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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FZ+家教)黑騎士》作者:夜笑【完結】

第二十七章 記憶的影像

  面對這樣的愛麗絲菲爾,艾莉西亞說不出拒絕的話語,然後,又覺得有些悲哀。

  擁有母親,卻無法在一起的伊利亞絲菲爾,和記憶中就沒有母親存在的她,不知道哪一個會顯得更可憐一些。

  艾莉西亞搖了搖頭,不讓自己再去想這些不相關的事情。

  除了要面對生命突然結束的危機外,她現在過得沒什麼不好,總是想那些有的沒有的只會給自己平增許多煩惱。

  到最後,那十幾件衣服艾莉西亞也沒有試完,倒不是因為她覺得累,而是愛麗絲菲爾覺得這樣試太浪費時間以至於會耽誤只會的行程,所以乾脆一揮手……全都打包帶走了。

  這種土豪大小姐的做法……她到底從哪裡學的?

  不過雖然這樣想,但艾莉西亞並沒有阻止她可以稱得上『採購』的購買方式。

  像這樣一起逛街的日子不知道有沒有第二次,像這樣一起買東西的日子不一定再有……甚至今天在場的四個人,最後還能留下幾人,都沒有人知道。

  這種情況下,她為什麼要說煞風景的話呢?

  況且……

  艾莉西亞看了眼身後每只手都拎了好幾隻袋子的兩個英靈微微一笑。

  掏錢的不是她,拎東西的也不是她,她還有什麼好不滿?

  快樂卻短暫的購物時光很快過去,到了中午,艾莉西亞惡趣味的選了一家自助餐廳去吃午餐。

  她想驗證一下『吃自助永遠吃不回本』這句話是不是什麼時間情況都適用。

  她現在是個大胃王,而英靈……則是理·論·上·給多少都能吃掉然後化作魔力……

  「自助餐廳的意思呢,大約就是,交足規定的價格之後,在開餐時間所有的食物都可以隨你吃,當然,交一次錢只能吃一次。」

  艾莉西亞一邊把餐盤遞給身後的三人,一邊幫他們科普常識。

  「當然,如果剩了很多的話,可能會被罰款……不過我們應該是不存在這個可能性的。」

  科普完了,艾莉西亞就被興致勃勃的愛麗絲菲爾拉走一起去取餐了,留下各自的英靈對視一眼之後再度無言。

  不知為何,他們覺得出來溜達這一圈竟比打一場激烈的戰鬥還讓人覺得疲憊。

  與愛麗絲菲爾對沒見過的食物好奇什麼都想來一點不同,艾莉西亞更傾向於先吃不占肚子又高單價的東西,主食類的東西她開始都是不碰的。

  直到沒興趣吃什麼東西了,她才會去吃主食和蛋糕之類的甜點。

  選好了想吃的東西,她們很快回到了他們的餐桌,然後驚愕的發現,足以坐下四個人的餐桌此時已經擺滿了盤子。

  各類肉食將盤子占的滿滿當當的,油光閃閃的一片。

  雖說單個拎出來看起來好像都很好吃,但堆到一起卻就……不那麼美妙了。

  古代歐洲人對食物的嗜好還真是……簡單的讓人想要留下同情的淚水。

  看著又端來兩大盤培根的迪盧木多和拿了一大盤麵包的saber,白髮的少女一時不知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

  不知是不是所有的英靈都是這樣,進食速度極快又不會讓人覺得粗魯師父,牆太高。

  桌子上的食物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桌子邊緣的空盤子一個接一個的疊加,很快就摞出了一個讓人看著就覺得危險的高度,服務生跑了兩趟才把空盤子都拿走。

  看到身旁的女子一直笑眯眯的看著對面的兩個英靈,艾莉西亞放下了刀叉輕聲的問道:「你不吃麼?愛麗斯菲爾。」

  「我不不是很餓呢……看著他們這樣埋頭苦吃不知為何會很開心。」

  白髮的女子單手撐著臉頰,空著的手戳了戳艾莉西亞的肩膀示意她靠近自己。

  「有沒有覺得,他們兩個很像小動物?哎呀,該說是小獅子和狼呢,還是貓咪和狗呢……都好可愛~」

  「不管哪個比喻,讓他們聽到了都不會開心吧。」艾莉西亞吞下一口食物,將沒說完的話跟著一起咽了下去。

  這頓午餐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最終他們是在自助餐廳老闆送瘟神的眼神中離開餐廳的——他們要是再不走,估計後廚盤子都刷不過來了。

  衣服買的差不多了,飯也吃完了,下午的目標自然就轉變到了休閒的方向,比如美甲,比如……照快照。

  愛麗絲菲爾本來打算買個相機的,但在去買相機之前,她先看到了路邊照大頭貼的機器。

  白髮的女子眼前一亮一下就跑了過去,「啊……好可愛的機器!大頭貼……是指照相的麼?」

  「對,照相用的,但是只能照到頭和胸……不過可以選不同的邊框。」

  雖然也屬於遠離世俗的人,但艾莉西亞對普通人社會的一些小常識的瞭解卻比他們還多一些。

  好歹她也是有兩世記憶的人……雖然只是殘缺的記憶而已。

  「我們來照相吧~」聽到艾莉西亞的解釋,白髮的女子愉快的做了決定,還把身後的兩個英靈也扯了進來,「難得來照相,不一起照不是很可惜麼?」

  愛麗斯菲爾很快就摸索出了機器的操作方式,然後就開始指揮起其他三人的站位和表情了。

  「saber不要那麼嚴肅嘛,笑一下,笑一下。」

  「lancer別緊張,只要平常的微笑就好了。」

  「艾莉……不要往旁邊站啊,只能照到你的一半啦。」

  「啊啊……這張saber又沒有笑,重來!」

  「這張我眨眼了,重來!」

  「這回……」

  看著愛麗絲菲爾用主持大型魔術的態度來找大頭貼,艾莉西亞哭笑不得的揉了揉額頭,然後偏過頭對站在後面的迪盧木多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黑髮的男性英靈見狀,也回了她一個微笑。

  真巧在鏡頭裡看到這一幕的白髮女子見狀,立刻按下了拍照鍵,將這兩人的互動照了下來。

  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並不像一般的master和servant,與其說他們是主從關係,倒不如說是共生關係,這兩個人,離了誰,另一個都活不好。

  雖然不覺得這樣的情感可以一直持續下去,但現在他們還能在一起,哪怕只能留下回憶,也是好的。

  一套十來張照片照完之後,艾莉西亞也加入了『明明沒做什麼但不知為何就是好累』的行列之中迷情虐愛:復仇天使的誘惑。

  四人之中唯一一個仍然精力旺盛的,就只剩下愛麗斯菲爾這個看起來穩重成熟的人妻了。

  待她把所有照片都欣賞一遍之後,愛麗斯菲爾抽出其中的一張照片遞給艾莉西亞。

  「來,給你。」

  艾莉西亞茫然的接過照片,在看到照片上的她和迪盧木多時微微一怔。

  照片上只找到了愛麗絲菲爾的一截頭髮,站在迪盧木多身旁的saber正在拉領口的領帶,鏡頭的正中就是他們兩人。

  明明只是沒什麼特殊的微笑,卻好像能讓看的人覺得心頭一暖。

  也正是這張照片,讓艾莉西亞發現,其實……她比想像中更加依賴迪盧木多。而那個英挺俊朗的英靈,也同樣的依賴著她。

  雖然情況可能有些不同,但這樣的發現,還是讓艾莉西亞有些開心。

  在這個世界上,他是她唯一的『同鄉』。比起純粹的servant,她更傾向于把他向其他的方向靠攏。

  朋友、同伴、家人……或許還有別的什麼。

  「謝謝。」艾莉西亞鄭重的向愛麗絲菲爾道謝。

  英靈同master很難擁有『未來』,這點她比誰都清楚,尤其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可能撐不到讓她去參加聖杯戰爭的最終之戰。

  但無論如何,他們還有『現在』。

  她不想死,所以又一次的參與到聖杯戰爭之中,但與此同時,她也做好了『死』的準備,如果沒有面對死亡的勇氣,沒有豁出性命也要勝利的覺悟,那還不如從開始就不要參加的好。

  艾莉西亞閉了閉眼,將照片小心地收好,然後才跟愛麗絲菲爾一起拿著照片給兩個英靈看,雖然有應該有的現代常識,但這兩個來自遠古的英靈都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照片。在覺得新奇之餘,也有些感歎。

  「若是我那個時候也能照相就好了。」迪盧木多看著手中的照片,但有些飄忽的視線卻能讓人感覺出,他正在想別的事情。

  「若是那個時候,能和大家一起照相就好了。」

  這樣即使有人犧牲了,他們也能通過照片再看到那個人的音容笑貌,而不是只能靠著些許的遺物,和越來越模糊的回憶,來懷念他。

  「但是就算有相機,你們也不會用吧?而且用相機還要用到電池,電池充電又需要電源和充電器……這一系列的東西可不是那個年代的人們能做出來的。」

  艾莉西亞不甚在意的給迪盧木多潑冷水。

  這種屬於產業鏈某一環節的產品可不是只要有個機器就能搞定的。

  「說的也是。」

  迪盧木多將照片放回艾莉西亞的手中,不再糾結這種本就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好啦,不說這些了,我們繼續去玩兒吧……等到傍晚的時候,再一起回家,那時候切嗣大概也已經回來了呢。」

  笑的沒有一絲陰霾的女性推著艾莉西亞的肩膀向前走,一邊走一邊說著她接下來的計畫。

  四個人沿著人行道越走越遠,直到最後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第二十八章 戰鬥·開始

  太陽開始西斜的時候,愛麗絲菲爾的逛街欲終於得到了滿足。他們帶著大包小包山一樣的戰利品踏上了歸途。

  一行四人回到他們在並盛町的臨時駐地時,那個一大早就不見了蹤影的男人此時正靠在窗前抽煙。見到艾莉西亞他們回來,才把煙按滅,用他那毫無神采可言的雙眼看向他們。

  「基本的調查我已經做完了,彭格列的澤田綱吉打來電話,說想明天同我們一起商談接下來的行動。」

  「他說在哪邊見面了麼?」

  「恩,在彭格列位於並盛町地下的基地,明天在廣場見——然後帶我們過去。」

  「話說回來,雖然我答應暫時同黑手黨合作,但同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合作,你真的確定他不會拖後腿麼?」

  「這個嘛……據十年後的『澤田綱吉』說,十年前的他可是很強的哦。」艾莉西亞擺了擺手,「『英雄』還有『魔王』這樣特殊的職業,可是無關年齡呢。」

  「……」

  眼神死水一般沉寂的男子沒有再說話,乾脆的收回視線轉身離開了客廳。艾莉西亞見狀聳了聳肩,對著愛麗斯菲爾扯出一個無奈的微笑也自顧自的上了二樓。

  她跟衛宮切嗣似乎就是天生的氣場不和,話說不了兩句就要冷場。

  而她的英靈見狀,對著saber和愛麗絲菲爾點頭致意之後拎著袋子同她一起走上了二樓。

  「艾莉西亞大人,為何一定要選擇同那個人合作?」

  同艾莉西亞一起回到房間的英靈問出了在他心底擠壓了很久的問題,從第一次知道這個人的所作所為到現在,他都無法認同對方的做法……更加無法認同那個人。

  為了勝利可以漠視犧牲,可以將他人的信仰和感情也拿來用作籌碼……雖然遵從艾莉西亞的決定,但這樣的人,他不能接受。

  聽到迪盧木多的話,原本趴在床上的艾莉西亞翻了個身,抱著枕頭盤腿坐在床上笑了笑。

  「為什麼呢……大概因為他是個……無論如何也想拯救世界的人吧。只要有這個大義在,就不用擔心他會背後捅刀子。」

  「雖然看不出來,但事實上,他比大多數『善良』的人還要熱愛這個世界,」艾莉西亞說著,又搖了搖頭,「但正是因為太愛這個世界了,所以,他容不得『惡』的存在,只要是『惡』他想要消除開艘航母去抗日全文閱讀。」

  「但是不是所有的『惡』都是可以被感化的,也不是所有的『惡』最終都能控制的,因此而出現了一種說法『以殺止殺,以惡止惡』。」

  「無所謂善惡,無所謂感情,就好像機器一樣只採取最佳方案行動,必要的時候,用『惡行』來抹殺『惡』的存在……衛宮切嗣,就是其中的翹楚。」

  聽了艾莉西亞的話,黑髮的英靈更加困惑。

  「我不明白,艾莉西亞大人,如果他所要做的只是在消除『惡』……那麼,為何要侮辱lancer所遵從的騎士之道,為何又要那樣的對待saber。」

  「一方面是為了聖杯,另一方面……事實上,不喜歡騎士精神,同嫉惡如仇,並不衝突。,事實上騎士們的做法,有時候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也是惡。」

  「呐迪盧木多,你在殺死敵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對方有沒有妻兒呢?若是因為你殺死了一個男人,導致他的妻兒失去了家庭的頂樑柱,最後凍餓而死,那你所做的行為,對他們來說難道能算是『善』麼?」

  「當然如果從奮勇殺敵這個角度來說,你沒有錯。但是這樣的『惡行』卻是怎麼也無法斷絕的。」

  「衛宮切嗣……估計他拿到聖杯的願望,就是消除世界上全部的惡行或者世界上再沒有壞事……這樣天真的可愛的願望吧。」

  「所才要為了這個人類不可能完成的願望,無論如何也要得到聖杯。被人說是邪門歪道也好,用最卑鄙的手段也好,怎麼樣都無所謂。」

  「其實從某些方面來說,他跟saber很像。」

  艾莉西亞向旁邊一倒,抱著枕頭側躺在床上。

  「這兩個人,都是為了一個註定無法達到的願望,而可以犧牲一切的人——只不過,saber身上背著名為『騎士』的枷鎖,而衛宮切嗣,沒有。」

  「還有,迪盧木多,好人也好壞人也好……從來就沒有絕對定義。」

  黑髮的英靈聽完艾莉西亞的話,很久都沒有回應,直到艾莉西亞覺得自己快要睡著了,才又聽到他的聲音。

  「可就算如此,我仍然不能認同他的做法。」

  「這個無所謂啦,反正等到解決了白蘭的問題之後,我們仍然會是『敵人』,要是那你對敵人產生了好感,那我才該傷腦筋。」

  他們只是以『敵人是白蘭』這個前提而結盟的臨時盟友,當回歸的聖杯戰爭的那一刻,這個盟約就立刻自動解除了。

  艾莉西亞笑著在床上翻了個身。

  「那麼……誒呀,好像有些不請自來的客人來了呢。」感到有擁有火焰力量的人走進了她和愛麗絲菲爾一起佈置的結界,艾莉西亞表情一轉,重新坐了起來。撩起落到面前的白色長髮,用冷肅的口吻對一旁的黑髮英靈下了命令:

  「迪盧木多,去解決了他們……無論是誰。」無論是男人女人……或者是孩子。

  「遵命,艾莉西亞大人。」

  黑髮的英靈躬身領命,重新穿上了緊身的概念武裝,握緊一長一短兩柄槍轉身消失在艾麗西亞的房間之中。

  目送迪盧木多離開,艾莉西亞把頭髮一綁下樓同愛麗絲菲爾匯合,雖然已經派了英靈去迎戰,但作為主人,她也得親自去『招待』一下才顯得禮數周全。

  才說明天見面,他們今天就遭到了襲擊……是該說密魯菲奧雷的消息太靈通呢,還是彭格列那邊,內部出了什麼問題呢?

  然而無論哪一個,對他們來說都不是個好消息呐仙落全文閱讀。

  艾莉西亞從一旁的梳粧檯上拿起裝滿自己進來勞動成果的箱子走向客廳。

  「愛麗絲菲爾,情況如何?」

  一樓的客廳裡,白髮的女子正在用水晶球查看外邊街道上的情況。雖然因為場地的原因不能做成愛因茲貝倫城堡那樣的大型感應結界,但兩人還是盡力不知了一個直徑差不多一百米的感應結界。

  「東邊和南邊各有十人,西邊還沒有情況傳來……北邊則是情況不明,雖然有入侵者進入的感應,但卻沒有看到入侵者。」

  「一點蹤跡也抓不到?」

  「也不是……只是從這裡無法『看到』。」愛麗絲菲爾搖了搖頭,「saber已經在門口警戒了,切嗣在二樓防範他們突然襲擊。」

  「我去後門佈置幾個陷阱,東邊和南邊的入侵者不足為據,我已經派迪盧木多出戰了。」暫時確認情況之後,艾莉西亞關上了通向花園的門,然後打開箱子用手頭的東西快速的設下了幾個雖然簡單卻很有殺傷力的魔術陷阱。

  反正目前為止同他們成敵對勢力的黑手黨只有那一個,也不用費心留活口審訊。

  這些不打招呼就跑過來的入侵者……就讓他們有去無回好了。

  把碰到就足以置人於死地的煉金產物凝結成水珠掛在看不見的魔力線上,艾麗西亞的眼中閃過了絲絲的寒光。

  佈置好結界,艾莉西亞回到了愛麗絲菲爾身邊,同她以及查看外界的情況。

  「lancer的效率很高,東邊已經沒有入侵者了,他現在正在南邊交戰……黑手黨們使用的火焰,真是很神奇呢,沒有魔術回路的人們,竟然能同身為英靈的lancer交戰至今。」

  「所以白蘭才會擁有足以毀滅世界的力量啊。」艾莉西亞雙手貼在愛麗絲菲爾的雙手上,同她一起通過操縱水晶球查看結界內的情況。「若是他們的力量沒有這麼強大,我們也就不用苦惱了。」

  東邊是一地沒有生命反應的屍體,南邊的戰鬥似乎也已經快要接近尾聲了。北邊仍然還沒什麼動靜,但艾莉西亞卻直覺的認為,這邊最後可能會出來最有威脅力的角色。

  也對,一般情況下關鍵的人物,總會作為壓軸角色在最後才會出現。

  沉吟片刻之後,艾莉西亞臨時改變了計畫,她對身旁的白髮女子說道:

  「愛麗絲菲爾,你集中加固一下房子裡的防護結界防止有突來的火焰襲擊。」由純粹的火焰造成的攻擊,威力不會手榴彈、炸彈之類的武器小。

  這間內部大多由木頭製成的普通民居怕是承受不住這樣的襲擊。

  同黑手黨打過交道的她,比其他的魔術師都要清楚黑手黨們所擁有的力量的破壞力有多大。

  無論對方是否會採取這種直接粗暴的攻擊手段,提前做好準備總比毫無準備要好。

  來吧,就讓她看看密魯菲奧雷家族的力量,到底有多強吧!

  看著水晶球裡顯示的空無一人的街道,白髮紅眸的少女的嘴角勾起一個不懷好意的弧度。

  就來拼拼看,誰才是真正的狩獵者吧。


第二十九章 幻術師

  因為這一片的街區的人們早就被艾莉西亞他們聯手『催眠』集體去了別處暫住,在不用擔心誤傷的情況下,迪盧木多的攻擊顯得非常兇猛。

  雖然因為不熟悉火焰的力量而耽擱了一會兒,但作為身經百戰的戰士,迪盧木多的戰鬥技巧無疑比這些只會粗糙的使用力量進行狂轟濫炸的人要精湛的多,摸清他們對火焰力量的使用方式只會,黑髮的槍兵幾個呼吸間就將自南邊而來的入侵者全部抹殺。

  看著一地的屍體,迪盧木多甩去槍尖上沾染的鮮血,面無表情的沖向下一個有入侵者感應的地方。

  迪盧木多還沒到趕到入侵者所在的位置,就聽到了孩子淒厲的哭聲。屬於幼童的哭聲在空蕩蕩的街道中迴響,聽著就讓人覺得揪心。

  街道的中間,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來歲的孩子正被一個穿著黑色制服的男子按在地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而他旁邊,另一名穿著黑色制服的男子正掏出手槍指向孩子頭顱的方向,男子的拇指甚至已經撥開了保險栓。

  就在這時,一柄金黃色的短槍破空而來直直的沖向了黑色制服的男子。然而這一槍卻沒有刺入穿著黑色制服的男子的身體,而是刺傷了原本趴在地上哭叫掙扎的孩子身上。

  若不是那個『孩子』及時避開,這一槍大概會直接刺穿他的心臟。

  「竟然連可憐的孩子都不放過……魔術師果然是一群喪心病狂的瘋子啊。」

  『孩子』跳到一旁,單手捂住被短槍刺傷的下肋處,恨恨的說道,原本要殺了他的兩個男子此時站到了他的身旁,用戒備的目光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高挑男子。

  「我只是相信艾莉西亞大人告訴我的『這裡不會出現不相干的人』。」

  黑髮的英靈不急不緩的走近前面的三人,手中僅剩的鮮紅長槍一轉從手邊蕩過,劃破了突然襲來的襲擊者的喉嚨,卻因為那怪異的手感挑了挑眉。

  那並非是血肉的觸感,甚至可以說是感覺手中的槍刺空了,但他確實看到自己的槍尖穿透了他的喉嚨……

  「原來如此,是幻術麼。」迪盧木多看向面前看起來只有十來歲的孩子,腳下一用力,箭一樣的沖了出去。

  「那麼,只要殺掉施術者,就結束了!」

  就在迪盧木多被幻術師纏住的時候,衛宮切嗣的槍聲也在響了起來。

  為了繼續監視在冬木市的聖杯戰爭的情況,他把久宇舞彌留在了冬木市繼續監視那邊的情況,因此在這邊,他更多的時候只能自己行動。

  「愛麗絲菲爾,你去找saber。」聽到槍聲艾莉西亞眯了眯眼,對身旁還在加固結界的白髮女子說道。

  「誒?好的。」

  愛麗絲菲爾愣了一下,還是聽從艾麗西亞的話向大門走去。

  她們兩個都不擅長近身戰鬥,若是在一起很有可能兩個人都會有危險……倒不如相對而言近戰能力更差一些的愛麗絲菲爾去saber身邊接受她的保護。

  面對黑手黨這種無法預測行動的敵人,艾莉西亞顯得有些焦躁。她乾脆在心底向另一邊的英靈下令:

  「迪盧木多,速戰速決,快點回來大唐醫神最新章節!」

  「遵命,艾莉西亞大人。」

  黑髮的英靈沉穩的回應了艾麗西亞的命令,原本猛烈的攻擊此時更像是狂風暴雨一般,逼的幾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master命令我速戰速決,若你們堅持戰鬥……那我也只能殺出一條血路回去了!」

  幾次攻擊之後,更是瞬間抓住一個幻術師的失誤,一槍將他擊殺,原本穩固的幻術因為一角的缺失而產生了破綻,趁著這個機會,黑髮的槍兵找出了其餘的幾名幻術師並將他們一一擊殺。

  「竟然連孩子都下手……」

  有著孩子體型的幻術師還剩一口氣,倒在地上用諷刺的口吻說著。

  「真不像個男人。」

  原本轉身欲走的迪盧木多聽到這話,停下了腳步。

  「無論你是不是孩子——在這之前,你是艾莉西亞大人的敵人。」

  說完,頭也不回的急速掠去。

  在迪盧木多向回趕的時候,艾莉西亞他們這邊的戰鬥也正進入了白熱化。由黑手黨的火焰弄出來的幻術十分麻煩,雖然名為幻術,但就算不相信它的存在,它仍然會造成傷害。因此衛宮切嗣不得不謹慎的對待每一個向他襲來的『飛行物』,槍械的響聲幾乎沒有片刻的停頓。

  而門口,saber和愛麗絲菲爾也遭受了看起來像植物的幻術產物的襲擊。

  這些東西雖然攻擊的套路很簡單,但因為一時無法找到根源而只能被動的化解攻擊——就好像先前caster召喚出來的海魔一樣,並不是有這東西有多高的攻擊力或者多變態的技能,只是很難從根源上解決而已。

  而艾莉西亞和愛麗絲菲爾這兩個非戰鬥人員現在所要做的,就是抓到這個該死的幻術師本體到底在哪兒!

  力量的不同讓她們很難立刻區分真假,因為火焰不同於魔力每個人都有不同,火焰是一種只有種類不同本身不會因人而異的其妙力量。

  打個比方,就是把這個使用火焰的幻術師比作用電器,而霧屬性的火焰的能量則是電,雖然用電器的功能各不相同,但歸根結底用的都是電能。

  所以現在兩邊的戰場,就相當於被對方布下了一道『電網』,而她們要做的,就是找到布下這一切的那個『發電機』。

  而就在艾莉西亞全神貫注的盯著水晶球的時候,不知何時從後門進來的一條藤蔓無聲的向她沖了過來。

  艾莉西亞習慣性在自己身上布下的防禦結界此時起到了應有的作用,而察覺到來自背後的衝擊之後,艾莉西亞立刻向旁邊一閃,拔出腰後的匕首向著那藤蔓一樣的東西狠狠的一切。

  鋒利的匕首沒有收到什麼阻礙就將藤蔓切成了兩半,然後就見斷成兩半的藤蔓好像散落的灰土一樣消失在空氣之中。

  艾莉西亞搖了搖牙,只覺得心裡憋了一股邪火——都被人欺負到家裡了還沒法反擊,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就在這時,她感覺到了迪盧木多那熟悉的氣息,白髮的少女立刻改變了原本的計畫,對趕來自己身邊的黑髮英靈說道:「迪盧木多,抱我出去——我一定要弄死那個該死的幻術師!」

  說完,艾莉西亞立刻被身旁高挑的英靈抱了起來,為了雙方的行動方便,艾莉西亞坐在迪盧木多的左手臂上,右腿貼著迪盧木多的胸腹,右手攬著他的脖子,固定好自己的位置全能召喚師全文閱讀。

  這本是個有些曖昧的姿勢,但兩人早已習慣了這樣親昵的動作,沒有人會有旖旎的遐想。

  「明天見面——可得讓彭格列給我個說法才行!」

  艾莉西亞一邊集中精神搜索著火焰力量的來源,一邊恨恨的念到。

  雖然早就預料到了會遇到襲擊,但在跟彭格列的人約定好次日見面之後就立刻被襲擊,這實在很難讓人不認為問題是出在彭格列一方。

  離開了一直在被藤蔓襲擊的房子之後,已經被他們清場過的街道顯得異常冷清。因此,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就顯得格外的刺耳。

  「什麼事?」

  「你們再去東方或者南方看看。」就算在交戰中仍然沒什麼起伏的男聲從電話那端傳來,「北邊的人先不要管,不止有一個幻術師。」

  「解決了雜魚,正主也該現身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正主一直沒有出手,但感謝他的『騎士精神』,讓我們有更多的時間來適應火焰的力量。」

  「是、是,我知道了。」

  艾莉西亞隨意的應了兩聲,掛了電話。

  「又是一個有『騎士精神』的敵人。」艾莉西亞嗤笑,「真不知道最近哪兒來的這麼多『騎士精神』……不過既然對方願意堂堂正正的一決勝負,那我們也得有相應的敬意。好啦,快去把雜魚清理掉,然後開開心心的去找這個可愛的霧屬性『騎士大人』吧。」

  「遵命,艾莉西亞大人。」

  黑髮英靈攬著艾莉西亞雙腿的力道又緊了一些,再次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以『欺騙』聞名的霧屬性火焰的所有者竟然還當起騎士了,嘖嘖。」

  白髮的少女貼在自己英靈的耳邊說道:

  「聽好了迪盧木多,在跟真正的幻術師對戰的時候,無論看到的,還是看不到的,都不要相信。他們可以憑空做出有型的東西,也可以讓原本有型的東西消失……他們都是一群狡猾的騙子,說的再好聽也是一樣。」

  「所以,不要認為對方就真的是個『騎士』。」

  「……我知道了。」

  迪盧木多低聲的應到,然後就著一手抱著艾莉西亞的姿勢直沖向前方穿著黑色制服的幾人,與其把艾莉西亞放到他無法第一時間趕到的別處,倒不如就這樣抱著她一同殺敵。

  哪怕只能用一隻手,也不會讓他變弱——甚至在艾莉西亞的魔術的增強下,他只會變得更強。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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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幻騎士

  『雜魚』很快就被迪盧木多全都清理掉了。

  清場之後,『正主』自然也該上場了。

  穿著黑色制服,有著一頭讓人看著就覺得彆扭的妹妹頭的年輕男子真不急不緩的從北邊的街道走來仙爐全文閱讀。

  面容平靜的好像只是走過一條無關的街道而不是走向要拼上生命戰鬥的敵人。

  「恩,看到了,是個看起來就不怎麼招人喜歡的妹妹頭,腰上還一口氣別著死把長刀。」艾莉西亞坐在樹杈上看著正向迪盧木多緩緩走來的年輕男子,不緊不慢的向電話那端的男子講述敵人的情報。

  「看起來倒是有戰士一樣的氣勢,不過究竟怎樣不太清楚……你那邊呢?」

  「幻術攻擊基本消失了,剩下的雜魚saber正在清理,我馬上就過去你們那邊。」

  話音剛落,艾莉西亞的手機裡就傳來了陣陣的忙音。見狀,白髮的少女聳了聳肩收起了手機,穩穩當當的繼續坐在樹上看下面的情況。

  「密魯菲奧雷家族霧之守護者·幻騎士,奉命前來清除同彭格列家族結盟的魔術師們。」

  男子倒是很乾脆的上來就自報了家門,然後用一種平靜之中又帶著些許傲慢的態度看著站在他對面的黑髮英靈。

  「雖然在你說出來歷之後我應該報上我的來歷作為回贈,但我的master沒有許可我這麼做,姑且你可以稱呼我為lancer,是一名魔術師的servant。」

  「為何你的主人不出來應戰——難道魔術師都只會縮頭縮尾的躲起來麼?」

  男子不滿的皺了皺眉頭,在黑手黨的世界中,實力才是硬道理,相對的,如果在有人挑戰的時候不出來應戰,不僅是對對方的不尊重,還會讓別人看不起。

  「我的存在意義,就是作為master的槍和盾。」黑髮的槍兵一轉手中的長槍,擺開了攻擊的架勢,「……對付你,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真是讓人討厭的說法。」黑色制服的男子也沉下了臉,「那麼我就殺掉你之後,再去殺了那個躲在背後的魔術師吧!」

  男子手持雙刀向迪盧木多迅猛的砍去,他的速度超乎常人許多,艾莉西亞甚至可以看到他揮刀過程中留下的片片殘影。

  當然,這點速度還不足以給以速度著稱的槍兵造成威脅,黑髮的英靈手中雙槍一挑一推,便化解了對方的攻勢,甚至趁著這個功夫反而長槍一蕩,逼的對方不得不向後退開。

  這一次交鋒雙方都沒能給對方造成什麼實際上的傷害,卻讓他們對對方的實力有了初步的判斷。

  是個老練的對手。

  是個可怕的敵人。

  警惕的盯著對方的兩人同時在心底給自己的對手下了評價。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昏暗的光線讓艾莉西亞很難看清不遠處正在交戰的兩人的一舉一動,但僅僅只兵器相接的聲音,她也能想像到兩人之間的戰鬥有多激烈。

  ……當然,這是在對方沒有用幻術做出假像的前提下。

  感受著那如實質感一樣刺痛了皮膚的殺意和下面激烈碰撞的兵器的響動,艾莉西亞在被這氛圍刺激的有些興奮的同時,也漸漸地煩躁起來。

  時間拖得越久對她越不利,一天沒有好好休息,到現在她的體能已經要到告罄的邊緣了。

  一旦鬆懈下來,困意就會向潮水般向湧來——這個時間大概可以說是她防禦力最差的時候。

  他們還真是挑了個再好不過的時間來襲擊最強章魚分身最新章節。

  白髮的少女不滿的撇了撇嘴,缺沒再抱怨什麼……襲擊這回事,本來就是趁你病要你命的事情,換做是她也會跳對方最虛弱的時候進行,沒什麼可抱怨的。

  下麵,幻騎士又是狠狠的兩刀向迪盧木多劈來,黑髮的英靈橫槍抵擋,然後手腕翻轉,槍頭繞出一個細微的弧度刺向他的胸膛,只不過迪盧木多可以察覺到,槍尖傳來的手感,並非是刺入血肉時的厚重感。

  又是幻術麼。

  迪盧木多跳開,再次提著雙槍警惕的看著對方。

  原本平整的路面早已被兩人一次次交手到來的衝擊打的粉碎,大大小小的碎石散落在腳下,在兩人的踩踏下發出細微的聲響。

  隨著又一次聲響,兩人再一次纏鬥到了一起。

  迪盧木多一槍劈下,眼前的幻騎士卻一下化作了兩人。兩個人,八把刀同時像迪盧木多刺來。力道之大又一次把地面打了個粉碎,而另幻騎士驚訝的卻是,在碎石和灰土散去之後,面前的黑髮槍兵竟然也變成了兩個。

  「感謝您的幫助,master。」

  兩個槍兵同時開口,擺出了攻擊的姿態。

  然而就在這時,不知從何處飛來的子彈,射穿了其中一個幻騎士的胸膛。受了傷的幻騎士從傷口開始化作灰飛,幾個呼吸之間就完全消失在空氣之中。而另一個幻騎士,也被艾莉西亞射中前額,同剛剛的幻騎士一樣,也化作灰飛消失。

  「嘖,竟然逃跑了麼。」

  艾莉西亞皺了皺眉頭,打了個指向讓她臨時做出來的迪盧木多的水汽幻像也消散在空氣之中。

  黑髮的槍兵見狀,也收起了雙槍不再擺出攻擊的姿態。

  艾莉西亞從樹杈上爬起來,輕巧的跳進迪盧木多的懷中,跳的時候還不忘問不知何時潛伏過來的臨時同伴。

  「你什麼時候看出那個幻騎士是幻像的?」

  「在他化身成為兩個攻擊lancer的時候。」雖然已經知道這兩人並不是一個,但他還是習慣稱呼對方的階位,「這個時候,殺氣消失了。」

  真不愧是曾經的殺手……這點變化都能察覺出來。

  這種緊張的時候她光個自己做好防護和幫著迪盧木多做了一個水汽幻像都差點忙不過來,哪兒還能注意到這些小事。

  果然,業餘選手和專業選手,就是有差別。

  艾莉西亞搖了搖頭,然後安撫似的拍了拍抱著她的黑髮英靈的肩膀。

  「別在意,遲早還有機會弄死他的。只要他是密魯菲奧雷家族的人……就一定會再和我們對上。」

  本來的目標只是殺掉白蘭的,但經過這次襲擊,他們和密魯菲奧雷家族的關係直接上升到了不死不休的最惡劣情況。

  隨著戰鬥的結束,夕陽最後的一絲餘光也消失在了遠方的地平線上。敵人不聲不響的撤退之後他們留在這裡也沒什麼一絲,乾脆的回了他們的臨時基地。

  反正感應結界還在,到時候只要再派使魔來巡邏警戒一下就好了。

  艾莉西亞那只以貓的屍骸製成的使魔足以勝任這份工作。

  在回去的路上,艾莉西亞就攬著迪盧木多的脖子一個勁兒的打哈欠,回到基地之後更是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昏昏欲睡的趴在沙發上萬鬼之祖。

  倒不是她不想睡,而是她現在餓的要命,根本睡不著。

  又困又餓,這滋味真是太難受了。

  順便一提,現在在房間裡的五人中,負責做飯的一直是唯二的兩個男性。

  放下艾莉西亞之後,迪盧木多就自覺地去廚房做飯了,沒一會兒,衛宮切嗣也換上圍裙進來幫忙。

  雖然兩人相性不合,但看在盟友的身份上迪盧木多也不會做出什麼挑釁的舉動來。

  一般來說,吃飯的時候是個非常好的彙報時機,但看到艾莉西亞那吃飯都迷迷糊糊的樣子,衛宮切嗣放棄了這個打算。

  現在這個情況,就算跟她說她也不會過腦子,何必多費口舌。

  吃過飯,艾莉西亞就被迪盧木多抱上了樓。

  今天這一頓折騰消耗了她太多的體力,現在她是真的已經到了困得睜不開眼程度了。

  不過在迪盧木多將她放在床上的時候,她還是含含糊糊的對他道了一聲晚安。

  黑髮的英靈聽到之後也輕聲的回了一句晚安,之後又給她蓋上了被子,然後才轉身離開了房間。

  一夜無夢。

  艾莉西亞這一覺一直睡到了快中午才醒過來,等她洗漱完畢下樓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在客廳裡面了。

  愛麗絲菲爾在拉著saber研究針織,衛宮切嗣正在筆記型電腦上敲敲打打,而她『賢慧』的迪盧木多……正在講食物從廚房端出來,放在客廳的長茶几上。

  面對這樣的場景,艾莉西亞愧疚了那麼兩秒,但隨即又把這點愧疚心理丟到了天邊。

  「同彭格列的見面時間約到了下午一點,見面的地點沒有變化。」

  艾莉西亞剛坐到沙發上,衛宮切嗣就開了口,然後他把電腦的螢幕轉向她,示意她看上面的內容。

  「上面是我收集的有關密魯菲奧雷家族的人員資料——從資料上看,密魯菲奧雷家族的組成顯得頗為為妙,新興的傑索家族同老牌黑手黨基裡內奧羅家族組成的家族,竟然是白蘭·傑索擁有主要的話語權,內部也分成了白魔咒和黑魔咒兩個部隊……」

  「若是能同基裡內奧羅家族的人接觸……說不定能策反他們造成密魯菲奧雷家族內亂,只可惜我們的時間不多。」

  「是啊……只可惜我們時間不多。」雖然一時離開了冬木市,但聖杯戰爭始終是他們無法掙脫的枷鎖。

  「不過這些資料,倒是可以丟給彭格列的人看一看。」艾莉西亞毫無顧忌的邊吃邊說,「希望今天……能有個愉快的商談結果吧。」

  「但願如此。」


第三十一章 會談

  雖然早就知道會是『十年前的澤田綱吉』同自己見面,但真看到面前的少年時,艾莉西亞還是稍稍愣了一下。

  那是個穿著普通運動服,皮膚白皙,目光清澈還帶著些許天真的男孩子。個子不高,看起來應該跟她差不多大,但與她不同的是,這個男孩子的言行舉止中帶著絲絲的稚氣和羞怯。這樣一個男孩子,根本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甚至有些內向普通國中生,不要說是黑手黨頭目了,就連一般學生會幹部的氣勢都沒有。

  雖然看起來乾乾淨淨的孩子比較容易讓人產生好感,但如果這個人的身份是即將同他們一起對抗某『惡勢力』的合作者的時候,這個特質就不那麼讓人喜歡了。

  他們需要的是一個實力強勁又有魄力的夥伴,而不是一個還沒有找到狀態的小男生。

  若是現在能聯繫到十年之後的澤田綱吉,她一定會扯著對方的領子怒吼一句:

  ——你tm在逗我!?

  這麼個身材單薄一臉傻氣看起來不能更好騙的小不點能幹掉白蘭?開玩笑也要有點限制吧!?

  似乎是察覺到了艾莉西亞不善的眼神,棕色短髮的少年咽了口口水,稍稍縮了縮身子。而他的這番舉動更是讓艾莉西亞一陣窩火。

  這都害怕,那還怎麼面對日後的戰鬥?

  艾莉西亞深深地覺得自己被名為澤田綱吉的青年騙了。

  什麼過去的自己會更有希望,什麼過去的自己更有可能戰勝白蘭……純粹是想為自己的退縮找藉口吧!?

  艾莉西亞在那一瞬間是真的有一走了之的衝動的,但理智告訴她,現在並不是她意氣用事的時候。

  還有那個穿著黑西服的小孩子……雖然看著無害,但艾莉西亞還是固執的認為,那個有著嬰兒般體型的孩子,才是真正的主事者。

  那個孩子身上有同衛宮切嗣相似的氣息。

  帶著硝煙味的血腥氣息,還有別的什麼……她說不出來,卻能清楚的感受到。

  「那、那個,請跟我來,基地在這邊。」

  面對不知為何好像很生氣的艾莉西亞和面色陰沉的衛宮切嗣,還沒有十年後那般從容的少年結結巴巴的說完,差點走成同手同腳。

  嚶嚶嚶嚶這兩個人好可怕!十年後的我到底從哪兒找來的這麼可怕的『同伴』啊!

  彭格列建立在並盛町底下的基地頗具規模。

  雖然不知道為何昔日最大的黑手黨此時為何只剩下了一票孩子軍,但該有的設施這裡倒是一樣不缺。

  只可惜因為人員不足,似乎很多功能無法發揮出來的樣子。

  「那個,請坐。」

  本就沒什麼同女生相處機會的澤田綱吉在面對艾莉西亞這樣帶著一身貴氣的少女時顯得更加拘謹,看著沒有主動交流意思的艾莉西亞,少年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氣氛一時之間頗為尷尬。

  就在澤田綱吉不知該從何開口的時候,艾莉西亞正大大方方的觀察著在基地裡的幾個人。

  除了她曾經見過的幾人的年輕版外,還有幾個從沒見過的。

  ……其中還包括了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毫無戰鬥力的兒童和少女仙國大帝最新章節。

  一種讓她有些無法理解的組合。雖說一般來說像妹子展示自己非凡的能力很容易獲得妹子的芳心,但是這種情況下弄不好妹子就會喪命,萬一妹子死了,那不是得不償失麼。

  尤其兩個女孩子,她從她們的眼中看不到緊張或者恐懼這樣的感情……看她們的樣子,就好像只是在參加一場意料之外的郊遊。

  毫無緊張感的孩子軍。

  雖然眼神不錯似乎也有一定的戰鬥力,但還是帶著些許少年的天真感……而這種情況代表了,他們很難下狠手。

  無法有效地擊殺每一個敵人,那就代表給自己留下了一個不知何時會爆炸的定時炸彈。這樣的戰鬥與其說是戰鬥,倒不如說是『切磋』。

  他們……都還太在意生命。無論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艾莉西亞在心底給在基地的幾人下了定義……雖然實際上她跟他們差不多大,但在她來看,這些人都還太嫩了點。

  估計衛宮切嗣也在這麼想吧。

  面對這種情況……還真是讓人頭痛啊。

  「我是澤田綱吉的家庭教師,名為裡包恩。」

  就在氣氛日漸尷尬的時候,穿著黑色西裝的幼兒站到了艾莉西亞面前。

  「很榮幸同兩位魔術師見面,也感謝你們遵守了同10年後澤田綱吉的約定前來幫助我們。老實說,我們現在正處於非常糟糕的情況之下,義大利戰場算是全面敗退,這裡是我們無處可退的最後的戰場。」

  「choise戰已經輸了,若是再輸下去,一切就完了。」

  面對沒什麼表情的西裝幼兒,艾莉西亞難得的給予了正面的回應。

  「不用擔心,在迎戰白蘭這點上我們的目的還是一致的,那麼……」

  「那麼,先來說說你們可以給我們提供什麼情報或者幫助吧,我們對黑手黨力量的瞭解畢竟還很淺顯。」

  一直保持沉默的男子打斷了艾莉西亞的話,單刀直入的進入了正題。

  「我知道了,那麼我就先大致說一下指環的情況吧。密魯菲奧雷家族有著同我們彭格列家族的彭格列指環相似的指環,名為馬雷指環,數量同樣是七枚。」

  「其中嵐屬性的特性為『分解』,雨屬性的特性為『鎮靜』,雲屬性的特性是『增殖』,雷屬性的特性是『硬化』,霧屬性的特性是『構築』。」

  「然後晴屬性的特性『活性』你們已經見識過了,那麼我就來重點說一下大空的屬性好了——大空屬性的特性是『調和』,正白蘭也是擁有調和特性的大空屬性,所以才能做到整合其他幾種力量,從而毀滅這個世界這樣的事情。」

  「然後現在,又有了配套戒指使用的匣子,名為『匣兵器』,使用匣兵器可以有效地增強個人的戰鬥能力,並且對特性的力量進行延伸,一般來說,會根據主人的意念行程某種火焰力量的結合體,而通常情況下,這個結合體會以動物的形態表現出來。」

  「基本上,黑手黨都是以這樣的力量進行戰鬥,雖然戰鬥的方式多種多樣,但根本就是這七種力量。」

  「我知道了。」衛宮切嗣微微頷首,又恢復了沉默的狀態。

  艾莉西亞也點了點頭,輕聲說了一聲『謝謝』。

  但同時,她不得不說對方實在狡猾言禁飛。

  雖然他解釋了火焰的力量,但也只是籠統的解釋了這種力量,有關己方的情況,己方的技能,他一句話都沒有提到。

  火焰的使用方法也沒有提及。

  就是不知道對方是仍然忌諱他們是魔術師,還是天性的謹慎了。

  「那麼,我可以理解為我們的聯盟就算成立了麼?」

  穿著西裝的幼兒看了看不知何時點了煙的衛宮切嗣,又看了看似乎帶著微笑但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的艾莉西亞,嚴肅的問道。

  「沒錯,直到白蘭死亡之前,這個約定都有效。」

  棕色短髮的少年見艾莉西亞和衛宮切嗣都已經認同了這個聯盟,趕緊站起來走向艾莉西亞他們,一邊走一邊說道:

  「那麼,我們現在先商議一下接下來的行動計畫吧?」

  然而他的熱情卻在這兩個魔術師這裡碰了壁。一直面無表情的成年男子轉身就走,而白髮紅眸的少女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的拒絕了他的提議,見他此時不會提供更多有關白蘭的資料之後也乾脆的轉身要同衛宮切嗣一起離開。

  眼看他們就要離開,獄寺隼人站了出來——把同伴看的比自己都要重要的少年,無法接受他們這樣完全沒有同伴意識的行為,忍不住站出來阻止道:

  「等等,我們現在作為同伴不應該一起合作行動麼?」

  聽到他的話,同迪盧木多一起走在後面的艾莉西亞停下了腳步,偏過頭來將身後表情各異的幾人掃了一遍才開了口:

  「可不要誤會了,彭格列的各位。雖然我們答應同你聯手,但從開始就沒有跟你們一起行動的意思。我們會用自己的方法來對白蘭及其下屬的密魯菲奧雷家族進行抹殺,只希望,你們不要妨礙到我們的行動才是。」

  「你說什麼——」

  還沒有十年後的沉穩的銀髮少年聽到艾莉西亞的話,一下子跳了起來,若不是對方是女性,他大概早就一把扯上對方的領子了。

  「只是為了防止出現最糟糕的情況,提前聲明一下而已。」白髮的少女的語氣輕快的好像在說天氣一樣,絲毫沒有把少年兇狠的樣子放在眼裡,「萬一誤傷……可是會死人的哦。」

  「還有,不要再說什麼統一行動了。」

  艾莉西亞秀美的臉龐上掛上了屬於魔術師的倨傲。

  「我們可是魔術師。」

  沒有一個魔術師會聽從黑手黨的指揮,從前沒有,今天也不會有。

  尤其是在面對這麼一群黑手黨預備役的時候。


第三十二章 兩人之間

  同彭格列的會面結束之後,艾莉西亞不免有了些許抱怨。

  「完全就是一群孩子軍嘛!」

  白髮的少女抓了抓頭髮,同自己的英靈一同走在冷清的街道上,或許是因為大戰即將到來,並盛町街上的人越來越少了(穿越)特工不是攻。

  店鋪也大多都關了門,這個時候也就只有自動販賣機還站在那裡堅守著自己的崗位,為人類提供服務了。

  「艾莉西亞大人……其實也跟他們差不多大呢。」

  黑髮的英靈聞言微笑著看向身旁的少女。

  因為一直以來她老練的表現,就連他都差點忽視了她其實也只是個十五歲的小女孩兒而已。

  這個年紀,她本應與同齡的人一樣還在上學,像先前見到的男孩子們一樣眼中帶著些許天真和希望,然而現實卻是她卻一次又一次的帶著決意投身于生死之戰中。雖然同他不盡相同,但她也可以說是一個身經百戰的『戰士』。

  無論是他曾經生活的過去,還是他腦海中知曉的現在,都不曾有讓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上戰場的道理。

  越是相處,就越是尊敬,而越是尊敬,就越是憐惜。

  她背負了太多本不屬於她的責任,擔起了太多本與她無關的重任。

  「我跟他們可不一樣。」聽到迪盧木多的話,艾莉西亞不屑的哼了哼,「我可是專業的。」

  從有記憶開始,就為參加聖杯戰爭做著準備,接受的教育,也都是為了聖杯戰爭——只有在上學的時候才接觸了一些與戰鬥無關的魔術。

  從前的艾莉西亞,和現在的她,為了那一天的到來,足足做了十年的準備。

  「艾莉西亞當然同他們不一樣。」

  黑髮的英靈贊同的點了點頭。他的master比他們要優秀的多,這點毋庸置疑。

  雖說魔術師同黑手黨因為力量不同而幾乎不具有可比性,但就心智來說,艾莉西亞比他們成熟太多。

  那些孩子,還沒有親眼見證過死亡,他們的手上還沒有承受過生命的重量。就算口口聲聲的喊著要殺了誰,也不會真的去下手。

  這份天真沒什麼不好,但卻不適合他們這樣的人。

  這一點……十年後的他們應該深有體會了吧。

  想到那個雖然帶著溫暖的微笑,身上卻時不時散發著疲憊氣息的棕發男子。艾莉西亞不由得感歎道。

  不過現在嘛……

  「算啦……反正,從沒打斷和他們一起行動,也算不上有什麼損失——倒是衛宮切嗣這傢伙……一出來就不知道去哪兒了,這意思是也要同我們分開行動麼?」

  艾莉西亞攏了攏大衣,眼尖的看到了路旁公園裡的秋千,見到這她只看到過卻從沒玩過的設施艾莉西亞快步走了過去,一轉身坐了上去,口中呼出的空氣化作陣陣白煙消失在冬季寒冷的空氣當中。

  「我還是第一次坐秋千……以前只聽人說過,晃起來的時候就好像要飛起來似的。那時候總想著要自由,聽人這麼說的時候就想著以後有機會一定要玩兒一次秋千。不過後來太忙了,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艾莉西亞腳尖一用力,雙手抓著兩邊的鐵鍊一下一下的晃了起來。

  「不過現在看來,其實這感覺也沒她們說的那麼誇張嘛——還不如迪盧木多你帶著我跑的時候感覺好呢。」

  偶爾也會覺得,其實她的英靈,就好像是她的一雙翅膀。

  有了他,她才有了自由[紅樓]勝者為王。有了他,她才得以只代表她自己來面對這個世界。

  黑髮的英靈默不作聲的走到艾莉西亞身後,輕輕的幫她推起了秋千。

  雖然她這樣說,但他還是能從她的表情看出來,她其實還是很喜歡這個玩具的。

  艾莉西亞同他曾經見過的女子都不一樣。雖然偶爾會喜怒無常,但她堅毅又勇敢,甚至可以說,比許多男性都要勇敢。她從不逃避責任和危機,纖瘦的背脊總是挺的很直,站在那裡,就好像一柄旗幟。

  但大概也正是因為顯得太過強硬,她很少對什麼東西明顯的表現出喜惡,不過經過這近半年的相處,他還是能察覺到,當艾莉西亞面對自己喜歡的東西的時候,表情總是特別的柔軟。

  大概也只有這個時候,她才顯得尤其的像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坐在秋千上艾莉西亞自是不知道迪盧木多的想法,她只是單純的在享受這片刻的悠閒。

  身處除了他們兩人外再無一人的公園,拂面而過的是雖然有些冷卻不讓人討厭的微風,不用絞盡腦汁的計算聖杯戰爭,也不用去擔心那些黑手黨。

  有這麼一會兒的時間放空大腦什麼都不想,此時也是件讓人覺得幸福的事。

  「呐,迪盧木多,你那個時候,有什麼歌曲麼?」

  艾莉西亞不按理出牌的問題,讓黑髮的英靈不由的愣了一下。

  「……與其說是歌曲,倒不如說是,詩歌,一般都是傳頌英雄、訴說戰鬥或者慶祝豐收這樣的內容,跟……現在的歌還是有差別的。」

  他也聽過街上放的歌曲,跟他那個時候幾乎完全不同。

  「來唱一首麼?」

  白髮的少女突然探身轉過頭來,笑眯眯的看向身後的男子,而她的話,成功的讓男子的身體僵了一下。

  「這、這個……」

  「誒呀,這可是master的請求哦~」

  雖然知道對方並沒有命令的意思,但黑髮的英靈還是下意識地遵從了她的,不過他還是加了個但書——

  「雖然曲調還記得,但是詞已經有些記不清了……我只用哼唱的,可以麼?」

  「沒問題啊……不過老實說,就算你唱了詞,我也不一定能聽懂。」就算是魔術師也不會精通所有語言的。

  艾莉西亞輕快的回應道,但隨即,她又笑不出來了。

  ——她想起曾經夢到過的迪盧木多的一生了。

  在他人生中本應最輝煌的那幾年,他在帶著格蘭妮公主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一面要照顧嬌貴的公主,一面又要躲避曾經戰友的追逐。沒有目的的流浪在領地與領地之間,昔日的英雄,再沒了往日的光輝。

  相比那種同親朋好友一起圍著火堆聽吟游詩人吟唱詩歌的日子,已經許久沒有過過了吧……或許正因為這樣,才會忘記那些曾經耳熟能詳的歌謠吧。

  但還記得那些調子,是不是也證明了他對曾經的生活,還是有所懷念的?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身後響起了男人的哼唱聲,古老,悠遠的曲調由男子帶著磁性的聲音哼出,雖然不知道原曲講述了怎樣的一個故事,但還是令艾莉西亞漸漸沉迷於其中。

  沒有動聽的語言,沒有華麗的辭藻穿越之高門喜事全文閱讀。那樣的曲子不加修飾就是天籟——就好像正在哼唱的那個男人一樣。站在那裡,就是一處風景。

  「真是有閒心的一對鴛鴦呢,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這麼悠閒的約會。」

  突來的不速之客打斷了兩人短暫的悠閒時光。

  「……所以說,我最討厭不請自來的客人啊。」艾莉西亞歎了口氣,卻連從秋千上站起來的意思都沒有,「一個比一個不懂禮貌會讓人很煩惱啊。」

  「真是沒禮貌的小丫頭。」穿著白色制服的男人不滿的哼了哼,「就讓我來教教你什麼叫禮貌吧。」

  面對對方擺出的架勢,坐在秋千上輕輕晃動的少女沒有絲毫要防禦的意思,她撩了撩披在身後的白色長髮,露出一個譏諷的微笑:

  「……真是抱歉。」

  白髮的少女偏了偏頭。

  「我對死人的說教,不感興趣。」

  話音剛落,金黃色的槍尖穿破了白色制服男子的胸膛。原本站在艾莉西亞背後的黑髮英靈的身影這時才在男子身後顯現出來。他眼光一轉,也不把刺入男子胸膛的金黃色短槍□,長槍一轉,槍尖蕩過空地,帶起一串鮮紅的血珠。

  又是一名穿著白色制服的男子捂著喉嚨倒了下來。

  看著面前一動不動的兩具屍體,艾莉西亞輕歎:

  「所以我說了,我對死人的說教,不感興趣啊——對自尋死路的人,也沒興趣接待呐。」

  在她說話的時候,背後閃過一道黑影,又是一串血珠落下,原本在她身後的偷襲者捂著脖子向後退了幾步,喉嚨裡發出幾聲模糊的聲響後倒地不起。

  貓形的使魔此時才請教的跳到艾麗西亞的膝蓋上,慢條斯理的舔著自己的爪子。

  白髮紅眸的少女也不回頭查看正在漸漸失去溫度的屍體,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看向腿上似乎正在撒嬌的使魔。

  「人血可不好吃啊,笨貓。」

  艾莉西亞伸手彈了下貓形使魔的額頭,抬起頭看到迪盧木多正收了槍向她走來於是也抓了秋千兩邊的鐵鍊打算站起身來,卻在一個踉蹌之後又重重的坐了回去,差點坐到剛從她膝蓋上跳下來的貓型使魔,但此時的她卻已經顧不上在意她的『小寵物』了。

  「迪盧木多。」

  艾莉西亞的聲音有了些許顫抖,細細的汗珠從額頭的肌膚上沁出,顫顫巍巍的掛在額角。看著一下子沖到她身邊的黑髮英靈,她扯出一抹有些苦澀的微笑:

  「看樣子,晚點得拜託你去幫我找一副輪椅來了。」

  很早以前就預料到的那一天,終究還是到來了。

  「艾莉西亞大人!?」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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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有些事

  「事情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

  回到臨時駐地的時候,艾莉西亞已經穩穩當當的坐在電動輪椅上了,面對用擔憂又驚愕的眼神看著她的愛麗絲菲爾和saber,艾莉西亞像是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膀。

  「我的腳現在已經幾乎沒有知覺了,這種情況大概還會惡化下去……不過,倒是不影響魔力的使用。」

  坐在輪椅上的少女看起來有些萎靡,但神情卻很平靜,沒有沮喪或者絕望的意思。

  「艾莉……」

  看到這樣子的艾莉西亞,愛麗絲菲爾的表情似乎比她還要難過。

  有過不能控制身體的經歷的她,比誰都更能理解艾莉西亞此時的痛苦。

  「別在意別在意,只是不能走路了而已——反正我一直都是迪盧木多抱著行動的嘛,差別倒也不大。」

  說著,艾麗西亞偏過頭同一直看著她的黑髮英靈笑了笑,然後又轉過臉看向客廳中的另外兩個女性。

  「別這麼一副天塌下來的表情嘛,又不是什麼要命的事資料武神。」

  她這話倒也不全是在安慰愛麗絲菲爾,也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雖然還是要面對不能走路的這個事實,但經過這麼長的心理準備,反而有了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最壞的情況已經出現了,她也不用再想亂七八糟的事情自己嚇自己了。

  艾莉西亞一次又一次的這樣對自己說著。

  該說的話說完之後,艾莉西亞就示意身旁的英靈把自己抱上樓去,雖說這件事已經不再是她的一塊心病,但這個時候她還是更想自己安靜一會兒。

  是自己做的決定,就得自己承擔這樣做的後果,她不覺得自己這樣有什麼好同情的,但是無論是愛麗絲菲爾還是saber似乎都不這樣認為。那種格外注意的眼神讓她覺得很不舒服,所以她們還是先分開各自冷靜適應一下再見面吧。

  迪盧木多抱起艾莉西亞讓她像往常一樣坐在自己的左手臂上,確認她坐穩之後才彎腰將輪椅拎起來,一起提著向二樓走去。只留下客廳中的兩個女子,還有一聲若有似無的歎息。

  雙腿之下沒有知覺,可能以後都不能像正常人一樣的站起來,而且這種並非病痛的病症只會越來越糟糕。

  其實她心裡並不像她表現出的那麼平靜。

  相反的,種種的情緒正在她心底像沸水一樣不住的翻滾。但她沒有遷怒別人的嗜好,也沒有靠發瘋來發洩情緒的習慣。

  要她真是這麼沉不住氣的性子,估計還沒等到她參與聖杯戰爭就已經被拉夫特利安家的某些人毀了吧。

  雖說魔術師們可以算是一個群體……但競爭這件事,卻不只存在於不同種族之間啊。

  艾莉西亞讓迪盧木多把自己放在靠窗的床邊,然後調整了一下姿勢坐在窗前,從窗戶向外望去。

  雖然他們住的地方正處於社區之內,卻是一片寂靜。附近的幾條街道上還留著因為他們先前的戰鬥的痕跡,尤其北面的街道,現在還佈滿了大小不同的坑洞和碎石。

  看起來真可以稱得上是滿目瘡痍。

  「這時候看到這種景色,真是讓人開心不起來啊。」

  白髮的少女歎氣,雙臂張開向後一仰躺在床上。

  「艾莉西亞大人您這是……」身體哪裡,又出問題了麼?

  黑髮的英靈本不想提起這事戳艾麗西亞的傷口的,但現在除了這種情況,他還是忍不住將原本埋在心底的問題問了出來。

  躺在床上的白髮少女聞言,轉過頭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的英靈好一會兒,才沒什麼表情的開了口:

  「大約是身體因為無法承受魔力回路帶來的負荷了吧,至於為什麼是從腳開始……可能是因為雙腳是最不影響魔力使用的地方?誰知道呢。」

  「不過若是這個情況的話,我們就得抓緊時間行動了。雖說現在還不影響魔力的使用,但繼續惡化下去會出現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

  「總之,得在我徹底不能動之前,結束聖杯戰爭才行。」

  事到如今,她已再無退路。

  就讓她在只能像個植物人一樣躺在床上最後拼一把吧,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得光彩。

  「我會,竭盡全力為您取得聖杯,艾莉西亞大人重生之絕世天驕最新章節。」

  黑髮的男性英靈第一次主動握住了艾麗西亞的手,執起她的手貼在自己的額頭上,低聲的訴說著自己的誓言。

  艾莉西亞看著面前的男子,忍不住回握住了男子的溫暖的手。

  若真的能一起活下來,那真可以說是……別無他求了。

  不過眼前的這個男人……可能不會有這樣感性的想法吧。

  不過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若他們不能活下來,那現在說這些事也沒用,只是徒增煩惱而已。

  有時候越是身處絕境,就越是不可以幻想未來。

  那樣的未來就好像水中的影響,美麗,卻經不起觸碰。只會讓人沉迷其中,因為患得患失而變得軟弱。

  她不想自己也變成那個樣子。

  所以有些事,不到最後的時候她絕不會說出口。

  傍晚的時候,愛麗絲菲爾敲響了艾莉西亞房間的門。

  此時的艾莉西亞已經恢復了平靜,靠坐在床頭看書,而她俊朗的從者,正向往常一樣在院子裡同saber過招。

  「請進。」

  聽到敲門聲,她頭也不抬的說道——反正現在會敲她房門的也就只有那一個人,沒什麼好客套的。

  「打擾到你了麼?」

  白髮的女子從門外探進身來,笑眯眯的說道。

  艾莉西亞放下書看向還呆在門口沒有進來的女子笑了笑。

  「什麼事?」

  「啊,那個啊。」

  愛麗絲菲爾輕快的跳進了房內,幾步走到艾莉西亞窗前把原本藏在背後的書貼到了艾莉西亞面前。

  「鏘鏘~就是這個,看起來好像很有趣的樣子,艾莉也來一起做麼?」

  「……哈?」

  艾莉西亞嘴角一抽。

  幾乎貼到她臉上的書名叫《好太太廚房》,而愛麗絲菲爾刷拉刷拉翻到的那一頁上的內容則是……如何做能抓住丈夫心的晚餐。

  「好像說,一般妻子都要給丈夫做飯呢……好像很有趣我也想試一試呢!呐呐,艾莉也一起來嘛!」

  「給喜歡的人做菜,一定會感覺很幸福吧?」

  愛麗斯菲爾溫潤美麗的臉龐上浮現了彷如少女一般帶著些許羞澀和憧憬的笑容。一點也不像一個連孩子都有了的少婦。

  更不像是,由人類所製造出來的人工生命。

  其實她一直覺得,愛因茲貝倫家所製造的人造人,其實都是有靈魂的,因為感情並非是人類所能創造出的存在,就算人們可以控制神經激素的分泌,也無法精確的讓一個人展現出他們所需要的感情來。

  然而正是因為有了靈魂,才更顯得淒涼。

  艾莉西亞閉了閉眼,合上書不再去想這些事情雷武。然後她點了點頭同意了愛麗絲菲爾的請求,並在她的幫助下重新坐在了輪椅上。

  只不過到了樓梯口就有點犯難了。

  本來她想張嘴喊迪盧木多過來抱她下去的,可才吐出第一個音節,剩下的話就都被她咽了回去。

  「愛麗絲菲爾,可以請你扶我一下麼?」

  艾莉西亞一手抓住樓梯的扶手,一邊另一隻手伸向了一旁的白髮女子一邊說道:

  「誒?」

  愛麗絲菲爾下意識地抓住了艾莉西亞伸過來的手,並順勢攙住了她的胳膊,但她並不贊同艾莉西亞想做的事。

  「還是讓saber或者lancer來抱你下去比較好吧?」

  「不……我想像這樣自己試著走走看。」

  雖然已經習慣了,但有時候也會想自己自己去做些固執的傻事……好比現在。

  雙腳幾乎沒有感覺了,但她卻還掙扎著邁開步伐,靠著扶手和愛麗絲菲爾的扶持之下一步一步的從二樓跌跌撞撞的晃了下來。

  「膝蓋,還好麼?」因為無法掌握力度,艾莉西亞有好幾次直接跪在了地上,膝蓋一次又一次的撞在地板上,已經開始腫起來了。

  「還好……有疼痛的感覺其實也不錯,至少證明了我的腿還是沒問題的。」艾莉西亞坐在最後一階樓梯上聳了聳肩膀,「那……拜託你幫我把輪椅搬下來了,愛麗絲菲爾。」

  「啊……好的。」

  白髮的女子很快就將輪椅搬了下來,重新坐上輪椅之後,艾莉西亞和愛麗絲菲爾都長長的舒了口氣。

  艾莉西亞是因為發洩完畢,胸中的一口悶氣終於抒發出去了。而愛麗絲菲爾則是松了一口氣,提著的心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她一直很擔心若是自己沒有扶住艾莉西亞一頭栽下去該怎麼辦。

  不過幸好,沒有出現這種慘案。

  「好啦,我們來做晚餐吧,愛麗絲菲爾你打算做什麼?材料準備好了麼?」

  白髮的女子眨了眨眼,轉身向二樓跑去。

  「我不小心把書忘到你房間了,等我去拿一下!」

  說完,三步並作兩步的向樓上跑去。

  「……」

  看著愛麗絲菲爾離去的背影,艾莉西亞突然有點懷疑今天他們的晚餐能不能順利上桌了。

  這個時候打電話去餐廳訂餐再讓人去取……還來得及麼……

  他們這裡的情況,實在無法讓人提供送餐服務啊。


第三十四章 咖喱飯

  在愛麗絲菲爾身上,艾莉西亞見證了一個事實——手巧同擅長家事這兩者並不是能直接劃上等號的存在。

  「恩……應該先放番茄呢,還是先放牛肉呢……啊不對,應該先……」

  愛麗絲菲爾像陀螺一樣拿著書在廚房轉來轉去,一會兒拿起鍋一會兒拿起食材,完全是一副第一次進廚房的大新手的表現。

  手忙腳亂,無從下手。

  「誒呀我還沒燒開水……」

  「鹽、鹽我放到哪裡了來著……」

  艾莉西亞在門口歎了口氣——她本來是跟愛麗絲菲爾一起呆在料理台前的,但為了防止她們兩人撞到一起,艾莉西亞就一直操縱輪椅退退退……直到退到了門口[綜]五毒。

  她十二萬分的懷疑,他們晚上能不能吃到一頓正常的晚餐了。

  不,應該說她覺得愛麗絲菲爾能做出一頓晚餐這個想法就是個錯誤。

  「……還是我來吧。」

  艾莉西亞把披散在背後的長髮攏到一起綁起來,然後推動輪椅來到看著菜譜不知所措的愛麗絲菲爾面前,抽過她手中的書,刷拉刷拉翻了幾頁。選定了其中一頁之後,白髮的少女開始毫不客氣的指揮起一旁的同伴。

  「愛麗絲菲爾,你先去淘米,然後用電鍋蒸上米飯。」

  「好、好的。」

  終於也察覺到自己沒有一點廚藝天分的愛麗絲菲爾爽快的交了權,聽從艾麗西亞的話去拿米了。

  另外一邊的艾莉西亞則是關了火,把被愛麗絲菲爾弄得亂七八糟的案板上的東西全都倒進垃圾桶裡,然後又從冰箱裡拿出了新的食材。

  「牛肉、洋蔥、土豆還有胡蘿蔔……」

  「恩……要不要再放點香菇呢……。」

  艾莉西亞一手拿著刀,一手翻看放在料理台旁的菜譜。

  她打算直接做個咖喱飯就算了。

  方便又省事,米飯蒸好之後盛出來,把咖喱往上面一澆就能開飯了。

  艾莉西亞按了按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肉,感覺還有點硬就隨手把肉隨手放到了一旁的盤子裡,然後把需要用到的蔬菜放進了盆裡擰開水管準備清洗。

  蔬菜一樣一樣的洗乾淨抹去水放到案板上,艾莉西亞拿起刀比劃了一下之後把胡蘿蔔還有土豆都切成了規整的小方塊。一塊又一塊,整齊的好像用尺子量出來的。

  洋蔥雖然無法切成大小一致的大小,但看起來也是異常的規整——值得注意的是,切洋蔥其實是需要一些小技巧的。一般來說放到水裡切會有效防止對眼睛的刺激,但對艾莉西亞來說……她還可以選擇使用一些魔力運用上的小技巧,比如單獨給自己的眼睛『戴』上一個防護。

  這是學過煉金術的人的通病,尺子量出來似的尺寸還有精確到小數點之後的重量……甚至在切完之後,艾莉西亞還下意識地把所有的方塊摞到了一起。

  切肉的時候也是一樣,雖然肉類特有的黏膩手感而增加了一些難度,菜刀也不如平時用的小刀順手,但艾莉西亞還是把一大塊牛肉切成了2釐米見方大小均勻的小塊。

  所有的食材都切完之後,艾莉西亞原本是打算伸手去拿鍋的,但看到爐灶的高度……只得停下手中的動作,轉身叫在身旁認真看她做法的愛麗絲菲爾。

  「可以幫我搬個高腳椅來麼?我現在夠不到爐灶。」她伸長了手臂倒是可以夠到,但看不到鍋裡的情況就算能夠到鍋子也沒有用。

  愛麗絲菲爾搬來高腳椅之後,艾莉西亞才系上了圍裙在她的幫助下坐到了高腳椅上。

  坐到高腳椅上之後,艾莉西亞又拜託愛麗絲菲爾把所有的材料都拿了過來,確保包括調料在內的所有材料都放在在她伸手就能摸到的距離之後,艾莉西亞才在鍋裡放了適量的油,然後開始開火。

  把火調到中火,等油熱一些之後就把切好的牛肉倒進鍋裡,因為坐在高腳椅上不方便移動,艾莉西亞還特地打開了防護結界來對付四下飛濺的油點。

  雖然有點大題小做,但也比被油點濺到身上要好(穿越)特工不是攻全文閱讀。

  翻炒了一會兒,看到牛肉的邊緣發焦的時候,艾莉西亞把牛肉倒到了一旁的盤子裡,然後用鍋裡剩下的油把胡蘿蔔和洋蔥也炒了一遍。

  洋蔥的香氣漸漸彌漫了廚房,勾的人不餓也想吃東西了。

  洋蔥炒軟之後艾莉西亞拿出一口圓柱形的鍋子,然後把牛肉和炒好的洋蔥還有胡蘿蔔一起放了進去,接著她開始加水,加了大約與菜齊平的水後她才開了大火,開始煮這一鍋的食材,直到鍋中的湯沸騰之後才關上了火。

  「接下來要靜置十五分鐘……然後把咖喱塊放進去,到溶解之後再用小火煮。」

  艾莉西亞一邊念著書上的步驟,一邊伸手去摸放在一旁的盒裝咖喱。

  「這樣的話大約還有30分鐘我們就能吃飯了。」

  「這個是……咖喱飯?」

  「對,現在的話,做這個是最快的了。」

  拆開盒裝咖喱的包裝放到檯子上,艾莉西亞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她『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摸廚具。

  不過就現在的情況來看……其實還不錯嘛。

  鍋子靜置十五分鐘之後,艾莉西亞遇到了點小煩惱。

  咖喱,放多少才合適呢。

  考慮到他們的食量,這一大鍋十個人吃都足夠了。但是這盒咖喱的包裝上最多只說了4人份的量而已。

  這讓從沒做過咖喱飯的艾莉西亞犯了難,沉吟了一下之後,她加了大約三倍的咖喱放進鍋裡。

  因為不需要再額外的放鹽或者味精,她怕放少了味道會淡。

  咖喱放進去並攪拌到完全融化之後剩下的事就簡單了,把土豆也放進鍋裡一起用小火煮,直到土豆也熟透了就可以吃了。

  差點忘了說:這個時候一定要記得攪拌,不然會糊鍋。

  最後這個攪拌的工作,艾莉西亞交給了一隻在她身邊眼巴巴的看著的愛麗絲菲爾——發起這個『活動』的是她,最後的收尾工作也交給她好了。

  把長柄勺子交給愛麗絲菲爾之後,艾莉西亞從高腳椅上滑下來又坐回了輪椅上,然後轉動輪椅出了廚房。

  外面的兩個英靈還在過招,槍劍撞到一起的聲音不絕於耳。雖然沒有多吵卻也不怎麼動聽。

  她實在是提不起對戰鬥的熱情,大概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無法從他們交戰的動作中感悟到除了『流暢』和『激烈』之外的東西吧。

  但是從兩人那興奮地眼神和那可能他們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上翹的嘴角就能看出,他們有多享受這份戰鬥。

  「戰士們的世界啊……」

  艾莉西亞發出了一聲沒什麼意義的感歎。

  直到晚餐做好並被端上餐桌為止,衛宮切嗣都沒有回來。

  對這個結果,愛麗絲菲爾似乎毫不意外。她笑眯眯的叫回了在院子裡過招的兩人,宣佈開飯。

  但雖然愛麗絲菲爾的表情似乎沒有什麼變化,但艾莉西亞想她大約還是有遺憾的……畢竟對她來說,每一個第一次,差不多都可能變成『最後一次』穿越之高門喜事最新章節。

  但這是那兩人之間的事情,她這個外人也無能為力。

  艾莉西亞的這頓咖喱飯做的還算成功,就是洋蔥因為沒有炒透而仍有些生的味道,但肉卻是有些炒老了……不過味道到還是蠻足的。

  一大鍋的咖喱,除了開始愛麗絲菲爾給衛宮切嗣盛出來的一盤外都被包括她在內的三個大胃王一掃而光。

  吃飽喝足之後saber主動攬下了洗碗的工作,艾莉西亞就乾脆無事一身輕的跟迪盧木多一地上樓去了。

  「艾莉西亞大人。」抱著年輕的主人走到房間裡,黑髮的英靈鮮少的又主動開了口,「如果可以的話,請您明天去找彭格列擁有晴屬性火焰力量的人再一次接受晴之火焰的治療吧。」

  「……沒有用的。」

  艾莉西亞搖了搖頭。

  「晴屬性的火焰確實能增強活性達到治癒身體的結果,但我並非是身體上出了問題。就算去醫院檢查,我的雙腳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事實上,有過一次晴火焰治療的我的身體甚至比一般人都要健康,身體能力的消耗和獲取也已經達到平衡……出問題的,是我的魔術回路。」

  「……或者說,出問題的其實是我的靈魂。」

  黑髮的英靈沒有再說話,察覺到了他的沉默,艾莉西亞聳了聳肩換了一種輕鬆一些的語氣調侃道:

  「很抽象是麼?但是也沒辦法啊……因為魔術回路這東西既看不到也摸不著嘛。跟它情況相近大概也只有同是看不見也摸不著,但又真實存在的靈魂了……或者也可以說,對魔術師們來說其實魔術回路就是我們的靈魂?」

  「……誰知到呢。」

  艾莉西亞的話音落下之後,二樓就再沒了聲音。

  兩人都沒有再說什麼,艾莉西亞是覺得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而迪盧木多卻是不想再提起這些讓艾莉西亞傷心。

  只是他們都明白有些事無論他們提還是不提,它都一直存在。

  如鯁在喉。


第三十五章 六吊花

  艾莉西亞他們的新一天,是在一連串的爆炸聲中開始的。

  雖然他們住的地方距離爆炸發生的地方還有蠻遠的一段距離,但那一次次劇烈的爆炸聲還是一聲不落的傳了過來。

  ……從彭格列位於神社中的地下基地的方向傳了過來。

  面對這麼大的聲響,艾莉西亞就算想裝聾作啞都沒辦法。

  雖說不太待見那些一團孩子氣的合作夥伴,但若是他們真都死光光了,對她們也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為此,艾莉西亞不得不收拾了行頭準備出門。

  下樓的時候,失蹤多時的衛宮切嗣正坐在沙發上看資料,看到艾莉西亞坐著輪椅,他也只是皺了皺眉,沒有什麼意外或者煩惱的表情。

  「日安,衛宮切嗣先生。」

  艾莉西亞微笑著同對方打招呼。

  「啊。」

  年近中年的男子頭也不抬的用一聲無意義的發音回應了艾莉西亞。坐在他身旁的愛麗絲菲爾倒是非常熱情的同艾莉西亞打了招呼。

  「早安艾莉,你看起來氣色還不錯?」

  「如果沒有一大早就轟轟轟的爆炸聲,我想我的氣色會更不錯赤城最新章節。」白髮少女似真似假的抱怨了一句,隨手拿過桌上塗好果醬的麵包一口就咬了上去。

  甜甜的果醬同味蕾接觸,那甜美的味道總能讓艾莉西亞的心情好起來。

  打架鬥毆是件十分消耗體力的事情,因此艾莉西亞認為,在去做這種消耗體力的事情之前……她有必要通過美味的食物給自己充充電補充補充能量。

  至於彭格列那些人的生死還有外面仍然時不時傳來的爆炸聲。

  艾莉西亞還是那句話,她們需要的是合作夥伴,而不是一群需要她們像保姆一樣看護著的夏令營參與者。

  「那麼,接下來就來說一下接下來的行動計畫吧。」

  衛宮切嗣從身旁拿出一張並盛町的地圖,上面用紅色的圈和叉標出了他們需要襲擊的目標和他已經處理過的地點。

  「白蘭現在應該就在這座酒店內,但因為黑手黨能力的不確定性和不打草驚蛇,我們先不碰這裡,而是先逐殺掉他的爪牙。」

  說道殺的時候,男子死水般的眼睛瞟了一旁的艾莉西亞一眼。見對方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才又繼續說了下去。

  「白蘭手下的得力幹將有真·六吊花和假·六吊花一共十二人,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假六吊花已經基本被彭格列的人打敗了,仍有足夠戰力的只有真·六吊花的六人……但我只找到了其中五人的資料,其中的第六人·雷屬性的六吊花是誰,至今正身不明。他們的屬性同彭格列幾人的屬性基本相同……值得在意的是他們有被稱作『修羅開匣』的情況,雖然具體情況不清楚,但似乎是能極大程度激發他們火焰能量的方法。」

  「就好像我們魔術師一樣,如果魔力足夠龐大,那麼許多原本做不到的事情也能做到了。」

  雖說魔力也好火焰也好,力量並不是萬能的,但是想要產生質變,充足的力量卻是一切的基礎。

  「除了作為隊長的白蘭,剩下的五人分別是雲屬性的桔梗、雨屬性的鈴蘭、嵐屬性的石榴、霧屬性的毒狼、晴屬性的雛菊。」

  「從戰鬥力上,最強的應該是嵐屬性的石榴和雲屬性的桔梗,但從難纏程度來說,最難纏的卻是霧屬性的毒狼和晴屬性的雛菊。前者的幻術讓人防不勝防,後者晴屬性的力量可以讓他可以像之前caster召喚出的海魔一樣不斷再生,理論上擁有不死之身。」

  「嘖。」

  提到海魔,艾莉西亞就是一陣煩躁……她討厭會一直再生的東西,尤其是觸·手·系!

  「不過除了上述的人之外,還有一些弱一級的敵人。這些敵人雖然能力沒有其他人出眾,卻也是麻煩……這些人,我打算今天去把他們一個一個的找出來除掉。」

  「那麼,我們的任務呢?」

  艾莉西亞對衛宮切嗣的決定沒什麼意義,很乾脆的向他詢問對他們的安排。

  「艾莉西亞你和lancer去正面迎戰那些人……若是能趁機殺掉幾個就再好不過了,saber保護愛麗去幫助彭格列的各位,不要展現出自己的能力。」

  「我知道了,我晚點就過去。」

  吃飽喝足之後,艾莉西亞拍了拍手上的麵包碎屑準備去上工。

  艾莉西亞像往常一樣坐在迪盧木多的手臂上由他帶著奔向傳來戰鬥聲的方向。

  「真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瘋子……這種力量的戰鬥怎麼能就這樣展現在人們面前呢無限欲望之門最新章節。」看到已是一片狼藉的街道,艾莉西亞搖了搖頭。

  無論魔術師也好聖堂教會也好,都非常有默契的把『不該被普通人察覺』的力量隱藏到黑暗之中,而黑手黨卻恰恰相反,他們幾乎沒有隱藏過自己,甚至有些人還熱衷於向普通人展現自己的力量。

  讓人頭痛至極。

  他們再這樣破壞『規矩』遲早有一天會跟魔術師和聖堂教會對上……真到那個時候,才是災難。

  隱藏在黑暗之中的三大勢力相鬥,無論哪一方獲得勝利,付出的代價都不是他們任何一方嫩承受得起的。

  艾莉西亞他們還沒走到戰鬥中心的位置,就有因劇烈撞擊而飛濺的碎石和溢出的零星攻擊向他們襲來。

  「shield!」艾莉西亞伸手在兩人面前張開了防禦結界。

  「真是沒教養的小姑娘。」看著正興高采烈的發出攻擊的藍發女孩兒,艾莉西亞不滿的皺了皺眉頭,「密魯菲奧雷家族的成員,都是一群沒有教養的惡霸麼。」

  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說的就是他們這樣吧。

  從領導人白蘭到手下的爪牙,沒一個能讓人看得順眼的。

  「迪盧木多,你去搶下那個面具男手中的小姑娘。」艾莉西亞拍了拍黑髮英靈結實的肩背,示意對方放下自己。

  「那個孩子……說不定會是我們能否順利解決掉白蘭的『關鍵』。」

  雖然在原本的世界中跟『她』只有一面之緣,但艾莉西亞對她的印象卻非常的深刻。

  這個女孩子,曾經為了阻止白蘭而祭獻了自己。

  若非是她的犧牲,可能等不到她來拯救世界,那個世界就已經毀於一旦了。

  「請您在此稍等,艾莉西亞大人。」

  黑髮的英靈說著,展開了另一隻手中提著的折疊輪椅,把艾莉西亞放上去之後轉身消失。然後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現在毒狼身後,一槍砍向他的脖子逼退了對方,一手攬過身材嬌小的尤尼,急速退開。

  「誰!?」

  被逼退的毒狼惱火的叫道。

  而此時,迪盧木多已經帶著尤尼回到了艾莉西亞的身邊。

  「日安,沒有教養的六吊花的各位。」

  端坐在輪椅上的白髮少女微笑著說著嘲諷的話,她的聲音雖然不夠洪亮,但該聽到的人,已經全都聽到了。

  「噗……沒有教養……」

  彭格列那邊有人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不破壞公共財物……這樣的常識我記得應該是幼稚園就教導過的吧?好吧就算沒有上過幼稚園,那小學老師也應該有教過吧?」

  艾莉西亞帶著甜美的笑容說著惡毒的話語,絲毫不在意對方鐵青的臉色和幾乎要具現化的怒火。

  「你這個女人……鈴蘭一定要殺了你!」

  同艾莉西亞看起來差不多大的藍發少女怒火中燒,停滯在空中的身形一轉就要向她沖來,卻被身旁看起來頗為精明的男子一把拉住召喚美女軍團。

  「冷靜一點,鈴蘭。」

  「還不清楚對方的身份,不要妄動。」男子低聲囑咐了鈴蘭之後轉身面向艾莉西亞的方向,「你們就是……同彭格列合作的魔術師麼。」

  「雖然不知道十年後的彭格列首領同你們談了什麼條件,但現在整個彭格列家族都面臨著滅亡的危機,明智的話,還是不要做以卵擊石的事比較好。」

  聞言,白髮的少女微微一笑,開口回應道:

  「與其關心我會不會做以卵擊石的事情,倒不如先擔心一下你們現在的情況比較好哦。」

  艾莉西亞話音剛落,幾隻帶著電弧的黑色狐狸從空中三人的身邊擦過。

  「你看,我就說還是先擔心一下你們自己比較好哦。」

  「γ!」

  站在艾莉西亞身旁的尤尼突然大聲叫道。

  「抱歉我來晚了,公主。」

  穿著整齊黑色西裝的男子在空中對尤尼點頭示意。

  「公主!」

  「我們來保護您了!」

  隨後,又有一高一矮兩個人影快速的沖了過來。

  「野猿!太猿……誒?」

  在尤尼一臉激動的看著空中的三人的時候,艾莉西亞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尤尼下意識的低頭看向坐在輪椅上的白髮少女。

  「在激動之前,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先去同彭格列的各位匯合麼?」

  「是、是的。」

  披著白色斗篷的少女有些羞澀的笑了笑,主動握住了艾莉西亞輪椅後的把手,推著她向彭格列眾人的方向走去。

  「別想跑——」

  空中藍發的少女又一次向著他們發動了猛烈的攻擊,完全是要置他們於死地的架勢。

  「迪盧木多。」

  艾莉西亞又一次撐開了防禦結界,眯起了雙眼。

  「是的,艾莉西亞大人。」

  不知何時握住了雙槍的黑髮英靈面色不善的走到了艾莉西亞身前。

  「殺了她!」

  「瞭解。」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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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撤離

  雖然迪盧木多並不具有長時間滯空的能力,但他的速度和嫺熟的戰鬥技巧足以彌補他無法滯空的的問題。

  相比之下,只會用力量壓制的鈴蘭就差得多了。若不是桔梗一直在替她護航,黑髮英靈的槍大概早就刺入她的心臟了。

  不過桔梗也不能一直幫她防禦迪盧木多的攻擊,他還要盯著彭格列的眾人防止那邊的偷襲。

  毒狼的幻術被破了,他們現在處於腹背受敵的不利狀態。

  鈴蘭黑色的袍子上被劃了許多道口子,看起來頗為可憐[綜]五毒全文閱讀。手腳上也有多處劃傷……甚至頭髮都被迪盧木多切去了一截。

  「我生氣了!我要殺了他們!」

  狼狽不堪的少女氣急敗壞的叫道,伸手拉開裹在身上的袍子露出了嵌在心臟上匣子。

  來了!

  艾莉西亞死死地盯著停滯在半空中的藍發少女,等待她接下來的動作。

  她從沒見過所謂的修羅開匣,之前說話那麼損也是想激怒他們好讓她見識一下所謂的『修羅開匣』。

  只可惜,她的行動被桔梗及時的制止了。

  綠色長髮的男子一把攬住鈴蘭,將她帶離了迪盧木多的攻擊範圍。

  「雖然彭格列的人不足為懼,但有那個討人厭的魔術師在情況對我們來說還是不太樂觀……暫且撤退吧。」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

  「重整旗鼓之後再來處理他們就簡單多了……況且毒狼那邊……」

  原本氣勢洶洶的幻術師此時正被年輕的彭格列首領打的毫無還手之力,最後更是被對方用衝擊波一樣的技能轟殺,露出了乾屍一樣的身體被桔梗一把帶走。

  彭格列的幾人和迪盧木多都沒有進行追擊。

  彭格列的幾人是已經精疲力竭無力再進行追擊,而迪盧木多卻是因為不放心將艾莉西亞獨自一人放在這麼一群看起來就不太靠譜的『盟友』身邊,因此就算一時要違背她的命令,也不再進行追擊。

  「萬分抱歉,艾莉西亞大人。」

  回到艾莉西亞身邊,黑髮的英靈立刻單膝跪在了她的面前。

  除了這句話外,他沒有給自己做任何的辯解。

  「算了,下次再殺了她也一樣。」艾莉西亞撩了撩頭髮,「只可惜沒見識到所謂的『修羅開匣』。那看起來似乎是人體煉成的範疇了……就是不知道是哪個煉金術師站到了密魯菲奧雷家族那邊了。」

  雖然人體煉成理論上不被支持,但實際上正在折騰的人不在少數,不管煉金術師還是魔術師,很多都有涉及。

  但是在黑手黨身上看到這種技術,還是第一次。

  艾莉西亞說著,漫不經心的控制輪椅向彭格列的幾人走去。看到幾人用警惕的眼神看著她也不以為意,只是對著那位年輕的彭格列首領聳了聳肩。

  「日安,彭格列的各位……哎呀,似乎有些新面孔呢?」

  從空中落到地面的棕發少年看著艾莉西亞眨了眨眼,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

  點起了火焰的他……似乎跟平日的樣子,有所不同?

  艾莉西亞伸出手同對方的手輕握了一下,然後若有所思的看著轉過身面向他的同伴介紹自己的少年。

  是雙重人格呢,還是這才是被他隱藏在心底的,真正的樣子呢?

  ***

  雖然擊退了六吊花幾人,但彭格列的情況也不容樂觀……甚至可以說是,傷兵滿營。

  為此,艾莉西亞在幫迪盧木多治療了幾處擦傷之後,也順便對彭格列的幾人伸出了援手——雖然因為要參與聖杯戰爭所以沒有系統的鑽研過輔助魔術,但天生的水屬性卻讓她在這方面有額外的優勢[重生]巫道成仙。

  瑩瑩的藍光隨著她的動作作用在世川遼平的身上,對方身上的傷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的癒合了起來。

  「這就像是rpg遊戲裡的治療術麼?」頭上沒有了火焰的棕發少年面對這樣可以說是魔幻的場景,不由好奇的伸長了脖子。

  「大致上可以這麼說吧。」艾莉西亞微微一笑,沒有做更多的解釋。

  治癒的魔術和晴屬性的火焰雖然都有『治療』這個屬性,本質上卻是天差地別。晴屬性火焰是給身體細胞增加活性,通過新陳代謝加快使得傷口或者疾病得到治癒,而治癒魔術卻好像藥物一樣是『外因』,而且它只可以治療傷口,對病症無效。

  而且能治療的也只有傷口,對失去的體力和疲憊沒有緩和作用。

  「唔……好了,下一個。」

  把對方身上肉眼可見的傷口治療完後,艾莉西亞立刻把前一個傷者丟到一邊準備處理下一個人。

  到中午的時候,終於把一干傷者基本上治療完畢。

  但是先前也說了,魔術師的治癒魔術只能治療傷口而無法補充體力,所以就算傷口已經好了,他們仍然是滿身的疲憊動都不想動。

  這個時候,幾個女孩子站了出來。

  「我們去幫大家買吃的吧!」

  世川京子主動開口說道,身旁黑髮的少女也是一疊聲的附和。

  「我們沒辦法戰鬥,但這些小事還是能做到的。」

  說完,兩個女孩子就並肩向外走去。

  「誒,等等……」

  棕發的少年想要阻止她們,畢竟現在六吊花他們只是一時撤退了,危機還沒有完全解除。卻被一旁的巴吉爾打斷了。

  「我陪她們去好了,boss。」巴吉爾一邊說著,一邊向兩個女孩兒離開的方向追去,「你們就在此先做休息吧。」

  「啊……那就,拜託你了。」

  年輕的彭格列首領說完,長長的舒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實說,他也累壞了,一直只是緊繃著精神憑一口氣撐著而已。

  尤尼因為身份的敏感性並沒有跟著兩個女孩兒一起去,而且此時她剛同γ三人相見,自然還有許多話要說。

  而艾莉西亞一口氣給這麼多人療了傷,現在也是有點萎靡了。不過她比那些坐在地上的人待遇都好一些,她靠坐在輪椅小睡,身上還蓋著迪盧木多不知從拿來的毯子。而她忠誠的英靈,就好像標槍一樣站在她的身旁守護著她。

  緩過氣來的澤田綱吉本來有很多話想問她的,但在看到她的睡臉時閉上了嘴巴。

  給那麼多人治療,她累了也是應該的……雖然還有很多問題,但也不急於這一時。只要他們還是同伴,就不用擔心。

  並盛町現在人煙稀少,兩個女孩兒和巴吉爾走了很遠才找到了一家還在營業的速食店。豪爽的買了大概20人份的速食,三個人才大包小包的往回走。

  因此等到他們回到已經被毀了的平川地產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快兩個小時了。

  深知自己的master不禁餓的迪盧木多見他們買了飯回來,就叫醒了正在熟睡的艾莉西亞讓她一起來吃飯重生一一名門嫡女最新章節。

  速食已經差不多涼了,味道自然不能說有多好,但因為餓,幾人倒也顧不了這麼多了,尤其是幾個主力戰鬥人員更是狼吞虎嚥吃的毫無形象可言。

  不過最讓人差異的還是看起來斯文纖瘦的艾莉西亞,吃的卻不比幾個男孩子要少……她是怎麼用那不失優雅的動作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吃掉這麼多東西的,這也是個不解的謎題。

  吃飽喝足之後,幾人都有了一種重活一次的感歎。這之後,他們才開始商量起接下來的行動。

  首先他們需要找一個據點。

  原本的打算是呆在平川大叔的商店裡的,但看了看身後的廢墟……這個計畫顯然已經無法再執行下去了。

  而且白蘭那邊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再來襲擊,呆在城鎮裡也已經是不現實的事情了。這種程度的戰鬥要是再來幾次,那估計整個並盛町就要毀了。

  到時候的人員傷亡一定會是個讓人觸目驚心的數字。

  所以並盛町旁邊的森林,是他們沒有選擇的選擇。

  不過計畫是這麼計畫……

  「等等,你們這樣就要去森林?」

  看著一干光棍的行動派,艾莉西亞嘴角一抽。

  「你們不覺得要野營,應該帶上帳篷啊睡袋啊之類的東西麼?」

  「……」

  完全忘記了!!!

  看到一干傻眼的人,白髮的少女再次歎氣——果然還都是一群孩子啊。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一行人分成兩路,一邊去找還在營業的超市購買露宿森林可能用到的必需品,另外的幾人先一步向森林方向出發去尋找合適的宿營地點。

  原本艾莉西亞是被分配到直接出發去森林的一批人裡的,但在她說了一句話後,她就變成了『採購隊』的領隊。

  「你們知道都要買什麼麼,除了帳篷和睡袋。」

  於是,最後就變成了她同迪盧木多跟尤尼和γ一起去購物,而其他人則先去森林清理出一片合適的場地。

  澤田綱吉還是有點不放心,他怕白蘭會再來帶走尤尼所以要求加入『採購隊』,卻被自己親愛的家庭教師一腳踹回了『森林出發隊』。

  「蠢綱你要是走了,那這邊的安危要怎麼辦?」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雖然已經治好了傷口但體力卻都幾乎消耗殆盡,就算獄寺隼人一臉不滿的大叫著他沒關係,但蒼白面容上的疲憊卻已經告訴了人們他的真實情況。

  「行了別嘰嘰歪歪的了,我們走了了,你們也快出發吧!」

  艾莉西亞擺了擺手,示意迪盧木多推著自己向另一個方向走去,把另外的一隊人丟到了腦後,一旁的尤尼在對著大家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之後也急忙拉著γ跟上了她。

  「人都走了還看什麼看,蠢綱。」

  面對澤田綱吉不放心的看著四人離去的背影的樣子,矮小的家庭教師的回應是又一記兇狠的側踢。

  「……為什麼又踢我啊裡包恩!!!」


第三十七章 營地

  並盛町的街上越來越蕭條,艾莉西亞他們這樣走了三條街愣是一個人都沒有看到。

  「要是能快點結束好了……」

  看著空空蕩蕩的街道,尤尼輕聲的說道。像是在感歎,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若不是艾莉西亞一直有注意她,肯定無法聽到那恍如呢喃的話語。

  其實這個女孩子,比誰都要熱愛這個世界吧……所以變成這樣,她大概一直在自責吧全能召喚師。

  沒能保護好指環,最終讓情況變成了這個樣子。

  所以在先前的世界,她才會毫不猶豫的犧牲了自己為世界再換取一線喘息的時間吧。

  就好像曇花一樣的女孩子。

  美麗卻短暫的仿佛流星一樣。

  「要走過了哦,尤尼。」

  看著好像要沿著這條街走到底的少女,艾莉西亞一把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啊……抱歉。」

  瘦小的少女滿臉的歉然。

  「沒事……希望這間超市能買齊所有的東西吧。」

  之前的兩家超市都沒有開門,這第三家若是還買不全東西……那她也沒辦法了。並盛町一也就那麼幾家大賣場,現在大多數的店鋪又都沒開門,她們可沒時間一家一家的去逛。

  「4-6人的帳篷要4頂,睡袋……還是買單人睡袋一人一個比較好。還有毛巾和紙杯……恩,還有鍋和碗筷。倒是後做咖喱的材料和方便飯都買上,要吃什麼可以先做。」

  「……這麼一算要買的東西還真多啊。」

  艾莉西亞揉了揉額頭向後一看——幸好還有兩個壯勞力!

  在兩個男人按照她的指揮去拿東西的時候,原本安靜的站在艾莉西亞身邊的尤尼突然笑了起來。

  「真奇怪,我明明是第一次見到你……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

  真奇怪,像艾莉西亞這樣有鮮明外貌特徵的女孩子,如果見過她一定會記得才對。

  「……說不定是別的世界裡,我們有過一面之緣吧。」

  艾莉西亞頗為認真的回應了尤尼的話。

  「說不定是呢。」黑髮的少女露出了憧憬的笑容,「別的世界裡,我們會不會是朋友呢……別的世界,一定不像這個樣子吧。」

  「……」很可惜,別的世界並沒有比這個世界更好。

  艾莉西亞沒有說話,面對一個曾經為了世界犧牲了生命的女孩子,她說不出會打破她美好期望的話。

  「等白蘭被打敗了……這個世界也一定會恢復平靜吧。」

  少女的笑容中摻雜了些許苦澀。

  她從心底不希望任何一個人死掉——哪怕這個人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白蘭。

  雖然會覺得這種想法天真的發蠢,但艾莉西亞並不會去嘲笑她。

  因為這是一種純粹的『善』。

  沒有任何個人的偏見,她只是不希望看到有生命因為意外而夭折。

  雖然兩人之間並沒有什麼共同話題,作為黑手黨和魔術師之間更是極少存在友誼可言,但在迪盧木多和γ回來的時候還是能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頗為融洽。

  對此,這兩個男人都頗為欣慰。

  這是大概是他們的『公主』在這個世界上第一個同性的朋友我當道士那些年最新章節。

  確認了一遍似乎沒有什麼遺漏的東西之後,艾莉西亞付了錢,兩個男人當仁不讓的扛起東西就要出門——

  不過在結帳的時候,還出了點『小問題』。

  收銀台的小姐看到英挺帥氣的γ時小臉一紅一緊張兩次打錯了代碼,而見到後來跟上的迪盧木多的時候……乾脆忘了自己的工作,保持要拿東西的動作就那麼僵住了。

  好不容易被叫回神來也是錯誤不斷,最後還是艾莉西亞在迪盧木多的扶持著站起來對她『催眠』讓她忘記了自己曾經看到過迪盧木多這件事才恢復了正常。

  真是……一場無妄之災。

  艾莉西亞已經數不清她今天歎了多少次氣了。

  不過好在在這之後一切都很順利,他們順利的在夜幕降臨之前同森林中的幾人匯合,開始搭建這個『臨時營地』。

  不過『搭建營地』這件事對幾個少年來說……還是有一定難度的。

  尤其在有些人不會幹活卻搶著幹活的情況下。

  其結果就是,在迪盧木多和γ把女生的帳篷都搭好之後,男生那邊還是一片混亂。

  當女生們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做菜的時候,他們才終於歪歪扭扭的搭起了第一座帳篷。

  這樣一邊混亂無比一邊其樂融融的場面,讓艾莉西亞簡直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把拯救世界的眾人交到這麼一群熊孩子身上。

  十年後的彭格列十代還真是敢做啊!

  當夜幕低垂,星星點點的星光掛上天空的時候,這個臨時的營地終於有了些摸樣。

  四座帳篷都已經搭起來了,每兩個帳篷之間有一個火堆,女孩子們最終還是選擇了用新鮮的食材製作咖喱飯而不是去加熱那些已經做好的方便飯。

  火堆上,一鍋正在熬煮的咖喱不斷地散發著香氣,那個名叫藍波的小孩子正焦急的繞著鍋子轉來轉去。迫不及待要吃上美味的晚餐。

  艾莉西亞就坐在帳篷前看著他們忙忙碌碌,尤其在看到女孩子們熟練的煮菜動作時……自歎弗如。

  術業有專精,說的大概就是她們這樣的情況吧。

  她能做出精密的煉金產品、能繪出複雜的召喚陣還能佈置重重的魔術陷阱,但在面對廚房那一堆東西的時候還是會發懵。

  她很難想像,做個飯竟然要用到那麼多東西還有那麼多的工序。

  這大概是她這輩子都難以徹底領悟的領域。

  「艾莉西亞,很快就能吃飯了哦。」

  興沖沖跑去幫忙的尤尼走回了艾莉西亞身邊,陪她一起看向前方熱鬧的場景。

  雖然她也很喜歡京子和小春,但她們畢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算可以一起說的話有很多,就算可以一起做的事有很多,卻始終有著難以跨越的隔閡。

  就算再善良,她也是一個黑手黨的首領,出身在黑手黨,生長在黑手黨。

  相比之下,還是呆在艾莉西亞身邊會讓她覺得更習慣一些。

  「啊。」

  艾莉西亞低聲的應了一聲大唐醫神。

  雖然不夠穩重不夠可靠甚至不夠強大,但看她們這樣熱熱鬧鬧的也沒什麼不好——只是和她周圍的氣場格格不入而已。

  她倒不是不喜歡熱鬧,只是時間久了,比起那樣吵鬧的環境,她更習慣於現在的這個樣子,而且,沒有想要改變的意思。

  他們今天的晚餐是味道很正點的咖喱飯,如果艾莉西亞那次的咖喱飯可以給六十分的話,那這次的咖喱飯無疑可以給到85分以上。

  胡蘿蔔和土豆都煮的恰到好處,肉也很嫩很入味。

  艾莉西亞不顧在場眾人驚訝的眼神,一個人吃掉了四五人份的食物,然後滿足的拍了拍肚子,讓迪盧木多推著她去佈置魔術陷阱了。

  她從前沒做過家務,今後也沒有做家務的打算。

  澤田綱吉他們倒是選了一個對魔術師來說頗為有利的環境當駐紮點。

  從空中看,他們所處的位置處於森林中一個葫蘆形的凹陷處,四面都是差不多三米高的崖壁,完美的把他們所處的位置圍了起來。

  這樣封閉的土石結構對魔術師們來說是最理想的環境,四周的石土壁上可以插上水晶做節點,密封的環境又有助於魔力的聚集……雖然上方是空的,但畢竟是在野外,也不能要求那麼多。而且她也沒打算把這裡當做自己的魔術工房,佈置一個能維持一兩晚的魔術陷阱和感應結界就足夠了。

  艾莉西亞這邊剛把要把最後一個當做水晶的節點放下,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喂?」

  「你跟彭格列的人在一起?」

  「恩……我對修羅開匣很感興趣,覺得跟著他們的話總能看到的。」艾莉西亞一邊接著衛宮切嗣的電話,一邊把最後一顆水晶埋進了石壁之中。

  「明天愛麗和saber跟彭格列另外的幾人回去找你們……如果沒意外的話,白蘭似乎也該有所行動了。」

  「……修羅開匣不是好玩的事情,優先擊殺真六吊花才是正事。」

  「是、是。」

  「……我已經把密魯菲奧雷在並盛周圍的幾個據點都處理掉了,目前為止白蘭在這附近的爪牙應該就只剩下真六吊花而已了。」

  說完,乾脆俐落的掛了電話。

  「……被說了啊。」收起手機,艾莉西亞無奈的聳了聳肩,「衛宮切嗣已經把密魯菲奧雷的爪牙殺的差不多了,但我們這裡還沒有什麼實質上的進展……」

  被說也沒辦法。

  「我會殺掉那幾個人的,艾莉西亞大人。」黑髮的英靈立刻應聲。

  「我沒有懷疑你的實力……只是覺得有點遺憾,修羅開匣這種人體煉成的技術估計除了他們之外,估計很難再見到了。」

  不過這種技術大概也只能同火焰同用——雖然都是不科學的力量,但火焰力量對身體的增強效果卻是魔力做不到的。正相反,使用魔力反而會給人體增加大小不同的負擔。

  就在艾莉西亞似真似假得抱怨完準備回去的時候,從岩壁上方傳來了一聲屬於少年的,有些遲疑的聲音。

  「艾莉西亞小姐?」

  「恩?」


第三十八章 夜話

  棕色短髮的少年正跟他的同伴一起站在岩壁上眼巴巴的看著她,似乎想下來,卻又顧忌她的動作而不敢動作。

  「沒關係,我還沒有開啟結界你們可以下來的。」

  艾莉西亞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向後轉了轉輪椅給他們讓出了下來的地方。

  「謝謝——啊!」

  棕發的少年話還沒說完,就被自己的家庭教師一腳踹了下來。

  「裡包恩!」

  少年氣急敗壞的大喊,但真看到那個大約只有兩頭身身高的家庭教師一副『你有意見麼』的表情之後就……熄火了風流弄異界:無良邪尊全文閱讀。

  比起裡包恩,他簡直就是個戰鬥力只有5的渣。

  tut……

  ……真是鬧劇。

  艾莉西亞扶額。

  不過裡包恩這個『家庭教師』……可不簡單啊。

  她幾乎每次見到他和年少的彭格列十代的時候,他基本都會對年少的彭格列十代拳打腳踢,但卻沒有一次讓對方受到真正的傷害。

  這可不容易——人體其實是個非常精密切脆弱的結構。有時候打個噴嚏都可能導致心肺受傷,更不要說頭部背部被猛踹了。

  尤其在被踹飛出去摔倒牆上或者地上,也沒有對身體造成損傷……就這份巧勁兒,就不是隨意一個殺手能做到的。

  就在艾莉西亞若有所思的盯著那個穿著黑西裝的兩頭身嬰兒的時候,對方突然轉過頭對著她微笑著點了點頭。而偷窺人被抓包的艾莉西亞,也沒有窘迫反而大大方方的用同樣的方法回應了他。

  佈置好魔術結界之後,艾莉西亞就讓迪盧木多把自己推回去了。澤田綱吉和巴吉爾也跟在他們後面一起走回了營地。

  營地裡比想像中要安靜許多,但想到現在傷兵滿員的情況之後……也就覺得很正常了。

  以這樣的情況來面對白蘭的襲擊,其實就是澤田綱吉自己都沒什麼底氣。

  所以在看到似乎一點也不擔心的艾莉西亞的時候,他才忍不住問了不合時宜的問題。

  「艾莉西亞小姐……似乎一點都不緊張?」

  聽到他的問題,艾莉西亞偏過頭挑了挑眉。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

  話才說完,澤田綱吉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急忙手慌腳亂的想要補救,卻發現現在自己說什麼都是錯了。

  試了幾次都沒能把自己想表達的意思順利你表達出來之後只得沮喪的低下了頭。

  「與其說是不緊張,倒不如說是有經驗了吧。」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少女那不帶一點口音的話語。

  其實他從一開始就有發現,這個女孩子的日語說得及其規範,甚至很多音比他這個本土人說得都準確。但就是這樣規範的可以說是有些死板的話卻並不讓人討厭,不過現在的重點卻不是她的口音。

  「經、經驗?」

  難道她已經跟白蘭戰鬥過了?

  「十年後的你沒有告訴你麼?我並非你們這個世界上的人……準確來說,應該是來自平行世界的人。」

  「而那個世界的白蘭……也是個想要毀滅世界的瘋子。嘛,這或許是所有『白蘭』的通病吧。」

  「那,你的世界也被……?」聽到艾莉西亞這麼說,澤田綱吉不由得想到了最壞的一面,臉上也露出了混雜了難過和同情的表情。

  看到對方的表情,艾莉西亞嫌棄的皺了皺眉,說話的語氣也一下子惡劣了許多:「別露出那種傻乎乎的表情,我的世界還好好地呢。」

  「哈……?」

  「我只說了我那個世界的白蘭也打算毀滅世界,可沒說我那個世界的白蘭已經成功了全能貼身高手最新章節。」艾莉西亞頓了頓,「至於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無可奉告。」

  「……」

  qaq……艾莉西亞小姐完全是跟裡包恩一樣的惡劣性子嘛!

  少年內牛滿面。

  「不過要說不緊張的話,大概還是因為拼盡一切了之後就算結果是失敗,也沒什麼好計較了吧……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同這個世界一起殉葬而已。」

  雖然不想死,但若是同世界一起死去的話,倒也沒有那麼可怕。

  大概是覺得自己之前說的太打擊人了,艾莉西亞最後又用安撫似的口吻說道:

  「你所珍視的一切也會同你一起離開……這麼一想到就好多了吧?」

  「才沒有好多了!!!」

  艾莉西亞小姐你這真的是安慰麼!!!

  「恐嚇我愚蠢的學生可不好啊,艾莉西亞小姐。」見棕發少年倍受打擊的離去之後,不知何時站到艾莉西亞身邊的黑西裝幼兒搖著頭說道。「雖然他現在看起來蠢了點還傻乎乎的,卻是我認定的彭格列十代啊。」

  幼兒黑曜石似的眼中裝著滿滿的認真。

  「他這樣的性子有壓力才有動力,不是麼?」被拆穿了打算的艾莉西亞微笑著聳了聳肩,「把他不願面對的最壞的結果展現在他的面前,他才會拼了命的去阻止這種情況的發生吧?」

  「艾莉西亞小姐……」

  一直無聲的站在她身邊的黑髮英靈聞言無奈的歎了口氣。

  面對對方這時不時會冒頭的惡趣味,他頗感無奈。

  尤其用言語恐嚇看起來就很好騙的人這種事實在是……

  「我這也是給他打氣啊。」艾莉西亞聳了聳肩,「好了我困了要去睡了……迪盧木多你就自己找地方去吧,女生們的帳篷男生止步的喲。」

  「還有,晚安,喜歡口是心非的家庭教師先生。」

  白髮的少女說完,控制著輪椅向建在另一邊的女生帳篷駛去。

  因為是睡帳篷,不存在要爬上床的問題,艾莉西亞就沒有再叫迪盧木多過來幫她——她只要從輪椅上撲進帳篷就好了,至於還留在外面的輪椅,反正到時候迪盧木多自會把它收好,沒什麼可惦記的。

  不過出乎她意料的是,帳篷裡面此時已經有人了。

  基裡內奧羅的公主殿下此時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屬於她的睡袋旁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聽到艾莉西亞掀開帳篷口的簾子的聲音才恢復了一貫的微笑同她打招呼。

  「艾莉西亞小姐也習慣早睡麼?」

  「恩,習慣了。」

  白髮的少女說著,一邊把垂到帳篷底部的頭髮撩到背後,一邊用雙手和膝蓋蹭向自己的睡袋。

  「倒是你,不跟他們再聊一會兒了?」

  摘掉帽子的尤尼搖了搖頭。

  「該說的……已經都說了……再說下去的話只會讓氣氛變得更加沉重了呢[紅樓]勝者為王。」尤尼伸手拉了一把艾莉西亞,「明天就是最終的決戰了……這樣就足夠了。」

  大家都要為了明天而拼盡全力,而她……也已經下定決心,要勇敢地面對那個未來。

  「呐,艾莉西亞小姐你……相信預言麼?」

  兩人並排鑽進睡袋之後,尤尼又開了口。

  「……也不能說全信也不能說不信吧,準確來說我沒考慮過這個東西。」

  「那如果我說,我有看到艾莉西亞小姐的未來呢?」少女轉過頭看向身旁的白髮少女,手從睡袋中伸出來比了個小小的距離,「不過只有一點點。」

  「那未來的情況是如何?」

  艾莉西亞偏過頭看向她,渾不在意的隨口問道。

  「……你和你身邊的迪盧木多先生,將會面臨一場非常慘烈的戰鬥。」想到自己看到的那個充滿了破壞和大火的場面,尤尼的臉色黯了黯,「……雖然最後情況如何不清楚,但我想如果是艾莉西亞小姐的話,一定沒問題的吧。」

  「畢竟……是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嘛。」

  如果是跟喜歡的人在一起的話,就算面前是萬丈深淵,也會覺得安心吧。

  「該說是喜歡的人麼……」

  艾莉西亞轉過頭,鮮紅的雙眼沒有聚焦的盯著帳篷黑黢黢的頂棚。

  她不否認她其實一直很欣賞迪盧木多,現在更是無比的依賴他……但要真說是喜歡的人,卻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喜歡這件事雖然她不曾經歷過,卻也知道只有當兩個人都抱著這樣的心思的時候才shiite件快樂的事,若只是單方面的喜歡……那就很容易變成先前索拉那樣的悲劇。

  而迪盧木多……大約只是把她當成主人那樣的喜歡吧。

  而且接下來的日子又會是一連串朝不保夕的戰鬥。

  她那一點點就連自己都不確定的小心思,實在是微不足道。

  「……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幸福啊。」

  雖然黑暗中其實看不到對方的表情,尤尼還是露出了一個鼓勵的微笑,然後伸手摸索著握住了艾莉西亞放在睡袋外面的右手。

  「你在說你自己麼?」艾莉西亞挑眉,反手捏了捏對方有些冰涼的手指。

  「你跟那個黃頭髮的……」

  「……」聽到艾莉西亞提到γ,尤尼卻沒有立刻回答,就在艾莉西亞以為對方因為害羞而不會說話的時候,卻聽到了她很小聲很小聲的一句話。

  「說的也是。」

  她像是在回答艾莉西亞話,又像是在告訴自己。

  艾莉西亞不由得想起了她那個世界的尤尼,那個好像一朵過早的凋零了的曇花一樣的女孩子。

  然後,她也沒了再聊天的心思。

  雖然在大戰前夕說這些有的沒有的話好像不太好,但她們兩個多少都有些預感——這大概,是她們最後一次像這樣呆在一起漫無目的的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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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第一戰

  『感覺』有時候是件很玄妙的事。

  就好比現在。艾莉西亞總有一種感覺——這個世界的尤尼,大概也會為了這個世界而犧牲自己。

  但作為一個希望世界得救,想要活下去的人。她卻無法說出『無論如何請不要做傻事』這種話。

  當遇到犧牲一個人就可以拯救整個世界的時候,有多少人能說出『請你不要死,就讓這個世界毀滅吧』這種話呢、

  雖然人們總會想著『總有別的辦法的』、『一定有什麼辦法可以不用犧牲』……但現實往往不會給你那麼多時間想出不用犧牲的辦法來[紅樓]勝者為王。

  聽著外面熱熱鬧鬧的聲音,艾莉西亞翻了個身感覺自己的心情此時頗為糟糕。

  或許是為自己的清醒感到煩躁,又或者只是討厭外面那些根本不知道自己將面臨些什麼卻還吵吵鬧鬧的孩子軍。

  又或許……她是有些羡慕他們的無知的。

  無知者所以無畏。

  而她卻正好相反。

  艾莉西亞在這些繁雜的胡思亂想中沉沉的睡著了。就連半夜尤尼又坐起來發了許久的呆都沒有察覺到。

  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早,人們陸陸續續的爬出了帳篷,雖然昨晚磨合武器組合一直到了半夜,但早早起來的他們卻沒有一點困意。

  簡單的用紙巾擦了擦臉作為清潔後,男孩子們拿出昨天艾莉西亞買的方便飯作為早餐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這是大戰前的最後一餐,一定要吃的飽飽的才能有體力應對接下來的最終之戰。

  而這個時候,艾莉西亞才打著哈欠從帳篷中爬出來然後在迪盧木多的幫助下坐回輪椅上。就在她同其他人一樣用濕巾擦臉的時候,她那勤勞的英靈已經把熱好的方便飯放到了她的大腿上,只要她揭開上面的塑膠膜就可以直接食用。

  艾莉西亞自然不會客氣,隨手把用過的濕巾丟到一旁的垃圾袋裡就撕開方便飯的塑膠膜大吃了起來。在沒有新的能量攝取來源之前,食物都是她必不可缺的能量源。

  然而就在她要把最後一口飯塞進嘴裡的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白蘭已經到達你們所在的森林,他剩下的六吊花大概要採取行動了,你們最好先做好準備,愛麗和saber跟著彭格列另外的一群人也正在向你們那邊靠攏。」

  話說完,也不等艾莉西亞回答就乾脆的掛斷了電話。

  ……真是符合他不拖泥帶水的習慣的電話啊。

  「……有什麼事麼?」

  看到艾莉西亞接電話的澤田綱吉下意識的問道。

  「敵人已經來了——我們快樂的早餐會就要到此結束了。」

  艾莉西亞收起手機,咽下最後一口飯之後把空飯盒丟進小春拿著的垃圾袋裡之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那麼,我們就分頭展開行動吧……祝你們行動順利。」

  「誒?艾莉西亞小姐……還是不跟我們一起行動麼?」

  棕發的少年驚訝的看著已經被自己的英靈抱起來的艾莉西亞——他一直以為他們會合作一起行動的。尤其艾莉西亞會即時的治癒術,雖然無法補充體力卻可以剩下晴火焰的力量,讓學長有更多的機會參與到進攻當中……

  「當然。」坐在迪盧木多結實的手臂上的白髮少女轉過頭對著他們微微一笑。

  「我們可是去殺人的啊。」

  不提阻攔不提制服,她的目的只是殺了她的敵人。

  她的目的,從一開始就跟他們不一樣。

  「聽著彭格列十代。」艾莉西亞緋紅的雙眼直勾勾的看著站在面前的棕發少年,「若不報著殺死對方的覺悟去戰鬥,那死的人就可能是現在站在你身邊的人全能貼身高手。」

  殺人不是件值得炫耀的好事,卻也不是什麼時候都必須避開的壞事。

  尤其身為黑手黨的首領,『殺人』是他必不可少的生活組成部分。

  說完,她攬住了迪盧木多的脖子示意對方可以離開了。

  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剩下的事就看他能不能接受了。

  就算不接受也沒關係……反正他們本來就不一起行動。

  「對了,尤尼留在這裡會更安全,我留下的魔術結界還是有些作用的。」

  說完,兩人的身影一起消失在山崖上邊的樹林之中。

  艾莉西亞沒有管身後的少年們對她的話有什麼感想,憑藉著對力量的感應直接向鈴蘭追去。

  剩下的四個真·六吊花之中除了還不知正體的雷之六吊花外,最弱的就是水屬性的鈴蘭了……雖然有欺負弱小的嫌疑,但從最弱的開始收拾卻是最有效率的做法。

  再者,她跟那個熊孩子的口角之仇這次也可以一口氣解決了。

  艾莉西亞找到鈴蘭的時候,那個藍頭髮的小姑娘正獨自一人在一塊空地上徘徊,看起來似乎是迷路了在猶豫向哪邊走。

  很好,這附近沒有別的人了。

  確定了附近只有她一個火焰力量的感應之後,艾莉西亞拍了拍迪盧木多的肩膀示意對方放下自己——他現在可以盡情的去戰鬥了,

  黑髮的英靈向往常一樣把另一隻手上的輪椅放下然後扶著艾莉西亞坐穩之後,才行禮離開,走向屬於他的戰場。

  不過在他離開的時候,艾莉西亞耍了個小小的手段——她解開了附在迪盧木多愛情痣上的遮蔽魔術。

  雖然這樣好像有些勝之不武,但她現在需要的是效率,而且這本來就是迪盧木多實力的一部分,被誘惑了也只能怪自己定力不足。

  果不其然,當迪盧木多站到鈴蘭對面的時候,藍發少女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就算周圍盈滿了冰涼的水汽都無法讓她臉上的溫度降下去。

  「竟、竟然用美男計!太卑鄙了——明明白蘭大人才是最完美的男人嘛!!!」

  鈴蘭孩子氣的大叫著,然後一把拉開了身上的黑色斗篷把手上的戒指對準心口的匣子捅了進去。

  「我要殺了你來表達我對白蘭大人的忠心!」

  不過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從她那看似兇猛實際上卻沒什麼力度的攻擊就能看出她的話裡有多少水分。

  愛情黑痣,對於女性來說果然是個必殺技。

  「……要怪,就只能怪你身為女性。」

  面對鈴蘭的指責,黑髮的槍兵說就再一次沖了上去。他的攻擊並沒有因為對方是女性而收斂半分,也沒有因為對方似乎已經對自己抱有戀慕的心情而手下留情。

  一長一短兩柄槍兇猛的攻擊彷如狂風暴雨,若不是鈴蘭有水蹲,估計早已喪命在迪盧木多的槍下。

  雖然紅薔薇的破魔屬性在面對火焰力量的時候無法發揮完全的實力,但迪盧木多嫺熟的攻擊對她來說仍然有極大的威脅性。

  黃薔薇造成的傷口中流出的鮮血更是讓她看起來狼狽不堪揀寶全文閱讀。

  一對一的情況下,只會用力量壓人的鈴蘭遠不是迪盧木多的對手。

  眼看迪盧木多這邊的戰鬥已經沒了懸念,艾莉西亞在布下一個防禦結界之後乾脆閉上眼睛開始感應其他地方的戰鬥情況了。

  湖邊是傳來的屬性力量以雲屬性最為突出,而另一邊森林裡則是嵐……然後……還有一隊屬性齊全切頗為強大的人正在向位於林中的戰場疾奔而去。

  從有強大的大空屬性的力量來看似乎是彭格列這邊的增員。

  那麼……她還是把使魔派去湖邊看看吧。

  相比之下似乎那邊比較危險。

  嘖,也不知道衛宮切嗣跑去哪裡了。

  唔……那邊愛麗也到了。

  感應到營地那邊傳來的魔力,艾莉西亞點了點頭。

  有了愛麗絲菲爾和saber,那邊的安全應該不用擔心……就算白蘭來了,有saber在的話保護尤尼不被帶走還是沒問題的。

  那個騎士王雖然腦筋死了點,但實力還是可靠地。

  ……前提是她沒有『不對非魔術師和英靈』下手這個原則。

  正面英雄就是這點不好。

  原則太多,十個裡面九個是死腦筋不懂變通。

  好比以前的迪盧木多。

  在那個世界的時候,若是他能聽從她的命令先去幹掉白蘭,估計就不會有穿越這一說了。

  不過若是他聽從了她的話……那他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親密無間。

  或許他們已經雙雙殞命,又或許他們面臨了生離死別。

  ……不過現在,她大概是感謝曾經迪盧木多的死腦筋更多一些了。

  因為正是曾經他的死腦筋,才讓他們有了未來……雖然仍然是個在懸崖上走鋼絲一樣的未來。

  揉了揉額頭,艾莉西亞強迫自己清空頭腦中這些有的沒有的雜念,專心感應包括營地在內4處地點的情況。

  迪盧木多這邊不用擔心,獄寺隼人那邊將有一隊人過去支援估計也不用擔心,倒是湖邊那邊……

  上次那個一臉精英的雲屬性男子目前來看是壓倒性的優勢。

  估計指望彭格列的人幹掉他是不太可能的……不過只是消耗他的力量還是沒問題的,等到這邊戰鬥結束,估計那個男人的力量也得被消磨去五成了。

  但是雲屬性的增殖能力實在是很討厭,被那麼一坨增殖出來的東西包圍著,也不知道迪盧木多遠距離投擲對方胸口匣子的做法能不能一次成功。

  「迪盧木多,解放寶具殺了她,快點結束戰鬥然後我們去湖邊。」

  白髮的少女睜開眼睛,在心底下了命令。

  「遵命,艾莉西亞大人。」

  黑髮槍兵的動作沒有停頓,回應了艾莉西亞的命令之後又一次沖向了對面用水盾把自己團團包住的少女。


第四十章 第二戰

  迪盧木多同鈴蘭的戰鬥並沒有太多的波折,硬抗了兩下鈴蘭的攻擊之後,黑髮的英靈便將金黃色的短槍刺入了她胸前的匣子。

  「怎麼會……」

  藍色長髮的少女似乎還無法接受自己就這樣失敗了的事實,就算解除了修羅開匣的狀態摔落到草地上,還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擁有火焰力量的他們擁有比普通人更頑強的生命力,但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會像這樣,在疼痛中掙扎著卻無法解脫。

  「……我怎麼會輸給你們這樣的人。」

  不知是不甘心還是被疼痛逼出來的淚水湧上了眼眶,鈴蘭用手臂撐起了上半身,揮手就想向正向這邊行駛過來的艾莉西亞發動攻擊,卻在下一刻遭受了來自背後的攻擊。

  「……已經疼得連真人和幻像都分不清了麼。」

  從輪椅上滑下來單膝跪在地上將匕首送進鈴蘭喉嚨的白髮少女面無表情的看著沒了氣息的少女,鮮紅的眼眸中映著的是少女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影像。

  「明明還只是個分不清好壞善惡的孩子……」

  艾莉西亞把匕首上的鮮血擦淨把它重新插回了後腰的鞘中,然後在迪盧木多的扶持之下重新坐回了輪椅上。

  「接下來是森林另一邊……唔,似乎不用了。」

  感應了一下來自湖邊的力量,艾莉西亞改變了主意。

  「我們直接去湖邊吧。彭格列他們似乎已經匯合了。」

  艾莉西亞伸手讓迪盧木多抱起自己,像往常一樣被自己的英靈抱著快速的移動到預定好的目的地。

  原本平靜的湖邊此時已是一片狼藉,激烈的戰鬥在天空和地面之間激烈的進行著,各色的能量在半空中激烈的碰撞,帶起的陣陣衝擊讓站在森林裡的艾莉西亞的一頭白髮都飛了起來。

  「真是粗糙的讓人看不下去的戰鬥形式。」對習慣於把每一絲力量都充分利用的魔術師們來說,黑手黨這種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開炮轟的方式實在是不入流。

  但這種浪費力量的戰鬥方式反過來也證明了他們實力的強大。

  ……這個時候該慶倖最大的黑手黨的首領是澤田綱吉這個溫和又有些天真的無侵略性草食主義者麼。

  至少不用擔心黑手黨這邊會主動開戰。

  艾莉西亞伸手攏住飛起的頭髮,隨手綁了個馬尾然後呆在原地靜觀其變。

  就在這個時候,艾莉西亞的手機突然又響了起來。

  「白蘭似乎放出了他的秘密武器——看起來同白來有七分以上相似的巨型透明人,作用不明,實力不明……目前為止沒有任何行動,只是單純的向你們那邊前進。」

  「雖然看起來有點像靈怪,但我沒有感應到相應的能量反應——不過作為白蘭的秘密武器被放出來,那麼應該是有其特殊之處的。」

  最後一個字的話音落下,電話那端又一如既往的傳來了掛斷後的忙音小人物的英傑傳全文閱讀。

  「長得像白蘭的巨型透明人……這種模糊的說法跟沒說沒什麼區別啊。」

  艾莉西亞閉上眼感應了一下,篩掉她已經知道力量之後……似乎沒有其他的能量感應了。怪了,如果那個透明人真是被白蘭藏起來的雷屬性的王牌的話,那麼應該有強烈的雷屬性反應才對……總不能說白蘭找了個毫無力量的人來做王牌吧?

  ……等等,不對。

  再進行第二次更加細緻的感應的時候,她發現了一處有若隱若現力量的『空白』,因為沒有強烈的力量波動所以在第一次感應的時候被她忽視了,但現在來看……那東西大概就是衛宮切嗣所說的透明人了吧。

  這麼一看……確實是很古怪。

  雖然能感覺到,但有又好像不存在。

  ……與其說是一個實體的人,倒不如說是好像海市蜃樓之類的一種『現象』。

  但問題又來了——如果對方是一種現象的話,那要怎樣才能進行有效攻擊?

  沒有實體,摸不到要害甚至不知道組成成分和能量來源。

  ……真是以一種,讓魔術師都感到棘手的東西呢。

  「迪盧木多……接下來我們似乎要面臨一個不得了的敵人呢。」艾莉西亞敲了敲輪椅的扶手,「沒有實體沒有像鈴蘭鑲在胸口的匣子那樣明顯的要害……甚至就連對方是否是真實存在的都不好說。」

  「……」

  黑髮的英靈皺了皺眉頭,他無法想像這樣的敵人到底是怎樣的存在。沒有實體又不是魔力組成,這樣他的雙槍恐怕無法對對方造成有效的傷害。

  能客觀的判斷敵人的實力也是作為戰士一樣必備的技能。

  而艾莉西亞所說的這個敵人……

  「算了,我們先去彭格列那邊。」雖然不知道敵人到底是個什麼但帶著滿員的傷兵去戰鬥顯然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當迪盧木多推著艾莉西亞來到湖邊的時候,這邊的戰鬥似乎已經要到尾聲了。鈴蘭已經被她和迪盧木多殺掉了,只剩下桔梗和石榴這兩個主攻型的敵人,雖然攻勢很猛,但在面對更兇殘的攻勢時就顯得有些底氣不足了。

  就算以傷換傷也是他們虧。

  「艾莉西亞大人。」巴吉爾第一個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艾莉西亞。

  「我來幫忙治傷。」艾莉西亞停到了巴吉爾身邊,伸手「白蘭似乎把最後的六吊花放出來了,雖然不知道對方的情況……不過治好傷口再迎戰總是沒錯的。」

  「最後的六吊花?」

  巴吉爾驚訝的看著正在幫他治療傷口的艾莉西亞。

  「恩,不過雖說是個巨型透明人……但實際上是個有形狀但並不存在的奇怪東西。」因為巴吉爾的傷沒有那麼重,把他身體表面的傷口治好之後她就轉手扶住了被迪盧木多架起來的獄寺隼人,他是在場的人裡看起來傷勢最重的一個。雖然意識還很清醒,但人卻已經好像從血池裡撈出來的一樣。

  不過他也只是看起來是傷勢最嚴重的一個。實際上都是外傷的話問題到還不大,真正情況很糟糕的是笹川了平。

  他除了外傷之外還透支了大量的細胞活力……抽象一點來說,就是他透支了身體的生命力仙落。人體的強化是有限制的,若是超過了這個限制人體就會自己崩壞……雖然笹川了平的身體還沒有到崩壞這個最壞結果,卻也已經到了極限了。

  而這種情況是艾莉西亞無能為力的。

  不過幸好巴厘安那個戴眼鏡的娘娘腔的晴屬性火焰是常規的活性能力,在他那只閃閃發光的孔雀的照耀下,笹川了平的情況漸漸穩定了下來。

  就在這時,之前還被艾莉西亞等人談論的巨型透明人突兀的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比起不明真相的彭格列等人,傷痕累累的桔梗和石榴顯然知道更多的□……而看那兩個就算在絕境之中仍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的人露出這般恐懼的眼神,不難想像他的威力。

  「ghost……」桔梗的聲音中有著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顫抖。

  「ghost……?幽靈?不,不對。」作為一個魔術師,她同幽靈這樣的靈怪打交道的機會比他們多得多。

  幽靈雖然看起來是透明的,但實際上本體是一種帶著負能量的存在,魔力或者火焰力量這樣的能力都能夠對它造成傷害,材料使用的正確的話甚至可以觸摸或者關住它們。

  但面前這個巨大的透明人卻不同。

  尤其在巴厘安那邊的攻擊穿透了巨型透明人的身體之後,更是驗證了艾莉西亞的猜想。

  無論是實體的武器還是武器上附著的火焰力量都無法傷害到對方。不過如果僅僅只是無法被攻擊的話,應該不會被白蘭當做王牌——畢竟也只是無法被攻擊,來自敵人的攻擊會穿過它的身體繼續造成傷害,因此也不能當做盾牌來使用。

  這個東西,一定還有什麼別的用途。

  帶著這樣的顧慮,艾莉西亞阻止了巴吉爾試圖使用組合攻擊的行動。

  畢竟就算是組合攻擊,火焰的力量仍然是火焰的力量,本質沒有變化。單獨的火焰力量不起作用,那組合的火焰一樣也不會起作用。

  與其這樣浪費力量,倒不如先靜觀其變。

  艾莉西亞謹慎的放出了她的使魔沖過去進行了一下試探性攻擊,貓型使魔的攻擊不出所料的穿過了巨型透明人的身體,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

  雖然很少,但貓型使魔身上也是有魔力的——這樣就足可以證明,魔力也一樣無法對它造成傷害。

  單純的力量無法對它造成傷害……那麼又力量造成的效果呢?好比黃薔薇的詛咒,或者紅薔薇的破魔屬性?

  又或者……saber的勝利與誓約之劍?

  這些武器上附帶的效果都不能僅僅歸類為『力量』的範疇。

  就在艾莉西亞還在低頭思索的時候,迪盧木多突然一把抱起她跳向一旁,躲過了醫術突然襲來的觸手一樣的光柱。

  不遠的前方,還保持著行走狀態的巨型透明人似乎因為受到了在場過多力量的刺激,開始暴走了。


第四十一章 第三戰

  火焰的力量開始流動,好像湧流一樣向巨大的透明人湧去。

  六色的火焰以肉眼可見的傾斜弧度向那邊傾瀉,艾莉西亞坐在迪盧木多的手臂上,一手死死地摟著他的脖子心有餘悸的看著不遠處的透明人。

  沒有被碰到力量都流失的這麼快,要是被擊中了,那還不得直接被吸幹?雖然她現在並沒有魔力流失的症狀,但被碰到了就不一定了。

  畢竟歸根結底,魔力也好火焰也好都是能量的一種。

  感應著空氣中若有若無的吸力,艾莉西亞皺起了眉,然後摸出手機給不知藏身何處的衛宮切嗣打了電話。

  ——這種吸力不會妨礙到電磁波,真是可喜可賀。

  「巨型透明人的能力開始展現出來了……雖然目前來看只有兩種,卻已經快可以說是無解了。」艾莉西亞一邊由迪盧木多抱著躲避不斷飛射出來的觸手狀光柱,一邊同電話那邊的衛宮切嗣說描述著。

  「開始的時候是任何攻擊都會穿透它的身體,現在則是在身邊形成了一個半圓形的防護罩一樣的東西,從這個防護罩看起來只是一個膜,但卻可以散射出數不清的觸手狀光柱,被這些光柱碰到的話大概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被吸光身上的火焰力量。」

  「不過就算不被光柱碰到,火焰的力量也一直在流失,再這樣下去這裡的黑手黨們被吸光能力也只是遲早的問題。」艾莉西亞臉上露出一個不合時宜的詭異笑容,「尤其對那兩個還活著的六吊花來說,更是糟糕吧?修羅開匣貌似就是把生命力同火焰連在一起,火焰若是被吸幹了那命也就沒了。」

  聽到石榴歇斯底里的吼聲,艾莉西亞皺了皺眉眉頭。

  「但是迪盧木多是由魔力構成的英靈,現在情況不明也不能冒然讓他攻擊……這還真是個無解的難題。」

  「彭格列十代有什麼表示麼?」

  「沒啊,他不是正守在營地麼?這種情況就算是他來了也沒什麼作用吧?」畢竟他的力量也是火焰,過來也只會被吸收。

  不過話說回來,那麼多能力都去哪裡了。透明巨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像海市蜃樓一樣的虛像,若是能存住能量的話,那它現在應該已經因為被充滿而實體化了——就好像迪盧木多他們這些英靈一樣。

  但現在的情況卻是,透明巨人仍然是透明的,沒有絲毫的變化。

  難道那麼多能量都被傳到異次元了麼。

  「作為彭格列的十代,使用最強火焰力量的人,他總會有辦法應對的。」電話那端的聲音頓了頓,「艾莉西亞,我們似乎都太小看那個小男孩兒了。」

  「……啊?」

  「獅子的幼年也只會是獅子,僅此而已。我們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什麼意思?

  艾莉西亞盯著已經掛斷的電話顯得頗為迷茫。

  剛剛的話題不是在說透明人麼?

  「那個人又說了什麼麼?」

  見艾莉西亞一臉的莫名其妙,黑髮的英靈主動開口問道……雖然一點都不想知道那個人說了什麼,但他更不願意看到艾莉西亞在這個時候發愁。

  「他說,獅子的幼年也會是獅子……什麼的。」

  「他在指某個人麼?」

  「或許在說澤田綱吉?不過我實在不覺得那孩子像是只獅子雷武。」就算是十年後的澤田綱吉也不像。相比之下他們都太溫和了,並沒有獅子那樣讓人寒毛都炸起來的侵略性。

  雖然她承認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的澤田綱吉都很強,但說是獅子還是有點過了。

  就在艾莉西亞還在琢磨衛宮切嗣話中含義的時候,不遠處,那個被艾莉西亞評為『不像獅子』的少年已經向著這邊急速飛來了。

  「那個手勢是吸收敵人火焰的……」

  「死氣的零點突破·改!」

  ……等等,這都是什麼?

  聽到身邊人的驚呼,艾莉西亞抬頭看向空中比了個照相機姿勢的少年。

  這是要拼吸收速度麼?

  艾莉西亞皺了皺眉,她實在不覺得這是個明智的選擇……尤其澤田綱吉身為現在所有人的領袖,若是他出了什麼事的話對他們那些黑手黨盟友的打擊可就是毀滅性的的了。

  但出乎艾莉西亞意料的是,澤田綱吉竟然非常順利的就將整個透明巨人都吸收掉了——讓她們一時束手無策的透明巨人的本體竟然只是一團火焰。

  在場的人幾乎都松了口氣,但也有那麼幾個人,面色反而變得更難看了。

  拯救了眾人的澤田綱吉就是其中之一。

  他的這個招式的作用是將敵人的火焰吸收用於己用,但現在吸收了吸收了大量火焰的透明巨人之後,他並沒有感覺到自己的火焰能量有增加。

  艾麗西亞的臉色同樣不怎麼好看,但卻不是因為透明巨人的事而是……

  她感應到了那個可以說是『宿敵』的人的火焰力量。

  那個害她變成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終於現身在人們面前。

  白髮少女抓著自己英靈的手不由的一縮,她以為自己對白蘭沒什麼私人情緒的。只是因為不想死他手上才要阻止他毀滅世界的,但真見到他了,她才發現與其說是為了守護世界而殺他,到不如說是……她自己想殺了他一解怨恨。

  對於曾經差點害死自己的人,她果然還是不想放過!

  「哎呀,真是讓人意外啊。」不知何時站在空中的白蘭垂下眼眸,「竟然在這個世界見到了別的世界的『熟人』啊。」

  被白蘭冰冷的眼神注視著的艾莉西亞炸了眨眼,回了他一個甜美卻帶著殺意的笑容。

  「我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就同你相見呢——哎呀呀,這大概是我拯救世界的報償吧?讓我可以親手報仇雪恨。」

  「真是讓人不舒服的說法啊。」白蘭笑了笑,「不過身為魔術師的你竟然會同彭格列的人混在一起,這點真讓我意外……我還在想,是哪裡來的魔術師會這麼不講究呢。」

  艾莉西亞聳了聳肩,對對方的嘲諷不以為意。

  「你都能同煉金術師一起開發修羅開匣這種設計人體煉成的事了,為什麼我不能因為有同樣的目的而跟彭格列的人結盟呢?」

  「在殺掉你拯救世界的這個前提下……我想沒有什麼事不可以的吧?」

  「你還真是同綱吉君一樣喜歡多管閒事啊,白髮的魔術師小姐絕色大召喚。」白蘭一邊說著一邊隨意的揮手擋下了來自六道骸的攻擊。

  「這樣突然發動攻擊可不像是正義的黑手黨們會做的事情哦。」輕鬆化解了攻擊的白蘭笑嘻嘻的看向一旁的六道骸,「但這樣的攻擊也太軟弱了點吧?不拿出點實力的話,可是會被我直接殺掉的哦,骸君。」

  「你們全都退後。」面沉如水的少年伸手攔住了要向白蘭發動攻擊的同伴,「我來做這傢伙的對手!」

  「看來你被小看了啊,迪盧木多。」

  艾莉西亞沒有在意澤田綱吉的豪言,被迪盧木多抱到了後面相對安全的地方。

  「請允許我參與這場戰鬥。」

  把艾莉西亞放到樹下,黑髮的英靈單膝跪在她面前請戰。

  「雖然想跟你說別那麼拼命,但你大概不會聽……那麼,就請在保證你還能參與聖杯戰爭的情況下來參與這場戰鬥吧。」

  「遵命,master。」

  看著面前的英靈步伐穩健的踏向前方的戰場,艾莉西亞長長的舒了口氣。

  老實說她是希望迪盧木多能潛伏起來找白蘭同澤田綱吉戰鬥的空隙進行刺殺的……但已經說過要尊重迪盧木多的決定了,她自然不會輕易駁回他的請求。

  只是……又如了願衛宮切嗣的願啊。

  自己藏身暗處,又以保護尤尼的名義把saber和愛麗絲菲爾留在了營地——這個時候,身在戰場的迪盧木多自然而然的就會加入戰鬥之中。

  雖然在白蘭死前不會主動攻擊對方,但若是能在幹掉白蘭的時候連她的英靈一起幹掉,那就是一箭雙雕了。

  就算迪盧木多沒有被白蘭殺掉,也會因為這番戰鬥而實力受損。

  衛宮切嗣這個男人……果然是個可怕的敵人。

  所以也該是她好好想想盟約結束之後該怎麼做的時候了。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眼前的戰鬥。

  通過先前那個透明人獲得了大量火焰力量的白蘭非常強,就單純的力量來看……或許比吉爾伽美什還要難纏。

  對付英靈還可以從英靈的master下手,但對付白蘭卻不能用這樣的方法,就算除去了他的幫手,就算把他身邊的人都除去了也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所以想要殺了白蘭,就只能像這樣攻擊他本人。

  而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果然還是他們這邊處於劣勢。作為攻擊主力的澤田綱吉無法對白蘭造成有效的攻擊,而沒有範圍攻擊寶具的迪盧木多在白蘭不計損耗的攻擊之下光是防守和閃避都顯得有些吃力,更不要說近身攻擊了。

  雖然黑手黨用力量壓人的攻擊方式顯得很粗糙,但不得不說它在這個時候十分有效。

  尤其對於迪盧木多這樣只能進行個體攻擊的戰士來說。

  ……必須得找到、或者創造一個時機,讓白蘭露出一個破綻才行。

  不然繼續這樣戰鬥下去,輸的一定會是力量更弱一些的澤田綱吉。只憑迪盧木多一人的話幾乎沒有殺死白蘭的可能性……而雙腳沒了感覺的她能為他們提供的幫助也十分有限。

  她這不爭氣的身體……真是可恨!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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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第三戰

  擁有白色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這句話在白蘭身上再一次得到了證實。

  帶著好像閃著光的白色羽翼的俊美青年正像貓玩老鼠一樣一次又一次耍弄著攻向他的澤田綱吉,一次又一次的玩弄似的化去他的攻擊將他打落地面。

  青年眼中閃著玩味又殘忍的光芒,雖然嘴上說著在意,但行動上卻絲毫沒有把對方當做能危機到自己生命的敵人。

  雖然讓人氣憤,但眼前的的事實也確實就是如此。

  就算有迪盧木多的幫助,澤田綱吉仍然處於這種好像被貓玩弄的老鼠一般的地步。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再豐富的技巧沒法起效。

  又一次將澤田綱吉的攻擊化解後,白蘭似乎是玩膩了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開始轉守為攻,幾次攻擊都把澤田綱吉打的幾乎毫無還手之力,最後白蘭帶著燦爛的微笑將澤田綱吉的脖子勒住,俊美的臉龐貼向少年傷痕累累的臉。

  「綱吉君,你怎麼這弱小呢?」

  「纖細的脖子輕輕鬆松就能折斷啊。」

  白蘭說著,又收緊了勒著澤田綱吉脖子的手臂,嘲笑似的看著少年的掙扎,感受著他無力的掙扎。

  「我還以為我們之間的對決會非常精彩,但這樣的結果真是太令我失望了。」白蘭空出一隻手逼退了迪盧木多想為澤田綱吉解圍的攻擊,「那邊的小哥也是這麼認為的吧?」

  「竟然落得要讓一個魔術師來拯救,綱吉君這就是你準備用來打敗我的實力麼……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極。」

  白蘭張狂的笑著,勒著澤田綱吉脖子的手臂更加用力,而澤田綱吉的臉色也因喘不上氣而染上了一層醬紫色。

  雖然非常看不慣白蘭這副校長的樣子,但白蘭強度大的力量和現在這糟糕的情況卻讓在場的眾人都束手無策。

  迪盧木多再一次攻擊失敗之後也退開了一些沒有再次進攻——少年纖細的脖頸就在他手臂下,沒有敢輕舉妄動,生怕刺激到白蘭導致澤田綱吉命喪黃泉。

  艾莉西亞也很緊張,她本就不是擅長戰鬥的魔術師,雙腳沒有知覺之後在這樣的戰鬥中更是派不上用場。

  衛宮切嗣——現在你還不打算出手麼!?

  難道真的要等迪盧木多死了你才會行動麼——若是迪盧木多不死,你是不是就準備看著世界毀滅?別開玩笑了世界毀滅了你也不可能得到聖杯,更沒可能許願讓世界重新恢復過來!

  艾莉西亞第一次對衛宮切嗣產生了『憎惡』的情緒。

  她在讀到衛宮切嗣的紀錄的時候曾經非常的欽佩這個男人,因為他是真的在為了世界上再沒有罪惡這個夢想而奔波,完全沒有考慮過自己——為此不惜殺掉了自己的養母,為此不惜看著心愛的妻子愛麗絲菲爾走向絕路我混過的日子最新章節。為此就算要拋棄自己的良知也在所不惜。

  但此時此刻,她卻無法對他產生任何好感。

  艾莉西亞手中死死的握著一把用作媒介的水晶,水晶不規則的棱角已經在她的掌心壓出了道道白痕,只要再用力一點,那些白痕就會化作一個又一個傷口,湧出殷紅的鮮血。

  就在這時,白蘭和澤田綱吉身上的火焰發生了怪異的變化。

  原本勢如水火的火焰漸漸地交融在了一起,大空屬性的火焰力量好像漣漪一樣一圈一圈的向外蕩去然後慢慢地實體化成由火焰形成的薄膜。

  幾乎是同時,從遠在駐地的尤尼那邊也傳來了大空屬性的力量,由弱至強,好像在呼應著這邊的力量。

  ……尤尼擁有的是同為大空屬性的奶嘴。

  雖然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三種大空屬性的道具正在因不知名的原因產生共鳴。

  接著沒一會兒,人們就能清楚的看到,一個同包著白蘭還有澤田綱吉的火焰薄膜相同的圓形膜正帶著什麼向這邊飛來。

  然後,這三個由同樣力量構成的膜融開始相容。

  為了不讓尤尼被共鳴的大空之力送到白蘭身邊,彭格列的人想盡了辦法,一次又一次的試圖切斷三個膜之間的間隔卻都失敗了。

  迪盧木多也用紅薔薇攻擊了數次,可最終也是無功而返。

  該死。

  她可不知道大空的火焰還有這樣的特性。

  這下可好了,先前帶著尤尼逃了那麼久做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艾莉西亞咬了咬牙,讓迪盧木多撤回了自己身邊。

  不清楚這由龐大的火焰力量構成的膜是否安全之前,她不會讓她的英靈靠近那該死的膜。而且若是那個膜好像之前透明人的膜一樣開始無差別攻擊了的話,她可沒辦法憑藉自己的力量避開。

  「住手!」

  火焰構成的膜內,突然傳出尤尼尖銳的叫聲。

  「你有什麼資格叫我住手呢尤尼,不正是你讓彭格列的人為你賣命麼?他們本就打不過我,因為要保護你而被我殺掉……這件事你不是早就應該想到了麼?」像是在面對一個調皮的小妹妹,白蘭露出了有些苦惱的微笑,「這樣任性也該有個限度吧?」

  「……剛才那是什麼?」

  「你在斗篷裡,藏了什麼?」

  因為膜上流動的能量而無法看清內部情況的艾莉西亞此時只能靠著從裡面傳來的隻言片語瞭解情況,聽到白蘭這沒頭沒尾的問題,艾莉西亞只得皺著眉詢問身旁的英靈。

  「從尤尼小姐的斗篷中,掉下了5個同她胸前的奶嘴造型相同的奶嘴。不過這些奶嘴上都附著著一些東西,看起來好像是眼鏡、頭巾和頭髮之類的東西……」

  「……那是彩虹之子的身體正在重新組合。」

  不知何時站到艾莉西亞身邊的西裝幼兒面無表情的看著前面的光膜,慢吞吞的告知了其他人答案,「簡單來說,就是所謂的『復活』。」

  「……人從奶嘴裡復活?」艾莉西亞顧不得看光膜內的情況,訝然的看著身旁的裡包恩。

  人死不能複生,不僅只是普通人們的認知,也是魔術師們的共識我的女神校花全文閱讀。死去的人無法再真正的活過來,被『復活』的人,就算看起來還是個人,其本質也會發生變化脫離人的範疇,其實不知是人,只要是有生命的生物都是這樣。由屍體做成的傀儡或者使魔某些程度上也能說是『復活』但它們卻都不再屬於生命的範疇。

  所以在裡包恩說道復活的時候,她才會這麼驚訝。

  難道這些黑手黨們,已經找到了可以真正讓人復活的技術或者方法了麼?

  「我們彩虹之子是不同的。」感到了艾莉西亞的驚訝,裡包恩又解釋了一番。

  「我曾聽說過,只要擁有天空的彩虹之子的力量,那麼呈現出假死狀態的其他的彩虹之子都能夠重新復活。」

  只是沒想到會是從奶嘴裡出來……

  「沒想到……尤尼大人一開始逃亡的目的……」同樣已經精疲力竭的桔梗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他從沒想過那樣子的尤尼大人竟然會有這般的心思。

  「尤尼是為了被密魯菲奧雷的計畫所殺害了的彩虹之子們復活的時間。」

  「原來如此。」拉爾看向前方的光膜。「只要他們都回來了,這個時代7的三次方的秩序也就能恢復了……況且他們也很強。如果完整的彩虹之子能夠與澤田聯手,再加上魔術死的幫助,這樣的力量應該足以打敗白蘭了。」

  他們能相通的事情,白蘭自然明白。所以,他沒有再持續玩樂的心態,而是乾脆俐落的用力一勒少年的脖子。

  有著柔軟的棕色短髮的少年軟軟的摔在地上,頭上的火焰也漸漸地熄滅了。

  這樣的變化讓在場的人都慌了手腳,艾莉西亞也是一驚。

  他們當中唯一擁有可以正面同白蘭戰鬥的人若是死了,那他們這邊就幾乎毫無勝算可言了。

  該怎麼辦。

  艾莉西亞第一次這般焦慮。

  如果不能削弱白蘭的火焰力量,那麼迪盧木多就無法對白蘭進行有效地攻擊。而在場的人也因為被白蘭吸收了大量的火焰而精疲力竭,近半數無法再進行戰鬥,能進行戰鬥的,同白蘭之間的力量差也過於懸殊,根本無法耗去白蘭多少力量。

  這樣開闊的場地魔力逸散的非常快,也無法布下強力的魔術陷阱……她自身的魔力儲備對於這場戰鬥來說也只是杯水車薪……

  或許有更多的時間的話,他們還能想出對策或者恢復到有一戰之力,但現在沢田綱吉生死不明而尤尼已經被大空的力量送到了白蘭的身邊,根本沒有時間留給他們。

  艾莉西亞腦中一團亂,就算此時她正如往常一樣被黑髮的英靈抱著,靠在她熟悉的胸膛上都無法像往常一樣帶給她滿滿的安全感。

  現在……似乎真的已經到了絕境。白髮的少女苦笑,這是她這十五年的人生中,最無力的一次。

  光膜中白蘭大笑著說了些什麼,她沒有注意去聽,也不想去聽。但身旁裡包恩的話卻被她清清楚楚的聽進了耳中。

  「你說的對,要打到你的確實不是彩虹之子,而是我的學生……阿綱。」

  阿綱?澤田綱吉?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聽到有人這麼說這個孩子了。

  ……那個看起來有些怯懦的男孩子,真的有這麼大的力量麼?


第四十三章 落幕之後

  ……那次殲滅白蘭的戰鬥,將是艾莉西亞這輩子都不願意再回想起來的回憶之一。

  原本以為事情已經到了絕境,結果原本趴在地上生死不明的澤田綱吉突然爬了起來,然後不知怎麼的召喚出了彭格列的一代,亂七八糟說了一通之後,解開了彭格列戒指的封印……

  接著原本被打的半死的澤田綱吉就『如有神助』一般把原本讓他們都束手無策的白蘭打的落花流水。

  真是一場再可笑不過的鬧劇。

  尤其在最後,在尤尼犧牲了生命復活了彩虹之子之後,他們竟然被告知:由白蘭所造成的一切事情都會被抹去……這簡直是可笑之極!

  若是這麼簡單地話,那被她所在的世界『流放』到這裡的她是不是也能回去了?她在這個世界上所經歷的一切都會被遺忘被抹去?

  真是可笑。

  「我們走——走的越遠越好。」

  心慌意亂之下,她下令讓迪盧木多帶她離開了決戰之地。

  迪盧木多不是魔術師出身所以對他們透露出的消息沒什麼特別的反應……但對她來說就完全不同了——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話,那對她的認知將會是一次翻天覆地的打擊。

  她開始對幾乎是賴以生存的魔術產生了懷疑。

  平行世界干涉是魔術師們的第二法則,無數的魔術師窮極一生的研究它,卻都沒能取得什麼成果,而黑手黨們僅憑三套道具就輕而易舉的做到了……那她們這些魔術師千百年來的追求豈不是做了白功?

  擁有的力量不如黑手黨,引以自豪的追求也輕易的被對方做到了……那當魔術師,還有什麼意思呢?

  若是這些人有心算計聖杯戰爭的話,那他們這些魔術師基本都沒有勝算了。

  何苦呢?

  艾莉西亞一直沉浸於自己的心思中,直到天色漸暗,直到夜幕降臨。

  她是被一陣突然刮起的寒風喚醒的。

  冬夜裡冰冷的寒風從她的領口湧入,比體溫低了許多的溫度讓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正被迪盧木多抱著坐在一處屋頂上。

  抬眼望去,周圍是一片昏暗——只有從她身後的身體穿來的暖暖的體溫是那麼的真實。

  「因為您沒有說要帶您去哪兒,我就自作主張帶您到了這裡……請原諒。」

  察覺到艾莉西亞的注視,在黑暗中看不清容顏的黑髮英靈低聲的說道。

  「……我從沒懷疑過魔術,甚至對自己是個魔術師這件事頗感自豪」艾莉西亞沒有回應迪盧木多的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雖然不能說是天才,但我確實擁有比一般人要更優秀的資質,無論是學習還是實踐都鮮少遇到難題。」

  「但是今天我才發現,我曾經引以為傲的東西,實際上卻什麼都不是。」

  「面對今天的戰鬥,我能做的竟然只是幫他們治療傷口——雖然喊著要殺了白蘭的口號,但卻連同他戰鬥都做不到。」

  面對那樣『不魔術』的力量,她甚至連靠近的幾乎都沒有。

  還有那之後那些人說的,抹去全部平行世界白蘭造成的影響什麼的……

  這讓她覺得自己當初拼死保護自己、保護世界的行為簡直是蠢透了——反正澤田綱吉打敗了白蘭,她就又能復活了,何苦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呢三國之暴君顏良。

  「不,這不是你的錯,艾莉西亞大人。」黑髮的英靈護著她的手臂緊了緊,「戰鬥本應該是我的事情……害得您也要上戰場是我無能。」

  「……都是因為我不夠強。」說到這裡,迪盧木多的聲音頓了頓,「若是您的servant是saber的話……」

  艾莉西亞又向後靠了靠,搖了搖頭。

  「我跟saber合不來……大約就是人們所說的相性不合的情況吧。」

  「說不定在上次聖杯戰爭中我們就不歡而散了。雖然曾經有矛盾有不快,但現在的話我想說……我的servant是你真是太好了。」

  雖說迪盧木多也是個死腦筋,但好歹還有忠心這個屬性——若不是這樣的話他也不會追著她來到這個世界了。

  「算了,不想這件事了——還是想想接下來的我們要是真被帶回原世界要怎麼辦吧。」艾莉西亞揉了揉抽痛的額角,「要是那些黑手黨說的是真的,那搞不好我們就會直接被『遣送』回去了。」

  但老實說她個人覺得就算能回去,她的身體也不會好起來。

  魔術畢竟同黑手黨不屬於一個力量體系,雙方無法理解——所以火焰力量引發的『奇跡』大約無法包括魔術範疇東西。

  尤其她這個情況又涉及到了起源這種連魔術師們也還沒琢磨透的存在。

  無論怎樣,還是做好兩手準備吧。

  雖然遭受到了毀滅一般的打擊,但艾莉西亞還是很快的振作了起來。無論如何,她身為魔術師這件事實不會改變,她要面對的未來也不會有改變。

  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倒不如想想怎麼才能讓自己活得更久一些……

  「……不,在這之前還得考慮到聖杯戰爭的事情。」雖說覺得不太可能,但也不能不考慮這種可能性。

  他們不清楚黑手黨們的『奇跡』會在何時出現,但聖杯戰爭卻是就在他們眼前的大危機。

  「以前的房子是沒法住了,也不知道我們離開了這一周,聖杯戰爭進行到哪裡了,還剩下哪些參與者。」

  不過按照愛麗絲菲爾的情況,應該還沒有進行到最後吧。

  愛麗絲菲爾是小聖杯的容器,隨著英靈的回收,她作為『人』的部分會被龐大的力量擠出『愛麗絲菲爾』這個容器去,直到有一天完全化作聖杯為止。

  而之前見她的時候她還能哭能笑……

  雖然不太合適,但還是要說……現在的情況對他們來說著實不妙。

  除了已經被除去的caster和他的主人、被rider除去的assassin和被他們替代的lancer和他的master外,還剩下的6個魔術師和5個英靈都是他們的敵人。

  尤其衛宮切嗣和言峰綺禮這兩個人……這兩個人對她來說都可以算是無解的強敵。這兩個人不僅都是優秀的魔術師,還精通戰鬥、還善於算計。

  還有就是有最強servant之稱的已經領,吉爾伽美什。

  除非能讓他們自相殘殺,否則她跟迪盧木多實在沒什麼勝算可言重生之遍地黃金全文閱讀。

  比起這些事,她先前的慌亂實在可以說是自尋煩惱了。

  就算魔術沒有火焰那麼『強力』,但她還是得靠它去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不過在頭痛這些之前,我覺得我們首先需要一個新的住所。」緩過勁來了,感覺也就回來了。

  寒冬的夜晚真是冷死人了

  「別在意,迪盧木多。」白髮的少女從黑髮英靈的懷裡掙了出來來,同他面對面的坐著反過來向他伸出手,「接下來我們還要回歸聖杯戰爭呢。」

  「還沒開展就說喪氣話的話可不是一個戰士應該做的喲。」

  黑髮的英靈露出了一個有些可愛的呆愣表情,然後才伸手握住了艾莉西亞伸向他的那只手。

  「是的,艾莉西亞大人。」

  「雖說什麼都沒說就跑了顯得我們好像是落荒而逃了,但這樣也正好躲過了衛宮切嗣可能的突然襲擊……沒能如他的願,想必我們會成為他的眼中釘吧。」

  瞭解迪盧木多雙槍的威脅性的情況下,他肯定會針對他們採取什麼行動才對。

  一夜過去。

  艾莉西亞並沒有立刻回去冬木市。

  她想了一晚,覺得還是先避開鋒芒會比較好——反正擔任這次監督的言峰神父已經死了,而新任神父言峰綺禮還不知道他們的存在,暫時不會有聖堂教會的人來找他們麻煩。

  再拖一陣子的話,遠阪時臣應該就會和吉爾伽美什雙雙斃命了吧?沒有盟友的言峰綺禮會好對付一些。

  再加上他可以把衛宮切嗣纏住……這樣他們的壓力會相對小一些。

  在沒有共同敵人的情況下,也不用擔心剩下的人會再結盟,不過也不能排除衛宮切嗣會把她和迪盧木多的消息透露出去的可能性。畢竟他可不是會堂堂正正用魔術一決勝負的人。

  艾莉西亞頭痛餓揉了揉太陽穴,就連面前美味的午餐都不能讓她的心情好起來。

  而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一件事讓她非常在意。

  白髮的少女伸手摸了摸她的大腿。

  最近不只是雙腳,她的小腿也幾乎沒感覺了。雖然膝蓋還沒什麼問題,但按照這個情況……膝蓋無法動彈也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不過這件事她沒有跟迪盧木多說過。術業有專攻,這種費腦筋的事情就讓她一個人來就夠了。

  若是因為她的原因而導致迪盧木多在戰鬥中分心被殺死了,那他們才是徹底完蛋了。

  她現在就是在跟時間賽跑。

  她還能自由指揮身體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只希望這不爭氣的身體能再多撐過一些時日。


第四十四章 插曲·兩人的午後

  雖然艾莉西亞沒有直接回去冬木市,卻也派了使魔回去……雖然不能說看到了全部,但大致的情況還是能探聽到的。

  遠阪時臣死了……如果沒有出什麼意外的話那麼就應該是同她看過的記錄一樣死於言峰綺禮之手。

  不過跟記憶中不一樣的是,archer,吉爾伽美什他沒有被遠阪時臣他用令咒命令自殺……而是順利的在遠阪時臣死後同言峰綺禮締結了新的契約。

  ……還真是強強聯合的組合啊。

  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前途真是越來越黑暗了。

  喪氣的想法一出來,就連魔術道具都做不下去了全職家丁全文閱讀。

  艾莉西亞把面前的水晶石一推,任各色的水晶和材料散滿了桌面。

  就算給她一百年的時間也做不出能讓她跟那個英靈正面對戰的魔術禮裝吧。

  「啊啊啊啊去你妹的聖杯戰爭!」

  艾莉西亞第一次不矜持的把心底的咒駡叫了出來,然後砰的一下趴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嚇得正要出門採購的黑髮英靈一抖,差點把門把手給拽下來。

  無論是他生前還是死後,遇到的女性大多都是矜持而文雅的,就算是性格活潑的女孩子,也從未讓他聽到過這樣……豪放的叫聲。

  黑髮的英靈敲了敲門,站在門外輕聲問道:

  「艾莉西亞……大人?」

  「沒事沒事。」艾莉西亞從桌子上爬了起來,難言煩躁的把凋到眼前的頭髮擼到腦後,因為動作太過粗暴,還不小心扯斷了幾根。白色的髮絲有氣無力的落到了桌沿,又沿著桌沿滑落到地上,在給木質的地板添了幾道不甚明顯的白痕。

  就跟她一樣無力。

  或許是心情的原因,艾莉西亞覺得自己現在看什麼都不順眼。

  「要不要出去逛逛呢?」迪盧木多走到艾莉西亞身邊,目光柔和的看著自己年少的master,「雖說現在要備戰,但若是一直這樣急躁的話很容易犯錯誤的——作為一個戰士,若是無法全身心的投入戰鬥的話是沒機會抓住勝利的機會的。」

  艾莉西亞驚訝的一挑眉——她還真是沒想到她的英靈會說出這樣既想安慰又想鼓勵的話語。

  雖然一直知道他其實是個溫柔的人,但她更清楚他也是個一直用溫柔拒絕別人……尤其是女性的人。

  所以他的言行看似體貼卻總帶著些許距離……又或者說,其實他的熱情和真誠,都給了他的同袍以及……像saber那樣值得敬佩的敵人。

  所以說,其實她在除了master這個身份之外,也被他歸類為同袍範圍了麼?

  艾莉西亞眨了眨眼,同意了迪盧木多的邀請。

  雖說坐上輪椅之後她就不太願意出門了——但難得迪盧木多主動開口,她現在又確實需要散散步轉換一下心情……

  要出門的話,艾莉西亞現在穿的這身衣服肯定是不行的,雖說還沒有到連換衣服都需要迪盧木多説明的地步,但她也得要迪盧木多將她抱到床上這樣可以讓她坐著後背又沒有靠背擋著的地方,不然長款的衣服很容易勾到靠背增加她穿衣服的難度。

  以前從來沒有覺得穿上衣也會用到腿,但真當小腿一下都沒了知覺之後她才發現,穿上衣也比以前麻煩了許多。

  ——現在最慶倖的就是她裡面穿的是她那套經過魔術和煉金術雙重加工的衣服,除了洗澡之外就算一直不脫也沒關係。防塵功能真是個拯救人類的優秀設計啊。

  當然,這樣做的前提是你能克服心理作用。就算明知道不髒,但幾天都穿著衣服對女孩子來說也是個極大的心理挑戰。不過比起『讓迪盧木多幫她穿褲子/裙子』這個選擇,她還是寧可面對這個極大的心理挑戰。

  迪盧木多沒有像往常一樣抱著他的master出門,而是在細心的給艾莉西亞的腿上蓋了一塊毛毯之後用輪椅推著她上了街。出行的速度一慢,艾莉西亞也有了看風景的心情。

  與白蘭一戰之後,並盛町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我當道士那些年。

  因為沒有什麼感覺,所以她也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產生黑手黨們說過的變化,但無論是放學的女高中生還是拎著購物袋走過街道的老人都給這個前幾天還冷冷清清的地方添了許多人氣。

  明明只是有了些看不見也摸不著的『人氣』,卻好像讓街道上的溫度也暖和了許多——人還真是一種微妙的感情動物。

  因為超級市場不太方便輪椅進出,所以他們的目標是附近的一間超市。一進超市,就是一陣暖風迎面撲來。

  沒一會兒,艾莉西亞被風吹得發涼的臉就暖和下來了,又過了一會兒她乾脆脫掉了最外面的外套。

  然後興致勃勃的跟迪盧木多一起討論起晚餐的內容了——不過雖說是個妹子,但她對這些的瞭解還不如身為漢子的迪盧木多。

  蔬菜好不好,肉新不新鮮,他幾乎一眼就能看出來。

  ……不、不愧是侍奉過一位公主若的男人。

  發現除了生理構造這個先天屬性外幾乎全都輸給了一個漢子的妹子,艾莉西亞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買齊了需要的食材,沒有逛街習慣的兩人就向銷售點走去——因為迪盧木多的愛情痣被艾莉西亞用魔術覆蓋上了,這次結帳到沒出什麼差錯,除了讓收款員用眼睛吃了幾口豆腐,沒什麼實際損失。

  要出超市的時候艾莉西亞又穿回了外套,但就算穿回了外套,超市裡外的溫度差異還是讓她打了個寒顫。

  又走了大概二三十米的距離艾莉西亞似乎是被這一熱一冷激到了,小小的打了個噴嚏。迪盧木多見狀,忙俯身問艾莉西亞需不需要他抱著她趕緊回去。

  「沒關係,可能只是猛一出來有些冷的原因。」白髮的少女拒絕了迪盧木多的提議,整了整腿上蓋的毯子,「你去幫我買杯熱飲料好了,我就在這邊等你。」

  說完,艾莉西亞轉動輪椅挪到了人行道邊上不會礙事的地方,示意對方可以去買東西了。

  「嗚哇~」

  迪盧木多剛離開沒一會兒,還在看著遠處橘黃色的天空發呆的艾莉西亞就覺得自己腿上的毯子好像被什麼拽了一下——她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竟然已經有人走到她身邊了她都沒發現,雖然只是個小孩子,但難保不會是被某些魔術師控制了的孩子。

  若這個孩子不是好奇她腿上的毯子而是直接給她一刀什麼的……她能不能躲掉還真不好說了。

  「哎呀,不可以這麼頑皮哦麻裡子,快向大姐姐道歉。」牽著小女孩兒另一隻手的年輕女子輕聲訓斥著還拽著艾莉西亞腿上毯子的孩子,見到艾莉西亞看過來又對她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

  「真是抱歉,這孩子好像一直很喜歡流蘇……」

  「沒關係。」艾莉西亞摸了摸小女孩兒豎著雙馬尾的頭,沒有拉開小女孩兒拽著她腿上毯子的手。這個毯子還是之前愛麗斯菲爾挑的,邊緣是一圈帶著小小的茶色水晶球的流蘇。這種亮閃閃的東西確實很容易吸引孩子的實現——尤其流蘇的位置又是小女孩兒一抬手就能夠到的高度。

  「恕我冒昧,請問您這是……在等男朋友麼?」年輕的女子捉住了小女孩兒的手讓她鬆開,一邊細心的撫平了被小女孩兒抓的亂七八糟的流蘇,一邊抬眼問道。

  艾莉西亞愣了一下,搖了搖頭:「並不是……」

  「那是在等喜歡的人麼?」

  「……為什麼這麼問?」

  面對艾莉西亞有些怪異的表情,女子笑眯眯的指了指自己的臉頰:「因為你剛剛的表情,很幸福哦……該說是戀愛中的少女的微笑麼?」

  「跟曾經跟親愛的談戀愛的我一模一樣呢大唐醫神!」女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所以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了!」

  「可惜,猜錯了呢。」艾莉西亞一聳肩膀。「與其說是喜歡的人……倒不如說是同伴吧。」

  「這可不行。」女子突然雙手按在了艾莉西亞的肩膀上,嚇得她猛地一縮胳膊。

  「女孩子的話,如果只是等待可是會讓幸福溜走的,只有主動出手才可能把幸福牢牢地握在手裡。」

  「好男人就像池塘裡的魚——越來越少,你不主動的話自然會有別人去撈。人活在世界上,不勇敢的去愛去追求幸福可不行。」

  這、這……迪盧木多是魚麼?

  有點無法想像。

  聽了女子的形容,艾莉西亞落下了滿頭的黑線。

  「啊……」

  「自己去愛,去幸福,然後再把愛和幸福傳遞給下去,這才是少女正確的人生觀哦。」女子又拍了拍艾莉西亞的肩膀,像是在為她鼓勁兒,「相信我,你一定行的!」

  「……」

  艾莉西亞已經不知道該作何回應好了。

  帶著孩子的年輕女性來得也快去的也快,在迪盧木多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帶著名為麻裡子的小女孩兒離開了。

  留下啼笑皆非的艾莉西亞呆在原地。

  「給您熱巧克力。」迪盧木多將熱乎乎的杯子放在了艾莉西亞的手上,然後推起輪椅,帶著艾莉西亞向回去的方向慢慢走去。

  艾莉西亞抱著手中暖暖的熱巧克力,看著遠處的天空發呆。

  倒不是對女子的話有什麼深思,只是突然覺得……很有意思。

  夕陽拉著昏黃的披風穿過天空,把大片的地方留給穿著墨藍色晚禮服的明月。街邊的路燈在幾次閃爍之後終於穩定的亮了起來。人造的,地上的星光佈滿了整個城市,同天上稀疏而冷清的星光相比,要熱鬧的多。

  就像它所代表的,城市的喧囂一樣。

  雖然總說人類有這樣那樣的缺點、有著這樣那樣的不足,做著這樣那樣糟糕的事情。但也會有許許多多像那個陌生女子一樣熱情又充滿活力的人。

  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自己生為人類,真是一件十分值得自豪的事情。

  「明天,想必也會是個晴朗的晴天吧?」沉默了許久的白髮少女突然露出了微笑。

  黑髮的英靈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溫和的回應了她的話:

  「是啊。」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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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前夜

  再一次踏上這片陌生又熟悉的城市的時候,艾莉西亞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堅毅。

  遠阪時臣死了,言峰綺禮和吉爾伽美什重新建立了契約,這對第四次聖杯戰爭中最難纏的兩個對手還是聯合到了一起。

  她這個master是無法自由行動的殘廢,迪盧木多又只是個沒有範圍攻擊寶具的單兵作戰式的英靈。

  比起行蹤不定的rider組和berserker組,還有最棘手的archer組,他們這組對衛宮切嗣的危機無疑是最小的……而且她不能確定衛宮切嗣是否已經將她的消息洩露出去了。

  若是他已經把她的事情告訴了其他的人,那他們的處境就會變得更加糟糕。畢竟目前為止剩下的五隊聖杯戰爭的參與者中,他們是相對而言最好對付的。

  也就是說……搞不好他們會面對以一敵四的極度不利狀況晁氏水滸。

  不過在考慮這些問題之前,他們得再找個落腳地。

  雖說隨便找個避風的地方住也可以,但考慮到艾莉西亞不太強壯的身體,他們還是覺得找個正經的房子來住。只要遠離人流稠密的地區也不拘是怎樣的房子。

  因此,一間孤零零佇立在郊區的孤房得到了艾莉西亞的青睞。

  雖然是已經很久沒有人住的棄房,但稍微收拾一下湊合著住一下還是沒問題的。古時候逃亡中的迪盧木多都能弄出一間間能讓公主住的舒心的房子,更不要提什麼材料都不缺的現代了。

  僅僅半天的時間,他就把臥室和廚房都收拾乾淨並擺放上基礎的生活用具了。

  其實迪盧木多是家政技能ex吧。

  每當看到這個精于戰鬥的英靈嫺熟的使用著各式廚具的時候,艾莉西亞總會有這般的感歎。

  不過其實,她還是喜歡看這樣的景色的吧。

  這樣屬於家的景色。

  所以偶爾她也會覺得,其實被聖杯選中……也不是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她失去了很多,卻也得到了很多……總的來說,似乎是得到的比失去的更多。過去的事情已經記不清了,但現在的記憶卻清清楚楚的記在腦海之中。

  然而越是擁有讓人覺得幸福的回憶,就越是貪心。

  原本她只是因為不想那樣窩囊的死去而已……現在卻變成了『想要和迪盧木多一起活下去』了。

  為了能一直將眼前的情景看下去,無論如何她也要取得這次聖杯戰爭的勝利才行。

  艾莉西亞收回了看向迪盧木多的視線,轉動輪椅回到了她臨時畫好的輔助陣法之中。在這裡,她可以通過曾經派出的使魔監視所有可能成為戰場的地方。

  曾經看過的記錄之中對幾次遭遇戰的描寫都太過模糊,因此她只能用這樣費力的方法一處一處的排除。雖然不知道為何衛宮切嗣並沒有將她的消息告知其他人,也沒有來找她的麻煩……但對她來說卻是件好事。

  給了她站住陣腳的機會。

  就讓她看看,外面的戰鬥已經進行到哪裡了吧。

  白髮的少女閉上雙眼,將全部的心神融入皆有輔助陣法同步傳來的影響之中。

  冬木市臨近傍晚的黃昏看起來有些悲涼,許多被魔術師之間的戰鬥摧毀的地方正在拆除或者重建,被摧毀的艾因茲貝倫靜靜的被森林擁抱,黑暗而殘破的入口就好像要吞噬人的怪獸巨口。而矗立在郊外的聖堂教會,更是透著濃濃的不祥之感……

  但是……參與聖杯戰爭的魔術師們呢?

  這些地方都沒有魔力存在,而遠阪時辰已死,遠阪宅也沒了任何結界……看來殺掉遠阪時臣的言峰綺禮並沒有在此停留。

  艾莉西亞的眉頭死死地皺了起來。

  若非英靈自己主動否則很難有人察覺到他們的魔力波動,而魔術師在不使用魔力的情況下也只能近距離才能感應到他身上的魔力波動。

  而現在的問題就在於,她感應不到應有的魔力波動……就連原本幾乎佈滿整座冬木市的魔術結界和使魔們也不見了蹤影——就好像魔術師們,一夕之間全部消失了一樣。

  整座城市安靜的簡直讓人毛骨悚然全職家丁。

  就在艾莉西亞以為即將無功而返的時候,一陣巨大的魔力波動從另一邊的郊外爆發了開來。

  而那魔力的主人則是……

  saber和rider。

  「迪盧木多!」艾莉西亞轉身對著身後叫道。

  「我也感覺到了,艾莉西亞大人……那是saber勝利與誓約之劍的力量和rider的戰車的力量。」

  黑髮的英靈不知何時站到了艾莉西亞身邊,見艾莉西亞回身太猛差點要掉下輪椅急忙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看來戰鬥已經開始了呢,迪盧木多。」艾莉西亞伸手抹去額頭上沁出的汗水,閉上了眼睛趨勢使魔向魔力傳來的方向跑去。

  「但是很奇怪……這樣的魔力竟然只是一波,然而可以感到無論是rider和saber都沒有犧牲。」

  「要我前去探查麼?」黑髮的英靈俯身低聲的詢問艾莉西亞。

  「不,不用了。」

  艾莉西亞聳了聳肩睜開了眼睛。

  「或許只是兩人一次普通的交手而已,我已經派使魔過去探查了。」

  艾莉西亞的右手覆上了刻印著令咒的左手,手指不自覺的摩挲著那鮮豔的紅色——不知何時開始,她就沒有再用膠布將它遮住了。

  或許是不再自欺欺人,又或許是因為這是她跟迪盧木多之間羈絆的證明——總之,現在的她可以堂堂正正的將它展示出來了。

  「再等等,迪盧木多。」艾莉西亞低喃著,「現在,還不是你出戰的時候。我知道你渴望戰鬥,但為了我這個不爭氣的master,請再忍一忍。」

  若是現在你就出戰了的話,我們將毫無勝算。

  「或許聖杯戰爭結束的日子……或許比我們想像中還要更快呐。」

  雖然並不清楚那兩人的交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這反常的情況,卻好像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一樣。

  「遵命,艾莉西亞大人。」

  黑髮的英靈回應了艾莉西亞的請求,強自壓下了體內被那激烈的魔力碰撞極其的戰鬥衝動。安靜的守衛在白髮的少女身邊。

  而另一邊……

  比起還有閒心思考這些的艾莉西亞,衛宮切嗣要難過的多——接連發生的事情讓他焦頭爛額,甚至來不及去找艾莉西亞的麻煩。

  久宇舞彌死了,愛麗絲菲爾失蹤……其實失蹤也只是一種好聽一些的說法,他自己也清楚,若是沒能救回愛麗絲菲爾,那麼她的結局……只有死路一條。

  不過就算能將她就回來,等待她的……也只有『死』這一個未來。

  作為艾因茲貝倫家的人造人,這是她唯一的歸宿。

  與其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妻子就這樣一點一點的不想死亡死,倒不如像這樣,讓她死在別處……至少自己可以不用,直面她死亡的這個事實。

  有時候他也會有這樣逃避的想法,一邊告訴自己自己沒有錯,一邊又忍不住想要逃避。一邊拼命的自責,又一邊義無反顧的做著計畫好的事情我當道士那些年最新章節。

  衛宮切嗣就是這樣一個矛盾的人。

  而現在,卻沒有時間讓他沉浸於矛盾之中——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比如,去間桐家尋找被帶走的愛麗絲菲爾。

  那塊化作黑霧消失的甲片,他只在berserker身上見到過。

  這一夜對他來說,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當然這一夜對很多人來說,其實都是個不眠之夜。

  參與這場聖杯戰爭的魔術師們此時都在做著或許能夠決定未來的事情。

  ……艾莉西亞也是如此。

  比起突然『熱鬧』起來的冬木市,艾莉西亞所在的不起眼的郊外實在是太過冷清了點,但對她來說能有這麼一個安靜的夜晚來備戰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saber和rider剩餘的魔力大概只能讓他們再使用1~2次那樣大規模的寶具了。」艾莉西亞把寫在紙上的rider和saber圈了起來。「雖然仍然是極強的勁敵,但相比之下威脅卻降低了。」

  「……現在對你來說,最危險的將會是同言峰綺禮簽訂了契約的archer·吉爾伽美什。這次聖杯戰爭中他比其他人參與戰鬥的次數都要少得多,因此剩下的魔力儲備要比其他英靈要多……而且除了有王之財寶這樣的寶具外,他還擁有對界寶具·ea……這樣的敵人,正面對戰的話還真是毫無勝算可言。」

  「不過幸好,他並不是個……嚴肅對待戰鬥的人。」艾莉西亞用金色的筆將archer的名字圈了起來,「他享受戰鬥的過程,因此不會一開展就使用最強力的寶具。」

  「若是能抓住機會的話……或許能做到一擊必殺。」最好的辦法,就是在他和saber最後對戰的時候,找准機會將他刺殺。

  艾莉西亞說到這裡舔了舔嘴唇,並沒有說出最後的那句話。

  畢竟這麼一來,就幾乎等於讓迪盧木多放棄了堂堂正正的戰鬥……不過就算沒有說出來,迪盧木多這樣的戰士想必也能明白這樣做的情況吧。

  白髮的少女沒有抬頭去看黑髮英靈的表情,自顧自的說起了最後一個英靈,berserker。

  「berserker本身也是個極為優秀的騎士,但因為階位是berserker,所以沒能全部體現出來——他似乎並沒有自帶的寶具,卻可以讓所有抓到手中的東西都變成適合自己使用的寶具……不過並不清楚這個技能能否作用在別的英靈的寶具上。」

  「還有就是他們的各自的master……不,沒什麼。」艾莉西亞把還沒說完的話咽了回去。

  英靈對付英靈……那麼其他的master們,就讓她來應對吧。

  「好了我累了……晚安,迪盧木多。」

  「……晚安,艾莉西亞大人。」


第四十六章 最後的準備

  艾莉西亞是被驚醒的。

  雖然佈置在外面的魔術結界沒有被觸發的跡象,也沒有什麼怪異的聲音或者其他的什麼發生,但艾莉西亞還是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一樣身體一抖,猛地醒了過來。

  心臟在撲通撲通的猛跳,背後也好像沁出了一層冷汗。

  這是從未有過的情況。

  她也是幾次同死亡擦邊的人了,束手無策只能等死的絕望也有過……卻沒有一次有像今天這樣強烈的刺激感……又或者應該說是恐懼感。

  到底,哪裡不對了呢。

  艾莉西亞雙臂用力撐起身體靠坐在床上,一手按在也開始漸漸麻木的大腿上,一手擦去額頭上的冷汗全能召喚師最新章節。

  叩叩叩。

  「怎麼了?艾莉西亞大人?」守在門外的黑髮英靈聽到動靜,輕輕的敲了敲門。

  「……沒什麼。」艾莉西亞好一會兒才回應了他,「只是好像……做了個噩夢。」

  雖然現在已經想不起來到底夢到了些什麼,但那份恐懼還一直停留在心底。

  「噩夢?」

  「恩……雖然已經記不清夢到什麼了了。」這種情況實在是太少見了。魔術師……尤其是參與聖杯戰爭的魔術師,很少會做亂七八糟的夢……事後幾乎一點印象也沒有這種情況更是少見。決戰前夕出現這種情況,實在是種讓人不快的不詳預感啊。

  艾莉西亞揉了揉毫無睡意的眼睛,向後一靠。

  明天或者後天……就該是決戰了。

  事到如今她卻突然覺得很沒有真實感。

  從她還不是艾莉西亞開始,『艾莉西亞』就開始為聖杯戰爭做準備,時至今日已經過了十五個年頭……也可以說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了。

  雖然這個『一時』的次數多了那麼一點。

  ……不過這次,應該是真真正正的最後一次了吧。

  「呐迪盧木多,你有沒有想過聖杯戰爭之後要做什麼呢?」她突然發現,這個男人好像從未說過他自己的願望。

  除了渴望一場堂堂正正的戰鬥外……似乎從沒見過這個男人再有所求。

  所以當聖杯戰爭結束,當他不需要再戰鬥了……他還會有什麼想念麼?又或者說……他還會願意留在這個世界上麼。

  雖然知道自己不該在決戰之前想這些東西,但也許是受到了『恐懼』的刺激,艾莉西亞無法控制自己的心神……許多原本不願去想也一窩蜂的東西也一窩蜂的湧進了腦海。

  「比起我的想法……艾莉西亞大人在結束聖杯戰爭之後想做什麼呢?」

  「我嘛……大概先去找個風景好的地方住一陣子修養吧。等腿恢復好了之後就去做環球旅行。」其實除了同迪盧木多一起活下來,她也沒有什麼特別想做的事情或者目標。以前總想著要自由,但有了自由之後要做什麼她還真沒仔細想過,現在才突然發現,她已經有了自由,是該想以後要怎麼做的時候了。

  「等等,不是我先問的迪盧木多你想要做什麼麼?」

  發現自己差點被迪盧木多岔開的艾莉西亞趕緊把話題拐回了正題。

  「我麼?大概是……回去我的故鄉看一看吧。」雖然他們的時代早已過去,但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回去看一看。

  「那等聖杯戰爭結束之後……就一起去看看吧。」如果我們都還活著的話。

  「非常感謝。」

  迪盧木多說完,艾莉西亞好一陣子沒有回應。

  她想說不用客氣的。但一想到迪盧木多的性子,若是她說了……大概會讓他更不自在。

  「好了我睡了……迪盧木多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外面有我布下的魔術結界和使魔來警戒呢。」

  「我明白的,艾莉西亞大人。」

  門外的英靈順從的回答道仙爐。

  每次都是這麼說,但實際上卻沒幾次好好聽話。

  艾莉西亞搖了搖頭,用手肘撐著身體又躺回了床上。拉上被子閉上眼睛,艾莉西亞強迫自己放空大腦重新進入睡眠之中。

  艾莉西亞這一次沒有再做什麼亂七八糟的夢,安安穩穩的一覺睡到了天亮。

  當她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冬日的陽光透過沒有窗簾的窗戶照射進來,給微涼的空氣增添了幾許暖意。

  艾莉西亞盯著空蕩蕩的天花板發了會兒呆,才用手臂撐著身體坐了起來。而艾莉西亞才坐起來沒兩分鐘,三聲敲門之後,黑髮的英靈端著還冒著熱氣的食物走了進來。

  「早安,艾莉西亞大人。」

  「早安,迪盧木多。」

  艾莉西亞用完早餐之後,黑髮的英靈又勤快的把碗碟拿去清洗了。艾莉西亞看了眼迪盧木多離開的方向,垂著頭坐在床上,雙手垂放在大腿上也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

  而迪盧木多那邊,直到他做完了已經習以為常的家務,他才再一次回到了艾莉西亞的房間。

  此時的艾莉西亞也已經恢復了平時的平靜,聽到開門的聲音就轉過頭來看著正向她走來的黑髮英靈。

  「迪盧木多,可以靠過來一些麼?」

  白髮的少女對著迪盧木多招了招手。

  「再靠過來一些。」

  看到走到床前的黑髮英靈,艾莉西亞又示意他彎下腰。

  然後就在他彎腰的一瞬間,白髮的少女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他撲倒在了床上。

  「艾莉西亞大人您這是要……」毫無防備的被坐在床上的少女拽倒在床上的黑髮英靈看著爬到他身上的白髮少女,一臉的茫然。

  「呐,迪盧木多。」艾莉西亞僅靠雙臂,艱難的維持著壓在黑髮英靈身上的姿勢,「我的腿似乎已經完全沒了知覺了……接下來的戰鬥,估計無法再為你提供任何的幫助。」

  「所以這次……大概是我能幫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艾莉西亞的聲音裡帶著些微的緊張和顫抖,鮮紅的雙眼也沒敢看向迪盧木多的表情,「雖然我現在的魔力沒有曾經那麼充足……但只是一次的話,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艾莉西亞一邊說著,一邊試圖去拽迪盧木多身上墨綠色的概念武裝。

  「您無需如此……」

  黑髮的英靈毫不費力的握住了艾莉西亞的手。

  「不……這是我的決定。」

  雖然被握住了雙手,但艾莉西亞並沒有放棄的意思,她抬起頭,直直的看著躺在自己身下的黑髮英靈,「或許有點強人所難,但是我不想就這樣一無是處的躺在這裡。」

  「就算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我也要用自己的力量去掙扎。」

  艾莉西亞的雙眼中隱隱有著不甘和渴求……而迪盧木多,無法拒絕這樣的她。

  其實魔術師和英靈之間通過這種方式進行補魔並不是什麼新鮮的事情,但因為尊重她,想要呵護她,所以迪盧木多從未想過這樣的事情。

  「請放鬆,艾莉西亞大人最強章魚分身最新章節。」黑髮的英靈鬆開了她的手,溫柔的捧著她的頭,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然後抱起她就著這樣女上男下的姿勢換了個位置,讓兩人不再岌岌可危的呆在隨時可能會掉下去的床邊。

  艾莉西亞仍有知覺的上半身緊張的都有些僵硬了,雖然聽到迪盧木多的安慰,卻仍然無法放鬆。黑髮的英靈見狀,只好撕了一條床單綁住了她的雙眼。

  突然被遮住了視線,艾莉西亞不由的向後掙動了一下,但很快就意識到了迪盧木多這麼做的作用。

  雖然看不見東西讓她有些慌張,但這樣做確實讓她不那麼緊張了……老實說,盯著迪盧木多做這種事,對她來說實在是件非常有壓力的事情。

  他是凱爾特神話中著名的英雄,是菲奧娜騎士團中最耀眼的『光輝之貌』……她總有一種自己正在褻瀆這位英雄的糟糕感覺。

  輕吻和溫柔的撫摸不斷地落在她的臉上和身上,但艾莉西亞卻似乎很難進入狀態,迪盧木多的動作越是溫柔,她就越是愧疚。

  ……明明是因為她的不甘才要做這種事,現在卻變成了這個英雄在遷就她。

  艾莉西亞主動伸出手抱住了身下的男子。

  「已經可以了,我們開始吧。」

  快刀斬亂麻,早死早投胎!

  但是讓艾莉西亞沒有想到的是……

  「嘶……」

  沒人告訴過她,做這種事情會這麼痛啊啊啊!!!

  為什麼不是她的腰部以下都沒了知覺!

  身體被侵入,從體內傳來的灼燒一樣的疼痛甚至比被人一拳打飛時的疼痛更難以忍受。每一次呼吸都會讓這從體內傳來的痛感更加鮮明……她忍不住想打退堂鼓,撐起手臂向後掙扎,腰部卻被一雙大手握的死死的難以動彈。

  「忍耐一下,艾莉西亞。」

  黑髮的英靈這次沒有加上敬語,一雙結實的手臂牢牢地控制著艾莉西亞的身體等她適應。

  艾莉西亞緊張的都不敢深呼吸,只能淺淺的吸氣呼氣,試圖讓自己適應身體裡那一部分『多出來』的東西。

  好一會兒過去,才不覺得那麼難受了。

  艾莉西亞這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氣,以為補魔已經結束了。

  但隨即迪盧木多的舉動卻讓她發現,自己把補魔這件事想的太簡單了。

  ……沒有人告訴過她,補魔還需要動的啊!!!


第四十七章 即將到來的終結

  夜幕降臨的時候,迪盧木多獨自一人踏上了前去了信號傳來的方向。

  「以迪盧木多·奧迪那之名起誓,我一定……會為讓您恢復健康而戰鬥至最後一刻全能召喚師。」說罷,黑髮的英靈俯身虔誠的在艾莉西亞的額頭印下一吻,隨即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走向最後最終的戰場。

  就在關門聲傳來之後,看起來處於熟睡狀態的艾莉西亞睜開了鮮紅的雙眼,她伸出手,摸上了剛剛被黑髮英靈親吻過的額頭,感受著身上殘存的些許不適和疲累。然後掙扎靠雙臂撐起身體坐了起來,拿過放在床頭的衣服慢慢的換上,小心的挪動身體靠向床邊,最後在使魔的幫助下坐回了輪椅上,拿出放在床頭破舊的櫃子裡的東西之後轉動著輪椅向外走去。

  最後的這場戰鬥,她怎麼可能缺席呢——但為了不讓迪盧木多分心,她也只能用這樣拙劣的藉口了。

  不過她要去的並不是英靈們所在的戰場,而是記錄中看到過的,衛宮切嗣和言峰綺禮兩人的戰場。

  英雄王吉爾伽美什……對無論對迪盧木多來說還是對她來說,都是無法戰勝的敵人……因此,只能試圖從他的master言峰綺禮這裡下手了。

  雖說archer是擁有獨立行動這一特性的英靈,但如果沒了master,魔力供給消失的話……他們的勝算無疑會多很多。

  若是同她所見到的第四次聖杯戰爭一樣,吉爾伽美什被遠阪時臣一同死了就好了——那樣對他們來說就會輕鬆許多了。

  艾莉西亞控制著電動輪椅行進的方向,在空無一人的街道獨自向市立中心前進著。

  夜晚的寒風冰冷刺骨,艾莉西亞不由的伸手攏了攏身上帶著小斗篷的大衣——然後她才發現,這件衣服正是之前愛麗絲菲爾買給她的那件衣服。

  米色的主體,帶著漂亮的雪白絨邊。斗篷還可以掀起來,靠邊緣的一圈繩子控制變成帽子,繩子的兩邊是兩個白色的絨球,看起來好不可愛。

  ……不過這個時候。

  艾莉西亞轉過頭看向不遠處矗立在黑暗之中的市立中心。

  愛麗絲菲爾,想必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吧。

  那個溫柔的又堅強的……為了心愛的女兒和丈夫可以犧牲一切的女子。

  不過她這樣也只是貓哭耗子假慈悲罷了吧。

  她的目標是得到聖杯,為了這個目的,可能還要殺了她的丈夫……她這種行為同一邊說著對不起,一邊捅人一刀又有什麼區別呢。

  艾莉西亞走過住宅區的街道,一點一點的靠近市立中心。

  或許是因為最近發生的怪異事件太多了,無論是住宅區還是商業區街道上都幾乎空無一人。不只街道上,就連住宅中也鮮少有開著燈的,只有沉默的站在路邊的路燈還在為人類貢獻著蒼白的光線。

  艾莉西亞身下的電動輪椅發出的微弱聲音就是這街道上唯一的聲響。拐過最後一個彎道,唯一住宅區的市立中心好像一個盤踞在地上的圓形怪獸,一波接一波的向外界散發著危險和不詳的氣息。

  白髮的少女閉了閉眼,最後一次在腦海中確認了位置之後,操控著輪椅順著一旁的斜坡駛了上去。

  穿過一條又一條漆黑的通道,艾莉西亞開啟道具隱蔽了自己的氣息來到了傳來激烈交戰聲的地方。她沒有冒然進去,只是閉上眼睛通過使魔感應裡面的情況。

  但就在下一秒,裡面交戰的聲音停住了。緊接著黑紅色的,泥漿一樣的液體從兩人交戰的地方湧了出來。這突來的變故讓艾莉西亞措不及防,也沾染上了那些黑紅色的泥漿一樣的東西。

  她被拉進了一個陌生的世界。晦澀的光線和不時晃動的景色就好像在看許久許久以前的黑白電視機仙爐最新章節。

  再鮮豔的顏色在這個世界裡也都透著濃濃的死氣,一層又一層的,將人團團包圍。

  ……這裡是沒有希望的世界。

  沒有什麼『人』來招待她,也沒有什麼聲音來誘惑她。

  艾莉西亞就好像被人遺忘了一樣,獨自一人呆在這個晦澀的世界,盯著天空那個好像在緩緩旋轉的黑紅色的洞。

  眼睛看著天空中的洞,腦海中閃過的卻是衛宮切嗣那邊的場景。她看到衛宮切嗣一次又一次的被聖杯逼迫著做出選擇,一次又一次的崩潰……直至最終,甚至動手殺掉了最愛的妻子和女兒。

  可憐的英雄,可憐的……衛宮切嗣。

  她不知道聖杯為何要讓她看到這樣的情況。是想要告訴她,聖杯選定了衛宮切嗣讓她不要再費力呢,還是聖杯想要告訴她……它根本無法像人們想像的那樣實現願望呢。

  雖然沒有人告訴她這裡是哪裡,但她就是知道這裡就是他們所追求的聖杯的『內部』……但她的願望只是活下去。無論是修復她的魔術回路還是用足夠的魔力來充斥回路都是她直到的修復方法。如果聖杯只能實現知道解決方法的願望的話,那麼她的願望理應可以實現才對。

  所以只要最後她得到聖杯的話……

  被『遺忘』的艾莉西亞安靜的坐在輪椅上思索,直到被送換回現實世界為止。

  然後,她聽到了一聲槍響,還有肉體砸落在有水的地面時發生的悶響。

  言峰綺禮被衛宮切嗣所殺,那麼現在——她只要找准機會殺掉衛宮切嗣的話……

  殺掉衛宮切嗣的話,那麼聖杯就會是她的了。

  她和衛宮切嗣,是這次聖杯戰爭之中最後的兩個master,無論誰死,活著的那個都會成為聖杯戰爭的勝利者,最終得到聖杯。

  雖說還有其他英靈存在,但……聖杯戰爭本就只是屬於魔術師的戰鬥,英靈終究只是工具,從一開始就沒有擁有聖杯的權利。

  正因為如此她才會說,不知道英靈和魔術師們,誰會更可憐。

  一個從一開始就被欺騙,一個是在過程中不斷地喪失信念。

  不過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計較的了。

  艾莉西亞驅使使魔對衛宮切嗣發起了攻擊。

  在信念崩潰的情況下,黑髮的中年男子只躲過了第一隻使魔的攻擊,卻被第二隻貓型的使魔抓傷了肩膀。

  他回過神舉槍射擊,卻只打傷了一隻使魔。兩隻使魔在下一秒一起失去了蹤影。

  這個時候,男子才想起來這次聖杯戰爭還有一個額外的參與者。

  艾莉西亞。

  會在這個時候發起進攻的只有她,也只會是她。

  「……」

  衛宮切嗣沉默了片刻,放下了手中的機關槍。

  「艾莉西亞,放棄聖杯吧。」他緩緩地說著,「那並不是萬能的許願機……它只會為這個世界帶來災禍。」

  「我……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了。」殺戮、殺戮,永無止境的殺戮最強章魚分身全文閱讀。為了心中的那個夢想,他殺掉了他的父親,他的養母,還有許許多多的人。他一直堅信自己是正確的,可事到如今才發現……其實他從一開始就錯了。

  他的願望,本來就是個不可能存在的命題。

  「所以我要為這一切劃上一個句號——若是你還是執迷不悟的話,那我也只能……」

  「殺了你。」

  艾莉西亞沒有回答,但重新向衛宮切嗣襲來的使魔卻已經表明了她的答案。

  她不會終止這場戰鬥,也不會放棄聖杯。

  若是就此放棄聖杯的話,就等同於放棄她生命。她是為了能恢復健康,同迪盧木多一起活下去才再次賭上命參與聖杯戰爭的……怎麼可能就此放棄?

  就算聖杯不是想像中那樣美好的萬能許願機又如何?只要能實現她的願望,她從不介意對方是天使還是魔鬼。

  艾莉西亞謹慎的隱蔽了自己,只靠使魔進行攻擊……雖然使魔無法對衛宮切嗣造成什麼傷害,卻可以有效的消耗他的體力,經歷過同言峰綺禮的一場激戰之後,他的體力應該沒有那麼充沛了才對。

  只要拖到他無法在使用固有時制,她就可以找到一個機會將他殺掉。

  雖然並不擅長肢體接觸的戰鬥,但只是殺人的話,她還是可以做到的。

  聽著不遠處傳來的槍械的交響曲,艾莉西亞摸了摸放在已經徹底沒了知覺的大腿上的魔術禮裝,深深的吸了口氣驅使著更多的使魔沖向那個已經滿身疲憊的男人。

  因為艾莉西亞是通過媒介操控的使魔,所以衛宮切嗣無法探知艾莉西亞的具體位置。只得被動的在使魔的襲擊之中進行反擊。他很快就察覺到了艾莉西亞想要打消耗戰的目的,於是在從一波襲擊脫身之後,飛快的站了起來,舉起刻著令咒的那只手。

  男子乾燥的手背上鮮紅的令咒開始泛起紅光。

  「——衛宮切嗣以令咒命令saber——使用寶具,破壞聖杯。」

  什麼!?

  「——使用第三次令咒再次命令——」

  就在艾莉西亞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又用掉了最後一條令咒。

  「——saber,破壞聖杯——」

  艾莉西亞此時也無法估計黑髮的英靈會不會察覺到自己也已經來到了這個戰場……她甚至顧不上自己會不會被衛宮切嗣發現。

  急忙同樣用令咒對黑髮的英靈第一個強制性的命令——

  「迪盧木多,阻止saber破壞聖杯!」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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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過去

  當艾莉西亞喊出聲的時候,她周身的隱蔽魔術就失去了作。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子彈向她襲來。

  雖然艾莉西亞及時張開了防禦結界擋住了那些普通子彈,但她心知這樣的防禦大概只能用這一次。在衛宮切嗣面前使用自己的魔力可是件非常危險的事情,若是她再繼續使用自己的魔力,很有可能會跟肯尼斯·埃爾梅羅·阿奇波盧德一樣被廢掉魔術回路……她這個情況,若是魔力回路被廢搞不好會直接丟掉性命。

  具有防禦能力的一次性魔術道具還有三個,也就是說……她現在只剩下三次機會。

  她真是萬萬沒有想到……衛宮切嗣竟然會選擇毀掉聖杯。

  而這個突來的變故讓她的所有計劃都打了水漂。

  重新思考戰術的期間,艾莉西亞也沒有閑著,她手中的魔術炸彈脫手向衛宮切嗣所在的方向飛了出去。劇烈的爆炸幾乎將僅存的玻璃天花板全部震碎。

  艾莉西亞沒敢使用魔力撐起防禦結界抵擋四濺的碎石玻璃,只得命令使魔將自己帶開,而就在這時。從天花板上巨大的漏洞中傾瀉下清冽而耀眼的金光,刺眼的金光讓艾莉西亞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

  被saber的勝利與誓約之劍擊中的建築在一陣猛烈的震動中化為了兩半,房頂也不知何時已經被掀翻了。

  此時的艾莉西亞和衛宮切嗣已經不顧不上在戰鬥——他們的視線都被夜空中那個『黑色的太陽』所吸引。

  那是同先前艾莉西亞所見的黑色的漩渦一樣的東西,但兩者卻又有不同。先前那個黑色的漩渦雖然散發著不詳的氣息,卻只是同某些邪惡的象徵一樣像是一種象徵性的道具,而此時真實的出現在現實世界中的這個『黑色太陽』,卻好像是有生命的,它在緩緩的轉動,黑紅色的邊緣仿佛在高興的躍動。

  沒錯,它好像是在興奮、在狂喜。

  黑泥。

  艾莉西亞突然想起了迪盧木多剛來這個世界時同她說過的那個東西——那個源自於聖杯內部的黑色不明物體。

  然後,噩夢開始了。

  黑色的泥漿仿佛瀑布一樣從天空落下,頃刻間變吞沒了下方的建築。

  站在一樓的archer無路可逃,呆在漏洞下方的艾莉西亞也沒能倖免。

  黑髮的英靈從一樓的包廂裡急速沖向自己的master,最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在眼前被黑泥所吞沒,剛剛觸碰到的手指還來不及感受到彼此的溫度就被被迫分開。

  迪盧木多焦急而絕望的神色,便是艾莉西亞在失去意識之前最後映入眼中的景象。

  黑泥吞沒了艾莉西亞,不,應該說是它將艾莉西亞同化成了一體。在她被黑泥淋到的一刹那,就已經不在是個體的艾莉西亞……所以她的英靈沒有能握住她的手將她帶開。

  黑髮的英靈跪倒在黑色的泥漿之中,滿身的絕望——他那來自黑泥的肉體並沒有被黑泥所侵染,這讓人恐怖的黑色液體對他來說就好像黑色的墨水一般無害。

  但不會被黑泥所傷害,此時又有什麼用出呢?

  英俊的英靈的臉龐上劃過血淚,漂亮的眼睛仿佛被鮮血充斥,看起來甚至比他那有著紅色眼眸的master還要可怕。

  他又一次,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master在自己眼前消失……而自己卻無能為力全能貼身高手。

  她好像又做了個夢。

  不過這次夢裡沒有熟悉的黑髮英靈,只有一片焦黑而潮濕的土地,還有被大片大片黑色的烏雲所覆蓋的,透著血色光芒的天空。

  她就在這樣的地方走了許久。走到她的思維開始放空,走到她已經想不起來最開始為什麼要走下去。

  然後她終於看到了個不同的東西……又或者說,就是她來到這裡的目的。

  那個仿佛佇立在這個世界的中心的老舊電視機。

  艾莉西亞慢慢的走到了電視機面前,表情漠然的看著那個佈滿雪花的電視機。

  雪花消失之後,她看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場景。

  天藍色的兒童房,溫暖的陽光還有……名為『父母』的男女。

  電視機裡正在播放原本的『艾莉西亞』的一生。

  其實艾莉西亞出生的時候不像現在這樣是白髮紅眼。

  事實上如果去看艾莉西亞小時候的照片的話,很難相信她和現在的艾莉西亞是一個人。

  幼時的艾莉西亞原本擁有一頭漂亮的亞麻色頭髮和淺藍色的眼睛,看起來跟普通的小姑娘沒什麼區別。

  雖說是魔術師家的孩子,但因為是三女又不是最出色的的一個,最開始的幾年還是很幸福的……不過這份幸福,只持續到她的起源被誘發出來那天為止。

  那天要誘發起源的原本只是她的大哥,讓她也誘發起源只是一時興起,結果這一時興起,卻成了她日後一切不幸的起始。

  她那罕見的起源成了父母炫耀的一項資本,然後一傳十十傳百,最終傳到了拉夫特利安家當家的耳中。

  拉夫特利安家是在現代才崛起的家族,雖然也有有了第九代的傳人但因為並不是底蘊豐厚的家族,損失不起繼承人,因此雖然他們眼饞聖杯,卻不敢輕易參與其中。

  為此他們做了許多準備和計畫,最終決定像第四次聖杯戰爭時艾因茲貝倫家那樣,請人代為出戰,不過他們也吸取了艾因茲貝倫家的教訓,在定下是艾莉西亞的時候就同她簽訂了契約。

  在艾莉西亞還不懂事的時候,就讓哄騙著她放棄了聖杯的所有權。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簽下名字的契約到底代表著什麼,只是父母讓她簽字,她就乖乖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而她的乖巧聽話沒有贏得父母的誇獎,迎接她的,只是一箱行李,還有一扇關上的大門。

  ……還有陌生人的大手。

  然後,年幼的艾莉西亞被送到了拉夫特利安家。雖然她比間桐櫻的待遇要好的多,但在被家人放棄的打擊,還有拉夫特利安家族成員的不友的影響下,她的起源開始了對她的侵蝕。

  她越來越孤僻,開始只是不愛同人交流,漸漸地變成了總是自己獨自一人。除了學習和吃飯時間之外,都不會在人前出現。不知從何時起,她開始把自己同他人隔離開來看,最後就連這個世界,她也開始排斥——這種排斥最先只體現在她的外貌上,她的發色越來越淺,眸色先是變淺,然後最終因為太過淺淡而透出了血色。最終沉澱成了現在的鮮紅。

  但她畢竟只是個會些魔術的人類,她對世界的排斥沒能對世界造成任何影響,反而是自己,最終被世界所排斥。無聲無息的『死亡』了。

  這些是艾莉西亞所不曾經歷過的……但她的身體,還都記得揀寶。

  她以為她不介意曾經的,但身體裡傳來的憎惡感卻幾乎吞沒了她的理智。

  好恨好恨好恨為什麼不要我為什麼不要我為什麼不要我——

  啊啊啊啊啊——

  電視機上的畫面最終停留在『艾莉西亞』消失的那一刻。小女孩兒鮮紅的眼睛流著血淚,秀氣的五官扭曲的根本不成樣子。

  ——你為什麼還活著。

  女孩兒扭曲的容顏印進了艾莉西亞的眼中,就算她閉上眼,也無法逃開。

  雖然『她』並沒有說話,但艾莉西亞就是能直到她的意思。

  為什麼我還活著?明明艾莉西亞已經死了才對……

  白髮的少女死死的拽著自己的頭髮,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痛,她踉踉蹌蹌的走了幾步,摔倒在地上。她的頭腦裡漲滿了負面的質問和晦暗的情緒,幾乎無法區分『艾莉西亞』和自己,更不要提思考了。

  直到一抹綠色的身影閃過眼前。

  她死死的念著那個模糊的身影,一遍又一遍。就好像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雖然還想不起他是誰,雖然還叫不出名字,可她直到,在這個人身上,有著她撐下去的意義。

  她爬了起來,挺起了胸膛。

  「因為我想要回去。」

  「想要……活著回到他的身邊,同他一起走下去。」

  只是兩句簡單的話語,卻花費了艾莉西亞幾乎全部的精神。

  「……迪盧木多·奧迪那……」

  嘴裡念著這個名字,艾莉西亞身體一軟跪倒在電視機面前,汗如雨下。

  她大口大口的穿著粗氣,雙手撐在黑色的泥土上,汗水順著鬢角順著臉頰滑落,沒入泥土之中。

  她險些被這來自『自己』的情緒所擊潰,不過幸好,比起死去的艾莉西亞……顯然是她這個活著的人的執念要更強一些。

  她想活下去,想要回去和迪盧木多在一起,直到再也不能牽手的那一天。

  ……所以現在,就算是自己,也別想阻了她的路。

  休息夠了艾莉西亞掙扎著站了起來,抬手擦去額頭的汗水。然後一腳踢開旁邊已經不再有畫面出現的電視機,大步走向前方不知何時出現的黑色旋渦。

  雖然那黑色的旋渦充斥著讓人不安的氣息,但她直到——這就是她別無選擇的出路。

  她一定能撐下去——然後,健健康康的回去他的身邊。

  所以……再等我一下,再等我一下,迪盧木多。


第四十九章 悲涼的落幕

  後來發生了什麼事,艾莉西亞已經記不清了。

  她好像在那裡度過了很長的時間,又好像只是過了短短的一瞬。當她好不容易恢復意識的時候見到的,就只有她英俊的英靈和他身後,仿佛被熊熊烈焰炙烤著的天空。

  「迪盧……木多?」

  艾莉西亞遲疑的喚著那個在心底呼喚了無數次的名字。眼前的男人莫名有些陌生,明明是還是那熟悉的容貌和氣息……哪裡,不對了呢?

  啊啊,是了,是他那雙紅色的眼睛……

  還有他臉頰上,仿佛乾涸的血跡一樣的紅色痕跡。

  「我在這裡……艾莉西亞。」黑髮的英靈捉起懷中少女的一隻手,眷戀的用臉頰磨蹭著。

  他用幾乎是虔誠的態度對著她——一瞬間讓她有了,仿佛她就是他的全世界一般的感覺三國之暴君顏良。

  是錯覺吧。

  艾莉西亞這樣想著,又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她太累了,現在急需要休息。

  疲累讓她的感官異常的遲鈍,所以她才沒能注意到身旁地獄一樣的慘像。

  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焦臭味,放眼望去全是被大火焚燒的殘垣斷壁,就連地面也都被來自于黑泥的火焰炙烤的變了形。原本充滿歡聲笑語的社區,此時就好像《神曲》中煉獄的景色一般。

  生活在這片社區中的人們也同他們的家園一起被徹底的摧毀了……唯一能說的上是幸運的大約是這個時候的人們都在睡夢之中,大多數人還來不及感到痛苦,就已經死去。

  這一次由魔術師們帶來的災難,共奪去了三百多人的生命,摧毀了整整一個充滿了活力的新社區。

  ……這些都是艾莉西亞醒來之後才知道的事情。

  她這一睡,足足睡去了半個月。

  醒來之後也彷如剛剛蘇醒的植物人一樣,幾乎完全喪失了對身體的控制力。脆弱的就好像一個毫無自保能力的嬰兒。

  一切都只能依靠迪盧木多的照顧。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她才找回了對身體的感覺,可以做一些簡單又不費力的事情了。不過雖然四肢都恢復了知覺,但她現在仍然還只能靠輪椅移動。

  她現在的身體還沒有恢復到可以開始進行複健的程度,想要重新站起來,大概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不過無論現在的情況怎麼糟糕,前途都還是光明的。

  迪盧木多沒有離開她,而她也借助聖杯……或者說黑泥的力量『活』了下來——或許她現在的情況說是活著有些勉強,但只要沒有死,就已經足夠了。

  她現在的情況接近與假死或者說動物的冬眠狀態。心臟雖然還在跳動,但極為緩慢,新陳代謝也仿佛要停止了一樣。但這樣的身體狀況卻並沒有影響她的行為活動……只是比起以前在底子上要差了許多。

  但這就已經足夠她謝天謝地了。

  而且因為從黑泥中吸收了龐大的魔力修補了魔術回路的創傷,從此她身體上不再有任何來自魔力的安全隱患。而且似乎因為她同迪盧木多身上具有同樣來自黑泥的魔力,兩人之間的羈絆似乎變得更深了。

  雖然發生了很多糟糕的事情,但至少她拼了命再次參與聖杯戰爭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至於其他事情……

  她已經顧不上了。

  艾莉西亞關上了正在播送新聞的電視,轉動著輪椅來到了陽臺的落地窗前。從這邊的窗戶可以看到處正在不停工作的起吊機——事情過去快兩個月了,對被黑泥摧毀地區的重建工作都還在繼續。

  魔術師也好聖堂教會的人也好,處理完後續之後拍拍屁股就能走人……只留下無盡的傷痛給當地的普通人。

  艾莉西亞拉上了窗簾,不再去看窗外的景色。

  她是愧疚的,但她也知道,她的愧疚就好像鱷魚的眼淚一般殘忍。

  時間很快就進入到了夏天,因為身體的原因他們並沒有離開,而是暫時的在冬木市住了下來重生之遍地黃金全文閱讀。

  雖然已經不用考慮構建防禦結界的問題,但出於習慣他們還是住進了一個獨門獨院的小洋樓。不過同以前什麼都湊合不同,這次她經常被迪盧木多推著去附近的大型超市,買一些自己喜歡的裝飾物。一點一點的佈置起這件房子。

  床頭帶著蕾絲花邊的檯燈,天花板上夜光的壁紙……都是他們一點一點添置的。日子就這樣一點一點過去,無論是白髮的少女還是黑髮的英靈都已經習慣了這樣平靜的日子,平靜的艾莉西亞都要以為,其實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只是她在閒置時間裡的幻想而已。

  然後就在這樣一個平凡的初夏的下午,她又一次見到了那個男人。

  那個造成了慘劇的導火索,衛宮切嗣。

  艾莉西亞差點沒能認出他來。

  那個冷酷的魔術師殺手,此時卻好像一個普通的邋遢大叔。

  沒什麼本事,無法讓家人過上貴族的生活,卻是這個世界上最疼愛孩子的父親。

  他的背脊不再那麼筆挺,正牽著一個紅發的孩子從馬路上走過——真巧同坐在輪椅上準備過馬路的她打了個照面。

  「好久不見,衛宮切嗣先生。」

  艾莉西亞率先同他打了招呼。沒了聖杯之後,他們敵人的身份也就解除了。對現在的他們來說,彼此更是這個世界上僅存的,擁有同樣經歷的人了。

  雖然那並不是什麼值得回憶的事情,但有記憶,卻也是快樂的。

  比如一起逛街的時候,比如愛麗絲菲爾那個還沒織完的圍巾。

  因為那個已經離開了他們的銀髮女子,他們兩人之間有了共同的,值得回憶的記憶。因此她不介意對對方釋放些微的好意。

  「……好久不見,艾莉西亞。」

  男子盯了她許久,最終還是回應了她的招呼。

  然後他們一起去了附近的咖啡廳,面對面的兩兩落座。

  最終還是衛宮切嗣先一步打破了這寂靜的場面。

  「士郎,叫……艾莉西亞姐姐。」衛宮切嗣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了年輕一些的稱呼。

  雖然沒能查到對方的資料,但就目測……她大概也就是十四五歲,還是叫姐姐會比較合適。

  「這是我的養子,衛宮士郎。」

  「養子?」

  「……那件事之後,我收養的孩子。」

  男子的聲音有些含糊,似乎不願再提起先前的事情。

  「很精神的男孩子。」

  艾莉西亞的稱讚有些模糊。

  她想起了愛麗絲菲爾曾經提到的女兒。

  那個讓她對她愛屋及烏的女兒。

  明明還有個女兒,卻只顧著這裡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兒子』……若是愛麗絲菲爾能看到衛宮切嗣現在的所作所為,會不會心碎呢……她拼了命要保護的女兒,就這樣被她的親生父親遺棄在了遙遠的德國。

  ……不過這些事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言禁飛全文閱讀。

  艾莉西亞低下頭看著杯中果汁上自己的倒影——表情有點悲傷的倒影。

  她對那個曾經真心對她好的女子感到虧欠,所以才會像這樣在看到衛宮切嗣的選擇時替她憤怒,替她悲傷吧。

  兩人之間的見面僅僅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然後就帶著衛宮士郎先一步起身離開了。

  看著失去了摯愛的男人頹廢落寞的背影,艾莉西亞再一次的慶倖——她還活著,同迪盧木多一起活著。

  「……幸好你還活著。」

  她不由的握起了身旁男子的手。

  這也是我想說的。

  黑髮的男子回握了艾莉西亞的手。

  她無法得知他在以為要再次失去她時的絕望,也不會知道他在失而復得之時的狂喜。

  不過這些事情她都不必知道,過去的事情就是過去了——他們只要擁有未來,就足夠了。

  迪盧木多站起身來,小心的將艾莉西亞推出了咖啡廳,向他們的家走去。

  後來他們又知道了許多事情。

  rider的master韋伯·維爾維特去進行環球旅行了,那個曾經單薄的幾乎沒有存在感的少年在失去rider之後最終也踏出了面向未來的第一步。

  遠阪時臣年幼的女兒遠阪凜繼承了遠阪時臣的位置,成為了新一任的遠阪家主,這個還在上小學的少女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之下就被推到了那個風口浪尖的位置。無數的魔術世家都在盯著遠阪家的位置,若是她無法好好地振興遠阪家族,他們不介意取而代之或者將之兼併。

  那個在失去了妹妹又失去了父親……唯一能相依為伴的母親也瘋了的少女,今後的日子想必會非常的難過。或許要比曾經艾莉西亞過過的日子還要更加艱難。

  因為她的身上,壓著整個家族的命運。

  還有就是那對同樣因黑泥而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的master和servant——言峰綺禮還有吉爾伽美什……雖然現在他們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按照那兩人的惡趣味,保不齊日後會再對上……或許他們應該找個時間搬家了。

  日本這地方,實在是太小了。

  不過不管今後將會如何,可以肯定的是,第四次聖杯戰爭已經落下了帷幕,雖然因它而起的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但在下一次聖杯出現之前,魔術師也好聖堂教會也好都將再次隱藏於黑暗之中。

  被陰雲和恐怖所籠罩的冬木市,總算能暫時的松一口氣了。


第五十章 半年

  不知不覺中,艾莉西亞和迪盧木多已經在東木市住了半年了。

  雖然恢復緩慢,但艾莉西亞的身體正在一點一點的好起來。就算沒有人扶持也能自己短距離的走動了,按照這個情況,再過半年大概就能完全的恢復了。

  因此,艾莉西亞開始計算起他們今後的旅程來。

  在聖杯戰爭結束之前他們就約好了,如果能活下來,就一起去旅行。

  去看看迪盧木多的故鄉。

  不過說到凱爾特人……

  雖說凱爾特人主要分佈在北歐,但從迪盧木多·奧迪那又屬於愛爾蘭故事的情況來看,他應該是後來延伸到蘇格蘭的凱爾特人分支。

  不過具體是哪裡也已經無從考據了。

  「迪盧木多,你還記得你的故鄉大概在哪裡麼?」

  艾莉西亞指著面前的世界地圖問身旁的男子,但男子只是搖了搖頭。

  古時候的地圖同現在不同,地名也幾乎完全不同……甚至有些地方在現代人們看來完全就是虛構出來的地方。

  好比記載中他同格蘭妮公主開始私奔的地點塔拉,她在google上都沒找到這個地方。目前來看最大的線索就是愛爾蘭克雷爾郡齊爾巴哈村裡迪盧木多和格蘭妮的雕像了。

  還有就是芬恩·麥克庫爾傳說中記載的都柏林……

  「……我覺得,我們還是到愛爾蘭之後再找吧。」艾莉西亞放棄了尋找詳細地點的想法,「先到都柏林,然後再去克雷爾郡的齊爾巴哈村?。」

  白髮的少女在手中的記事本上寫下了這兩個地點。

  「由你決定就好了。」

  英挺的黑髮男子不會拒絕除了關係她的安危之外的任何事情,這次也不例外。

  就在兩人還在計畫今後的旅程的時候,一個意外的訪客來到了他們的住所。

  「衛宮……切嗣先生?」

  艾莉西亞還真沒想到這個人有一天會像這樣登門來找自己。

  「我想……回去德國一趟。」男子又換上了他從前總是穿在身上的風衣,「所以希望你們能暫時照顧士郎幾天。」

  「還有。」

  衛宮切嗣轉身從身後提來一個大個的行李箱放在艾莉西亞面前。

  「這些是……愛麗買給你的,如果你能收下,我想她也會很高興的。」

  這是糖衣炮彈吧!

  拿人手短之後只能答應下他的要求什麼的……

  老實說艾莉西亞是不想有人……尤其是一個還需要人照顧的孩子跑來打擾她和迪盧木多的生活的,但看在衣服的份上,她還是答應了他的這個請求。

  倒不是她缺那麼幾件衣服,只是那些衣服對她來說是愛麗絲菲爾這個美麗的女子曾經存在過的證據。

  而且,那是第一次有人專門為她買東西。雖然在買衣服的時候,她一直有在她身上尋找她女兒的影子,但她當時的溫柔不是虛假的,對她的關心也不是虛假的泡妞大宗師。

  這是那一點點溫暖,就足以讓她銘記於心了。

  於是,衛宮士郎就在衛宮切嗣的拜託之下,在艾莉西亞的家裡住了下來。

  這是個就同齡人來說很懂事的孩子,既沒有吵鬧也沒有到處亂跑——不過也難怪,畢竟是從『那個事件』中倖存下來的孩子。

  不過更讓艾莉西亞感到詫異的是,這個孩子竟然會做飯。

  雖然知道日本的孩子很早就會學習做飯,學校裡也會開設家政課,但從這熟練地手法來看,完全不像是在學習中的新手。

  ……竟然讓一個十來歲的孩子給你做飯麼,衛宮切嗣這個人……實在是個非常糟糕的監護人啊!

  吃完飯之後,小小的少年又自覺的端著碗筷去清洗,連迪盧木多的幫忙都拒絕了。

  原本只是以為是他喜歡或者習慣於做家務,但後來她才發現……似乎沒有她想像的那麼簡單。他似乎想靠這些行動來證明自己很有用,又或者,只是想借用勞動來讓自己不去想太多。

  男孩兒眼中隱藏的恐懼艾莉西亞非常的熟悉——曾經的艾莉西亞,也有過這樣的眼神。

  所以她一眼就看出來了。

  不過她沒有做任何的回應。因為這裡始終不是他的家,對衛宮士郎來說,她和迪盧木多都只是無關緊要的過客。衛宮切嗣看起來也沒有要傳授他魔術的意思,所以他們和他的接觸,越少越好。

  迪盧木多也很清楚這點,所以在對待衛宮士郎的時候也只表現出了禮貌和客氣而已。

  雖然用這種生疏的態度對待一個孩子會顯得有些殘忍,但比起讓他留下想念,到不如開始就不走近。

  因此雖然這個屋簷下住了三個人,但三人之間的對話卻少的可憐。大多數時間,衛宮士郎都是獨自一人度過的。

  艾莉西亞開始整理自己的衣櫃。

  這還是她第一次決定在行李中加上衣服這個選項。

  她對衣服沒有特別的偏好,因此幾次搬家都是到了地方之後再去商店買新衣服。先前的衣服就放在先前住的地方——反正也沒幾件,丟了也無所謂。

  但這些衣服不同,它們上面都附著著名為回憶的東西。

  整理衣服的時候,每拿起一件她都能回想起當時的情況。也只有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到底有多珍視那些回憶。

  在衛宮士郎借住在他們這裡的第七天,衛宮切嗣滿身狼狽的出現在了她家的門口。

  「……通往艾因茲貝倫城堡的道路,被尤布斯塔庫哈依德封閉了。」男子頹然的坐在沙發上,雙手無力的搭在膝蓋上,「我本想……去救出伊莉雅的……至少,至少不會讓她也變成聖杯戰爭的犧牲品。」

  「不過現在來看,似乎已經做不到了吧。」

  同以前的魔術師殺手不同,現在的衛宮切嗣就好像一個知道魔術的普通人而已。甚至可能連普通人都還不如。

  現在的他虛弱無力,身體一天比一天衰弱,甚至比曾經的艾莉西亞還要糟糕——至少當時的艾莉西亞的虛弱並不影響魔力的使用,但他的虛弱卻是讓他的身體喪失了使用魔術的能力。

  「看在愛麗絲菲爾的份上,最後給你一個提示。」艾莉西亞從對面的沙發上站起身,轉身走出客廳,「火焰的力量,或許能夠幫助你財色兼收。」

  如果是那個火焰的力量的話,大概還是能有所幫助的吧。

  等艾莉西亞再一次回到客廳的時候,沙發前的茶几上只剩下一杯沒有被動過的水了,原本一臉頹然坐在沙發上的男子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不過他並沒有帶走衛宮士郎,只是獨自一人離開了。

  他……大概是去找那群黑手黨了吧。

  看著孤零零站在桌子上的水杯,艾莉西亞搖了搖頭。

  「總覺得這個男人……很可憐呢。」艾莉西亞喃喃道,「為了一個註定不可能實現的夢想拼了命的努力,為了那個美好的夢境不停的欺騙自己……最後的最後,卻是失去了一切。」

  失去了父親,失去了養母,然後又失去了夢想失去妻子和孩子……最終就連僅有的生命也要失去。

  所以說,有時候人還是要自私一點的。

  艾莉西亞此時十分慶倖,自己是個自私的人……因此她才能同迪盧木多一起走到了現在。

  人的欲望就好像手中的沙子,而人的能力,就好像握著沙子的手。

  手的大小是有限的……不可能握住所有的沙子,如果因為害怕沙子灑落而拼命握緊手,最終只會讓沙子落下的更多——最終就會變成衛宮切嗣這樣,一無所有。

  「艾莉西亞?」看到斜靠著門站在客廳門口一動不動的艾莉西亞,英俊的男子急忙走了過來,「怎麼站在這裡?是不舒服麼?」

  「沒什麼。」艾莉西亞溫順的讓男子攬住了自己的腰,然後在他懷中伸了個懶腰。

  「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

  「抓沙子的時候不能不用力,又不能合攏手。」

  這是……什麼意思?

  迪盧木多一頭霧水的低頭看向靠在他身上的少女,而少女不知道是沒察覺還是故意裝傻,似乎毫無解釋的意思。任由她身後的男子苦惱的思索她話中的含義。

  不過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似乎她清閒的日子就要到頭了呢。

  估計等衛宮切嗣再次到來的時候,就該是她和迪盧木多準備『活動一下』的時候了。那個男人雖然是個孤膽英雄,卻從不介意借助任何可借助的力量。

  無論是人還是其他的什麼。

  「呐,迪盧木多,在去愛爾蘭之前……我們大概需要去德國做個短小的旅程呢。」艾因茲貝倫城堡一日遊或者幾日遊……什麼的。

  無論成功與否,這就當做是,她對愛麗絲菲爾的報答吧。

  「您在哪裡,我就在那裡。」迪盧木多這樣回答道。黑髮的男子扣住艾莉西亞的腰肢,將她更緊的拉到自己的懷中,高挺的鼻樑埋在她白色的秀髮之中,一呼一吸之間好像在從中汲取力量。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依偎在一起,讓人不忍打擾。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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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寒夜

  雖然艾莉西亞的身體還比較虛弱,但只要不進行近身交戰的話就沒什麼影響。

  況且艾因茲貝倫也不是以戰鬥而聞名的家族。

  不過作為聞名魔術界的禦三家之一,艾因茲貝倫家族的底蘊不容小覷。作為對手的話,要格外的慎重才是。

  艾莉西亞摸了摸桌子上各色的水晶,眯起了眼睛。

  老實說她對挑戰艾因茲貝倫家這種事還是蠻感興趣的。在她那個時代,因為煉金術師協會的崛起,艾因茲貝倫家幾乎就在德國的大本營過著避世的生活,若不是每次聖杯戰爭他們都還派人帶著『小聖杯』來參戰,人們甚至以為艾因茲貝倫家已經要消失了。

  這種情況下人們很難摸清艾因茲貝倫家的底細。

  久而久之,迷之城、冬之迷宮等等稱號就被加到了艾因茲貝倫家族的大本營,艾因茲貝倫城堡上。

  能在這個時代對這座城堡發起挑戰……不得不說也是她的榮幸呢。

  「這麼說起來……」艾莉西亞看著正在擦拭必滅的紅薔薇的迪盧木多突然想起了她曾經讀過的有關迪盧木多·奧迪那的故事,「好像故事裡說你還有兩把劍和一把刀?怎麼沒有作為寶具一同出現在現世呢?」

  「那個啊。」黑髮的男子回過頭來,看向正頗為認真的看著自己的艾莉西亞,「大概是因為我是作為lancer被召喚的原因吧,所以除了lancer之外的寶具都被限制了。」

  「……」英靈系統,總在微妙的地方維持公正的感覺,她有些想為迪盧木多叫屈,但看到對方平淡的表情之後,又平靜了下來。

  如果只抱怨兵器的話,對戰士來說才是一種侮辱吧。

  雖然她還是不懂什麼戰士的榮耀,但她願意尊重迪盧木多所看重的東西。

  準備工作是繁雜而費時的,幸好衛宮士郎是個乖孩子,不僅不吵不鬧,還主動幫著做飯打掃——勤快的讓艾莉西亞幾乎有了愧疚感。

  明明他們並沒有給這孩子什麼,他卻一直在做他力所能及的事情為他們付出。

  「這孩子,以後估計會很受女孩子喜歡呢。」艾莉西亞趴在窗臺上看著正在後院澆花的紅發男孩兒說道,「堅強又溫柔,還家務全能。」

  「……這樣說來,在某些方面跟迪盧木多還真是很像啊。」

  「我麼?」

  黑髮的男子走到她身邊,同她一起向下看去。

  可無論他怎麼看,都不覺得自己同這個男孩子有什麼相似的地方。

  無論從長相上還是性子上。

  「某些方面上。」不過迪盧木多可能沒有這個自覺。

  好比好脾氣啊,會做家務啊之類的事情,他大概會覺得非常平常而不會認為是優點吧。

  艾莉西亞微笑,她覺得自己最近越來越惡趣味了,每每看到迪盧木多一頭霧水,就會覺得格外的開心。

  總覺得這個時候的迪盧木多,特別的有人味我當道士那些年最新章節。

  這個時候的他才像個普通的男人,而不是那個自遙遠的凱爾特傳說中走出來的,勇猛的英雄。

  當衛宮切嗣再次站到艾莉西亞面前的時候,她一度以為曾經的那個魔術師殺手又回來了。但仔細一看卻又不是那麼回事。

  雖然還是那身烏鴉黑的風衣,還是那雙毫無生氣的眼睛,但卻沒了那身死氣。

  不過也對,要去救女兒,怎麼還能只抱著一顆必死的心呢。若是他也死了,那麼伊莉雅絲菲爾就真的再沒有了可以依靠的人了……況且他還有衛宮士郎這個養子要養。

  所以該說這是他難得一次抱著求生的心態來進行戰鬥麼。

  見男人鋪開了艾因茲貝倫城堡的草圖,艾莉西亞停下了對男子的打量,專心的看向桌子上那份大的離譜的地圖。

  雖然叫做艾因茲貝倫城堡,但事實上艾因茲貝倫家族的大本營並非只是城堡,它還包括了城堡外的大片森林,還有佈置在森林中的風雪結界。

  這個家族的大本營之所以有冬之迷宮的名號也是因為城堡外那幾乎永不停息的風雪。漫天的雪花遮住了視野,稍不注意就會迷失在其中,再也找不到出路。

  破壞結界對艾莉西亞來說不是個難事。作為一個精通於結界的人,破壞結界對她來說就好像知道了題目和結果再向回推步驟一樣簡單。

  不過像艾因茲貝倫家這樣龐大的結界對她來說還是很有難度的。傳承越久的家族越難搞,這是所有魔術師的共識,因為每個人的研究側重都有不同,你很難知道他們到底傳承了多少方面的知識。而魔術師之間的對決,稍有不慎就可能得用生命交學費。

  衛宮切嗣歷來是個喜歡居安思危的人,這點從他憑藉記憶繪出的地圖就能看出來。雖然不清楚結界的節點在哪兒,但相比之下哪邊魔力較弱、城堡哪裡可能布下了魔術陷阱他都標記了出來。

  「不過這些都是我離開德國之前的佈置。」衛宮切嗣最後加了個但書。「所以不能確定現在是不是還是這個樣子。」

  「但是艾因茲貝倫城堡的主體應該是不會被改建的。」

  越是古老的家族就越是有他們自己的堅持,而艾因茲貝倫城堡,大概就是艾因茲貝倫家除了聖杯之外最大的堅持了。

  艾莉西亞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衛宮切嗣的意思。

  因為先前賣下她的拉夫特利安家也是這樣。雖然並非是自古代穿成下來的古老家族,但在很多條條框框的規矩上卻是遵循了古禮。

  比如她所居住的拉夫特利安莊園。就是一座完·全按照古代莊園建立起來的建築。地窖、處刑室、監牢一樣不缺,院子裡面甚至還有一口水井。

  雖說莊園裡也有現代的產品,但也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像電腦這類的東西都只能是個人帶著,不能出現在公共場所的。

  現在的艾莉西亞已經能用『回憶』這個詞來形容曾經的記憶了。雖說在黑泥裡差點死掉,但也拜它所賜,她現在已經徹底放開了。

  他們是在很普通的一天下午來到德國的。因為艾因茲貝倫城堡所在的地方遠離人煙,他們沒有在市里找旅館住,而是直接買了些露營用的裝備之後租了輛帶箱的小型貨車直奔目的地。

  因為是私人領地,艾因茲貝倫城堡所在的地方幾乎可以用荒無人煙來形容。越是靠近,就越是寒冷,再後來,甚至下起了雪。

  雖然只是細細的雪絲,但在夏天也是太過反常了些大唐醫神。

  艾莉西亞不由驚歎。

  她可以感覺到他們還沒有走進艾因茲貝倫家族著名的風雪結界。但只是結界的餘威竟然就已經足以影響周圍的天氣了,可想而知這個結界到底有多兇殘了。

  現在才是下午四點,但在頭上雲層的遮蓋下天色暗的像是太陽已經落山了。

  三人商議了一下,決定不再前進就此紮營。

  不過雖說要紮營,卻不是把帳篷紮在地上,而是支在了貨車後面的車廂裡。比起布制的帳篷,金屬制的車廂顯然更加防風。

  支起帳篷放好睡袋,打開應急燈點起酒精爐,一個簡單地『營地』就完成了。

  艾莉西亞和衛宮切嗣就著應急燈的光開始研究地圖,估測結界的範圍和可能存在節點的地方。看到兩人蹲在一邊嘀嘀咕咕,對魔術沒什麼心得的純戰士自覺地開始用酒精爐燒熱水。以便等會兒自家的妹子可以及時喝上一口熱水暖暖身子。

  金屬是溫度的良導體,這一點不僅指對高溫,對低溫同樣適用。在風雪中停靠的時間長了,金屬製造的車廂裡的溫度也越來越低。艾莉西亞很快就被這樣寒冷的溫度刺激的打了個噴嚏。

  雖然她穿在裡面的衣服具有一定的恒溫作用,但畢竟只是件短款,而且外界的溫度也著實太低了些。就算是經過煉金術和魔術雙重處理的衣服,起到的作用實在是很有限。

  見狀,迪盧木多在艾莉西亞的大衣上又蓋了條毛毯,在戰鬥之外歷來尊敬女性的衛宮切嗣也主動停止了先前的話題,示意艾莉西亞先坐到爐子邊喝點熱水。

  艾莉西亞也明白自己這不耐寒的體質在這種情況下硬撐不會有好下場,乖乖的坐到了酒精爐邊,捧著迪盧木多遞來的裝著熱水的杯子取暖。

  這還是她第一次到這種可以說是『極寒』的地方來。原本以為這個結界只是覆蓋了艾因茲貝倫城堡,沒想到竟然會對周邊也產生了影響。

  看來她還是低估了艾因茲貝倫家風雪結界的力量了。

  看到艾莉西亞這麼畏寒,原本計畫的踩點行動也挪到了明天。畢竟在結界上,她才是專家。

  一番商議之後,三人乾脆關了酒精爐調暗了應急燈去休息了。

  艾莉西亞原本是自己鑽在睡袋裡的,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總覺得睡袋怎麼也暖和不起來,雖然不會被外面的寒氣侵襲,但也不會覺得溫暖。

  因此她就連睡著之後都是緊皺著眉頭,一副不舒服的樣子。

  再又一次感到艾莉西亞的挪動之後,迪盧木多拉開了自己的睡袋站了起來,拿出充氣墊子鋪在地上,然後又抱來了毯子鋪上,最後才把艾莉西亞從她的睡袋里拉出來抱在自己懷裡。然後拿過她的睡袋裹住她的背,又用另一條毯子蓋在他們身上。

  察覺到了身旁暖暖的溫度,艾莉西亞不自覺的又向前湊了湊。然後才舒了口氣沉沉的睡去。


第五十二章 艾因茲貝倫

  第二天他們走出車廂的時候,外面的風雪已經停息了,不過看那仍然佈滿灰黑色雲朵的天空就能知道,這樣的停息只是暫時的。

  艾莉西亞穿上了厚厚的毛皮外衣戴上了同樣毛茸茸的連身兜帽,在迪盧木多的扶持下跳下了馬車。

  外面的溫度雖然比晚上要高,但仍然很低,她呼出的每一口氣都化作了片片白霧,只是看著就覺得很冷。

  艾莉西亞他們往前又走了大概三百米,就沒有路了,高聳的樹木好像一根根筆挺的標槍站在那裡,但長久未經修剪的枝葉卻好像怪物的爪牙,好像隨時可能向他們撲來索歡無度,強佔腹黑總裁。

  ……這就是艾因茲貝倫家引以為傲的龐大結界·風雪結界。

  雖然還沒有走進其中,艾莉西亞已經能隱隱感到結界中龐大的魔力——雖然分散到每一處的時候沒什麼感覺,但如果按整體來看的話,其中蘊含的魔力就不可小覷了。

  像這樣龐大的魔力,她只在聖杯的降臨見識過。

  真不愧是魔術名門艾因茲貝倫啊。

  艾莉西亞由衷的感歎道。

  不過感歎歸感歎,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白髮的少女熟練地從箱子裡拿出了需要的自製儀器,一番調試之後分別交到了衛宮切嗣和迪盧木多手裡,讓兩人放到指定的範圍處。

  因為艾因茲貝倫這個結界比她想像中要更加龐大,所以她需要檢測一下結界內的魔力流動,尋找一個最為脆弱的地方下手。

  這樣龐大的結界,從外部打開十分困難——如果想正面破壞,大概只能是魔法使等級的人才能憑藉個人的力量做到了。

  她們這些凡夫俗子就只能用些取巧的伎倆了。

  艾莉西亞想要做的就是找到結界相對而言魔力最弱的一點,然後在這一點上打一個洞好讓他們出入其中。

  迪盧木多很快把那個怪模怪樣的小東西放到了艾莉西亞指定的位置,過了一會兒,衛宮切嗣也打電話來說他已經放好了儀器。

  三個儀器都就位之後,剩下的就是艾莉西亞的工作了。

  艾莉西亞從面前的一起中拉出兩條長長的線,然後將線兩端的圓片貼在了自己的兩個太陽穴上,閉上了眼睛。

  雖說魔術都是些不科學的東西,但不得不說,魔術歷來是同科學一起進步的。普通人發明了可以測天氣測溫度的儀器,魔術師們自然也能發明出測量魔力波動的儀器。

  白髮的少女站在那裡靜靜的感受著結界中龐大的魔力流動。

  原本無形的魔力在儀器的作用下展現出了可以被人理解的形態,在艾莉西亞的腦海中好像流雲般翻轉。

  不過魔力的流動並不像看到的溫度圖那樣明顯,因此花費的時間自然也長的多。

  衛宮切嗣是冒著雪回來的。停了一個早上的雪再一次飄了起來,同昨天一樣細密的雪絲洋洋灑灑的落在地上,同在這裡的三個人爭搶空氣中的溫度。

  迪盧木多給艾莉西亞蓋上了另一件大衣,站在她背後為她撐起傘遮蔽風雪。

  master和servant,這兩個幾乎沒有可能性的人最終憑藉著兩人的執著和努力,將不可能化為了可能走到了一起。

  雖然沒有任何交流,甚至沒有肢體上的接觸,但兩個人站在那裡,就是讓人不忍打擾的美景。

  ……曾經他也曾有這樣的機會,但卻都因為他的固執化作了泡影。

  所以到了這個時候,就連回憶都少得可憐。

  他這一生,值得回憶的東西有很多,但真去想了,卻發現沒多少是快樂的。

  他是幸福過的,但這些幸福,卻大多都是他親手埋葬的。他也曾快樂過,可當時越是快樂,後來就越是悲傷最強棄少最新章節。

  大概就是因為他不懂得去珍惜,最後才會落得這般一無所有的下場。

  但就是這樣,他現在還不能死。

  他還要養大他的養子,還要救出他的女兒——若是他就這麼死了,那他到現在位置所做的所有努力,才真都要化為虛無。

  就算只是為了贖罪,他現在也要拼了命的活下去。

  總是一副死氣沉沉的眼神的男子眼中難得的多了幾分生氣。

  艾莉西亞花了比想像中更長的時間在定位上,直到風雪再次停息的午後才睜開了眼睛。

  除去偶然性,她最終選定了兩處可以作為突破口的地方。然後就這兩處同衛宮切嗣商議,選擇更容易進入的一處作為突破口。

  在結界上開洞聽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卻有很大的難度,尤其還要小心不能被艾因茲貝倫家的人發現,行動就更慢了。

  他們是在淩晨時分走進艾因茲貝倫城堡的。

  這座傳統的石制城堡高聳而莊嚴,就好像居住在這裡的魔術師們一樣。

  傳統而嚴肅,並且在某些方面,異常的固執。

  「你還回來做什麼。」

  艾因茲貝倫家族的現任家主尤布斯塔庫哈依德的聲音回檔在大廳之中。

  「我來帶走我的女兒,伊莉雅。」憂心女兒的父親大聲的回應道。

  聽到他的話,大廳中有了短暫的沉寂,但隨即又響起了尤布斯塔庫哈依德的聲音:

  「伊莉雅絲菲爾是我們艾因茲貝倫家重要的聖杯容器,雖然有你些許的血脈,但卻從來不屬於你——你有什麼資格,帶走她。」

  「我不想再聽什麼有關聖杯的話題,伊莉雅是我的女兒,我來帶她回家——僅此而已。」男子說著,又向前邁出了一步。

  雖然瘦削了許多,但男子持搶的手卻沒有絲毫的晃動。黝黑的槍口指著側邊空無一人的通道,隨時可能射出致命的子彈。

  「……癡心妄想。」

  尤布斯塔庫哈依德的話音落下,城堡中的防禦系統全面啟動。平時是傭人,但作為戰士培養的僕從們也正在從各處趕來這裡。

  「迪盧木多,你去把伊莉雅絲菲爾帶過來。」

  艾莉西亞張開了防禦結界,對一旁的男子吩咐道。

  「可是這邊……」

  「我們還能撐一會兒,只要你帶來伊莉雅絲菲爾,話語權就該在我們這裡了。」艾莉西亞又一次比出了拉弓射箭的姿勢,將看不見的箭矢射了出去。

  「伊莉雅絲菲爾同愛麗絲菲爾一樣是聖杯的容器——他們不敢傷害她的。」

  「這裡有我跟衛宮切嗣,足夠了。」

  能把城堡中人的主要注意力都吸引在這裡,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現在人們都忙著過來消滅他們,應該還沒有把伊莉雅絲菲爾帶去別的地方。只要迪盧木多的速度夠快,這場戰鬥持續不了多長時間。

  ……當然,要是長時間作戰,他們也抗不過佔據著地形優勢的艾因茲貝倫家總裁的小情人。

  「知道了。」迪盧木多用黃薔薇又刺傷了一個沖上來的傭人,輕聲對艾莉西亞說道。

  「我很快就回來。」

  話音落下,綠衣的男子從人們的視線之中消失了蹤影。

  「僕人們就靠你了,我來破壞魔術機關。」

  沒有了迪盧木多的掩護,艾莉西亞急忙退到了衛宮切嗣身後,一邊召喚使魔一邊說道。

  「啊。」

  持槍的男子沒有回頭,狀似隨意的應了一聲。

  英靈的戰鬥力歷來就超人一等,尤其像迪盧木多這樣生前就是出色的戰士的英靈,對普通魔術師們來說更是望塵莫及的對手。

  雖然侍奉在伊莉雅絲菲爾身邊的兩個女傭都是經過戰鬥訓練的人,但在迪盧木多面前實在是不夠看。

  隨手將她們擊退之後,他一把抓住還不清楚情況的白髮女孩兒轉身向來時的方向奔去。手中女孩兒拼了命似的掙扎著,卻無法對他造成任何的阻礙。

  當迪盧木多帶著伊莉雅絲菲爾出現在大廳的時候,來自艾因茲貝倫城堡的攻擊紛紛停了下來。

  「切嗣!」

  伊莉雅絲菲爾顧不得掙扎,大聲的喊著站在大廳門口的男子。

  雖然尤布斯塔庫哈依德對她說過切嗣不要她了不會再回來了,但那些話都比不上此時就站在門口的男子。

  切嗣遵守約定回來了,這對她來說就比什麼都重要。

  「……你想做什麼。」

  尤布斯塔庫哈依德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想帶伊莉雅離開。」衛宮切嗣又一次重複了自己的目的。

  「這不可能,伊莉雅絲菲爾對我們艾因茲貝倫家的意義……」

  「我知道——所以我不能再一次看著你們把我心愛的人送上死路!」

  衛宮切嗣粗暴的打斷了他的話。

  「若是你們執意要阻攔的話。」衛宮切嗣看著正被迪盧木多帶著走過來的女兒,從懷裡拿出了一把造型古樸的古舊單發手槍。

  「……那麼我也不介意,毀了伊莉雅的魔術回路。」

  「與其日後讓你們把她送上絕路,我寧可她作為一個普通的姑娘,過完這一生。」

  被起源彈命中的人會有什麼結果,他比誰都清楚,但與其讓她被變成一個工具,他寧願被她恨也要讓她脫離這樣的命運。

  這是他這個不稱職的爸爸,最後能為她做的決定。

  看著女兒同已逝的妻子神似的面孔,男子的心再一次絞痛了起來。


第五十三章 沒有結果的結果

  沉浸在同父親相見的喜悅中的伊莉雅並不知道她父親正在為她的未來做最後的努力,她只是開心的撲進了父親的懷抱中,一雙小手緊緊的抱著他的脖子不放手。

  並且,不知是遲鈍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她對經過激烈戰鬥而變得一片狼藉的大廳沒有任何的反應。

  艾莉西亞走到迪盧木多的身邊,同他一起站在衛宮切嗣身旁,靜靜的注視著原本空無一人的樓梯。此時的樓梯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白髮白須的老人。

  老人似乎年紀很大了,長長的鬍鬚甚至垂過了胸前。但他身形高挑,腰背挺的筆直,又不像是已經處於暮年的階段。

  「你很大膽。」

  站在樓梯上的老人,尤布斯塔庫哈依德慢條斯理的說道。

  「但是伊莉雅雖然擁有人類的形體,但並非人類。」老人尖銳的目光直指站在下方的衛宮切嗣,「你可知道,若是破壞了伊莉雅的魔術回路,那麼她的生命也即將走到盡頭?」

  雖然同愛麗絲菲爾這個純粹的人造人不同,伊莉雅是自然受精出生的孩子,但在她還是胎兒的時期就接受了太多次的人體改造。除了壽命問題外,伊莉雅比她的母親具有更多的魔術回路和更強大的魔力。

  甚至可以說,她就是個人形的魔術回路集合體。

  但也正因為如此,她的生命同魔術回路綁在了一起,兩者息息相關……缺一不可。

  若是魔術回路被毀,伊莉雅的生命可能會瞬間進入倒計時。

  衛宮切嗣也不想這麼做,但為了不讓他的伊莉雅走上同她母親一樣的道路,這卻是他沒有選擇的選擇。

  或許他要再次殺死伊莉雅。

  衛宮切嗣不願去想這個結果。

  現在的他只能賭,賭尤布斯塔庫哈依德對聖杯的重視。

  ……

  再多給他一點時間也好,在多給他一點時間,他就有機會破壞掉這個幾乎毀了他一切的『聖杯系統』。

  然後,他就能將他的愛女,他和愛麗的伊莉雅從人造人的悲哀裡拯救出來[hp]紐蒙加德的囚徒。

  ……這大概是他此生,最後的願望了。

  男人抱著年幼的女兒的手臂又收了收,他不敢去看女兒此時的表情,只是固執而冷漠的看著站在樓梯上的老人。

  艾莉西亞沒有說話,衛宮切嗣看著尤布斯塔庫哈依德的時候,她也在看著衛宮切嗣。看著這個充滿了悲劇氣息的英雄,還有面向著她,笑的一臉幸福的伊莉雅絲菲爾。

  她一直覺得,人總會有各種各樣的不幸,但沒有一種可以稱得上是『最』。但在看到衛宮切嗣這一家的時候卻不得不說……他們就好像格外的被不幸之神青睞。

  悲傷地,痛苦的,絕望的……

  似乎所有和不幸沾邊的詞彙,都能在這一家三口身上找到些許痕跡。

  無論是過去,現在……亦或者是未來。

  衛宮切嗣同尤布斯塔庫哈依德的對峙沒有持續太久,最終還是尤布斯塔庫哈依德先松了口。

  艾因茲貝倫家雖然是魔術世家,但更偏向煉金術,在直接戰鬥這方面是弱項……若不是這樣,他們當初也不會讓衛宮切嗣來代表他們參與聖杯戰爭。

  ……也就不會變成這樣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窘迫情況。

  因此為了挽回這次的失利,作為新聖杯的伊莉雅絲菲爾就顯得尤為重要。容不得半點差錯。

  尤布斯塔庫哈依德比想像中更快的同意了衛宮切嗣的要求,同意他帶走伊莉雅絲菲爾。但基於伊莉雅絲菲爾的特殊性也是為了她的健康著想,每年有半年的時間她要回來進行『療養』。

  不過這個契約……只在衛宮切嗣活著的時候起效。

  衛宮切嗣死後,伊莉雅絲菲爾需再次回到艾因茲貝倫城堡。衛宮切嗣不得干涉伊莉雅菲爾回到艾因茲貝倫城堡之後的事情,不得同伊莉雅絲菲爾簽訂任何契約。

  作為交換,每年艾莉西亞可以代替已經死去的衛宮切嗣來艾因茲貝倫城堡探望伊莉雅絲菲爾2次。

  抱著伊莉雅絲菲爾,他們離開了讓人壓抑的艾因茲貝倫城堡。

  因為已經得到了尤布斯塔庫哈依德的同意,這次外面沒有風雪結界的阻擋。他們背對著艾因茲貝倫城堡踩著滿地的積雪一步一步離開了這個讓衛宮切嗣極懷念又痛苦的地方。

  他在這裡度過殺死父親之後,最幸福的一段時間,卻也因為這裡……失去了一切。

  尤布斯塔庫哈依德在城堡中目送他們離開,目送他們越走越遠,直到肉眼再也看不到他們的蹤影。

  為了讓她能更心甘情願的為艾因茲貝倫家奉獻,順便安撫下衛宮切嗣這個養不熟的狼犬,就只是放伊莉雅絲菲爾離開幾年也算是一箭雙雕的事情。

  衛宮切嗣再活不了幾年……而且他很快就會發現,離開了艾因茲貝倫城堡,伊莉雅絲菲爾根本沒辦法好好生存。

  雖說這樣會讓原本的計畫晚上幾年,但也沒什麼影響。

  尤布斯塔庫哈依德收回了視線,慢慢走了回去。

  而另一邊——

  才剛看到他們放在外面的貨車,衛宮切嗣就跪倒在地上。不過被他抱在懷中的伊莉雅絲菲爾卻是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高闌玉斷(二貨逆襲帝王花)。

  「切嗣?」

  仍然沉浸在同切嗣重逢的喜悅中的女孩兒見狀急了起來。她站在男子身旁,雙手搖晃一隻手捂著胸,一隻手撐在地上的衛宮切嗣。

  「只是有點累了,別擔心……伊莉雅。」那個不負責任的父親抬起頭,用沾了雪水的手摸了摸女兒白色的長髮。「別擔心。」

  雖然他這麼說,但艾莉西亞知道他現在的情況不太好。

  晴火焰的力量是『活性』,它可以通過賦予人體活性的力量而讓人擁有強健的身體。而衛宮切嗣遭受了『世間所有的惡』的詛咒,身體不停的在被侵蝕、破壞。晴火焰力量賦予的活性幾乎都用來同詛咒對抗了,以衛宮切嗣已經殘破的身體為戰場,時時刻刻的進行著抗爭。

  先前在艾因茲貝倫城堡的戰鬥,大約是耗盡了他最後一份力氣。

  雖然在晴火焰的力量無法抗衡詛咒之前他還不會死,但身體卻會日復一日的衰弱下去。像這樣的戰鬥……大概是這位『魔術師殺手』最後一次親身戰鬥了。

  迪盧木多把衛宮切嗣架上了貨車,雖然因為許久沒有人在,車廂裡也冷的好像冰窖,卻也比讓他呆在外面好。

  在迪盧木多把衛宮切嗣放到墊子上的時候,艾莉西亞點燃了一天沒用過的酒精爐。火焰的光芒亮起,漸漸的驅散了車廂裡彌漫的寒氣。

  艾莉西亞為衛宮切嗣使用了治癒的魔術,雖然知道沒什麼用處,但也聊勝於無。

  「切嗣他……怎麼了?」

  伊莉雅跪在衛宮切嗣身邊,伸手撫摸著他枯瘦的臉頰。

  「……他太累了,讓他休息一下吧。」

  艾莉西亞摸了摸伊莉雅的頭。

  ……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認真的觀察這個孩子。

  老實說,除了有同樣的外貌特徵外,她們長得並不像……通過她的臉來看自己的女兒,大概只是那位母親自己的想像罷了。

  不明白自己父親身上發生了什麼的白髮女孩兒依偎在自己的父親身邊,笑著摟住了父親的右手臂。

  對她來說,只要能跟切嗣在一起就好了,就已經足夠了。

  他們回去了冬木市……衛宮切嗣的養子還在那邊等著他回去。

  衛宮士郎是個老實孩子,雖然衛宮切嗣連續兩次把他一人留下,他卻沒有絲毫的不滿,對伊莉雅這個突來的『妹妹』也沒有絲毫的排斥。

  甚至單就在照顧這方面,他比衛宮切嗣做的還要細緻。

  看到這些,衛宮切嗣也放心了許多。

  但是沒多久,意外還是發生了。

  伊莉雅的魔術回路似乎原本的環境而『水土不服』了。而生命同魔術回路息息相關的伊莉雅也因此『病倒了』。

  衛宮切嗣不願求助於艾因茲貝倫,就急忙又喊了艾莉西亞來。

  艾莉西亞在進行了簡單的檢查之後,很快就找出了問題的所在。

  「簡單來說,可以稱之為『魔力缺乏症』。」

  把伊莉雅放進曾經她母親躺過的法陣上之後,艾莉西亞才公佈了答案無限修仙全文閱讀。

  「艾因茲貝倫城堡是魔力非常充沛的地方,這對身上魔術回路數量可以用恐怖來形容的伊莉雅來說無疑是非常好的環境。而冬木市除了三處地脈之外其他地方的魔力可以用『貧瘠』來形容……這樣就好像讓一個生活在熱帶雨林裡的人突然來到了沙漠地帶一樣。」

  「雖然不是不能活,但非常不適應……尤其魔力對伊莉雅來說非常重要。」

  ……當然,也不排除是艾因茲貝倫家對伊莉雅做過什麼改造。

  不過這句話她並沒有說出來。

  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她就算說出來也沒什麼用處,只會給人徒增煩惱。

  「最簡單的解決方法就是把她送回艾因茲貝倫家,畢竟那裡的環境是最適合她的……不過也並非沒有其他的方法。」

  「搬家去靠近地脈的地方,或者在合適的地方布下結界收集魔力也是可行的。」

  說完,艾莉西亞就準備回去了——迪盧木多還在家裡等著她。

  他們準備去旅行了,而衛宮切嗣喊的又急,所以她就讓迪盧木多在家收拾行李,獨自來到了衛宮宅。

  「還有,我跟迪盧木多要離開了——這幾年,有緣再見吧。」

  陣風吹起,艾莉西亞抬手壓了壓頭上的帶著緞帶花邊的寬沿帽。

  「如果你死了……我會記得去看伊莉雅的。」

  「恩。拜託你了。」

  衛宮切嗣點了點頭,鄭重的說道。

  艾莉西亞能答應這個請求,都是看在愛麗絲菲爾的面子上。能做到這樣,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他沒資格要求更多。

  ……所以剩下的路,他只能自己一個人去走了。

  他還有很多很多事要做,要教育好兩個孩子,還要趁著這具殘破的身軀還能動的時候,想辦法真真正正的破壞掉聖杯。

  見艾莉西亞離開,衛宮切嗣也轉過了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曾經合作過,敵對過……甚至對彼此痛下殺手的兩個人在短暫的相聚後就這樣走上了截然不同的路。

  越走越遠。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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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過去到未來

  艾莉西亞同迪盧木多的旅行從愛爾蘭開始。

  這是一個名不見經傳但也有自己獨特魅力的地方。首府恩尼斯更是有許多保存完好的十四、十五世紀的古建築,精美的雕刻和奢華的裝飾充分體現了那時的社會風貌。

  不過他們此行的目的並非是去體驗中世紀的奢華的氛圍,而是位於鄉下的齊爾巴哈村。

  雖然不認為那個雕像是凱爾特時期的雕像,但雕像會豎立在那裡,就應該會有迪盧木多曾經留下的痕跡或者。

  飛機、火車、汽車。轉換了三種交通工具,他們才來到了這次的目的地。

  齊爾巴哈村是個普通的村莊,迪盧木多和格蘭妮的雕像大概是它最出名的建築了。不過這個『出名』也僅僅實在愛爾蘭和凱爾特崇拜者當中而已。因此來此的遊客並不多。因此兩人非常輕易的就來到了雕像面前。

  老實說,雕像的樣子讓艾莉西亞頗為……驚訝。

  雖然雕像雕刻的非常細緻,但也正是這份細緻,讓艾莉西亞有些懷疑——

  當初雕刻這個雕像的人,真的不是迪盧木多的仇人麼。

  站在『樹下』的男人雖然五官端正身體勻稱,但完全看不出有『美貌』的成分。而且他的表情也有些……猙獰,完全不像正在面對自己有好感的女子。

  至於格蘭妮公主的容貌……

  還是,不予評論了吧。

  但是在迪盧木多活著的那個時候,一定是很溫馨的場景吧。

  溫柔的騎士和美貌的公主,在那個時候大概是再浪漫不過的組合了。

  就在艾莉西亞望著雕像發呆的時候,迪盧木多不知從何處買了一頂太陽帽回來,輕輕的戴在了艾莉西亞的頭上重生之超級強國最新章節。

  「陽光又變強了,我們先去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艾莉西亞的眼睛是紅色的,不過那並非是瞳孔的顏色,而是眼球中血管破裂後血液沉澱出的顏色。過強的陽光對她的雙眸來說是一種負擔,因此夏天外出的時候她都會帶上墨鏡或者遮陽帽……不過這次到了目的地急著要出來,不小心給忘了。

  「不再看看了?」

  艾莉西亞抬眼望向身旁正溫柔注視著自己的男子。

  「……已經,不需要了。」

  原本就只是有些懷念而已。

  想要看看自己曾經為之奮鬥的土地現在是什麼樣子,到並不是因為還有什麼不舍。

  而現在,什麼都已經是物是人非……他當年所堅守的,所為之奮鬥的,已經都不存在了。

  況且現在,他有比回憶過去更重要的事情。

  從他決定追隨艾莉西亞那一刻,他就決定將過去全部放開了。

  小心的護著艾莉西亞離開的時候,迪盧木多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在艾莉西亞看來很微妙的雕像。

  『再見……格蘭妮。』

  他在心底輕輕的說道。

  再見,那些再也不會回來的過去。

  他將在這一次的旅程中同它們徹底道別。

  離開齊爾哈姆村之後他們來到了位於愛爾蘭倫斯特省米斯郡波恩河谷的布魯納波恩。這裡古時候名為bruboinne,意思為伯恩河畔的宅邸。

  傳說這裡曾經是凱爾特諸神之家,不過現在只剩下了石制的殘垣斷壁。傳說中的迪盧木多曾經被送到這裡由這裡的祭司照看過。

  雖然已經過去了很久,但艾莉西亞還能隱約感到陣陣殘存的魔力波動。可想而知它全盛時會有怎樣的威力。

  艾莉西亞的眼神中充滿了嚮往,嚮往那個魔術盛行的年代。

  「以前這裡,一定很美。」

  「恩。」

  黑髮的男子陪著她一提走在空蕩的廢墟之間,神色中滿是懷念。

  他真沒想到自己還有回到這裡的一天。

  所以現在,再沒有遺憾了。

  迪盧木多看向身旁正用欣賞的眼光看著土石丘的少女。

  「說起來艾莉西亞的故鄉是哪裡呢?」

  「義大利吧……護照上這樣寫的,不過出生地的話好像是瑞典。」

  艾莉西亞隨意的坐在了一塊□在地面上的石頭上。

  「印象中好像是南瑞典,具體哪裡已經記不清了,不過是個全年氣候都很溫和的地方。洛倫茲家的莊園雖然沒有拉夫特利安家的莊園大,但是個很溫馨的地方。」

  「陽光和煦的下午總會看到有人坐在花園裡悠閒的享用下午茶,距離莊園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很漂亮的湖,從三樓的窗臺望去湖面上有粼粼的波光,風吹過的時候湖面上好像會有細碎的光帶帶流動……」

  白髮的少女雙手向後撐著,眯著眼仰起頭讓溫暖的陽光親吻白皙的面容抗日之兵魂傳說。

  「我曾以為我已經把這些都忘了,這麼看來還得感謝『黑泥』呢~」

  「拜它所賜讓我又想起了這些記憶,雖然短暫,但許久許久以前,我也曾是幸福的。」

  現在再看回去,其實她的過去也沒有那麼糟糕。

  不,應該說是,她現在已經有了新的追求,所以……可以放開曾經的心結了吧。

  艾莉西亞輕輕靠向不知何時坐在自己身邊的男子,微微一笑。

  「……要回去看看麼?你以前的家。」

  迪盧木多伸手攬住了艾莉西亞的肩膀,輕聲的詢問。

  他已經在這裡同過去告別,所以希望艾莉西亞也能像他一樣,不再留有任何遺憾。

  「……好啊。」

  艾莉西亞也沒多想,她以為迪盧木多也想看看她出生的地方。

  也對,她看了他過去生活的地方,也得讓他看回來才公平嘛。

  因此,他們的愛爾蘭之旅才花了計畫中不到一半的時間就結束了。兩人直接買了機票飛向了那個位於斯堪的納維亞半島上的森林之國。

  不過很可惜,艾莉西亞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具體的地名了。他們只能沿著瑞典的城市一個又一個的走過,試圖喚醒艾莉西亞的記憶。

  但是……百年後的世界畢竟與現在有很大區別,尤其艾莉西亞當時還小,幾乎沒有去過城鎮,因此無論哪個城市,對艾莉西亞來說都是那麼的陌生。

  「看來是回不去了呢……」

  站在瑪律默的郊外,艾莉西亞對迪盧木多苦笑道。

  看來那些回憶裡的地方,是再也找不回來了。

  「抱歉啊……難得你想來。」

  白髮少女的表情裡有著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絲絲失落。

  迪盧木多輕輕的將面前的少女攔進懷裡。

  「我們以後,還會有家的。」

  只要我們在一起,總會再有有關家庭的回憶的。

  雖然不會有孩子,但只要兩人能在一起,就比什麼都重要。

  他們兩個人現在嚴格來說都不再是人類了,無法自然孕育生命——想要得到什麼,就總要付出些代價。

  這大概……就是他們所付出的的代價了吧。

  他們只有這一世的時間可以相守,而且……不會有後代。

  日後大概也不會存在於人們的記憶之中。

  艾莉西亞伸手抱住了男子的腰。

  迪盧木多終究會回歸于英靈王座,若是那個時候,他還能想起她的話就好了……哪怕只是偶爾,哪怕只是一瞬間。

  那樣的話,她這輩子才真是在沒有遺憾了。

  其實沒有孩子對她來說是遺憾多餘痛苦的……甚至,她也松了口氣娛樂全才。

  她想留下一個留著她和迪盧木多血脈的孩子,但另一方面,沒能從正常環境裡長大的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做一個母親。

  她的感情幾乎全都投注在了迪盧木多身上,雖然沒有當過母親,但她也知道這對孩子來說並不是件好事。

  所以就這樣維持現狀,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

  他們會有一個家。一個只有他們兩個成員的家庭。

  遍尋無果之後,艾莉西亞放棄了尋找記憶中的那個莊園。過去的事,還有記憶就已經足夠了。

  他們正式踏上了環遊世界的旅行,艾莉西亞還專門去買了個相機。她想留下他們兩人的影響,這樣就算許多年後當她的記憶開始衰退的時候,還能回憶起現在的種種美好。

  他們牽著手走過了許多地方。去過現代化的大都市,也去過荒無人煙的野外。

  還去了許多帶著過去記憶的小鎮村莊,喜歡了就租間房子住一陣,等新鮮夠了就退房離開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他們還在倫敦遇到了許久不見的韋伯·維爾維特。

  那個曾經怯懦的只會躲在自己servant的背後像個女孩兒一樣的男孩子也脫去了曾經的稚嫩長大了。

  他長高了許多,頭髮也長了表情看起來有點凶……他穿著一件看起來很成熟的紅色長風衣,但風衣裡卻穿著一件印著遊戲logo的t恤。

  『大戰略』三個字端端正正的擋住了整個胸膛。

  那大概是rider留下的東西吧。那個豪邁的王者,雖然經常做出一些看起來很蠢的舉動,但卻怎麼也讓人討厭不起來。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王者魅力】吧。

  艾莉西亞沒有主動走上前去同韋伯交談,她只是坐在十字路口旁的露天咖啡廳裡,安靜的目送他走過。

  聖杯戰爭之後他們都有了新的生活,沒有必要的話,還是不要再相見的好。

  「在看什麼?」

  幫她去買熱飲的男子端著熱可哥回到了她身邊,將冒著熱氣的熱果汁放到了她面前。

  「……沒什麼。」

  白髮的少女收回了視線,微笑著拿起面前的熱果汁捧在手上,細細的感受著其中傳來的熱度。

  「只是……想起了過去的一些事情。」

  只是想起了過去的事情而已。


第五十五章 正義之人的離去

  衛宮切嗣要撐不住了。

  那是入冬後的一天,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艾莉西亞正準備和迪盧木多一起去澳大利亞旅行。行李才剛剛收拾好,就接到了衛宮士郎打來的電話。

  「父親……想要再同您見一面。」

  已經從男孩兒長大成少年的衛宮士郎的聲音有些顫抖,語調卻很平穩。

  他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衛宮切嗣能撐到現在,帶給他那麼多值得回憶的記憶,已經讓他覺得是上天的恩賜了。

  更何況,他還有伊莉雅。

  雖然伊莉雅馬上就要離開了,但他堅信,這份親情不會被距離所消去的。曾經的他失去了一切,所以他比其他的同齡人更懂得珍惜,懂得知足。

  因此在撥出這個電話的時候,才能這麼平靜。

  艾莉西亞立刻改變了計畫,乘坐當天最快的一般飛機來到了日本。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達到了衛宮切嗣現在住的地方。

  ……他又回到了那個有些荒廢的日式房屋。

  脫去了幾乎從沒換過的西裝和風衣,穿上了鬆鬆垮垮的深色日式浴衣。

  他們趕到的時候正是傍晚,這個時間家家戶戶都在做飯,他們家也不例外網遊之實力為尊最新章節。勤勞的少年正在廚房忙碌,而衛宮切嗣這個不稱職的老爸就坐在門廊邊看著黃昏中的院子發呆。

  「什麼都交給兒子去做,可不是一個好爸爸該做的事哦。」

  艾莉西亞抱著手臂靠在一邊的柱子上,似笑非笑的看著那個氣息微弱的似乎隨時可能消失的男子。俊朗的黑髮男子一如既往的在她身後站著,以保護的姿態守護著她。

  「……我是個無能的爸爸啊。」

  男子的反應有些遲鈍,聽到艾莉西亞的聲音,好半晌才偏過頭來回應她。

  「只好辛苦士郎了。」

  男子的聲音懶洋洋的,帶了絲絲的暖意。眼眸雖然還是一片死寂,但比起曾經卻已經溫和了許多。只是仍然如過去一樣,沒有神采,沒有活力。

  艾莉西亞有時候也會想,像他這樣行屍走肉般的活著,倒不如一早就死去……明明是個活生生的人,卻總把自己逼的像個會思考的屍體。

  在還有著充沛感情的時候離開這個世界,也要比現在這樣了無生趣的完結一生要好。

  不過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活法,她這個外人也說不得什麼。

  「到了老了才看開了,早幹嘛去了。」如果曾經他也能像這樣看的開,不什麼都自己扛著的話,現在大概會是另一種情況了。

  多年平穩的生活讓艾莉西亞養出了脾氣,話也多了許多。

  同即將油盡燈枯的衛宮切嗣不同,不再背負著過去的報復的她是越活越滋潤,越活越鮮明。

  許多以前不會說的話,現在也可以輕易的說出口了。

  「是啊。」衛宮切嗣又轉回了頭,繼續看向被一片昏黃籠罩的花園。「要是早能放開,就好了。」

  孩提時的夢想也好,那份未曾說出口的感情也好,若是能早一點放下,現在一定不是這個樣子。

  當初……要是能再勇敢一些就好了。

  大概是因為要寬頻艾莉西亞和迪盧木多這兩個遠道而來的客人,衛宮家今天的晚餐特別的豐盛。足夠六個人坐下的桌子被擺了個滿滿當當,甜點都要放不下了。

  衛宮家似乎沒有食不言的規矩,餐桌上衛宮士郎和伊莉雅的交談就幾乎沒有停過,衛宮切嗣偶爾也會應上幾聲,除了沒有『媽媽』,這個家庭幾乎可以說是一個模範的溫馨家庭。

  不過艾莉西亞知道,其實他們,都還沒有完全從傷痛之中走出來。

  尤其是對衛宮切嗣來說,愛麗絲菲爾就是他心頭一道無法癒合的傷口,時間無法抹平它,衛宮切嗣自己也不會允許它癒合。

  飯後,衛宮士郎在伊莉雅不知是説明還是搗亂的情況下開始收拾碗筷。

  艾莉西亞同衛宮切嗣一起坐在門廊上欣賞月色。

  今天天氣晴朗,天空上只有零星的一片雲朵,帶著清冷光輝的月亮就那樣掛在天空之上,乾淨又冷冽。

  雖然天氣並不是特別冷,但一向怕冷的艾莉西亞還是早早的就裹上了絨毛的外衣,領子豎起,把自己包了個嚴嚴實實。

  「……你還是這麼怕冷。」

  衛宮切嗣輕聲的說道,若不是艾莉西亞一直有注意他,差點就以為是自己幻聽了奧術神座最新章節。

  「天生如此,我也沒辦法。」

  艾莉西亞聳了聳肩,又向後靠了靠。

  「說不定我上輩子是被凍死的,所以這輩子才會這麼怕冷。」

  「上輩子啊。」

  男子喃喃的重複了一遍。

  人會有轉世麼,他不知道,也覺得沒必要知道。轉世之後,不再有過去的記憶,甚至不再有過去的形體,又怎麼還會是同樣的人呢?

  所以作為現在這個存在的人,終究只能活這一世吧。

  無論是『衛宮切嗣』也好,還是『艾莉西亞』也好,從前今後,都不會再有。

  「我死後,伊莉雅就拜託你了。請去看看她……不要讓她活的像個工具。」他最終還是無法給她自由。

  沒有了他,也不知道艾因茲貝倫家會怎樣對待這個孩子。

  「……如果有時間的話。」

  艾莉西亞既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她這次是真的不想再同聖杯扯上任何關係了,但作為朋友,朋友的請求她還是需要放到心上的。

  「只要這樣就夠了。」

  越是在一起,就越是有感情,而艾莉西亞註定不會把過多的感情投注在伊莉雅身上。與其日後受傷,倒不如現在就不走近。

  偶爾他也會想:如果當初,他沒有喚醒愛麗絲菲爾的人格,那麼他們是不是就不會這麼痛苦。就不會有這麼多心傷。

  但每當想起那個給予他勇氣,一直如支柱般支撐著他的女子,這個想法就像水面上的泡影般化作虛無。

  他怎麼能否認他們曾經的幸福呢?

  儘管那幸福短暫又脆弱,而且他們心知幸福之後就是訣別。

  「說起來,這個忘了給你。」

  同過去幾乎沒有變化的少女從口袋裡掏了幾下,拿出一個白色的東西放到了他的手中。

  「收拾行李的時候發現的,愛麗絲菲爾的照片。一直以來忘了給你,比不過現在的話,也不晚吧。」

  男子垂下眼睛看著手中小小的照片,死寂的眼睛似乎隱隱有些泛紅。

  那是許多年前,她們逛街時照的大頭貼。大部分都是她們在一起的合照,只有這第一張試拍,是她獨自一人的。

  照片上的女子笑的有些僵硬,似乎有些緊張。但這些都無損於她的美貌,反而讓她顯得更加鮮活、真實。

  「一點也不晚。」

  男子勾起一個極溫柔的笑容——這是艾莉西亞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溫柔的笑容。

  衛宮切嗣握著照片的手緩緩合攏,好像捧著最後的珍寶般小心。

  白髮的少女站起身來,離開了門廊,站在門廊陰影中的迪盧木多也隨著她一起離開——他仍然不喜衛宮切嗣,卻也不會同一個將死之人再計較些什麼。

  「再見,衛宮切嗣。」再也不見了,衛宮切嗣士子風流全文閱讀。

  走到門廊的盡頭的時候,艾莉西亞突然停住腳步,轉過身認真的一字一字的說道。

  「再見,艾莉西亞。」

  仍坐在門廊邊上的男子回應道,只是全程都不曾回過頭,也不曾有過任何的動作。

  艾莉西亞離開之後,衛宮士郎坐到了她剛剛做過的位置,陪著自己敬愛的養父走完了他人生中的最後一程。

  這對曾經都失去了一切的父子最後又聊了些什麼,說了些什麼,除了他們之外,再沒有人知道。

  第二天,艾莉西亞出席了衛宮切嗣的葬禮。

  葬禮非常簡單,參與者也只有他們這幾個同衛宮切嗣有著密切關係的『相關者』。衛宮切嗣被葬在了教會旁的外國人墓區。

  雖然艾莉西亞不覺得衛宮切嗣會喜歡同言峰綺禮呆過的教會比鄰而居,但人死之後塵歸塵,土歸土,也就沒什麼可計較的了。還是用能讓生者安心的方法來辦就好了。

  伊莉雅哭的昏天黑地,最後手腳虛軟,只能趴在兄長的懷中抽噎。

  衛宮士郎雖然已經紅了眼眶,卻不曾哭泣。老爸離開之後,他就是這個家的頂樑柱,他還要成為妹妹的一靠,所以他不能落淚。

  艾莉西亞默默的奉上了一枝櫻花,雖然同日本送葬的習俗不符,但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會計較這些。

  第四次聖杯戰爭留下的餘波,隨著衛宮切嗣的死亡最終畫下了句號。

  葬禮結束之後,艾莉西亞同迪盧木多一起離開了日本,繼續他們的旅程。

  不久之後她又一次接到了衛宮士郎的電話。

  伊莉雅絲菲爾已經被接回了艾因茲貝倫家……他懇求艾莉西亞能偶爾去看一下她,然後告訴他伊莉雅的近況。

  只要見一見她,能告訴他伊莉雅過的好不好就夠了。

  她同意了。

  然後,她成了這對沒有血緣的兄妹之間唯一能夠有所聯繫的橋樑。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個決定對不對。」靠在男人的懷裡,艾莉西亞一邊捉著男子帶著繭子的手指把玩,一邊說道,「但如果不這樣的話……或許日後我會後悔。」

  「這就足夠了,艾莉西亞。」


第五十六章 —END—

  十年後,冬木市教會外國人公墓旁——

  帶著藍色貝雷帽,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的白髮少女將一枝開的正好的千重櫻放到了一塊墓碑之前。

  「好久不見,衛宮切嗣。」

  風吹過,拂起了艾莉西亞的頭髮,她伸出左手順手壓在了戴在頭上的帽子上。

  「十年前你做的準備,並沒能終止聖杯戰爭呢。不,應該說我們都沒有想到,第五次聖杯戰爭竟然只在第四次聖杯戰爭之後的第十年就開始了……老實說我也嚇了一大跳。」

  「話說回來,雖然你跟阿爾托莉亞一直合不來,但你們的緣分還真是深的讓人詫異……她又一次作為saber階位被召喚來了這個世界。作為你的兒子,衛宮士郎的servant。」

  「說起來,我還見到了『英靈衛宮士郎』……這孩子,似乎在未來走上了同你相同的道路呢,呐,衛宮切嗣,你是否也同他一樣,化作英靈守在了世界之外的某個地方呢?」

  艾莉西亞隨意的在墓碑前席地而坐,後背靠在了身後的墓碑上,就好像同一個朋友背靠背的坐著。

  在他生前他們沒能交心,死後卻似乎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雖然他無法回應她,但他們之間卻有了太多的牽絆。

  愛麗絲菲爾、伊莉雅還有衛宮士郎。

  仍然活著的人,和已經離去的人,將他們連在了一起。

  「今天就是第五次聖杯戰爭的最後一天了,曾經的恩恩怨怨,今天就要畫上句號了吧史前女尊時代。」

  「士郎他,有跟你一樣的想法……他也打算毀掉聖杯,不過就我個人而言這似乎不是個好消息。因聖杯而存活下來的我,是否也會同聖杯一起消失呢?」

  「我本想也參與其中的,畢竟我的生命似乎是同生命息息相關的……但我想了又想,還是覺得這樣做會得不償失。」

  「若是一時失誤,我和迪盧木多中有一個人死在戰鬥之中,那就跟我的願望本末倒置了。況且……這樣的聖杯,我也沒辦法許願了吧。」

  「所以我這個老骨頭還是就此退場吧,聖杯的命運,還是交給現在的參與者來決定就好了。我能多活這十年,也已經不虧了。」

  一切……就都交給『命運』來決定吧。

  我們是否還能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她和迪盧木多是否還能一起迎接今後每一個日落和晨曦。

  都交給『命運』吧。

  她同命運抗爭了太多次,也該是時候順著它一次了。

  白髮的少女挺直背脊仰起頭,看著被降臨的聖杯映紅的天空微微一笑。寒風不知從何處吹來,吹動了她的長髮和披肩,然後,突然出現在她身邊的黑髮男子為她披上了米白色的大衣。

  「若是著涼了就不好了。」

  英俊的黑髮英靈單膝跪在她身旁,細心的為她調整了披風的位置。

  「呐迪盧木多。」艾莉西亞抬手覆上了迪盧木多的大手,「說不定今天,就是我們最後的日子呢。」

  啊啊,明明好像昨天一樣清晰……卻已經過去了十年呢。

  「這十年,我過的很幸福哦。」

  她不想說謝謝,不想他們一起走過的十年裡,只留下感激的心情。

  「……我也是。」

  黑髮的男子反手握住艾莉西亞的手,將它貼在自己的臉頰上。

  「我也……非常幸福。」

  艾莉西亞靠進了男子的懷中……老實說,她仍然有些不甘。十年的時間對她來說,還是太短了。她還想更多的跟這個男子在一起。哪怕只是這樣靠在一起什麼都不做也好。

  能這樣相遇相愛的日子,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再出現。

  迪盧木多『死後』會重新歸於英靈王座,這一世的記憶將無法留在他的腦海之中。最多,只會化作他手中書頁中的一頁,只有在他想要翻閱的時候才能偶爾看到一下。

  而她自己,這個由艾莉西亞的記憶和起源還有不知哪兒來的靈魂拼成的『艾莉西亞』在死後是否能再存在於這個世界她也不清楚。

  或許她會回到原來的世界,或許她會就此消散在世界之中……又或者她會經歷輪回,在若干年之後變成一個全新的人再降生於這個世界。

  不過那個時候……無論是迪盧木多還是她自己,都不會是現在的樣子了。

  「……若是今天之後我們還能在一起,就找個地方正式定居下來吧。我們可以自己設計一間屋子,按照自己的喜好裝飾它。」

  「好。」

  「或許我們還可以養幾隻貓,收養幾個孩子……然後等他們都長大了,再去想去的地方旅遊仙路芳華。」

  「都聽你的。」

  「……真是,讓人期待的生活呢。」

  只要兩人還在一起,想起『今後的事』就總會覺得心口發甜呢。

  明天、後天,明年、後年……

  無數的日日夜夜,無數的日升日落。

  若還是能牽著手一起度過,就別無所求了。

  …………

  許久以後。

  「呐呐爸爸。」看著庭院中正在悠閒的享受著下午茶的兩人,幼小的孩子用力拽了拽父親的袖子。

  紅發的男子低下頭,微笑著問道:「怎麼了?」

  「爸爸,為什麼『乾奶奶』和『乾爺爺』,看起來比爸爸媽媽還年輕呢?雖然乾奶奶是一頭白髮……」

  白髮的老婆婆老爺爺,不應該都已經滿臉皺紋了麼?

  「大概是因為他們是被時間所眷顧的人吧。」

  紅發的男子回想起了許久以前的記憶,似乎自他見他們的第一次,那兩個人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任時光流逝,任四季輪轉,只有這兩人似乎一直不曾改變。

  「好了我們進去吧,記得跟乾爺爺乾奶奶問好哦,不然媽媽來了又要訓你了。」

  「知道了啦!」

  小小的孩子掙脫了父親的手,邁開小腿向前跑去。

  「乾爺爺!乾奶奶!初次見面,我是衛宮櫻,今年七歲!」

  孩子清亮的聲音讓白髮的女子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她轉過頭對著跑到自己身邊的小小幼童微微一笑。

  「初次見面,小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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