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0
雖然贏了全中可喜可賀，但白金監督從來不知道「狂歡」二字怎麼寫的。第二天，一軍訓練還是該怎麼樣就怎麼樣，甚至針對全中比賽中的弱點，更加強化了訓練計畫。黑子靜也看著隊友們被折騰的模樣，只覺得自己之前摔個跤真是太明智了。
因為要等黑子哲也等人一起回家，腦袋上掛了「為了帝光的榮耀逞強帶傷上陣」高帽子的黑子靜也，在其他一軍累死累活被操練的時候，被允許一個人坐在長椅上，翹著二郎腿，翻看社裡定的體育報刊。就連一向對人嚴格、最自己更嚴格的綠間真太郎看到了，都不念叨她一句，只是推推眼鏡，冷著臉繼續自己的投籃。
幸福來得太突然，黑子靜也覺得腳下有點飄飄然。
「唔……這是最新的……昨天的全中報到麼？」拿起了報紙架上最新的籃球週刊，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封面上最顯眼的「全中」「帝光」等字樣，黑子靜也摸摸下巴，帶著一種看猴戲的心情翻開了週刊。
報導首先公佈了比賽的結果、冠亞季的歸屬，然後是重點介紹了帝光國中。什麼「籃球豪門」、「百年老校」、「師資一流」之類的詞，怎麼漂亮怎麼誇，簡直像是帝光春季招生廣告詞。
黑子靜也快速地跳過這一部分，繼續往下翻。
下面就是針對帝光球隊的描述了：頗負盛名的白金監督，今年沒能閃亮的虹村隊長，冷靜沉穩有大將之風的副隊赤司征十郎，三分球員綠間真太郎，身體能力超人的紫原敦，靈活強力的大前鋒青峰大輝，非一般的模仿選手黃瀨涼太，奇怪的魔術一般的傳球，然後……
——「奇跡，黑子靜也」。
黑子靜也伸出食指，指腹輕輕摩挲著週刊上的白底黑字，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竟然被稱之為「奇跡」，只有她曉得，她不過是一個卑劣的「開掛者」，怎麼會有這個資格？
「小靜也、小靜也，你在看什麼呢？」
黃瀨涼太的聲音將黑子靜也拉回神。她抬頭看著頭髮被汗水濡濕、帖服在額頭上的漂亮少年，有一瞬的恍惚。「沒什麼。」但黑子靜也迅速調整好心態。換上了帶著些許得意的笑容，她指著週刊，「你看，我們好像出名了呢。什麼『天才一年級生齊聚的帝光」啊之類的。『奇跡的世代」，這個名字聽上去還蠻威風的樣子。」
「哦。」黃瀨涼太還存著些許疑惑，不過也很快散去。他配合地看了眼週刊，不過並沒有多大的歡喜。在他，或者說在所有彩虹戰隊的人心中，這一次的勝利不能稱之為「勝利」，也自然無法興奮起來。「對了，小靜也要一起來弄這次的校園祭嗎？」他這才想起來自己跑過來通知的本職，連忙補充道。
「哈？什麼東西？」黑子靜也一臉茫然。
心想一下子說不清楚，黃瀨涼太乾脆把黑子靜也領到不遠處的球場上坐下。在那裡，新鮮出爐的「奇跡的世代」早就以赤司征十郎為中心，或坐或站、圍成一團。
赤司征十郎見黑子靜也不明所以的樣子，對她點點頭示意她坐過來，開始給大家做解說。
帝光國中身為名校，不光是學業、社團兩手抓，而且校內的各種活動也是層出不窮。校園祭算是比較大的活動了。每個班級和社團都要出一個主題的節目或者攤位，最後由學生們進行人氣投票，第一名的社團和班級都有獎勵。而再過一兩個月，就是這一屆的校園祭了。
「社團也要？」黑子靜也下意識看了眼赤司征十郎，「沒聽說啊……」
「因為最近在忙全中，所以監督沒有讓我通知你們。」赤司征十郎含笑解釋道，「每年的社團活動都是由一年級生來組織。今年也輪到我們。以前的話，大部分都是組成兩支隊伍打比賽，多投籃，給外行看個熱鬧罷了。」
「那不是很無聊？」摸摸下巴，黑子靜也從桃井五月一直看到了黃瀨涼太，突然有些興奮地搓了搓手，「誒！赤司君的意思是，這次的籃球社的社團節目，就是我們幾個人？」
「沒錯。靜也有什麼想法？」這件事本來應該有虹村隊長安排，不過監督私底下已經轉交給赤司征十郎處理了。他對這樣的節目興趣不大，只是出於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的習慣罷了。見黑子靜也感興趣，他便有意問道。
「唔——」黑子靜也眼睛滴流轉著，眉眼一彎，她合起雙掌蹭到赤司征十郎面前，仰著頭一臉期待，「赤司君、赤司君，學院祭的話，赤司君要兼顧A班和學生會的工作，一定很忙的。對吧？對吧？」
「所以呢？」一眼就能看出黑子靜也在打著一些奇怪的小算盤，但赤司征十郎並沒有阻止的意思。他說著，往後靠了靠，正好斜倚在球框杆上，雙臂疊放在胸前，唇角微挑。
「身為好隊友當然有幫助赤司君解決煩惱的義務啊！」黑子靜也努力嚴肅著表情，一挺胸，只是卻沒能掩住眼底期待的眼神，「赤司君交給我吧！交給我吧！」
「我們的理念是『勝利」。要做就要做到最好。」赤司征十郎眉梢輕揚，「沒拿到第一的話，要受罰。」
「我我我我保證完成任務！」黑子靜也拍拍胸膛，動作十分豪邁，配上那瘦瘦小小的身板，卻有種畫虎不成反類犬的微妙感。
「好。不過，靜也可別讓我失望啊。」赤司征十郎說到最後，聲音中也帶出了些許笑意，「如果需要我幫忙的話，可以說。」
「好好好！赤司君說定了不能反悔哦！」黑子靜也嚴肅的表情繃不出了，一聽這話笑得不曉得多開心，轉身蹦躂著就趴到桃井五月身後，和她嘀嘀咕咕地不曉得商量著什麼。
黃瀨涼太被兩個人看了幾道，只覺背後涼颼颼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Chapter 51
雖然一口接下了籃球社校園祭節目的任務，但黑子靜也並沒有立刻嚷嚷著開工，她安靜了好一段日子，就連黑子哲也都不曉得她在偷偷做著什麼，唯一知情的桃井五月卻只是笑，怎麼都不肯洩密。
黃瀨涼太等人胃口被吊得足足的，整天想方設法打探消息，就是沒能得逞，心癢得都想打滾了。
這個秘密被揭開，已經是距離全中結束一個多星期的時候了。那天訓練結束，黑子靜也把彩虹戰隊拉到一軍體育館的影像室，笑眯眯地宣佈了這次節目的主題。
「哈？歌舞？」原本表情淡定、自信只要關於籃球沒什麼能難得住自己的青峰大輝一聽這話，嚇得一跳，「喂喂靜也你開玩笑吧？我們是籃球社，籃球社啊。你搞什麼歌舞？！」
「黑皮君，這個你就不懂了吧。」黑子靜也深沉地歎了口氣，一副「朽木不可雕但我心存善念還是開導開導你好了」的表情，諄諄分析道，「你想想，如果我們節目要拿第一的話，肯定是要迎合女孩子的口味才行。女孩子可以強迫男朋友投票給我們。但是男孩子能強迫女朋友投票給別人嗎？肯定不行啊對不對，這樣的男孩子不被甩才怪啊。
「然後你看，我們的隊伍對女孩子來說多有吸引力啊！有二黃君這塊活招牌豎在這裡，赤司君的仰慕者在學校裡隨便丟籃球都能砸到一個，吃貨君每天的零食有一大半都是高年級的學姐贊助的哦，就連黑皮君和綠間君，也有相當的人氣呢！」黑子靜也一握拳，慷慨激昂地說，「還有五月醬可以招來一大批男同胞的票數！我們不拿第一簡直不科學啊！」
青峰大輝木著臉：……誒，聽他一說好像還真有點道理？為什麼我反駁不了呢？等等！這個樣子他好像在哪裡看過啊。這不是搞傳銷的口吻嗎？！
「那、那非得是歌、歌舞？」青峰大輝還試圖掙扎一下。
「這的確是個看臉的世界。但是光看臉是不行的啊。特別是黑皮君你，沒開燈連臉都看不清了，你還拉個什麼的票。」黑子靜也嚴肅狀，「唱歌能展現一個人的聲音，跳舞能突出一個人的身材。多方面的炫耀自己才能得到最好的效果。不然你以為雄孔雀為什麼求偶要開屏啊。」
……他說，一定非要舉這個例子嗎？很奇怪啊！還有皮膚黑又不是他的錯，怎麼總說這個？！
青峰大輝自認說不贏黑子靜也，他無力地舉起了手，「我能不參加嗎？」叫他打球可以，叫他唱歌亂扭什麼的，他真的搞不來啊。
「誒。」黑子靜也聞言，特別純良地笑了，「黑皮君，你說什麼？」
「靜這一次不開玩笑，我真的……」青峰大輝糾結地撓撓頭，「不合適那種東西啊。」在檯子上搔首弄姿的，一點也不爺們、不是他的形象。
「恩？黑皮君可以用日語重複一遍嗎？聽不懂啊。」黑子靜也歪歪腦袋，做出了苦惱的樣子。
……不要把不想聽的回答就當作聽不懂好嗎？！
知道黑子靜也固執起來九頭牛也拉不回，青峰大輝放棄說理，往椅子上一坐，投降認輸，有氣無力地擺擺手，「行行行，隨你隨你。回頭表演弄砸了你別後悔。」
「沒關係啦。你當廣播體操學好了。我相信黑皮君一定可以的！不要不相信自己呀！」黑子靜也拍了拍青峰大輝的手臂，意思意思安慰了一下，隨後將[刪掉]魔爪[刪掉]視線轉向其餘幾人，「那赤司君、小真、二黃君和吃貨君呢？事先聲明，請務必用日語回答哦。」
綠間真太郎沒有太過掙扎——黑子靜也的眼神，表明了她這一次不讓他們點頭就誓不甘休的態度，連赤司征十郎她都沒有特意避過、直接點了名，那他就算反對，也會被黑子靜也纏住直到答應為止。既然遲早都要答應，那他不如一開始就順從。
但是……
綠間真太郎略一沉思，看向了一旁等著其他人回答的黑子靜也。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黑子靜也這麼堅持一件事情。就算是之前關於香草奶昔的賭局，她也是玩笑成分更多一些。難道這個歌舞對她而言有什麼特殊意義嗎？不過不管是什麼原因，這一次都沒有人會拒絕吧。
不出綠間真太郎所料，黃瀨涼太、赤司征十郎都先後點頭，和他一樣，沒有任何反抗。就連紫原敦也在黑子靜也答應的「去趟烹飪社」下立馬繳械投降。
「麻煩大家了！非常感謝各位包容我的任性！」順利讓所有人點了頭，黑子靜也明顯是松了口氣。笑容真實許多，她從自己的包裡翻出了幾份紙張和光碟，分別遞給了其他人，「這個就是我最近弄好的。紙質的是歌詞和樂譜，光碟裡面有伴奏、歌的DEMO還有舞蹈視頻。」
「這個，都是你做的？」綠間真太郎眉頭微蹙，一個多星期而已，如果是黑子靜也一個人完成的話，那算是相當大的工程量了。
「啊，也不完全算我自己弄的吧。」黑子靜也背起手，有點像被老師提問的學生，緊張地視線遊移，「我弄了樂譜和歌詞,DEMO是自己錄的，伴奏麻煩了音樂社的前輩，舞蹈視頻拜託了舞蹈社的前輩做了個集體舞的成品試觀DEMO。」
「小靜也，這首歌我好像沒聽過誒。」黃瀨涼太看著歌詞若有所思。身為時尚模特，經紀人也時常讓他關注一下這方面的東西，可他確定他印象中不曾有過這首。
「恩，這個算是……原創的吧。」黑子靜也撓了撓臉頰，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你們能喜歡就好。我特意錄了DEMO。聽DEMO的話，學起來會快一點。應該不算太難的調子。」
原創。那麼花的心思就更多了。
赤司征十郎快速掃過黑子靜也泛著青黑的眼圈，心下大概知道最近她頻繁的耍賴請假是去幹什麼了。一次節目而已，這麼認真……不太像是平常的靜也。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呢？赤司征十郎垂下眸子，唇噙淺笑，「好的，我明白了。靜也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比如場地之類的問題。」
「舞和歌的話畢竟大家每天都有訓練，所以打算是平時自己在家裡練，然後週末在集訓。有不懂的話隨時都可以打電話給我。至於場地，在球場就好。反正週末沒有訓練。另外，考慮到部分原因，所以還要麻煩各位平時分一下組。赤司君負責吃貨君，二黃君負責小真，黑皮君歸我。」黑子靜也藏在桌下的手糾結在一起，說的同時，小心翼翼地偷瞄著赤司征十郎的表情，「……可、可以嗎？」
「當然。我沒有異議。」赤司征十郎點點頭。
「那……那我先走一步了。昨天跟音樂社的前輩說好了，今天要去一趟的。」見大BOSS點頭，心知其他人應該也不會有意見。黑子靜也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鐘，連忙拎起包，胡亂揮了揮手便步履匆匆地沖了出去，「哥哥和黑皮君、五月醬先回去吧，我可能要一會兒。路上小心！」
黑子靜也走之後，影像室安靜了片刻。
「啊啊，靜那傢伙怎麼這次這麼認真啊。」青峰大輝重重往椅背上一靠，用力揉亂了自己的頭髮，「感覺不好好幹都不行的樣子。真是見鬼！」
「如果歌是原創的話，那麼舞蹈可能也不是引用了。」對這方面稍微瞭解一些的黃瀨涼太撐著臉，看著門的方向有些不解，「小靜也，似乎有些奇怪啊。」
「靜仔很緊張。」紫原敦啃著美味棒的動作停了幾秒，「不知道。」
「靜君非常重視這一次的節目呢。」知道黑子靜也這幾天幾乎天天熬夜做這些準備工作，桃井五月歎了口氣。她轉頭看向自家竹馬，暗自尋思著回頭好好給他特訓一下，免得砸了表演。
「盡人事就好。」綠間真太郎把歌詞、光碟都放進背包裡，淡淡道。
「真太郎說得沒錯，盡力而為就好。」赤司征十郎笑笑，附和了綠間真太郎，當做這一場短暫的討論的結論。
既然黑子靜也重視這場節目，即便原因不明、即便在這個領域並不擅長，他們也會全力以赴、儘量做到最好——因為他們，是同伴。
Chapter 52
因為在音樂社耽擱了一會兒，等黑子靜也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飯的時間了。
黑子加奈子看著黑眼圈都出來的黑子靜也，心疼得不得了，說著些「女孩子要好好保養自己，這樣辛苦會傷身體」的話。都被黑子靜也哈哈哈地打著太極混了過去。
不過老人家好糊弄，黑子哲也卻不是能敷衍的。
飯後，黑子哲也徑直拉了黑子靜也回臥室。兩個人坐著椅子，面對面的，誰也沒說話，就是互相看著彼此的眼睛，等著誰先投降先開口。
良久，看得眼睛都酸了，黑子靜也只得揉揉眼睛，宣告認輸，「……哥哥。」
「恩。」黑子哲也捧著熱巧克力，輕輕地應了一聲，做出洗耳恭聽的姿態，「我在。」完全沒有之前妥協縱容的意思。
「其實、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啦？」總不可能開口說隊裡那群混蛋都快入中二了，她心塞想創造點美好回憶之類的話。黑子靜也琢磨了一下，決定讓誇大自己的三分鐘熱度的性子，「從來沒有安排過這種節目啊！想想赤司君黑皮君他們跳舞的樣子就很好玩！而且我都跟赤司君立軍令狀了當然要做到最好才行……」說著，她還眨巴眨巴眼睛，想努力擠點眼淚下來。
可還沒等黑子靜也掉下鱷魚的眼淚，黑子哲也就將杯子往桌上一放，面無表情地直視著她，「阿靜，請不要對我說謊。」盛著大半熱巧克力的玻璃杯分量不輕，接觸到桌面的那一刻發出清脆的「碰」的一聲。沒有控制住的力道，以及私底下少用的敬語，都表明了手的主人心情不佳的事實。
——啊，生氣了。
黑子靜也縮縮脖子低下了頭，沒敢做聲。
「阿靜是什麼時候開始弄這些東西的？在我的印象裡，阿靜似乎並沒有學習過專業的音樂和舞蹈訓練呢。每天晚上直到兩三點才關掉的燈光，都是在熬夜吧。突如其來的熱情和努力，真的只是新奇麼。」黑子哲也表情淡淡的，口吻也是淡淡的，像是平靜的死水。說到這裡他頓了頓，似乎是在等待黑子靜也的回應。
但黑子靜也咬了咬下唇，終究還是沒有說些什麼。
……寧願和桃井桑說，也不願意告訴他……麼？黑子哲也垂下眸子，相較于男生而言略長的眼睫掩住了眼底近乎溢滿的失望，「抱歉，看來是我逾越了。阿靜長大了，你的事情我不應當多嘴干預。請不要在意。那麼，早點休息。我先告辭了。」
黑子哲也是個敏感而細心的人，再加上薄弱的存在感和打小養成的觀察人類的習慣，他總能發現一些旁人注意不到的細節，只是他從來不說。黑子靜也自全中後就不穩定的情緒，沒有人比整天相伴的黑子哲也更清楚，是他總是時不時幫襯兩句，轉移隊友的注意力。黑子靜也晚上的連續熬夜，也是他最先發現，並且想辦法瞞住了家中的長輩。
他是哥哥，有保護照顧妹妹的義務。不管是家人還是老師或是自己，黑子哲也總是一遍又一遍地這樣告訴自己，然後認認真真的去踐行。所以他才會最大限度的尊重和幫助黑子靜也。只要她不願意說，他就不問。十幾年來都是如此，包括那個所謂的「心理暗示」的預言。
是黑子靜也與黑子哲也二人間不需言的默契。
但是這一次，黑子靜也的行為卻讓黑子哲也有些失望和難受。他們向來被同伴稱為「親密無間」，彼此之間少有隱瞞欺騙。可黑子靜也此番對他支支吾吾、閉口不談，卻和桃井五月無話不說。每天重複著「最喜歡哥哥了」的孩子開始對自己說謊，即便物件是幼時便相識的同伴，這讓黑子哲也有一種「被搶走了」的感覺。
阿靜是個女孩子，或許同性之間更親密也是應當的事情。他們是最親密的同胞兄妹，這一點誰也無法取代——可就算是這麼說服自己，黑子哲也還是開心不起來。
……情緒不太好，話說重了，可能嚇到阿靜了吧。果然還是要調整好心態再和她好好談談。
這樣想著，黑子哲也不由微微蹙起了眉頭。
「不不不不不是這樣的啊！」沒想到自己的沉默會聽到黑子哲也有點「決裂」意思的話，黑子靜也立馬放棄原則，撲上去抱住了胳膊不讓走。這次不是鱷魚眼淚，她真的有些慌了，怕好感度跌下去，也怕黑子哲也對她失望，「我最喜歡哥哥了！哥哥跪求你管管我啊！只是、只是——」
只是這次的跳舞唱歌技能全都是她用言靈點出來的啊？！這段時間每天啃補血的紅棗牛肉巧克力的痛誰知道啊？！突然BUFF上身的靈異事件讓她怎麼告訴自小黏在一起的哥哥才能不讓他起疑啊？！真的不是她不說話啊？！酷愛不要誤會啊？！(╯‵□′)╯︵┻━┻
黑子靜也不曉得該怎麼解釋，只能可憐兮兮地看著黑子哲也，發出「求和好」的信號。
「……阿靜，總是有很多秘密。」雙方沉默良久，最後還是黑子哲也妥協。他揉了揉黑子靜也的發頂，輕輕地說，「我並沒有生氣，只是害怕你受到傷害。如果不想說的話，那就不說吧。不過——」
「恩？」黑子靜也聞言仰起頭，天空藍的眸子撞進了相仿卻更為包容溫柔的眸子裡。
「阿靜一定要記住，有了難過的事情，一定要告訴我。」黑子哲也唇角稍稍勾起了一個微小的弧度，「沒關係，我在這裡，我會保護你的。」
——「哥哥，做我的影吧？」
——「如果哥哥不可以投籃的話，我就幫哥哥投好了。籃球本來就是團隊合作嘛。哥哥的存在感低，那哥哥就去斷別人的球傳給我，由我來投進去不就好了嗎？我們是兄妹，我做光，哥哥做影，沒有比我們更合適的搭檔了。」
——「哥哥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只要我和哥哥一起努力，就沒有不可能的事情。阿靜我一直都是這麼覺得的啊。」
——「阿靜最喜歡哥哥了！」
腦海中很自然地浮現了記在心底的一幕幕，黑子哲也抬手擦了擦黑子靜也眼眶附近的濕潤，低低地道。
「我也最喜歡阿靜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