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劇情開始代表了什麼？代表這場生存遊戲終於要開始了，那麼我會在這場遊戲裡扮演一種怎樣的角色？我不止一次想過這個問題。說不牽扯上劇情是根本不可能的。雖然沒有看到最後,秋瀨不管是不是持有者,他參與到劇情是確定的了。還有天野雪輝……他現在是我的朋友，我會幫助他。
突然有點睡不著，於是打算倒杯牛奶喝。打開門的時候發現客廳還亮著,秋瀨正坐在沙發上對著他的筆記本寫寫畫畫,時而思索狀。或許是我下樓的聲響打擾到他,他抬起頭來,絳紅色的眸子明亮,看到我後眼裡帶了笑意,絲毫看不出這是個正打算熬夜的傢伙。
「怎麼沒睡？」
「嗯有點睡不著,下來喝牛奶。」
秋瀨點點頭，雖然是在對著我的方向,但我覺得他根本不是在對我做的這個動作。更像是在思考難題時習慣性動作。秋瀨將手上的筆在本子上停了停，表情若有所思。
他突然開口「最近……不，就是這幾天。我總產生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一開始我以為是錯覺。」說到這他抬起頭來看我「但昨天我實驗了一下，我從起來以後就一直待在屋裡。而你什麼都沒說直接就出去了，是因為覺得我跟你說了什麼吧。但事實上什麼都沒有。」
「……說不定我那天趕得太急不想管你了也說不定啊少年。」在感慨這傢伙的推斷力的同時，我只覺得嘴角抽搐「別太自信啊少年。」
「噗，是這樣嗎。那麼真名你那天直接出門的理由是？」
對面的少年眉眼彎彎的看著我。
他確定我答不上來。
因為在這方面，我們幾乎像是俗稱約定似的，出門前打招呼。如果沒有的話，不到中午就會收到對方的短信。但事實上這感覺更像是為了確定對方安全而做的一種默契。而且我那天沒有打招呼確實是因為感覺我好像已經跟他對話過了……在這種時候我只能保持沉默。
「……」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也就是所謂的即視感，真名你覺得是什麼原因？」他這麼說著，微垂眼臉，低聲道。
「簡直就像被奪走了記憶一樣呢……」
**
晚上突然夢到了小時候的事情。
是年紀非常小，小到我們的關係離融洽這個詞還差著十萬八千里遠的時候。
年紀尚小的秋瀨，有著稚嫩的娃娃臉。柔軟的白髮，臉漂亮的像女孩子，但是總帶著一副漠然的表情。但比起普通孩子對世界所反映出來的興趣，他表現的太過冷淡了。實在受不了那個目空一切的二貨樣子，我走上去一把捏住他的臉開始往外扯。然後他反抗，我再壓制。
兩個小鬼開始廝打起來，雖然大多數時間都是我處於攻擊狀態。最後還是雙方父母強制性把我們拉開。
是了，其實我們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處於敵對狀態。或者是我單方面仇視他，那個時候也根本想不起來什麼秋瀨或這個名字是出自哪裡，跟什麼有聯繫之類的。反正還只是小孩子，所以感情表達很直白。只是單純的對於這個住在隔壁但表情冷淡的小鬼沒什麼好感。當時的我不知道並這是哪裡，在這個突如其來的陌生世界裡沒有我所熟悉的人，這個夢境太過真實。
我看到他在跟小時候的我打完架之後坐在臺階上，沒什麼表情的開始發呆。
「你在想什麼？」我問。
「真名的脾氣還是一如既往的糟糕。」還帶著稚嫩娃娃臉的秋瀨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明明是小孩子的臉卻露出點不符合他這個年齡的成熟表情「我是想跟她好好相處的，但她總跟我作對。」
「難道不是你表達的方法不對麼。」
「是這樣嗎」他微微勾了勾嘴角，卻沒多少笑意含在裡面。「要是這樣便好了。」
……其實比起被你保護，她更想保護你。或者跟你站在同一立場上面對敵人。但那是小時候的我，從本質上跟我沒什麼不同。當時的我沒有這個意識，現在的我說出來也沒什麼用。
而且……這只是一個夢而已。
有關回憶的夢境。
隨後我便看見黑髮的女孩子一臉彆扭的出來叫他，然後反復強調要不是媽媽的緣故才不會出來叫你，這不是道歉的意思！
……然而這時候卻突然覺得有哪裡不一樣了
我還記得我們的相遇以及過去的很多事情，但對於這一部分來說，在很多微小的地方出現了差別，像是在我的記憶裡最後是秋瀨過來和好的。而不是我主動，雖然這麼做其實也沒什麼區別，幾乎是在我打算開門的同時看到了敲門的秋瀨。
雖然秋瀨的樣子和記憶中的沒什麼不同，那黑髮的女孩子也是我小時候的摸樣。
——但這不是我的記憶。
我幾乎在瞬間下了判斷。
**
早上起來被手機設定的鬧鐘吵醒，自從鬧鐘被我切碎就只能用手機鬧鈴。看著刀尖已經從手心滑出來，趕緊把它按了回去。要是繼鬧鐘之後再把手機切了我就有切腹衝動了。
昨晚的對話被秋瀨一句很晚了還是去睡吧中結束了。雖然我的推論也是猜測，但我現在確確實實是知道有神存在的，所以能提出這樣的猜測。而秋瀨並不知道，這樣就縮小了他的推測番外。我當時想過要不要告訴他，秋瀨的話，估計就算我沒什麼證據他會相信我。
……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我們什麼都做不了。
是這樣的想法制止了我。
摸索著把鬧鐘按了，模糊間突然看到有好幾條新短信。看樣子是昨晚在我睡著以後發來的。
來信人是天野雪輝。
雖然有些疑惑他的短信怎麼突然多了起來，在劇情剛開始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來著。時間太久實在有些記不清了，要是能有點帶有提醒性質的觸發**件的話說不定我還能想起點什麼。現在實在沒什麼頭緒，索性點開看。
【真名，未來日記是我親手寫下記錄未來的日記，未來日記的持有者一共有12名，大家互相猜測對方身份，拼個你死我活……然後，剩下的最後一人就能成為神的生存遊戲……】
【其中的一名持有者，3rd就是前幾天新聞上說的殺人魔，現在已經……不，是被我殺掉了。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才好……我不想殺人也不想被殺死……】
【……跟我同班的我妻由乃是我的跟蹤狂，她手上拿著記錄我所有舉動的日記。現在正在不斷的給我發短信，為什麼……】
【被、被發現了！？……真名晚安，看到之後拜託記得回復我】
看完以後我第一個反應——
不知道他昨晚到底有沒有睡著。
完全無助的感覺……我想他現在極度需要的是一個可以信任並且商量這件事的物件。作為朋友我應該安慰他給他提些意見才對。結果我昨晚提前睡了，沒有及時回復好對不起他的感覺有沒有……但現在一條條回復估計時間上有點來不及，我到現在為止還是沒有遲到的膽量，只要一看到委員長威風凜凜的身影我就覺得要是真遲到還不如蹺課算了。
被他這麼一說我突然想起些劇情，有關遊戲規則，還有我妻由乃的日記。記得是幾分鐘就能記錄一次吧。完全跟無差別24小時監控沒什麼區別，不過某種意義上在這場遊戲裡對於雪輝君來說應該也是慶倖的，幸好她記錄了雪輝君的情報。因為我大概記得雪輝君的日記貌似是無差別？除了自己的情報記錄周圍的一切。
於是火速洗漱，下樓後秋瀨已經不在屋裡，估計很早就出去了。拿了他不知什麼時候準備放在那裡的麵包沖出門。
到學校之後剛打算回短信，但一打開手機便顯示了新短信。
【9th來到我們學校了……她知道我是1st，真名你能來幫我嗎，我快要被她殺死了，我不想死】
【不……不要來了，真名是我唯一的朋友不希望你死掉。】
兩條短信前後間隔不過五秒，我不知道他是用怎樣的心情打出這些字的。反正我是看不下去了，記得上次他說他的學校是櫻見中學，不知道坐車過去需要多久。不過我記得他現在有我妻由乃保護應該還是安全的。雖然身為主角擁有金手指，但誰也不能保證意外的發生。
而且我覺得應該證明給那個笨蛋看一下，什麼叫朋友。雖然我自己理解的也不是很透徹，但從這些方面我比這個傢伙強多了。朋友有生命危險的時候，我怎麼可能會坐視不理然後淡定的回一個知道了。
開什麼玩笑。
「老師我有點不舒服，可以請假先回家休息麼？」
看著講臺上的數學老師，我舉手道。
第三十五章
等計程車開到櫻見學校的時候已經比起發短信的時候過了十五分鐘了。這已經是我拜託出租司機先生所能開到的最大速，即使如此我站在校門外的時候還是為了校園內的滿目瘡痍而嚇了一跳。
整懂教學樓幾乎被炸成廢墟,從外表看已經找不到完整的窗戶了。已經快看不到原本應該夾雜在樓層中間的樓梯了,甚至能從校外看到樓層內部的結構。現在正在不斷因為灼燒而冒出黑煙。
到底是怎樣的破壞力才能把一個好好的學校炸成這個樣子……看來雪輝君在短信裡說的快要被殺死並沒有誇大。
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我做好隨時抽出罪歌的準備。就算罪歌對日記持有者無效化又能怎麼樣，它又不是單單只有製造罪歌之子一個能力。
它是我的武器，能夠在隱藏在身體裡的利刃。
現在盲目的沖進去不知道會不會自尋死路,別沒把雪輝君救出來反而我自己死在裡面那就太虧了。於是掏出手機,現在發短信不知道他能不能收到,於是選擇了直接通話。希望他能有時間借。
幾乎是立刻,電話被接通了。
「喂,你現在在哪？」
對面傳來少年氣喘吁吁的呼氣聲,聲音裡滿是驚訝。「真名！？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說——由乃！電話還給我。」
這時電話裡傳來劇烈的轟鳴聲震耳欲聾,讓我幾乎想把電話拿離耳朵十公分遠。然後同時看到教學樓上的某處爆炸，開始不斷冒出黑煙。
很快的估計是逃到安全的地方了,我再次聽到對面傳來的聲音。少女的嗓音嬌軟，語氣堅定。「阿雪由我來保護！誰也不能插手。」
「嘟嘟嘟……」
「……」
默默合上手機，我看著剛才爆炸的地方……反正就在那附近吧。上面全是炸藥估計也只有拿著日記才能躲過，雪輝君有日記還有我妻由乃的保護，炸彈應該不會傷害到他。
我沒有直接從正門進，這種時候還是低調點比較不容易被發現。被員警發現或者被對方抓到于我來說都很尷尬，相信不多會兒員警就會到了，畢竟是劫持學生事件，肯定會受到重視。我倒是想直接用罪歌控制對方，但如果是持有者的話就沒什麼效果了，就只能直接重傷對方。
進了學校，我小心的選了角落往裡走。既然對方是想要用炸彈殺死雪輝君，那麼為了這個精准度，應該就會選一個地方躲起來注視著這裡。隨時觀察著雪輝君他們的動向。這樣想的話，或許應該從能夠看清這座教學樓的位置上來入手……等等，對方既然也是日記持有者，那麼很有可能只看著日記就能夠得知雪輝君的生死。所以一般情況下應該已經躲起來了。
……好吧當然也有雨流美彌音那種特例，拿著喇叭宣佈條件，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是自己是來做恐怖事件的，雖然氣場做足了，但攻破漏洞可不少。
不過這麼說起來，這個9th也是用炸彈啊……
這時校內突然傳出了清喇叭的聲音，翁的一聲讓我頓時嘴角一抽。
「致校內可憐的學生以及教職人員，這所學校已經被我雨流美彌音佔領了。
「現在學校到處都裝了遙控炸彈，不想死的傢伙就老實待在教室。」
「……」
請相信我不是故意露點的，現在其實我更想用臥槽二字來表達我此刻的心情。但中庭的那位完全不能體諒我此時抽搐的心情，拿著喇叭，更加大聲的喊了出來。
「現在全校的學生，都是我美彌音大人的人質！」
我現在站在一個靠近中庭的角落裡，已經完全可以看到那位小姐的樣子了。衣服是樣式很神奇的洋裝，看起來頗有點女僕裝的感覺。髮型似乎是為了跟衣服匹配而紮成兩個辮子。但配上這位小姐張狂的表情，我完全感覺不到任何萌點……反差萌什麼的讓它快點去死。
我打算從教學樓後面繞到她背後去偷襲，我又不憧憬武士道，現在明顯是她戰鬥力比我強，這種時候還是偷襲為妙。不過學校中間什麼都沒有。那麼就是儘量爭取速度快一點了。
……不過她一個人站在這裡不擔心員警從背後包抄嗎。
這種想法只是一閃而過。
我握著罪歌繞著中庭的隱蔽處走過去，然後在我走到算是沖過去她一時反應不過來，相對接近的距離沖了過去。結果在距離雨流美彌音還有十米距離的時候，一種強烈的危機感突然由罪歌向我這裡傳達過來。
我知道她在向我提出警示。當下立斷轉身往回跑，但劇烈的轟鳴聲在背後炸響，火焰跟高溫已經從背後襲來。脖頸到肩膀的部分頓時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而且不只是劇烈的灼熱感，還有剛才飛濺起來紮進肉裡的不知名物體讓我忍不住緊緊咬住牙。
怪不得她這麼安心，原來在她周圍的地面上安裝的全是地雷。
將自己勉強隱藏在某個地方，再轉過頭去時看到了她轉頭的動作。估計是被她發現了，這下子想要從她身上下手就難上加難了。而且還有地面上的那些地雷，是我沒辦法解決的。
還有現在受的傷，根本沒辦法處理……
警車鳴笛從校門外響起，我知道是員警趕到了。既然他們趕到了我就沒辦法再一次出去露面，要是被發現八成會被帶出去，那麼多員警的記憶我也不可能一次全消除，總會留下破綻。
我稍微等了一會兒，樓上逐漸沒有爆破的聲音了。員警似乎在校外開始籌備作戰計畫，暫時沒有進校內的打算。這讓我松了口氣，只要還能在校內自由活動，我就有還機會救下雪輝君。雪輝君有未來日記以及我妻由乃幫他，應該不會死。那麼雨流美彌音肯定還會有其他方法抓到他。我只需要現在休息然後等待時機。
將身體勉強隱藏在一樓的一個視窗旁，卻突然看到雨流美彌音開始打電話，雖然因為離得太遠聽不到聲音，但能夠推測出來大概。這是她慣用的手段，運用人質威脅，估計電話那頭的校方正在為這通電話而心驚膽戰，只不過不知道她提出的條件是什麼。
這時樓上突然有動靜了，我知道她的威脅已經達到效果。吵鬧聲開始放大，夾雜在其中最明顯的是女孩子的尖細嗓音，喊得撕心裂肺「yuki——！」
……看來是用雪輝君作為代價麼
我抽出罪歌準備在手上。只覺得背部的灼燒感從沒斷過，火辣辣的感覺一直在刺激我的神經，但現在也只能先忍住。看情況，估計雪輝君一會兒就會被帶出來。不過在這種危機關頭，也就管不了漏洞什麼的了。
雪輝君被兩個學生拉出來……不，應該說是拖了。他基本上已經沒怎麼掙扎了，在我這個角度看起來格外清楚，衣服上的痕跡應該是掙扎無果後留下的。那兩個學生把他帶出來以後直接壓在地上。
這麼看來，雨流美彌音當時說的大概是如果把天野雪輝交出來，我就讓你們活下來之類的。而估計在他們看來，只要犧牲雪輝君一個能夠讓他們活下來就太好了。雪輝君的死活本來跟他們沒什麼關係。而且一直都是一個人又沒什麼關係要好的物件，所以完全不需要猶豫。
——反正只要不是自己就好了。
不過我也沒什麼資格說他們。真要是某天讓我抉擇，秋瀨和雪輝君的話，會放棄哪一邊我估計是毫不猶豫的。
而這時雪輝君卻流著眼淚，大喊了出來：「大家不都是我的同伴嗎！為什麼這麼做呢！？」
……因為他們不想死。
其實隨便換個人被按在這裡肯定不會像雪輝君這樣哭著質問所有人，大概只會在心裡怨恨但卻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做。雪輝君的人際交際實在太少，他的跟他人的交往幾乎處於純白狀態，沒有任何經驗。所以才能這樣大聲的質問出來，為什麼背叛我。
而雨流美彌音像是還嫌不夠亂似的，拿著喇叭再次放下威脅宣言。
「你最好別亂動哦，雨流美彌音的周圍全是地雷。校舍的炸彈感應已經開啟了，裡面的傢伙出來就會爆炸！」
果然是地雷，不過剛才……她為什麼沒有認為是學校裡的學生跑出來的？突然覺得被認出來的可能性十分之大……
不過這麼說來，每次見面我們都處於對立方呢。
這時樓上突然傳來異變。整層樓每個教室開始接連不斷的爆炸。看雨流美彌音驚訝的表情就知道這不在她的預算內，那麼估計就是我妻由乃爆發了，而這一層的學生應該已經一個不留了。
「安心吧1st，要死的不止你一個，所有炸彈都會在10分鐘後起爆。把一切都炸飛——」
在這時，一聲槍響打斷了她的話。
「別自己一個人high起來啊，居然在我的地盤撒野。」
是來須警官。
我記得他上次似乎沒有這麼自信滿滿，看樣子是有贏得把握？而且後面沒有跟著一個警官……這麼說來，他好像也是日記持有者，而接下來他跟雪輝君的對話讓我確定了這一點。
「雖然不知道你們在那邊說什麼，但要不要聽聽我的條件？」
「沉默就代表我說了哦，」雨流美彌音咧開嘴笑了一下，「那……先殺了1st然後你再自殺！美彌音將會成為最後的勝者並成為神！」
我估計他會趨向雨流美彌音的選擇，畢竟她手裡再怎麼說都握著這麼多人的性命。而來須警官就算是因為身份原因，他也得做出這個選擇。最後，我看到他將槍對準了雪輝君的頭。
其實我離他們的距離非常近，所以才看得清楚，甚至能聽到他們說話。在來須警官將即將按下板門的時候，我快速沖了出去，趁他不備將罪歌抵在了他背部。我相信他是知道這個位置穿透過去的就是心臟了。
「抱歉，可以請你放下槍嗎？來須警官。」
第三十六章
「抱歉，可以請你放下槍嗎？來須警官。」
雖然這麼做確實有點衝動,不過幸好來須警官因為日記持有者之間的交談沒有讓後面的警員跟過來,而我站的這個角度又隱蔽，從那麼遠的地方應該是看不清的。不過就算看到了也沒辦法了，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雪輝君被殺。
……不過肩部那塊的灼熱感真是越來越無法忽視了。
「真、真名……」雪輝君抬頭看著我,眼角還帶著未幹的淚水。讓我頓時在心裡歎了口氣。
「為什麼要來呢,來救我這個窩囊廢……」
……當然因為我們是朋友吧。
但我不打算跟他說這句話,這種東西只要用行為來表達就可以。語言的力量太過於單薄。只是說說又有什麼用。
來須警官側過臉看著我,手依舊沒有將對著雪輝君的槍放下,眼裡滿是威脅。「清水,你知道將刀對著警官的後果是什麼嗎？」
「我現在用刀指著的只是一個想要殺死我朋友的人而已。」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進來的,但你剛剛應該聽到雨流美彌音的話了吧，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在這裡所有人都會死。」
「像我這樣的人……」雪輝君趴在地上,閉上眼睛眼淚頓時又流了出來。他抬起眼睛看著我，全身因為哭泣而有些抽搐「至少，至少將我的死有效利用……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死了都是個廢柴。」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點想抽他。救援人員都站到你面前你卻沒求生**了是怎麼回事。
「閉嘴，」我說「我不會讓你死的。」
來須警官輕輕的呵了一聲，「那麼你是打算讓這裡所有人一起死？」他看著我的眼神裡滿是嘲諷，「我也是迫不得已做出的選擇，這也是沒辦法的。在個人立場上，我是想要保護雪輝的。」
「保護他而把槍指著他？」
「所以都說了情況變了……」
「這對我來說無所謂。」我打斷他的話，「我只要救下雪輝君就可以了。」
「真名……」
「都說了閉嘴，暫時沒你的事。反正你也沒有求生**了對吧，所以你現在趴著別動就行了。」看見沒有求生**的救援物件我就火大，我再次將視線轉向來須警官。「所以現在請放下你的槍，不然我會很果斷的刺下去。」
「那天見到你倒是沒想到你還有這樣一面啊，清水。」來須警官看著我充滿諷刺的笑了笑「那麼想必秋瀨君應該是不知道的，嗯？」
我將立刻將罪歌的刀尖捅了進去，頓時聽見來須警官一聲悶哼。雖然只是皮肉傷，但很快血就從衣服內滲了出來。
「跟他確實沒什麼關係，想要救雪輝君是我個人意願。比起這個，你不覺得儘快安照我說的來說比較好？」我看著他把他的話重複了一遍，「現在情況已經變了。」
「好吧。」來須警官看著我歎了口氣。「雖然很不想再重複一次，清水你知不知道襲警的後果？你會被抓起來的。」
「我只知道如果你說出我在這裡，我就會把你們的秘密說出去。」我看著他「那麼交易成功？」
「真是個尖牙利嘴的丫頭……好吧我知道了。我確實擔心過這一點」他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看向雪輝君「雪輝你還真是交了個好朋友……」說完，他放下槍。然後將視線轉向雨流美彌音，高聲道「現在情況已經不是我能控制的了，你跟這個女孩談判吧。」
我轉過頭，頓時看到雨流美彌音抽搐的嘴角。好吧她果然認出我了……不過想想也是，沒認出來才奇怪吧。我看著她糾結的拿著喇叭調了調正打算說話，就在這時她頭上的玻璃在瞬間碎裂，粉色長髮的女孩子從棍子從窗戶上跳了下來，直直砸向她的頭頂。她將我妻由乃踢開，但自己也不在原本的位置上了。
這時來須警官突然對雪輝君說道：「趁現在把你的日記取回來，1st。這是證明你不是無用之人的機會。別老是依賴女人，自己去把9th幹掉。」
「至於清水」他看向我「接下來我建議你不要動手比較好。」
「我知道了。」
……我現在想動也沒辦法了，頸部的疼痛幾乎要淹沒意識，冷汗不斷往外冒。我覺得我隨時都有可能倒在地上，剛才也只是咬著牙硬撐而已，應該都不知道我是怎麼撐到現在的，不過我還要繼續堅持到醫院。我的傷在身後，可以的話最好不被發現的回去，真不想落個救援人員卻比救援對象傷重的名聲。
「來須警官，我要先離開了……既然現在情況不一樣了，請你保護雪輝君。」
他瞅了我一眼，勾起嘴角「我當然會保護他的，這是我最早就說過的。」
顧不上再度諷刺他，我現在只能選擇相信他。我開始往校門口挪動，剛才把刀對著來須警官似乎是用了盡了最後一點衝力。以後看來還是謹慎點行事比較好，我還是太弱了。
背對著他們的時候把罪歌收了起來，等走到校門口發現幾乎被警車圍滿了，而以我現在的體力從旁邊圍牆上翻過去基本上已經不太可能，也只能走正門。
剛出來的時候便聽到熟悉的少年嗓音，帶著滿滿的笑意。
「委託？又是那位華麗的恐怖分子小姐呢……」
幾乎是在我轉過身看到他的同時，對面白髮紅眼的少年也立刻發現了我。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種下意識想跑的衝動。
「真名？你怎麼會在這裡」他向我走來，皺起眉，那雙漂亮的絳紅色眸子裡滿是擔憂。「你沒事——」
他話還沒說完，我只覺得眼前一黑就直接倒了下去。最後的印象是少年身上熟悉而令人安心的味道，我沉沉睡去。
「嗯，抱歉，我沒辦法接受這次的委託了。」
模糊中我聽到他這樣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