,難道她真的只能等到這身體不行了,才能離開嗎?

    「格格!」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蘇茉爾小聲的叫著又在發呆的主子,「皇上已經將碎片拿出來了。」

    凝青輕應一聲,康熙是個好皇帝,但也是個敗家的皇帝。「這剩下的就讓玄燁處理,我相信他能做好的。」凝青望著窗外,「現在已經入了秋吧!」

    「格格,眼看著秋狄就要到了,今年格格還要留在宮里嗎?我看著皇后是個好樣的,能把持住宮中的大小事務。格格還是跟著皇上去散散心吧!」

    「我老了,身子骨可經不起顛簸。還是讓皇后去吧!」

    皇上換經書一事,倒也順利,沒幾日能換回來的,都換了回來,只差在吳三桂手裡的那本。玄燁倒也不催,只是派了個人去宣旨,他就不信吳三桂不來。

    四個肱股大臣所分的三個勢力,突然安靜了下來,誰也不掐誰,但都互不相讓。明面上,你好我好的樣子,暗裡的各藏異心。玄燁對這個場面很是滿意,但……很快玄燁就發現,有的人心太大了。

    「皇瑪嬤,鰲拜一日不除難消朕心頭之恨。」玄燁說這話時,索尼剛過世。鰲拜便列了幾大罪狀要抄索尼的家,更是扇動御史擬廢後。

    凝青不急著應話,親手給玄燁撥了個桔子,「這扒皮的事,要一點兒一點兒的。」將撥好的桔子遞給玄燁,「萬事都要一步一步的來,切莫急於事成。」

    吃著桔子,玄燁的氣還是未消,卻也不如剛剛那樣。

    「和鰲拜比,玄燁真的太嫩了,但是鰲拜這個權位,便有個致命的弱點,那便是自大。這人過於自大,就會對他看不上的人存有蔑視的心態。擒鰲拜,不見得非要擺到眾人面前。」

    「皇瑪嬤的意思是?」

    「這要你自己參透,你這毛燥的性子,也得改改。再大的火,也要沈住。再大的委屈,也要壓在心底,萬不能讓人看透你的情緒變化。你是天下之主,若是連這一點兒都做不到,又有何顏面對列祖列宗。」

    「孫兒謹記皇瑪嬤的教訓。」

    看著玄燁出去,凝青便想起了喬峰,也不知他在地府怎麼樣了。「今年的秋狄看這樣子是去不成了,你帶些東西給皇后送去,莫讓她傷心過度。」

    「格格要仔細著身子!」蘇茉爾擔心主子的身體,這幾天主子都像是有心事的樣子,吃的不多。請了太醫診脈,也未見異樣。這讓蘇茉爾很是擔心。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廢後的事終究以太皇太后對皇后的一番贊揚很做罷,對太皇太后,鰲拜還是有所忌憚的。抄索尼家的事也不了了之,但是玄燁仍是得了消息,索尼手裡的《四十二章經》不見了。

    凝青對這事不做任何評價,不過,凝青還是把玄燁叫來,跟他說當年順治崩了後,身邊的一個太監替順治在五台山出家的事。「我聽著有人說先皇還活著,在五台山的傳言,也不知是哪個糟心的說出這樣的話。」

    「皇瑪嬤,此事朕定將那造謠之人捉住。」玄燁看著皇瑪嬤一臉的悲傷,心裡一疼,他的皇瑪嬤是個堅強的女人,從來沒在他面前面露傷悲,此事必是讓皇瑪嬤的很傷心。

    凝青揮了揮手,一臉的疲憊。凝青覺得這身子怕是支撐不了多久了,見玄燁退了下去,凝青眯著眼睛,「蘇茉爾,可知是哪個多嘴的傳出來的嗎?」

    「格格,是從慈寧宮那邊。」蘇茉爾抱了個毯子給主子蓋上,「格格,慈寧宮那邊的眼盯子都被人除了去,諾敏姑娘被皇太后收為新養女,封號「建寧」。」

    「嗯!」凝青輕輕的應了一聲。「最近宮里可有什麼人出宮?」

    「先帝身邊的海公公倒是出去了一趟。」蘇茉爾把毯子給主子蓋好,又端上來一些主子愛吃的點心,「主子,這海公公是宮里多年的老人。」

    「唉!」凝青只是輕嘆一聲。「蘇茉爾,當年的事,先帝爺鬧得那麼大,很多人都等著借著這個由著做些危害皇上的事。萬不能不提防。」凝青對海公公沒什麼印象,但,對電視里的海公公還是很有印象的,這人心機頗重,面上似乎向著皇上的,可做的事,就不見是對皇上忠心。

    「格格的意思是海……」蘇茉爾有些心驚,海公公可是大內統管,若是他要害皇上,皇上不就很危險。想到這,蘇茉爾不淡定了,海公公知道的太多,包括小德子代先帝爺出家的事,若是海公公借著傳言把皇上引去五台山,在途中下了殺手。宮里的小阿哥可就只有一個……蘇茉爾想想便覺得可怕。還好格格今天跟皇上說了,小德子代先帝爺出家的事,皇上自是不會信了那些謠言的。

    玄燁自然是不信謠言,當年先帝去世,他雖小,可仍是有印象的,他為先帝守靈的事,現在還能憶起。回了養心殿,玄燁腦子里想著皇瑪嬤臉上的悲傷,心裡便是一疼,早年喪夫,中午喪子,皇瑪嬤的一生,有功豐偉績,有錐心之痛,卻仍是教養出兩位皇帝。玄燁呆坐在皇椅上,看著窗外。從現在開始,他不能再讓皇瑪嬤操心了,就在剛剛,他突然覺得皇瑪嬤老了。

    想著劇情的進展,凝青猜想著小寶可能是要進宮了,便讓蘇茉爾留意著,海公公回來,帶著的是什麼人。玄燁需要朋友,但絕對不能交這樣的朋友。不過,凝青挺不解的,韋小寶怎麼就能在宮里混開?這宮里的太監是不少,可是跟著海大富身邊的小桂子,怎麼也算是在眾人面前混個臉熟,怎麼就沒有人指出他提假的?

    當天晚上,凝青睡得很是不安穩,來回翻了幾次,便再也沒了睡意。剛起身,在外面守著的蘇茉爾立刻走了過來,「格格?」

    「許是白天睡多了,現下睡不著了。」凝青扶著蘇茉爾的手臂站了起來。

    「格格要不要出去走走?」蘇茉爾一臉的擔心,主子怕是擔心皇上才睡不下的。

    「也好!」凝青本就想出去透透氣,雖然這身體在衰老,可是凝青覺得她自身的一些東西在逐漸的恢復中,而且還是很明顯的恢復著。扶著蘇茉爾的手臂,走出寢宮。守著寢宮的宮女太監很自覺的跟上,御花園裡轉了一圈,又回了寢宮後,凝青才睡下。從那天晚上開始,凝青每天深夜都會在御花園裡走上一圈。

    這樣的日子轉眼過了一個月,這天玄燁下了朝便趕了過來,面色發黑,顯然是被氣著了。在凝青這裡坐客的宮妃們看著皇上的臉色不好立定全散了去。「玄燁的氣色不好,可是又生了什麼事?」

    玄燁深吸了兩口氣,「也不是什麼大事,是孫兒沈不住氣,倒是讓皇瑪嬤擔心了。」想起鰲拜假傳旨意抄了蘇克薩哈的家,玄燁強壓下心頭的怒氣。

    「瞧你的樣子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皇瑪嬤雖然老了,可還不瞎。梁九功,可是誰惹皇上生氣了?」

    「回太皇太后的話,是有人惹皇上不痛快。」梁九功剛開口就被皇上瞪了一眼,立刻垂目不再多言。

    「玄燁,你不說還不讓身邊的人說,你這不是讓皇瑪嬤擔心嗎?」凝青慢條斯理的說著,大概也能猜到是哪個惹了玄燁。

    「皇上,最近格格夜裡總睡不好……」蘇茉爾沒忍住把主子天天夜裡要溜上一圈才能寢下的事說了。玄燁一聽,立刻開口,「皇瑪嬤可請了太醫。」

    「又不是什麼大礙,總喚太醫倒顯得我嬌貴了。」凝青對傳喚太醫很是不喜,這些人旁的不會,總是喜歡給人開方子,也不知是不是這樣做才能顯出他們的才能。

    「還是請太醫來診診的好,若是皇瑪嬤不請太醫來看看,孫兒就不說今天的事。」玄燁倒也會耍起無賴。

    叫了太醫,玄燁開口說了今天的事。凝青靜靜的聽著,呆在這深宮之中,只能把每天聽玄燁講一些朝堂上的事當成樂趣,不然還真是了無生趣了。「皇上,培養的勢力如今可有能者?」

    「皇瑪嬤,朕覺得還要等等。」這會玄燁倒是沈住了氣。凝青拍了拍玄燁的手,「謹慎些的好。」兩人又講了些旁的話,說說便扯到了「建寧」的身上,凝青對這位格格倒不厭惡,卻也不喜。眼看著一位知禮的格格,才個八月便成了嬌橫之主。凝青深感權貴能使人迷花了眼。不過讓凝青意外的是,玄燁對這位嬌橫的格格似乎很有好感,凝青突然對這個算得上自己養大的孩子很不瞭解。

    玄燁似乎感覺到皇瑪嬤對「建寧」有些不喜,也不多提。他雖然不太喜歡「建寧」嬌橫的性格,倒也不介意分些寵愛給這個乾妹妹。玄燁一直等到太醫到後給太皇太后診了脈說無大礙後方離去。太醫惶恐的給太皇太后開方子,心裡卻想著若是再被皇上請一次,自己也不用等著被貶斥,自覺的請辭。

    太醫開的方子,也不頂什麼大用,凝青已經習慣了在御花園裡轉上一圈方能回去睡覺。轉眼一年過去了,蘇茉爾說著海公公帶著一個小太監又出了宮。凝青只是連眉都沒皺一下,吃著點心,韋小寶應該出現了。

    沒多久,蘇茉爾便帶了個消息,「格格,海公公眼睛突然瞎了,他身邊的小桂子居然不是原來的那個。」蘇茉爾說著時,一臉的擔心,「格格要不要把那個小桂子捉起來問問?」

    「提醒玄燁身邊的人,注意著就是。」凝青想起,聚賭在清宮可是大罪,嘴角揚了揚。「若是捉到那人的毛病,不可輕饒。」又想到海大富的身份,「海公公的總管之職,你讓皇后再找人頂了吧!他的年歲有些大了。」

    ~~~

    凝青以為,韋小寶進宮幾天,就得找人聚賭。沒想到韋小寶在宮里居然消停的,這倒是讓凝青有些疑惑。一直到了足月,也不見韋小寶有啥異樣,連凝青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杞人憂天了,也許這根本就不是鹿鼎記時,韋小寶就出了差。找人聚賭,還被蘇茉爾撞了個正著。

    蘇茉爾著人壓著韋小寶,帶到了太皇太后的面前。看著跪著的韋小寶,凝青嘴角上揚,這可是個假太監啊!「你是海大富身邊伺候的?」

    「奴才,奴才小桂子。」

    「主子問你話,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問你名了嗎?」蘇茉爾沈聲斥責。

    小桂子打個激靈,倒是機靈的磕了個頭,「奴才知錯。」

    「倒是個機靈的。小桂子是吧!」凝青揉了揉太陽穴,她就搞不清楚了,金老爺子筆下的皇帝怎麼跟個太監交了朋友,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上。皇帝再想找個知心朋友,也不會找個這樣的啊!什麼好兄弟夠義氣,實屬放屁。「進宮幾年了,海大富沒教過你宮里的規矩,還是你根本就是個假的?」

    「奴才只是一時貪玩!」小桂子心裡一驚,不會是被人發現了吧!這可是要殺頭的。

    「一時的貪玩?我看著不像,就你那手段,倒像是個常玩的。」盯了他好一個月了,終於尋著毛病了,當這皇宮里是什麼?他家的後花園?

    「奴才,奴才真的是一時的貪玩。」小桂子又磕了二個頭,一直開脫著,心裡罵著海大富怎麼不來救他。小桂子也不想想,海大富被他弄瞎了眼睛,正愁著怎麼弄死他呢!這會有人出手,怎麼可能保他。不過海大富還是來了,只是做個樣子……

    「奴才海大富給太皇太后請安。」海大富是由一個小太監扶著來的。此時眼睛已然瞎了,心裡對假的小桂子含恨不已。

    「海大富,你也是宮中的老人了,宮里的規矩,你應該是一清二楚的。這聚賭……」蘇茉爾充當著主子的發言人,對著進來的海大富便是執問。

    「奴才未能教導好」海大富又磕了個頭。跪在一邊的小桂子不知心裡想的是什麼,臉色變了變,但也跟著海大富磕頭。

    「我也不為難你,這事便按著規矩辦。」凝青沒有研究地上跪著的這兩人各懷著什麼樣的心思,她挺不解的,大內總管在做什麼?凝青正想著,就聽著一個小宮女跑了進來,請示,皇后到了。

    皇后一進屋就立刻跪下,「孫媳治理後宮不嚴,還請皇瑪嬤治罪。」

    「快起來,你才診出有身子,不是免了你跪嗎?」凝青忙著讓蘇茉爾扶皇后起來,「這有你什麼事,大內總管在幹甚麼?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不見他過來?」

    「回主子的話,梁九功陪著皇上……」蘇茉爾在主子耳邊說了兩字,「出宮。」

    「胡鬧!」凝青生氣了,好嘛,她替康熙擔心這兒,擔心那兒的,康熙自個兒跑出去玩了,想著以前電視里總演什麼康熙微服出訪記的,凝青心裡的氣就咽不下,玄燁把國家當什麼了?是,微服出訪能看出很多問題,可,他要是在出訪的過程中,出了什麼意外,那就不是一方百姓受苦,很有可能是全國上下的老百姓再次要忍受下政變之苦。

    「格格,消消氣。等皇上回來,奴才讓他給格格負荊請罪。」蘇茉爾也覺得皇上今天這兒事做得有點過份。

    「我真的是老了,蘇茉爾,關了宮門,從今以後,我就守著這四面牆作罷,不見外人。」凝青揮了揮,讓人都散了去。聽著太皇太后的話,四周的人立刻全都跪了下來,皇后更是心急的不知道要怎麼勸慰老人。蘇茉爾在心裡嘆了口氣,扶著主子往內室走。主子這一輩子就沒有順心的時候,一直勞心勞力的為著大清,拉扯著兩個皇帝成人,現在皇帝長大了,可卻……。

    蘇茉爾不知道此時凝青心理正雀躍著,她終於可以不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皇上愛哪去哪去,韋小寶愛怎麼得瑟怎麼得瑟,什麼反清復明,什麼神龍教,反正康熙也能壓去。她現在已經感覺到身體的衰老,得趁著這個時候,好好養養。修煉心性,胡斐在瞞著什麼事。也許在這四方城之外,發生著什麼驚心的事。

    凝青的猜測得不差,四方城之外,佛道的對戰已經趨進白熱化。玉帝和王母一下壓制著,可兩邊的短兵相交還是不斷。升到三界之外的聖人們,對三界的事也都是睜隻眼閉隻眼,充耳不聞。

    晚上玄燁帶著梁九功回了皇宮,見著皇后守在宮門前先是一愣,心裡有些不愉,可聽著皇后說出來的話後,玄燁飛快的奔向後宮的深處,連衣服都未來得及換。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飛奔至太皇太后的寢宮,玄燁喘著急氣,對攔著他的宮女極是不滿。

    宮女們很是為難,關宮門時,太皇太后特意交待了任何人都不讓進去。

    玄燁心裡這個急,這些宮女難道不知道他是皇上嗎?居然敢攔著他。玄燁衝著宮女們怒吼著,「給朕讓開。」玄燁剛吼完,門就被拉開了,出來的是蘇茉爾。玄燁見著門開,不管不顧的就要往里院走,被蘇茉爾攔了下來,「皇上,格格剛睡下,皇上還是明日再來吧!」

    「蘇嘛喇姑,皇瑪嬤她……朕……」玄燁想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要如何開口,最後洩氣的轉身離開。

    內室里的凝青對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清楚得很,盤坐在床塌上,凝青掐指算著外面發生著什麼。凝青卻怎麼算都算不出,就連這四方城裡的事情,也是算不出來。這讓凝青心裡大驚,她明明感覺到法力恢復,卻怎會如此?凝青卻是不知,為了讓她能安心的恢復,胡斐在給她的那方帕子上設了些結界。

    凝青算不到外面的情況,反倒是更是著急。她總覺得胡斐隱瞞的事,應是與她有關。那天經天雷後面發生了什麼事,她一點兒都想不出,難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與她切切相關的事?她轉生怎麼何用判官親自送往?凝青越想越覺得不對,現在的身體又不允許她出了這四方城,凝青想到此,不由得一嘆。

    「格格?」凝青輕輕的一嘆,守著的蘇茉爾立刻躬身向前。

    「你也早些歇下罷!」凝青慢慢的躺下,一種強烈的無力感,讓她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

    小桂子被重打了五十大板扔回了海大富的屋裡,小桂子倒真是命硬,五十大板下去,硬是留了口氣。海公公不知怎麼想的,讓個小太監來照顧小桂子。這一照顧就出了事,小桂子是個假太監真男人的事立刻被曝光了。海公公一點兒都沒猶豫的,把了敬事房的人,把小桂子給廢了,成了真的太監!!

    這邊玄燁一清早就到了太皇太后的寢宮,太皇太后的寢宮門口站了不少後宮的宮妃,以皇太后為首的站了一排。這些人都被昨天的一道懿旨嚇到,宮里宮外的誰不知太皇太后跟皇上是一條心,此時突然下了這麼一道懿旨,莫說後宮之中人人不安,就連前面的朝臣心中也都在各自揣測。有心的人,在暗中開始策劃著什麼。

    凝青站在院子里,對一牆之外站了多少人,並不在乎。手扶著蘇茉爾,望著一株要開花的大樹,「蘇末爾。這樹有多少年了?」

    「回格格的話,奴才也不知有多少年了。」

    「這樹啊,不修不剪,就容易長歪。」凝青仰頭望著茂盛的樹枝,心裡不由得善感起來。算算,她重生有千餘年了,該遇到的事,都遇到了,不該遇到的,也沒少遇,被困在這四四方方的地方,凝青心裡有些郁結。

    「格格,皇上他……」蘇茉爾有些心疼皇上,畢竟是自己帶大的,可看著主子的樣子,又不敢多言。

    「我乏了。」凝青擺了下手,不讓蘇茉爾再說下去。凝青對玄燁的感情挺複雜的,他和喬峰,芷若不同。凝青本來跟玄燁是沒有什麼牽扯的,自然沒有那麼多的感情在裡面。可是若說凝青離開,經過十年的相處,凝青又有些放不下玄燁,怕他受了欺負。不過,經了昨兒的事,凝青覺得玄燁長大了,已經可以自己做主。她也將要功成身退了,等到玄燁弄死了鰲拜,她便斷了那方帕。

    蘇茉爾無奈的扶著主子回了房,伺候著主子躺下後,才悄悄的開了宮門。「主子身子乏,且先回去吧!」

    宮妃們望向打頭的皇太后,皇太后只說了句「不擾了太皇太后休息。」就離去了。玄燁卻是沒走,等宮妃們離了去,玄燁便跪了下來,見蘇茉爾要扶,便開口說了句。「蘇嘛喇姑,皇瑪嬤什麼時候見朕,朕什麼時候起來。」

    蘇茉爾無法只能讓皇上跪著,慌忙的進了院子去請主子,皇上可是萬聖之軀,怎能受這般的苦。

    凝青微垂目,聽著蘇茉爾的話,「且讓他跪著吧!」

    ~~~~

    牆外的皇上跪了半天,梁九功擔心著主子的身體,往裡面望了好幾次,請了蘇茉爾幾次,也都無果。梁九功在這著急,養心殿的一個小太監跑了過來,在梁九功的耳邊說了幾句,梁九功不敢耽擱,立刻跑到皇上身邊,「皇上,平西王派世子進京,已經進了城。在宮外候著。」

    玄燁看了看院子,又想了一會兒,起身往養心殿走,「把昨天那個犯錯的太監給朕拖到武英殿。」

    「嗻!」

    吳應熊代父進京,跟隨著太監進了皇宮,吳應熊用眼角溜著四周。到養心殿外,引路的太監進去稟報,吳應熊才大膽的看著四周。

    「吳世子,皇上召見。」

    吳應熊整著手袖,跟著太監進了養心殿。

    另一邊蘇茉爾端著一杯茶放到軟塌的小茶几上,「格格,吳三桂的兒子到了。」

    凝青眯著眼睛輕應了下。蘇茉爾見凝青的反應不敢再往下說,退了出去,這次主子真的很生氣。屋子里的宮女、太監隨著蘇茉爾退了出去,凝青盯著屋裡的某處。她剛剛就感覺到那裡有些不同,沒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凝青無法猜測是敵是友,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來者卻沒有顯身的樣子,眯起眼睛,緊盯著那裡,眼睛都不眨一下。

    房間里靜得嚇人,凝青突然站了起來,剛剛感覺到有異樣的地方,現在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凝青戒備的留意著四周,捏著帕子的手拿是汗。額頭上,鼻尖上也漫滿了細微的汗珠。在身後感覺到有異樣出現時,凝青手裡突然出現一把劍向後刺去,後面的異樣立刻消失。劍上掛著血滴,凝青一點兒都不敢放鬆,手緊握著劍柄,她感覺到剛剛的那東西還在屋子里。

    「格格?」屋外的蘇茉爾聽到屋裡有聲音,擔心的問著。凝青在這個時候分了心,身後突然出一個身披袈裟的和尚,對著凝碧的天靈劈去。

    凝青隱隱覺得不好,可,已經來不及反應……

    ~~~

    「凝青!」胡斐擋下和尚棍子,凝青抬見是胡斐松了一口氣,「這和尚真是小人,背後偷襲還算是佛門子弟嗎?」

    胡斐苦笑了下,沒想到,他封了這四方城還是讓人找了過來,「你恢復的如何?」看來凝青在這裡已經不安全了,將她藏起來,不如把她放在身邊方便照顧。

    「如果他不是躲躲藏藏的,他到也不是我的對手。」凝青倒不是口出逛語,此時她不似以前,但對付眼前這個偷偷摸摸的和尚還是有把握的。

    「孽畜,貧僧今天便要替天行道。」

    「真是笑話,見得了自以為正義的和尚,辦的都是背地裡陰人的事。今天我倒要看看誰收了收!」凝青提起「青碧」劍,對和尚揮了過去,和尚也不是吃素的,兩人在屋子里便對打了起來,胡斐怕驚了外面的人,立時布下了結界,轉身也上前,對上和尚,此時哪還先什麼公平,降住對方是正事。

    和尚一人本就不是凝青的對手,再加上胡斐,和尚很快便被擒住。「青碧」劍由上至下的插進天靈穴中,雙眼突出,已經沒了生息。

    「要怎麼處理?」凝青抽回「青碧」劍,劍一抖,劍身上的血漬消失了。

    胡斐上前手一揮和尚的屍體和血漬都消失了,「現在不是說話的聲候,我看你的法力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可試過借過脫了這身子,恢復原來的面貌?」

    「倒不曾試過,這身子近來越來越虛弱,我怕離了後,若是不能化出身形,到時這身子太虛,我再回不去。」

    「我來護著,你且試試。若是能行,今日便離開。」胡斐有些擔心凝青自己留下,那邊再派個在凝青法力之上的人,若是自己沒有及時趟來。

    盤腿坐下後,凝青的魂魄從孝莊的身體里飄了出來,胡斐立刻從懷裡拿出一個果實,吹了過去。凝青吸入口裡,魂魄飄落到地上,盤腿坐下,周身發著血光,慢慢的魂魄變成了血肉之軀,血光成了青光,直至消失。

    站起身,凝青看著自己的手,拍了拍臉,終於恢復原來的樣子。「她的身體怎麼辦?」凝青望向還盤坐在地上的空軀。

    「好辦。」胡斐手心上多出一個白影,輕輕一吹,白影入了孝莊的身體中。

    「謝謝兩位給哀家一個重生的機會。」睜開眼睛的孝莊對兩人輕輕一浮身,「姑娘,謝謝你照顧玄燁這麼多年。」

    「是我佔了你身體這麼多年,照顧玄燁是應該的。」凝青被孝莊這麼一謝有些不好意思。

    「姑娘,雖然我人在地府之中,可是這世間的事,還是知道的。前面朝臣心不穩,多虧了姑娘相助。」孝莊又是一浮身,眼裡帶著的感激不是做假,她是真心的感謝他們,她本就應在十幾年前過世,卻有機會重生,還能余了些陽壽。

    「凝青,得走了。」胡斐怕再出了什麼事。

    凝青衝著孝莊一點頭,跟著胡斐消失在空氣中。孝莊穩坐在中間,嘴角帶著笑,其其格,海大富,敢謀害皇嗣,哀家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手段。

    ~~~

    凝青跟著胡斐飛回山洞,洞是卻不是原來的樣子,似乎有人來過。洞里滿目狼藉,仙樹被坎,仙潭雖然沒有被填,卻也變得渾濁。凝青奔向內室,看著碎了一地寒玉石,努力壓下往上冒的火氣,卻怎麼也壓不下,「啊~~」一聲怒吼從口中噴出,一頭黑髮變了顏色,是誰毀了她的家,她住了千百年的家。

    胡斐默默的站在後面,不言語。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凝青咬著牙開口,「在我經天劫後。」

    「法海在你經最後一道天雷時,出手的,天雷卻劈到了他的天靈,可,法海的前身是淨光琉璃佛的斬下的惡屍,就是天雷打在他的天靈,對他也是沒有影響的。」

    「他趁我虛弱,拿走了我的元神?」凝青心裡的火反倒是降了下來,嘴角掛著冷笑,法海,倒真是有靠山啊!

    「對。等我發現時,山頂只留下你的蛇身,我見事不好,上天求見趙真君。」胡斐頓了一下,「趙真君尋到法海時,法海正在煉化你的元神,想要吸收你的功力,被趙真君用金鞭將法海困住,將你救出,並用法寶將法海困入其實中煉化。」

    「倒是便宜了他。」凝青冷哼一聲,「這裡又是何人所為?」

    「趙真君將佛門弟子煉化將本就矛盾不斷的佛、道雙方激化。這幾百年來,佛、道雙方更是矛盾升級,不時有死傷出現。修道之人對佛家很是不齒,稱他們是叛徒……」胡斐給凝青講起遠古時的事。

    凝青聽得目瞪口呆,「居然還有這麼多奇聞,這前的百年大戰未平息此事,現在再引起矛盾,會不會使修道的人的功力再次下降?其心可會齊?」人心不齊,怎能與人對抗?

    「這點倒不用擔心,比起佛家內部的矛盾,修道之人倒顯得人心齊向。法海收白素貞的事,引得觀音很是不滿,當年白素貞雖被趙真君壓入雷鋒塔下修行,卻也是賣了觀音一個人情。」

    「這白素貞的來頭倒真是不小,」凝青不由得感嘆,「法海是如來的人?還是?內部的矛盾指的是什麼?」

    「如來和淨光琉璃佛交好是眾所周知的,觀音對如來如此關照法海怎麼可能會沒有不滿,只是不表露出來罷了。雖然觀音沒有明說站在哪方,但只要他不動,就少了一個強勢的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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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愣愣的聽著胡斐講的內容,凝青有些發愣,佛家不都是講捨嗎?怎麼聽起來是這般?想了想,凝青皺眉又問,「山洞是何人所為?」

    「洞是退法阿羅漢所為,他們不過是被如果當槍使罷了。」胡斐說完皺眉,「現今你功力雖未恢復之前的頂盛,但也是助力。明日,我便帶你去見趙真君,也好安排防範。」

    凝青應下,她需要消化今天的事,和剛剛聽到的。胡斐也不多留,他還有很多事要做。凝青看著一片狼藉的洞,心中不由得悲嘆,再過百年,中華大地就要經外族侵略,這些佛佛道道卻在此時為了之前的恩恩怨怨折騰著。凝青想不是大義者,但想到人界眾生對佛界的美好相往,凝青不覺得好笑,原來,真的應了老話——有人的地方,便有是非。即便是聖鏡也是如此。

    慢慢的收拾著洞府,原本壓下的火氣,又升了上來。無法恢復原樣的洞府,讓凝青將法海一眾恨得死死的。細想來,萬事皆由白素貞而起,若不是白素貞引了天雷,若不是白素貞挾恩圖報,若不是自己心軟,法海的執念太深又怎會引起如此大亂。如此想罷,凝青恨不得撕了白素貞,也懊悔著自己的心軟。思及此,悔恨已經於事無補,只能想想日後要怎麼做。

    仇定是要報,不只是法海,連白素貞她也不想放過。只是沒想到白素貞成了觀音的坐下弟子,凝青緊握著拳,在大事面前,她會將向白素貞尋仇的事壓下,等這事一過,她不會放過白素貞的。

    在普陀山中的白素貞心底突然湧起強烈的不安,當年之事,白素貞雖懷有愧疚,卻不是對凝青,而是對她的兒子。觀音對白素貞全無懺悔的心境搖了搖頭,將其關在紫竹林里思過。觀音知道,佛、道本就矛盾不斷,但是引起這樣的迫在眉劫的爭鬥去是原於紫竹林中的孽畜。

    玉帝和王母為了此事,沒少請他出面調節,他怎會不知玉帝和王母的意思。交出白素貞,將此事之責全都推向白素貞身上,平息此事。觀音有些著猶豫,白素貞乃是女媧蛻下的皮化形而成,讓他如何把白素貞交出去。天庭的行劫,他怎能不知,白素貞一怒之下便能不顧蒼生水漫金山,若是他如同孫悟空般,引起天庭之亂,誰能壓抑得了?

    天庭中的玉帝和王母對觀音的心思自然瞭解,可比起天庭大亂,天下蒼生才是為重,觀音此事辦得太偏頗了。玉帝在殿內走來走去,半響會頓下,搖了搖頭,然後繼續走來走去,頓下,搖頭。王母心裡也煩,觀音平時辦事挺牢靠的,怎麼這會兒卻不知輕重了起來。趙公明無非是為他那個師妹鳴不平。雖然說之前賣了個面子給觀音,將白素貞交給了觀音。但趙公明不過是不想在這會和如來、觀音同時動手。而如來,怎麼可能會不算計觀音,就是他保持著中立,難道不清楚一旦動起手,如來一個命令,他就是身前士卒嗎?不過是女媧當年蛻下的一層皮,真當天庭無人降得住嗎?當年的孫悟空,現在的白素貞,女媧遺留下來的,可真真的都是讓人頭疼的人物。

    「宣旨,命天兵將罪首白素貞帶至斬妖台。」玉帝下了狠心,他不能任由佛、道兩邊打起來。

    凝青在洞中坐了一夜,待到天亮,剛準備出洞去尋胡斐,胡斐自己送上門來。「剛剛趙真君接到玉帝旨諭,回天庭了。玉帝似乎要壓下此事。」

    凝青沈默,等著胡斐的下話。

    「玉帝的意思,大概是想以斬妖白素貞來平息此事。」胡斐邊說邊留意著凝青的反應。

    凝青嘴角上翹,「真能平息嗎?」

    胡斐見凝青嘴邊的笑容愣了一下,「平息,不過是表面上的。經此事,佛家在天庭上的勢力又清減了。」

    「你們這般無遮攔的議論天界的事,也不怕被降了罪。」一個清亮的聲音在兩人的身邊響起,凝青聽到聲音呆住,這聲音在她腦中回響過無數次,卻是不想會在此時再聽到,凝青一臉的不置信。

    「凝青,受苦了。」洞中隱約現了個身影,青色的袍子,看不清人臉。手抬起時,能看到袖子上繡的青蓮。

    「我……」凝青著實不知要如何稱呼這人,是叫師傅,還是其他?

    「怎麼,不肯稱本尊一聲,師傅嗎?」此人聲音里帶著笑意,話里有些調侃。

    「師傅!」凝青感覺雙腿一屈就要跪下,手臂便被托起。

    「你已跪過,莫要再行此虛禮。公明此次事辦得欠妥,本尊來只是還你洞府。」隨著聲音落下,原本零亂的山洞即刻恢復原貌。凝青心裡複雜,話要嘴裡轉了又轉,道出口的卻只有「謝謝!」

    「你我本就應有此緣,何來道謝。本尊還待去尋公明,你……」輕嘆一聲,「且專心修煉,前塵往事,隨遇而安便事,切莫要強求。」

    「師傅,我……」怎能放下。凝青沒說出口,心裡的不平如何能根除,經此事,她又如何能安於修行。

    凝青未完的話,換來一聲輕嘆,「如此,本尊便許你帶著記憶遁入輪回。」

    「這……」胡斐想要開口阻攔,卻因對方強大的氣息閉口。心中焦急。

    「他日,再回此洞,便是你得道之時,你可願意?」聲音里帶著一些無奈,卻透著關心。「經輪回之苦,結人界之業障,若能看透生死,看淡從那仇恨,也是修行。」

    聞言,凝青屈膝跪下,「凝青願受輪回之苦,結人界之業障。」

    「罷了,罷了。」帶著青蓮的袖口一揮,凝青被收進袖中,「胡斐,你可願……」

    「我願!」胡斐未等話說完,便接道,「我亦願受輪回之苦,結人界之業障,護著凝青。」

    一聲輕笑後,山洞恢復了平靜,洞中的一潭,一樹,一桌,一椅像未曾毀過般,剛剛沿中交談的人已經消失不見,隨著一聲巨響,洞里陷入了黑暗。

    康熙十六年十月三十日,德嬪烏雅氏產下一子,隨後被抱至貴妃佟佳氏代養。

    同年十一月初,費揚古家福晉生下一女,起名凝青。

    凝青伸著手,眼睛打量著四周,隨即閉上眼,她轉生了。

    皇貴妃佟佳氏抱著小阿哥,她盼了幾年的孩子,卻沒有能力給皇上生下一子,「胤禛,額娘的寶啊!日後,額娘定會護你周全。」被佟佳氏抱著的小阿哥,聽到「胤禛」時,不滿的扭動了一下。佟佳氏哪裡知道懷裡的小不點是什麼意思,只當時小孩子活潑。

    ~~~

    二十六年十二月,太皇太后博爾濟吉特·布木布泰去世,十歲的凝青站在院子里望向那四方城的方向,孝莊這一輩子,真是另人欽佩。

    這幾天凝青聽了不少宮里太皇太后的故事,八年,康熙以太皇太后之諭,列出三十餘條罪行,生擒鰲拜。之後,又假借《四十二章經》中龍脈之傳說,引得吳三桂數次進京,皆假皇太后,滅神龍教。孝莊的手腕不是一般的強勢。

    凝青不由得嘆息,這樣一位女子,卻沒有登上皇位的野心,是大清之福?還是女權運動的悲哀?

    費揚古從宮中回來,便見女兒站在院子里,身後跟著幾位侍女,清雅的氣質讓女兒尤為出眾。心裡想著,不知日後誰能入得他費揚古愛女的青睞,卻在想到,女兒的婚嫁不能由他做主而嘆氣。「凝青,院子里冷,怎麼不進屋,萬不能染上風寒。」

    「阿瑪!」凝青輕浮身,「今兒阿瑪回來的早,凝青扶阿瑪進屋休息。」

    費揚古抱起女兒,「一會兒青兒得阿瑪泡壺熱茶暖暖。」

    「阿瑪,凝青重了。」被抱起的凝青有些不舒服,卻又不想弗了費揚古的疼愛。

    「青兒哪裡重了,阿瑪覺得青兒還輕,得多食些。」費揚古抱著女兒進了屋,屋裡圍坐著一圈婦人,見費揚古進來,紛紛起身,行禮。「老爺。」婦人們見費揚古抱著的凝青,眼裡均閃過一些東西。「格格都這般大了,怎能再讓老爺抱著。」

    「是我要抱的,青兒去給阿瑪去泡壺茶去。」

    「是!」凝青帶著侍女退了下去。

    「老爺,回來就圍著格格轉。」開口說話的是費揚古的側房,身下有個格格,自是不如凝青得寵,話里帶著酸。

    「你們能把孩子都教得跟凝青一半就行。」費揚古眼皮連抬都沒抬一下,「你們還嫌這屋不夠鬧騰嗎?就不能讓我清靜一會兒?」

    幾個側房妾室,浮了□退出屋裡。

    「今兒怎麼這麼大的火氣?」福晉遞了一方熱帕給費揚古,眼底滿是擔心。

    「有些事不該是你問的,如今凝青也到了年歲,得好好的教導著,再過個二年便是小選。」

    福晉點頭應下,「凝青的性子好歸好,就是太溫和了。」

    「我看哪,也不見得是溫和,只不過是沒觸極她的不容忍之處。」費揚古擦了擦手,「這幾日宮里不太平靜,明兒進宮時,提醒著些裡面的族親,伏小,別惹了聖怒。」

    福晉點頭,費揚古又囑咐了幾句。凝青端著茶盤,在外面向侍女點了點頭。「老爺,福晉,格格把茶泡好了。」

    「進來,快進來!」

    凝青進屋時,手已經冰了。費揚古在心裡贊著女兒的知禮,這放在別人家裡,哪個格格會受這份,早就在外面嚷開了。凝青倒不覺得冷,給費揚古倒了杯熱茶,「阿瑪,這是前兒下雪後,我帶人收集的雪水燒的。」這個年代沒有空氣污染一說,雪也乾淨,下得也厚實,不像現代社會,下場雪也是帶著灰的。

    「青兒,你也忙和半天了,且坐下來,陪額娘說些話。」福晉心疼女兒那雙手,叫人過來後握住女兒的手果然是涼的。怕用熱手巾傷了手,福晉就那麼握著給女兒暖著。

    「額娘,凝青沒事。」凝青想要抽回手,又留戀福晉手裡的溫暖。

    「你啊,怎麼就不見你跟我撒個嬌,要些什麼。也讓額娘有做娘的滿足,就見著你問阿瑪要書。也不知那書有什麼可看的。」

    「額娘,古人雲,「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鍾粟;安居不用架高堂,書中自有黃金屋;出門莫恨無人隨,書中車馬多如簇;娶妻莫恨無良媒,書中自有顏如玉;男兒若遂平生志。六經勤向窗前讀。」 書中什麼都有,怎麼能不好看呢?」

    「你說的那些文縐縐的,我也聽不懂,不過,明日起你就收收你那些書,跟著我學持家。等著後年的小選,便送你進宮!」

    作者有話要說:呼~~更新了,卡死偶了!!!

    PS:明天去姥姥家,不更新,週六回來會更!四四啊~~~凝青來了!!!扭頭睡覺去

第三十八章

    持家?凝青想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聽到福晉說這個,凝青有些發愣,進宮,小選?這樣的事情居然發生在她的身上,真是太奇怪了吧!費揚古很厲害嗎?凝青對家裡的情況從來沒有細問過,只不過從小學的很多,像是識字,像是琴棋書畫,像是刺繡,騎馬,狩獵等等,每一樣,總會有人有意無意的教著。以至於,十歲的她滿文,蒙文都能認得些,書法尚佳,琴棋雖差了些,但也拿得出手,唯獨這畫和刺繡,實難讓人欣賞。

    從福晉發下話來,凝青的日子就不太好過,每天都要跟在福晉的身邊,看著福晉日常的財帳,與人相處,接物待客。期間,凝青倒是瞭解了一些家裡的情況,她的阿瑪,是順治帝董鄂氏的弟弟。別人,凝青也許不知道的,但董鄂氏,想不知道都難。眾多關於順治的謠傳,哪個都離不開這位傳奇的女子。

    凝青對董鄂氏並不好奇,但,對於董鄂氏是不是真的很有才情,卻抱著懷疑的態度。就凝青看來,大戶人家裡的格格,都受著良好的教育,她所知道的幾位格格,接受的學習是差不多的。每一位看起來都是知書達理,此保留著北方人爽利的個性,不小家子氣。順治之所以對董鄂氏這麼青睞,大邸是因為,他娶了兩個蒙古皇后,個性只有豪放,卻沒有知書達理吧!

    康熙二十八年秋,到了小選的時候,凝青卻病倒了。這病來得突然,一病數日不見好傳。眼看著小選的日子就快到了,費揚古陰著臉看著各房妾室。費揚古特意讓凝青參加小選的,他對凝青有些偏愛,不求女兒能受到誰的重示,被皇上指給哪位皇子,可是被皇上……只求她能平安。之前和福晉商量那麼多,無非是想避人耳目,卻是不想讓人動了手腳。是誰乾的最好別被他查出來,不然……

    「老爺,現在小選在即,你已經報上了一人,不如找個可靠的包衣奴才頂上吧!」福晉嘆了口氣,此事怕是避不開了。

    費揚古眼神在幾個妾室的身上掃了一圈,驚得幾人汗毛都竪了起來,又一想老爺不會讓自己的格格去頂包衣的身份,在心裡松口氣,可這氣剛松,就聽著老爺開了口,「王氏,大格格今年已經十三了吧!」

    王氏心裡咯噔一下,連忙跪下,「老爺……」哀求的話還未來得及說,老爺已經開了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後做了些什麼,昨兒夜裡,你幹甚麼去了?」

    「奴才,什麼也沒乾啊!」王氏心裡更驚了。

    「什麼事都沒乾!」費揚古冷哼一聲,「把德克帶上來。」費揚古想到昨兒夜裡去看女兒時,發現的事情,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他活到這個年歲,居然被一個妾甩了綠帽子帶。「王氏,還用我開口細說嗎?」

    「老爺饒命,我,我是冤枉的啊!」

    「來人把兩人給我拖下去打死,大格格送至包衣旗下,明日進宮。」

    在房裡睡著的凝青不知道客廳里上演了一幕什麼樣的劇情,更是不知道,平素與她沒有什麼交集的大姐,被記進包衣旗送進宮為奴。

    凝青的病養了一年,才算是康復,本來費揚古想借著女兒生病的事,拖過今年的大選,誰知皇上在大選之前特意暗示他。費揚古只能嘆著氣,送女兒進宮。

    康熙二十九年,參加大選的各府格格不少,凝青的身份在裡面不算高的,卻也不是低的。聽著太監叫到名字,凝青慢慢的走了過去,拿著阿瑪特意分了數份的碎銀打賞。

    賞銀不多也不少,即不冒頭,也不會讓人說小家子氣。跟著太監往宮里走,凝青沒有好奇的東看西看,也沒有問來問去。跟著太監到了大選結束之前要住的地方,打量了一翻,向領頭的太監道了句謝。這屋子是少有的向陽的,坐在椅子上,凝青覺得有些疲憊。

    沒一會兒,剛剛走了的太監又折了回來,後面跟了兩個宮女,「董鄂氏,這兩個宮女是伺侯你的,有什麼事情只管吩咐這兩人去做便是。」

    眯著眼睛的凝青,聽到聲音立刻抬眼,道了句謝,賞了些碎銀子。待太監走後,凝青才打量兩位宮女,都長得眉清目秀的。凝青只是吩咐了幾句應該做的,便也沒再多說。她沒想被皇上看中,用不著拉攏宮女,打賞太監,不過是想住在宮中幾日過得舒服。

    住在宮里幾日,凝青除非必要,不然便不出屋門半步。等到正白旗時,待皇太后和兩位妃子挑選時,凝青的名字為正中。開始時凝青倒沒注意,等在御花園站定時,凝青才注意到這點,心裡有些懊惱。她實不想引人注目。

    皇太后和兩位妃子不知是如何挑人,被挑的人卻是不知,只是在御花園裡站了一會兒,便被太監引著折回住處。聽著太監喚的人名,凝青心下松了口氣,還好沒有她什麼事。打點包裹,凝青跟著沒選上的姑娘們一同出了宮。宮外,費揚古家裡的馬車早就候著,見到凝青出來,立刻恭身上前,「格格!」麻利的接過包裹,扶著凝青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凝青才聽著趕車的人說他已經在宮外守了三天了,昨兒晚上要回去時,才從太監口裡得了信,說是今天才到正白旗挑選秀女。他早早的來的,今兒要是沒等到人,就準備回去報大喜了!

    凝青在馬車里聽著,嘴角抽了抽,選中秀女就報大喜。若要是選中皇后,得如何?這話凝青自然沒有問出口,不過是在心裡腹誹一番。

    回到了家裡,福晉拍了拍女兒的手,「回來就好。」臉上的擔心不似做假。凝青靠在福晉的身上,「額娘,這幾日在宮中,我都不敢出屋,就怕著了什麼道。」

    「是當謹慎些。」福晉安慰了女兒幾句,便讓凝青身邊的丫頭扶她回房。

    本以為沒有什麼事的凝青,卻不想在回家後的第三天突然接到聖旨,將她指給四阿哥胤禛,明年完婚。

    聽著聖旨,凝青愣了,費揚古家裡的人也愣了,顫顫巍巍的接了聖旨。凝青望向阿瑪,費揚古唯是一嘆。

    凝青心裡卻是發毛的,她嫁給四阿哥,胤禛,未來的雍正,敗家子乾隆他爹。凝青一時無言,不知是哭還是笑。

    ~~~

    宮里的胤禛坐在養母的宮中,嘆了口氣。明日他便去求皇阿瑪再寬限些時日才行。額娘去年剛薨,他怎麼能明年便娶妻進門,何況,他還未尋到要尋之人。

    「四阿哥!」跟著佟佳氏多年的老嬤嬤看著又來宮里坐坐的胤禛,心裡很是感嘆。主子去了後,這宮中便人去屋空,少有人來。每天都會來看看的,就只有四阿哥了,就連皇上也只是偶爾過來。

    「嬤嬤,可是有什麼話要說?」胤禛抬頭看向老嬤嬤,嬤嬤是額娘身邊的老人,如今也只有她守著這空屋。

    「四阿哥!主子已經去了,還請四阿哥保住身子。」老嬤嬤本想勸四阿哥別每天跑到這裡了與生母越發生疏,可話到口中轉了轉,怎麼也說不出口。

    「嬤嬤應是保住身子,這屋子還要由嬤嬤守著。」

    「四阿哥,老奴聽說,惠妃本是想將費揚古家的女兒指給太子爺做側福晉,是德妃力阻求了皇上的恩典才指給四阿哥的。前面的事,老奴懂得不多,但老奴猜著,費揚古家的必是要拉攏的。」老嬤嬤委婉的說著,想讓四阿哥對生母心存感激之情,拉攏些勢力。

    「嬤嬤,此話不可再言。」胤禛肅著臉,「該是給皇阿瑪請安的時辰了。」嘆了口氣,胤禛轉身出了已故養母的屋子,轉去乾清宮。

    ~~~

    本想到乾清宮請皇上收回或是再拖些日子完婚的胤禛,碰了個釘子。胤禛無奈,只能應下,並去生母的寢宮謝恩。

    德妃看著謝恩的兒子,雖然與兒子不親,但畢竟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十四還太小,唯能靠著的便是這個兒子。胤禛算是不錯的,每天都過來請安,以前皇……在時,也會時常跑過來看看。現在雖然他每天都會去那裡呆上一會兒,但從不避人。德妃懷疑胤禛是不是作樣子給別人看,可看著兒子堅持近一年的時間,倒也覺得胤禛是真性情,不過是不善表達而已。

    胤禛陪著德妃坐了一會兒,說些些閒磕,回了南三所。招來身邊伺候的,「可有回話?」

    「主子,外面說費揚古家的凝青格格是個不錯的。」

    「凝青格格?」胤禛愣了一下,心裡有疑惑,隨之,有些期待的自問,會是那個要找的人嗎?他的名字變了,可是為了能找到凝青相認,特意保留字——曦雲。

    作者有話要說:更晚了,對不起大家,這邊轉折轉得太卡了,哭TAT

第三十九章

    備嫁的日子里,凝青一直在想,嫁人到底什麼感覺。做了一世的人,只活到二十幾歲,就死了。做了千年的蛇,卻專心修道,凝青對男女之情瞭解的少之又少。做人的時候,家庭的複雜讓她沒有心思,也不想談戀愛,她對愛情有著很重的懼怕感,對於婚姻,也是能避就避,卻不想兜兜轉轉的,她居然要嫁人了。而且嫁的還是未來的皇上,凝青揉著頭,皇帝都是薄情的,三宮六院,大小老婆無數,這樣的婚姻,也許是不錯的,只要躲得遠遠的,無錯無過也身邊皇子的嫡妻,自然不會有人找她的毛病。

    看似想通了的凝青,雖然沒有積極的跟著額娘準備嫁人的事,但還是很配合著,跟著從宮里來的老嬤嬤學習宮里的禮儀。這位嬤嬤聽說是以前皇貴妃身邊的,凝青對宮里的複雜人事關係沒什麼瞭解,可費揚古和福晉都是人精。福晉在老嬤嬤進府的第二天立刻帶著人去遞牌子進宮向德妃謝恩。

    凝青跟著老嬤嬤學著在宮要注意的,阿哥們還沒分府,凝青嫁人後,便要住在四阿哥在南三所的院子。每天給去給母妃請安,再跟著去給太后請安。如何管理小院,如何管理側房,如何分辨宮妃的聊天內容。老嬤嬤一直強調著要順著德妃的話,順著皇太后的話。現在的皇太后是皇上嫡母,並非生母,所以……。後面的話老嬤嬤沒說出口,用了「你應該懂」的眼神。

    老嬤嬤一直留在費揚古家,教導著凝青。一直到了康熙三十年,老嬤嬤做為凝青的乳嬤嬤和另外一個嬤嬤,帶著兩個丫頭,嫁進了宮。婚禮的場面很隆重。可是費揚古家裡的氣氛卻是有些怪異,有人是真的高興,有人是慶幸,有人擔心。擔心的是凝青的額娘,費揚古的福晉,女兒的性格在宮里能處理好婆媳的關係嗎?費揚古也是擔心的,昨兒夜裡,女兒話里話外的意思是,四阿哥的很有可能會是下一個坐上那個位置的人。幾位阿哥的身份,才能,費揚古分析過。宮里幾個最身份最尊貴的阿哥里,除了太子,就是四阿哥了。小時候養在皇貴妃身邊,皇貴妃病後,四阿哥就一直養在皇上身邊。除了太子外,哪個阿哥有過這樣的禮遇,可見皇上對四阿哥很重視的。

    凝青不太理解為什麼大清婚嫁要安排在晚上,從早上開始餓肚子的凝青有點忍不住的想將手裡的蘋果吃了。聽著喜娘說四阿哥到時,凝青不由得挺直了腰,感覺身邊坐下了一個人,耳邊響著喜娘的大聲說著禮節的過程,凝青在心裡猜測著雍正現在會是什麼樣。這個時候就很嚴肅了嗎?還是很斯文,像胡斐那樣?想到胡斐,凝青有些發怔,師傅說胡斐自願隨她遁入輪回之中。想著師傅眼裡的有些曖昧的眼神,凝青有些不知所措。胡斐遁入輪回,她有些竊喜,也有些擔心。她不懂自己為什麼會有竊喜這樣的情緒,想不通的凝青放棄去想。

    等凝青回過神後,屋子里除了一個眼裡在帶著戲謔,臉上帶著好笑的人之外,其餘的人都退了出去。凝青盯著這人,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凝青?真是巧,你可認得一處帶著冰火的池子?」胤禛望著新上任的福晉,熟悉的面容。在掀開蓋頭的一剎那,他有著激動,真的是她,真的是那個他尋了十幾年的她。難怪他尋不到道,費揚古將這位格格護得極好。

    聞言,凝青驚訝的抬起頭,看向胤禛,「曦雲?」

    胤禛嘴角揚起笑容,他沒有猜錯,真的是她。

    激動的兩個人,對視著半晌誰也不知要開口說些什麼,若不是餓了一天的肚子不滿的叫了起來,兩人怕是要對視一夜。聽著肚子「咕嚕」的叫聲,凝青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胤禛收回了視線,「桌上有些吃的,我也餓了許久。」

    扶著凝青起身,坐到桌前,胤禛細心的給凝青夾著菜。轉世成了胤禛,還是保持著以前的性格,食不語。直到凝青吃了半飽,便再也不肯往下吃。沈默了半晌……

    「你……」凝青(胤禛)同時開了口,兩人對視著樂了。

    「你先說。」胤禛很有謙讓的開了口。

    凝青倒也不客氣的開口,「你為什麼要跟著我轉世,受這份罪?」這話問出了口,凝青覺得有些彆扭,似乎想到了什麼。隨即嘆了口氣,她何德何能,讓一隻修成真仙的狐狸隨她轉世受輪回之苦。

    「我樂意。」胤禛拖著下巴看著凝青樂。

    凝青瞪了胤禛一眼。「你可知,你這身子日後是何等身份?」凝青有些頭疼,康熙的兒子那麼多,即要讓皇上注意,又要隱藏實力不被人捉到小辮子,就是再狡猾的狐狸應付起來,怕也是要費些力的。那些阿哥,都是人精,誰也不是白給的。

    胤禛不知凝青這話何意,但他注意到凝青擔心的眼神,心裡一暖,「日後的事情,日後再說。福晉大人,今兒可是洞房花燭之夜,你不會是想只聊天吧!」

    凝青愣了一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還沒來得急應話,就被胤禛抱了起來。凝青本能的抓著胤禛的衣襟,雙眼一閉,心一橫,總比給個陌生人要強。

    ~~~~

    一夜的折騰,第二天凝青起時,混身的酸痛。可是嬤嬤已經在外面叫著,要去給德妃請安,再去給皇太后請安。凝青揉著腰,由著帶進宮的兩個貼身丫頭服伺著,聽著一邊的老嬤嬤指揮著,換上好衣服。人的身體就是這點不好,一點兒疼痛,就有些讓人難忍。

    到了德妃住的寢宮外,凝青等著太監進去問話,垂著頭,心裡暗恨胡斐死哪裡去了。正想著,凝青覺得身邊多了個人,抬頭一看,正是一早上不知去處的四阿哥。看慣了胡斐一頭綰發,再看半禿的大長辮子,凝青強忍著笑。

    小太監沒一會兒就跑了出來,「四阿哥吉祥。四福晉,娘娘請四福晉先到側房小坐。」

    聽著小太監的話,胤禛眉頭皺了起來,「母妃在做什麼?」

    「回爺的話,娘娘剛起身,正食早膳。」

    「正巧著,爺和福晉都沒食早膳,向母妃討個巧。」胤禛大步向里走去,小太監跟在後面,有些急。剛剛他是因為福晉沒打賞,才故意這麼說的。這,這要如何是好。

    凝青扶著乳嬤嬤劉氏的手,跟著胤禛往里走,嘴角掛著微笑。她不是傻子,怎麼沒看出小太監故意的刁難,凝青心裡也懊惱著,忘記帶上碎銀子出來。倒是陪著凝青過來的兩個貼身丫頭機靈,在外面攔住剛剛的小太監,「剛剛公公走得快,主子沒帶得及。公公進去時,主子還在懊惱。」青珠從袖子里拿出個小香包往小太監手裡塞。小太監心裡更是悔得青了。

    青楓見小太監收了香包,便輕咳一聲。青珠立刻站回到青楓的身邊,兩人規矩的站在院子里等著主子出來。

    「額娘,兒子聽小順子說額娘正在用早膳,兒子帶著福晉討個巧。」

    「說得像額娘不待見你似的。」德妃的臉上掛著笑,看著胤禛身後跟著的凝青,挺順眼的。

    「媳婦給額娘問安。」凝青對上德妃的視線立刻浮身請安。

    「快起來,早就聽那些命婦們說,費揚古家藏了個標誌的格格,如今倒是本宮著了便宜。」不管出於哪方面的考慮,德妃對這個媳婦 都是滿意的。身份高貴,舉止雅質,很是給她長面子。「嬤嬤把前幾天皇帝賞的西洋玩意給四福晉挑幾樣。」

    「謝額娘賞!」凝青這次倒沒浮身行謝禮,而是接過離去的嬤嬤的手,扶著德妃。

    「你們還真是討了巧,皇上離去時,特意賞了些吃食,一會兒便能送來,你們也賞賞,聽著是御膳房新來的廚子做的,滋味很不一樣。」德妃借著凝青的手坐下,招呼著凝青坐到身邊,「本宮聽著你進宮前受了一年的風寒,可是好了?不若讓太醫診診?」

    「回額娘的話,媳婦已經好了。媳婦當做不得拿嬌的事,明兒就是太醫請脈的日子,到時再讓太醫細看看便是。」凝青說完抬眼掃了一眼四阿哥。

    德妃對凝青的應話很滿意,「這宮里自是不如宮外,規矩講究多了幾分,你是小輩,雖說出了差池也有長輩擋著,但也不能被講了去,本宮聽著皇上將孝懿仁皇后身邊的老嬤嬤給你送了去,你且跟著她多學一些。」提起這事,德妃心裡有些不滿,她在外面的眼線說過,這些是皇上主動下的旨,四阿哥未曾提過。但,德妃就是覺得不舒服。

    「媳婦省得。」

    閒扯了一會兒,康熙身邊的太監領著幾個小太監、宮女,手端著食盤,嘴裡念著賞。幾人跪下接賞。

    「四福晉,萬歲爺特意賞了碗紅棗蓮子羹給四福晉。」

    德妃心裡得意,臉上笑得更是柔和。凝青不知其中的原由,但也得接下賞。胤禛一臉的笑容,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德妃怎麼可能不得意,想來太子妃剛入宮也沒受過這份禮遇,更別說其他幾位阿哥身邊的人。

    在德妃這剛吃完早膳,胤禛就被康熙身邊的太監叫走了。德妃帶著凝青去給皇太后請安,一頓早膳的功夫,這四方城裡上下都知道皇上賞了新兒媳一碗紅棗蓮子羹。各宮都在猜測皇上的用意,其實也包括太子妃瓜爾佳氏。

    凝青還不知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得罪了人。也不會知,初進宮就被人惦記上了。宮外的費揚古家裡因為宮里的一點小事一時間,門庭若市。

    作者有話要說:可算是過渡了,奪嫡神馬的,不會有太多的內容。

    虐人神馬的也不會有,陰謀神馬的,也會被傻傻的躲過去。扭頭……乃們太BW,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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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進宮一個月,凝青一直沒有機會見到皇上,也鬧不清皇上隔三差五的賞賜是從何而來。凝青問過四阿哥,胤禛只是臉帶笑意一臉的別有深意。可在凝青看來,其實胤禛也是不知道的,不過是裝知道。

    一個月後,費揚古福晉遞了牌子進宮。從皇太后住的慈寧宮,再轉到德妃那,最後轉到南三所四阿哥轉的院子。院子外早早的就有嬤嬤等在那裡。福晉囑咐了嬤嬤幾句,進了院子里見女兒。

    兩廂行了禮後,福晉看著女兒,嘆了口氣。「跟額娘說說,在宮里可好?」

    「額娘,我能怎樣,跟家裡沒什麼區別。」凝青如是的說著,「額娘,阿瑪最近可是升了官職?還是辦事辦得好,受了皇上的贊賞?最近皇上賞了些小物件給我,我有些鬧不明白。」

    凝青的話讓原本想發問的福晉收了口,臉上帶著笑的拍著女兒的手,「老爺不過是為皇上辦事。」心下子想著不能讓女兒多想,「皇上賞你東西,便是你的福氣,可不能拿嬌,記得謹言慎行。」

    「女兒省得。」兩只是說了幾句,福晉便到了出宮的時辰,縱有千言萬語,福晉也只能匆匆的說幾句囑咐的話。

    從宮里出去,福晉的心思不怎麼平靜。回到家裡,費揚古已經回來等著,福晉把凝青的疑惑說了出來。「看青兒的樣子是真不知皇上為什麼賞賜小玩意。老爺,皇上這麼做……」

    費揚古背著手在屋子里踱步,他似乎能猜到什麼,可是又有些猜不透。「此事暫且放著,若是有人上門,便尋著藉口打發了。我得好好想想。」

    「省得了。」

    ~~~~

    南三所的凝青由著丫頭伺候看著最近要支出的事項,又看著最近入了南三所的賞賜。「青珠,去把蘇培盛給我叫來。」青珠得了令,快速的出了屋去尋蘇培盛。

    「奴才給福晉請安,福晉吉祥!」蘇培盛跟著青珠匆匆的回了院子,跪下給凝青請安。

    「蘇培盛,你也是爺身邊的老人了,你給我說說,爺的進項多少,外面的莊子有幾處,收入如何。」凝青對胤禛進不敷出的賬目很是疑惑。

    「這……」蘇培盛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福晉。爺沒有交代他,可要是不告訴,這幾天看著爺對福晉上心的樣子,又怕將福晉得罪了,蘇培盛為難了。

    凝青沒催著蘇培盛說話,只是看著手裡的書。蘇培盛跪在地上,心裡游移不定的做不出個決定。

    「蘇培盛,做了什麼讓福晉生氣的事?」胤禛大步的邁進來,對跪在地上的蘇培盛只是掃了一眼,「福晉,這是在看什麼書?」胤禛拿了一把折扇,這折扇沒有以前他用慣的骨扇舒服。

    「一些雜書。」凝青輕輕的把書放下,那書上的寫著《資治通鑒》。這本皇子們從小必學的書,在凝青看來不過是雜書。「爺上次拿回來的書,差不多都是看過的,就沒有新書嗎?」

    「……」胤禛無言,活了千年,什麼書沒看過,居然還沒看夠。胤禛見凝青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便轉移著話題,問起今天費揚古福晉進宮的事。

    「額娘倒也沒說什麼,只是囑咐我要謹言慎行。」凝青覺得皇上賞賜的事應是不會因為阿瑪,也不會是單純的賞她這麼簡單。

    兩人就費揚古夫人進宮的事討論了一會兒。跪在地上的蘇培盛死的心都有了,他千不該萬不該猶豫不決,爺寵福晉寵得多明顯。

    閒扯了一會兒凝青才想起跪著的蘇培盛,將人都稟退,關上門凝青開了口,「今兒我看了些賬目,賬上的金額和支出太不相附,若是按著你的度用,怎麼能經得起這些大額的支出。」凝青指了幾筆大額的禮錢。

    「爺自然有莊子的,不過皇阿瑪似乎對經營莊子的事不太重視。」想到這個,胤禛有點兒頭疼,「經商應為民之本,沒商哪裡來得發展。可惜皇阿瑪雖然懂這個道理,卻不願重視這個問題。」

    「你倒是應該多存些銀子,日後要用的地方很多。」凝青想了想,「此事,我不能出面打理,倒應尋個信得過的。」

    「我倒是認得一個經商的好手,此人姓陳。」胤禛頓了一下,「尋個機會我向他透個風,將他收在門下,給爺賺銀子便是。」

    對於胤禛用誰經商,凝青沒打算過問。越過這個話題,兩人又講了些旁的,「想在宋朝,男子與女子婚嫁要過了十六,卻不想到了這,早早的便要婚家。」望著不過中學生樣子的四阿哥,凝青扯著帕子笑。

    「前塵之世,還是莫要再議。」胤禛握著凝青的手,「明兒太子妃過生辰,你準備好禮物了沒?」

    「這東西倒也不難,上有德妃娘娘打點,下有嬤嬤在旁督促,不會太突出,也不會落了面子。」

    「最近皇阿瑪對你太過重視,太子妃怕是會臉酸,到時她說什麼,你便當著沒聽到。」

    凝青掃了一眼胤禛,說得她好像多不懂為人處事似的。用了晚膳,胤禛正準備要看看凝青準備的禮物,便被皇上叫了去。凝青倒在床上,看著書,待看累了也不見胤禛回來,也就不等早早的憩下了。

    ~~~

    早晨起來凝青的臉色便不太好,回來晚的胤禛要傳太醫被凝青攔下。由著丫頭扶著去給德妃問安,德妃見著凝青的臉色不好,立刻轉了太醫,凝青推脫不成,只好任太醫診脈。

    太醫很是認真的給凝青診脈,這位小主可是很受皇上的重視,可不能怠慢。「恭喜娘娘,四福晉的脈象較滑,應是有了身子。」

    ……凝青無言,她才十四歲,週歲不過十三,居然懷孕了……

    德妃心裡挺複雜的,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可要注意什麼?」

    「福晉的脈象中有些異,奴才以為,福晉還是養上數月,等脈象平穩再活動!」

    凝青垂目看著地,心裡戳著小人,死胡斐,你給我等著。避孕會不會,懂不懂,居然讓一個才十四歲的懷孕。拼命的戳小人的凝青沒注意到德妃在複雜的情緒下,允了凝青從今天開始無重大之事,可不出門。而重大之事,自然不包括太子妃生辰。原本要去給皇太后請安也被德妃以養身子為由,攆回了南三所。

    迷迷糊糊回了南三所的凝青還處於震驚外加鬱悶之中。

    太子妃早就想借著過生辰的機會,給四福晉一個下馬威,卻不想一早晨,就接到了皇太后的懿旨,老四家的有了身子,太醫說了必須要養著。這懿旨下得讓眾人都覺得四福晉許是做了錯事,被皇太后變成的軟禁了。可隨後大家有些迷糊了,從皇太后到皇上,一連串的賞賜,比當年太子妃有了身子還要貴重。德妃樂得嘴合不攏,老四家的真是個福星,德妃樂的同時,不忘給老四挑幾個格格送過去。

    養在院子里的凝青,望著不停往院子里送的東西,眉一挑一挑的。胤禛坐在一邊,搖著扇子也不知在想什麼。送走一批又來一批,顯然把今天過生辰的太子妃壓了下去。

    凝青身邊的老嬤嬤提醒著凝青,明天還是要去給德妃請安,皇太后那裡也得去,斷不能像今天這般拿嬌。凝青受教的點頭。老嬤嬤又囑咐些要注意的地方,才很有眼色的帶著人退了出去。屋子里只有胤禛和凝青兩人。

    凝青抬腿踢了一下胤禛,「怎麼會有身子!」

    「我的福晉,你是女人,我是男人,直然會有孩子,只不過我沒想到會來這麼快。」胤禛也覺得奇怪,照理說他們是不應該有孩子的,或者說他們兩的子裔應該很少的。心裡雖然奇怪,但胤禛卻沒有說出來。

    「……」對於胤禛的回答,凝青無言,但也無法反駁。孩子的事先放下,「太子妃的生辰,我去不上,要不要派個人去,還有德妃送來的幾個格格,你看著要怎麼安排。」

    「那幾個格格讓老嬤嬤安排便是,德妃倒也是想得多,當爺每天只想著肉谷欠不成。」胤禛用折扇打了一下手,「太子妃那裡,就從德妃送來的幾個格格隨便挑一個,讓她送過去就是。」

    凝青點頭,對德妃送來格格的意思,老嬤嬤剛剛已經跟她講過。雖然受過一夫一妻制的教育,但凝青對胡斐還是信任的。也不知怎的,凝青突然想起在山洞里撞到胡斐發,情期時的事。面上發澀的盯著手裡的帕子,怎麼想起這個。

    胤禛不知凝青想到了什麼,「青兒,日後,不止德妃,或許皇阿瑪,皇太后,都會往我這送格格。倒是得想個法子,讓他們中幾個也受孕才是。」

    聞言凝青抬頭死死的瞪著胤禛。

    「我不是要和她們交,合。這不是和你商量個法子嗎。」胤禛起身坐到凝青身邊,「這法了一定要保靠,我怎麼可能會再沾了別人的身子。不論做狐還是做人,除了你之外,不會再有第二個。」

    作者有話要說:打滾,BW不好啊~~~

第四十一章

    法子不是一下子能想出來的,兩人還得過日子不是。對待德妃送來的格格,凝青倒也重視,沒事賞些小玩意,要不就是招來格格說說話,讓她們好好伺候爺。至於她們怎麼見不到爺,就不是凝青左右的了。

    德妃聽著放在凝青身邊的格格回報說著,「福晉自持身子不能服侍四阿哥,總是將四阿哥往外處推。可四阿哥出了福晉的房門就走書房。奴才們想伺候四阿哥,也見不著人影。」聽著這話,德妃便知這媳婦還是知禮的,但是這老四……總不能讓她這個做額娘的招呼著兒子過來,讓兒子多去妾室里房裡坐坐吧!

    「娘娘,奴才以為,此時倒可不必催著四阿哥往妾室房裡跑。四阿哥現在剛十五,子裔問題倒可以緩上一緩。且現在四阿哥和福晉才新婚,正如膠似漆,若是娘娘這會招來四阿哥,讓他去妾室房裡,反倒會讓四阿哥遠了娘娘。不如娘娘做主將那幾個格格送出宮嫁人,向四阿哥賣個好,也向費揚古賣個人情。」跟在德妃身邊的嬤嬤小聲的在德妃耳邊支著招。

    德妃細想嬤嬤說的話,倒也在理,拉住費揚古對老四也是個幫襯。現在十四還小,她唯一能指望的便是老四了。「嬤嬤就傳本宮的旨意,讓老四家的將那幾個,送出宮去罷。」

    嬤嬤得了令,連忙跑出去。

    凝青聽了德妃的意思有些奇怪,忙著身邊的丫頭給送信來的嬤嬤拿著賞錢,尋著由著問嬤嬤,德妃的意思。

    「小主,娘娘這是大恩,怕那幾位騎了小主子頭上去。之前娘娘也是不由己,日後小主子可不能忘記娘娘的恩賜。」嬤嬤拿著賞銀,臉上帶笑的又說了幾句吉祥話,走了。

    德妃身邊的嬤嬤剛走,凝青身邊的老嬤嬤冷哼了一聲,「什麼身不由己,怕是因為爺這幾天冷著那幾位格格,她不好將爺招了去,讓他進那幾個格格房,才出了這招。」

    「依著嬤嬤的想法,我當如何處理這幾個格格?」凝青雖然想得不如老嬤嬤那麼多,但也覺得德妃是出於一定目的的,可她不太想將那幾個格格送出去。這院子里放幾個格格,也省了各處理往里送。

    「依著奴才的意思,這幾個格格不能送出去。主子真要是依了那位的意思,送出去,怕是會招了不賢,善妒的名聲。」老嬤嬤在宮里可是人精,雖然她最後把德妃的好意思猜歪了,不得不說,德妃的用意老嬤嬤猜得門清。

    「可若一個都不送出去,倒也拂了娘娘的好意。不如這樣,嬤嬤幫著我試探一番,那幾位里在宮外有了意中人的,我便成人之美。沒有的便留在宮里。」經老嬤嬤一說,凝青反倒是覺得這些人不能全留下。

    老嬤嬤很快便想通了主子的想法,應了聲「是」便退了出去。不能全留,送走一個,也是沒拂了那位的好意。

    晚上胤禛回來,聽了凝青講起這事,胤禛搖著扇子沈吟了半響,「你想得倒也周全,可問出有哪個不待見爺的嗎?」

    「娘娘送來四位格格,有兩位格格隱約有想出宮的意思,另兩位倒是很待見爺,說著生是爺的人,死是爺的鬼,不做他念。」這樣的結果倒也符了她的心意。

    「可想好了什麼由著?若是沒有爺倒不介意做個惡人。」胤禛對德妃手伸到他院子里的事有些不太高興,面上雖沒顯現出來,但在言談之中,凝青仍是能感覺得到。

    「爺怎麼能做這惡人,這次再想其他的招便是。」

    「爺,太子爺請主子到毓慶宮一聚。」這邊凝青和胤禛還沒想好法子,門外蘇培盛恭順的壓低著聲音開口傳著話。

    凝青望向胤禛,「曦雲,你不覺得太子這些日子找你找得太過殷勤了些?」私底下無人時,凝青仍是喚著「曦雲」。

    「回來我再給你想太子的目的,倒也是給你尋了法子。」胤禛拍了拍衣襟,「蘇培盛!」

    蘇培盛立刻躬著身子跑了進來,給胤禛理了理衣服,後跟著胤禛出了院子。凝青想著剛剛胤禛說的話,很是不解,莫不是太子爺相中了四位格格中的一個?

    比起想如何尋著由著送兩位格格出宮,被各宮的娘娘宣去問答,更是讓人頭疼。這不前腳胤禛剛被叫了出去,後腳凝青便被宜妃宣去。

    凝青本來可以以養身子為由,回了宜妃的宣,可那宣人的,明顯是皇上身邊伺候的。凝青便不能怠慢,她哪裡敢跟皇上對著乾。從進宮到現在,凝青還沒見過皇上,凝青曾想著現在的玄燁是什麼樣的,也曾問過胤禛,胤禛怎麼說的,以前什麼樣現在也是什麼樣。凝青不太信,玄燁怎麼說也是幾個兒子的爹了,算算年歲應該奔四了,怎麼可能跟以前一樣。

    扶著嬤嬤,凝青進了宜妃住的寢宮。門外的小太監麻利的跑了進去,不一會兒便唱著,請四福晉進見。凝青扯了扯衣襟,由太監引著進了屋。

    小太監小聲的說著,皇上也在。提醒著這位小主別忘記請安。凝青心想著回頭得給這小太監些賞。微垂著頭,凝青給皇上、宜妃請安。

    「快些起來,身邊的嬤嬤哪裡去了。」開口的康熙,「怎麼都沒個眼色,還不扶著四福晉坐下。」

    康熙這一襲話聽得宜妃心驚,她雖然猜著皇上對這位很重示,卻沒想到居然為了這位訓斥她宮里的人。心裡雖驚,宜妃面上卻是帶著笑的,忙著向皇上告罪,讓人抬來軟椅子。

    「謝皇上賞!」凝青浮了□子,由著宜妃身邊的嬤嬤扶著坐下。

    「這丫頭,怎還叫著皇上,進了皇家的門,便隨著阿哥們喚——皇阿瑪。」宜妃打趣的說著。

    凝青嫁進來時,雖是皇上指的婚,禮數按著嫡福晉的辦,可是,她卻還沒被冊封。對宜妃的話,凝青有些遲疑,沒敢接話。屋子一下子陷阱尷尬。宜妃對凝青的反應心下子便有些不滿,但皇上現在對老四家的明顯偏著,連太子妃的待遇都不如她,宜妃可會在這個時候得罪人。

    康熙沒開口,只是打量著凝青。他對凝青有些很親近的、很熟悉的感覺,就好像他認識了這丫頭很久。想到皇瑪嬤剛過世時後他連著做的夢,康熙想要開口問些什麼,可又知,不能在這個時候問。「聽老四說,你把《資治通鑒》當雜書看。朕要問問,正書是何?」

    「論語,大學,以及一門外族的語言。」凝青不卑不亢的說著。

    宜妃聽到凝青的回答,心裡有些得意,怕是皇上要怪罪了。卻不想康熙卻不怒,很是認真的問著。「這外族的語言怎成了正書。」

    「以防被外族的人罵了去,卻不知他是在罵人。」凝青很平靜的回答,這個話題她曾跟小玄燁講過的。

    「哈哈……」康熙聽著大樂,「說得有理。」

    聽著皇上的笑聲,宜妃大不解,倒也隨著笑。凝青垂著頭,嘴角掛著笑意。

    「傳旨,四福晉德才兼備,升嫡福晉!」

    謝了恩,領了旨,凝青由嬤嬤扶著回了南三所,頭有些大。她鬧不清康熙想的是什麼,怎麼會突然問那個問題。不過,康熙是起疑了是肯定的。可是怎麼給她升了份位?

    凝青回來時,胤禛已經接到了旨,對凝青怎麼受到皇上的表彰有些奇怪,「你見到皇上了?」

    凝青便把在宜妃那裡見到皇上的說了一遍,「你說皇上是不是猜到了什麼?不然怎麼會問起這個問題。我記得皇上小時候,我給他講過寫多種語言的用處。」

    「你說,皇阿瑪是不是受了什麼高人的指點,認出你是教養過他的……」

    「也許吧!可若是這般,他不是應該將我供起來,怎麼只是升了個嫡福晉。」凝青倒是有心思打起趣來。

    「皇阿瑪還不供著你嗎?你見哪個皇子家裡的,有你這麼多的賞賜。」胤禛想得多,「日後,還是要低調一些,今天的事,怕在宮里會引起一些風波,明天見德妃時,務必把自己和宜妃沒有什麼交集的事講清楚。這樣,你現在就帶著人去見德妃……」胤禛在凝青耳邊說著幾句。

    「這行嗎?」凝青斜眼看著胤禛,見胤禛很認真的點頭,「我便試試罷。」凝青招來身邊的丫頭,換了件水藍的衣服,由著兩人扶著去了德妃的寢宮。

    在路上,凝青一路走一路念著今天自己的錯,到了德妃的院子,凝青也沒請太監去通傳,便站在院子里自己給自己罰站。小太監站在院子里著急,偷偷的跑了進去,「主子,四福晉在院子里站著,奴才聽著四福晉身邊的丫頭說,四福晉是在自己給自己罰站。」

    「這是怎麼了?還不快請四福晉進來。」德妃心裡是有些怨氣的,但在老四院子里的眼線,說是皇上身邊的人去傳的人,她就是有怨氣也不能在這個時候發。這會兒凝青這麼做,德妃心裡也有些不舒服,老四家的是什麼意思,以為她不容人,還是以為她不辯是非?

    凝青若知道德妃想什麼,肯定會在心裡將四阿哥戳死。跟著太監進了屋子,凝青垂著頭,「額娘,媳婦是來認錯的,媳婦應該從宜妃娘娘那出來後就直接過來的,以省得額娘擔心。」

    作者有話要說:嘆氣,還是沒想好要怎麼處理子裔的問題,頭大……不許BW,再BW我就,我就,我就哭給乃們看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聽著凝青的話,德妃先是一愣,隨即在心裡嘆了一聲。這話說得,讓她挑不出理來,若是非要挑出理,她也鬧不著好,反而會被宮里上下的人講。「你也真事的,本宮就是那麼小氣量的人嗎?」德妃親自扶著凝青到軟塌。

    被德妃扶著,凝青有些受寵若驚。想要推開,又知不合宜,只能心驚的坐下後,又要立刻起來。德妃沒給凝青站起來的機會,她隨後坐到凝青身邊,拍著凝青的手。「本宮知你怕,怕本宮多想。在宮里做事謹慎些是對的,但對本宮不用這般。雖說老四小時候養在先皇后那裡,可他畢竟是從本宮身上掉下的肉,本宮怎能有偏心。」

    笑著稱是,在心裡凝青卻不這麼覺得。歷史對德妃有何評價,凝青不知,但凝青卻知,是人都會偏心眼子的。未等德妃再表示什麼,凝青便將剛剛發生的事給德妃細細說了一遍,德妃沈思了片刻,臉上帶著笑容的又囑咐些注意的事,才讓凝青回去。出了德妃的院子,走遠了臉便冷了下來。回頭,她得囑咐曦雲在德妃身邊放個人。

    回了院子,凝青未見到胤禛,問了人後才知道,胤禛又被皇上喚了去。凝青對皇上這般的舉動很是不解,按理說,康熙不是應該更重示太子爺的嗎?怎麼總是傳胤禛?

    用了晚膳,凝青看著書等著胤禛回來。等到凝青睡下,胤禛還沒有回來。胤禛回來時,看著睡熟的凝青,心裡哀嘆著,也不知皇阿瑪是怎麼了,非得讓他出去尋個會說外族話的人回來,他在宮外轉了數圈,最後才抓了個洋人回來交差。

    在凝青身邊躺下,現在是不著急解決子裔的問題,不代表這個問題不用解決,他得好好想想。怎樣才能在他不碰她們的情況下,能讓他們懷孕。想著胤禛便覺得有些頭大,若是放在以前,他會法術時,這哪還是問題,現在卻要苦思。

    待到天亮,胤禛起時,凝青還在睡,吩咐著人不要吵醒福晉。胤禛去上早課。凝青起時,身邊的嬤嬤打趣的說著四福晉好命的話。凝青只是命人速速送上來些吃的,她得去請安。

    經了一夜,宮里上下對凝青更是另眼相看,更有人說皇上之所以對四福晉這麼重視是因為皇上更看重四阿哥。太子爺開始猜測著胤禛的動機,放在乾清宮里的人每次回報時都說皇上每次問四阿哥的不過都是學業,不然就是和四阿哥一起回憶孝懿仁,並無其他交代。太子爺有些想不通,胤禛也沒有私下結黨。雖然皇阿瑪將費揚古和胤禛綁到了一起,可胤禛別是私下,就是表面也沒跟費揚古有過接觸。難道,皇阿瑪對胤禛的重示只是單純的表達著對兒子的疼愛?

    康熙對胤禛是重視,還是單純的表達著對兒子的疼愛也只有康熙自己知道。

    梁九功跟著康熙這麼多年,這會也看不懂皇上是什麼意思。

    「梁九功,你可記得當年皇阿嬤教朕那些字母嗎?」康熙站在乾清宮前的一片空地,望著擺放的大圓缸。

    「回皇上,奴才記得。」梁九功看皇上寫過,怎麼有不記得。那時,太皇太后曾說過天下百姓若是沒有飯吃,便會反。說大清的地理太大,外族人對地大物博的大清怕是早已虎視眈眈,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皇上正視接手朝綱時,便大刀闊斧的收整河山,整頓八旗。為防範外族入侵,皇上購置大炮和火筒。

    「皇瑪嬤講這些時,說過,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朕一直銘記在心。」康熙背著手,遙望著遠方。「朕不敢稱是明君,但也稱不上是昏君。」從太皇太后薨了後,他便總是夢到一個仙人,盤坐在太皇太后的身上,對他微笑,那模樣跟老四家的無異。一連數日,便不再做這夢,直到大選之前,他再次夢到。畫面雖然是相同的,但是多了些不同。夢到的卻是那仙人從太皇太后身體里離去,而後一個跟皇瑪嬤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進了皇瑪嬤的身體。那個畫面讓他想起唯一一次出宮第二天皇瑪嬤將他拒之門外的那日,之後,皇瑪嬤雖然疼他,但他明顯的覺得與以前的不同,那會他還以為皇瑪嬤還在生氣。

    康熙閉著眼睛收回思緒,當時將費揚古的女兒指給胤禛,一是想拉攏費揚古,二是他想給太子尋個對手,胤禛便是個很好的人選。但是在大選結束之後,他下了指婚的旨意後,那個夢又出現了,夢里的那位仙人對他微笑,說了一句讓他震驚的話,她會輔佐四阿哥。他有很多機會見一見費揚古的女兒的,但他有些怕。對那個夢,康熙是相信的,不斷的賞賜代表著他對這個兒媳婦的重示。直到昨天,他聽著宜妃要給胤祺尋個如老四家般帶著福氣的媳婦,他才忍不住要見見這個從進宮他就一直沒見過的新兒媳。

    見到老四家的時,康熙就很是震驚,太相了,簡直就是一個人一般。直到聽老四家的說「以防被外族的人罵了去,卻不知他是在罵人。」他更是肯定了老四家的便是照顧他成人的仙人轉世。轉身望向毓慶宮的方向,康熙心裡有著猶豫,隨即便是一嘆,他尚是壯年,還不是想誰當即大統的事。

    此後,康熙對胤禛更是重示幾分,常常招來胤禛問話。每次問的不過是些閒話,倒也不會讓胤禛受制於人。

    德妃對胤禛也重示了幾分,凝青每次去請安時,德妃都會問些胤禛生活方面的事,也常送些個湯湯水水的給胤禛。凝青想往德妃身邊插人的事,被胤禛否了,不過胤禛還是放了人進去。

    ~~~

    凝青養了四個月胎,已經顯懷了,肚子明顯的大了起來,走起路來有些笨拙。德妃每天都在說免了凝青請安,凝青還是支持著過去,用凝青的話講,適當的運動對身子也是有好處的。

    挺著肚子跟著一溜的皇子福晉去給皇太后請安,凝青受著眾人的注目,這些人咬著牙磨著心性等著收拾凝青。她們是嫉妒凝青的,誰不想受到皇上的重視,帶著家裡也跟著榮耀,在宮妃娘娘那裡,也能落個好。但這些人的嫉妒都不太子妃,宮里的規則在那裡,太子妃很有可能會是未來的皇后,之前一直受著矚目和重示的太子妃早已在平輩面前養出了唯我獨尊的氣勢,怎麼受得了突然冒出一個人壓過她。

    凝青對這些人的目光並不在意,卻也小心的吩咐著身邊的注意規矩,別犯了不該犯的錯受制於人。穿著胤禛秋狄時,打回來的白狐皮製成的披肩,扶著嬤嬤的手進了慈寧宮。

    「這大臘月的,你怎麼還來請安,不是下了旨讓你不用過來了嗎?」皇太后看著挺著肚子的凝青,不悅的皺了下眉。

    「今兒是給皇瑪嬤送件孫媳做的披肩,便跑來一趟。」凝青雙手捧著一個小包裹。

    「老四家的倒是有心了。」說話的是太子妃,太子妃正愁著尋不得藉口整治一下四福晉,她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你為件衣服從南三所到慈寧宮,這天寒路滑的,若是有個什麼,這不折了皇瑪嬤的福壽。」

    凝青聽著嘴角帶著笑,向太子妃浮了浮身,「是凝青莽撞了,凝青只是不想假借他人之手,由著人下了什麼道,若是皇瑪嬤有個什麼,凝青就是有千張嘴也說不清。」

    凝青這話說得,咽住了太子妃,也將皇太后心裡的不滿壓了下去,現在皇子們都沒分府,皇上對老四家的很是重視,皇太后雖然不知皇上出於什麼目的,便也不由得對老四家的高看幾眼。凝青話里的用意,皇太后也猜個八九,這是怕有人在中間搗鬼啊!只是她的話說的也太直白了。

    凝青不在乎話說得是不是直白,目的達到就行。很快的,宮里關於四福晉的評價又多了一條,直爽。

    康熙聽著梁九功傳來的話,嘴角揚了揚,未置可否,不過倒是賞賜了不少東西給四福晉。

    宮妃們似乎聞到了要變天的氣味,忙著拉攏起四福晉,可四福晉倒好,閉門謝客,誰去也不見。太子妃回到毓慶宮後被太子訓了一頓,心裡卻是怒火上升,她一定要整治四福晉。

    三十年歲末,凝青每天就是小院裡散散步,要不就是屋子里看書,倒也是輕鬆。宮里各種宴會,都允了四福晉不用參加,可在小院中享用。家宴時,康熙特意吩咐廚房做了幾樣菜給四福晉送去。這般的重示,讓各皇子眼裡發紅。

    跟在皇上身邊很久的太子倒是有些眼色,跟著皇阿瑪有樣學樣的也賞了些菜給四福晉,菜式比皇上的少了些,倒也給人他對四弟和四弟家的十分重示。康熙對兒子的做為,挺滿意,賞了兩道菜給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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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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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小院裡吃著皇上賞下的菜,凝青在送菜有面前象徵性的每樣都嘗了一口,打了賞送走了送菜的太監,凝青身邊的老嬤嬤已經拿著銀筷子試過每一道菜。老嬤嬤很盡職,不管是誰送來的菜,都要過過她的嘴,雖然她知道這會送來的菜不見得有事,但老嬤嬤還是不放心的試試。

    凝青對老嬤嬤小心沒多說什麼,老嬤嬤是宮里的老人,她知道宮里的複雜,怎麼做是最好的。看著桌上的幾道菜,凝青不得不稱贊康熙有心了,這些菜都是她以前做孝莊時愛吃的,沒想到康熙還記得。吃了一口,味還是那個味,也讓凝青回憶起帶康熙成人那段時間的生活。

    「主子!」老嬤嬤看著凝青發呆,不由得開口輕喚。

    凝青很快回過神,向老嬤嬤擺了擺手示意沒事。老嬤嬤退到一邊,心想著等四爺回來,得跟四爺說說今天福晉發呆的事。

    康熙三十年的年歲尾,凝青是在南三所中四阿哥的院子里過的。迎來康熙三十一年的大初一,凝青由嬤嬤,宮女扶著向長輩請了安,得了些壓歲錢後一直窩在院子里一直到過完年出了正月,凝青都沒再出去過。這是皇太后和皇上下的旨,凝青也樂得享這個清福。

    出了正月,凝青的肚子更是凸得圓圓的,走路也費勁。但凝青仍是堅持著每天在小院子里走上幾圈,老嬤嬤不放心問了幾次太醫,太醫倒是覺得走走對四福晉肚子里的小主子很有好處,老嬤嬤也不便再多說。

    胤禛每天回來都回對著凝青的肚子看上又看,才會去做別的事情。

    在小院裡養胎的凝青倒也自在,一晃進了五月間,凝青的身子重得只能勉強著在院子里走上半圈,便是虛汗連連。這日凝青由老嬤嬤扶著剛站起身就覺得下面像是在淌水般心叫不好,「嬤嬤,我,好像要生了。」

    老嬤嬤聽著凝青的話立刻叫人扶凝青進內室,叫人去請會接生的嬤嬤,並傳太醫在外候著。以四福晉受皇上的重視,這般的待遇也是應該有的。另派人去通知皇太后和德妃,並讓小太監去請四爺回來。叫四福晉身邊的幾個伺候的去燒些熱血來,在接生的嬤嬤沒來之前,老嬤嬤坐在那先幫襯著。老嬤嬤不愧是宮里的老嬤嬤,裡裡外外的安排得妥當,讓凝青省下不少心,專心生子。

    身體隨著嬰孩的不停想要得到新生,有著撕扯般的疼痛,含著薑片的凝青體會到了做母親猶如在鬼門關前走一遭的艱辛。一頭的汗,卻應是不能讓嬰孩順利的出生。凝青有一種,這個孩子是派來折磨她的想法。匆匆敢來的接生嬤嬤不停的叫著,「用力!」可凝青哪還有力氣可言,若不是執念很深,她怕是早就暈了過去。

    屋裡凝青受著疼痛,院子里,四阿哥不停的轉著圈圈。 聽著屋裡不停的傳出哀叫的聲音,四阿哥有些站不穩,幾次想要衝進屋裡,都被蘇培盛攔住。

    將近兩個時辰時,終於從屋裡傳出嬰孩的啼哭聲。接生嬤嬤沒多一會兒就從屋裡出來,「奴才給四爺報喜,福晉生的是阿哥。」

    胤禛聽著話想要衝進去,被接生嬤嬤攔了下來,「四爺,裡面全是血腥,別衝撞了爺,奴才這就去清理。」

    聽著接生嬤嬤的話胤禛找回了理智,「蘇培盛,去給皇阿瑪報喜。給皇瑪嬤和額娘報喜。」

    蘇培盛應了聲「嗻」跑了出去。

    胤禛戳著手,在院子里轉了一會兒,他有兒子了。

    蘇培盛一溜小跑的到了乾清宮,見到梁九功在外守著,打了個千,「梁公公,四福晉剛剛生下位阿哥,四爺特讓奴才來報喜。」

    「你先且在這兒候著。」梁九功麻利的進去。

    乾清宮里康熙正在改折子,梁九功恭敬的行了大禮,「恭喜萬歲爺,剛剛四福晉給萬歲爺添一金孫。」聞言康熙愣了一下,隨後,大喝,「好!洗三禮在坤寧宮辦。」

    聽著康熙的話,梁九功心裡叫著,太子妃生下孩子也沒有說在坤寧宮辦洗三禮。萬歲爺,你這是喜歡四福晉還是害四福晉啊!梁九功也只敢在心裡猜測,該傳達聖意還得傳達。

    沒多久,宮里都知道了,四福晉生下兒子,萬歲爺極為重視。

    坤寧宮是什麼地方?西側是祭神的地方,東側是萬歲爺當年大婚的地方,在這麼個地方為一個剛出生的孫子辦洗三禮,宮里的人都在猜測著皇上心裡到底想些什麼。

    對皇上的這般重視,德妃也不淡定了。皇上對老四看重,她心裡有是歡喜的,但是上至太子,下至太子家的小阿哥,哪個受過這等的榮耀。看著已經會跑的小十四,德妃心裡也有些憋屈。轉目,德妃想著得讓小十四跟著四福晉多多走動。

    胤禛接到皇上的旨意時,正抱著兒子。臉上帶著笑容,嚇得來報喜的梁九功心裡突突的。雖說四阿哥平素里臉上也有著笑意,可從沒像現在這般笑得有些發傻。

    聽著梁九功傳的旨意,胤禛笑著讓人賞了銀子,道了句「勞煩梁公公特意跑一趟。」

    待梁九功走後,胤禛臉上的笑容不見了,他有一種兒子就快不屬於他的感覺。內室里的凝青也聽到梁九功的話,眉頭鎖了一下,卻也沒多想。

    梁九功離了南三所很遠之後,回想著四爺抱著小阿哥的畫面,皇家素有抱孫不抱子的觀念,四爺居然抱著小阿哥,還笑得那樣……。回到乾清宮,梁九功可沒把這事瞞著,向皇上稟報了。

    「胡鬧。」朕還沒抱過,老四怎麼能先抱。

    待「洗三」禮那日,凝青是不便參加的。還在坐月子中的凝青看著孩子被老嬤嬤抱去坤寧宮,心下有些不安。

    坤寧宮今兒可真是熱鬧,宮里有妃嬪們早早的就過來了,皇太后坐在中間,剛剛升為瑪嬤的德妃坐在皇太后的身邊,宜妃坐到皇太后的另一邊,不知是身子挺得直,還是椅子擺放的問題,硬生生給人一種比德妃高出一頭的錯覺。德妃倒也沒在意,一會兒皇上來宜妃那位置只怕是要讓出去。

    康熙到了坤寧宮先去了他成婚的東側殿,看到了剛生下的皇孫,「來給朕抱抱。」

    老嬤嬤立刻將小主子小心的送到康熙的懷裡,小嬰孩不知怎的竟樂了起來,扒拉著小手。

    看著小嬰孩笑的樣子,康熙的心情沒由得好了起來,手指戳了一下嬰孩肉肉的小臉。這會兒主殿里正等著皇上,妃嬪們看著德妃眼裡都帶著羨慕,太子妃強忍著心裡的不滿,擰著帕子坐在一側。心裡怨念著,四福晉憑什麼事事高她一頭?就因為她娘家比她強?其他幾位阿哥的福晉倒沒有太子妃這般強烈的怨恨,但不滿還是有的,可都知趣得很。

    正逗著孫子玩的康熙心情極好,看著太監著忙的跑進來,臉上仍是帶著笑容。「何事這般匆忙?」

    「皇上息怒,北方戰報科爾沁王公台吉等決意投降。要將所屬席北、掛爾察、達斡爾等14458丁進獻於朝廷。其中可披甲當差者11850多名。」

    「哈哈,好消息,真是好消息。」康熙抱著剛出生三天的孫兒往正殿走去,一路走一路笑。

    正殿里的妃嬪們先是聽到康熙的笑聲,接著見到皇上帶著大笑進來,手裡還抱著嬰孩,心裡不由得詫異,同時也在心裡打起了小算盤。妃嬪們的小眼神都望向了皇太后,這廂皇太后還沒開口,有人倒是先開了口。

    「皇上今天的心情似乎出奇的好。」說話的是宜妃,平素里因皇上的寵愛,再加上出身的高貴,沒少在宮務上指手划腳。

    皇太后見宜妃先開了口,臉色不大好,雖說著她不是皇上的生母,卻是皇上的嫡母,至打太皇太后去了後,他們母子關係拉近了不少。皇太后挺樂意對這個皇帝兒子表達疼愛,每次兩人說些家常時,總能聊得很愉快。她在後宮里雖然不像太皇太后那麼有威嚴,但也是不能被人逾越的。

    宜妃這話說完,正殿里靜悄悄的,平素跟宜妃走得近的太子妃正在心裡惱著四福晉,沒心思注意宜妃的反應,宜妃身下阿哥的福晉沒有一個是嫡福晉,誰也說不上話。宜妃有些尷尬,更尷尬的是皇上只是看著她,眼神里帶著一些讓宜妃看著心驚的東西。

    「今兒是給老四家的小阿哥‘洗三’,有什麼事等過了今兒再說。」皇太后雖然對宜妃有些不滿,但也不想壞了皇帝兒子的好心情。

    「皇額娘說得及是。」康熙臉上又露出了笑意,將小嬰孩交給帶著他來的老嬤嬤。

    隨著皇上的一聲令下洗三禮正式開始,小嬰孩很好脾氣的配合著,小手小腳的不停的向康熙的方向揮動著。康熙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斷過。坐到康熙下首,比德妃的位置低了點的宜妃,臉上雖帶著笑意,心裡卻是千回百轉的。

    洗三禮結束後,皇太后才想起問皇上,「皇上,方才皇帝進來時的聲音,哀家可是很久沒聽到了,可是發生了什麼好事?」

    「皇額娘,科爾沁王公台吉等將所屬席北、掛爾察、達斡爾等14458丁進獻於朝廷,其中可披甲當差者11850多名。」康熙一想起這事,立刻想起給孫子起名的事,「朕覺得這孩子特有福緣,朕賜名暉,愛新覺羅·弘暉。」

    隨著皇上的話落,在坐的各位心思更是大變。而皇上接下來的話,差點沒讓太子妃立刻跳起來去掐死那個小嬰孩。「待弘暉三歲後,由朕帶在身邊親自教養。」

    ~~~

    抱著從坤寧宮回來的兒子,凝青聽著太監宣的旨,眉頭一皺一皺的,康熙到底想做什麼?領了旨打了賞,凝青轉頭問老嬤嬤在坤寧宮發生了什麼事。

    原原本本仔仔細細的將先先後後的事情將了一遍,老嬤嬤沒有半點隱瞞和誇張。但老嬤嬤臉上是有著得意的,那麼多的小阿哥,皇上就看中了小主子,說明皇上還是念著皇貴妃的好。

    等胤禛回來後,凝青把皇上要教他們兒子的事說了一遍,胤禛想得跟老嬤嬤不同,「皇阿瑪怕是想用弘暉壓制我們。畢竟他是很看好太子的。」

    胤禛猜得沒錯,康熙確實有此想法。他在認定四福晉是當年養育過他的仙人後,就後悔將費揚古的女兒指給老四,應該指給太子的,當年若不是她,他怎能安慰的坐在皇位上。康熙認定這個仙人是輔佐帝王的,她嫁給了老四,是不是說,老四是下個帝王,那太子呢?他最疼愛的二兒子將會如何?他怎麼可能會看走眼,而且太子是他親自教養的,怎麼可能會差。將仙人生下的兒子,養在身邊,日後便可以轄制老四,二兒子還是有可能會登上皇位的。

    聽著胤禛的話,凝青不由得撇了撇嘴,康熙也是個無腦的。他這麼想,他那些兒子們可未必會這麼想,真是白將他養大,越活越迂腐了。莫不如當初就掐死他,自己登基做女皇好了。

    抱著兒子,凝青可不捨得讓兒子養在康熙的身邊,但聖命難為,凝青瞪向胤禛。「兒子不是我一個人的,你得想想辦法。我可不想讓兒子去那邊。」

    「還有三年呢,這三年我們一年生一個,讓他無法不就成了。」胤禛拿著扇子挑著凝青的下巴,做著調戲樣。讓凝青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第一次見面,有些羞憤的將扇打到一邊,「去~」

    「爺的福晉,你讓爺去哪?」胤禛說著要撲向凝青,被凝青舉著孩子擋住。

    「我剛生完,你書房歇著,或是去那兩個格格那邊,別在這兒礙眼。」凝青抱著兒子進了內室,胤禛摸了摸鼻子,倒也沒離開,只是跟在凝青的身後。

    「都說剛生完孩子不能下地,你這般行嗎?」

    「你當我樂意嗎?皇上下旨我敢不接嗎?」還好這屋裡只有凝青和胤禛兩人,若是有第三人在,這話被傳了出去,凝青怕是得不到好果子。

    作者有話要說:PS:大家都記得老嬤嬤是皇貴妃身邊的人吧!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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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青最近很鬱悶,出了月子,每天迎著各位笑得比花還燦爛,滿嘴全是一些奉承的話,天天聽著,凝青覺得很煩。雖說南三所每個阿哥都有自己的獨門獨院,可離得太近。以前凝青沒覺得見這些嫂嫂,弟妹這麼勤,怎麼一下子人全蹦了出來?德妃身下的十四阿哥也總是被德妃派人送過來,玩上半日。

    小十四虛五歲,已經進了書房,不過也只是半日的課。

    凝青這裡就像是幼兒園似的,過了晌午,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就會手牽著手進了院子。還好凝青不討厭孩子,每天變著法的給十三和十四準備著零嘴。招得十三和十四也喜歡來這邊,有玩具,還有零嘴,哪個小孩子會不喜歡。

    三個月的弘暉,已經長開了,正是可愛的時候,雖然不會說話,但非常招人喜歡。後宮的主子們都喜歡喜歡這個小傢伙,雖然凝青道不清他閃是真喜歡還是假喜歡。不過看十三和十四每天來都會圍著弘暉轉,時不時的戳戳弘暉的小臉蛋的樣子看,大家應該是真喜歡的吧!

    凝青這個福晉做得十分的悠閒,大小事務,身邊的老嬤嬤主動的攬過去,乳嬤嬤從旁協助。乳嬤嬤對老嬤嬤有監視的意味,老嬤嬤是向著四爺的,乳嬤嬤看著凝青長大的,自然要看著老嬤嬤,她有沒有暗自做什麼手腳。

    凝青身邊的兩個使喚丫頭是陪嫁過來的,其他的有皇上賞的,皇太后賜的,德妃送來的。至於他們的主子到底是哪個宮里的,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凝青身邊的事,都是陪嫁過來的兩個使喚丫頭負責,院子里的事務也交由兩人處理。

    ~~~

    康熙最近對四阿哥有些不滿了,四阿哥不如以前那麼貼心了。跟老四說的話,也聽不到老四的反應,讓老四去辦個小事,老四也是在拖。康熙不樂意了,懷疑是不是老四家的給老四支了什麼招。這麼一想,康熙覺得自己被孤立被拋棄了,雖然明面上,康熙還是比較正常的。

    康熙越想越覺得憋屈,不就是要養你們個兒子嗎?朕要是養別人家的,人家指不定怎麼樂呢!康熙完全忘記他養人家小孩的目的很不純。

    康熙不樂意了,決定招見四福晉。

    凝青聽到康熙宣見時,還有些奇怪,她前前後後,滿打滿算的,見康熙的次數用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對康熙突然的招見,凝青懷疑了。身上老嬤嬤準備的嫡福晉的朝服,帶著兩個使喚丫頭,凝青隨著來傳話的太監往乾清宮走。

    凝青對這四方城裡的風景不怎麼在意,一路上凝青想著那些明裡暗裡向她表示要交好的,嫉妒的,或是看不起的那些人的嘴臉,他們就怎麼那麼肯定的認為,她是特別的呢?

    到了乾清宮殿外,太監去復旨,凝青站在外面等著皇上召見。

    康熙本想涼著老四家的一會兒,可又一想,這位上輩子對他可是有教養之恩,他若是涼著,不是不孝嗎?康熙立刻讓梁九功去請老四家的覲見。

    梁九功心裡暗嘆,皇子家裡的,哪個有四福晉這般榮耀,哪個用他梁九功親自去請了。不知被皇子家裡的知道了,會不會又想著法子擠兌四福晉。

    凝青看著梁九功出來,倒也沒有意外的表情。跟著梁九功進了側殿,凝青見到了康熙,浮身問安。

    康熙自是不敢難為,立刻叫起,遞了梁九功一個眼神。梁九功立刻搬了把軟椅過來,又送上茶點,立在一邊伺候。側殿里再無他人,康熙讓凝青坐下後,立起身,向凝青行了個大禮。凝青坐得安穩,手拿著茶杯,眼皮都沒抬一下。梁九功嚇得忙著要去扶皇上。康熙卻不起,抬頭看著老四家的反應,見老四家的一臉的平靜,連一絲驚嚇之一都沒有,康熙心裡微微的有些不安。

    「玄燁,這就是你治里的大清?」慢慢悠悠的把茶喝完,凝青才開了口。

    「皇……」康熙不知道要怎麼稱呼凝青好了,一堵氣自己站起來了。一旁的梁九功被皇上搞迷糊了,忙扶著皇上。康熙甩了甩胳膊,「你,怎麼可以否了朕治里的大清!」康熙很是氣憤的轉著,卻不敢指著凝青的鼻子問。

    凝青冷笑了一聲,「你給我跪下!」凝青是冷氣全開,她當年是怎麼教他的,不可自大,外國列強正虎視眈眈的盯著這方沃土,他可倒好,直接關閉門戶,不讓外國人進來。不吸取人家好的地方,罔顧自大了起來。

    被凝青一吼,康熙倒也乖順的跪了下來,垂著頭。

    「我問你,我讓你派人去西方學習機械,學習火炮,你可派人去了?」凝青站起身,繞著跪著的康熙問。

    「派了,可沒有一個回來的。」

    「所以你就關閉戶口?你可知道那西方人,一門大炮,就能將你所謂的大門大開。」

    康熙卻是不信,但也不敢反駁。

    凝青哀嘆了一口氣,命數可能是不能改變的吧!「你,可知道,西方人的水師都比你的先進。他們水師船上的大炮射高達好幾千海里,你的能打多少」

    康熙聽得不置信的瞪大眼睛,這怎麼可能?一旁的梁九功開始在心裡猜測著,四爺家的到底是何人。

    瞪著一臉不置信的康熙,凝青有些無奈,卻也無可奈何,利與弊她跟康熙講了,要怎麼做就是康熙自己的事了。「切莫讓腦中的迂腐成了讓大清衰敗的主因。」

    康熙心中大震,他是瞧不上那些黃毛的外種人,連對他們的東西也都看不上,卻忘記了聖人說過的「取長補短」。「皇瑪嬤,孫兒知錯。」

    這一句「皇阿嬤」叫得梁九功退了兩步。凝青只是搖了搖頭,「今日以後,我便只是你的兒媳。前塵往事,本就不該憶起。你,起了吧!」

    「皇……」康熙鼻子發酸,康熙自小是太皇太后帶大,自是感情深厚。

    「莫要再叫出來,梁九功怕是會被你嚇傻的。」凝青看著已經嚇青了臉的梁九功,淡淡的笑著。

    「管他的,」康熙嘴上雖這麼說,但還是起了。「即是今日以後,皇瑪嬤才是我的兒媳,那現下,皇瑪嬤給我講講我差什麼。」

    「你治國,並不是我治國,我做何講。不過,一國的強大,一是財力,一是軍隊。不要說滿人是馬騎上奪來的天下,你的冷兵器比不過人家一個火槍。就那個小小的一顆子彈就能要了人的命,你有多少人去堵子彈?」

    「朕也要那火槍和子彈,定要讓那士兵人手一把火槍,練得百發百中。」

    凝青沒言語,只是看著康熙,「你準備派誰去學?不要打胤禛的主意,跟你明說了,胤禛乃真仙轉世,渡大清而來。你若是不想百年基業悔了,就別打著不該想的主意。」

    康熙一臉的委屈,「朕哪敢打他的主意,皇瑪嬤覺得哪個合適?」說完康熙頓了一下,「我忘記皇瑪嬤並未見過那些小子,現在也沒見全。」

    「此人定要衷心,有大家的風範,進退得宜。要有大清泱泱大國的風度,並且不是驕奢之人。」凝青還真想不好誰能擔此重任。

    「此事,朕再仔細的考量由誰去。」康熙恢復一臉的嚴肅。梁九功已經找回了七魂八魄,一臉複雜的看向四福晉。卻不敢多言,這事得爛在肚子里。

    康熙在屋子里轉著圈,心中考量著由誰去好,一邊想著剛剛的話,真仙轉世,太子……康熙嘆氣。明日他便將遺詔放在正大光明匾的後面。

    從乾清宮出來,凝青覺得古人真是好騙,連帝王都是這麼迷信。卻是不想早已有人托夢給了康熙,若是不然,康熙如何會信。怎能聽她言語。

    ~~~

    凝青回到南三所的小院,胤禛已經回來,凝青把跟康熙聊天的內容簡單的說了一些,之前凝青便想把自己從未來穿過來的事告訴曦雲,卻一直沒有機會,借著這個勁,凝青一口氣講了出來。

    「早知你是不同的,卻不想你會是這般,難怪我一直覺得你修道之心並不重。」胤禛輕嘆著。

    「我那個時代,信佛的很多,卻都是帶著得到而不是捨去信。少林寺收的和尚都是大學畢業,走的是商業路線。」凝青想起曾在網上看到一則新聞,有些感嘆。

    「大學畢業?商業路線?這都是些什麼?」胤禛聽不大明白,有些疑惑。

    「這麼說吧,我之前呆的那個時代跟現個時代很不同的……」凝青慢慢的向胤禛講著現代社會的繁華。胤禛會在中間提很多他聽不大懂的問題,第一個就是「你那個時代的皇帝是誰?」凝青很認真的解釋著時候的差異,還有那段中國最千瘡百孔的歲月。凝青歷史學得不好,但那段歲月卻是讓人記憶猶新的,不是因為凝青特意去記,而是各大電視台,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以各種名義又講解著那段歲月,讓人們時刻記得,永不忘記。

    胤禛聽完凝青講的那些事情,皺著眉閉目不言語,他雖是修道之人,但他現在是人,還是個掌握政權的皇室中的一員,他是憂心的。那場戰急如何避免,如何才會讓慈禧無法乾政……,那一夜胤禛想得太多太多。

    第二天康熙便找著藉口說要派人出洋宣講孔聖人的聖賢書,普渡一下那些黃毛鬼子。此提議立刻得到了眾大臣的一致認可,漢大臣更是對皇上的提議感激得無法用言語表達,當天下朝激動的寫了幾千字的奉承康熙為明君的奏折。

    站在皇子一列的胤禛聽著康熙講的話,心裡不由得嘆著,皇阿瑪真是太會找藉口了。要是用別的,這些迂腐的臣子指不定出什麼幺蛾子。

    聽著胤禛回來說,凝青只是一笑,倒也沒說什麼。康熙,她已經點過了,至於將來如何,不是她能改變的事。凝青無事時,也曾想過,師父為什麼將她扔到皇家,這會想來怕是也是因為算到了什麼吧!

    很快康熙將出洋的事安排給了禮部,而後將恭親王常寧宣進宮,在乾清宮里閉門商討了三天。而後便宣旨,出訪列國宣講孔聖人思想的事,由恭親王全權負責。

    一個月後恭親王帶著康熙的重望,帶著由孔氏後人推選出的優秀族人,踏上了出訪之路。在船上,恭親王覺得自己此行的重任巨大。

    凝青的小日子過得很不錯,每天除去請安,其他時候都呆在小院裡,雖然總是有人來叨擾,但總體來說,還是很安逸的。從那日後康熙沒再詔見過她,倒是賞賜沒斷過。時不時的看著太監拿著一堆東西進來,凝青覺得也挺不錯的。

    太子妃對凝青是恨得牙直癢癢,可又找不到凝青的毛病,一直對凝青虎視眈眈的。尋得宜妃,幾次商量想要收拾老四家的一番,都被宜妃婉拒了。

    宜妃倒不是怕了凝青,而是她現在不好出手,宮里的人盯著。給弘暉「洗三」後,皇上特意送來兩個嬤嬤,這是什麼意思,不就是要看著她嗎!最主要的是,宜妃怕自己一動,兒子以後遭殃。宜妃收了羽翼,低調起來。

    在後宮里宜妃低調了,其他人也都跟著低調了,就連有著受皇上重視的媳婦的德妃,行事都低調了起來。皇太后倒是很滿意兒子後宮現在的情況,沒有在後宮惹事,皇帝在前面自然少了後顧之憂。

    康熙三十一年,在各宮主子低調中渡過。當康熙要封筆時,太監呈上恭親王送回的第一道折子。折子里都是恭親王所見所聞,什麼新式的蒸汽機,什麼紡織機等等的機械產品,還有那火炮,槍支等等的解釋,連服飾和皮靴都做了進一步的講解。康熙看著折子,心思是千回百轉,「梁九功,去請四福晉覲見。」

    梁九功還邁出腳就見守在院子里的太監進來,「萬歲爺,四福晉在回南三所的路上暈倒了!」

    作者有話要說:扭頭……明天應該不會更新,偶要去姥姥家過節!提前祝大家端午節快樂~~~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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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慈寧宮請安回來往南三所走時,就覺得腳下不對,還沒來得急扶住身邊的嬤嬤,凝青就倒在了地上。一下摔得可夠慘,當時臉就紫了。叫不疼,喊不出痛,凝青被抬回了南三所。平時凝青去慈寧宮請安都是坐步輦的,今兒凝青也不知哪來的心情,從慈寧宮出來,要走回來,就出了這事。

    得了信的太醫院,派來四位太醫,隨後太醫院的院使和左、右院判紛紛的趕了過來。原本這三位是不用過來的,但是皇上、皇太后下了旨,更是將身邊的人派到南三所,這三位哪敢不來。

    凝青穿得那雙鞋,被老嬤嬤偷偷的收了起來。凝青身邊的乳嬤嬤注意著老嬤嬤的動作,眉頭一皺,卻不露聲色。青珠和青楓跟著老嬤嬤,乳嬤嬤叫著皇上送來的幾個宮女候著。

    青珠和青楓一直對老嬤嬤不可一視的樣子很是不滿,這會見老嬤嬤偷偷摸摸的做賊樣,兩人在心裡決定抓住老嬤嬤的現形。

    躺在床上凝青不停的冒著冷汗,估計是閃了腰,傷了筋骨。輪著班的診了脈後,幾人在一起商討著,梁九功和太后身邊的嬤嬤也不催,只時盯著幾個太醫看。就這,也讓太醫們頭上帶汗,小心翼翼的尋著下藥的方子。最主後的,四福晉傷的那地方,他們看不到。宮里沒醫女,也不知四福晉傷成什麼樣。

    胤禛得了信趕了回來,就見幾位太醫在那商討著,梁九功和太后身邊的嬤嬤見四阿哥進來,紛紛請安。胤禛叫起後,忙問著是怎麼回事,好好的人怎麼能摔倒?乳嬤嬤見屋裡人多也不好說剛剛她看到老嬤嬤偷偷藏鞋的事,只說今兒主子也不知怎的了,從南三所出來沒坐輦,反倒是走回來。

    「怎麼會沒坐輦,福晉平時不是不知輕重的人。」胤禛覺得中間似乎有什麼事,又見乳嬤嬤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你是福晉身邊的老嬤嬤了,你把今天的事,給爺說清楚!」

    乳嬤嬤驚得立刻跪下,「回爺的話,奴才剛剛見,有人偷偷的拿著主子的鞋,奴才讓青珠和青楓跟上去了。這兩人平時跟著主子很是靈利,自是會弄個清楚。」老嬤嬤是爺的人,乳嬤嬤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可不敢將事情說死。

    胤禛看了四周沒見到老嬤嬤,心裡便想是猜到了幾分,不由得皺著眉,卻沒發作。「太醫,四福晉到度如何?方子呢?」

    「回四阿哥的話,福晉傷在那個地方,奴才們都……還請四爺恕罪!」太醫們也為難啊!望聞問切,他們只做了切,哪裡敢給福晉下藥。

    胤禛黑著臉,讓宮女把簾放下,進了去。蘇培盛站在簾子外,心裡有些擔心,爺想做什麼啊!

    胤禛小心的將凝青翻著身,慢慢的扯下褥褲,按了幾下。凝青疼得倒吸了口氣,胤禛又按了別的地方,這會凝青可不是倒吸血了,而是直接叫了出來,「啊!」

    幾位太醫心裡挺複雜的,這要是醫不好,四阿哥指定不會有問題,那只會是太醫院的問題,太醫們心裡委屈啊!

    沒一會兒胤禛走了出來,把凝青的哪裡疼說了一下。太醫們互相看了看,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速速開著方子,太醫們又要留下來看著煎藥。四福晉受重視已經不是一天二天的事了,他們哪敢怠慢。

    梁九功是真的擔心,爺還在乾清宮等著他回話呢!這回連怎麼傷了也沒問出來,傷得如何也不清楚,以爺的勁,還不得親自過來看看啊!一想到這,梁九功就在心裡嚎啕大哭,爺,現在裡面躺著的是爺的兒媳婦,不是爺的祖母啊!

    皇太后身邊的嬤嬤見太醫把藥煎好,看著四阿哥親手將藥餵下去,嬤嬤也不在南三所候著了,她還得回去復命,雖然她什麼都問出來,但她覺得四福晉這次摔倒,肯定是有人見不得四福晉受皇上和太后的重視,收買了四福晉身邊的人,或是往四福晉身邊放了暗樁。嬤嬤陰謀論了。

    嬤嬤前腳走,梁九功苦笑著暗示著萬歲爺也許會過來的話,也跟著走了。

    閒雜人等都退了去後,胤禛才黑著臉的散髮著冷氣,「蘇培盛,去把老嬤嬤給爺‘請’來。」

    蘇培盛應著聲跑了出去,就見青楓跑了回來,「爺,爺,快,快,老嬤嬤要把蘭珠打死了,蘭珠可是德妃送來的人。」

    「怎麼回事?」胤禛沈著聲問著。

    青楓把剛剛看到事的講了一遍,老嬤嬤似乎發現凝青的鞋有問題,拿著看了一下,然後就帶著鞋去找蘭珠。質問蘭珠是為誰做事的。現在青楓和青珠對老嬤嬤雖然還是有些懷疑,但是若是讓老嬤嬤打死了蘭珠,再有懷疑也問不出來了。

    沒一會兒蘇培盛和青珠帶著老嬤嬤和除了臉上腫之外看不出明顯傷痕的蘭珠進來,蘭珠的臉被打得眼睛睜開都勉強。胤禛皺起眉,「老嬤嬤,你可知罪!」

    「老奴替主子問罪何罪之有。」老嬤嬤回答的理直氣壯的,以前這樣的事,她又不是沒乾過,皇貴妃手軟,心軟,可她手不軟。

    聽著老嬤嬤的話,胤禛眉頭鎖得更緊了。對著老嬤嬤,胤禛有幾分尊敬,現在看來,這人要用,還要細琢磨。讓蘇培盛領著老嬤嬤到慎刑司請罪,他相信蘇培盛有能力讓老嬤嬤認識的問題的輕重。而蘭珠,「蘭珠?鑲藍旗下的包衣奴才,父親在下駟院當差。」

    蘭珠聽得混身一僵,「四阿哥,奴才不知啊!」

    「不知?爺相信老嬤嬤不會輕易的發作人。」胤禛拿著茶杯,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

    「奴才,奴才真不知。」蘭珠咬緊了牙。

    「你信不信,爺可以殺了你,而你的家人隨你陪葬?」

    「奴才,奴才真不知。」蘭珠猛磕著頭,她,她不能說話。

    「你覺得爺是手軟之人,蘇培盛著人去下駟院將人給爺看好,蘭珠的家裡……」

    「四阿哥,奴才全說……」蘭珠忍不住了,「是海格格。」

    海格格是誰?胤禛想了很多久沒想起來這是哪號人物。乳嬤嬤倒是記得這人,立刻提醒著四阿哥,「你莫要胡說,海格格是德妃娘娘賜進來的格格,怎麼會做出這等事。」

    「嬤嬤,真的是海格格,嬤嬤若是不信,便可著人去海格格房裡查,海格格身邊伺候的兩個丫頭都知道這事的。奴才,奴才只是無意間聽到的,並不曾參與。」蘭珠確實是冤枉的嗎?

    「你當爺會全信了你?海格格那裡爺自會問,可爺卻覺得你沒有說真話。」胤禛放下茶杯,「慎刑司里的那些個太監似乎很久沒碰女人了。」

    蘭珠僵著身子,咬著牙。「奴才,奴才收了太子妃一千兩。」說完蘭珠沒挺住暈了過去。胤禛冷哼了一聲,院子里不知什麼時候來的康熙聽著胤禛的冷哼聲,震住了。

    ~~~

    凝青傷得要說重,其實也不太重,說輕吧!可也是傷了筋骨,這傷筋動骨一百天的老話,著實讓凝青在院子里養著身子。皇上、皇太后,各宮主子紛紛的送來東西。太子妃不知被什麼原因禁了足,不出十天,太子妃一不小心也摔倒了,不過太子可比凝青要慘,太子妃還未足月的孩子隨這麼一摔沒了。

    太子妃在毓慶宮里哭得呼天搶地的,太子連瞧都沒正眼瞧一眼,還冷笑的問著太子妃,孩子是哪裡來的,他記得一個月內,他沒進過她的房。

    聞言太子妃也僵住了,自己是怎麼懷孕的?

    胤禛聽著一黑衣人向他彙報的事情,點了點頭。自己想的法子真不錯,這不太子妃懷孕了。咳,現在也沒了。太子和太子妃怎麼折騰是他們的事,最好太子將那女人廢了。他不介意往毓慶宮里給太子妃添點「驚喜」,不知道太子妃見著一幾天一直伺候太子的人時,會是何等著表情。

    「你一個人在這笑什麼?」消了腫,沒有了疼痛感的凝青早就可以下床走動,不過凝青一直沒出屋,繼續「養」病。

    「我能笑什麼,跟你講。」胤禛把自己想到的如何讓女人懷孕,又不用他去碰那些女人的法子。凝青聽著胤禛說的法子,一臉的黑線,這法子聽著怎麼那麼的不著調。

    「皇阿瑪天天催著問我,你什麼時候能好,皇阿瑪似乎有要緊的事要問你。」胤禛天天被康熙逼著學什麼外族語言,天天對著那些看不懂的小蝌蚪文,胤禛有著頭疼。

    想到康熙,凝青就有些頭疼,「你明兒要是見到皇阿瑪就說,後宮不得乾政。」

    聽著凝青的話,胤禛有著不解。

    「套句上人的話,‘天機不可洩漏’,我已經提點過他,至於如何做,是他的事。他是大清之主,是大家之主,若是總是聽信我的話,慢慢的他會失去方向,會習慣性的不去思考。」凝青嘆了口氣,有些事,不是她能左右的。想起她推動了歷史進展,卻無沒改變的事,凝青對能否改變外族的入侵的事沒有把握。這會康熙很努力武裝,等到了同治,光緒,到了傅儀那個依靠著日本人建立偽滿洲國的皇帝時,大清會是什麼樣,她完全想像不到。

    胤禛將凝青抱在懷裡,「我們努力的多生兒子,然後把兒子送出去,你說的那個什麼八國聯軍的地方,每個地方送去一個,讓他們奪權,成王。」

    對胤禛的話,凝青抽了抽嘴角,無言的望著天棚上的花樣。

    ~~~

    凝青的話,胤禛原封不動的說給康熙聽,康熙心裡這個委屈。看著折子上的東西,康熙在屋子里轉著圈圈,機器,大炮,火筒,人才,他全都有。只有把會製造這些東西的人都弄到大清來,還怕沒有這些東西嗎!

    學校,他也會辦,不就是學堂嗎?請幾個外族人當老師,那些什麼邏什麼輯什麼思維的學科也都要有。至於那些老八股,誰要敢反對,就送他們去外族人的地方講學去。

    康熙爺下定了決心,拿派帶回來折子的人,返回去,將折子帶給恭親王。

    康熙三十一年末,凝青可算是養好了傷,出了院子,給皇太后,德妃請安。未等到臘月二十八,凝青再次被診出有了身子。而這天,康熙的弟弟,恭親王又派人送回折子,他請了不少人,帶了不少東西,準備反航。

    康熙爺大樂,又是如潮水的賞賜進了四阿哥的院子。同時,康熙爺封四阿哥為貝勒,成為除皇太子外第一個有了分封的阿哥。

    分封後胤禛低調了起來,槍打出頭鳥的典故,凝青天天晚上給他講。胤禛自然能聽出凝青的擔心,對於低調得不能再低調的四阿哥,沒有人看到四阿哥的努力,只說四阿哥不過是靠著福晉,才有了分封。對這樣的話胤禛一點兒都不在意,也不會去理。

    伴隨著宮里各種流言,送走了康熙三十一年。在三十二年初始,四阿哥院子里的李氏,被診出有了身子。李氏當時是驚恐的,雖然前幾天四阿哥常到她這裡坐坐,可沒碰過她,她還是處啊!怎麼可能會懷孕。驚得李氏暈了過去,太醫們卻閃為李氏是歡喜的。

    凝青眯著眼睛看向胤禛,「你也不怕嚇到她,這樣做好嗎?」

    「有什麼不好。即滿足了長輩們要求多子多孫的需求,也讓我印證了這個法子是可行的。」胤禛一點兒都不在乎那些人會不會嚇著。他在意的是凝青肚子里的。

    「主子,大阿哥醒了。」老嬤嬤重新的學了宮規,受了責罰後,現下不再那麼飛揚跋扈。

    「快抱來。」提到這個快週歲的兒子,凝青很喜歡的。每次抱著兒子,看著兒子衝著她笑,凝青沒由得心情就好起來。

    乳嬤嬤很快就將弘暉抱出來,凝青連忙接過來,小弘暉見到熟悉的臉後立刻眉開眼笑的,揮著小手,小嘴裡發著咯咯的笑聲。胤禛看著凝青見弘暉後就不理他,只顧著逗兒子,伸著脖子看了一臉那小嬰孩,是挺可愛的。

    作者有話要說:噗……頂鍋蓋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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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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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三十二年六月,恭親王帶著四艘船回來。船上裝了不少東西,和人,這些人真的是恭親王「請」來的。

    恭親王有著鐵帽子的硬作風,和著狡詐的心計。這些人是被恭親王騙上船的,不過,上了船後,這些人就失去了自由。親人被安置在另一處,他們只能聽順著恭親王的命令。隨船到了一個陌生的國渡尋求著新生。

    早早得到消息的康熙帶著太子和四貝勒,八阿哥往天津衛接遠行歸來的恭親王。看著船上下來的一群黃毛白皮的外族人,康熙狠狠的贊賞了一番弟弟,重重的賞賜了這位力了大功的親王。恭親王謝恩後,命人將這些人,如同船上般帶回京師,那些大型的機器,卻有點兒發難,恭親王請示著皇上。

    康熙沈思了片刻後決定,派人在天津衛建廠,這人選就由胤祺和恭親王的二阿哥滿都護共同擔任。

    遠在京城的胤祺接到信後立刻去尋滿都護,上路奔赴天津衛。恭親王沒著急離開天津衛,他得指導兒子如何乾,怎麼乾。康熙卻趕回了京,噶爾丹又不平靜了。康熙很火大,這會火槍太少,大炮運到噶爾丹很難,不然非將噶爾丹踏平不可。

    火大的康熙帶著三個兒子回了京,胤禛到了京城後,直奔南三所。八阿哥對四哥的作為很是不恥,但沒在皇上面前表露出來,現在皇阿瑪喜歡四福晉,他不想觸了晦頭。皇太子對四弟的作為卻是很滿意,皇太子不覺得四弟有什麼特殊,四弟不過是依仗了有個好養母,讓皇阿瑪喜歡。這樣的喜歡無關朝政,只是父子之情。不然,為何皇阿瑪把建廠之事交給了五弟,而不是四弟。

    對胤禛的作為,康熙只是撇了撇嘴,這小子精著呢!這會回去不過是在兩位兄弟面前賣乖,讓老二和老八對上。康熙轉頭看向一個一臉不恥,一個很滿意的二人,搖了搖頭,他們太沒有身為皇室子裔的自覺,他怎麼把兒子養成這樣。康熙為自己的失職嘆了口氣,邁著大步的回了乾清宮。

    ~~~

    弘暉現在能在地上走了,凝青每天便帶著弘暉在院子里曬曬太陽,跟著剛剛會往出蹦字的弘暉說說話。當然弘暉的話有些時候凝青是聽不懂的,不過凝青還是會應著聲。弘暉聽到額娘的應聲會「咯咯」的笑,然後又開始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話。

    凝青知道弘暉不是雍正之後的乾隆,對待弘暉,凝青只是想讓他康健的長大,不做他想。挺著肚子看著弘暉盯著她看,凝青摸摸弘暉的腦袋,「嬤嬤,李氏那邊可都安排好了?」

    「回主子的話,李氏那邊已經準備妥當。」處得時間長了,乳嬤嬤和老嬤嬤也不像開始各自懷疑對方,她們現在倒是相處得挺好,雖然主子不是一人,但是依著貝勒爺對福晉的寵愛,不是一人勝似一人。

    「你們兩位嬤嬤可都仔細些,宮里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呢!」凝青對李氏懷孕的事一直抱著懷疑的態度,不過隨著李氏肚子大了,凝青不得不相信曦雲那個法子還是頂用的,就是不知生下來的孩子是什麼樣。凝青想起某劇中的NC皇帝,打了個冷顫,不會成為那樣吧!

    「主子!似乎變天了,還是回房吧!」老嬤嬤注意到福晉打了個冷顫,立刻走過去要扶主子。

    凝青扶著老嬤嬤的手臂起了身,「抱著大阿哥,回房等貝勒爺,也不知貝勒爺到哪了?」

    「貝勒爺吉祥!」這邊凝青的話音剛落,院子外就叫著請安的話。凝青停下步子,轉身看向院子外。「剛剛可是有人叫著‘貝勒爺’?」

    「回主子的話,奴才聽著也像是。」老嬤嬤伸著脖子向外望瞭望,卻什麼都沒看到。「奴才怎麼什麼都沒看到?」

    「算了,先回房,大阿哥可經不住曬。」扶著老嬤嬤的手,凝青帶著兒子回了房。讓乳嬤嬤將弘暉放在軟塌上,凝青斜倚在軟塌上,陪著弘暉玩。

    老嬤嬤守在福晉和大阿哥身邊,乳嬤嬤去買些點心,青珠和青楓守在門外,盯著來回走動的人。四貝勒一進院,兩人就看到了,連忙的叫著請安。「貝勒爺吉祥!」

    凝青撐著身子向外看了看,「嬤嬤,去看看可是貝勒爺回來了!」坐正身子,凝青捏了捏弘暉,「弘暉啊,你阿瑪回來了。」

    「爺是回來了。」胤禛邁著大步進了屋,看著凝青和弘暉坐在軟塌,見凝青要起來,大步邁了過去,扶住凝青,坐著就好,你肚子都這麼大了,還起來做什麼。「弘暉又大了些!」抱起弘暉,胤禛在弘暉的臉上親了親。幾天沒刮的鬍子扎在弘暉的臉上,惹得弘暉氣憤的揮小拳頭。

    胤禛倒也不惱,笑著將弘暉放在軟塌上,盯著凝青的肚子看,「怎麼又大了些?」

    「……」凝青瞪了一眼胤禛,「這我怎麼知道。」

    乳嬤嬤把點心送進來後退了出去,兩位主子在屋子,可是不許讓下人進來伺候的,她盡職的在門外候著就好。

    胤禛向凝青說起天津衛的事,恭親王如何將人弄過來的,凝青喝了口水後,「這事皇阿瑪交給胤祺?」

    「對。有何不妥?」

    「倒沒有不妥,」凝青想了想,「辦學的事一定要謹慎,那些大臣不會輕易的接受外族人的學問。」凝青揉著太陽穴,康熙這事若是辦不好,怕是要引起民憤啊!

    「我倒是覺得沒什麼問題,你想跟著恭親王出去的那些個孔家人都留在京中,他們是知道外面什麼樣,若是他們仍是想著把自己的學問放在第一位,不讓人學習外族的學問,那麼,我想皇阿瑪必是要斬了他們。」胤禛對於人的生死看得很淡漠。

    「辦學的事,倒是可以讓皇叔主持,他即然能把人騙過來,自然有能力管好他們。」對於胤禛說「斬」,凝青沒有在意,對於老八股,凝青打心眼裡是看不起的,中國少點這樣的老八股,也許就不會有八國聯軍的事。

    「皇阿瑪怕是也有此意,我看太子的架勢,似乎想參與辦學的事。」胤禛想著一路回來太子對辦學的事問東問西的樣子,眉頭皺著。

    「現在是皇阿瑪一言制,事情還是由皇阿瑪決定,開始時若是失敗了,皇阿瑪的面子也落下了。你覺得皇阿瑪會傻得失了面子嗎?」凝青想起康熙的樣子,嘴角勾了勾。「晚點,你要不要去瞧瞧李氏」李氏現在比之前還乖覺,平素里連臉都不露一下,縮在屋子里。凝青還怕李氏不能好好養胎,叫李氏出來見了幾次,這李氏倒是很會養胎,肚子比凝青的還要大上一圈。凝青讓李氏娘家媽媽進來見見,對此李氏表現出很感激的樣子,李氏娘家媽媽走後,李氏更是在屋裡養胎不怎麼出來。

    「去看看是應該的,我去轉一圈,等我一起用晚膳。」胤禛拍了拍凝青的手,起身出了屋子。老嬤嬤和乳嬤嬤立刻進來伺候著。弘暉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凝青看著兒子的紅卟卟的小臉,臉上掛著笑,忍不住捏了捏。「嬤嬤,準備些貝勒爺喜歡吃的,一會兒將李氏也請出來,晚膳就在前廳里用。」

    「嗻!」老嬤嬤應了聲出去準備晚膳了。

    「青珠,去跑一趟德妃那裡,說四貝勒明早過去請安,這會晚了過去請安怕著人說些閒話。」吩咐好事宜後,準備眯上一會兒。

    胤禛在李氏那裡轉了一圈就回來了,看著凝青眯著了,示意嬤嬤不用請安,出去。坐到凝青的身邊,看著一大一小靠在一起睡覺的樣子,胤禛覺得心裡暖暖的,其實做人也挺好的。

    胤禛的小院裡正上演著和睦的晚膳。毓慶宮里,可一點兒都不和睦,四貝勒送給太子爺的大禮——海格格,正在和太子妃上演著潑婦大戰,海格格挺著肚子,對太子妃極其傲慢的說著嘲諷的話。太子妃習慣了別人在她面前伏小狀,被這位最近很受太子爺寵的格格用著這樣的語氣說話,她怎麼受得了,揚手就要打。偏偏太子妃倒霉的被太子撞上,太子冷冷的扯開太子妃的手,「不賢,善妒,爺休定你了。」

    太子妃委屈了,她做什麼了?瞪著海格格,顫抖的說著。「太子爺要做出寵妾滅妻的事嗎?」

    「你做了什麼,爺可是記得的。」太子冷冷的看著太子妃。

    太子妃被太子的眼色嚇得退了數步,臉色蒼白。那個孩子,可她真的沒有跟外人有染啊!毓慶宮里所有的人都可以做證的,一定,一定是海格格做得鬼。太子妃怨恨的看了一縮著太子懷裡做著柔弱狀的海格格,絕對不會讓她好過的,這般的陷害她,就別怪她心狠。她會讓海格格知道,什麼才叫正室。

    作者有話要說:解釋一下李氏懷孕的事

    偶從一篇游泳至懷孕事件聯想到的,據說是可以的~~~扭頭,這個偶沒驗證過,就當是可以的吧~~~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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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毓慶宮里如何,凝青是一點兒都不在意,一連數日看著太子妃面色不對,凝青也不多言。修行千餘歲,凝青也沒練出大度的原諒害了她的人。這會兒若不是曦雲已經動了手,凝青怎麼也得讓太妃子吃些苦頭的。對看戲,凝青也沒什麼愛好,關起門凝青對外面的風風雨雨的,連理都不想理。

    胤祺被皇上派到了天津衛開辦廠子,太子爺因為房裡的事沒處理妥當被皇上訓斥,一時間,之前看好四貝勒的朝臣都轉了風,有的尖人,很快就看出了門道,皇上再重用五阿哥,五阿哥也不會下個坐上那位置的人。五阿哥做的是什麼,開廠,那是經商。文人骨子裡是看不起經商的人的,五阿哥被派去經商,那不是皇上變相的把五阿哥剔除了繼承大統的可能嗎?這些人還處於觀望,還沒等到皇上對哪位皇子有了明確的重示,卻等到了皇上要開辦學校的事。這些文人出身的大臣們一下子全抱團了,反對!

    康熙的政治是肯定的,對於漢臣的反對,八旗難得統一的站到了皇上一方,沒起毛刺的全部同意了。這還得多虧恭親王,恭親王將在海外看到的,聽到了,全都說了。剛打下的江山,坐想富貴,他們怎麼能讓江山外的人對他們這片沃土虎視眈眈,怎麼能讓外族人比他們強。只要是對大清有益的,他們這些八旗子弟是統一戰線的。

    雖說現在滿漢同朝,康熙重用漢臣,但是朝堂里重兵權握在滿人的手裡,重要的位置上放著的人是滿人。漢臣的意見就是統一,那也如同耳邊風,入不得耳。

    漢臣的意見被無視了,這些文人開始鬧著聯名上書,可惜被皇上駁回了,唉聲嘆氣說著國將忘矣,卻被緊接著來的聖旨打倒了。聖旨的內容很簡單,你們是朝中的重臣,天天喊著為大清為朕鞠躬盡瘁,現在朕派你們去外族講學,將你們所讀的聖賢書傳播到外族。漢臣傻了,立刻又聯名上書皇上開辦學校時為英明。

    胤禛把朝堂的事,在關上門後跟凝青講,凝青聽著一陣又一陣的汗顏,康熙這招夠損。這會兒已經十月了,凝青的肚子已經足了月,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凝青身邊的兩位嬤嬤很是著急,招來太醫診了幾次脈,太醫都說福晉肚子里的小阿哥很健康,福晉的身子也很健康。皇太后和皇上也都問過太醫院是怎麼回來,太醫的壓力很大,他們也著急啊!

    到了十月三十那天,凝青終於有了反應,捂著肚子,凝青冷汗嘩嘩的往下流,接生的嬤嬤,不停的喊著用力。兩位身邊的嬤嬤一個遞姜,一個拿著帕子給凝青擦汗。第二次生產,凝青有了經驗,生子過程沒受到什麼折磨。孩子順順利利的生了下來,這邊孩子剛生,那邊康熙給起了名——弘歷。還有點兒殘存意識的凝青聽著康熙賜的名後華麗麗的暈了過去。

    等凝青醒來,看著不遠處小吊籃里的新生兒,五官全抽起來,她怎麼把敗家子生下來了。盯著新生兒半響,看得老嬤嬤和乳嬤嬤直心驚,福晉別是中了邪。凝青才收回心裡的怨念,兒子是她生的,她是不會養出那麼個敗家子的。「嬤嬤把二阿哥給我抱過來,我瞧瞧。」

    老嬤嬤動著腳過去,心裡又是驚又是疑的,剛剛福晉的臉色太嚇人了,要不要把二阿哥交給福晉?最後老嬤嬤還是咬咬牙,把二阿哥遞了過去。看著福晉接過二阿哥後臉上的表情跟當初抱大阿哥時沒有什麼區別,老嬤嬤才把心放進了肚子里。

    盯著新生兒,凝青覺得自己有毛病,離著這小子登基還好幾十年呢,自己擔毛心啊!對歷史對不上時間表的凝青沒發覺,弘歷生得太早。

    弘歷的洗三,不如大哥那麼受重視,但也是在皇太后的主持下進行的。皇上正忙著挑選辦學校的人選,不過倒是賞了不次於弘暉的東西進了南三所。

    十一月份,李氏生下了格格。皇太后和德妃紛紛的賞了不少東西,但和弘暉和弘歷的一比,那些東西就少得可憐。且又往胤禛這裡送了兩個格格。皇上一直沒指個側室進門。康熙哪敢啊,那可是他皇瑪嬤,送個格格什麼的他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若是往那裡送側福晉,他連想都覺得頭痛。

    不過這格格進了院一個多月,就先後懷上了。凝青聽著嬤嬤說的話,嘴角抽了抽,也沒說什麼。

    康熙三十三年開年,康熙爺就下了聖旨,給了四阿哥、五阿哥和八阿哥分封了旗主,幾個成了婚的阿哥分了府。貝勒府早在去年就建完,不過今年才說罷了,裡面的擺設沒有弄,分府的銀子是皇上發給各個兒子,太子還留居在毓慶宮。

    凝青要搬出宮之前帶著幾位格格去了趟德妃那裡,向德妃告別,皇太后那裡是由著德妃帶著凝青一起過去了,在路上德妃囑咐著讓凝青日後待十四好些,十四到了入南三所的年紀,跟著十三阿哥一同過去,十四住的院子就是胤禛的那個。凝青一路聽著,一路應著聲。

    向皇太后道別後,凝青才上了步輦,正式離了宮,一路向著貝勒府行進。

    貝勒府建地不算大,但是院落有致。凝青的屋子在前面,離書房最近的地方。府里有皇上賞的內侍,德妃精心挑選的宮女,皇太后賞的格格。至於側福晉的事,皇上不提,皇太后和德妃也不會往上趕的。倒是德妃在凝青要出宮前提示過這事,剛分了府要忙的事多,凝青就把這事忘記了,等想起來時,已經是五六月間,此時凝青再次被診出有了喜脈。凝青安排著幾個同樣有了身子的格格身邊注意的事,想著要不要給哪個格格升了位份。李氏又有了身子,太醫說這次是個阿哥。

    「主子,奴才以為,李氏是個老實的,倒是可以提提份位。」老嬤嬤現下跟在凝青的身邊也看明白了,貝勒爺跟著福晉的關係好著呢!貝勒爺對福晉的重視遠遠超過了一般的夫妻,就連著宮里的幾位主子對福晉的重視都是不可小看的。指不定,福晉以後就……老嬤嬤人精著,立刻用行動表示著對福晉的忠心。

    對待幾位格格有身子的事,凝青一點兒都不著急,她可清楚著雍正之後,下個皇上是誰。每每想到弘歷,凝青都會鬱悶一下下,然後一手抱著弘歷,一手拍著弘暉的背給兩人講著早教。跟著凝青身邊的青楓和青珠借著這次搬出宮,也嫁人了。費揚古家立刻送來了四位忠心的,調,教好的侍女。費揚古家沒再送進其他的女人,對於宮里重視凝青的事,費揚古家學會了低調做人。不過倒也混了些好事,凝青的大哥被派去學校擔任副校長,和太子爺一起給恭親王做配手。對於皇上的這般安排,費揚古家裡隱隱的猜測到太子只怕也不會坐上那個位置。

    到了七月,胤禛回府時帶來了皇阿瑪要御駕親徵的消息。凝青眯著眼睛沒做什麼評價,只是猜測著康熙放在正大光明匾後面的盒子里是誰的名字。

    七月末,康熙帶著部隊走了。皇上命四阿哥、八阿哥協理朝政。太子爺正忙著辦學的事,想去咬那個朝政的協理也脫不開身。聞著此事,凝青無言的在園子里走著,後面一溜的跟著幾個有著身孕的格格,還有一位剛剛上任的側福晉。

    李氏對福晉有著感激的,她不知道福晉清不清楚她有身子的事裡面的文章,單憑著福晉一視同仁的對待她們這些格格,沒有什麼偏頗,沒有暗中控制子嗣的事,她們心裡就存著感激。李氏雖然是宮女出身,知道的不多,但也不少。娘家媽媽進府幾次,講了不少別的阿哥府中的事,子嗣除了宮里的太子爺,就數他們貝勒爺的多。

    李氏不清楚其他幾個格格是怎麼有的身子,但是李氏隱約的覺得,這孩子肯定是貝勒爺的,若是不然,貝勒爺早就將她們杖斃。爭寵?不是沒想過,可看到貝勒爺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後,她不知別人的想法,但她是怕了,只想有個孩子日後做個依靠。李氏以為自己只會有大格格一個孩子,沒想到她會再次有了身子,從太醫的語氣中猜測著是位阿哥。李氏有著憂鬱,按著禮制,阿哥是不會記格格養的。卻不想福晉進宮請了旨,給她升了位,成了側福晉。李氏撫著肚子,她怎麼可能會不感激。跟著貝勒爺時間久了,自然知道貝勒對福晉是如何的寵愛,也看明白宮里對福晉的重視,她不但不會爭,還會站在福晉這邊,看著那些心有些大了的格格們。

    作者有話要說:扭頭,兩人又推進歷史了,大家猜猜二阿哥弘歷童鞋是誰是誰,哈哈哈哈~~~~飄走!!!!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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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胤禛很忙,和八弟聯合一起打理朝政,他不能完全做個甩手掌櫃,可也不能太出頭。對八弟,胤禛很謹慎的。

    八阿哥借著這個機會,開始拉攏朝臣,不過,他能拉攏的不過都是漢臣。雖然有旗主,但是對八阿哥,滿八旗的人沒有什麼好感,甚至有些看不上。就是輪,也輪不到這個跟著漢臣走得近的阿哥。前有太子爺,就是太子當不上皇上,還有四阿哥,這位及受皇上重視的阿哥。朝堂里出現一番有趣的景象,滿臣找四阿哥,漢臣找八阿哥。

    胤禛很會做人,收了折子,也不及著批改,上面還有個太子爺。雖然太子爺去管學校了,可人家還掛著那個名頭就不能越了去。胤禛拿著折子跑去學校跟太子爺商議,順便把恭親王也抬了抬。胤禛的賣好,太子爺很是覺得有面子。對老八的無視,太子很是生氣。八阿哥卻不這麼想,對胤禛的行李,八阿哥還有些看不上,覺得胤禛挺沒種的。

    在貝勒府里的凝青一點兒都沒感覺到朝里的變化,照樣每天帶著格格們散散步,時不時的讓嬤嬤去宮里,給十三和十四送些個東西。要不就遞個牌子進宮跟德妃和皇太后說說話。

    說打敗,凝青以為不得打個年八的,不想十二月份就聽說皇上搬師回朝,凱旋歸來。皇上回朝,阿哥,朝臣都去城門口接駕。凝青挺著肚子,聽著嬤嬤說著這個格格生了,那個格格生了,這個是阿哥,那個是格格。一連串的,一個接著一個的。還有一個剛剛八個月的,接生嬤嬤已經說了,小阿哥怕是活不久。

    七活八不活的老話,凝青是聽過的。嘆了一口氣,這氣還沒嘆完,排名老四的小阿哥,剛剛出生,就過去了。其他幾個想搶著生的,都驚住了,誰也不想使勁了。

    四貝勒府連著得了二個阿哥,三個格格,讓得勝回來的康熙大喜,皇太后和德妃也賞了不少東西。下賞的嬤嬤跟著老嬤嬤說了幾句話就回宮了,帶著這些格格們拿著皇室子嗣爭寵的事進宮的。

    皇太后和德妃聽著均是冷哼一聲,這些格格真是心大了,以為借著這個機會就能爬上去,也不掂量著自己是個什麼身份。康熙沒時間搭理後院的事,回來後沒來得及休息,就將八阿哥以拉攏朝臣為由,狠狠訓斥了一頓,禁了足。而跟著太子有商有量的四阿哥,被皇上晉了雍親王。成為幾個兒子中,僅次於太子的最大的封爵。

    這邊剛封了賞,那邊,就有太監帶著聖旨到了貝勒府。挺著肚子,扶著兩個嬤嬤,跪下來接旨。聽著聖旨的內容,對歷史不瞭解的凝青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呼著謝恩的話,連忙讓嬤嬤打賞。送走了宣旨的太監,凝青才緩過神,「嬤嬤,我是不是得弄一套朝服,明兒去進宮向皇太后和德妃謝恩?」

    「主子,虧著主子想起來,奴才這就讓人去弄,連著夜的跟主子弄出來一件。」

    「等等,給側福晉也弄一套,明兒跟我一起進宮。」凝青忙著叫住嬤嬤,「按著禮節也是應該如此的。」

    嬤嬤應了下來,立刻跑了出去,沒幾步又回來了,「主子,瞧著奴才樂的。這朝服都是宮里人準備的,哪裡用主子想著。」

    凝青輕拍了拍頭,「是我想多了。嬤嬤,你是宮里的老人,到李氏那邊,你教教她進宮應該注意些什麼。」

    「嗻!」老嬤嬤甩著帕子退了出去。凝青扶著乳嬤嬤的手,「嬤嬤,你明兒回趟門。家裡可別因為爺升了份位就變了。」

    「奴才省得了。」乳嬤嬤應著聲。「主子,還要奴才帶個什麼話嗎?」

    「不用了……」凝青揮了揮手,「我乏了,等爺回來再喚我起來。」

    「額娘,額娘!」弘暉現在已經滿地跑了,康熙爺說的要將弘暉養在身邊的事,早就忘在脖子後了。不養在他身邊,凝青更樂,省得惹了別人紅眼。

    新晉爵的雍親王邁著步子回來,手上還是拿著把扇子,一步三搖的,卻沒有讓人覺得厭惡感,府里的人都知道爺就是這個性子,可靠著呢!哪個皇子阿哥有他們爺這樣升升受封。不過,福晉說了,以前是什麼樣,以後還是什麼樣,若是讓福晉知道出了什麼欺男霸女的事,別怪她不客氣。

    胤禛回了府後立刻奔去凝青房裡,皇阿哥回來,他明顯感覺皇阿瑪的疲憊,人似乎一下老了許多,胤禛有些擔心的。「我回來了。」邁進房裡,胤禛見凝青靠在軟塌上,兩個兒子躺在凝青身邊,一個比一個睡得熟,努著嘴似乎像在嘀咕著什麼。胤禛輕輕的走了過去,小聲的說著。

    凝青輕輕的頷首,眼睛有些睜不開,「皇阿瑪怎麼突然想到封賞你了,不會引起什麼不好的事吧!」

    「就是引起,也是想要鍛鍊我。」胤禛扶著凝青坐起來。

    聽著胤禛的話,凝青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屋裡,「這話日後別在院子里說,你現在身份不同了,日後可不得這個樣子。」

    「知道,這屋子里不是沒人嗎?蘇培盛是個機靈的,在外面守著不會有事。」胤禛盯著凝青的肚子,「你明天進宮一趟可行?這一胎一定要生個女兒。」

    「這是我說得算的嗎?弘暉和弘歷不好嗎?」看著兩個兒子,凝青挺不待見胤禛說的話。

    「怎麼不好,我兒子自然不差的。那些格格,你若是看著煩,打發了。不過,額娘怕是還會再放人進來的。」想到今天突然又多了幾個孩子,胤禛皺起了眉,「這些孩子可夠」

    「子嗣的事,你看著辦就是,左右不過是多幾張嘴。」凝青對那些想要折騰的格格倒沒看在眼裡,她們想折騰就折騰去,她是不會出手的。套用一句,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你不去看看小阿哥和格格?」

    「不去,涼著她們,省得她們不知道到這府里誰最大。李氏可是老實的?」胤禛挺不放心凝青的,凝青的性格太淡,若不是觸及她的底線,她連生氣是什麼怕都不知道。

    「我就這麼不讓人放心嗎?這會兒我又沒什麼法力,自當要全力保全自己和孩子,放心,你就去做你應該做的事。」凝青笑著看胤禛,曦雲想什麼,她能猜到。雖然自己性子有些冷,可也不會拿著自己的生命和孩子開玩笑。「李氏是個老實的,就是不是個老實的,她也得老實下來,那些格格們不過是以為身份高了,能翻身做主了。卻不想想,我若是問起孩子的事,她們要怎麼回答。」

    「你知道護著自己和孩子就好,明兒進宮皇瑪嬤和額娘都會問起這事,你且小心著應付。」

    凝青點頭。

    第二天進宮謝恩時,凝青是帶著李氏和兩個兒子去的。先去拜見了皇太后,皇太后樂呵的盯著凝青的肚子和李氏的肚子,對兩個重孫子,皇太后很是親切的賞了不少玩意。說了一會兒話,宜妃過來拜見皇太后,凝青不便多留,在宜妃進來後,請了安便帶人退了出來,去了德妃那。

    德妃沒有因為兒子封了爵而升了份位,但德妃明顯的比以前風光了,看著凝青帶著李氏和兩個小阿哥進來,德妃臉上的笑容就沒收起過,「嬤嬤,快去拿軟墊子。」招呼著凝青和李氏坐下,拍了拍兩個小阿哥的小臉,真是可愛極了。弘暉叫著瑪嬤,還不太會說話的弘歷跟著哼哼,也聽不出說的是什麼,倒也讓德妃看著歡喜。

    至於死了小阿哥,德妃一點兒都不在意,不是還有幾個懷著的格格嗎?李氏肚子里的也是個小阿哥,「昨兒本宮遠遠的看著胤禛,似乎比以前黑了,跟皇上辦事,肯定是會累著,你得管好後院的事,可別出了什麼岔子。」

    「媳婦省得了。」凝青做討巧狀,「額娘,今兒進宮前,爺囑咐著,讓媳婦問問額娘在宮里少什麼嗎?現在爺在外面當差,弄些個小玩意也不難。」

    「他啊!給皇上當好差就行,不用惦記著本宮。本宮能少些什麼,你們啊多給本宮添孫就行。李氏,本宮見著格格長得很是水靈,本宮喜歡著,放在本宮身邊養上幾天可好?」

    一直聽著話的李氏立刻起來要跪下謝恩,這可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啊!「奴才謝娘娘恩典,奴才回去就著人把格格送進宮來。」

    對李氏的應話,德妃滿意的點頭,「小十四搬到南三所,本宮就覺得身邊少了個說話的。」

    「額娘能高看格格,是格格的福氣。」凝青笑著應著。

    「昨兒夜裡萬歲爺還說也不知弘暉長成什麼樣了,爺還惦記著抱養皇孫的事!」

    聽著德妃的話,凝青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怕是您老人家主動提起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扭動,乃們繼續猜,猜對有獎~~~似乎有人猜到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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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讓康熙將老四的大阿哥抱進宮養的事,是德妃主動提起的,可惜康熙的反應並不怎麼強烈,只是平淡的說著他現在沒有閒功夫,等平定了戰亂再議。

    當著四福晉說這事,德妃是有一定的目的的,德妃昨天發現皇上的身子骨不如以前了,她得為自己以後想想。十四還太小,不是她不對十四抱有希望,而是十四上面的幾位阿哥個個都不是省油的主。把寶壓在十四身上,還不如壓在與她老四的身上。以皇上對老四的重視,老四很有希望坐上那個位置的。

    從宮里回來,凝青的臉色不太好,德妃報著什麼樣的心思,凝青能猜到,無非是想讓康熙把孫子養在身邊。外面有了康熙非常重視這個孫子的傳聞,把曦雲推到和太子對立,逼迫著曦雲去爭去鬥,她就不怕害了兒子?也對,她還有一個兒子,有什麼可怕的。

    李氏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她感覺到嫡福晉從宮里出來後,臉色很不好看,仔細想想德妃也沒說什麼讓她難堪的話,回頭她得問問身邊的嬤嬤。

    回到府里,凝青的臉還是拉著很長,做為母親,她對德妃這樣的態度很不滿。

    還沒回府,就聽著下人說福晉從宮里回來臉色非常不好。胤禛就在猜想德妃跟凝青說了什麼,不然以凝青的性格怎麼可能會生氣。辦完差,胤禛立刻回府,他挺想知道凝青因為什麼生氣。

    從宮里回來,李氏問著身邊的嬤嬤,福晉生氣的原由。李氏身邊的嬤嬤不是宮里出來的,是李氏小時候的奶娘,李氏升了側福晉後,得有個嬤嬤跟在身邊,李氏便想起了這位奶娘。做過宮女的李氏知道,越是身邊的人,越是容易被人拉攏,讓家人去找奶娘之前,便偷偷的囑咐家人,奶娘的家人一定要看住了。

    「回主子的話,奴才以為是德妃娘娘的話讓福晉生氣了。雖說奴才不是大戶人家出身,但奴才覺得,德妃娘娘有心將王爺推到浪尖。福晉怕是因為這個才會生氣。」

    李氏仔細的想,立刻恍然。這若是讓皇上將大阿哥養在身邊,不是明擺著告訴眾人,他對大阿哥有很大的期予。這不是讓朝臣們往歪了想,把王爺當成了……,那太子……李氏這麼一想,心裡也跟著不舒服了,這朝堂上的事,不應是李氏過多去想的,但是現在李氏不得不想,皇上對王爺很重視,但太子還在那擺著,若是王爺越了過去……。就是要爭,也不能明著爭啊!德主子在想什麼?

    李氏和嬤嬤的話原封不動的傳到了胤禛耳里,不過胤禛對李氏說了什麼不怎麼在意的,此時他擔心的是正在生氣的凝青。吩咐著手下盯緊了那些準備趁機搞小動作的人。

    邁進凝青的房,兩位嬤嬤帶著幾個丫頭向王爺行禮後退了出去。凝青抬頭看是胤禛,沒坐起身,她真的很乏,一來是被德妃氣的,二來她現在有著身子,經了這一天的在宮里的折騰,累的。

    「額娘心思大了。」胤禛對這位生他卻未養過他的額娘,感情不是很深。感激之情卻是有的,但是不如對孝懿仁皇后那麼深。看著凝青疲憊的臉色,胤禛對這位額娘心裡有些怨言,可又說不出別的不敬的話。

    凝青也不言對,對歷史不太好的凝青,不知道這位德妃是怎麼死的。只是這般的行徑,讓凝青覺得德妃萬分的沒有腦子。外面嬤嬤喚著鈕鈷祿氏要生了,凝青忙著喚人進來給她換件衣服,「爺,不去瞧瞧?」

    「哼!」胤禛冷笑了一下,「那鈕鈷祿真是個有心計之人,爺若不是不想弄出後院死人之事,必然弄死這賤人,弄出個野種扣到爺的頭上,爺已經吩咐下去,鈕鈷祿生孩子時而亡。」

    ……凝青瞪大眼睛,「爺是說……」鈕鈷祿偷人?凝青覺得好驚訝,鈕鈷祿有身子時,可是在南三所里。那會兒能去胤禛小院的,也就十三、十四兩位阿哥,這兩位阿哥來了,也沒去見過其他的格格,鈕鈷祿是怎麼偷的人?曦雲是不是弄錯了?

    對上凝青疑惑的雙眼,胤禛叫著門外的蘇培盛。「把鈕鈷祿的事跟福晉說說。」

    垂著頭進來的蘇培盛在心裡淚流,爺,這事,這事讓福晉知道,就不怕刺激了福晉?小心的抬眼偷偷瞄了一眼福晉,正對上福晉詢問的眼神,蘇培盛在心裡痛哭流涕。「這事要從鈕鈷祿格格進宮之前說起。」

    鈕鈷祿氏在進宮參加小選的那天,正好遇見了跟江南陳家的當家陳世倌。兩人算是一見鍾情,那會爺正要拉攏陳世倌,陳世倌經常到東華門外等爺。小選那天,東華門外來往的轎子很多,陳世倌本想讓過,卻不想他的馬車正與鈕鈷祿氏的撞上,馬受了驚將轎子撞翻,這陳世倌也是練過功夫的,將鈕鈷祿氏救了下。

    聽著蘇培盛的描述,凝青只能用「狗血」兩字形容。這也太巧合了點吧!就算兩人見過面,這兩人又是怎麼扯到一起去的呢?她可以保證,沒有外男進過南三院的,凝青很疑惑的等著蘇培盛往下講。

    自從那天見到鈕鈷祿氏後,陳世倌就像是著了魔般,總是在東華門等著,以為能再見到鈕鈷祿氏,而鈕鈷祿氏失了心般,沒了小選的想法,在選秀女的院子里折騰得許多事出來,弄得幾位娘娘很是不滿,鈕鈷祿以為這樣能失了小選,卻沒想到被德妃選中送到了爺的院子里。

    凝青再次肯定德妃腦子不太正常,怎麼能把這樣一個禍害送到親兒子這裡,她腦子里裝的什麼?槳子嗎?

    鈕鈷祿被送到爺的院子那天,身邊的丫頭出宮時正巧遇到了陳世倌,陳世倌認出這個丫頭,攔了下來,問清了鈕鈷祿的出向後,立刻找爺要人。

    蘇培盛抬眼看向主子,疑問著要不要再往下說。胤禛熱著熱茶,對蘇培盛詢問的眼神視而不見,今天的茶不錯。咬著牙,蘇培盛只能接著往下說。

    爺沒應下要人的事,陳世倌倒也沒再提此事,誰想,這陳世倌也是真的豁出去了,居然男扮女裝易了容以鈕鈷祿家嬤嬤的身份進了爺的院子。

    「噗……」凝青剛喝入口的蜜蜂水不顧形象的全噴了出來。扭頭看向胤禛,「這,這是真的?」

    胤禛點頭。「那時,爺只想知道陳世倌混進來想做什麼,卻不想鈕鈷祿居然做出這般不知羞恥的事。」

    「你沒去過鈕鈷祿的房?」

    「自然去過,去看看那陳世倌扮成嬤嬤是何等的模樣。」

    ……凝青徹底的無言了,「你怎麼處置他們兩人,還有那孩子?」

    「額娘不是想養個孩子嗎?鈕鈷祿生下的,不論男女都抱給額娘去養。至於那兩人,一個是生下孩子時,死的,一個衷心主子陪葬了。」

    凝青嘴角扯了扯,「這樣好嗎?你就不怕弄出個欺君之罪?」

    胤禛瞪了蘇培盛一眼,蘇培盛立刻退了出去。胤禛拍了拍凝青的頭,「我自然是想了周全才這麼做的。」

    兩人又細說了別了事,卻不想跟著凝青回來小睡的二阿哥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眼睛里滿是憤怒。

    沒多久老嬤嬤跑了過來,「主子,鈕鈷祿格格生下的是個格格。」老嬤嬤的話還沒落,就聽著緊跟著來的嬤嬤一臉哀切的跪在地上,「主子,鈕鈷祿格格大出血,——薨了。」

    凝青松了口氣,死了也好,「爺,可是要厚葬了?」

    胤禛冷哼一聲,「厚葬?」

    「主子,主子,不好了,鈕鈷祿格格的屍體和身邊的奶嬤嬤不見了。」

    胤禛陰著一張臉,「蘇培盛,去著無影他們給爺將那兩人捉回來,爺要活見人,死見屍。」

    「小格格呢?可還在?」凝青想到那個剛生下來的格格,若是兩人帶著一個小格格,上路肯定不易。

    「奴才該死,小格格,小格格也……」

    「真是好大膽的奴才,搜,他們肯定還沒出了王府。」凝青飛出一個茶杯,打到來報的侍女身上,「把鈕鈷祿格格的小院封上,仔細的搜,別讓他們借機跑了。」

    胤禛點頭,「還不去找人。」瞪著跪了一地的奴才,胤禛發怒了。

    跪著的人立即退了出去,跑去找人。

    坐得離凝青這邊很近的李氏聽著動靜過來,「王爺吉祥,福晉吉祥。」挺著肚子,李氏很知禮的向兩位主子浮了□。

    「你怎麼過來了?回院子里去,傳我的話,各院的格格誰都不許出來。」凝青微皺著眉,這個節骨眼裡可別出了什麼岔子。「你也別回去了,就在我這坐著。」剛吩咐完,凝青嘆了口氣,讓李氏坐下,「青憐,給側福晉拿些個利嘴的點心,這幾天側福晉的反應挺大的。」

    青憐應著話退了出去,招著跟李氏一同過來的嬤嬤把事大約講了一下。不知細節的嬤嬤聽著對鈕鈷祿家的嬤嬤挺看不起的,王爺還能虧了格格不成。

    作者有話要說:汗死,卡文啊TAT,鈕鈷祿太后,偶對不起乃TAT




第五十章


    蘇培盛帶著五爺的放在府里的內侍,很快的搜出了假嬤嬤和鈕鈷祿格格的屍體。原本,這兩人死了也就算了,卻不想搞出這麼大的動靜,胤禛不得不將鈕鈷祿一家仔細責問,欺君之罪怕是跑不了。

    看著跪在地上的假嬤嬤,胤禛冷哼一聲。凝青帶著李氏坐到了簾子後面,陳世倌假扮的嬤嬤,不知陳世倌這除了這層假皮會是如何?

    從在凝青身邊的李氏聽著前面王爺說什麼假嬤嬤的話,心裡一驚一驚的,那個嬤嬤是假的……聽著爺的意思,還是個男人假扮的,這,這也太……李氏受了驚般,往凝青身邊挪了挪。看著福晉一臉平靜,李氏猜測著,福晉是不是氣上加氣,心裡郁結了?

    凝青拍了一下額頭,她終於想起來在哪裡聽說過陳世倌的名字了。李氏被凝青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福晉是不是被氣大方了,打起自己了,李氏猶豫著要不要叫人請太醫。

    凝青想起電視劇里有關乾隆身世的傳說,傳言乾隆並非雍正的親兒子,而是江南陳姓家的子孫。他還有個兄弟叫陳家洛,而陳家洛的父親恰恰就是陳世倌。盯著跪在地上的陳世倌,看來這個傳說,倒也有些真實性。可,也太……狗血,也太驚世駭俗了。偷人偷到雍王府里,陳世倌就不怕項上的人頭不保?

    看著福晉面色發臉,李氏不淡定了,立刻招人,「快去請太醫,福晉怕是受了驚。」

    前面正忙著審問的胤禛聽著李氏這一叫,立刻讓蘇培盛把假嬤嬤捆了,給鈕鈷祿格格的娘家送去。

    凝青倒是被李氏這麼一叫,回了神,看著李氏一臉擔心的樣子,凝青本想拍拍李氏的手安撫,卻不想這手才抬起來,就覺得眼前一黑。耳邊依稀的還能聽到大叫的聲音。

    太醫來得很快,太醫院的幾個頭頭又再次聯合出動,到了雍王府。幾人仔細的輪流診過脈後,得出的結論是,「王爺,福晉這是氣結於胸,養養便是,奴才這就給福晉開副補養的方子。」

    雍王府的嫡福晉被氣暈了,這事往小了說,就是芝蔴大的小事。可往大了說,這嫡福晉是誰?那可是連皇上都重視幾分的兒媳婦啊!誰敢給她氣受?雍王府發生了什麼?宮里宮外的,身份高點的,都好奇了。康熙更是將兒子招到了面前細問,是怎麼回事。

    胤禛倒也不隱瞞,把鈕鈷祿家的事仔仔細細,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康熙聽著憤怒了,鈕鈷祿一族太不把天家當回事了。「傳朕的旨意,將鈕鈷祿一族進天牢。」

    鈕鈷祿一族被關進天牢還迷糊,他們怎麼了?在天牢里互相指責著對方。也不知是哪個跳出來分析著,「此事應是與凌柱之女有關。」

    「休要含血噴人。」凌柱立刻跳了出來,指著那個分析著的人大罵。

    互相指著的一群人都停了下來,誰也不傻,前腳雍王府剛出了事,後腳他們鈕鈷祿一族就被關進了天牢。這不明擺著跟你們家有頭,他們不過都是受牽連的。眾人憤怒了,對凌柱一家瞪目而視,對凌柱反的話,沒一個信的。凌柱覺得憋屈死了,咬死了牙也不能現在就說出真的和女兒有關,否則連一線活的希望都沒有了。凌柱恨死那個假嬤嬤,只恨沒在被關進天牢前弄死那個賤畜。

    陳世倌跑了,趁著鈕鈷祿一族被捉,關在柴房裡的陳世倌被鈕鈷祿生前身邊最親近的丫頭放了出來,兩人一起跑了。

    ~~~

    凝青昏睡了二天才醒過來,吐了長長的一口氣,「嬤嬤,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嘶啞的聲音嚇了凝青一跳。

    「主子,主子,主子可算是醒了。」一直守著的兩位嬤嬤聽著凝青開口說話,一位跑出去叫太醫,一位立刻倒了杯溫水。

    喝了一小口的水,凝青覺得嗓子舒服多了,「嬤嬤,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我這是睡了多久?」

    「回主子的話,主子已經睡了兩天了,爺剛被皇上叫進宮。」嬤嬤的話剛說完,太醫們便在門外求見。

    凝青衝著嬤嬤點了點頭,嬤嬤起身放下縵帳,請幾位太醫進來。幾位太醫又輪翻的診了脈才說了些寬慰的話,什麼主子要想開,人心不能復生之類的話,什麼格格生下來身子骨就弱,他們盡了全力。

    凝青聽著迷糊,卻也沒多想,全當幾位太醫說的是鈕鈷祿氏。

    從宮里出來,胤禛帶著蘇培盛直奔回府,看著凝青正在喝粥方松了口氣,「你真是嚇到我了。」

    就這麼一句帶著些溫情的話,讓凝青臉頰飛紅,張了張口,只說出一句「我沒事。」

    胤禛細說了凝青昏睡的兩天發生了什麼,陳世倌跑了的事卻沒說出口,這事胤禛剛剛聽說,已經命人去尋,依據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命令。

    凝青聽著皺眉,拉著胤禛坐到身邊,把後世對雍正兒子的傳言仔細的說了一遍。胤禛聽得在心裡磨牙,他應該斬了陳世倌的。

    康熙三十三年十二月底,康熙下了命,鈕鈷祿凌柱一家上下凡直系全部問斬,其他旁支發配至寧古塔。

    三十四年開年,康熙再度御駕親徵,不過這次,康熙卻是帶著一身傷回來。

    康熙回來時,已是三十四年八月,凝青生下第三個兒子,行七,這次康熙帝沒在,胤禛很是痛快的七阿哥起了名叫弘晝。而李氏所生下的六阿哥名為弘時。

    康熙回京後一直養身子,康熙親徵這段時日,朝事由四阿哥監理。管著辦學的太子對皇阿瑪的旨意雖有不滿,卻也不敢表現出來。太子發現皇阿瑪把他身邊的人全部架空了,而索額圖,也被皇阿瑪在去年處置鈕鈷祿一族時,削減了羽翼。

    皇太子望著那大位之處,突然間明白了什麼。皇阿瑪怕是心中早有了人選,把他放在這個位置沒廢,一是對皇額娘的追思,二來怕也是對想要有個明靶子。皇阿瑪到自己到底是疼,還是恨?

    皇太子想不通了,但皇太子是不會放手辦手的事,若是自己沒有一點權力,真若是自己沒坐到那個位置,怕是會落得被圈禁的下場!他不得不為自己的子女細思量。雖說,他仍沒放棄想要搏一次。

    回京後的康熙身子一直不大好,凝青聽著有些奇怪,卻一點兒都不擔心,康熙長壽著呢!卻不想到了康熙三十五年,宮里發生了一件令人震驚的事。康熙下旨,他搬到慈寧宮一側,尊為太上皇。立皇四子雍王為新君,主持朝政。

    聽著聖旨,凝青心裡一驚一詐的,這,這是歷史嗎?太上皇一說,她只知道乾隆乾過,沒聽說過康熙爺也弄出過這麼一出啊!

    著忙的收拾著院子里的東西,搬進宮。

    德妃已經升為皇太后,皇太后升至太皇太后,這位太皇太后不知是驚了還是喜得,病倒了。凝青率領一眾後院的女眷進了宮的一個月後太皇太后薨了。

    換了新君的朝臣還沒來得及對新皇的政治出難題,便辦起國喪。

    太上皇對太皇太后有些很複雜的心情,望著靈棺,太上皇呆坐了一整天。腦里想著的都是小時候的事,對於嫡母的印象少之又少,緊有的一些印象中,還都是皇瑪嬤在旁。思著,太上皇便命人招來凝青。

    凝青這是進宮後第一次私下裡見康熙,看著康熙蒼白的臉色,露出擔憂。「皇阿瑪,請保重身子。」

    「瑪嬤,朕的身子,朕清楚,熬不過今年。」康熙嘆了口氣,「瑪嬤,朕能像小時候那樣跟瑪嬤說說話嗎?」

    聽著康熙的話,凝青壓下心裡的不信和憂慮,坐到康熙身邊,「玄燁,莫讓瑪嬤擔心。」兩人細數著康熙小時候的趣事,講了很多,梁九功立在一邊,垂著頭,眼裡泛著淚花。

    下了朝胤禛便趕了過來,朝政上的事,他還需向皇阿瑪細心的求教。小小的院子里,康熙有著過普通百姓人家生活的感覺。

    從那日後,凝青每天都會到慈寧宮跟太上皇請安,然後再去皇太后那裡。德妃臉上頗為得意,看著其於的太妃,更是把背挺得倍直。凝青對這個沒腦子的德妃不置一辭,表面上很是恭敬。皇太后進來對敏妃很重示,每次敏妃過來請安,皇太后都會或多或少的賞些個什麼,凝青看在眼底,卻沒說過什麼。私下來仔細查了一番,這敏妃在府邸時為烏雅格格,而德妃便是烏雅氏。凝青聽著老嬤嬤的話冷笑,「嬤嬤,這後宮,心思大的不止是妃子啊!」

康熙雖然是升為太上皇,可還是有生殺大權的,皇太后想在兒子的後宮里弄點風波,太上皇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還沒等凝青著手對付敏妃,太上皇便先動了手,對向便是皇太后身後一族。而且下了條旨意,命雍正帝拜封隆科多為娘舅。這一道聖旨下後,皇太后消停了。

    作者有話要說:康康,偶對不起乃~~~淚奔而去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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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做了皇上,幾位阿哥沒有心裡服氣的,每次進宮給太上皇請安,幾位阿哥會流露出一些怨氣,也不敢有怨言流出。康熙對幾個兒子表現出來的兄友弟恭的表象還是很滿意的。

    身為皇后的凝青每天要做的事不少,皇上天天往她這裡跑引得皇太后諸多的不滿,可太上皇在那邊盯著,皇太后敢怒不敢言。上一次她不過是多偏袒一些家族里的女孩,就被太上皇不待見,著親兒子拜孝恭仁皇后的弟弟為娘舅,什麼意思,這不是向前面的那些大臣說,她不是皇上的親額娘嗎!皇太后憋屈,也不知皇后哪裡討了太上皇喜歡,對她這麼重視。皇太后倒不是討厭皇后,卻也喜歡不起來。雖說從她進了門,當年的四阿哥立馬受了太上皇的重視,可她那不冷不熱的性子,還有後宮的獨寵,再加上前幾天太上皇下的聖旨,皇太后對皇后很是不滿意。

    前面的大臣們不好明著管後宮的事,但也暗示著皇上是不是應該寵幸些其他的妃嬪。皇上對此的表態卻是,朕的後院,你們還是少管。

    學校越辦越有成效,今年招收進的學生比去年多了許多。那些被恭親王從海外搶回來的學者盡著全力教導著這些言語上溝通不暢的黃種人。

    凝青想去學校看看,問著太上皇的意見,太上皇其實也想去看看。兩人一商議,太上皇立刻招來了皇上,命人準備準備,他們去學校走走。

    如今的理親王允礽接到皇上的旨義後,立馬忙起來,對四弟,允礽說沒有恨是不可能的。那個位置應該是他的,卻不想父皇讓給了他。不服,憤怒,憋屈……等等,他不是沒有跑到皇阿瑪的身前去問為什麼。可,得到的答復卻是他不如四弟。他哪裡不如?哪裡比不上?

    允礽對接待當今皇上來訪沒有表現出多大的熱情,可聽說太上皇要來,皇太后,皇上和皇后不過是陪駕。允礽不得不去問恭親王,要怎麼接駕。

    皇太后並不想去,她腦里的後宮規避外家男人的思想根深蒂固的存在著。而且那些還是外族的男人,皇太后更是不想去,她不但不想去,還不想讓皇后去。接到旨後,皇太后第一個想法就是把皇后招來狠狠的訓斥一頓,皇太后也這麼做了。從女則到女戒,再到後宮的規矩,能訓斥人的藉口全被皇太后抬了出來。凝青跪在下面靜靜的聽著,凝青身邊的老嬤嬤對皇太后的假意挺不滿的。滿宮上下誰不知皇太后疼十四阿哥比皇上多,這會想著對皇上關心了。

    跟著皇后跟在地上老嬤嬤在心裡將皇太后罵了個遍,要是主子還在,一定會很喜歡皇后的,怎麼可能會訓斥皇后。

    皇太后越訓越順口,說到最後居然冒出,「哀家要想廢了你,有無數個理由,這——妒,就是一大罪。嬤嬤,請皇后去後面的佛堂思過。」

    凝青眼皮都沒抬一下,起身就跟嬤嬤往後面的佛堂走,跪安的話都沒說。氣得皇太后把新送來的瓷杯摔了一地。

    佛堂里,凝青挺逍遙的,思過?凝青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需要思過的地方,坐在佛堂里的小炕上,「嬤嬤,皇額娘因為敏妃的事心裡不痛快,拿我做則。」

    「皇后,皇太后是不是有些……」

    「嬤嬤,萬不能說皇額娘的不是,皇額娘是皇上的額娘,我當是獻著的。我這性子不如敏妃討喜,皇額娘不喜歡當是應該的。」凝青攔下老嬤嬤要往下說的話,衝著老嬤嬤擠了擠眼。這外面指不定有什麼人,說話還是小心些的好。

    老嬤嬤立刻閉了嘴,拿著香到佛龕前,敬上。

    太上皇聽著梁九功稟報著,皇太后訓斥了皇后,還把皇后關在了佛堂里命其思過。「太后還說,還說……」

    「還說什麼?」康熙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卻讓梁九功出了一身的冷汗。

    「說要廢後!」梁九功垂著頭,已是一頭的冷汗。

    「她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皇上怎麼說?」康熙倒是沒說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他不能護著皇后一輩子,他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皇上已經去了皇太后的寢宮,皇上的臉色不是特別的好。」

    康熙點了點頭,「去準備明天出宮的事。」

    胤禛坐在皇太后的寢宮里,皇額娘的心思大了。居然把廢後的話放在嘴邊,她太不將朕放在眼裡了。皇太后清楚兒子是來幹甚麼的,她沒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她這個做額娘的沒有管教媳婦的權利嗎?

    「皇額娘,朕一直想著陪皇額娘到盛京看看,去湯山休養些時日。」胤禛收了扇子,臉色雖然沒變,但也緩了幾分。

    皇太后聽著兒子的話,有些不解,剛剛的氣倒也消了不少。「皇上的意思是?」

    「皇額娘,朕剛接手朝政,諸事受阻著實抽不出時間陪額娘前去。兒子不孝。」

    「國事為主,哀家理解。」皇太后心裡鬱悶了,不能去,你說什麼啊!盛京和湯山,皇太后早在太皇太后還在世時,就聽說著那邊如何如何,聽皇上胤禛提起心裡多了幾分嚮往。

    「可,不能陪額娘去上一次,兒子心裡著實不安。」胤禛一臉的惋惜。

    「你多到敏妃那裡坐坐,哀家就知足了。」皇太后心裡舒坦,兒子還是向著自己的。從皇上進來,到現在連問都沒問皇后的事,她在兒子心裡也不算是什麼,不如借著機會讓兒子多寵幸敏妃,給敏妃提提份位。

    「朕怎麼將敏妃忘記了,皇額娘,讓敏妃代朕陪著皇額娘去盛京和湯山休養些時日,由允禟護駕,朕這就下旨。」胤禛沒給皇太后開口的機會,立刻讓蘇培盛去宣旨。「皇額娘,皇阿瑪還等著皇后過去下棋。」

    皇太后胸口這個堵,黑著臉讓嬤嬤去請皇后出來。什麼叫讓敏妃代朕,居然還讓允禟護駕,他想氣死她嗎?

    從佛堂出來,凝青到皇太后的屋裡浮了□,跟著皇上走了。「皇上如何安排皇額娘?」

    「到盛京和湯山休養些時日。」

    「我還在想請皇額娘到五台山為皇阿瑪祈福呢!」

    跟在兩人身後的老嬤嬤和蘇培盛閉耳不聞,這兩位主子都夠狠的。

    到學校轉轉看看的事,皇太后以身子不適躲了過去。穿著朝服凝青走在女眷之首,後面跟著各親王的嫡福晉。這學校倒是建得有模有樣,而且這位置,凝青怎麼看怎麼覺得像是現代北大的地址。

    女眷們看的跟男人們自然是不同的,她們被安排去了學校吃飯和休息的地方。全程跟著的女官記錄著皇后都做了什麼,這是要寫入史冊的。凝青看著女官,這要是有家報社,明天肯定會滿版全是最後領導參觀學校的報導。

    陪同女眷參觀的還有那些搶來的外族的家眷,她們倒也入鄉隨俗的換下了洋裝,「尊貴的皇后殿下,你們國家的衣服真是太複雜了。」

    受過應試教育的,拿過六級英語證書的凝青,口語還是不差的。雖然有些音差,但也能跟這些女人說上幾句。就這幾句,很是讓嫡福晉們震驚。海外的女人們同樣驚訝,稱贊著皇后聰慧過人。

    回了宮,凝青跟胤禛說著辦官報之事,報紙有很多的好處,當然,想到推廣新的東西,朝庭自然會有反對的聲音出現,凝青倒是覺得不如讓這些唱反調的去做。

    皇太后幾天後由敏妃和宜太妃陪著,允禟護駕去盛京和湯山休養去了。一路上,皇太后被宜太妃明嘲暗諷的氣得不行,卻仍撐著皇太后的架勢壓著宜太妃。允禟在前面聽著,不自覺的多抽了幾下馬鞭,四哥,你這是對本貝子有什麼不滿啊!

    允禟還沒到盛京就被胤禛叫了回去,由貝勒允禩代為陪駕。允禟看著一臉黑氣接替他的允禩,很是同情,不過還是抽著馬鞭溜了。

    允禟回到京里向皇上復命,雖然允禟對胤禛坐上那個位置有些小小的抵觸心裡,卻沒有太多的不良情緒。聽到皇上讓他去做官報,允禟有些不理解,這官報是什麼?等聽到皇上細細講明後,允禟看到不是政治發展,而是財源。剛剛四哥說什麼來著,可以在報紙上登廣告,廣告是一位宣傳的手段,在報紙上登一小角的廣告就能收卻大筆的費用。「皇兄,不知可否請為皇兄出主意的人為弟弟一用,待弟弟弄清楚之後,也不打皇兄的臉面。」

    「這,倒不是為兄不借,只怕,你不敢用啊!」

    「皇兄放心,弟弟在沒學通之前,自當會聽這位出謀人之言。」

    「當真?」

    「當真。」

    胤禛讓蘇培盛去招人,沒多久蘇培盛領著一個宮女進來。允禟抻著脖子往外看,「蘇培盛,人呢?」

    胤禛喝著茶,不言語。蘇培盛躬著身子,「貝子爺,奴才已經將人帶來了。」

    允禟瞪大眼睛看著蘇培盛身後的宮女,抬手指了指,「皇兄,她,出的主意?皇兄信了?」

    「自然不是她,她不過是代主子傳話的,她是皇后身邊的人。前幾天皇后去參觀學校時,那些海外來的女人們問她,大清怎麼沒有報紙。皇后不懂,便問什麼是報紙。聽那些女人細講之後,回來便跟朕提起。朕以為,這好的東西值得學習一下。你可願接下這活計?」

    允禟想了想,「此事,皇阿瑪可知道?」

    「自當是知道,而且還是皇阿瑪親自點的將。允禟,你不知海外是怎樣,朕聽皇叔說過,聽完之後很是震驚,那些人承襲的歷史沒有中國的長遠,卻敢想敢做,他們比大清走得快。咱們是兄弟,不該有隔閡,我也知道你們對我坐上這個位置有些諸多的不喜,我不是炫耀,這個位置不好坐,下面有朝臣看著,外面有野狼盯著,還得要百姓有吃有喝。大清有多少子民,多少土地,雖沒有細緻的算過,可在心裡想上一想,就覺得害怕。」胤禛一臉的沈重,對允禟推心置腹的說著。「漢臣的愚昧,八旗子弟現在一個個沒有了馬上的英姿只會享受……」胤禛重重的嘆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偶一直在猶豫,後面還有還珠和情深深雨蒙蒙的劇情,是要另開新坑,還是一直用這個坑,大家出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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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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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了宮,允禟很是疑惑,四哥跟自己說這些什麼意思,看著跟著他出宮的宮女,允禟不得不懷疑,這人是不是四哥放在他身邊,是監視他的嗎?只是派個女人監視他,是不是有點兒……

    見允禟帶著人出宮,胤禛也知允禟肯定會懷疑他的用意,現在也只能這般的做,給他們諸多的事,讓他們沒有功夫想別的事。處理完朝政,胤禛往皇后的寢宮走。這些日子因為皇太后的事,凝青可沒少受白眼。

    胤禛到時,凝青剛從慈寧宮回來。「皇阿瑪的身子,怕是熬不過今年了。」凝青想著剛剛招了太醫問起太上皇的身子如何,不由得嘆了口氣。

    「怎會如此?」胤禛知道皇阿瑪的身子骨不好,卻沒想到已經病得這般重。

    「皇上!」護在門外的蘇培盛跑了進來,「荊州失守。說,說是百姓爆動。」

    「什麼?」胤禛聽著這話,跟著蘇培盛往外走,「荊州不是端王在守嗎?怎麼出了這等的事……」胤禛再說什麼凝青便聽不清,端親王?凝青覺得在什麼地方聽過,左想想不起,右想想不出,凝青也不再想。

    命身邊的老嬤嬤把晚膳擺好,讓下人把幾個小傢伙領過來。弘暉現在在尚書房讀書,弘歷一天天板著個臉,不知想些什麼,弘晝還在襁褓之中,被奶奶抱進來。凝青看了看三個小阿哥,心裡挺暖的,給弘暉夾著菜,問著在尚書房裡學了些什麼,又拍了拍弘歷的小腦袋,這個兒子也不知誰惹他了,小臉上總是沒有笑容,弘晝很會討喜,雖然還不會說話,但是卻深得太上皇的喜歡,總是抱著弘晝著逗著。

    今兒卻說要將弘歷養在身邊,凝青雖然疑惑,卻還是依了。「弘歷,多吃點。」凝青給弘歷夾些菜,弘歷長得很俊秀。還沒到剃頭的年紀,小模樣很是招人稀罕,要不是總板著一張臉,會更討喜一些。

    弘歷道了句謝,悶頭吃。弘暉也給弘歷夾菜,他聽說了皇瑪法要弟弟搬到慈寧宮陪他,弘暉捨不得弟弟過去。

    弘晝在一邊「啊,啊」的叫著,也不知在說些什麼,凝青從奶嬤嬤那接過弘晝,輕輕的哄著。弘晝小手扎扎著,眼睛盯著弘歷,繼續「啊,啊」的叫著。弘歷放下筷子,扭過身子衝著弘晝,突然做出一個讓人意外的舉動後,又拿起筷子,像沒事人似的吃著飯。凝青被弘歷的動作弄得一愣,弘晝更是覺得驚訝,只有在凝青懷裡的弘晝「咯咯」的樂了起來,沒樂幾聲又開始哭了。凝青怎麼哄也哄不好,小傢伙抬著小手不停的衝著弘歷揮舞。凝青這個為難,總不能開口讓弘歷再做個鬼臉逗弘晝吧!

    弘歷不知是不是被弘晝哭煩了,轉頭掃了弘晝一眼,弘晝對上弘歷後,哭聲立刻消失。凝青嘴角抽了抽,考慮著以後要不要讓弘歷帶弘晝。

    用過了晚膳,不大的弘歷盤腿坐在軟塌上,對視著弘晝,弘晝不停的揮舞著小手向弘歷賣乖。凝青坐在一邊,手裡拿著書,時不時的會掃過來一眼。

    天查黑後,蘇培盛跑了進來,「娘娘,皇上讓奴才過來傳個話,前面政務煩忙,今兒寢在養心殿。」

    「皇上可用了晚膳?」凝青招來嬤嬤把點心和補氣血的粥放在匣子里。

    「只吃了一口。」蘇培盛不敢隱瞞著,據實說著。拿著皇后準備的匣子,蘇培盛退了出去。

    第二天,等著妃嬪們來請安時,聽著幾位說著不著三四的話,凝青冷眼看著。李氏入宮後被升為貴妃,同為貴妃的還有年氏,不過年氏至今遠所出,也未見皇上進了延禧宮的門。聽說皇上是為了籠絡年羹堯,才會將其妹妹封為貴妃。年貴妃對皇后很是嫉妒,皇后長相不如她,論才學,她是一代才女,未聽聞皇后有什麼討好的名頭,待人總是冷冷的,真不知皇上看上她哪裡,對她獨寵到一月留住有二十餘日。

    今兒早晨,年貴妃聽身邊的宮女說皇上昨兒夜裡宿在養心殿,蘇培盛中途跑到皇后這兒似乎說了什麼。皇上是不是厭了皇后?年貴妃心裡有一些小小的雀躍,小小的期盼。她是帶著家裡的期盼進宮的,在府邸時,她不受待見,所有的格格都有了身子時,就她沒有。不倫她扮做什麼樣子在王爺面前出現,都不會兒得到王爺多一眼的注視。進了宮後,皇上更是把她往到一邊,她連雨露都沾不上。在府邸的老人,都分了宮得了封號,唯有她,是年貴妃,沒有特別的封號。就連李氏都得了個哲貴妃的封號,她憑的是什麼,哲貴妃出現哪有她高。

    本以為封了貴妃,她就是無所出,皇上也會把份位低的妃嬪之子抱給她養,可等到最後,仍是一場空。年貴妃把所有的不如意都記到了皇后的身上,想到皇后身邊的三個阿哥,大阿哥受到太上皇特別的重視,坊間有傳,太上皇是看中了大阿哥才……,昨兒太上皇把二阿哥養到身邊,七阿哥很受皇上的寵愛。年貴妃抬眼看著皇后,那依然是淡淡的表情,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下,就這樣的表情,讓人特別的想撕了她的臉。

    凝青對年貴妃仇恨般的眼神一點兒都不為懼,從她進府後的第二天她就用這般的眼神看她,不就是在本應她的洞房花燭府,曦雲宿在自己房裡,此後再也沒邁入她的房嗎?

    凝青身邊的老嬤嬤見到年貴妃的表情,撇著嘴,不過是小轎從小門抬進來的格格,裝什麼主子,也不照照自己是什麼德行,哪裡比得上皇后娘娘的大度,賢良。年貴妃可能還不知道吧!她那一左一右,上自嬤嬤,下至守門的小公公,都是皇上特別調過去的。以為那幾個銀錠子就能收買了去嗎?

    「皇額娘不在宮中,去請安的事便是免了,本宮乏了,都退了去罷!」凝青懶得聽下面坐著的那些女人說的風涼話。「哲貴妃留步。」

    哲貴妃等他人都退下後,隨著凝青進了偏殿。「娘娘留下奴才是……」

    「妹妹,你是從府邸進來的老人了,本宮有些事與你細說。」凝青坐到軟塌上,指了指次之的軟塌讓李氏坐下。「這宮里比府邸大得多,用度便多了起來。各宮的貴人們吃的,穿的,都要比府邸時開銷大了許多。本宮一個人管著,著實忙不過來,尤其是馬上要到年節了,本宮想請妹妹與本宮一起打理宮務。」

    「娘娘,奴才,奴才不識字,怎能做得來。」哲貴妃有些驚恐,皇后是不是在試探她,想要防她?

    「妹妹自謙了不是,本宮以為,你再合適不過,若是放在別人身上,本宮還不放心呢!」凝青不知李氏想的是什麼,宮務太多,她急需人幫忙,人選她思來想去的,唯有李氏覺得靠譜些。

    「娘娘如此看重奴才,奴才願幫娘娘分擔。」哲貴妃猶豫,還是應承了下來。回到自己的寢宮,哲貴妃心裡驚疑不定,直到皇后身邊的嬤嬤送來了幾本賬,身後還跟了個會看賬的宮女,又手把手的教她如何看,才使哲貴妃懸著的心著了地,皇后是真的想讓她分擔。對皇后的相信,哲貴妃有著莫名的驕傲,辦起事來格外的認真。

    他人聽到哲貴妃分擔宮務後,有酸,有妒,有咬牙切齒……

    「那個奴才出身的人居然打理宮務。」年貴妃聽著身邊的宮女說著後宮新傳出的大事,氣得直磨牙,想她被封為才女的出身比那個奴才不知高貴多少倍的人居然被皇后無視,年貴妃更是將新分賞的青瓷杯子摔了個粉碎。

    胤禛下了朝就往凝青的寢宮走,還沒走幾步,便迎上放在後宮的一個暗探,「稟皇上,剛剛年貴妃……」年貴妃不知自己剛剛的一個撒氣的行為,已經傳到了皇上的耳里。胤禛聽著冷著臉,他這會心不順,剛剛在朝上,他派年羹堯去荊州,年羹堯居然說不,哼!「年貴妃,御前失儀,善妒,貶為嬪,禁足一年。」

    後面跟著皇上的傳旨公公立刻往年貴妃,哦不,是年妃住的寢宮跑去。

    胤禛甩著袖子進了皇后的寢宮。進去後一屁股坐在軟塌上,「真是氣死朕了,那個該死的年羹堯,以為朕沒了他就沒了上陣的大將嗎?」

    凝青起身給胤禛倒了杯茶,「這是怎麼了,氣性這麼大。不知氣大傷身嗎?」

    「哼,朕看是有些人官做大了,心也跟著大了。蘇培盛,給朕傳旨,年將軍身體羸弱,朕體恤愛將,責其休養。由黃忠代為掌握驍勇營。」胤禛氣得不輕,黑著一張臉,真是給臉上臉,當朕廢不得嗎?

凝青嘆了口氣,「怎出了暴亂之事?」

    「端親王在荊州搞苛政,弄得百姓民不聊生,怎能不亂。」

    「皇上是救?還是?我躍居了。」

    胤禛拍了拍凝青的手,「自然不能留,朕記得皇阿瑪還在位時,立刻削了蕃,怎麼多出這麼個端王爺?」

    「要不,問問皇阿瑪?」凝青也覺得奇怪,新皇登基也沒見有端王爺進京,或是命婦晉見,怎麼突然多了這麼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頭大的新月格格要進京了
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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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上皇拿著兒子奉上的折子也鬱悶了,他很清楚的記得,蕃王都被削了,怎麼還有這麼個王爺?太上皇懷疑自己是不是記憶減退了。還是跟在康熙身邊的蘇培盛想起來,「皇上,當年皇上確實有一個蕃王沒削。」

    經蘇培盛一提親,康熙也想起來了,那會主動放權的端王,他為了讓其他人尤以效仿,便只收了兵權。「這個端王,真當是天高皇帝遠嗎?」

    「當年是皇阿瑪仁慈,端王卻不知感念皇阿瑪恩得,做出這般的事來。皇阿瑪,如今當如何?」胤禛不想留下端王的子嗣,最好是他們被暴動的百姓滅了,省了自己再浪費口水抄斬。而且,這事,自己不能決定是殺或不殺,端王畢竟是皇阿瑪封的。

    「若是端王投身進京當斬,若是死了,便削了爵。至於子嗣,便讓他們從哪來回哪去吧!」

    政事,凝青不好發表什麼意見,只是靜靜的聽著。胤禛卻聽出了門道,就是帶回了活人,也不能留。胤禛坐在一邊,陪著皇阿瑪又聊了些別的事,凝青只是靜靜的坐著。聽到曦雲說派去的是他他拉家的努達海時,皺頭便是一皺,這人名怎麼這麼耳熟。左思右想的也沒想起來,凝青便放棄了這個問題。

    待過了兩個多月,凝青看著跪在自己面前,哭得快要抽過去的格格時,終於想起來,在哪裡聽說過這人名了。努達海,新月格格里攀附格格的老大叔,一段經典的小三戀情,被QY奶奶美化得成了在世俗之下反抗,爭取來的美好的、高尚的、超越了所有一切的愛情。

    望著跪著的新月格格,耳邊回蕩著什麼高貴,什麼仁慈,什麼她要撫養克善的話。凝青,冷哼一聲。驚得新月眼淚又流了出來。「新月,你覺得你有哭的資格嗎?皇上讓你進宮沒給你送到天牢之中等著秋後處斬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你有什麼資格跟本宮講條件。」

    聽著皇后的話,帶著一臉的淚水僵住的新月不解的抬頭。秋後處斬,這,這怎麼可能,努達海不是說皇上派他救他們的嗎?不是說皇上會善待他們的嗎?怎麼一切都變了。新月驚得說不出話來,少了哭聲在耳邊回蕩,凝青覺得清靜了不少。讓老嬤嬤去尋兩個教養嬤嬤跟著新月,不管怎麼處置新月,這會兒住在宮里,就得以格格之禮管著。別讓新月做出打皇室臉面的事,而且……凝青招來身邊的宮女,「新月格格不得離開院子半步,見什麼人都給本宮仔細著記下,回頭連著一起處置。回頭吩咐到各宮去,別說本宮沒事先打招呼。」

    宮女立刻去往各宮,仔細的說著,而後注意著各宮的反應,記在心裡回去復命。

    對各宮的主子有什麼反應,凝青不是很想知道,皇上對新月及其弟弟如何處置才是凝青想知道的。

    胤禛招集幾個親王在養心殿里商討著如何處置端王遺孤,幾位親王難得的意見統一,當斬,而且他他拉·努達海,也不可輕饒。幾個聽了信的親王,把努達海和新月格格共騎進京的事向皇上誇大的講述一番。聽得胤禛一張帶笑的臉上猶為陰森。

    他他拉府上,努達海一家滿心的等著皇上的獎賞,努達海卻期待,皇上能招他進宮,讓他再見見新月,最好他能爭取到讓新月住進他們家,讓家人溫暖新月孤苦的心。卻不想獎賞沒等來,換來的卻是一個天大的懲罰,努達海罔猜聖意,玷污貴人的名聲,壓至刑部候審。

    他他拉老夫人驚住了,這是怎麼回事。努達海不是受皇上的命去打仗的嗎?怎麼得了個罔猜聖意之名?玷污貴人的名聲,這又是從何而來?他他拉老夫人立刻讓兒媳婦去問,雁姬出去問了,很快就回來了。

    「額娘,努達海他,他跟一位格格共騎馬入京,很多百姓都看到了。」

    「什,什麼?」他他拉老夫人不敢相信兒子居然乾出這等事來,格格啊,那是格格,不是小貓小狗,就算是個明媚正娶的福晉也不能做出這等事來,何況對方還是個格格。「此事,可,可還能議?」

    「額娘,媳婦聽說,皇上不想留端王之後的。」雁姬出去一趟算是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努達海怕是對這位格格動了心,才會弄出這事。百姓暴動,端王苛稅,皇上自然不會留端王之後,努達海偏偏把人帶了回來,還以那樣的方式。皇上怎麼饒了努達海,怕是他他拉家,也是不會放過的。

    「一定是那位格格不檢點,才會這樣的。」他他拉老夫人怎麼也不相信自己兒子能幹出有違聖意的事,「一定是那個格格,進宮,我要面前皇后。」

    「額娘,你要怎說?額娘莫不是想讓他他拉家被滿門抄斬?」雁姬攔住他他拉老夫人,心裡痛恨丈夫,更是對他他拉老夫人心裡恨意,她不想能努達海留個後嗎?

    他他拉老夫人盯著雁姬看,「若不是你不讓納妾,怎麼生得這樣的事?」

    雁姬嘴角揚著笑,「額娘,媳婦說了,等努達海回京述職後,媳婦親手挑幾個年輕貌美的姑娘進府。」

    他他拉府里鬧得不可開交,宮里也是熱鬧及了。新月自打進了宮,這眼淚就沒停過。克善被送到南三所里住著,克善倒是個聰明的,看清了自己未來最壞的命運,小心的跟著弘暉交好。弘暉對克善沒什麼反感,卻對克善的姐姐很是無語,這也太能哭了。昨兒夜裡怕是宮里全聽到了皇額娘的宮里傳出淒慘哭聲,拍了拍克善的頭,弘暉起身去給皇額娘請安。

    克善小心翼翼的跟著弘暉,心裡想著,必須跟著這個不著三四的姐姐劃清界限。在荊州姐姐就常跑出府去,說要找什麼真正的愛情。聽額娘說,新月姐姐已是不潔之身,若不是當時時間緊迫,阿瑪也不會將自己交給這麼個人。克善沈思了片刻,跑了上去,「大阿哥,奴才有一事要說。」為求自保,克善決定捨棄新月。

    弘暉沒有去皇額娘那裡請安,反而去了皇瑪法那裡,弘暉不是去求情,卻也說不好自己帶著克善到慈寧宮是為了什麼。進了慈寧宮,看著坐在皇瑪法身邊的弟弟,弘暉知道自己求什麼。

    「弘暉都長這麼高了,當年你出生時,才這麼大。」康熙比了一個大小,「現在已經這麼高了。身後跟著的是哪個?」

    「奴才克善,參加太上皇,太上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克善立刻跪下給太上皇磕頭。

    弘暉跑到弟弟的身邊,用身子撞了撞弟弟,從袖子里掏出個帕子包著的東西,「這是皇額娘做的酥餅。」

    弘歷偷偷的看了一眼皇瑪法,見皇瑪法閉著眼睛,立刻拿了一塊放進嘴裡,板著一張小臉努力的將酥餅消化掉。弘暉咧著嘴笑,「好吃吧!收好。」弘暉把余下的包好,往弘歷的袖子里放。弘歷板著一張臉,卻任由哥哥把吃的往進他袖子里。

    康熙眯著眼睛看著兄弟倆的互動,看這對小兄弟兩多友愛。再想自己的那些兒子,康熙無聲的在心裡嘆了口氣,「克善,你可知罪?」

    「奴才知罪,奴才的阿瑪苛稅待民。奴才的姐姐不守禮教,不知廉恥,奴才……」克善畢竟年幼,雖然知這些,卻是不知要如何請罪,極得眼圈泛紅,卻不敢哭出來。

    「罷了,朕要你的腦袋也不解心裡的氣,你日後不得為官,不得為士,改名換姓,貶為庶民,出宮去吧!」

    「謝太上皇恩典。」克善是個知進退的,保住了命為好。

    「皇瑪法,他一個小孩子出宮後如何活?」弘暉在克善離開後,才開口問。不是求情,只是好奇的發問。

    「弘暉,這是他選擇的路,他選擇生,朕不能忘記那些被端王魚肉的百姓,便讓他生自生滅,能活著便是他的造化,死了,也是他的命。」說完康熙閉目休養,「你還不去給你額娘請安?」

    「皇碼法,孫兒想與大哥同去請安。」弘歷站了過來,他有幾日沒去給額娘請安了,雖然在慈寧宮里經常能看到額娘,但還是想去看看額娘。

    康熙擺了擺手。弘暉和弘歷一同退出了慈寧宮,兩位宮里尊貴的小主子手拉著手往皇后的寢宮走去。

    此時,凝青正頭大的看著跪在地上,求她仁慈的饒命的新月,「新月,本宮管不得你的生死,你不用給本宮冠上各種不仁慈不高貴的名頭。」

    「不,娘娘,新月沒有那個意思,仁慈的皇后娘娘,求求你,讓新月見見親人。」

    「克善已經被處死了,你一個不潔的格格還有臉求皇額娘,真是丟死人。來人啊!給本阿哥將此人拖出去扔至辛者庫的浣紗院,莫要讓此人污了皇額娘的眼。」弘暉踏進正殿就給了新月一腳。弘歷沒有哥哥大,但板著的一張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著實嚇人。新月心裡一驚,連退了數步,對弘暉說的話一句也沒往腦子里進。待到宮女拖著她出去,新月才反應過來,大聲的呼救,叫著仁慈,高貴之類的話。

    「浣紗院,給朕直接將人丟到內務府,著允亻我查明真相。不用報朕,直接處刑。努達海,就交給允祥和允禵處置。」胤禛聽著蘇培盛報的事,閉目沈思了一會兒張口吩咐道。

    作者有話要說:扭頭,小三月是個悲劇
卷二——倚天,屠龍 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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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月格格的事鬧得京城裡風言風語的,所幸,努達海沒累積家人。他他拉後人如何沒有人去問,被貶出宮的克善如何,沒有人在意。大清在穩步的步向盛世,大型的機器已經開始運轉,很多的農民放下手中的鋤頭進了工廠。

    「皇阿瑪,皇阿瑪,出了,出了。」一向穩重的胤禛一路跑到慈寧宮,「皇阿瑪,大清的第一塊鋼出來了,據說這鋼比打出的鐵還結實。」

    「此話當真?」

    「當真。皇阿瑪,我想著,宮里的房屋支柱要不要換成鋼。」

    「這怕是要不好做為。」

    「允祥,允禵不是要大婚了嗎?總得分府吧!便用這鋼做,具體的我問問二哥,看看二哥學校里有沒有知道怎麼用這東西建房子的。」

    康熙沈思了一下,點了點頭。「除了鋼,不有什麼?」

    「皇叔弄回來的都是一些冶煉的機器,槍支已經做出來了。皇阿瑪,我看漢臣遞來的折子,這個。」胤禛把折子遞了過去,「老祖宗早就發明瞭火藥,卻只用來往天上放。這些漢臣居然遞折子說制火藥是殘暴,一群迂腐的老頭。」

    「若不是他們迂腐,個個只顧自己,自大妄為,我們大清的江山何來?」康熙倒是笑了起來,「這些漢臣的意見不用管,八旗怎麼說?」

    「兒子已經開始派允祥和允禵著手整頓八旗子弟。皇阿瑪,看我差點忘記了這個,這是允禟弄的官報。昨兒鋼剛出爐,今兒允禟就把它放在報紙的最名顯的地方。」

    康熙看著報紙,一共四個版面,第一個版面上寫著太上皇帶皇室參觀學府,第二版便是鋼,第三個版面全是一些商鋪的介紹,第四個則是一些關於案情的處理。「這是什麼?」

    「皇阿瑪,報紙的另一個好處就是督促官員公正的辦案。而且允禟的身份擺在哪裡,大臣們自然不敢動他,而他若要是不公,我便著人換了他。」

    「這倒也不失是個法子,八旗為官能有幾個,漢臣便地,貪官更是處之不盡,若是這樣的東西能夠督促,倒是可以推廣一下,我看給允禟的身份提上一提。為公者,當明辨是非,當為人通達,為民者,當能將民放在心頭,能為民請願,就封為洳親王。」

    「尊皇阿瑪口諭。」

    「若是允禟有半點偏頗,不用手軟,不過,允禟的安全,你必須護全了。」

    「省得了。」

    允禟接到聖旨時,心裡咯噔一下,皇阿瑪,您太瞭解兒子了。這麼一大頂鐵帽子扣下來,他敢有異心嗎?拿著聖旨,允禟懊悔著,自己當然幹嗎接下這檔子事啊!不過,允禟倒也得了好處,他可以明目張膽的招人手,這可不是結黨營私。

    允禟張揚的動作,又讓御史們有了話頭,一個個參了本子。這些正是允禟要的,他想知道四哥到底是真的放手讓他做,還是敷衍。左等右等不見有聖旨下來,允禟心裡舒坦了,大刀闊斧的乾了起來。

    還別說,報紙的銷量正經八經的挺不錯的。

    官報的一推廣,慢慢的成了百姓申冤的地方,報館外經常聚集一堆百姓訴說自己的冤情。因此不少縣官,知府下了馬,也讓一些大臣在心裡動了一些心思。

    宮外的紛爭,凝青沒心情去管,也沒心情去問。後宮的事已然讓她忙得沒閒功夫,眼看著要過年了,皇太后必然得接回來。說實話,經了被關佛堂的事,凝青對皇太后是一點兒好感都沒有了。但她畢竟是皇上的額娘,惹是自己不想烙下「不孝」之名,就得忍著。

    皇太后回京時,受了個下馬威,來接的是允祥和允禵,皇上到天津衛視察工廠,沒辦法□來接。「皇后呢?」皇太后對皇后越發的不滿起來,還是自家的族人招人待見,她得想個則,讓兒子跟敏妃多接觸。廢後,她自然不會提起,但動些手腳還是做得的。

    「皇嫂,有了身子,太醫說需靜養。皇兄下了旨,宮務有皇妃代為打理。皇阿瑪命人傳話,可閉其宮門,可不拜見長輩,可不見外客。」

    「娘娘自是嬌貴,不是奴才們能比的。」敏妃扶著皇太后,小聲的嘀咕著。

    皇太后聽著臉色很不好,「回宮。」

    允禵一頭的汗,皇阿瑪在額娘出了京之後便讓人將額娘的東西搬至了頤和宮,額娘身邊的人也都紛紛送了過去,不是擺明瞭不待見額娘。允禵雖然不知宮里發生了什麼事,但他清楚這事,怕是跟皇嫂有關。額娘在出京之前,他聽說皇嫂被關進佛堂,此事原因如何,允禵不清楚,但是皇嫂受皇阿瑪重視的程度連他們這些兒子都比不了的,額娘怎麼就想不通。

    「怎麼還不走?」皇太后瞪了一眼允禵,真是白疼這小子了,眼看著親額娘被人欺負,居然就這麼傻站著。

    迎駕的允祥,招著八哥離開。允禩猜到其中必是有什麼事,不想趟這渾水,立刻向皇太后請辭。對允禩和允祥要離開,皇太后二話不說的同意了。允禵在心裡罵著十三哥的不地道,卻硬著頭皮,請額娘和敏妃上了轎,向奔頤和宮快速行進。

    下轎時,皇太后倒發覺不對,沈著臉。「允禵,這是怎麼回事?」

    「額娘,皇阿瑪說額娘操勞一生,理應頤養天年,這此風景秀麗,當是休養的好地,特將此地賞給額娘。」允禵眼皮沒抬的垂首說著。

    皇太后深吸了幾口重氣,指著允禵的腦袋,只發出單音,「你……」

    陪在皇太后身邊的敏妃心裡著急,她就不受皇上喜歡,以為牢牢的跟著皇太后,自然能受到皇上的喜歡,沒想到……「那我呢,我要回宮!」

    「敏妃孝悌,皇阿瑪命敏妃守在額娘身邊,代皇兄行孝。」允禵對這位妃子可沒什麼好感,仗著額娘喜歡,就能鬥過皇嫂?人沒鬥倒,反把自己賠里,還搭上了額娘。想到額娘,允禵在心裡嘆了口氣,「額娘,兒子還有公務在身,晚些時辰再來看望額娘。宮里的人手,都是額娘使喚慣的。」

    敏妃聽著自己以後不用回宮了,身子晃了晃,她,她要的是皇上的寵幸,不是陪一個老太婆。她可是擔負著家族的興旺進宮的,皇上怎麼可以這樣對她,一定,一定是皇后。進不了宮,皇太后被送到這裡,她唯一能求的便是皇上的親弟弟了,看著允禵離去的身影,敏妃心裡盤算著。

    皇太后沒注意敏妃眼裡的算計,心裡有很多的不甘,卻也無能為力。被關在這,她能做什麼。轉身看著已經迎出來的嬤嬤和宮女,皇太后嘆了口氣,自己真是魔障了。太上皇不是自己能左右的,皇上更是不能,被太上皇重視,被兒子寵著的女人,她犯不著硬碰硬的,坐到這個位置,忘記了以前的隱忍。

    「太后!奴才身子疲乏,想去憩下。」敏妃自然也看到了身邊的嬤嬤和宮女,低頭垂目,心裡隱約有了些算計。

    皇太后在心裡冷哼,怕是以為自己不行了吧!面上,皇太后擔憂的看著敏妃,拍了拍敏妃的手,「回去吧!一路勞累,又因哀家累上這事……」說完皇太后長嘆一聲,又命敏妃身邊的嬤嬤好生的照顧,才扶著自己身邊的嬤嬤進了屋。敏妃眼底閃了閃,問著嬤嬤自己的住處,走了。

    宮里的凝青確實養在寢宮里,她居然又懷孕了。這是什麼肚子啊!也太容易受孕了。太醫讓她養著,不能受累,因為生弘晝時傷了身子,這會兒若是不養好,怕是要滑胎的。凝青只好老實的躺著,連動都不敢亂動。

    正常的請早安被皇上下旨免了,弘暉,弘歷卻每天都會到凝青這轉轉,然後才去尚書房。康熙的身子雖然一天不如一天,精神卻是不錯的,太醫私下討論著太上皇的身子,都覺得神奇。

    隨著凝青肚了一天比一天大,前面的喜報一日比一日多,八旗有了自己的火槍營,造出了第一輛火炮,第一艘用鋼製成的航模,第一批畢業生進出了校門,有的進了工廠,有的自主創業,有的入朝為官。一切似乎都向美好的一面進行著,懷孕十個月的凝青生產了。

    胤禛在院子里走來走去,一腦門子的汗。剛剛太醫說,胎兒過大,可能會難產。

    弘暉和弘歷站在皇阿瑪的身邊,弘晝現在剛剛會走,扯著大哥的衣角,乖乖的站著。產嬤嬤和太醫不停的商量著什麼,最後太醫一頭是汗的躬著身子,「皇上,是保皇后還是格格?」

    胤禛聽著太醫的話,身子晃了晃,怎麼會?「保皇后!」咬著牙,胤禛下了聖旨。身後一排宮女太監跪了下來,也不知是為了什麼。

    太醫被胤禛冷冷的聲音嚇的,混身濕透,頂著壓力又跑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吶吶,要再世轉生了……扭頭,還珠大戲要開始了……開始之前會讓小白花出來打醬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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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雍正五年,皇后烏喇那拉氏?凝青,為皇上生下一女,生產過後傷了身體,不日薨於翊坤宮。皇上大哀,立二阿哥,弘歷為太子,封小格格為固倫和淑公主,封弘暉為榮純親王,弘晝為貝勒。皇上的一系列的分封,僅是皇后生下。其他各宮不論是名下的,還是自己生的,別說是分封,就連提都沒提。

    皇后的棺槨在宮里停留了七七四十九天,葬於泰陵。下葬之日,胤禛吩咐弘暉,待他去時,便與皇后同葬,而後封陵,弘暉銘記於心。胤禛親自上了謚號——孝敬皇后。

    凝青死後,站在輪回殿里,聽完閻王的話,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什麼叫她推進了歷史,不得不減了她幾年的壽命。這叫什麼?這叫欺軟怕硬,她不過是說說,真正改變歷史的是她嗎?推動歷史的是她嗎?開什麼玩笑,欺負人也不待這樣的吧!

    閻王哪裡敢欺負凝青,待說完原由後,又開了口,「本王也是無奈,還請日後姑娘踏上仙界之時,莫要難為地府。」

    ……凝青徹底的無語了。沈默了許久,凝青開了口,「我待要轉生去哪裡?」

    「本王萬不能再讓姑娘推進歷史,只好委屈姑娘受些苦難。」

    對轉生為什麼凝青倒不在意,可想到那幾個孩子,凝青卻是有些放心不下,他們以後會不會受人欺負,下一個皇帝還會是弘歷嗎?她覺著弘歷與歷史上的乾隆是不一樣的,就是不知長大後會不會變了性子。有曦雲教導著,應該不會差了的。想到曦雲,凝青有些暗然,「我想知曦雲如何?」

    「胡公子與姑娘有三世情緣,自然不會斷了。胡公子還有數年壽命,期間不請姑娘在此幫本王打理些差事。以累些功德。」

    盯著閻王,凝青怎麼想怎麼覺得自己是個軟柿子,太好被拿捏了。無奈的凝青在地府里當起了文書,給判官做副手。從勾來的魂魄口中,凝青能瞭解大清的變化。在地府里,凝青不知道時間的流逝,感覺不到日月交替。直到看見康熙跟著黑白無常進了地府時,凝青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隨即收了情緒。凝青在地府是有實體的,不是魂魄,而是用了真身。

    康熙進到地府,看見凝青,皺了下眉,隨後便跪下。「皇瑪嬤在上,請受不肖孫兒一拜。」康熙想起死之前那幾個不肖兒子蠢蠢欲動的奔位之心,想到德妃想另立皇后,想到剛剛進步了國運,被幾個兒子折騰的,怕是又要停止不前。康熙不由得心中升起愧疚,他對不起祖宗啊!

    凝青向側了半步,話到嘴邊猶豫了一下,「這是何苦,到了這裡哪還分長幼親緣。」

    「都是孫兒糊塗。」康熙不起身反倒是磕了個頭。「孫兒愧對蒼生,愧對祖宗。」

    凝青反倒是不敢問及曦雲如何了,只能無奈的看向判官。判官扭頭,跪著的那個是人界的皇,他哪裡敢多言。快速的翻了名冊後,找到康熙帝要轉世的人家,命人送康熙立即去投胎。凝青看了一眼投胎的人家,黑了一張臉,當年陳世倌沒死嗎?

    被架走的康熙沒看到凝青的臉色,過了奈何橋,喝上一碗孟婆湯,前塵往世在踏入輪回圈便如同煙消雲散。

    不知過了多少年歲,凝青在地府記不清看過多少熟人轉世輪回,更是沒有了問人間如何的心思。地府的工作說忙,也不見得有多忙,卻說不忙,但也不著閒。曦雲隨著引魂人到地府時,凝青正核對著今天已經投胎的魂魄數。

    見到曦雲的真身時,凝青愣了一下,手裡的紙張飄落到地上也不知,呆呆的看著曦雲的身形,努了努嘴,卻不知要如何開口。曦雲臉上帶著笑意,慢慢的走到凝青的身邊,拉著凝青的手,開了口。「我就知你在這裡等我。」

    曦雲說些什麼凝青完全沒有聽入耳,手上轉來的溫度讓凝青不自覺的回握,兩人再也沒有開口,只是注視著對方。靜靜的……

    判官站在一邊,很不想打斷兩人的注視,可是那邊閻王還等著,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開口。「咳,閻王正等著兩位。」判官的一聲輕咳,讓兩人回過神,別開視線,拉著的手卻沒有松開。隨著判官去見閻王,閻王說的話大抵上跟向凝青說時沒有什麼不同。

    兩人手拉著手走進把輪回台,看到喬峰時,凝青感嘆著世間的變化。喬峰注視著兩人進入輪回,無聲的嘆氣,現在三界中,唯有人間最亂,兩人卻願受此之苦,喬峰不知要說些什麼,唯願兩人不會太多苦難。

    ~~~

    帶著記憶轉世,凝青看著一個婦人將自己扔到了背靜的牆角,離開時,沒有一步三回頭的不捨。凝青皺著眉,小小的身體不歸她的管束,寒冷的冬日,為求不被凍死,凝青只能放聲大哭企圖引起路過的人們注意到這裡還有個棄嬰。

    還別說,凝青的哭啼聲真的引來了人。一位拾荒的老婦人走了進來,看到小孩子老婦人嘆了口氣,將其抱起。見有人抱起自己,凝青忙收了眼淚,哭,對一個嬰孩來說也是很累人的。

    凝青被老婦人抱到一間廟里,哭淚的凝青感覺到了溫暖,便睡了過去。再睜開眼睛,凝青是被餓醒的,揮著手咿咿呀呀的叫著。凝青的叫聲引來了一個小尼姑,看著可愛的小孩,小尼姑忙拿來早就煮好的糊糊。

    餓極了的凝青把一小碗的糊糊全都吃了,才心滿意足的準備再睡上一會兒。卻聽著小尼姑開了口,「昨兒,那麼冷的天,早晨主持居然看見了一隻燕子,下午你就來了。主持說以後你就叫小燕子。」剛吃飯的凝青被小尼姑的話雷住,瞪大眼睛不滿的揮著撰不緊的拳頭。

    小尼姑哪裡知道凝青想要表達什麼意思,只當是嬰兒吃飽了玩耍。戳了戳小嬰兒的臉,「我可不能陪你玩,我要去念經了。」

    小尼姑出去了,凝青也不揮拳頭了,以後要怎麼辦?凝青也不知道了。眼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凝青在尼姑庵的第二天,庵里又有人送來一個嬰孩,這個嬰孩看起來比凝青要大一些,凝青對嬰孩不太理睬。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倒也無憂,轉眼在尼姑庵便六年。六歲的凝青能跑能跳了,小燕子的名字被凝青強加到了比她大一些的那個女孩頭上。

    年長的尼姑們也只是覺得好笑,但也不再叫她小燕子,改叫她凝青。師太總說凝青應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前世也是個善人,不然怎麼死咬著一個陌生的名字。小尼姑們對師太的話很是聽得,對凝青更是好上幾分。比凝青大些的那個女孩,本名叫方慈,被凝青硬生生的改了名。

    這幾年尼姑庵里陸續又來了些遺棄的孩子,凝青以沈穩被小孩子們稱為大姐姐,而真正大上一些的小燕子卻被小孩子和尼姑們遺忘在角落。尼姑庵里經常有小孩子被香客領走,凝青在尼姑庵的第七年被一位看起來身家不錯的慈眉善目的女人領回了家。在凝青跟著婦人離開前,凝青和幾個小孩子道別,轉了一圈也沒瞧見小燕子。凝青遲疑了一下,卻也沒做多想,跟著婦人回了家。到了婦人的家裡,凝青才知道婦人是誰家的。

    看著親王府三個大字,凝青便是愣了一下,隨後跟著婦人進了王府到了書房見到坐在書桌後的中年男人,凝青不由得一呆。而中年男人抬頭看到凝青的面容後更是松了手中握的筆,「額,額……」

    凝青錯愕表情很快收了回來,拉著婦人的手,向婦人身後藏了藏。

    婦人也覺得不太對,但應是笑著開了口,「王爺,今兒我帶著下人去城南的尼姑庵進香,瞧著這丫頭越看越覺得有緣,但跟師太要了來,認做乾女兒。」

    王爺此時已經反應過來,「好,好,我看著也覺得有緣。小姑娘,你叫什麼?」

    在心裡嘆了口氣,凝青覺得很是無奈,這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啊!與他相認?這也太離奇古怪了。可若是不認,這名字,就是一大破綻,難不成要臨時起個名字?「凝青。」腦子轉得沒有嘴快,兩個字吐了出去,凝青暗罵自己笨蛋。

    正在喝茶壓驚的王爺,這會兒連著茶杯也掉到了地上,「你說什麼?」

    「我叫凝青。」即已開了口,凝青便沒有了改口的機會。

    弘暉顧不得扔到地上的東西,衝到凝青面前,仔細的分辨著凝青的模樣。圍著凝青轉了一圈,臉色非常的沈重,「你們都退下去。」

    婦人雖然不解,但還是帶著奴才們退了出去。門剛關上,弘暉便跪到凝青的面前,「皇額娘,兒子不孝。」


第五十六章


想要裝做不認得的凝青,被弘暉眼裡的悲傷驚住,嘆了口氣,「你這又是何苦,我即已轉世,前塵便與我無關。」凝青走到弘暉的身邊,將弘暉扶起。「你已是這般年歲,他人可好?」

    「皇阿瑪已經……他人都好。妹妹未嫁到蒙古,皇上怕妹妹受不苦,在京城為妹妹尋了人家,是富察家的,弘晝現在是和親王。」弘暉盯著凝青的臉,額娘的面容確是不曾變過,連閨名都不曾改過。「額娘可要進宮見見皇上?」

    凝青微垂目,心裡極為矛盾。

    「額娘,皇上每日都會到奉先殿祈福。」

    「他,可是明君?」

    「額娘,皇上是位明君。只是……」

    「只是什麼?」果然是歷史上的那個敗家子嗎?

    「只是皇上的臉上總是沒有多餘的表情,不知為何。」

    ……「見見也好!皇后是哪一家的?為人可好?」

    「皇后是那拉氏,性子耿直,挺對皇上的性子。」弘暉又一一的講著自己和兄弟們的家室。凝青仔細的聽著,幾個孩子,每一個都是她的心頭肉,轉世之時,唯一不捨的便是對子女的想念。女兒,她沒有帶過,也不知是什麼樣。弘暉跟著她的時間最長,沒想到命運把她送到了弘暉的面前。

    門外的婦人和下人誰也不敢擾了屋裡的爺,婦人急得一頭的汗。王爺是不是因為她帶回來的女孩生氣了,要……

    待到將用晚膳時,弘暉收了話。「額娘……」

    「王爺想將我推到斷頭台嗎?此等大逆之言莫要再說。」凝青立即打斷弘暉的話,「沒有額娘,只有凝青,前塵往事還是忘了的好。」

    弘暉愣了一下,便明瞭額娘的想法,可,要他如何能忘記。眼前的可是生他的額娘,額娘生下的幾個孩子里,他與額娘最親。但又不敢反駁額娘的話,弘暉想前瞻明天上朝時,將此事說與皇上聽,等皇上做定奪。

    拉開門,讓人端晚膳進來,不能將額娘供奉,但卻是要好好善待額娘。看著下人帶額娘去府里獨立的小院住下後,弘暉便在書房裡走來走去。今天的事,讓他無法入睡,很想找人分享一下,福晉?不妥,弘暉決定去尋弟弟說說話。

    凝青在王府里睡了一個好覺,起床後丫鬟們立刻為凝青梳妝,王爺進宮前可囑咐了好生照看院子里的姑娘,除了伺候姑娘的的人之外,其他人不得進院子擾了姑娘的清靜,這「其他人」里自然包括主子,下人們怎敢怠慢。

    凝青不知弘暉在府里下的規矩,從下人嘴裡得知弘暉不在府中,凝青也就不想出了院子。只在小院裡轉了轉。這院子倒也別緻,住屋的周圍種了許多花草,沿著圍牆種下一片竹子,住屋的後面還有一個小池塘,現在已經是寒月,池塘里的水面結了薄薄一成冰。凝青剛轉了一圈,跟著的丫鬟便送上一本書,凝青掃了書封上的名,是一本她沒見過的。隨手翻了幾頁,是譯的海外的小說,只不過譯的有些不論不類。

    剛用過早膳,福晉便著身邊的丫頭送來一套旗裝和一些首飾,丫頭被小院伺候的丫鬟攔在院子外,接了東西代主子謝了賞。氣得丫頭只在心裡罵,卻不敢聲張,瞪了一張丫鬟扭身走了。

    凝青掃了一眼旗裝,沒說什麼。

    弘暉今兒下朝回來的晚了些,到了府里,誰也沒理,直接進了凝青住的院子,咬了咬牙,才敢開口,「凝青,你收拾一下,跟本王進宮。」

    凝青應著是,向弘暉福了□,讓丫鬟理了理衣服,便帶著丫鬟跟著弘暉往外走。伺候凝青的丫鬟心裡這個得意,自己真是撞了大運。

    進了宮,丫鬟被留在宮外和趕車的奴才一起候著。凝青跟著弘暉進了宮門,宮門裡停著一輛馬車,弘暉扶著凝青坐了進去。馬車是往寧壽宮的方向行去,凝青以後弘歷是在那裡守著,去不想越過了寧壽宮,在奉先殿外停下。凝青下馬車時便是一愣,這裡不應是她來的地方,就算是她前世做皇后時,這殿,她也只是外面站著拜祭,弘歷想要幹甚麼?

    進了奉先殿里,凝青意外的看到了自己的前世的靈牌,心裡有著莫名的複雜感。弘歷跪在所有的靈牌前,認真的念著佛經。凝青沒有打擾,只是呆站在一邊。等弘歷念完了經後,凝青才仔細的打量前世未在她身邊呆過的兒子,一臉嚴肅的臉上,看不見笑容。凝青怎麼看,也不覺得眼前這位乾隆爺會是電視劇中那個動不動就打賞的皇帝。

    凝青在打量弘歷的同時,弘歷也在打量著凝青。今兒早朝後聽到大哥說的內容,讓弘歷心裡猜疑不斷,可看到眼前的人後,弘歷信了大哥的話,那眉眼,那神態,不是一個六七歲大的孩童應有的,弘歷屈膝就要跪,被眼急手快的凝青扶住,「皇上,莫不是想折了我的壽不成?」

    弘歷在康熙爺身邊長大的,凝青薨了後。康熙爺總是會在不經意間說了一些什麼。康熙爺的身子卻意外的拖了好幾年,後來幾位皇叔想要策反雍正時。康熙爺在背著人的時候總會念叨些什麼,弘歷曾無聽過幾次,而有康熙爺臨終前,更是告訴了弘歷一個天大的私密,連雍正爺也不知道的私密。皇額娘曾經教養過皇瑪法!聽著皇瑪法講著離奇的事情,弘歷有些震驚,更有著深深的不安。皇叔們的目光還沒有皇額娘的遠。

    看著眼前的女孩,弘歷心裡下了決定,將其養在宮中,許多事情還要請額娘多指點。有了決定,弘歷立刻便行動起來,將凝青記在弘暉的名下,弘晝掌管內務府,記在一位嫡出格格還是很簡單的,將格格收到皇宮養更是簡單。

    對弘歷的決定,凝青不由得一嘆,卻沒有反對,任由他們折騰。只是,「若住在宮里,我便要養在哪個主子娘娘的名。」

    「就養在皇后的名下,一會兒朕送額……你過去。」弘歷下了決策。弘暉想要反駁也只能咽下,回頭找弘晝訴苦去。

    跟著弘歷到了翊坤宮,看著熟悉的環境,凝青心裡暗自感慨一翻。

    那拉氏很美,聽弘暉說那拉氏有滿族第一美女之稱,看來真是不假。那拉氏面上的表情比起弘歷柔和幾分,但若是比起他人,怕是又嚴肅了幾分,想著掌管後宮不是件易事,真是難為她了。凝青打量那拉氏的同時,也掃了一眼那拉氏身邊的幾個宮女,這些宮女心思不是大了,就是另有主子了,倒是身邊的嬤嬤卻是個中心的。「凝青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吉祥。」凝青打量完後,乖乖的給皇后請安。

    弘歷看向皇后,「大哥府里有的人心思大了,當年這丫頭出生時,就被人扔了出府,所幸吉人天相,被大哥尋了回來。大哥怕她在王府里受苦,朕看著她管家持事都是一把好手,便放在你身下,你好生照顧著,也讓她幫襯著你些。」

    「我定會好生照顧著,只是以什麼品級……」

    「固倫公主。」

    「皇瑪嬤那邊要不要打個招呼?」那拉氏想到頤和園裡的太皇太后,心裡的念頭轉了轉。

    「皇瑪嬤年事已高,這些碎事還是不要驚了她老人家。」想到太皇太后,弘歷可沒有什麼好態度,若不是敬她是皇阿瑪的生母,以她所犯之事,他早就下狠手了。居然讓皇阿瑪的妃子與十四叔通女乾,十四叔也是個傻的,居然還被攪合的想要奪位。這兩件事,哪一條,都夠定了她的死罪。

    「省得了。容嬤嬤,帶著格格去休息,跟格格講講宮里的規矩。」

    「嗻!」

    乾隆八年,凝青有了新的身份,養在皇后名下的格格,一切物件,都以固倫格格的品級辦。自打凝青住進了翊坤宮後,皇上經常往皇后這跑,引得各宮妃嬪們眼紅不已。紛紛使出招數企圖引起皇上的注意,卻不想都被禁了皇上不淡不重的罰了。一招不靈,便有二招,這會便是動用安插在皇后那裡眼線的時候了,打聽出來的結果是,皇上是經常往皇后這跑,可更多是去看格格。

    凝青住在宮中幾日,便摸清了弘歷後宮的分布,四妃之首賢妃,富察氏住在長春宮,宮里有一個嬪,二個常在,四個答應。之後便是慧妃高氏,住在咸福宮,宮里有幾個常在,純妃蘇氏,住在承乾宮。嘉妃舒穆祿氏住在景仁宮,宮中有愉嬪,剛生下皇五子,永琪,由賢妃養著。賢妃和慧妃兩人爭寵最為明顯,而純妃折低調做人,嘉妃總在適當時候插一腳,攪得更亂。

    後宮的爭鬥讓凝青大為感嘆,即是養在皇后身邊,凝青便著手將皇后身邊的釘子,以後種名義送了出去。又讓皇后家裡的送些忠心的,嘴嚴的,最主要的一點是撰住了的命根子的才能送進宮里。開始時,皇后還持反對意見,跟皇上提了一次,卻被皇上以一句,凝青這麼做自有她的道理為由打發了。

    作者有話要說:偶素存稿箱……


第五十七章


容嬤嬤提醒著皇后不要跟皇上對著乾,仔細的看著格格要做什麼就是,而且,看這樣子,格格不像是要害主子。

    皇后便冷眼著瞧著,可越瞧著皇后越是心驚。她如今這個位置是不需要爭寵的,皇上除了初一、十五准日子出現外,來翊坤宮的次數也較其它宮多,大阿哥永璉,三阿哥永琮,大格格早殤,三格格個個都是好樣的,卻不想凝青著手清理,查出了沈年往事,大格格居然不是出豆而殤那簡單,可以說大格格是代永璉死的。繞是皇后在皇上面前再忍著心裡的哀傷,對下了毒手的人的憎恨,仍是讓皇上看出了端倪。

    弘歷手下的粘桿處可不是吃素的,凝青在翊坤宮里的作為一樣不差的全都入了弘歷的眼。弘歷怎會不知有人對永璉下過毒手,若不是大格格……弘歷看著臉帶悲傷的皇后,心裡已經下了決定。有的人心思大了,拿朕的子嗣做文章,就莫要怪朕心狠。

    皇后還想著要如何報復害死大格格的人,卻不想第二天就傳出慧妃病了,還沒等趕過去,就聽奴才們報,慧妃薨了。皇后心有不愉,握著拳咬著後槽牙,她,還沒來得及給女兒報仇。

    慧妃薨後,下葬的品級卻讓後宮的妃嬪們心驚,慧妃雖不受皇上獨寵,卻在四妃之中受皇上臨幸最多的一個,下葬時怎麼就落得個嬪級。

    少了慧妃的後宮並沒有平靜下來,借著皇后被診出有了身子,賢妃借了後宮的大權,雖然鳳印在皇后的手上,但皇后不屑耍手段的耿直的性子,是最好嫁禍的。不過賢妃的那些小計倆早就被人看透,慧妃薨了沒多久,剛被封為舒嬪的葉赫那拉氏被封為妃,搬進鐘粹宮。

    皇后懷孕,大權雖在賢妃手裡,卻不是一人說得算,得四人都同意了才能交由皇后蓋印。皇后的這道旨意猶如當頭一棒打到賢妃的頭上,賢妃擰著帕子,雙目帶火,那拉氏,你最好別讓本宮有機可乘。

    皇后養身子這段日子,凝青也悠閒了下來,後宮比她那時還要亂,這段日子又是下暗樁,又下清理翊坤宮的,終於弄好後已經過了年,凝青也有了功夫看書和乾隆聊天。

    弘歷經常拿些稀奇的東西往翊坤宮跑,不明瞭的人,還以為皇上是賞給皇后的,只有翊坤宮裡面的人知道,那是給格格的。

    皇后對皇上重視的格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眼下,她只管養好身子,至於凝青丫頭,只要她不做出對她有害的事,她便不去管。

    一些稀奇的玩意,凝青倒是認得的,只不過沒想到這個時候就有了。聽著弘歷說在鋪鐵道時,凝青真的是被嚇了一跳,她記得鐵道是清末的時候才傳進國內的。又聽說弘歷把圓明園的各大殿換成了鋼制結構,並且通了電時,凝青驚得嘴都閉不上了。

    進了三月,弘歷帶著大阿哥,三阿哥,三格格,凝青到圓明園裡轉了一圈。小型的發電廠在圓明園的里。凝青記得,那個地方建的是大水法才對,怎成了發電廠。沒了大水法,其他的園林建築卻是沒變的,很多地方凝青是去不得的,可能去的地方凝青在裡面轉了一圈,與幾百年後的現在代看,絕對是兩種感覺。兩位阿哥對發電廠很是認真的研究著,裡面的奴才見主子來了,立刻跪拜講解著如何燒煤發電。

    三格格對那一亮一亮的電燈感覺到是新奇時不時按上一下,覺得沒什麼特別的,便跑出去玩別的了。到了晚上,圓明園裡可真是燈火通明,四周小路的兩邊樹上掛著的「燈」籠,照亮這座皇家園林。凝青感嘆著,發明家的智慧,順便感嘆著弘歷納新的接受程度遠比慈禧強上數千倍。凝青可是聽過慈禧拒絕使用電燈的故事,那可不是一個愚昧便能形容的。

    大清跟她所知道的有很大的改變,以後大清會是什麼樣?中國會如何發展,凝青不知道,現在的君主是英明的,可以後呢?上大學時,有很多同學議論著,如果不是乾隆太敗家子,大清也不會那麼早走向衰敗,如果乾隆不立嘉慶為帝,也許歷史會大不一樣。那個自詡是千古一帝的乾隆,不過是好大喜功的一人,沒有什麼真正的能耐。凝青那會聽著,只是一笑,後人看前人,都是帶著有色眼鏡去評價的,換成他去當,未必能比乾隆強。

    在圓明園小住了一日,第二天便返回宮中。後宮的各個妃嬪立刻將各種給凝青的禮物送到翊坤宮。妃嬪都不是傻子,這位格格雖然是榮純親王家的,可是養在皇后身邊,還按著固倫公主的品級追伺候,可見皇上對這位格格是多麼的喜愛,多麼重視,如果能拉攏到這位格格,請格格在皇上面前多美言幾句,會不會……妃嬪們懷著各種心思,把凝青的小屋推得便是厚禮。

    凝青對這些禮物很是頭疼,卻不得不讓人著手將禮物整理出來,按著各個妃嬪的先後理出單子,然後又從皇上送的東西里挑出等價的東西作為回禮送去。凝青的做法讓妃嬪們碰了一鼻子灰。唯一沒送東西的賢妃遠觀著,當成笑話看。一個格格能成什麼大事。「嬤嬤,本宮讓你查的事,可查出來了?」

    「已經將那孫太醫的身家握在手裡,娘娘只管放心去做就行。」

    「明天便動手,第一個便是鐘粹宮那位。本宮倒要看看,不下蛋的母雞,皇上還能寵幸多久。記得一定要讓皇后在那上按下印,如此才能將她絆倒。」賢妃嘴角泛起美麗的笑容,那個位置不論是對富察家,還是對自己來說都十分重要的。她相信,如果那拉氏倒了,能登上那個位置的便只有自己。

    賢妃沒有注意,身邊的嬤嬤臉上表情不似剛剛的那般,更是沒看到嬤嬤眼底的同情和抱歉。

    收到消息的凝青,眯著眼睛,賢妃?這手段真是狠毒,絆倒那拉氏,就相當於將兩位受著皇上重視的阿哥也絆倒了,好深的算計。即除去了舒妃,又將那拉氏拖下水不能翻身。「盯緊了賢妃。至於補品的事,還是算了吧!跟皇額娘將此事透一些,莫要全說,現在她有身子,不能太過激動。」

    凝青知道的事,皇上自然也知道了。後宮一個個的,都不是老實的,想當年皇額娘把持後宮大權時,除了敏妃外,哪個敢跟皇額娘唱反調,現在自己的後宮,還要讓皇額娘著手處理,朕真是羞愧啊!弘歷剛要命血滴子除了這害人的妃子,卻不想接到賢妃有了身子的消息。弘歷冷哼一聲,可真會找時機。命人傳旨,命賢妃好生養身子,宮務交由嘉,純,舒三妃打理。

    賢妃沒想到自己有了身子卻被奪了權,還變相的被禁了足。皇上發現了什麼?不,不可能,肯定是皇上怕她累著。為變相的禁足想到了理由,賢妃心情好了幾分,想到同樣的懷著孩子的那拉氏,賢妃眼睛一眯,「嬤嬤,皇上今個兒寢在哪裡?可是鐘粹宮?」

    「奴才聽著是去了承乾宮。」

    賢妃玩把著指甲套,「純妃啊……」純妃和嘉妃倒不足為懼,雖是入了八旗,到底不是正宗的八旗大族,對她沒有什麼威脅。舒妃,皇后,本宮等著看你們倒霉。

    弘歷對長春宮里賢妃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朝堂上,弘歷打壓著富察氏。若不是有和淑下嫁到富察家,他且不能留。難怪賢妃心思大了。有位公主在家族里,若是她能坐上後位,再生個嫡子……

    賢妃有孕,皇后自然要賞些東西,凝青帶著三格格打理翊坤宮,問三格格要送什麼。三格格念念有詞的說了一堆東西,卻見凝青搖頭。三格格不解,「姐姐,這哪裡不對?」

    「這些東西都是易被人動手腳的,你懷著好心賞了人家,人家卻等著拿這些東西反咬你一口,你卻如何?」

    三格格愣住,眼睛一轉,「我省得了。要挑些貴重的,卻不易被人動手腳的東西。」說著三格格又念了一串,說完後便看向凝青,凝青點了點頭。

    賢妃真的等著皇后的東西,想從中做些手腳。卻不想皇后著人送來的東西都是一些擺件,你想做手腳,那是不可能的,偏偏還都是貴重的,讓人挑不出差錯。

    皇上閒暇時聽著粘桿處來報,嘴角翹得很高,怕是賢妃氣得不輕。皇上性子來了,便招兒子來下棋。永璉的棋技是跟著皇上下出來的,永璉下棋從來不讓皇上,步步逼進,卻從未贏過。倒也很是讓弘歷頭疼。

    乾隆九年,賢妃生下一子,因生子是出血過多,當場薨。賢妃所行之子行七,被抱到會鐘粹宮,收舒妃養著。賢妃下葬以貴妃品級,卻未受封。此乃為和淑的面子在裡面,若是不然,賢妃怕也是個嬪級。

    作者有話要說:偶素存稿箱TAT……

    下一章小燕子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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