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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瓊瑤)禛心甄意》作者:姓趙的妖女【完結+番外】

☆、隔閡


容嬤嬤——或者現在可以喚胤禛,看著黑白無常尷尬的樣子,冷聲道:「說。」
剛才在夢境中自己看到了自己曾忘記的事情,原來他不是駕崩後就成了嬤嬤,他還有一段歲月是在地府度過的,可是卻忘卻到現在,若不是這個夢境,也許他再也想不起來。
明明是說放他重生為了重整大清,為何他卻成了一個婦人,想到進了那個重生的光圈時被人從背後推了一把,胤禛眸子瞇著看向兩人。
這如有實質的眼刀掃過來,白無常立刻恭敬地站好,坦白從寬:「這個,雍正爺莫氣,我們兄弟那日也是……咳咳,也是飲酒過量,失職失職。」
胤禛怒地從床上站起身:「荒謬!」
黑無常瞪了白無常一眼:誰讓你實話實說了?
白無常更凶地瞪回去:你面癱好幾百年了臉皮厚了,老子能抗得住這帝王之氣嗎?要不你說啊?
兩人的眼神廝殺胤禛看在眼裡,平復一下怒氣問道:「你們兩個今日來又是為了何事?」
白無常連忙收回和黑無常廝殺的視線,道:「這……當日是我們兄弟兩人的疏忽大意造成大錯,今日甄婉看透了四爺的身份,所以我們才來陽間走一遭。解了四爺的夢境,把記憶還原歸位。」
胤禛想到了什麼,冷笑道:「你們確定是那丫頭自己看穿我的身份?」
白無常冷汗下來了,心裡叫苦:「這……咳,我們多少出了一點力,一點力。」
胤禛冷哼一聲。走到桌子邊為自己倒了一杯茶。茶已冷掉多時,只是抿了一口,胤禛就將它握在掌心不再入口。
白無常連忙上前,一個響指,手心燃起一團碧青色的火焰,拖著茶杯底緣,杯子裡的茶水很快便蘊出了一股熱氣,然後狗腿道:「四爺請用。」
胤禛看了他一眼,不說話,將熱茶送到嘴邊。
白無常小心地覷著胤禛的臉色,正琢磨著任務完成是不是可以告辭了,胤禛發話了:「這裡與朕記憶中的大清不盡相同。」
白無常知道胤禛這是在問這是什麼世界,可是——不能劇透啊不能劇透,總不能說,這是後世一位酸死人的言情作家寫的大清,因為閻王妃有個反QY的個人愛好吧?
白無常只能說:「歷史洪流不可逆轉,四爺來的這裡是另一個時空的大清。」
胤禛點點頭。
白無常怕他再問什麼自己招架不住不知如何回答的問題,連忙道:「四爺,我和老黑的任務完成了,您的記憶已經完整,我們還有工作就先告辭了。」
說完拉著一直在旁邊充當雕像的黑無常化作兩縷青煙消失了。
胤禛看著兩人消失的地方,直到茶杯空了才轉身上床。
第二日胤禛起來照例去伺候甄婉起床,進了屋卻發現那丫頭已經收拾妥當了,但是形容憔悴,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活像是熊貓。
梅香剛給甄婉梳完頭,一回身看到胤禛立刻福了福:「嬤嬤。」
胤禛點點頭,甄婉還是沒看他,手裡擺弄著兩個簪子,然後選了玉質的那一個給梅香:「這個吧。」
「是。」梅香接過來給甄婉把簪子插上。
甄婉的打扮還是一如既往的素淨簡單,可是胤禛就是覺得她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疏離的氣息,就差貼一張生人勿近的紙條了——或者只是胤禛勿近。
胤禛也沒多說話,轉身打了簾子出去,吩咐廚房準備早膳。
甄婉用過早膳,就坐在正廳帶著來請安的蘭馨等著眾妃嬪上門來請安。
今時不同往日,甄婉肚子裡揣了一塊肉的消息,昨個太醫走後不久就傳遍了後宮。太后皇上前後腳的來慰問,賞賜也如流水般湧進坤寧宮的庫房,眾妃自然也跟風慰問然後紛紛獻上了賀禮。
可是甄婉對著那些奇珍異寶第一次沒了興趣。而且聽著大家都來道喜越聽越煩躁。導致晚上直接失眠。
這會子看著眾妃羨慕嫉妒的眼神不時地往自己腹部瞄著,甄婉心裡想,你們誰想要,我倒是想送出去!
越想越是憋氣,甄婉本就一夜沒睡頂著黑眼圈,現在沉了臉色更是週身泛著寒氣,搞得眾妃嬪面面相覷——都說了這麼多祝福話了,怎麼皇后臉色還是這麼差?這懷孕了不該是件喜事嗎?
摸不準日漸受寵又有了孩子傍身的皇后的心思,眾妃也漸漸收了笑語,一時間坤寧宮氣氛格外詭異。
令妃昨日裡聽了消息本來是砸了一整套琺琅彩茶具的,也憤恨了一個晚上,可是今個來,她對甄婉的表現也十分詫異,她以為皇后懷了孩子該耀武揚威才是,可是現在怎麼這幅樣子?眼黑臉白的……
念頭一轉,令妃心裡升出點喜悅——皇后身子一向不好,莫不是懷了孕就更虛弱了?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令妃心裡的酸氣總算壓下去一些,轉而輕哼,有復寵的架勢又如何,懷了身孕又如何,身子不好,這孩子能不能生下來還是個問題。
想到自己令妃捏緊了帕子,她也想要個阿哥傍身,這樣才能真正地站穩腳跟,不然就算最近她積極接近的五阿哥攏了過來,到底不是自己親生的,心裡總是不踏實。
令妃微微低著頭算計,皇后目前有了身孕,就算蘭馨再得皇上寵愛幫著皇后拉攏皇上,皇后也必然不能再侍寢,這後宮裡就又可以繼續延禧宮獨佔聖寵了。她也該趁著這段時間好好伺候皇上爭取早日懷上龍子才是。
至於皇后……令妃眸裡寒光閃過,身子一向就不好的人,滑了胎,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各懷鬼胎地坐到時辰,甄婉起身帶著眾人往慈寧宮走去。
進了慈寧宮太后已經在那裡坐著了,眾人按著程序跪安,太后叫起,然後賜座。
老太太待眾人都坐定了,轉頭想對離自己最近的甄婉說話,一扭頭嚇了一跳——方才皇后站在下面她還沒注意,這會子才看到,怎麼這副樣子了?
「皇后今日臉色不大好,可是不舒服?」
甄婉微微低頭:「回皇額娘的話,臣妾很好,皇額娘不必擔心。」
太后皺眉:「桂嬤嬤,一會去傳太醫給皇后看看。」
然後伸手握住甄婉的手道:「你現在可是雙身子的人,又是頭一胎,一切皆要小心些,哀家和皇上可都期盼著嫡子嫡孫呢,身子不爽利了就要立刻讓人去請太醫,知道嗎?」
甄婉只得點點頭一副感動的樣子:「知道了,謝皇額娘。」
太后拍拍她的手背:「這孩子,跟哀家還說謝不謝的,你呀,且養好身子是正經的。」
甄婉連忙稱是。
太后這一番親暱的關懷可是讓下面眾妃紅了眼,可是甄婉就是皇后,她懷的孩子也就是嫡子,能怎麼樣呢?也只能扯扯帕子了。
其中令妃扯得最凶。可是面上還是笑著陪襯了幾句。
太后瞥了令妃幾眼,心中冷笑。這些話她有的就是說給這個包衣出身的寵妃聽的。讓她知道知道就算皇上喜歡又使手段拿了鳳印,她也不是皇后。
當然太后心裡對皇后也是有點不滿的,總想著讓皇后能把權奪回來,本來看著皇上往坤寧宮去的勤了指日可待,偏偏這當口皇后懷孕了,那令妃定然會用皇后有身子不宜勞累的借口繼續掌權。
但是不管怎麼說,老太太心裡還是歡喜佔上風,畢竟如果皇后能生個阿哥,就是嫡孫,正宗滿洲血統的孫子,老太太還是挺期待的。
於是扭頭又囑咐了容嬤嬤幾句,讓她看好自己的主子。
因為甄婉臉色的確不好看,太后也就提前揮走了眾人。讓甄婉回去好生休息。
甄婉回到坤寧宮的時候,孫之鼎已經在等著了,見到甄婉先跪下請安,然後仔細地號了脈,猶豫片刻小心措辭道:「娘娘,這有了身孕切忌憂思焦慮,且娘娘孕期還較短,更要注意養胎。」
甄婉皺眉:「孫太醫,若是過些日子,能查出這胎兒是男是女嗎?」
孫之鼎思索片刻,謹慎答道:「這……微臣不敢完全保證,但六七成還是有把握的。」
甄婉點點頭,孫之鼎覷著皇后的臉色,心想,皇后焦慮大概是急於想生個阿哥吧。這宮裡的娘娘們,哪個不是為了這個?
自以為猜到了甄婉心思的孫太醫在聽到甄婉提問的時候傻眼了。
皇后娘娘皺眉了好半晌,問了一句:「太醫,吃什麼能讓胎兒長成女孩?」
孫之鼎:「……」
胤禛在一旁聽到甄婉的話,嘴角抽了抽,索性直接開了口:「孫太醫請隨老奴出去開方子吧,娘娘也累了,需要休息。」
孫之鼎這才反應過來,見甄婉也沒阻止連忙點點頭跪安跟著胤禛走了出去。
心裡還想,皇后娘娘……這是怎麼個意思= =
胤禛送走了孫之鼎,回屋的時候甄婉還靠在榻上,擰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麼。看到胤禛進來,垂了眼睛立刻起身下榻。
胤禛習慣性地走上前想扶她,甄婉卻是一扭身子躲了開去:「梅香,我累了,想睡會,扶我進去吧。」
梅香一早就察覺出主子對容嬤嬤的態度不對勁了,可是此刻這麼明顯的拒絕容嬤嬤靠近還是讓梅香小愣了一下,然後才上前扶住甄婉的胳膊,眼光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容嬤嬤,果然發現嬤嬤的臉色更不好看。
可是甄婉臉色蒼白,神色懨懨,梅香只得讓主子先休息,也不敢多問。
伺候甄婉躺下,梅香出來,胤禛正站在門口,梅香走過去:「嬤嬤,主子……」
胤禛擺擺手打斷她:「皇后這是第一胎,她年紀也不小了,你們這些日子小心伺候著。」
見容嬤嬤擺明不想多談,梅香擰了擰眉毛也就不再繼續說,點點頭應了聲是就出門幹活去了。
梅香走出去後,胤禛轉過身看了看寢室的方向,神色不明,終究還是化為一聲淡淡的歎息。




☆、冰釋


甄婉躺了下來也是睡不著,輾轉反側。閉上眼好像還能看到容嬤嬤皺眉的神情。可是她自己更想皺眉,從王府提防到皇宮,最後竟然被自己最親近的人算計了,是個人都會有脾氣。
翻了個身,甄婉歎氣,纖手輕輕摩挲了一下還很平坦的小腹——雖然問了太醫一個不著頭不著腦的白癡問題,可是甄婉大概知道要出來的這個孩子是誰了,那個歷史上因為母后被廢也鬱鬱早逝的十二阿哥。
甄婉右手放在腹部,左手卻是劃拉著床帳子,半晌捏緊帳子,甄婉閉上眼。
永琪,雖然生你的身體不是我本尊,我不期待你到這個黑暗的紫禁城裡來,可是既然你已經來了,我會盡我最大努力護你周全。
哪怕再也不能安居在這坤寧宮裝透明人,哪怕要出去和那麼多女人一起趟渾水。
蘭馨的屋裡,崔嬤嬤看著蘭馨笑呵呵地搬出針線說要繡東西送給皇額娘和未出世的小弟弟,猶豫半晌還是開了口:「格格,雖然知道不妥可是有句話老奴還是要說。」
蘭馨歪著頭納悶:「什麼事啊嬤嬤?」
崔嬤嬤走了幾步看看門外,把門帶上才湊到蘭馨耳邊低聲道:「格格難道沒有想過,現下格格受寵是因為皇后娘娘膝下無子,一心一意將格格當做自己孩子疼,可若是皇后娘娘誕下自己的孩子,保不準對格格就不再上心了……」
「嬤嬤,」蘭馨打斷她,「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可這話別再說了。」
崔嬤嬤低頭。
蘭馨看著自己的乳娘,微微笑著道:「嬤嬤,我進宮以來,雖然說受到太后和皇上的寵愛,但是身份難免尷尬,各宮的娘娘們不與我為難,除了是看在我養在皇額娘身邊且還算得眼的緣故,還有一點,就是我知道進退。」
崔嬤嬤不語,蘭馨轉過頭繼續用小手擺弄著針線,挑挑揀揀:「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會逾矩,就算皇額娘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也不會想著去爭寵,只要我安分守己,我的身份也不會給皇額娘的孩子起衝突,咱們還是可以過得好好的。」
崔嬤嬤心疼的看著蘭馨:「格格……」
自己的小主子才多大年紀,竟然就要事事考慮周全,若不是王爺和福晉走得早,格格豈會小小孩子就有這般心思。
蘭馨笑著扯了扯崔嬤嬤的衣袖,然後道:「而且,我相信皇額娘不會的。」
這麼多日子以來,皇后對自己的好不亞於當初在王府裡被額娘疼愛,蘭馨都明白的。
崔嬤嬤一笑,握著蘭馨嬌嫩的小手:「是,是老奴想多了,格格聰明識禮,哪能不受寵。皇后娘娘也看得到的。」
蘭馨甜甜一笑,恢復小女兒的嬌態:「嬤嬤,蘭兒有些餓了,想要吃點心。」
崔嬤嬤忙道:「是,格格且稍等,老奴去給格格準備。」
胤禛覺得甄婉想通了,是因為看到甄婉更仔細地開始注意飲食,就連自己喜歡的冰都不敢多吃,然後每日裡不那麼懶散了,就算不去御花園也時常在坤寧宮的小院子裡走動走動,往日裡不想睡就熬夜點燈看雜書,現下一到點準時就寢,就連喝補藥都是皺皺眉二話不說地灌下去。
對甄婉種種保養身體的行為胤禛很滿意,可是不滿意的是,這丫頭連續六七日仍是不與自己說一句話。
終於第七日晚上,要休息的甄婉又一次裝作沒聽到胤禛的話,直接起身讓梅香與自己進去服侍自己就寢,胤禛憋不住了。
沒有跟前幾日一樣直接轉身回自己的屋子,胤禛跟著甄婉進了寢室,對著看過來的梅香使了一個眼色,梅香雖然納悶了一下,但是想到今日主子和容嬤嬤的冷戰,也就點點頭退了出去。
走出去的時候還在想,嬤嬤啊,趕緊把主子勸好吧,主子這幾日週身那詭異的氣場讓坤寧宮上下甚為不安啊!嬤嬤我們看好你呦>_<
甄婉從鏡子裡看到兩人的動作,沒說什麼,坐著自己拆頭上的頭飾。結果事實證明,一直有人伺候,她實在是四體不勤的典型,這又是釵又是什麼的,越拆越亂,往日裡看梅香等人做起來分外簡單,可是自己動手的話……甄婉看著鏡子裡越來越像亂草堆的頭髮氣憤不已。
胤禛站在她身後本來是安靜看著她折騰,越看越是無奈好笑,終於看不下去大清皇后要把自己弄成個瘋婆子,走上前壓住甄婉的手:「我來吧。」
甄婉從鏡子裡瞪了他一眼:「不用,哪敢勞煩雍正爺動手,我自己可以!」
胤禛剛散開的眉角又因為甄婉的話皺了起來:「耍性子也要有個度,不許鬧了。」然後伸手撥開甄婉的手,親自幫甄婉解開被她弄得亂七八糟的頭髮,慢慢拆下頭飾。
甄婉怒道:「我鬧?你也說得出口!」
胤禛淡淡道:「別亂動。」
「你……哎呦……」甄婉想回頭面對面,卻被扯得頭皮一疼。
胤禛還是淡淡的口氣:「說了,別動。」
甄婉怎麼聽怎麼覺得他幸災樂禍,耐著性子等著胤禛把頭上的東西取下來,甄婉一把扯過自己的頭髮站起身一扭身子拉過胤禛將他壓在了自己方才坐著的圓凳上。
甄婉咬牙切齒:「我記得前幾日告訴過你,別在我眼前晃吧?」
胤禛看著她快要噴火的雙眼,平靜地道:「太醫囑咐過,有了身子切勿動怒。」
甄婉一巴掌拍在梳妝台上:「愛新覺羅?胤禛!」
胤禛掃了她一眼:「這是要對爺動手?」
甄婉冷笑:「不自稱老奴了?」
胤禛理理被甄婉抓得歪斜的領口和袖口:「從你剛來的時候不是說過私下裡可以不稱奴婢。」
「你……」
慢條斯理的整理完,胤禛抬頭看著甄婉:「嗯?」
甄婉瞪了他片刻,一扭頭向著大床走去:「出去,我要睡覺!」
甄婉踢飛了鞋子爬上床,才掀開被子,胤禛開了口:「何時看穿爺的?」
甄婉愣了一下,快要躺下的身子又坐了起來,抱著被子看著還坐在凳子上的某人,翻了白眼:「真當我傻子?」
胤禛點點頭:「大多時候。」
甄婉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對著自己一直崇拜的偶像豎了中指。
然後把被子卷的高一點,將腦袋擱在上面:「你自始至終也沒刻意掩飾過不是麼?」
胤禛瞟她,甄婉撇撇嘴:「你一直以來對皇室都有著別人沒有的興趣,觸及皇室的事情就十分嚴肅,身為一個嬤嬤,卻從未對乾隆和太后有著奴才該有的敬畏。你教我寫的字,和四爺的一模一樣。包括你週身的氣勢,和四爺太像……」
說著甄婉看著胤禛:「本來我以為你也許前世服侍過這裡的四爺。」
胤禛點點頭:「繼續。」
「身為一個嬤嬤,你從不戴什麼首飾,就算頭上有,也從不戴耳墜子,和其他嬤嬤完全不同,衣服從來只穿男子普遍喜愛的天青靛藍等色……總之,你沒什麼女性特徵。」
「直到肅慎嬤嬤對著你露出恭敬的姿態,要知道,肅慎嬤嬤就算沒有雍正爺麾下的身份,也是從前朝就開始在宮裡有地位的老嬤嬤,卻對著我這個皇后身邊的嬤嬤那樣,還親自來找你,那時候,我才敢確定。」
胤禛挑了挑眉:「既然你一直懷疑,也在肅慎過來找爺的時候確認了,何故那日問出口才說剛剛知道?」
甄婉看了他片刻,突然笑了:「這叫逗你玩。」
胤禛:「……」
甄婉看著胤禛吃癟火氣消了不少,然後突然問道:「皇帝不是自稱朕麼?你為什麼要自稱爺?」
胤禛淡淡看了她一眼:「這叫爺樂意。」
甄婉:「……」
胤禛看著她皺起來的臉,淡淡勾了勾唇角。
沒告訴她的是,對曾經的肅慎,因為是主子,他自稱朕。對這個異世跑來和自己朝夕相對的丫頭,他卻不願再端著皇帝的身份壓著她。
雖然兩人沒再開口,但是氣氛還是好了許多,甄婉看了胤禛好半晌,終於是淡淡歎了一口氣。
胤禛問道:「何事?」
甄婉苦笑搖搖頭:「罷了罷了,對著你我也生不起什麼火氣來,就算你不是我喜歡的四爺,也是一直陪我的嬤嬤,即便你讓我懷孕……」
本來胤禛聽甄婉說生不起氣來心裡甚為寬慰,到底這丫頭對自己是有感情的,可是聽到後半句胤禛的嘴角又抽了——什麼叫爺讓她懷孕?!
一想到這句話的引申意思,胤禛的臉也黑了。
「這說的什麼話?!」
甄婉瞪眼:「我都服軟了,你還要怎麼樣?難道不是麼?要不是你私自決定不給我和避孕的湯藥,我能懷上麼?」
胤禛噎了一下,咳道:「注意自己的言辭。」
甄婉還想反駁,可是聽到胤禛這麼說,眼珠子一轉,笑的賊了:「你以為我剛才的意思是……我肚子裡的是你的種?」
胤禛差點從凳子上出溜下來:「胡鬧!你……」
「放肆!對不對?」甄婉攤攤手,「四爺,您老打從跟著我開始就沒說過別的詞了,除了胡鬧就是放肆,給點新意可不可以?」
胤禛哼了一聲,一甩袖子不欲理她。
甄婉覺得自己現在有些惡趣味,因為只要看見胤禛生氣又說不出話她就十分高興,嗯,不排除這有報復的嫌疑,本來她心眼兒也不怎麼大嘛。
甄婉用怪怪的語調繼續說道:「自己思想不純潔,還怪別人。當皇帝的都是老子天下第一的臭德行,所以你們那麼不招人待見。」
胤禛咬牙:「你該睡覺了!」
他來只是為了打破兩人冰封千里的關係,不是為了讓她調戲又挖苦的。
甄婉卻是不願意放過他,笑呵呵道:「別呀,本宮現在不困了。過來,小四兒,跟本宮說說,怎麼成了這具身體的奶娘的?」
「……」
「奶娘的話……小時候你餵過那拉氏喝過奶吧?」
「……」 「前世做了一輩子男人都是你享受女人的胸\脯,突然被人享受了作何感想?」
胤禛終於怒了:「有完沒完了?!」
甄婉學著胤禛的樣子挑眉,那意思很明白:沒完。
怕自己被氣死,胤禛直接甩袖子走人了:「爺去睡了,你也滾去睡覺。」
甄婉看著胤禛快步走出去的背影,喊了一聲:「嬤嬤,明日早膳本宮要喝奶!」
「碰……」外面傳來什麼東西撞在門框上的聲音。
甄婉加了一句:「要新鮮的——」
外面傳來怒吼聲:「閉嘴!」
皇后娘娘的主室有動靜,院子裡的下人房都亮了燈,梅香正擔心主子和嬤嬤能不能重歸於好本就沒有睡下,聽到容嬤嬤的怒吼聲立刻跑了出來:「嬤嬤,這是怎麼了?」
胤禛黑著臉:「無事。」
看著紛紛走出來的宮女道:「都回去吧,娘娘無事。」
梅香擔心地看了看裡屋,問道:「方纔聽到娘娘說什麼要喝奶,嬤嬤,主子這大半夜怎麼想要奶了?這是怎麼了?是餓了?您和主子……」
梅香沒往下說,因為容嬤嬤的臉那都不是人臉的顏色了。
難道主子還在跟嬤嬤置氣?梅香十分擔心。
半晌胤禛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皇后娘娘說的是明日早膳。現已睡下了。你也回去安置吧。」
沒等梅香再開口,胤禛就走了。
留下梅香擔心地看看這邊,再看看那邊,無措。
甄婉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貓在大大的緞被裡勾了嘴角——
狠得下心算計我?哼,就算玩心眼玩不過你,說也能說死你!
不想冷戰?成啊,咱來熱的!
只要你扛得住!




☆、折騰(抓蟲)


  第二日早上,胤禛準時起床,給下人們分配好任務,向著主屋走過去。甄婉果然還在睡著。
胤禛皺眉,怎麼睡覺都這麼不老實,被子都快被她掀到地上了。他不知道的是,懷孕的人更容易感覺到熱,甄婉又是一個怕熱的人,要不是估計到自己是懷孕的身子得小心些,她根本就不會蓋被子,現在只踹一半下床已經很給面子了。
胤禛將被子拉上來,喚甄婉起床。
甄婉正在做夢呢,夢裡她正坐在家裡的餐桌上美滋滋地享受早餐——喜歡的牛奶,還有她最愛的蛋糕,蛋糕咬了一大口噎得慌,正要端起牛奶卻被人拿走了。
甄婉不樂意了。睜開眼看到胤禛,迷糊中嘟囔出聲:
「我要喝奶……」
胤禛額角一跳,真想直接拿手裡的被子蒙上去捂死她了事!
容嬤嬤臉色又不好啦!
這是坤寧宮上下全都看出來的,今個還是小心點不要出錯。雖然容嬤嬤不常體罰下人,可是拎到院子裡一數落就數落一兩個時辰還會被要求背宮規,實在不是每個人都受得了啊。
坤寧宮的奴才們很自危,甄婉卻是一點自覺性都沒有。被服侍著起床洗漱用膳,端著竹韻端進來的**,看著胤禛笑的意味不明。
胤禛只好不斷自我催眠——這死丫頭這個德行不是一天兩天了。朕是皇帝,朕不能和一個臭丫頭一般見識。要大度!
雖然做到這點真的挺難的!
這一天就這麼雞飛狗跳地開始了——乃至於以後的很多天都這麼開始。
甄婉總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讓胤禛臉色不好看的機會的,不遺餘力地反覆逗弄這個嬤嬤身子皇帝心的帝王。
胤禛也很憋屈,他是可以理解懷孕的人脾氣大,可是……為什麼一到四爺祭日之時甄婉頂著肚子仍要忙前忙後—— 一絲不苟,虔誠,就像雍正還在一樣——胤禛鬱悶了,都是四爺,這反差也太大了吧!死丫頭厚此薄彼也太明顯了!
而這次祭禮也是唯一甄婉在懷孕期間和令妃正式對上,決不讓步的一次。
乾隆現在對甄婉印象不錯,也知道這個繼皇后算是皇阿瑪提拔的,還誇了她兩句,就揮手讓令妃放權不要管了了。
令妃的宮裡於是又換了一批擺設。
太后知道了十分樂呵,皇后還是懂的把握時機的,先皇對她甚為寵愛,為先皇盡心這個理由最是合適不過。
然而等到先皇祭禮過去之後,甄婉居然又把權都回了令妃,倒是讓令妃十分驚喜,可是太后卻險些氣得仰倒——
爛泥糊不上牆!
可是無論令妃還是太后怎麼想,甄婉都懶得理會,她只想安心地養胎。順利地把十二阿哥生下來。
懷孕頭兩個月,甄婉一點反應都沒有,可是到了三個月的時候,就開始吃什麼吐什麼,人沒見孕婦該有的豐腴,反而短短幾日就消瘦了不少,四肢纖細肚子鼓,就像一隻大蜘蛛。
這副樣子了簡直急壞了胤禛和梅蘭竹菊四女,可是又毫無辦法,變著方的給甄婉做吃的,可是她看見什麼都說沒胃口,補藥也跟喝水一樣,可是喝完了就吐個乾淨。
甄婉也覺得十分鬱悶——肚子裡這個不會和自己犯沖吧?怎麼這麼能折騰。
食慾不振甄婉人也暴躁起來,最常被開刀的自然是胤禛。杯具的胤禛看著她這副樣子也心疼,只好不說什麼,任由她鬧騰,不再和她鬥嘴。
雖然身體消瘦憔悴,可是甄婉還是堅持要散步鍛煉身體,這對日後生產有好處。只是沒想到會同時碰到太后和乾隆,好心情瞬間消散殆盡。
太后雖然免了甄婉的問安,可是偶然在御花園看到這麼消瘦的皇后也是大吃一驚。扶著太后的乾隆看著甄婉居然走路如弱風扶柳,偏偏頂著顯懷的肚子又有一種母性的光芒,險些再起色心。
蘭馨從甄婉身邊跑過去,跟太后乾隆撒嬌,哄得母子開心了還不忘說甄婉的狀況,老乾對女人一向是大方的,聽說皇后不能進食立刻一揮手,庫房大開讓人挑些進攻來的稀奇吃食給皇后。
甄婉對這個亂播種播到自己身上的男人是怎麼看怎麼膩歪,謝了恩立刻以不舒服為由告退了。乾隆在後面看著皇后的身姿,眼裡冒桃心了——原來懷孕的皇后這麼美啊,以前怎麼沒發現呢?(廢話,她以前又沒懷過)
胤禛看到乾隆那色相,皺了皺眉,跟著甄婉回了坤寧宮。
乾隆那些珍貴的貢品沒能讓甄婉長肉,倒是把梅蘭竹菊四女吃的水靈靈的。胤禛對這些玩意前輩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自然是沒那麼稀奇,所以對甄婉賞下來的直接給了坤寧宮已經備好的奶娘,這也是為了自己的孫子以後吃到高質量的奶水做準備。
最後還是肅慎嬤嬤抽空過來的時候帶了一些極酸的青梅果脯之類,這才看到甄婉吐得少了些。接下來就是每日抱著一個放滿了酸果子的雕花盒子,去哪都不撒手。
肅慎嬤嬤也囑咐了四女孕婦偏愛吃些什麼,聽的甄婉立刻指控胤禛一點常識都沒有。肅慎嬤嬤膽戰心驚地看了被挖苦的胤禛一眼,果然,臉色不好看。
肅慎嬤嬤看著甄婉又欽佩又無語——皇上以前哪裡伺候過孕婦啊皇后娘娘,您也忒冤枉我們爺了!
乾隆也來看過甄婉,聊表關心慰問。看到甄婉抱著的雕花盒子很是好奇。甄婉看到乾隆的視線放在自己手上,眼珠一轉:「皇上要不要嘗嘗?」
乾隆笑呵呵地點點頭,捏起一個酸梅送進嘴裡,還算不錯的臉孔瞬間就扭曲了,還打了個冷戰——為了顧及形象乾隆忍耐著嚥下梅子,然後有點驚恐地看著甄婉一顆接一顆地往嘴裡送那個他再也不想碰的東西。
甄婉卻是好笑,讓你好奇,送上門給我整,老娘能放過你嗎?!
於是乾隆留下來用膳的時候徹底悲催了——丫的這些菜全是酸的辣的,酸的特別酸,辣的特別辣!唯一不那麼重口味的菜就是豆腐了。
乾隆看著滿桌子的菜只覺得胃裡酸水不停往上湧。
自此,甄婉懷孕期間乾隆再也沒在坤寧宮用過膳。
待孕吐過去,甄婉的身體總算開始有豐腴的趨勢了,肚子也越發的鼓。胤禛和四女這才算放心了。
已是寒冬,外面下了兩場雪,胤禛便再也不許甄婉外出走動,只因當初高氏如何小產他還記得很深刻。甄婉也沒較勁,老老實實地呆在屋裡,和蘭馨寫字畫畫,給蘭馨同時也是自己肚子裡這個講故事權當胎教了。
不用給太后請安,不用讓宮妃們每日大早就來打擾自己,甄婉覺得這真是舒心的日子。
可是總有人是看不過她過的如此舒服的。
坤寧宮被胤禛治理得鐵桶一般,卻還是不小心飛進了蒼蠅,只因為那只蒼蠅是個粗使丫頭,所以胤禛知道也沒太在意。
太醫每日來診脈,胤禛每日都是親自看著太醫開了方子再親自跟著去太醫局拿藥,從不假借他人之手,這日就是他跟太醫走了之後,蒼蠅開始拍翅膀了。
夜間甄婉先是做惡夢總是驚著,睡不著,胤禛只得沒有回自己的房間在外屋守著,好容易甄婉睡下了,卻突然半夜喊肚子痛,胤禛急忙進屋,一走進寢室就覺得屋裡有一絲不太熟悉的味道。可這味道在之前甄婉做惡夢他進來查看的時候並沒有。瞄了一眼放了太醫親自選的安神香的香爐,胤禛皺了眉。
梅香等人已經打好水幫甄婉擦汗了。菊蕊跑去請太醫。胤禛看了看甄婉摸著肚子皺眉的模樣,也不多說直接拿了香爐出去。
孫之鼎半夜被拉起來也是十分納悶,一看等在外面的是菊蕊,又聽菊蕊說娘娘肚子痛,孫之鼎一個激靈立刻清醒了——
乖乖,不說皇后本身就是國母,懷著的是嫡子嫡女,就身邊那位能凍人的——當初孫之鼎剛給甄婉診出喜脈就被找了,肅慎嬤嬤和他通過氣了,兩人都是曾經跟著雍正的老人,被肅慎嬤嬤告知後,可憐的老太醫活活就厥過去了。
連忙收拾好藥箱,孫之鼎的帽子歪著就跟著菊蕊跑了出來。
到了坤寧宮內室,胤禛正靠在床邊,甄婉靠在他懷裡,嘴裡哼唧著,小臉煞白,胤禛低聲安慰她。
孫之鼎一看傻眼了——先帝爺什麼時候對別人這麼溫聲細語說過話。
胤禛一個眼刀掃過來,孫之鼎險些跪下,連忙回神上前為甄婉診脈。
慢慢的,孫之鼎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抬頭看了一眼胤禛,發現胤禛正盯著自己。孫之鼎心裡一顫,琢磨要如何開口。
胤禛拍拍甄婉的肩,讓梅香過來替自己托著她的身子,然後對著孫之鼎使了個眼色,率先往外走去。
到了外室,胤禛問道:「皇后的脈象如何?」
孫之鼎低聲道:「回……」
胤禛揚手:「不必,以後這些禮都可省了,直說吧。」
「是,」孫之鼎擦擦汗,「皇后娘娘的脈象顯示有小產的徵兆,但是還好發現的及時,臣一會開幾服藥,服上幾日,這半個月再細心調養,就無大礙。」
胤禛的臉色十分難看,聲音森冷:「小產?」
孫之鼎連忙跪下了:「是。」
胤禛想了想,拿起方才端出來的香爐遞給孫之鼎:「你仔細聞聞,看這是什麼香。」
孫之鼎連忙接過,打開香爐蓋子聞了片刻,立刻大驚:「皇……這香料本身是臣為了皇后娘娘開的安神香,幫助睡眠養神,可是裡面卻被加了另一味香料……」
胤禛瞇眼:「兩種香料混合起來有什麼作用?」
孫之鼎低聲道:「這……這兩種香料混在一起,能讓人夢魘纏身無法入眠,日子久了就會神志不清,若是放在孕婦身邊,則會滑胎小產……」
「哼。」胤禛冷笑。
孫之鼎見胤禛不說話,半晌問道:「這事……是否要稟告皇上?」
胤禛皺了皺眉,道:「暫且就說皇后是體虛需要靜養吧,這事勿要和其他人提,還有,這幾日的藥你親自來抓。」
往日孫之鼎不在職也有太醫院其他太醫來診脈開藥的,雖然是有胤禛親自監督著,可他畢竟不是精通藥理,而現在又是非常時期,一點失誤都不能允許。孫之鼎知道這是有人要對皇后動手了,明瞭其中的利害關係,立刻稱是。
雖然夜裡胤禛沒有派人通知太后和乾隆,可到了白天兩巨頭還是知道了皇后半夜魘著且動了胎氣的事,前後腳地來慰問,接著又是大批的賞賜進了坤寧宮的庫房。
宮妃們自然也都不能袖手旁觀,帶了東西來表達安慰。讓甄婉很是懶得應付。
這件事讓胤禛的臉沉了許久,但是未跟甄婉提過,只是藉著肅慎的手動用了血滴子。
才知道那日自己離開後的香,在往日送來的宮女拿到宮門口的時候就被坤寧宮一個灑掃的粗使丫頭連翹接了過去,那宮女正被趕來喊她的小太監告訴有差事,也就沒拒絕連翹直接給了她。
胤禛等了許久,終於等到連翹露尾巴,看到了她和延禧宮的一個宮女來往實在有些詭異,這才把目標定在了令妃身上。
胤禛冷笑,一個包衣奴才,坐到了妃位,且把著鳳印,竟然還不滿足麼?
雖然胤禛很想直接處決了令妃,可是現在的他還是什麼都做不了,且沒有證據直指令妃,乾隆目前對令妃的榮寵正盛。耐她不得。
胤禛做事,要麼隱忍不發,要麼一擊即中。從來沒有折中。
思忖了許久,胤禛最終決定還是且把這事壓了下去。
只是那個連翹,卻留不得了。
甄婉養了好幾日才被允許下床,這日正練著字,胤禛進了屋走到她身邊,甄婉頭也不抬:「你最近很忙。」
胤禛淡淡嗯了一聲。
甄婉笑問道:「知道是誰了?」
胤禛這才抬眼看她。
甄婉笑著蘸了墨:「那麼看我做什麼?當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雖然沒有大補,但身子一向不弱,莫名其妙突然地肚子痛已經很奇怪了,何況那日之後你就把安神香撤了。」
胤禛心裡欣慰,帶了這麼久,這腦子愈見開竅啊。不過……
「既然知道為何現在才問?」
甄婉眨巴眨巴眼:「有你這個不要錢的苦力忙裡忙外,打點的那麼好,我幹嘛要操那份心啊。」
胤禛險些吐血,他果然又嘴欠了!
甄婉低頭掩飾了一下嘴角的笑意,然後拉著胤禛讓他坐到椅子上,伸手幫他按著太陽穴:「令妃?」
胤禛先是為甄婉的行為愣了一下,然後慢慢閉上眼點點頭:「嗯。」
甄婉笑道:「那就更不用急了,且守好咱的窩就好。令妃現在寵冠後宮,我們還動不了她,只能防。」
胤禛嗯了一聲沒再說話。享受著甄婉的按摩,心裡琢磨——難怪這裡的雍正爺曾經都不阻止甄婉三番兩次這麼冒然的舉動,這丫頭按摩的手法的確很好。
可悲啊,朕繞著她轉了這麼多年,竟然現在才享受到!
四爺心裡極度不平衡了!
再說令妃,當日半夜得知皇后那邊宣太醫本來是興奮異常,可是直到天亮卻也沒有等到皇后流產的消息。令妃暗恨,竟然這樣都躲了過去。
本想再伺機而動,可惜胤禛再也不會給她這樣的機會。
等待再等待,令妃最後只等到連翹犯錯被貶出坤寧宮發往辛者庫的消息。令妃還暗忖是不是自己被發現了,於是很是安分了一陣子,卻心痛自己好容易插\進坤寧宮的釘子就這麼折了!
然而時間越久,令妃越是沒有機會。
轉年,乾隆十七年四月,在後宮眾人尤其令妃為首的羨慕嫉妒恨中,甄婉順利誕下十二阿哥。
太后乾隆大悅,尤其乾隆,孝賢皇后所出的嫡子都夭折了,這個兒子就是他目前唯一的嫡子了。但是同時乾隆也擔心,是否這個嫡子也會是個短命的。
各種糾結中,乾隆為甄婉生下的這個兒子賜了名。
愛新覺羅?永琪。
胤禛抱著新出生的小粉團,心裡也是高興。這孩子也可以說都是他的孫子,上輩子沒來得及抱上,這輩子補上了。
抱著這個弱弱小小的粉團,胤禛看著床上睡著的甄婉,伸出手指碰了碰嬰兒的臉蛋,低聲道:「永琪,皇瑪法一定將你培養成大清的下一代明君。」
胤禛算看明白了,乾隆打從登基後越來越沉淪於享樂,讓他對自己的教育產生了嚴重的懷疑,而這個他期待已久的孫子的到來讓胤禛堅定了好好培育的想法,想到地府中看到的日後大清的命運,胤禛再怎麼樣都不會再讓魏氏那個包衣奴才的蠢貨兒子當上皇帝。而且他現在已沒了皇帝的身份,可以時時教導永琪—— 一句話:四爺,有信心!
抱著永琪又看了一會,胤禛才輕輕將他放到甄婉身邊——甄婉不許奶娘將自己兒子抱走,時時刻刻都要自己看著。
看著娘倆貼在床上睡著的樣子,胤禛淡淡笑了笑,然後輕輕地走了出去。
於是就沒看到,那個被他放下的小粉團,在他離開後睜開了黑黝黝的眼睛,裡面露出的一股詭異的神色。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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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兒


永琪的出世讓坤寧宮上下喜氣洋洋的一片。蘭馨是沒有兄弟姐妹的,也就沒見過這麼小的奶娃娃,每日裡都湊在甄婉身邊用水靈靈的大眼睛盯著永琪的一舉一動,就連粉團吃飽了奶吐個奶泡泡都能感慨吐得真圓。更別提梅蘭竹菊四女,更是不停地抓住看到肅慎嬤嬤的片刻工夫討教如何伺候小主子。
甄婉穿來前只是個大學生,連男朋友都沒有,更別提孩子。所以生下永琪後,對著這個從自己肚子裡跑出來的粉團,甄婉的好奇態度是佔了最上風的。所以從永琪生下來甄婉堅持自己每日餵奶哄他,哪怕自己坐月子被人提醒不可勞累讓奶娘抱著永琪也得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當然,這也是對懷孕期間令妃伸爪之事的防備。
可是也是因為好奇,最後胤禛受不了她了,等永琪吃完奶就立刻抱到一邊。不為別的,皇后娘娘因為好奇總是對著剛生下的寶寶左戳右戳,每次都把永琪戳的扁嘴大哭才手忙腳亂就此罷休。
胤禛為了甄婉這個舉動不知道翻了多少次白眼,但從不出口教訓,還記得他第一次出口教訓的時候甄婉拉住他問:「我小時候你也這麼餵我吃奶哄我睡覺嗎?」
於是那次本是第一次的開口教訓,也就成了最後一次了。
因為是乾隆唯一的嫡子了,所以永琪的洗三禮格外的隆重,從頭到尾太后都是笑瞇瞇的,皇后的肚子爭氣,為太后翻牌了些許的印象分,進宮後越發覺得皇后不爭氣的老太太看皇后也順眼了些。
甄婉許久沒看到太后笑的這麼真心了,頓時竟是覺得發毛,不過所幸洗三的時候她還沒出月子,不用出門,只讓胤禛抱著永琪去了。直到太后走了甄婉還在打冷戰——這老太太不會又想著算計她吧?還是……算計永琪?
甄婉皺了眉。
要說鈕祜祿氏這老太太也真算變態中的極品了!以前的富察氏出身做派好,除了控制點弘歷的子嗣問題上狠了些,其他可謂是賢內助的楷模了,可是這老太太就是嫌棄人家出身好又聰明所以不稀罕人家。到了高氏這吧,出身倒是比不上老太太自己了,可是卻有老太太一輩子沒有過的寵愛,所以老太太也不平衡。
至於自己——當初巴巴湊上來除了因為是雍正爺還在,對自己青眼有加的原因,大概也是因為自己身份比丫高卻和丫一樣不得寵吧?等到自己成了皇后呢,大概也是不想摻和宮裡的事勞心勞力,拱手讓權——她讓,就代表一直站在她身後的太后讓,這讓老太太開始對自己不滿了。
甄婉感慨——難怪婆婆和媳婦的關係從古到今延續了幾千年都是民生一個頭號大問題——何況還是在皇家。而且又是這麼一個變態的婆婆!
甄婉開始琢磨怎麼不讓永琪被禍害了——
一直只記得那些皇子們之間的爭鬥和後宮眾人的眼紅,怎麼就忽略這個虎姑婆了呢!
想到這點甄婉在胤禛回來後都把自己考慮的和胤禛仔細探究了一番。胤禛只道讓她安穩些。他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因為他要將永琪培養成大清未來的繼承人!扭轉大清衰敗的命運!
當然這話胤禛沒敢對甄婉說,甄婉至今也沒明確表示過要讓永琪去爭那把椅子,加上以前甄婉表示出來對爭奪皇位的不屑和為那些阿哥以後自相殘殺的惋惜,胤禛覺得要是對甄婉說了這樣的話,保不齊甄婉先扭斷他的脖子。
其實甄婉這也算摸清了太后的想法,太后本來是想藉著永琪吸引乾隆的目光,可是胤禛不會讓她有機會的,肅慎嬤嬤總能把太后要做的事及時匯報過來,胤禛再通過肅慎讓血滴子和粘桿處動手。總之,太后沒機會向永琪伸手就是了。
甄婉依然過著每日喂兒子戳兒子的美好生活。
永琪還太小,胤禛也不用這麼早就想著怎麼教育他,所以接下來胤禛的心思除了照顧甄婉永琪,其餘一大部分都放在了怎麼清理後宮這些存在威脅的勢力上。
永琪要健康長大,一切不確定的因素,都該掃除!
另一面,因為皇后懷孕產子不能侍奉的,不能一日無美色的乾隆皇帝,心思也順理成章地又都被令妃抓了過去。只是這一次,令妃不光是奉上了自己的柔情蜜意,還奉上了一個「優秀」的兒子。
因為皇后生了嫡子,令妃自己卻沒兒子,雖然權利還在自己手上卻還是覺得沒什麼安全感。也是在這個時候,令妃發現了一個大便宜。
這個大便宜,就是瑜妃的兒子,五阿哥永琪。
瑜妃算是跟著乾隆的老人了,卻一直並不怎麼受寵,人也因為身體不太好深居簡出甚少露面,沒什麼存在感。令妃也是無意間看到了在御花園被奶嬤嬤帶著玩的五阿哥,這心思便活絡起來了。
雖然自己沒生兒子,可是可以拉攏別的阿哥啊,尤其是這不受寵的嬪妃的阿哥。
有了這般心思令妃就開始頻繁出現在五阿哥經常玩的地方了。迅速就把這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孩子給籠絡過來。
同時,令妃開始極力在乾隆面前誇讚五阿哥,說他天資聰穎性子慈善。乾隆的兒子本來就少,年紀最大的永璋被自己貶斥了,四阿哥永□是個平庸的,剩下的都還是小蘿蔔頭,這樣看來半大的永琪長相俊秀,考過功課也的確不錯,乾隆倒開始真正也上了心。
令妃當然對這種情景樂見其成,枕頭風就刮得更猛烈了。
時間久了,乾隆倒真是開始將永琪當做繼承人開始培養了。
等太后發覺的時候,時間已經晚了。五阿哥明擺著已經成了令妃那一邊的人。
當然這就是後話了。
胤禛自然是知道令妃的動作和她的打算,除了冷笑胤禛一句話也沒多說,那個永琪他見過,一眼就看出沒有令妃說得那麼好。年紀也不小了可是做事並不謹慎,而且被自己那個被枕頭風煽暈了的兒子誇獎了幾次後,在上書房就自傲起來,和其他阿哥也不怎麼和睦。最咯胤禛眼珠子的就是,對著甄婉這個嫡母明著恭敬其實卻是有些不屑的,倒是對著令妃那個包衣奴才更像是對待嫡母。
低頭看著自己懷裡的小包子,胤禛摸了摸永琪的小臉,冷哼,一個包衣奴才拉攏的怎敵得過他親自調\教的。
永琪長得十分快,一週歲過後甄婉每次抱著他都喊沉,直嚷嚷以後千萬不要變成一個胖子。每次甄婉捏著永琪肉呼呼的胳膊腿這樣感慨,都會被永琪毫不留情的給一腳丫子以示抗議,然後撅著屁股自己翻身一邊玩去。
甄婉每次都對著胤禛抽嘴角:「真是你們愛新覺羅家的種,打小脾氣就不是個好相與的!」
胤禛就會瞪她,這說的什麼話!怎麼什麼事都能扯到愛新覺羅一家子上!
後來,就算胤禛不想贊同甄婉的話都不行了,因為這個小子真的不是什麼好脾氣,每次胤禛抱著他指定就會一泡童子尿尿在胤禛身上,而且只針對胤禛,梅蘭竹菊四女和蘭馨抱著他的時候都是乖的要命。這讓有輕微潔癖的四爺實在無法忍受。
可是每次尿完了,永琪又會拍著胤禛的臉咯咯笑,大大的黑眼睛盯著胤禛實在也讓他發不出火起來,只好作罷。
當然如果這小子拍他臉的力度再輕點就更好了。
永琪快兩歲的時候,宮裡又來了一個女孩子引起了眾人關注。當然大家關注的不一樣罷了。
眾宮妃關注是因為這個女孩兒是個格格,她的阿瑪額娘都以身殉國了,進了宮就被太后帶在了身邊。有了蘭馨這個前例,大家都在猜測這個格格是否也會是個得太后皇上寵愛的主兒。
蘭馨關注,是因為這個小姑娘和自己一般年紀,身世也甚為相似,心裡就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覺,很想盡快見一見。
而甄婉關注的是——這個新來的格格,名字叫晴兒。
看看正抱著永琪輕聲哄著的蘭馨,甄婉只覺得額角直跳。
晴兒,瑜親王遺孤,養在太后身邊——她穿來前舍友正在看的大型古裝腦殘連續劇是有這麼號人的——也直到此刻,甄婉正視了胤禛重生後的姓氏。
容嬤嬤——她當初醒來也是被舍友摧殘了許久下意識的聽到菊蕊喊嬤嬤就順口了一句,後來也不曾多想這個姓氏。
可是現在卻容不得她不多想了——
晴兒,容嬤嬤——
尼瑪不會梅花烙之後還有個還珠格格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甄婉就覺得眼前發黑……




☆、「拉攏」


胤禛也察覺到了甄婉的臉色不好看,立刻從永琪身邊走過來低聲問道:「怎麼臉色這麼難看?不舒服?」
甄婉抬頭看了他一眼,胤禛微彎著身子正低頭看她,甄婉被他關心的眼神一震,立刻回神:「哦,沒,沒事。」
胤禛微微揚揚眉角,沒說什麼,點點頭又走開去看著永琪了。
永琪包子看胤禛走過來也從蘭馨懷裡往外掙,張著胳膊跟要胤禛抱抱一樣的姿勢,胤禛糾結了片刻——通常這肉包子這樣的時候,就是要尿尿了。胤禛低頭看看自己今個才換上的天青色旗袍,十分猶豫。
永琪那邊也不樂意了,一看胤禛光看著他也不伸手,立刻伊伊啊啊地叫了出來。胤禛這才投降了,一咬牙,伸出手把永琪抱進了懷裡。
果然,這小子剛到自己懷裡,就嘩地一下尿了。
蘭馨在一旁看的好笑不已。
甄婉則是嘖嘖咋舌:「嬤嬤,您的衣服其實都是用永琪的尿布做成的吧?要不他怎麼一靠近你就尿?」
胤禛黑著臉不說話,懲罰性的拍了拍永琪的小屁股,就放下他回房換衣服去了。
玩累了,永琪就自己趴著睡著了。甄婉戳了戳他肉肉的屁股,看永琪真的不動了才拉著蘭馨到外室去。
「蘭兒可想見那個新來的晴格格?」
和蘭馨剛來的時候一樣,晴兒也還沒被帶到眾人眼前。只在慈寧宮學規矩陪著太后。
蘭馨點點頭:「嗯。」
甄婉笑道:「晴兒現在在慈寧宮學規矩不好見眾妃是真的,但你私下裡去見見她也無大礙,且你們身世相近,年齡也相仿,多走動走動你也可以開解開解她。」
蘭馨點點頭:「是,蘭兒記住了。」
甄婉笑著摸摸蘭馨的頭。
不管這個晴兒是不是還珠格格裡的那個,蘭馨和她走近了都沒什麼壞處。若是的話,讓蘭馨拉攏一下晴兒不要以後被那群腦殘禍害了拖下水,若不是,太后養在身邊,蘭馨和她交好也是百利無一害。且說不准晴兒會承了蘭馨的情。
又拉著蘭馨說了一會子話,甄婉才讓她去休息。
翌日下午,蘭馨便帶著崔嬤嬤去了慈寧宮。太后午睡剛起,知道蘭馨來了就讓人宣了進來:「蘭丫頭,晌午剛過怎麼就跑到哀家這來了?」
蘭馨笑瞇瞇地上前挽住太后的胳膊:「嘻嘻,蘭兒這不是聽說新來一個晴兒姐姐,怕皇瑪嬤有了晴兒姐姐就忘了蘭兒了,趕緊就來扒著了嘛?」
話說的十分俏皮,太后也沒有生氣,被蘭馨逗得合不攏嘴,然後用指頭點點蘭馨的鼻尖:「瞧瞧這丫頭被慣得,這晴兒才剛來就要和人家爭風吃醋了。」
蘭馨笑呵呵地道:「那是,誰的醋不吃,皇瑪嬤的醋也得吃啊。」
太后又是笑了。
蘭馨陪著太后又坐了一會,才問道:「皇瑪嬤,蘭兒聽說晴兒姐姐也是和蘭兒一樣的,蘭兒想去看看她,皇瑪嬤准嗎?」
太后想了想,自然是點頭應了:「可也是,蘭兒就比晴兒小兩個月呢,去吧,看看晴兒那丫頭,哀家也該去佛堂禮佛了。」
雖然得了太后首肯,蘭馨仍是扶著太后到了佛堂,將佛經什麼的都給太后準備好,這才跪安告退了出來,讓太后十分滿意。
從佛堂出來,蘭馨便帶著崔嬤嬤跟著帶路的小宮女,到了慈寧宮後殿西面的一個小院裡。
推門走進去,正巧看到肅慎嬤嬤和一個少女對面站著。
蘭馨笑著走上前:「肅慎嬤嬤。」
肅慎嬤嬤看到蘭馨,臉上也露了些笑意:「蘭格格來了。」對這個在四爺身邊的格格,肅慎嬤嬤一向是看著比宮裡其他格格還順眼的。
蘭馨點點頭,扭頭看了看眼前的少女。
和自己一般的年紀,眉目如畫,只是身子清瘦的過了,穿著一身白色旗裝更顯得有些弱不禁風。但那氣質卻十分高貴典雅,用一個詞形容就是氣質如蘭。讓人一看就心生好感。
蘭馨笑著走過去拉住少女的手:「這位就是晴兒姐姐了吧。」
晴兒才進宮,一直忙著被肅慎嬤嬤教導規矩,沒有見過宮裡的人,自然也不認識蘭馨,對著蘭馨笑著點點頭又看了一眼肅慎嬤嬤。
肅慎嬤嬤教導了晴兒兩日,覺得這是個知書達理守規矩的,對她也是有好感,知道晴兒不知如何開口便為兩人介紹了一番。
「晴格格,這位是蘭馨格格,是齊王府的嫡女,現養在皇后娘娘名下。」
晴兒連忙行了一禮:「晴兒見過蘭格格。」
晴兒不傻,雖然兩人都是王府格格,可是蘭馨養在了皇后名下,從身份上就比自己高出一大截。
蘭馨連忙扶住她,笑瞇瞇道:「晴兒姐姐太客氣了,我們姐妹年紀相當又都是宮外進來的,私下裡這些禮便省了吧。前兩日就想來看看姐姐的,可是又怕姐姐不方便,便今日才來。」
晴兒淡笑道:「謝蘭格格關心。」
肅慎嬤嬤看看兩人,道:「那麼晴格格今日的規矩就且放到明日學吧。兩位格格想是有話說,老奴就先退下了。」
蘭馨和晴兒連忙道:「嬤嬤慢走。」
肅慎嬤嬤福了福身,便帶著宮女轉身走了。
蘭馨也讓崔嬤嬤留在院裡和晴兒的嬤嬤說說話,自己拉著晴兒的手進了裡屋。
兩人坐下,蘭馨打量了一下晴兒的屋子問道:「晴兒姐姐還習慣?」
晴兒笑道:「嗯。太后待我很好,一切都安排的十分妥當,晴兒很是感激。」
蘭馨看了看晴兒撲哧笑了,把晴兒笑的有些莫名其妙還有些緊張。
蘭馨拉著晴兒的手笑道:「好了,沒別人了,我知道你剛進宮緊張,當初我阿瑪額娘才去世,就被接到宮裡,也是和你一樣的。說實話,我來看你也沒其他意思,就是覺得我們都是王府出來的,在這宮裡也算同病相憐罷了,你輕鬆些。」
晴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又聽蘭馨說和自己身世相同,便也起了相惜的心思,安慰性地握了握蘭馨的手。
兩個女孩子本來就不大,晴兒溫柔內斂,蘭馨卻是熱情外向,沒多少時間兩個小姑娘便相談甚歡了。
蘭馨坐了好半晌才走,走前特意給晴兒留下一個荷包還有一個小小的匣子:「這荷包是我繡的,晴兒姐姐別嫌棄才好。匣子裡面的是皇額娘讓我拿來給你的。」
晴兒打開匣子看到裡面都是些銀兩和首飾,又聽說是皇后給的東西,立刻謹慎起來,連忙推辭:「這……晴兒謝謝皇后娘娘體恤,可這東西,晴兒卻是不敢收的。」
蘭馨笑著把匣子推到晴兒懷裡:「你別怕。皇額娘給你你便收下就是了。」
然後湊到晴兒耳邊低聲道:「你這才進宮,奴才們除了跟著你的嬤嬤又都是宮裡的人精,這上下都要打點,這點子東西雖然不多,但你現在還守孝不必滿宮裡打點,光這小院子裡的也就夠用了。」
晴兒有些感動但也更惶恐,她不知道這是不是皇后要拉攏自己還是什麼別的意思,防備心讓她不敢輕易收下這些東西。
「晴兒謝皇后娘娘體恤,可是這……」
蘭馨眼珠一轉,笑道:「你別怕,皇額娘心最好的,當初我進宮也曾這麼教給我,你不必擔心太過。」
「可是無功不受祿,我……」晴兒還是一臉為難。
蘭馨歎氣,低聲道:「晴兒,實話跟你說,皇額娘是拉攏你也不是。可是拉攏你卻是為了我。我們都是王府進來的人,在這宮裡處境如何尷尬不需我對你多說,且我們沒有利益衝突,皇額娘的意思是,讓我們兩個相互幫襯著些,在這宮裡能站穩站牢,這樣說,你懂嗎?」
晴兒對蘭馨說這樣直白的話也是有些吃驚,但心思轉了一個彎,晴兒便笑了:「那蘭馨就代我謝過皇后娘娘了。」
蘭馨點點頭:「可能我說的是太直白了些,可是我想你能理解我們兩個的難處的。皇額娘雖然是為了我著想,卻也有憐惜你的意思。這點也希望你明白。」
晴兒當然明白,她也不會將這事說出去,對著太后也不能。雖然太后將自己養在了身邊,可是就這幾日,她和太后感情還沒深厚到一定地步。而且她很理智,就算知道皇后的意圖又如何?只要對自己在這宮中存活下來有利的,她都能接受。
點點頭晴兒笑道:「蘭馨放心,我明白的。」
蘭馨這才又笑了,恢復小女兒的嬌態:「那好,打擾了你一下午你也累了,我也先回去了,趕明兒再來看你。」
晴兒點點頭,蘭馨想了想道:「明日我給你帶幾本佛經來,你可以在守孝期間抄抄佛經為你阿瑪額娘祈福,皇阿瑪和皇瑪嬤最是喜歡重孝道的孩子了。平日裡學規矩你也可以陪著皇瑪嬤去佛堂伺候。」
晴兒知道蘭馨在教自己什麼,真誠地道:「謝謝你,蘭馨。」
蘭馨笑:「不必謝我,晴兒,我們是一樣的。」
晴兒點點頭。
蘭馨站起身:「那我便先回去了,明兒個再來看你。」
晴兒笑道:「好。」
然後站起身將蘭馨送了出去。
送走蘭馨後,晴兒的奶嬤嬤秦嬤嬤走了進來,看到晴兒手裡的匣子先是吃了一驚,轉而明白定然是蘭格格留下的,微皺著眉問道:「格格,您說,皇后娘娘這是什麼意思?」
崔嬤嬤和她說了不少話,雖然也在教她怎麼幫主子在這深宮裡立足,可是蘭格格可是皇后的養女,這番無論是教導還是敲打,定然都是皇后的意思了,皇后娘娘這是……
晴兒淡笑道:「嬤嬤,不論皇后娘娘什麼心思,目前她讓蘭馨來找我開解我,也留下這些,都是對咱們有好處的,我們只要謹慎些便是。左右我現在也不能出去走動,咱們還能觀望些時日。」
秦嬤嬤也只得點頭稱是。
晴兒輕輕柔柔地拿起一枚玉鐲。心思卻飄到了別處。
皇后麼……也許從肅慎嬤嬤那裡能探尋些消息?
另一邊蘭馨回到坤寧宮也把今日和晴兒的對話都與甄婉說了,甄婉聽了微微皺了皺眉,蘭馨察覺到了有些小心地問:「皇額娘,蘭兒做錯了?」
甄婉看了看蘭馨笑道:「蘭兒,皇額娘知道你想讓晴兒承皇額娘的情,可這話太直白了些也操之過急了些。畢竟晴兒心在哪,咱們還都不知道。若是她跑到太后面前……」
蘭馨這才急了:「對不起皇額娘,蘭兒只是想,幫了晴兒就讓她念著皇額娘的好,蘭兒……」
甄婉拍拍她的肩:「莫急,蘭兒,看這眼圈都紅了。別怕,皇額娘知道你的心。」
蘭馨卻是把甄婉方才額最後一句話記牢了,仍然著急:「若是她跑去太后那裡……」
甄婉拍拍蘭馨的手安慰她。
胤禛在一旁將果盤遞給蘭馨:「蘭格格不用急,晴格格不會去的。」
蘭馨見一向敬重的容嬤嬤開了口,心裡放鬆了些:「真的麼?」
胤禛點點頭:「她推辭娘娘送的東西,可見她有顧慮是個謹慎的人,這樣的人都懂的自保,若她真的跑去太后面前亂嚼舌根子,皇后頂多是被太后厭惡卻動不了根本,可是她自己,卻是徹底不會被太后接受了,到時候一個沒有背景的王府格格,得罪了皇后又被太后懷疑,在這宮裡是怎麼都活不下去的。」
甄婉摸摸蘭馨的頭:「就是這個理。蘭兒不要擔心了,皇額娘方纔那麼說,也是為了告訴你這一點。在這宮裡,無論對誰說話都要琢磨好了再說,謹慎再謹慎,哪怕她是一個才進宮又沒背景的格格,知道麼?」
蘭馨點頭:「是,蘭兒記住了。以後一定不會這麼草率行事了。」
甄婉點點頭笑著拍拍蘭馨的頭:「好啦,多大點事急的你這樣,眼圈都紅了。一下午陪著晴兒也累了吧?回去休息一會,過會來陪皇額娘用膳。」
蘭馨點點頭,對甄婉行了禮就出去了。
胤禛看著蘭馨出去坐到甄婉身邊:「蘭馨也是錯有錯著。回頭我讓肅慎敲打一番,晴兒那是不用擔心的。」
甄婉打了個哈欠:「我又沒擔心。」
胤禛白了她一眼:「你還知道教訓蘭馨,你自己這就是魯莽了。讓蘭馨去找晴兒怎麼不事先跟我商量一下。」
還好晴兒進宮時日未久,哪怕有什麼活動的心思也還能矯正。
甄婉直接靠在胤禛身上:「好啦好啦,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胤禛哼了一聲。看著甄婉沒骨頭的樣子,想推她起來,可是看她睏倦的樣子,想到她陪永琪玩了一下午也確是累了,伸出的手終究還是收了回來。
微微坐正身子……
嗯,爺是為了不腰疼,肯定不是為了讓這死丫頭靠的舒服的。恩。




☆、封號


總算有一個和自己身世相同相處沒什麼壓力的姑娘,蘭馨接下來的時間除了陪著甄婉和永琪,其餘時間都是去找晴兒玩。待到晴兒學好了規矩出了院子見了眾妃嬪,和蘭馨膩在一起的時間就更多了。
晴兒也感念蘭馨對自己的處處提點,也許開始確實是防著的,可是時日久了,就真的喜歡起蘭馨這個開朗活潑卻不失分寸的格格了。另外在蘭馨的搭線下,晴兒也和和嘉等正宗皇女關係處的不錯。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得到了太后和乾隆的寵愛。晴兒的位置漸漸在後宮站得穩了。看到老佛爺日益離不開自己,宮\女太監們眼中自己日益重要,晴兒感念蘭馨對她的好。
至於皇后,晴兒曾試探過肅慎嬤嬤的口風,得知皇后一直和太后十分融洽,也就排除了皇后挖太后牆角的可能,後來也見過這個大清國母,雖然偶爾有些不著調,但人很隨和,對小輩們都很好,晴兒也就放下了心,偶爾也去皇后那裡走動。
甄婉見晴兒漸漸在太后面前吃得開,和蘭馨關係又要好,心裡也是滿意的。
可是令妃又不滿意了。一個蘭馨已經得到太后皇上的寵愛,養在了皇后名下,現在再來一個晴兒?站不住的令妃開始不著痕跡地接近晴兒了,時不時地就去噓寒問暖,送些東西。同時也在乾隆面前大肆讚揚晴兒多好多好,順便也暗示了一下自己膝下無子,可以讓晴兒養在自己名下。這樣的話,有了五阿哥也有了晴兒,自己的地位可不就是更穩了麼?
乾隆聽到愛妃這麼說也就上了心。本來麼,令妃得寵這麼久,自己也是想給她升升位分的,可是她一直無所出所以不太合適,如果晴兒養過來,令妃也算有了孩子,升個貴妃位就順理成章地多。乾隆於是跟令妃說這事會記下的。
令妃開心了。她琢磨著,晴兒這麼受寵,自己對她示好也是對太后賣乖,太后興許就對自己多些好感。
殊不知,令妃此舉反而是弄巧成拙了。
太后看到令妃頻繁地關心晴兒,就知道令妃什麼打算,又聽到兒子提起給令妃升位分的事,險些炸毛——好你個令妃!一個包衣奴才還想將正宗王府格格收為養女替你爭寵,這宮裡的格格們都有母妃,哀家身邊好容易有個完全惦記自己屬於自己的體己人兒,你還想奪了去,簡直不知所謂!
心情不好的太后立刻就沉了臉,但也明白自己兒子是個什麼德行,所以話說的還算婉轉,只說晴兒孝期還差著些,出了孝再說。乾隆也就點點頭不說什麼了。太后的臉色他也看到,不想違逆自己額娘的同時也對太后心裡有些不滿——
自己寵著哪個妃子太后就不待見哪個妃子。以前是慧賢,現在令妃服侍自己這麼久,過繼給她一個格格順便升個位分您都不痛快答應。
於是乾隆心裡郁卒了。呆了沒多久也就走了。
這事也算暫且擱下。
且不說太后不滿意,晴兒聽到這事也皺了眉——自己剛進宮時令妃對自己的態度是不冷不熱的,現在突然這麼熱情,作為已經在宮裡混了兩年的晴兒自然也多少猜到了令妃的心思,心下也就不痛快起來。此後令妃再差人來看望晴兒,晴兒總是找些借口推脫掉,見到令妃也是禮數周全盡快脫身。
這事自然也被肅慎嬤嬤遞話給了胤禛和甄婉。甄婉聽到後抱著剛睡下的永琪開始打算了。晴兒自然是不能被養在令妃名下的,不然好好一個格格以後被攪進了一堆爛事裡頭自己看著也不忍。
甄婉說不然對乾隆說自己養下晴兒,胤禛道時機不對。令妃才說完這話皇后又去說,乾隆難免會多心,覺得皇后有意針對令妃。雖然這些年乾隆對甄婉態度比以前的完全冷落好了許多,但仍抵不過令妃的份量。沒辦法,誰讓甄婉沒有令妃巧舌如簧會逗乾隆開心呢。
聽胤禛分析完了甄婉有些洩氣。也只得作罷。
直到乾隆二十年,這事才有了轉機。
乾隆二十年,晴兒正好除了服,令妃便又慫恿乾隆將晴兒納到自己名下。乾隆想著這會太后該沒什麼異議了,便又去了慈寧宮。誰想太后十分生氣,仍是不同意,結果母子兩人多少鬧得不太愉快。
令妃在延禧宮聽到太后發怒的消息慌了,只怕太后怒氣之下將這筆賬記到自己頭上,焦急之下,一直柔弱的令妃暈倒了。
乾隆趕到延禧宮的時候,太醫已經給令妃診完脈,見乾隆進來立刻道喜:「恭喜皇上,令妃娘娘這是喜脈。」
乾隆大喜,立刻一揮手就是大批賞賜。令妃聽到這個消息也十分開心。盼了這麼多年終於有了自己的孩子,能不高興麼?
既然自己有了,對晴兒的心也就淡了,何況此事惹了太后不高興,令妃也不敢再去觸太后的逆鱗。想著,反正自己也懷了,這可是正經的龍子,哪裡是一個王府格格比的了得,於是眼珠一轉,去跟乾隆請罪。
梨花帶雨地說自己是心存妄念了,本想想撫慰王府遺孤讓大臣們看到皇上是多麼仁慈,不想卻惹了太后不快,自己十分過意不去,這事就請皇上不要再提了,省的惹母子失和BALABALA……
乾隆一聽就感動了——愛妃啊,真是替朕著想啊。這時的乾隆哪裡顧得上想其他的,滿眼都是令妃的溫柔和善解人意。
甄婉聽到消息卻是樂了。和胤禛商量了一番,甄婉便打定了主意。
這日是十五,乾隆照例來坤寧宮的日子。
用過膳,乾隆先是看了看永琪。永琪現在已經三歲了,眉眼長得已是十分漂亮討喜,雖然一直擔心嫡子的命運,可是看到皇后將永琪養的這麼好,乾隆心情也不錯。
待奶娘將永琪帶下去,甄婉侍候乾隆脫衣就寢,便道:「皇上,臣妾還有一件事想和皇上說。」
乾隆嗯了一聲:「皇后何事?」
甄婉將乾隆的外服脫下掛在架子上才說:「是關於晴兒的事。」
乾隆納悶:「晴兒怎麼了?」
甄婉笑道:「這晴兒也大了,臣妾想著,晴兒得太后和皇上垂青,又是瑜親王唯一留下的女兒,這品級似乎也該給定下了。」
乾隆點點頭:「這事,令妃也提起過。可是皇額娘似乎不欲將晴兒養在令妃名下。」說起這事乾隆還是有些不快。
甄婉拍著乾隆的胳膊:「皇上,這也不怪太后,您想啊,老人家的不就喜歡小輩們承歡膝下的,晴兒投了太后的眼緣兒,您就要將她養給宮妃,太后這不是又寂寞了,心情哪能舒坦,萬不是太后為難您。」
乾隆一想,好像也有道理:「那皇后的意思呢?」
甄婉笑著說道:「臣妾的意思是,既然現在令妃妹妹也有了身孕,是要養好身子的不能過分勞累,晴兒這事呢也不好拖著,不然會讓大臣們對咱們皇家有意見,覺得咱們薄待了忠臣之後,不如……晴兒養在臣妾名下,但還是陪在太后身邊,皇上您看如何?若是晴兒養在臣妾名下,將來出嫁就是個和碩公主的品級,這樣也算是厚待太后身邊的人,太后自然是不會和您生氣的了。」
乾隆本來就因為太后近幾日的冷臉而煩悶呢,這麼聽皇后一說,的確有道理,於是感慨皇后就是皇后,做事大氣,也考慮周全。於是點點頭算是同意了,但太后那裡還是得先通通氣,甄婉笑說明日請安就去詢問太后的意思。
翌日,甄婉在請安時與太后說了一番,見太后沒有明顯不悅,又加了幾句說道:「太后,這日前您和皇上正為了晴兒的事不痛快,皇上這也是希望討您歡心,您且就領了皇上這份心意吧。這樣對晴兒也好不是麼?要是晴兒知道太后您為了她和皇上置氣,這孩子最是心善的,肯定要不能自處了。」
甄婉那句「和皇上置氣」太后是領過味來了,立刻想到和兒子關係不能這麼僵著,不如順坡下驢才是,何況皇后的主意也好,晴兒既有了身份又能繼續陪著自己。於是點點頭也就同意了。
甄婉心下剛喜,就聽太后又道:「令妃這有了身孕,皇上說她身體虛弱需要好好靜養,請安什麼的都免了。哀家琢磨,令妃安胎是正經,不可再為宮務煩勞,畢竟這皇嗣是大事,馬虎不得。皇后,永琪現在也離得開人了,蘭馨也大了,這宮中事物你該接手了吧?」
甄婉心裡一苦,這是又要自己去奪權啊,可是太后剛賣了自己一個面子,自己不能不賣回去。然而心思一轉,想到宮務全在令妃手裡自己和永琪的確也是沒保障。為了永琪也得看好這後宮,於是也就痛快地答應了——
沒事,處理不好有胤禛呢!
太后見皇后這麼順從,也就滿意了。給晴兒個好身份,又從那包衣奴才手裡拿回了權,太后心情不錯。又和甄婉閒聊了一陣子才讓甄婉告退。
令妃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正在喝藥,砸了藥碗險些又動了胎氣——該死的皇后!事事和自己作對!攬過了晴兒也就罷了,反正自己也快有孩子了,可是還趁機奪了自己的權!
可是木已成舟,令妃也無他法,只能先養好身子,最好生下一個皇子才是正經。
然而把鳳印不甘願地送去了坤寧宮後,想來想去,令妃仍然是不甘心。就這麼著讓皇后得了女兒又得了太后的滿意嗎?!眼珠子一轉,令妃又計上心來。
晚上聽說愛妃不舒服的乾隆來到延禧宮的時候,令妃便將自己打算說了出來。
乾隆二十年年底,兩道聖旨下。
一道聖旨,就是瑜親王女晴兒養在皇后名下,封和碩晴格格。
另一道聖旨,太后得先帝寵愛,福澤深厚,為了皇家鞠躬盡瘁……總之說白了就是聽了令妃的話——太后生了乾隆這麼一個明君聖主,功勞苦勞皆有,乾隆決定,封號不能等死了再給,活著的時候就要讓老娘風光風光。於是下旨,敬太后為「老佛爺」。
皇上這道聖旨說實話,讓朝堂許多王爺不滿。可是深知乾隆爺好大喜功的個性,何況聖旨都下了,能抗旨麼?也只能在各種不屑中撇著嘴山呼萬歲罷了。
後宮中,太后,現在已經是老佛爺的鈕祜祿氏滿臉笑意,兒子這是給自己長臉,能不滿意麼?而且她覺得她挺當得起這個封號的。虛榮心膨脹到極致的老佛爺聽到乾隆說令妃提議的也就對令妃高看了一些,頭一次覺得這個包衣奴才不是一無是處。
這道旨意,老佛爺高興,乾隆高興,令妃也高興。
然而坤寧宮,有人不高興了。
聽到乾隆旨意的胤禛當時就揮手打碎了一整套茶具罵道:「逆子!惡婦!這老佛爺的稱號豈能是鈕祜祿氏能享用的?!簡直是放肆!」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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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場


甄婉也覺得乾隆這次抽的太厲害了。雖然不是個歷史通,可是有些東西甄婉還是知道的。比如皇帝的特稱。
我國歷史上歷代帝王除了有「廟號」、「謚號」和「尊稱」以外,有些帝王還有「特稱」。如宋代皇帝的「特稱」叫「官家」,明代皇帝的「特稱」叫「老爺」——而清代皇帝的「特稱」則是「老佛爺」。中國古代歷史上的清朝,也僅有慈禧和康熙皇帝被稱呼為老佛爺。
現在這個世界呢,康熙沒聽說,那就只有乾隆這個老媽了。怨不得胤禛生氣。的確是不太能接受。
不過甄婉同時也覺得慶幸,因為她以前只是懷疑,現在卻是肯定了,這裡一定就是還珠的世界。一個容嬤嬤,一個晴兒,還有一個敢稱老佛爺的皇太后,這要是還證明不了,那甄婉就去御膳房找根麵條把自己吊在坤寧宮門口。不然在大清,敢自稱老佛爺的只有慈禧那個敗家老娘兒們一個人,另一個,就是QYNN筆下的這位乾隆的老媽了。
解決了一直讓自己搖擺不定的一個心病的甄婉其實心情並沒有不好,然而看了看胤禛的臉色,也只能不好了。
說實話甄婉挺同情胤禛的,好容易挑了一個繼承人,還為他掃平了所有登基的狀態,最後丫做了皇上了才發現這個決定是錯誤的,這個欽選的繼承人是多麼不著調,某人一定倍受打擊。
看著胤禛黑著臉,放在茶几上的手都氣得發抖,甄婉心下不忍,過去把胤禛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裡:「好了,總犯不著為這麼個不著調的氣壞了自己個兒身子吧。」
胤禛看了甄婉一眼,冷道:「他登基開始,逐漸沉淪美色爺不管,他喜愛鋪張浪費大肆揮霍爺攢了一輩子的國庫爺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他現在居然,居然封爺的一個妾為老佛爺!他置各位祖宗於何處!」
甄婉歎了一口氣,走到胤禛身側拍拍他的後背:「可是這聖旨已然下了,又能如何?你現在什麼也做不了的。」
胤禛恨得握緊了拳頭,甄婉費了好大力氣才掰開他的手,摩挲著他的掌心:「你我的身份現在只能看著,不能做。胤禛,你是重生的人,何況這裡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大清,何苦呢,當做看戲不好麼?」
胤禛頓了片刻,沉聲道:「爺做不到!」
就算這裡不再是他活過一世的大清,可是這熟悉的紫禁城,熟悉的人——這裡是他上一輩子的家,讓他無法將自己置身事外。
甄婉歎道:「做不到你能如何?你現在只是一個嬤嬤。」
胤禛心裡一陣煩悶,扭過頭不想開口了。沒辦法,甄婉一針見血說出他最大的痛處了。
甄婉看著胤禛露出這副氣悶的表情覺得他突然間像個孩子一樣,好笑地拉拉他的耳朵。順理成章地得到了胤禛的一個眼刀。
甄婉拉過胤禛將他拽到炕桌上坐下,然後吊在胤禛身上,靠著他閉眼沉默,一隻手仍然在胤禛身後幫他順氣。早在甄婉不知道他身份的時候就時常這麼做,胤禛早已習慣,且知道甄婉此刻是安慰自己,所以沒有跟往常一樣訓斥她,也閉著眼思索。
可是思索半天那股子怒火就是壓不下去。
甄婉感覺到胤禛還是渾身冷氣不散,心裡歎氣,四爺啊,一個「老佛爺」就把您氣成這樣了——咱可是在還珠世界啊,真假格格大鬧紫禁城,五阿哥脫離皇家定了雲南戶口,倆格格幫您回疆兒媳婦跟情人私奔……那顆顆天雷,到時候您可怎麼抗得住呦。
想了想,甄婉還是決定暫時先不告訴胤禛還珠格格的劇情了吧。四爺現在很生氣啊。
當然,甄婉絕不會承認其實自己也很想看戲,想看看如果四爺被氣到一定程度會不會厚積薄發去找腦抽龍算賬。
被甄婉拍了半晌,胤禛好了些,把想活活剮了鈕祜祿氏的念頭按捺下去。
恰巧這會梅香進來了,看到甄婉和容嬤嬤撒嬌(?)笑了笑:「主子,您可別纏著容嬤嬤了,快些起來吧,肅慎嬤嬤來了呢。」
甄婉哦了一聲讓梅香將肅慎嬤嬤請進來,然後問胤禛:「肅慎嬤嬤該是為了太后的事來的吧?」
胤禛點點頭:「肅慎我安排在鈕祜祿氏身邊,她無事一般不會過來。」
這時肅慎嬤嬤已經進來了:「老奴給爺請安,爺吉祥。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吉祥。」
雖然這請安不合禮節,不過私下裡甄婉也說過,胤禛地位高於她。
胤禛讓肅慎起身,甄婉瞥了胤禛一眼:「肅慎嬤嬤都這麼大把年紀了,你一點都不知道心疼人。」
胤禛還沒說話,肅慎連忙道:「為爺做事是老奴的本份。」
甄婉下了炕扶著肅慎嬤嬤坐下:「得了吧,您這會子過來,是不是也為了皇上那道聖旨?怕你們爺狂怒之下做點什麼事?」
肅慎覷了下胤禛的臉色,她還真是為這事來的。在慈寧宮知道了這事第一想到的就是爺聽了會什麼反應,於是急忙找了個由頭出來了。
甄婉笑著分別給兩人倒了茶,這舉動也許不合規矩可是肅慎嬤嬤見慣了也就道了謝接了過來,甄婉看兩人有話要說的樣子便笑道:「你們說話吧,永琪也該醒了,我去看看他。」
胤禛點點頭,肅慎嬤嬤起身行禮,甄婉按著她坐下,這才去看兒子了。
那天胤禛和肅慎說了什麼甄婉不知道,但是她想,以胤禛的脾氣,完全無視這事是不可能的。定然是交代肅慎去不著痕跡地安排自己勢力問題了。
果不其然,沒兩天,和親王弘晝進宮去看新升級的老佛爺——其實老佛爺還是很疼愛弘晝這個孩子的。畢竟從小養在自己身邊,而且相比皇帝兒子,弘晝更會對著鈕祜祿氏撒嬌,能給鈕祜祿氏尋常母子般的感覺。
本來麼,弘晝隔三差五就會進宮,甄婉身為皇后,也算皇帝的內眷了,不方便見外臣所以幾乎沒正面照過臉兒,可是這回,弘晝卻莫名其妙地說想來坤寧宮看看自己的侄子,永琪,甄婉納悶了。
可是一扭頭看到胤禛沒表情地老神在在喝茶,甄婉心思一轉,大概也明白了。看來弘晝是在慈寧宮的時候被肅慎嬤嬤通知了的吧。
甄婉也沒避開,帶著永琪在坤寧宮正廳接見了這個乾隆現在唯一的兄弟。
弘晝來的時候也有些忐忑,肅慎嬤嬤是他那個冷酷阿瑪還在的時候的老人,今日突然找上自己說坤寧宮有人想見自己,弘晝很是納悶,同時心裡也不知道怎麼著就是覺得不安。這會子來了坤寧宮,弘晝還沒來得及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就先被自己的嫂子給看了個毛骨悚然。
甄婉沒察覺弘晝的不自然,還是一味地打量著弘晝。
弘晝和乾隆分別繼承了雍正不一樣的特徵,弘歷是眉毛和臉型,弘晝卻是鼻子和嘴巴。
對這個歷史上有名的荒唐王爺,甄婉其實在穿來前就挺喜歡的,欣賞他懂得在心眼比針尖大不多少的乾隆身邊明哲保身,喜歡他荒誕不羈搶朝廷銀子給自己辦葬禮。
想到乾隆登基後,弘晝第一次給自己辦葬禮,嚇得太后和乾隆都慌了,就連自己身邊的胤禛都難過,可是後來一聽說這傢伙看到大伙哭喪又送禮高興地從棺材裡蹦了起來嚇唬來的人的時候,胤禛那表情,甄婉想想都覺得很有喜劇效果。
弘晝不知道甄婉的心思,只覺得這個皇嫂打量自己的眼神奇怪得很,更不自在。
胤禛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咳了一聲,甄婉這才笑著讓弘晝坐了。
弘晝正想著怎麼開口問為什麼把自己找來,突然覺得有人拉住自己的手,一抬頭,竟是沒見過幾面的侄子。
永琪笑著拉著弘晝的手,自來熟:「五皇叔。」
弘晝樂了:「永琪可是越長越俊秀了。長高了不少啊。」
永琪問道:「五皇叔,你最近還給自己辦葬禮麼?」
弘晝覺得這個侄子有趣了:「怎麼,永琪也喜歡湊熱鬧?」
永琪笑地溫和道:「五皇叔下次再辦葬禮,永琪肯定去給五皇叔哭喪。」
額……弘晝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突然,屋子裡空氣溫度下降,弘晝硬生生打了個冷戰,再抬頭,只看到皇嫂一臉憐憫的表情。弘晝莫名了。
甄婉看著自家兒子,感慨,你小子真是害慘了你五皇叔了,照顧你的容嬤嬤可是你皇瑪法,你五皇叔的親爹啊,幹嘛你非要提你五皇叔辦葬禮的事。咳了一聲甄婉道:「這個……和親王可是聽肅慎嬤嬤的傳話才來本宮這?」
弘晝點點頭:「正是,不知道,皇后娘娘可是有事找臣弟?」
弘晝想的是,能勞煩得動肅慎嬤嬤的,這坤寧宮只能是皇后一人了,可是又想到自己和皇后沒什麼交情,也不能有什麼交情,弘晝也正襟危坐嚴肅起來。
甄婉笑著對弘晝指著身邊的胤禛:「不是我找你,是他。」
弘晝傻眼了,眼珠一轉,就看到一張臉色十分難看的老嬤嬤。
弘晝更納悶了——這不是皇后的奶娘麼?
然後弘晝就看著皇后的「奶娘」瞪著自己開了口:「老五。」
甄婉縮縮脖子,招招手把永琪招來身邊:「本宮先去看看蘭兒,」說著拉著永琪的手往外走,走到弘晝身邊送了一個同情的眼神,「和親王,頂住。」
「啊?」
拉著永琪出了門,又給兩人將門帶上,甄婉這才捏了永琪的小鼻子:「以後不要亂說話懂不懂?」
永琪還是笑得十分溫和:「是,皇額娘。」
甄婉又捏捏永琪的小臉兒,拉著永琪的手帶著他去後頭找蘭馨了。
屋裡,弘晝看著這個嬤嬤,身上的感覺越來越涼,卻不知道為什麼。只是下意識感覺這個嬤嬤的氣勢太強了。而且——她居然喊自己老五?
不太喜歡這種感覺,弘晝開口道:「你是誰?找爺做什麼?」
胤禛剛才聽到永琪的話就想到了這個兒子做過的種種不著調的事兒,心情哪裡能好,再聽到兒子在自己面前自稱爺,胤禛一甩袖子冷哼一聲,直接坐在了甄婉方才坐的主位上。
弘晝皺眉了:「放肆。」
胤禛哼道:「你才放肆。老五,是不是朕駕崩時間久了,沒人管了,你和弘歷學過的規矩讀過的書就全都讓狗吃了?」
弘晝瞪大眼。
「五歲就知道打破了東西讓那拉氏幫你求情,八歲木蘭就知道自己躲一邊讓手下人幫你打獵,十五歲就知道去爬你嫡福晉的院子被爺放出的暗衛看到將你扔回宮裡……怎麼,三十歲了就開始給自己辦葬禮了還不夠,還不準備認爹了?」
聽到眼前的嬤嬤歷數自己做過的荒唐事,再看到嬤嬤瞇著眼,邊說話邊摩挲著手上戒指的樣子,弘晝倒吸了一口涼氣。
胤禛罵道:「混賬東西,給朕跪下!」
弘晝一下子就從椅子上出溜下來了,跪在地上發抖,腦子整個是蒙的,這個,這個老太太,是,是……
胤禛越看這個不著調的玩意越來氣,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腳踢在弘晝屁股上:「朕該慶幸朕死得早,要不然看著你和弘歷這德行,朕早晚會被你們兩個混賬給氣死!」
這屁股上的一腳讓弘晝簡直印象深刻,從小到大被踹了無數次了,這力道,這角度,就一個人踹的出來。
於是抖得更厲害了:「皇,皇阿瑪……」
甄婉在蘭馨那呆了一下午才回來,回來的時候弘晝已經走了。甄婉問道:「你沒把人家怎麼樣吧?」
胤禛看她:「看他閒的給自己辦葬禮,找點正經事給他做。」
甄婉笑道:「我說你才認人家,能不能別這麼聲色俱厲的,我看弘晝很好啊,就是愛玩了點,但是大事上他沒捅過簍子。」
胤禛哼了一聲,甄婉拍了他一巴掌:「別否認。我看哪,弘晝現在這麼荒唐除了自己本身的性子,很大原因也是拜你所賜。你一老早就選了弘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個四兒子就是個心眼兒小的,弘晝若不這樣,指不定也早被弘歷膈應地圈了。我倒是覺得弘晝很聰明,做的不錯。」
胤禛納悶地看了甄婉一眼:「你倒是偏袒老五。」
甄婉瞥回去:「嗯,我挺喜歡弘晝的,我琢磨,要是那你當初把我指給弘晝,沒準現在我這日子過的舒坦多了。」
胤禛心裡一驚:「你不會真的喜歡老五吧?」
甄婉笑了:「喂,我就是打個比方而已,跟弘歷比起來的話,我當然看弘晝更順眼些。而且王妃和皇后,當然是王妃更舒坦些。這紫禁城,我可是一點都不喜歡。」
胤禛看著甄婉,不知為何,就是覺得那句「不如將我指給弘晝」讓自己十分不舒服。
甄婉半晌沒聽到胤禛再開口,在她印象裡,自己說的話對胤禛來說估計又是大逆不道的,接下來就是一頓數落了,可是不言不語就很奇怪了。
一回頭,看到胤禛正皺著眉看自己,甄婉愣了下,眼珠子一轉,甄婉賊賊地笑了:「喂,你不會是聽說我想嫁給弘晝就……吃醋了吧?」
胤禛回了神,一巴掌把甄婉的腦袋推回去:「坐好,把頭髮解了。」
甄婉咯咯笑著:「被我猜中了?」
胤禛嘴角一抽,覺得……「你吃醋了」這一句比「嫁給弘晝」那一句更然自己不舒服!
「閉嘴!」
日子過得流水一般,甄婉就算拿回了鳳印,日子還是過得十分舒服。
胤禛就不舒服了,因為甄婉把宮務都推給了他,既要清理後宮,壓下不安分的人,還要空出時間教導永琪。
還好永琪天資聰穎,教什麼都能立刻學會,這讓胤禛老懷甚慰。但是胤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因為永琪似乎總是有意無意針對自己——或者說針對不太準確,而是這孩子總能挑起自己的怒火,但又讓他發不出來。
胤禛雖然看著乾隆不順眼,但是為了大局還是讓永琪處理好和乾隆的父子關係。出乎意料的是,永琪不止處理好了和乾隆的關係,還處理好了和一眾阿哥的關係。已經建府的三阿哥永璋和四阿哥永□,一起在上書房的六阿哥永瑢八阿哥永璇,還小的,也被養到了皇后這裡的十一阿哥永瑆,總之,每個阿哥都和永琪關係不錯,對這個逢人就笑得溫和,做事也周到有禮的十二阿哥比較親近。只除了五阿哥永琪。
對永琪,胤禛雖然百般看不上,表面上文武不錯,可是實際上花拳繡腿,拿不出手。但不可否認的是,他仍然是乾隆最疼愛的皇子,儼然已經有儲君的架勢了。胤禛因為這個,更是對乾隆的眼光鄙視不已。
其實胤禛也是多少誤會了點乾隆。乾隆的兒子很少,永璋永□一個病歪歪一個平庸自然是不考慮的,永瑢呢對些風雅的詩詞喜愛非常文質彬彬更像個書生,永璇呢,性子太愛財,永瑆又太小,至於永琪……雖然處處都很好,可是嫡子的魔咒在乾隆的腦子裡始終縈繞不去,所以還算疼愛也並不太親近,只怕突然有一天這個嫡子又會那麼去了。這麼挑挑揀揀剩下來,似乎也只有一個永琪年齡合適,文武雙全(?)的了。
加上令妃在乾隆二十一年七月生下一個格格後,暗恨不是個阿哥,試了幾次又沒能把鳳印從皇后那裡拿回來,只能不放棄五阿哥這個現成的棋子,一直在乾隆面前盡力地誇讚,所以乾隆眼裡不說只剩下永琪也差不多了。
甄婉自然不會像還珠格格裡的皇后那樣,為了兒子不停找五阿哥的麻煩,事實上,不說她不太樂意讓永琪當皇上,單說五阿哥這個人,就算現在表現得再優秀又怎麼樣,一個預定了雲南戶口的,甄婉還不放在心上。何況遇到小燕子之後的永琪,自己都把自己折騰報廢了,哪裡用自己插手呢。還不如好好地和兒子閨女培養感情的好。
這幾年,蘭馨自不必說,晴兒也跟她很親近了,兩個水靈又懂事的女兒讓甄婉覺得十分貼心,永琪也十分懂事,新來的小蘿蔔永瑆也是個會逗樂的,甄婉過的十分舒心。
還珠格格的事甄婉琢磨再三,最後還是沒有跟胤禛提起——她還想看好戲呢,要是提前告訴胤禛,以胤禛的個性,加上這幾年慢慢培植起來的勢力,指不定會直接在好戲開場前去把小燕子滅口完事,沒準紫薇都不能倖免於難。唔,那不是會少了很多樂趣嗎?
說實話,甄婉在事事順心的情況下,開始有點期待腦殘們的閃亮登場了。
終於,時間到了乾隆二十四年。
剛過完年,胤禛就發覺甄婉十分興奮,像是在等著什麼一樣。
這日和肅慎見面回來,胤禛以為自己猜到了:「爺還琢磨什麼事讓你每日裡滿面紅光的,敢情是為了蘭馨和晴兒的婚事。兩個丫頭是大了,也到了指婚的年紀了。你也不用太擔心。爺告訴過弘晝了,在宮外多注意注意適婚的八旗子弟,必然會給蘭馨晴兒指個好人家。」
甄婉被胤禛一大串話說的懵了:「啊?指婚?」
胤禛納悶了:「你這幾日又焦急又興奮的,難道不是因為知道了鈕祜祿氏想給蘭馨晴兒定下婚事了麼?」
甄婉這才回過味來:「指婚?!」
甄婉傻了——她只是在等小燕子閃亮登場啊,怎麼變成指婚了?
被胤禛一說甄婉倒是急了——日子太舒服,自己又是個現代人,怎麼忘了古代女子很早就要嫁人的。
想到蘭馨,甄婉就不能不琢磨了——她險些忘了,這裡除了還珠格格,可是還有一出梅花烙呢!
果然,晚上,乾隆來了坤寧宮,在永琪永瑆蘭馨的陪伴下樂呵呵地吃了飯,快安寢的時候,和甄婉提了這事。
要給蘭馨和晴兒指婚。
甄婉表示知道了,心裡想,這戲,是要開場了啊。




☆、射燕


  得知後宮裡的主子要為幾位格格指婚的消息,前朝也是鬧騰開了。和嘉自然不必說,皇上的正牌閨女,生母又是貴妃,出嫁前怎麼都能封個和碩公主的。就算說蘭馨和晴兒,雖然是養女,可是現在誰人不知這兩位王府格格得盡了太后皇上皇后的寵愛,更何況,就算是王府遺孤,齊王,瑜親王舊部還在,且那王府剩下的萬貫家財怕不都是這兩位格格的嫁妝了。所以八旗貴胄紛紛往宮裡送銀子托人的打聽起消息來,也耳提面命讓自家兒子爭氣些。
這其中首當其衝,送禮最多的就是碩王福晉了。
胤禛看著粘桿處呈上來的折子,冷哼。甄婉正在旁邊剝花生。永琪快要下課了,她想給永琪做一碗牛奶花生露呢,上次那小子喝了讚不絕口,甄婉就記下了。
拍拍手,甄婉從炕上下來挪到坐在窗欞前椅子上的胤禛身邊,腦袋湊過去:「怎麼了?突然這臉就結了冰碴子似的。朝堂上出事了?」
胤禛現在不比以前,粘桿處除了監視好後宮,外頭眾人也沒有放鬆,加上還有個弘晝,對朝堂上的消息是手到擒來的。胤禛也沒避開,直接將折子遞到甄婉眼前:「看看吧。碩王府現在是跟令妃勾結上了。」
甄婉感興趣,湊過去大概看了下,折子上報,碩王福晉頻繁托人找令妃,大概意思就是讓令妃為皓禎美言幾句,甄婉點著頭看完了樂了:「哦?這碩王福晉還真是會找人啊。嘖嘖,令妃娘娘寵冠六宮,說的話的確是有份量的,不錯不錯。」
胤禛橫了她一眼。甄婉嘿嘿笑著,撿起一顆剛剝好的花生塞進胤禛嘴裡:「哎呀,擔心什麼真是的,勾結就勾結麼,反正碩王不過是個異姓王而已,再說,梅花烙的故事我都講給你聽了,那家人自己就會讓自己萬劫不復,為他們淘什麼神?」
說完又納悶了:「不過也奇怪,這碩王一家怎麼會這麼快就跟著令妃了呢?不說那一家子,令妃也接受他們很快啊。」
胤禛嘴角勾了個嘲諷的弧度:「這全是令妃那個遠房侄子福爾康在其中穿針引線。」
福爾康?甄婉脫口而出:「鼻孔君?」
知道是還珠,但是甄婉只是等著眾人自己登場,且她把宮務都交給了胤禛所以外面的事除非胤禛說的她自己也懶得打聽。一時聽到福爾康這個還珠核心人物(老多餿主意都是這貨出的,能不核心麼),很是好奇他是怎麼和皓禎搭上線的。說起來,因為是五阿哥伴讀的關係,福爾泰自己倒是見過幾面,福爾康卻是沒有見過。
胤禛皺眉:「什麼?」
甄婉擺手:「沒什麼,這福爾康是令妃的侄子?怎麼和皓禎湊到一起的?」
胤禛輕蔑地道:「一丘之貉。」
甄婉想了想幾個人在書中的表現,不由得為胤禛豎起大拇指,這概括的太精闢了!
胤禛眼裡寒光閃爍:「令妃先是枕頭風地讓弘歷升了福家,福爾康做了侍衛,福爾泰也成了永琪的伴讀,這會子又拉攏碩王一家。哼。這兒子還沒生出來,爪牙倒是培植得廣。」
甄婉點點頭,很是贊同:「不過他們也掀不起什麼大浪。對了,你可得讓弘晝仔細著點,我估摸著,皓禎和那個白吟霜也該接上頭了。」
胤禛道:「爺曉得。」
正說著話,外頭傳話十一阿哥十二阿哥回來了。甄婉幫胤禛收拾好折子和密保,然後將兩個小子迎了進來,一手摟一個地親親,說了幾句話,享受了小十一的撒嬌,然後端著一疊子花生去了小廚房了。這是甄婉目前的愛好之一,給兒子做吃的。
胤禛倒了兩杯茶給兩個小子,永琪笑著接過,然後問道:「嬤嬤,今晚上可還有功課?」
胤禛每日裡都會給兩個娃娃佈置作業。
永瑆一聽嘴角就垮了,連忙茶也不喝了,拍著屁股往外跑:「我去給皇額娘打下手!」
胤禛無語,只得對著永琪道:「回十二阿哥,今晚是針對我大清和西藏幾番的交戰做出一篇文章,請明日交給老奴。」
永琪唇角含笑:「好。」
喝了一口茶,永琪轉身去取了棋盤:「有了十一哥在那搗亂,皇額娘短時間內是不會從廚房出來的,不如我與嬤嬤對弈兩局吧。」
胤禛點點頭,也想看看自上次過後,永琪棋藝是否有進步。
於是一老一少坐在窗前開始下棋。
永琪拈著棋子,下了半晌開口道:「五阿哥今日向皇阿瑪提議了考校八旗,和嘉姐姐,蘭馨姐姐和晴兒姐姐不是快要被指婚了麼,皇阿瑪就同意了,借此機會也給三位姐姐選了良人。」
胤禛嗯了一聲,落下一子。
永琪繼續道:「於是五阿哥在下了學後就迫不及待地見了富察皓禎。」
胤禛還是不語。
永琪笑著落下一子,清了胤禛左上角一小片棋子:「嬤嬤還是讓五皇叔動作快些吧。瞧皇阿瑪的意思,對那個富察皓禎是上了心的。」
胤禛手一頓,眼睛盯著棋盤,半晌道:「是。」
皇上要考校八旗的話一出口,宮外更是熱鬧了。眾人紛紛翹首等待皇上考校的日期。
弘晝沒過幾天就進了宮,在慈寧宮陪著老佛爺插科打諢了許久,把老太太哄得前仰後合的,臨走前終於逮著個機會,往肅慎嬤嬤手裡塞了紙條。
肅慎嬤嬤當晚就找了暗衛將弘晝的紙條遞去了坤寧宮。
甄婉送走了永琪永瑆,剛沐浴完出來,見胤禛冷笑著看著手裡的字條納悶:「怎麼了?」
胤禛看了她一眼:「弘晝傳的話,那富察皓禎為了白吟霜在弘晝名下的龍源樓和多隆打了一架,現下已是龍源樓聽曲兒的常客了。」
甄婉皺眉:「怎麼會……這都快八旗考校了,耗子還沒和那小白花上床?不OOXX,只是打抱不平這事就算捅出來,也傷不到他分毫。」
胤禛白了甄婉一眼,粗俗,然後道:「接上頭就好。難道還怕來不及讓他們出點什麼事麼?」
甄婉看到胤禛算計的眼光,打了個冷戰,心裡為耗子默哀一秒。
沒等胤禛算計皓禎讓他盡快犯錯,老佛爺倒是給甄婉爭取了時間。
老太太近幾日一直睡不安寧,然後某天早上突然驚醒,就開始在佛堂跪了半天,默默流淚。乾隆聽說後急了,立刻跑到慈寧宮安慰老娘,甄婉自然也是跟著去了。
結果老太太流著淚抓著乾隆和甄婉的手,直呼自己夢見先帝了。甄婉想翻白眼但是嘴上還是得安慰。
一番折騰下來,老佛爺做了一個決定:去五台山真真正正地為先帝為大清誦經念佛。
乾隆勸不住,最後只得同意。
有了老佛爺擺駕五台山的事在前,乾隆只能把考校八旗的事延後。老佛爺也留了話,讓皇上好好留心。左右指婚也得等著自己回來再說,先選出好的也是可以的。乾隆應了,和甄婉一起安排老佛爺去五台山的事。
幫著準備清點老佛爺要帶的衣服器具時,甄婉琢磨了好半晌,終於還是扔下冊子拉住胤禛,搞得胤禛莫名其妙:「怎麼了?」
甄婉嚴肅道:「老佛爺說夢見你了。」
胤禛看著她,不懂她什麼意思。
甄婉挑眉:「以前我也說夢見你了,你說我單相思!那她呢,你小老婆是不是也是單相思?!」
胤禛頓時滿臉黑線。
晴兒作為老佛爺身邊伺候的人自然是要跟著的,走之前甄婉特意拉著晴兒囑咐許久,又給了晴兒不少御寒的好皮子斗篷衣服和一些銀錢,讓晴兒感動不已。
蘭馨本來就捨不得和晴兒分開,於是去求老佛爺帶上自己,這次蘭馨還帶上了和嘉。倆人按著之前套好的戲路。蘭馨求著去,和嘉紅著眼表明自己想侍奉左右但是因為母妃身體實在不好不忍離開。老佛爺一手摟著一個直呼都是孝順的孩子,最後還是帶了晴兒。讓蘭馨好好陪著皇后,和嘉好好陪著純貴妃。當然也不忘囑咐乾隆和甄婉一定要給幾個孩子好好把關。
春寒過去,四月份天一暖,老佛爺帶著浩浩蕩蕩的隊伍就動身了。
半月後,老佛爺到了五台山。待都安頓好了,送駕的人回來,已經是五月份了。
六月中旬,乾隆揮手,宣了八旗子弟進宮考校。
考校是永琪協助乾隆安排的,福爾康又事先和皓禎通氣了,所以考校期間,富察皓禎的表現相當不錯,加上那首詩也過得去,看的乾隆是頻頻點頭。
甄婉看的嗤之以鼻——老佛爺的事耽誤了兩個月,這兩個月,足夠兩個一腦子風花雪月的腦殘飛速發展,按著弘晝前兩日傳的話,這耗子已然是和小白花滾過床單私定終身的了。既然嚷嚷著堅貞不渝,皇上選額駙你瞎出什麼頭?!
對比皓禎那老子文武雙全天下獨尊的架勢,甄婉倒是更喜歡多隆,雖然不著調,做的詩也是讓人笑掉大牙,可是甄婉就是對這種性情的人喜歡。那扇著扇子搖頭晃腦的樣子讓甄婉好笑不已。
蘭馨也沒有像原著裡一樣對「文采斐然」的耗子一見鍾情,無他,不說蘭馨看不上他那份搶著出頭又裝出超然脫俗的傲氣,單說她從小就被甄婉灌輸的思想教育都足夠讓她對耗子看不上眼了。和嘉看起來也是對耗子無好感,和蘭馨對視一眼,兩人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鄙夷和不屑。
而在甄婉身後的胤禛就更簡單了——這群蠢貨一個都入不了四爺的眼!
氣氛正熱鬧的時候,一個黑衣人突然竄出來,拿著長劍大吼一聲:「刺客來也!」
院子裡的王爺貴胄都慌了神。蘭馨連忙撲倒甄婉和乾隆身前,乾隆大受感動,甄婉更是擔心蘭馨被這不著調的「刺客」誤傷。
「護駕!護駕!」
耗子率先衝著乾隆撲了過去,擋在乾隆身前,一臉正氣地等著刺客上前:「皇上,請速速迴避。」看到乾隆滿意的眼神皓禎的胸膛挺的更高了。
然而一回頭,耗子傻眼了——刺客呢?
再一看,刺客已經趴在地上了!
甄婉知道這荒誕橋段所以拉過蘭馨表現十分淡定。胤禛雖然也被告知了可是此時此刻還是想一斧子把弘歷腦袋劈開,看看這個不著調的兒子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甄婉不著痕跡地拉著胤禛的手撫慰著,眼睛放到那個三兩下放倒了「刺客」的兩人身上,讚歎了一聲。方才兩人十分默契的那兩腳實在讓甄婉看的不得不誇讚。
此刻,在暖暖的陽光下兩人人傲然挺立,都是面容英俊,身形挺拔的青年俊秀,甄婉不可避免地犯花癡了。
「好帥。」
胤禛看著兩人本來是滿意的,聽到甄婉這句話立刻反捏住甄婉的手腕,用力大得險些讓甄婉叫出來。
乾隆爺十分讚許,開口道:「好了,慎琳,珊林,放過福爾康吧,他也是聽朕命令行事。」
甄婉眼中冒出粉色泡泡小聲對胤禛道:「原來這兩個就是傅恆的兒子啊。福靈安和福隆安?嘖嘖,傅恆這基因還真是好啊。」
胤禛皺了皺眉,冷哼:「擦擦嘴角,別忘了你是大清的國母!」
甄婉白了他一眼。
福爾康被兩兄弟極默契的二連擊給打得趴在地上說不出話來,福靈安和福隆安已經看乾隆的眼色上前請罪了。
乾隆看到孝賢的兩個侄子如此身手了得,也十分滿意。畢竟從小到大看著的孩子呢。
一轉頭看到皓禎,也點點頭,這個也不錯。
鬧劇總算落幕,滿院的人都不太開心,這皇上怎麼想出這餿主意的?弘晝坐在下面看看站在甄婉身邊的胤禛的臉色,拍拍小心臟又去看還猶無知覺,樂呵呵的乾隆,頓時感慨,皇兄啊,你早晚會杯具的!
(小晝子,你真相了!)
這次考校在甄婉眼裡根本就是個鬧劇,可是還是問了蘭馨有沒有相中的。蘭馨先是鄙視皓禎爭著出頭,然後又被其他人的不著邊際弄得煩悶,接下來就是刺殺那場戲,完全顧著擔心甄婉和乾隆了,哪有心思再看場下,於是只能搖搖頭。
甄婉本來還以為蘭馨會看上福靈安或者福隆安,這身份也是配的,可是說到兩人卻只看到蘭馨迷茫的神色,甄婉洩氣了。
也罷,反正據乾隆說還有一次考校。這次就是圍獵了。
摸著蘭馨的頭髮,笑著看蘭馨窩在自己懷裡撒嬌,甄婉心想,這次圍獵,那只燕子也該飛進皇宮了吧?
果不其然,皇上帶著眾阿哥才動身去圍場一日,就急匆匆地回來了。
甄婉已經接到了消息,看到永琪永瑆走進來還是裝著詢問道:「怎麼回來了?」
永瑆一臉喪氣:「誰知道,半路五阿哥從林子跑出來還抱著一個野女人,不停吵著要找太醫,皇阿瑪見了那個女人好像很吃驚,立刻就讓太醫醫治,然後就回來了。真是掃興。」
說著還揮了揮自己沒來得及放回阿哥所的小鞭子。
胤禛在一旁聽的皺眉,皇帝圍獵,圍場怎麼會無緣無故闖進來一個女人呢?
永琪笑道:「十一哥別這樣,以後行獵的機會多得是。」
永瑆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胤禛問道:「那女子現在呢?」
永琪笑著坐下享受著甄婉給他擦汗,端起茶碗:「被五阿哥抱著送去延禧宮了。」
甄婉點點頭,接著就是認閨女了唄。也不多問了,只是讓兩個小子趕緊回阿哥所去收拾一下自己換身衣服,晚上自己下廚給他們做頓好吃的補償圍獵無功而返。
永琪一如既往笑得很溫柔,永瑆一聽說有好吃的立刻也不氣悶了,抓起永琪的手就跑了出去,臨出門還不忘告訴甄婉:「皇額娘,永瑆想吃您做的糖醋排骨,可別忘了!」
甄婉看著兩個人跑出去,笑罵道:「這個饞貓。」
一回頭,看到胤禛自己在那思索,甄婉挑眉,還在想這女人接近你兒子什麼目的呢?放心,人家就是借「爹」而已,不是反賊,她哥才是!
甄婉也不理胤禛,自己帶著梅香竹韻去了小廚房給兩個小子準備吃食了。
果不其然,晚上剛過掌燈時分,宮裡就傳開了。
皇上射回來一顆滄海遺珠!宮裡多了位格格!
永瑆正抱著點心盒子吃的高興,聽到這話差點噎死,不停咳嗽,甄婉嚇得連忙給他餵水拍背。
一抬頭看到永琪笑的意味不明,甄婉皺眉,這兒子,怎麼越來越深沉了呢?
永瑆好容易不咳了,驚恐地瞪大眼:「皇額娘我沒聽錯吧?那個一身髒兮兮的村姑是皇阿瑪的女兒?!」
甄婉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永琪笑著仍是遞了一塊糕點過去:「淡定些,吃點心吧。」
胤禛則是一直鐵青著臉,直到送走了永琪和永瑆,一揮手又是一套茶具揮落在地,手背被燙到了都不覺。
「愛新覺羅?弘歷!!!!!」
你丫還能給老子更荒唐點嗎?!




☆、理由(抓蟲)


  甄婉心疼地拉住胤禛的手:「我說你這人!一生氣怎麼就和自己過不去呢。」
胤禛氣道:「考校八旗?考校女婿居然弄了一個女兒回來!皇家血脈這麼重要的事,弘歷竟然如此輕易地就開了口,簡直,簡直……」
甄婉無奈,雖然不太想為乾隆說話,但是看胤禛氣成了這樣子,只得推令妃出來承受胤禛的怒火:「你先別急,你想啊,這事如果是弘歷認定了的,也該正式旨意吧,怎麼能是奴才們傳話被聽到呢?別不是令妃那……」
點到即止,胤禛已經瞇了眼。
甄婉心想——反正乾隆認小燕子除了自己腦抽,還有一半原因是因為令妃,誰讓她睜眼說瞎話說小燕子長得像乾隆來著,所以自己這也不算給她潑髒水。弘歷畢竟還是胤禛的兒子,胤禛對他除了生氣恐怕傷心失望和後悔的情緒更多,而令妃就不同了,可以讓胤禛可勁兒撒氣。為了四爺著想,令妃,你受著吧!
胤禛沉默了片刻,直接走了出去。
甄婉知道,這傢伙肯定去找暗衛了。甄婉也不管,自己坐到椅子上喝茶。
待胤禛回來的時候,只對甄婉說:「明日你去延禧宮看看這位所謂的一箭射回來的格格。」
甄婉點點頭:「好啊沒問題。」
她還真想看看這還珠第一人形武器長得什麼模樣呢。
沒了老佛爺,甄婉就接受眾妃的禮就成了,不用自己再帶著人往慈寧宮跑,待眾人走後,甄婉就帶著胤禛去了延禧宮。
令妃正坐在床邊的凳子上看著臘梅幫小燕子擦汗。看著那姑娘,令妃真是覺得來的是時候。看皇上著緊的樣子,再聽五阿哥說什麼十九年前,折扇畫卷,令妃心裡就明白了,這樣一個沒爹近二十年的孩子對皇上來說,那就是一個利器,皇上素來是個心軟又感性的脾氣,對這姑娘定然會愧疚補償的,接下來就是疼愛。這姑娘人在延禧宮,皇上疼愛她,就是間接地對自己的寵愛。
令妃對五阿哥的表現也滿意,直接把這人送來了延禧宮而不是坤寧宮。
想到皇后,令妃冷笑,你那裡就算有兩個得寵的格格那也不過是養女,我這才是真正的龍女呢!
正琢磨著,冬雪跑進來:「娘娘,奴婢剛剛回來的時候,看見皇后娘娘帶著人往咱們這過來了。」
令妃挑眉:「皇后?」
接著令妃就笑了,昨日讓宮裡的人往外傳些話,皇后這是坐不住了?正好外面小太監也通傳了皇后駕到。
令妃整整衣服,帶著臘梅冬雪走出安頓小燕子的臥室,到了延禧宮正廳,對著已經進來的甄婉行禮:「臣妾給皇后請安,皇后吉祥。」
甄婉點頭:「起吧。」
「是。」令妃起了,甄婉看著她一副委屈的樣子很是撇嘴,不過行了一禮又不是打你了,這麼委屈做什麼?看的老娘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甄婉也懶得和她玩虛的,直接問道:「令妃,聽說昨日皇上從圍場帶回來一個姑娘,那姑娘人呢?」
令妃低聲道:「回皇后,那姑娘現在正在裡面休息,可憐的孩子,還沒醒過來呢。」
甄婉點點頭:「帶我去看看吧。」
「娘娘這邊請。」
令妃跟在甄婉身後進了延禧宮內室,甄婉一進門就樂了,這令妃還真是把寶壓在了小燕子的身上,竟然把自己的房間給一個丫頭住。不過也對麼,人家認定了這是皇上的滄海遺珠,可不得表現表現。
走近床榻,甄婉就看到了小燕子。
嗯,英氣的劍眉,圓潤的臉型,沒睜眼不知道眼睛大不大,甄婉現在是真的佩服令妃睜眼說瞎話的功力了,這小燕子長得哪裡和乾隆像了:「聽說,這位可能是皇上遺落在外的女兒?」
令妃道:「回娘娘,皇上是看這姑娘長得和皇上很像,所以……」
甄婉打斷她,似笑非笑:「哦?是皇上看出來的,還是你看出來的的?」
令妃捏緊帕子。臘梅在一旁悄悄扶住令妃的胳膊。
甄婉嗤笑,轉過頭打量小燕子:「容嬤嬤,你覺得像嗎?」
胤禛很想直接說不像!可是令妃還在那,不能給她什麼把柄去弘歷面前告甄婉的黑狀,於是道:「回皇后娘娘,奴婢看不出來。」
甄婉好笑地瞥了他一眼:是看不出來像吧?
胤禛回了她一眼:別鬧。
甄婉正了下表情,視線又放到小燕子身上,突然看到眼皮下的眼球動了動。醒了?
甄婉樂了,有意思啊。甄婉決定逗逗她,也提個醒。
於是特意離小燕子近了些:「本宮是真不覺得這位姑娘和皇上像,會不會弄錯了?也許……這位姑娘是來送信的?」
甄婉看到,小燕子的眼珠突然動的更快了,嘴角也抿起來。
甄婉笑了,回頭看著令妃道:「本宮知道妹妹素來最是能為皇上分憂解愁的,可是這皇室血脈是大事,哪能如此臆斷,這萬一弄錯了,可是砍頭的罪過啊。」
令妃臉一白,立刻跪下道:「臣妾知道臣妾讓皇后娘娘不滿意了,是臣妾做的不好,可是這孩子是皇上確認過的,而且實在可憐的緊,娘娘就請仁慈一點,憐惜她吧。」
甄婉嘴角一抽,尼瑪乾隆不在也說這麼漂亮的話?道行不淺啊。
胤禛在一旁看的又開始渾身冒冷氣。
甄婉受不了令妃的演技,擺擺手:「臘梅冬雪這是做什麼?還不趕緊攙扶你家主子起來?」
正爭執間,乾隆進來了:「這是做什麼?!」
甄婉嚇了一跳,不是吧?又來一個添亂的。
看到令妃楚楚可憐地跪在地上,乾隆立刻心疼了:「愛妃快起來,這是怎麼了?」
令妃拽著乾隆的袖子柔聲說:「皇上,請您別生氣,都是臣妾不好。說錯話了,惹得皇后娘娘生氣,臣妾知錯了。」
乾隆皺眉,看到甄婉挑眉看著自己懷裡的令妃,氣勢的確夠強,但想到這些年皇后沒有隨意處罰過人,也沒有和其他人為難,所以還是沒立刻發難,問道:「皇后今日怎麼來這了?」
甄婉笑著行禮,然後道:「臣妾聽說皇上帶回來一個姑娘,所以來看看,大概臣妾嘴拙不太會說話,不知怎麼著就將令妃妹妹惹哭了,您看這……」
哼,以退為進?別以為就你會!
乾隆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不知道怎麼辦了。只好自己找了個台階:「好了好了,誤會而已,看看你們兩個。」視線放到床上,柔聲問道,「小燕子怎麼樣了?」
令妃正為甄婉的話暗恨,聽乾隆這麼問,立刻柔聲道:「回皇上,吃了藥了,可是人還是沒醒,這可憐的孩子。」說著又是用帕子抹眼。
甄婉冷哼,出聲道:「皇上,小燕子隻身闖圍場是很有勇氣,可是……臣妾聽說您要將她認為格格?」
乾隆聽甄婉說小燕子有勇氣就開心了,心想,像朕啊這是,笑著道:「是啊,皇后,哎,都是朕的錯啊,讓這孩子認爹都要走一圈鬼門關,朕對不住她啊。」
甄婉渾身發冷,扯著嘴角道:「可是皇上,這認格格是個大事,這麼做,是不是有些草率。」
乾隆不太高興看了,他就是個自大的人,自己認定的事誰也不能質疑,於是聲音冷了幾分:「皇后這是什麼意思?」
甄婉還沒開口說老佛爺那會介意的,就見令妃幾步上來:「皇后娘娘,臣妾知道您覺得小燕子和皇上長得不像,可是臣妾看真是像極了,而且有皇上的信物,怎麼會認錯呢?」
乾隆果然問道:「什麼不像?皇后,你覺得小燕子不像朕嗎?」
甄婉瞇了瞇眼,淡淡道:「回皇上,臣妾只是覺得,這姑娘閉著眼,看不真切。」
乾隆揮揮手:「罷了,朕已經讓人擬旨了,皇后就不要再質疑了,先回坤寧宮吧。」這皇后,怎麼這會子這麼不懂事了。乾隆心裡琢磨。
令妃暗笑。
甄婉感覺到身邊胤禛越冷越冷的氣質,無奈,連忙行禮出了延禧宮。
揮退了下人,甄婉帶著胤禛去了御花園。
胤禛道:「你方才說的話太不謹慎了。」
甄婉笑著伸手撫上園子裡開的正好的花,她也知道這些話不太合適,但是看到小燕子又想到紫薇。那朵聖母花甄婉並不是很討厭,畢竟她很多時候都是被帶動。最初是無人可以依靠被福爾康騙了去,再後來,小燕子衝動總是犯錯都是紫薇給擦屁股求情,再再後來,就是那三個人總是腦子發熱,她也只能跟著走了。例如偷運含香出宮這事,紫薇是拒絕過的,覺得對不住乾隆,可是小燕子就偏偏要用義氣壓她,給她扣上自私自利不顧他人的帽子,紫薇受不住。
雖然擋不住她自己本身也有點腦殘,可是比起其他人,甄婉還算覺得紫薇比較順眼,又是真正的皇家格格,甄婉雖然也想看戲,但也想幫幫她,這才暗示小燕子。接下來,小燕子還要不要認爹,就不是她能管得了。
當然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胤禛見甄婉半晌不答話皺眉:「怎麼了?」
甄婉回頭看他,突然就笑了。
甄婉站在奼紫嫣紅的花中央,美麗的容顏因為那抹笑剎那間比花還要奪目。真真是人比花嬌。
胤禛微微愣神,覺得甄婉的笑除了美好,還有一些他看不清的東西。
甄婉笑道:「喂,四爺,我可是為了你一心惦念的皇家血脈盡力了,可是你兒子一心要認了那個小燕子,所以不關我的事哦。」
這才是更重要的原因。
捨不得看他每日為了乾隆這樣那樣的腦抽難過憤怒,捨不得他一心收拾好的紫禁城被那隻鳥搞得烏煙瘴氣——雖然這理由是和看戲博弈好久才佔了上風的。天知道決定捨棄看戲的時候自己心疼啊——多好的娛樂項目!
胤禛聽了甄婉的話,看著她笑的帶些俏皮的樣子,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麼。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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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草


第二日,乾隆正式下了旨,封小燕子為還珠格格,並且要帶她去祭天。
胤禛聽了這個消息自然是氣得眼前發黑——正宗皇子都不曾有這般待遇,一個民間的格格,哪怕是真的滄海遺珠,用得著昭告天下有個私生女嗎?!
可是永琪和永瑆都在,胤禛沒法再藉著摔東西來表達憤怒,只能是黑著一張臉。
甄婉擔心地看了胤禛一眼——上歲數了,不會被那個不孝兒子氣得中風吧?甄婉於是拉著胤禛的手讓他坐下:「嬤嬤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累了?這裡沒外人,坐下休息會吧。」
胤禛感覺到甄婉在捏他的掌心,拍了她的手一下表示自己沒事便坐下了。
永琪吞下點心笑著問道:「嬤嬤,您昨兒個不是和皇額娘一起去看過那位格格了麼?是怎樣的?」
甄婉看了看胤禛的臉色,連忙接口道:「我們過去的時候她還沒醒,所以看不出什麼。」
永瑆擦著嘴巴上的糕點屑:「還沒醒皇阿瑪就這麼寵了?」
永琪笑道:「十一哥,不如我們去看看這位新來的姐姐,你看如何?」
永瑆眼睛一亮:「好啊,走走,十二咱們現在就去。」
永瑆拉著永琪跑出去了。
看著兩個小子跑了,甄婉連忙將胤禛手邊的茶碗都端走:「說好了啊,生氣也不許再砸東西了!」
上好的完整的古董在自己眼前砸來砸去,心疼!
胤禛哼了一聲:「弘歷這個不著調的,不查探清楚認下一個女兒就算了,居然還想去祭天!簡直不知所謂!」
甄婉把茶具放到離胤禛遠遠的地方,然後說道:「既然都認下了,你也就不用置氣了。最近你這脾氣犯的可有點勤,我看我一會讓梅香去太醫院給你拿點敗火的藥吃吃。」
胤禛白了她一眼:「用不著。」
甄婉好笑:「怎麼用不著?你要是被你那兒子氣病了,你讓我怎麼辦?」
胤禛心裡一跳,向著甄婉看過去。
甄婉走過來吊在胤禛脖子上:「爺,您要是累病了,這宮務可誰來幫我管啊?」
胤禛一口氣憋在胸口,頓時更加氣悶!
因為觸及到了皇室血脈的問題,而皇室血脈又是大清江山之後在胤禛心裡排第二的重要問題,所以胤禛找機會見了弘晝一次,讓他派人去山東濟南查查這位還珠格格的底細以及過往。
弘晝聽完胤禛的話,看看他阿瑪的臉色,默默為他哥哥在心裡拘了一把同情淚。
至於宮裡——
甄婉幾乎每日都能聽到關於新來的格格的傳聞。
聽說,新來的格格得到了皇上好多獎賞。
聽說,皇上每日下朝都要去延禧宮看看新來的格格。
聽說,那位新來的格格身體漸漸好了。
……
好多聽說,甄婉也就只是聽別人說說,自然不會往心裡去。對於小燕子,甄婉也沒再去看過,只是寫了信派人通知了五台山的老佛爺,之後就再也不管。
反正她也管不上。那日去看小燕子說了一句有些草率惹得乾隆不太高興,這陣子都不再來坤寧宮,甄婉可不想再去討人嫌。更何況延禧宮還有一位美麗溫柔的令仙子會對小燕子百依百順不是麼?
另一邊,小燕子在延禧宮過的那叫一個舒服。每日裡就算穿衣服吃飯都有美貌的宮女在旁伺候著,這種日子她以前在大雜院簡直連想都不敢想。沉浸在乾隆的慈愛,令妃的溫柔,日子的舒坦中的小燕子每日過的都像在雲端一樣,都快想不起紫薇來了。
直到這日,令妃見小燕子身體大好了,提議帶著小燕子去御花園逛逛。小燕子本來就是個喜動不喜靜的人,聽說可以出去逛,連忙點頭答應,嘴裡不忘誇獎令妃善解人意,惹得令妃那了帕子掩口不停地笑。
兩人走到御花園,小燕子被眼前精緻的雕樑畫棟亭台樓閣看的傻了眼,不停的問道:「這是一個院子還是一座城啊,這左一進,右一進,看得我都迷糊了。」「好奇怪哦,這裡又沒有河,造這麼長的橋幹嗎?」
一副劉姥姥進大觀園的德行說的身後的宮女太監都微微撇嘴,這格格也太沒見過世面了。
令妃心裡對小燕子的沒見識也是很鄙夷的,可還是端著溫柔的笑容說道:「這皇宮內苑啊,一時三刻也是看不完的,你這身子也剛剛好,就隨意看看吧。」
小燕子點點頭,又往前蹦躂了兩步,從蔥鬱的樹木間看過去看到了一個簷角和一塊牌匾,驚喜道:「哎,這上面有一座亭子!」
仔細看了看那牌匾,納悶地道:「把草問?」
令妃等人俱傻眼。這還珠格格沒學問居然到這種程度了?挹翠閣能讀成把草問?!
令妃心裡對小燕子的不識文墨更是鄙視不已。她都忘了,自己也不過是包衣出身,不過是跟在孝賢皇后身邊久了,後來又做了乾隆的枕邊人,這才慢慢識字的。
小燕子沒看到眾人的表情,還自言自語道:「好奇怪的名字。」
然後也不管這亭子的名字了,笑道:「我好像到了一個仙境,太沒真實感了!將來我出了宮,回到民間,跟紫薇金鎖柳青柳紅他們說,他們肯定都不會相信的!」
小燕子一高興,想到自己的好心情要讓大家都知道,這才想起了紫薇,然後心裡想著,不知道紫薇怎麼樣了,自己做了這個格格她還不知道呢!想著,小燕子心裡升起一絲愧疚。
令妃聽完便皺眉了,只當小燕子說出的人名都是進宮前伺候的人也沒多在意,只是告誡道:「格格,我要告訴你一句很重要的話。」
小燕子扒著石頭晃動著身子,眼睛還在那亭子上轉悠:「什麼話?」
令妃笑了笑,說道:「你現在被皇上認了,就再也不是當初的小燕子了,皇上有那麼多的格格,我還沒有見過他喜歡哪一個像喜歡你這樣,被皇上寵愛,是無上的榮幸,也是十分危險的事,在宮裡,多少人眼紅,多少人嫉妒,我不得不告訴你,你一個不小心被人抓住了小辮子,你很可能就糊里糊塗地送掉了一條小命。」
令妃說到最後,那口氣那表情已經是很嚴重了,說的小燕子眨巴眼道:「哪有那麼嚴重啊。」
令妃瞇了眼:「你最好相信我。」
小燕子下意識地想到自己剛醒的那天,聽到那個皇后說的話——「這皇室血脈是大事,哪能如此臆斷,這萬一弄錯了,可是砍頭的罪過啊。」那個皇后聲音雖然很好聽,可這話聽的當時的自己險些出了一身冷汗呢。想到這,小燕子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然後辯解道:「可是娘娘,我遲早是要出宮回家的!」
令妃忙將帕子掩口,噓了一聲。看了看左右才說道:「這話就是犯了忌諱,什麼回家?這,就是你的『家』了。」
看了看小燕子的表情,令妃恢復笑容又說道:「從今以後,你的榮華富貴是享用不盡的,可是,你千萬不要再說你還懷念民間的生活,或者是有關你爹娘的疑惑,現在,皇上認定了你是格格,你就是千真萬確的格格了,你自己,也要毫無疑問地相信這一點。知道嗎?好了,我陪你去亭子坐坐吧。」
說罷令妃就抬腳要走,小燕子偏偏問了一句:「那萬一我不是格格?要怎麼辦啊?」
令妃剛抬起的腳被小燕子這句話嚇得頓時崴了,臘梅連忙走上前扶住要摔倒的令妃:「娘娘小心。」
令妃穩住身子,臉上的笑容已然退了個乾淨,只剩下白,令妃推開臘梅的手,走近小燕子與她面對面:「如果你不是格格,那就是欺君大罪,那是肯定會砍頭的!不止你一個人被砍頭,受牽連的人還有一大群,像我,,像五阿哥,像福倫,像鄂敏,都脫不了干係!所以,這句話,你咽進肚子裡,永遠不許再說!」
小燕子頓時傻眼了——這麼多人都會被砍頭嗎?那可怎麼辦?她不想這麼多人陪她死啊,最主要的是——她自己也不想死啊!
與此同時,亭子裡坐著的永瑆也傻眼了,壓低聲音永瑆對身旁的永琪道:「我說,這令妃娘娘也太會牽連人了!鄂敏頂多是事發時在場,人鄂敏又沒有攛掇皇阿瑪認這個格格!」令妃這是要鬧哪樣?!
小十一養在皇后名下,沒少見識到令妃的軟刀子,自然對這個女人沒什麼好感,尤其這次因為這個格格的事,惹得皇阿瑪好些日子沒來坤寧宮陪他們吃飯,小十一不太痛快。
永琪含笑拈起桌子上紙包裡的點心——這是甄婉怕他們課業多,腦力消耗最容易餓了,特意做好了包好讓他們帶著下了課墊肚子的:「小聲些,我們聽著就是了。」
永瑆點點頭,豎起耳朵繼續聽。
永琪看永瑆的架勢勾了勾唇角。沒想到下了課兩人遣走了下人只想來這偷懶坐一會放鬆放鬆,就聽到這樣一齣好戲。
假如我不是格格?
呵,看來,這個還珠格格說不定真的有問題啊。
要麼說人倒霉喝涼水也塞牙呢,小燕子在下面,看不到這亭子的完整面貌,又有樹擋著,自然看不到裡面還有人,永瑆永琪也沒出聲,令妃又看這比較偏靜,加上被小燕子的話驚到了忙著告誡她,自然也沒注意到。這可真是……
令妃也察覺到了,這小燕子似乎總在試探如果她不是格格該怎麼辦,該不會……令妃心裡打了一個激靈,然後堅決否認,不會的,就算真的有問題也必須沒有!不然自己肯定會像她說的一樣受到牽連!
何況小燕子有信物,大概只是不適皇宮的生活吧。看她看什麼都新奇的樣子,大概也是怕萬一自己不是這好日子就沒有了吧。
令妃這樣想著,才好了些。
正想再開口敲打一番,另一邊小路上,永琪帶著福爾泰走了過來。看到令妃和小燕子說道:「誒?這不是我一箭射來的格格嗎?」
令妃聽到聲音回了頭,看到來人立刻笑了:「五阿哥,爾泰,好久沒有見到你額娘了,替我轉告一聲,讓她沒事的時候來宮裡轉轉。」
爾泰連忙打了個千:「娘娘吉祥,我額娘啊,也天天叨念著娘娘呢,可是全家都知道,娘娘最近好忙,要照顧這位新來的格格。」
永瑆在亭子裡聽到直撇嘴,又壓低聲音說道:「哼,命婦進宮也是要遞牌子的,福倫的福晉倒是能來隨便轉了。本阿哥倒是不知道,何時這皇宮內苑這麼隨便!這令妃是生怕人不知道她受寵啊?你看看那福爾泰,竟然等宮裡主子說完話後才行禮,真是沒規矩,包衣就是包衣!」
永琪笑笑,將石桌上的點心包好收起來:「人多了,別等他們看見我們,走吧。」
永瑆有點不甘心,但還是點點頭和永琪一起起了身。從亭子另一邊的石階往下走。
剛走到一半,就聽五阿哥開了口:「你穿了這一身衣服,和那天在圍場裡真是判若兩人,沒想到,我有一個這麼標緻的妹妹。」
永瑆險些將腳扭了,驚恐地瞪著永琪。永琪也是皺了皺眉,然後也不說話,拉著永瑆往下走。走下石階,轉了個彎有一座假山,永琪停下腳步:「繼續看戲?」
永瑆連忙點頭。
兩人鑽進假山的石洞裡隱藏好。
另一邊,小燕子也聽出永琪誇自己長得好,羞澀地笑了笑:「原來,你就是五阿哥啊。」
令妃笑道:「格格大病初癒,只怕站久了不好,來,咱們到亭子裡坐一下。」
永琪笑著說聲好,便帶著爾泰跟在令妃身後往亭子走去。
幾人坐定,奴才們呈上糕點茶水,永琪又看了看小燕子,說道:「身體都好了麼?那天在圍場,我明明看到的是一隻鹿,就不知怎麼一箭射過去就射到了你,後來知道你傷的很重,我實在懊惱極了!」
小燕子擺擺手笑道:「你不用懊惱了,虧了你那一箭,才讓我和皇上見了面啊,我謝你還來不及呢!」
福爾泰在一旁也笑著插口:「那你可就謝錯認了,你該謝謝我才對。」
小燕子瞪著大眼睛看著爾泰,令妃看她的神情,笑著介紹道:「這位是福倫大學士的二公子,爾泰,他和大公子爾康,可是皇上眼前的紅人呢!爾泰啊,現在是五阿哥的伴讀,兩個人,可是焦不離孟。」
小燕子點點頭,歪著頭問道:「為什麼我該謝謝你呢?」
爾泰笑道:「如果不是我分散爾康的注意力,可能你就逃掉一劫,五阿哥瞄準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這才射到了你。所以啊,你該是被我們兩個獵到的!」
小燕子聽的似懂非懂,最後只能笑笑聳聳肩。
永琪在一旁看到,讚歎宮裡從沒見過這樣率性的女孩子,於是端起茶碗:「我以茶代酒,敬最美麗的小鹿。」
小燕子撲哧笑了,然後也說道:「敬最糊塗的獵人!」
永瑆在下面聽的已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到了另一個世界了,就聽小燕子呸了一聲抱怨道:「哎呀,喝茶水都沒有味道,為什麼不真的喝酒呢?滿人不都是該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的嗎?」
永琪眼睛一亮,只覺得眼前的小燕子率性灑脫地可愛,點頭道:「說的是,拿酒來!」
接下來,兩個人就看到亭子裡把酒言歡了。
永琪聽到幾個人說什麼規矩,就知道沒什麼可看的了,捅了捅永瑆,然後指了指身後。
永瑆還沒緩過神來,直接被永琪帶著走了。
直到回了坤寧宮,永瑆才緩過神來。問了菊蕊知道甄婉正在屋裡看書呢就直撲正廳:「皇額娘皇額娘!」
甄婉正坐在窗戶下的凳子上看雜記呢,胤禛在一旁翻看宮務的單子——因為胤禛反抗甄婉讓沒想帶回來的敗火藥,甄婉直接甩了單子:「看看,你最近砸了多少東西?學什麼不好學宮裡的怨婦!把你擱我們那不用培訓都能直接上崗當城管了!」
聽了甄婉解釋何為城管的胤禛也檢討了一下,再看看自己砸的東西,聽甄婉磨叨多少多少錢,便決定以後不砸了,順便看看這宮裡其餘各宮的份例是否超標了。
這點上甄婉倒是不詫異,畢竟當了一輩子摳門皇帝,肯定不會明知浪費還繼續浪費的,而且還會監督別人!爽啊。本來胤禛讓她看這些玩意就煩,現在直接給甩回去了!
這會甄婉正看雜記入迷呢,就聽到永瑆大呼小叫地進來了:「皇額娘皇額娘!你快來幫幫我,是我不是在這宮裡長大的孩子,還是他們不是?!」
重規矩的胤禛聽到永瑆的動靜就皺了眉。
甄婉卻十分納悶:「他們?誰們啊?」




☆、保護

甄婉被永瑆說的莫名其妙:「說什麼呢,小子?」
永瑆拉住甄婉的衣袖:「皇額娘,剛剛我和十二弟下了學,就去御花園,沒一會令妃就帶著那個新封的還珠格格走了過來,於是……」
永瑆辟里啪啦地將自己之前和永琪看到聽到的事說了個事無鉅細,永琪在一旁微微笑著,時不時糾正永琪說錯的台詞,將胤禛聽的目瞪口呆,甄婉倒是沒什麼感覺,多少年前開始這部電視劇就在某個台播啊播啊播,無論寒暑假,一二三部用不放過!
胤禛咬著牙黑著臉道:「果然是沒規矩。」他活了兩輩子就沒見過這麼沒規矩的!
永琪倒了一杯茶遞給胤禛:「嬤嬤,這有什麼可懊惱的,您歲數大了,莫氣壞了身子。」
胤禛只能接過茶水,看了永琪一眼,令妃那群混賬!氣死朕了氣死朕了,朕——朕真的歲數大了?怎麼最近總有人在我耳邊說這句話?
於是四爺憤怒之後又郁卒了。
甄婉好笑地看了胤禛一眼,然後道:「永琪說的沒錯,你生哪門子氣。再說這令妃幹這事不是一兩次了。」
永瑆挑挑眉毛:「包衣妃子倒是神氣。」
甄婉掐著他的鼻子:「你個小吃貨,記住啊,這話以後別亂說,仔細被宮裡人聽見,有你好果子吃。」
永瑆撇嘴不屑,撥開甄婉的手:「知道啦皇額娘!」
甄婉又掐了他嫩嫩的臉蛋一把,把永琪也拉過來,嚴肅道:「這宮裡的事呢,你們兩個不要摻和知道麼?就算再看到今天這樣的事也要繞道走,至於這新來的格格怎麼樣你們不要管,只要知道你皇阿瑪很寵她就是,記得避其鋒芒。」
永瑆皺眉:「皇額娘,我和十二弟才是正經的皇子,怎麼能避著一個野丫頭走?說出去會被人笑死!」
永琪抬頭懶懶看了他一眼:「十一哥,不繞開走難不成你想和今天五阿哥一樣,湊上去喝酒吃肉?」
永瑆想到小燕子那大腿一叉,雙手端酒的架勢,打了一個激靈:「算了算了,爺我不跟女人一般見識。」
甄婉笑著把永琪摟進懷裡親了一口:「還是永琪有辦法治得了這小十一。」
永琪的臉有些紅:「皇額娘……」
永瑆也不依了:「皇額娘!」
甄婉樂呵呵地將兩個孩子抱在一塊。
永琪看了看一旁的胤禛,笑道:「嬤嬤,我知道你最重規矩的,可是格格不在奴才管束之列,您的心思還是放在伺候皇額娘身上比較好。」
胤禛淡淡挑了挑眉,沉聲道:「是,十二阿哥的話老奴記下了。」
甄婉也看了胤禛一眼,歎了一口氣。
甄婉囑咐了孩子們看見那群腦殘繞路走,永琪永瑆也貫徹的挺好的,可是沒想到孩子們躲開了她自己倒是躲不開。
沒幾日,乾隆就過來了,這是自從甄婉去延禧宮後頭一次看到乾隆呢,於是甄婉也挺納悶的,請了安,給乾隆奉了茶,問道:「皇上今兒個怎麼得空過來了?」
乾隆笑瞇瞇的:「皇后啊,令妃今日派人跟朕說,小燕子大好了,朕想和你一起去看看她。你意下如何啊?」
甄婉暗自撇嘴,心想,我能說不麼?您大爺估計又是聽了令妃那丫的教唆跑來找茬的吧?要是我說不去你又該衝冠一怒了吧?
於是甄婉笑著點頭道:「臣妾是嫡母,關心孩子也是應當的,臣妾自然同皇上一起去。」
乾隆滿意了,也不多呆:「那咱們這就去吧。」
兩人到了延禧宮,宮門口站著的小太監老早就通傳了,進去的時候,令妃正站在門口:「臣妾給皇上,皇后娘娘請安。」
乾隆將令妃扶起來:「令妃啊,朕和皇后今日來看看小燕子,那丫頭人呢?」
令妃拿著帕子掩嘴一笑:「格格剛打扮完,這會子聽說皇上和皇后娘娘來了,正在屋裡等著呢。」
乾隆點點頭,邁著大步就往裡走,甄婉看到身邊的胤禛皺了眉,就知道想什麼,可不是麼,妃子迎接聖駕都得出來,一個沒品級的格格還在屋裡等著。
不經意地掃了胤禛的袖子一下,胤禛看了甄婉一眼,慢慢地恢復面無表情。
幾個人進了屋,小燕子正杵在那呢,看到乾隆和甄婉進來微微有些慌亂,乾隆看了看小燕子笑道:「好好,果然人靠衣裝,小燕子啊,穿上這身衣服利落了許多啊。」
甄婉看了看小燕子一身大紅的衣服和那滿頭的珠釵環翠,歎了口氣,還沒等開口呢,令妃先搶話了:「格格,還不快給皇上請安?」
直接略過了甄婉。胤禛一個眼刀掃過去,雖然是在身後,令妃還是覺得背心突然一涼。
小燕子點點頭,然後想了想令妃之前教她的動作,甩了帕子:「皇阿瑪吉祥,皇后娘娘吉……啊——哎呦!」
一屋子的人驚愕地看著小燕子五體投地地趴在地上,甄婉喃喃道:「這……不用行這麼大禮吧?」
令妃連忙跪下請罪:「是臣妾不好,是臣妾沒有教好格格,皇后娘娘息怒。」說完哀怨地看了甄婉一眼連忙跑過去扶起小燕子。
甄婉還納悶呢——我沒怒啊,息什麼,乾隆就瞥了甄婉一眼開口道:「皇后,小燕子來自民間,這規矩還沒學會,就不要太嚴肅了嘛。」
甄婉看了令妃一眼,敢情這等著呢,於是福了身應了聲是。
待到一群人都坐下了,乾隆開始問小燕子在宮外的生活,小燕子這些日子沒少見乾隆,知道他對自己一向和顏悅色,也就放開了膽子說,最後說到謀生的時候更是手舞足蹈快要跳起來了,嘴裡那山東話也是往外冒,看的甄婉只覺得腦袋上是黑線一排一排的往下滑。
乾隆倒是看的很樂呵,時不時的大笑,令妃更是在一旁用帕子掩著嘴嬌笑,時不時說一句小燕子真是活潑什麼的。說到賣藝還擦了擦眼睛,心疼小燕子流落在外,惹得乾隆更是內疚。
終於看著消停了一些,甄婉開了口:「皇上,小燕子在外的確吃了不少苦,這進了宮就好了,您也別難過了。不過,臣妾有一事……」
乾隆道:「說。」
甄婉點點頭,對小燕子笑道:「格格,你這身衣服是不是該換了,這守孝期間,實在不該穿的這麼披紅帶綠的。」
乾隆一挑眉,看向令妃,令妃臉都白了,連忙跪下:「皇上恕罪,皇后恕罪,是臣妾的不是。臣妾思慮不周。」
小燕子一看對自己那麼好的仙子娘娘跪下,立刻急了:「皇阿瑪,令妃娘娘沒錯,為什麼要她跪下?」大眼睛瞪著甄婉——就是她說完話令妃娘娘就跪下了,肯定是她讓跪的,看來令妃娘娘說的沒錯,皇后最是壞的!
甄婉對小燕子的瞪視不予理會:「格格,犯了錯自然要請罪,這是規矩。」
小燕子的眼瞪得更大了,可是沒等說什麼,一股森冷的氣息縈繞住她全身,小燕子一個激靈,看到了胤禛那雙漆黑的眼睛。頓時只顧著張嘴而忘了說話。
不止小燕子,整個屋裡的人都覺得一股冷氣縈繞四周,甄婉兀自端著茶碗喝了一口茶,四爺的冷氣真是沒有人不怕啊,還好自己練出來了。
乾隆微微縮縮脖子,咳了一聲道:「令妃起來吧,這事的確不妥,小燕子,你娘的孝期你還得守孝,的確不該這麼穿,」說著轉向甄婉,「這事皇后來辦吧。」
甄婉應是。
小燕子剛想說這麼好看的衣服她才不脫,卻被令妃拉了一下袖子,不甘心地看了看甄婉,心想都是她害的,但也沒再說什麼。
雖然出了個插曲,但是不影響乾隆對小燕子的喜愛之情,甄婉對於這點倒是可以理解——乾隆自己就不怎麼孝,親爹死了都不服喪,別說,這點上小燕子還真是跟乾隆像極了!
後來乾隆被小燕子逗得高興更是一揮手將漱芳齋賜給了小燕子,讓她自立門戶。
小燕子一聽自己有自己的房子樂得不得了,令妃也是眼睛一亮,這到歲數的格格都是住在西三所,看來皇上真是寵愛這個還珠格格啊。
甄婉是沒感覺,胤禛直到此刻心裡才舒坦點——這種野猴子,就該扔去戲園子!讓她住進西三所,爺還怕帶壞爺的孫女們呢!
鑒於小燕子接二連三出狀況,乾隆沉吟片刻,最後還是將教導規矩的事交給甄婉。眾所周知,皇后是最重規矩的。當然,不排除乾隆有幫小燕子之嫌。皇后親自教導的,她自己就不能挑毛病了吧?
甄婉歎氣自己啥都不摻和還落上這破事,但也只能接下了。
於是小燕子搬去漱芳齋的第二日,胤禛就過去了。
本來甄婉是不想讓胤禛親自去的,可是胤禛覺得,在他管轄下的後宮不能有這麼粗鄙的人,所以堅決親自教導。四爺自從教導了永琪蘭馨永瑆後,完全把教育事業看成了一件捨己其誰的大事,甄婉只得同意了。
胤禛以為,對付一個野丫頭自己是手到擒來的,可是沒想到,這個野丫頭難馴的很!學個走路都要走上一兩個時辰卻還是走不對!好容易走的看得過去了,磕頭也是不好好磕,一付應付的架勢!最主要的是,跟她交流不了!完全是雞同鴨講!
到最後,兩人槓上了!
小燕子指著胤禛鼻子:「你不是要親自教我嗎?那你磕一個給我看看!」
胤禛臉青了!爺活了兩輩子除了皇阿瑪康熙爺還沒給誰磕過頭呢,現在居然要爺為了教你磕頭?
方才一直給小燕子示範磕頭的蘭沁本來就因為這格格不好好學累得自己磕來磕去就不太高興,聽到這話更是不滿極了:「格格,容嬤嬤年紀大了,還是奴婢給您示範吧。」
小燕子乾脆站起來:「我就要她磕!她不是親自教我嗎?那就先給本格格跪下!」
胤禛怒了:「放……格格,老奴知道您不願意學規矩,但是,您最好收了您的心思,早學完,老奴也好早交差!」
小燕子瞪著他:「你算那顆蔥?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
胤禛瞇了眼,真是恨不得一腳將這個油鹽不進的東西給踢出去,可是不能跟格格動手,於是乾脆走過去按著小燕子的肩膀讓她跪下。
前世習武,這一世除了陪著甄婉胤禛也沒落下鍛煉,手勁自然不小。小燕子被壓的哎呦一聲跪下了,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叫喊:「嬤嬤,躲開!」
小燕子也不去看,直接就炸毛了:「你敢跟姑奶奶動手?」
甄婉又被紮了,一旁的蘭馨連忙抓起甄婉的手:「皇額娘,怎麼又扎手了?」
一旁侍候的梅香也是著急,菊蕊倒是笑道:「主子以前可不怎麼做針線活兒,今個和蘭格格學了一回,嘗到苦頭了。」
「沒大沒小,」竹韻橫了菊蕊一眼,然後看了看甄婉的手,「主子,要麼就先別繡了,仔細手,奴婢去把金瘡藥給您拿來吧。」
「哪有這麼嬌氣,」甄婉擺擺手,然後放下手裡繡了一排線的綢緞,「也不知怎麼的,今個就是心神不寧。」
蘭馨急了:「皇額娘可是不舒服?梅香,傳太醫。」
梅香應了一聲就要往外走,甄婉連忙將人拉回來:「哎呦我說,你們主子我哪有這麼嬌嫩啊,紮了兩下,我這就是覺得好像忘了什麼事來著……」
一屋子的人互相看看。
甄婉皺著眉,思緒左轉右轉。
突然一愣:「走走,快,本宮要去漱芳齋!」
一屋子的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蘭馨最先跟上去,梅香幾個人也立刻放下手裡的東西跟著出了門。
甄婉在前面走的飛快,該死的,她就該攔住胤禛不讓他去!也怪她多年前看的電視劇劇情記得細節記不清晰,怎麼就忘了,容嬤嬤教小燕子規矩的時候是被打了的! 四爺這一世也算上了年紀了,萬一被那個蠻牛撞了一下怎麼得了?
甄婉往漱芳齋趕著,汗都下來了。
甄婉進門的時候直接推開通傳的小太監,一抬頭就正看到胤禛壓著小燕子下跪,心裡一跳,二話不說直接跑了過去:「嬤嬤,躲開。」
小燕子正在怒火升騰的時候,也不看誰來了。倒是胤禛聽到甄婉的聲音微微詫異,轉過頭去看。
只見甄婉跑進屋的時候,釵都斜了。正要開口提醒一點大清國母的儀態都沒有,卻見甄婉直接跑過來將自己推了開去。
「敢跟姑奶奶動手,你算那顆蔥?!」
小燕子一個老拳就揮了出去,直接打在了甄婉的肚子上。
甄婉臉色一白,趴在了地上。心裡罵道——尼瑪你個蠻牛!這麼大力氣?想打死老娘啊?!靠!
跟著跑進門的蘭馨傻了:「皇額娘!」
梅香幾個人連忙跑了進來,離得最近的一直陪著學規矩的蘭沁立刻撲過來扶起甄婉:「主子,主子,你怎麼樣?」
說著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小燕子:「格格,你怎麼能和皇后娘娘動手?」
胤禛驚怒交加,甄婉方才將他推到了一旁,可也是摔在了椅子上,除了胳膊被椅背子鉻了一下也沒大礙,但是看到甄婉被小燕子打了胤禛的火徹底壓不住了。
小燕子愣了下,大聲道:「我要打的是這個惡毒的容嬤嬤,皇后你怎麼跑來了?不關我的事!」
這下子不管是在這的蘭沁還是跟進來的蘭馨梅香等人,皆是痛恨地看著小燕子。
胤禛更是猛然起身,揚手一把嘴巴直接扇到了小燕子臉上:「混賬東西!做錯還不承認?!」
打完一轉身從蘭沁懷裡擁過甄婉:「怎麼樣?」
甄婉咬牙道:「你試試?」
胤禛想到如果甄婉不推開自己那這會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個了,對著甄婉的沒好生氣一點怒火也無,只剩下喉頭有點澀澀的。
蘭馨慌亂地問道:「皇額娘,您傷到哪了?」
梅香更是連忙轉頭去請太醫了。
小燕子被胤禛打了一巴掌唯一的一點心虛就沒了,從背後推了胤禛一把:「還沒人打過姑奶奶呢!」
胤禛被他一推,直接壓在了甄婉身上,讓甄婉的腦袋磕在了地磚上,甄婉心裡哀嚎,尼瑪有完沒完了?!今兒個不把我交代在這不罷休啊?!
蘭馨都怒了:「你!」
小燕子從鼻子噴出一口氣:「我什麼我?要不是那臭老太婆為難我,姑奶奶才不會動手。哼!」
說著就往外跑。可是剛跑到院子裡大門口突然竄出幾個侍衛攔住了小燕子堵住門口。
原來暗衛們看到皇后和肅慎嬤嬤走後就管發號施令的容嬤嬤被打了,自己不方便出手便立刻去調侍衛了。
小燕子一看跑不出去,一扭身直接飛到了樹上,雙手雙腿抱牢。
胤禛氣得臉都要扭曲,看了一眼前面的兩個侍衛也知道誰找來的人,咬著牙道:「把這個還珠格格給我從樹上拖下來!」
侍衛應了聲是,正要動手。
門口傳來通傳聲——
「皇上駕到——令妃娘娘駕到——五阿哥到——」
作者有話要說:哎呦~~~
這算美女救——算了。美女救嬤嬤。。囧TZ……我太惡趣味了!
乃們不要急嘛!直接讓四四上手虐腦殘乃們還看啥= =
咋著都得挑戰一下四爺的極限再上手啊。反正永琪那蠢貨我都懶得留。
我得做好鋪墊讓四爺徹底心狠手辣一回!哼哼!證明我家四爺風采依舊!
表霸王!戳戳。
不霸王的熬夜都不長痘痘~~~




☆、陪睡(蟲)


  乾隆一進來就看見廳內一屋子的人,再看門口的侍衛皺眉皺了眉:「這是怎麼回事?」
小燕子在樹上一看乾隆來了,立刻大喊:「皇阿瑪!皇阿瑪!你來啦!快救救我!」
乾隆一抬頭傻眼了:「小燕子?你……你怎麼跑到樹上去了?!」
漱芳齋的太監宮女早就嚇壞了。小凳子小桌子噗通就跪下了:「皇,皇上吉祥,令妃娘娘吉祥,五阿哥吉祥……」
乾隆擺擺手打斷:「別吉祥了!格格怎麼跑到樹上去了?」
小凳子小桌子哪裡敢說話,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小燕子在樹上叫嚷道:「皇阿瑪!你幹嘛非要容嬤嬤那個老太婆教我規矩?我被她整的好慘啊!跑又跑不掉!被趕上樹來了?」
乾隆看了一眼走出來的容嬤嬤,那氣勢和臉色讓乾隆莫名心裡發顫,但還是瞪眼道:「容嬤嬤,怎麼回事?」
胤禛乾脆免了請安:「回皇上,還珠格格不願學規矩,動手打了皇后娘娘,然後便跑出來了。」
乾隆瞪眼:「打了皇后?!」
令妃心裡竊喜——打得好啊。
永琪看著小燕子在樹上難熬的姿勢,立刻拱手道:「皇阿瑪,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還是先讓小燕子下來吧。」
乾隆一點頭,揮揮手:「爾康爾泰,你們把小燕子帶下來!」
福爾康福爾泰立刻施展輕功,上樹將小燕子帶了下來。
胤禛瞇了眼看永琪,冷笑。
將小燕子捉下來,乾隆頭痛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帶著人進了屋。
蘭馨正紅著眼圈扶著甄婉坐在椅子上,見到乾隆進來立刻跪下了:「皇阿瑪,您要為皇額娘做主啊,還珠格格竟然跟皇額娘動手,皇額娘的臉現在還白著呢。」
乾隆看了一眼甄婉,的確腦門上都是冷汗,怒喝道:「小燕子!怎麼如此不成體統?!竟然敢對皇后動手?」
小燕子瞪了蘭馨一眼:「喂,你不要亂說!皇阿瑪,是那個容嬤嬤先對我動手,小燕子我才還手的,誰知道那個皇后從哪裡跑出來的,我也不是故意的。」
乾隆一轉頭瞪著胤禛:「容嬤嬤?這是怎麼回事?格格說你先對她動手,可屬實?」
永琪皺眉道:「容嬤嬤,小燕子貴為格格,你身為一個奴才怎麼能以下犯上?」
胤禛被乾隆給氣死了,壓著聲音道:「回皇上,奴才只是讓格格磕頭而已,格格不服管教就動了手。」
小燕子炸毛:「你這老太婆胡說八道!明明是你壓著我跪下的!」
永琪瞪眼:「容嬤嬤,你真是放肆!」
小燕子見有人給自己撐腰,立刻神氣了。令妃在一旁看戲看的偷笑不已。尤其皇后現在狼狽的樣子,更是讓她暗爽在心。
甄婉見乾隆快要被小燕子和永琪忽悠過去了,咬牙開口道:「格格,容嬤嬤是老嬤嬤了,格格姿勢不對,容嬤嬤出手指導一下是常事,蘭馨也是這麼過來的,可是格格對待一個老人動手,怎麼都說不過去吧?」
乾隆走過來,問道:「皇后沒事吧?」
甄婉翻個白眼,現在才看到我是怎麼著?輕聲道:「謝皇上,臣妾無事。」
小燕子小聲哼哼道:「不就是一下子,至於麼?這麼嬌氣。」
乾隆沒聽到,胤禛卻是聽到了,險些再上去給她一個嘴巴!一起在下面的蘭沁竹韻和菊蕊三人更是氣得不行,心裡對小燕子是徹底恨上了。
乾隆頭痛地看著小燕子:「規矩不好好學,淨給朕惹事,小燕子,朕關你一個月禁閉,禁閉完了就給朕去上書房,好好讀書!」
小燕子一聽要關禁閉不樂意了:「皇阿瑪,為什麼要關我?」
乾隆瞪眼:「打了皇后,還有理了?再反駁朕就再罰!」
小燕子氣得扭過頭。永琪看了一眼冷著臉的胤禛,插話道:「皇阿瑪,小燕子打了皇后娘娘的確不對,但是容嬤嬤也是以下犯上之罪。」
福爾康一拱手道:「皇上息怒,小燕子畢竟在民間生活了那麼久,一個沒有父母照顧的孩子受到威脅時出手已經成了最本能的反應,還請皇上手下留情。」
令妃連忙接口:「爾康說的正是,皇上,您就看在小燕子爹娘都不在身邊沒人教的份上留情吧,臣妾想,皇后娘娘最是慈善的,也不會跟一個小輩計較的。」
說完怯怯地看著甄婉。
甄婉沒看令妃,目光在福爾康身上來回打量,果然是嘴皮子利索,能說會道啊。
再看乾隆臉上又浮現了內疚的神色,甄婉也就知道結果了。這貨肯定又被這群人給忽悠得心疼那只傻鳥了。
偏偏令妃沒完沒了:「容嬤嬤,不是本宮說你,怎麼能真的對格格動手呢?雖然是讓你來教規矩,可是主僕之分還是要知道的,格格不懂規矩,你也不懂了?」
甄婉立刻怒了:「令妃!容嬤嬤是本宮的奶嬤嬤,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令妃一副受驚的無助模樣,眼圈含淚:「是,是臣妾逾矩了。」
永琪昂著頭道:「皇后娘娘此言差矣,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容嬤嬤不過是一個奴才,與主子動手的風氣不可助長!」
甄婉冷笑:「哦?那照五阿哥這麼說,子女對嫡母動手就是對的了?這等風氣可以助長?」
永琪的臉色不好看了,轉頭看了福爾康一眼,福爾康立刻笑著走上前道:「皇后娘娘息怒,五阿哥也是與格格手足情深關心則亂了,絕對沒有冒犯皇后娘娘的意思。」
永琪找到理由立刻又昂首挺胸:「請皇后恕罪。」
甄婉還是冷笑。
乾隆頭疼,揮揮手:「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小燕子關禁閉,容嬤嬤也罰五板子吧。」
小燕子那邊自然是喜上眉梢。甄婉這邊——蘭馨愕然,蘭沁等人不可思議,甄婉惱怒,胤禛則瞇了眼——好一個不辨是非的乾隆爺!朕真是找了一個好繼承人啊!
可是不能不認,胤禛剛要領旨,甄婉忍著肚子痛猛然站起身:「皇上,容嬤嬤沒錯,要是錯了也就錯在不該教導一個目不識丁的格格!就算容嬤嬤教導嚴厲也不該受這等責罰,請皇上收回成命!」
開玩笑!雖然只有五板子,四爺這歲數,何況頂著容嬤嬤一個女人的身子,受得了嗎?!
乾隆聽甄婉說小燕子是不識字的不高興了,皺眉道:「皇后!」
胤禛也出聲,不讓甄婉這會子和乾隆嗆聲:「娘娘!」
甄婉毫不退讓:「皇上,若是真的要罰,是臣妾讓容嬤嬤來教導的,臣妾也該罰。」
乾隆惱怒了:「皇后!」自己這是選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罰了小燕子這女兒定然是委屈,讓容嬤嬤一個老奴才出來領幾下板子又怎麼了?皇后怎麼如此不識大體?!
小燕子嗆聲道:「皇后!你就是維護容嬤嬤,單想罰我一個人對不對?!」
甄婉起身,眼光如電地看向小燕子和站在她身旁的令妃永琪等人,瞬間的氣勢壓的幾個人險些低下頭,甄婉看了半晌突然笑道:「格格初入皇宮,不熟悉規矩,所謂不知者不罪,本宮何時說過要懲罰格格了?」
小燕子愣了:「不,不罰?」
甄婉冷冷勾了唇角,轉向乾隆:「就像令妃等人所說,小燕子在民間長大,還不習慣,臣妾不追究了,也請皇上不要追究了。」
乾隆立刻答應,這可更是兩全其美了,轉過臉瞪著小燕子:「還不趕緊謝謝皇后恩典?」
小燕子不情不願,甄婉更不願,擺擺手:「不必了,格格學了一天規矩早些歇息吧,皇上,臣妾也累了,就先回宮了。」
乾隆因為甄婉給了一個大台階心情好了不少,道:「皇后去吧,記得找太醫仔細看看。」
「謝皇上。」
行過禮,甄婉帶著人走了。
回到坤寧宮甄婉立刻爬上床:「靠,疼死我了!」
蘭馨等人先是為了皇后說粗話而驚愕,轉而就更憤怒了:那個新來的格格也太囂張了!皇后娘娘這得多疼啊。
蘭馨眼圈還紅著:「梅香姐姐還不回來,皇額娘,你趕緊躺下歇會,蘭兒幫你揉揉?」
甄婉抓住蘭馨的手:「別別,估計是青了,沒事,回頭熱敷一下就好。」
說著轉頭看向胤禛:「你沒事吧?」
胤禛盯著她的眼,搖搖頭,甄婉笑道:「那就好了,得虧我趕過去,不然你這把年紀還不被打得骨頭散了架。」
蘭馨怒道:「還珠格格也太過分了!」
甄婉拍拍蘭馨的手:「蘭兒莫惱了,你皇阿瑪現在正寵著她,她做什麼都沒錯,你以後也理她遠著點,順便告訴和嘉,知道麼?別讓她傷著你們。」
蘭馨點點頭。
正說話間,梅香帶著太醫來了。胤禛一步過去:「怎麼這麼遲!」
孫之鼎被胤禛撲面而來的冷氣弄得險些趴在地上,心裡淚奔:爺!老臣已經是跑來了,現在氣兒還沒喘勻呢!
梅香連忙拉住胤禛:「嬤嬤,別生氣,方纔我帶著孫太醫跑了趟漱芳齋,到了才知道主子回來了,這不就耽誤時間了。」
事實上,找完了太醫,讓孫之鼎去漱芳齋後梅香自己又跑了一趟上書房,可是永瑆永琪正在上課,只有隨身的小太監候在外面,梅香傳了話往回跑,正好碰上又轉向坤寧宮的孫之鼎,這才一起回來。
胤禛點點頭,瞪著孫之鼎:「愣著幹什麼?還不去給皇后看看?!」
孫之鼎趔趄到床邊,連忙號脈。
這當口,得了信的永琪永瑆也跑了進來。永瑆最是咋呼:「嬤嬤,皇額娘怎麼了?」
永琪也是臉色不好,進了門看到甄婉躺在床上轉頭問胤禛:「這是怎麼回事?」
胤禛心情正不好,蘭馨連忙將這個弟弟拉過來,順便拉過要往上撲的永瑆:「永瑆,別打擾太醫給皇額娘診脈。」
永瑆急了:「方纔小順子進來告訴我和十二皇額娘出事了,嚇死我了,這到底怎麼回事啊蘭馨姐姐?」
蘭馨咬著唇,聲音裡滿是憤怒,將今日的事敘述了一遍。
永瑆聽完就炸了:「這野丫頭敢動手,看來小爺該拿著鞭子去抽她一頓!」說著就要往外衝。
永琪一把將永瑆拉回來:「十一哥!皇阿瑪偏袒那個丫頭,你這是去那裡找罵嗎?」
永瑆不服:「那不然看皇額娘被一個野丫頭欺負嗎?」
永琪冷笑:「著什麼急?剛蘭馨姐不是說皇阿瑪想讓她去上書房嘛?到時候你還怕沒機會?哼」
永琪咬牙:「對對,到時候折騰死她!」
孫之鼎雖然跟那位最近風頭正勁的格格素未謀面,但是聽完蘭格格的敘述,聽了兩位小阿哥的對話,孫之鼎都不用看自家爺的臉色,直接為那位還珠格格拘了一把同情淚。
被這幾位惦記上,格格,您一路走好啊。
把完可脈,孫之鼎說沒傷到內裡,但是表面可能會有一陣子淤青,然後開了兩帖外敷的藥膏,就告退了。
甄婉看著幾個孩子著急的樣子,心裡覺得特別窩心,抱著幾個人在床上說了半晌話。胤禛走的不見蹤影。
等晚上胤禛回來的時候,蘭馨永琪和永瑆都已經回自己住所了。踏進內室,梅香正在給甄婉換藥,菊蕊在一旁淚汪汪的。
甄婉好笑道:「我這挨打的還沒哭,你哭什麼?」
菊蕊跺腳:「主子從生下來哪遭過這罪?看這青紫青紫的,奴婢心疼不行?」
甄婉道:「行行,可別跺腳了你。」
胤禛這次沒再避嫌,走過去看了一眼,甄婉肚子上那一大片青紫真是觸目驚心,胤禛這好容易壓下去的邪火又開始騰騰上升!
甄婉驚訝地看著胤禛,四爺今個怎麼不非禮勿視了?平日穿個中衣晃他就嫌礙眼的啊。
換過藥,又讓甄婉喝了一碗牛乳安神,梅香幾人才退下。
胤禛坐到甄婉床沿:「還疼?」
甄婉挑挑眉:「四爺這是關心我呢?那不疼了。」
胤禛橫她一眼:「有心情開玩笑,倒是不疼了。」
甄婉笑瞇瞇的:「幹嗎還拉著張臉,心疼啦?」
胤禛瞟了她一眼:「誰讓你沒頭沒腦衝過來的?」
甄婉皺著眉打量著胤禛的表情,直到把胤禛看的不自然了,甄婉撲上去吊在胤禛身上:「哎呀,果然心疼了。哈哈,那還挺值嘛。」
胤禛想推開她,喝道:「說什麼胡話?」
「哎呦,疼,」甄婉捂著肚子,果然胤禛不敢動了,甄婉噗嗤一聲笑出來,傷在肚子,他推她肩膀,哪裡碰得到?看來四爺果然是心疼了,甄婉心情大好,「哼,我不過去挨打的不就換成你了?就您這老胳膊老腿兒的,可也得挨得住啊。」
胤禛不滿:「爺沒那麼弱不禁風。」
甄婉還是笑:「可是我捨不得嘛。你可是我的人,要打也是我動手啊,哪裡輪得到那個白癡鳥。」
胤禛想到漱芳齋就來氣更別提小燕子:「哼,早晚整治他,爺已經讓弘晝去山東找人查她了,上次永琪和永瑆不是聽到小燕子問令妃如果自己不是格格怎麼辦嗎?她最好是,如果她不是,爺就讓她屍骨無存!」
甄婉伸手將他皺緊的眉頭撫平:「好了,現在你兒子可惦記她呢,你小心些。」
「別跟爺提那個不孝子!」胤禛想到乾隆火更大,「對了,你今日跟弘歷嗆聲的行徑不可再有了,別忘了多想想永琪他們。」
甄婉笑著歎氣:「頭腦一熱嘛,不然你讓我看著你被拖出去打板子?」
胤禛道:「受那幾下還無事。」
甄婉拉住胤禛的手,笑道:「有事,除了我,誰都不許動你。」
胤禛看著她星般的眸子喉嚨一緊,總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了,低聲道:「為什麼?」
甄婉的眼瞇的像一彎月牙兒:「因為你是四爺啊,我是四爺黨,你忘了?」
胤禛瞬時覺得心裡一鬆,但好像還有點說不上來的失落,拍拍甄婉的頭:「好了,時候不早了,你還有傷,早些安置吧。」
剛站起身卻被甄婉扯住了袖子:「怎麼了?」
甄婉睜著濕漉漉的大眼:「你陪我睡覺吧。」
胤禛差點坐在地上:「別胡鬧!」
甄婉撇嘴:「我還是傷員呢,萬一晚上想喝點水啊,或者去個廁所啊,誰扶我?」
胤禛被她說得也有點擔心,不過還是不能同意。
甄婉哪裡管他,直接將人扯到床上把胤禛外衣和鞋子扯下就壓上去:「睡覺!」完事不忘加一句:「你一動會碰到我肚子,我會疼的,所以不許亂動。」
於是胤禛就僵了。
甄婉在他頸窩蹭蹭:「抱著還挺舒服。」
胤禛沒好氣:「起來!」
甄婉咯咯笑道:「不要,反正你現在是女人,怕什麼?我又不能把你怎麼樣?」
胤禛翻白眼:「再說混話爺把你扔出去。」
甄婉哼哼:「你捨得就扔。嘿,我知道你捨不得。」
說著又笑了:「嘿嘿,我今個救了你,你這就算以身相許吧!」
胤禛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乾脆不再理她。
沉寂好半晌,甄婉要睡著前突然迷迷糊糊開了口:「對了,胤禛,看不過去也記得離那個小燕子遠一點,她整個就一個生化武器,別傷到你。」
胤禛心裡軟了,摸摸甄婉的頭髮:「嗯。爺知道,睡吧。」
甄婉咕噥了一聲,徹底睡了過去。
胤禛想著,她今個這是頭一次喊爺的名字吧?不是四爺,四四,小四兒,爺……是,胤禛……
想到這,胤禛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皺了皺眉。可是一低頭看到甄婉沉睡的樣子,無奈地搖搖頭,只得幫她拉拉被子,也合上眼。
恩,爺就當爺抱的是以前養的小獅子狗。
= =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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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饅頭


小燕子的行徑讓宮中眾妃嬪愕然不已,竟然敢公然毆打皇后?於是第二日眾人紛紛跑來坤寧宮探視,皇后是管理宮務嚴謹了些(這些人不知道甄婉就是個甩手掌櫃,真正管理後宮的,非四嬤嬤莫屬啊),但是對眾妃也算和善,比起總是裝柔弱博取憐惜半夜截胡的令妃,當然還是皇后看著順眼。
何況不管怎麼說,小燕子這個格格名不正言不順最多是個私生女,皇后都敢打,以後還囂張成什麼樣去,果然物以類聚,難怪跟那個令妃湊到一起。
舒妃是個嘴厲害的,性子也挺傲,平日沒少吃令妃的暗虧,得不到乾隆什麼好臉,逮著機會更是將令妃那一群人貶了又貶。
甄婉揉揉額角:「舒妃,這話別再說了。」這不是自找麻煩麼?何況這話在坤寧宮說,萬一被人傳出去,自己也得跟著吃瓜落。
舒妃不甘心地住了嘴。
甄婉看了看眾人:「你們也都仔細著點,小燕子已經是格格了,大伙說話就得考慮皇上的心思,小燕子不懂規矩,你們作為長輩,讓著些就是。」
大伙知道皇后也這算好心提醒,提醒看見那個榮寵正盛又道溜不懂的格格躲著些,都低聲應是。
要說後宮裡,跟甄婉關係最不錯的也就是純貴妃了,第一,府裡就認識了,第二,純貴妃自己兒子因為孝賢皇后被罵斥後,知道兒子也沒什麼希望奪位了,加上身子又不好,就徹底歇了心思,第三麼,就是子女關係都不錯。永琪對諸位哥哥弟弟都很友善自不必說,還在宮裡的和嘉和蘭馨關係不錯,也得到了皇后不少照顧。這讓純貴妃很是承甄婉的情。
這會子看到甄婉面露疲色,純貴妃道:「好了,咱們坐了這麼些時候,皇后娘娘有傷在身呢,也累了,咱們就別多打擾了。」
純貴妃一發話,眾人也就應和了,跟甄婉道了安往外走。甄婉把純貴妃留下。
待眾人都走了,甄婉笑道:「你身子不好還來看我做什麼,又不是什麼大傷。」
純貴妃皺了皺眉:「那也要好生養著,娘娘,這新格格果然如此沒有禮數?」
甄婉淡淡道:「她如何,你就不要多想了,只要記住,別讓她跟和嘉她們多接觸,把正經的皇室格格禍害了去。」
純貴妃點點頭。
兩人又說了會閒話,甄婉擔心純貴妃身體,便讓梅香跟著,送純貴妃回去了。
自此之後,小燕子徹底成了宮中一霸!簡直是橫著走,妃子們得了甄婉的暗示不照面就不說了,唯一的兩個格格,蘭馨是徹底恨上了小燕子,和嘉呢,一直很尊敬皇后,且實在瞧不起一個目不識丁又目無尊長敢與嫡母動手的格格,所以兩人壓根就沒打算去看這個新來的姐妹。至於阿哥,除了建府在外的和一個自視甚高的永琪,其餘阿哥都和永琪永瑆處的不錯,聽永瑆大肆渲染後對這個來歷不明的妹妹(姐姐)更是不欲相認。
一時間,所有人都繞著小燕子和永琪這夥人,這讓小燕子身上萌生出一股「皇宮大內捨我其誰」的錯誤光環。
不過的確不可否認的是,乾隆的確將小燕子寵上了天,這個認知在眾人得知小燕子在漱芳齋和宮女太監聚眾賭色子卻只被說了幾句後得到了徹底的肯定。
眾人懷疑了——這皇上到底怎麼了?小燕子真有那麼大魅力嘛?
甄婉卻是撇嘴——還能怎麼了,抽了唄!
胤禛雖然對小燕子的種種沒規矩的行為窩火,但也沒再說什麼,這陣子他正忙著查看皇室子孫的動態呢。
最開始是困在佐領府沒有門路沒有念頭,到後來進了寶親王府是怕給甄婉招來是非,再後來進了宮幫甄婉防著太后,收攬宮權,安排弘晝往各要處插釘子,現在總算有時間好好看看現在朝廷還有多少愛新覺羅家的人可用了。
他已對弘歷感到失望,更迫切地期待永琪盡快長起來,這樣才能擁立新主,而單訓練永琪還是不夠的,前朝的人脈和勢力也很重要。
弘晝的兒子永壁永璸都是嫡福晉吳扎庫氏所生,現在在位閒職,胤禛看到的時候就想起甄婉說的話,歎氣,的確,弘歷那個小心眼的,是不會讓弘晝的兒子擔任重要職位的,難為老五每日裝瘋賣傻的,胤禛頭一次覺得有點心酸,對不起這個小兒子,心裡暗暗想著,下次少訓斥老五兩句,少踹兩腳= =
看到弘曉的時候胤禛怒了——十三弟的現存唯一的兒子就是被弘歷那個混賬這麼薄待的?這讓他何等面目去見一直為自己盡心盡力操勞一生毫無怨言的十三?!
胤禛覺得有些心涼。
也抱怨自己顧著清理後宮,沒有過多關注前朝(四四,不是你的錯,你是個嬤嬤= = )
合上密報,胤禛的手輕敲著桌面。閉眼思索了半晌,決定還是要找個空見弘晝一次。畢竟宮外,前朝,自己的手伸不了那麼遠。
合上手中的冊子,胤禛剛起身就聽到外面梅蘭竹菊四女的聲音:「哎呦,雪白雪白的,真可愛。」「是啊,主子一定喜歡。」
胤禛一挑眉,想是自己讓人找的東西送來了,走出去,果然看見一隻雪白的小獅子狗安靜地趴在梅香懷裡,伸著舌頭。
胤禛前世是最喜歡養狗的,這一世還是勞碌命,但是權力不夠也沒多想,若不是那日被甄婉抱著睡覺失眠,不斷催眠自己懷裡的是獅子狗,也不至於想到再養狗。
胤禛將小狗抱出來:「給我吧,我給娘娘送過去。」
梅香托著小狗的後腿將它送到胤禛懷裡,笑道:「就說嬤嬤最疼主子了,知道主子最近悶得慌,阿哥們都去上書房,就想到了小狗。」
胤禛摸摸小狗的頭,轉身進了屋。
甄婉正靠在床上看閒書呢,冷不丁的一團白影竄上床來直撲懷裡,嚇得甄婉啊的一聲尖叫扔了書,竟然一骨碌從床上滾了下來。
本想來個驚喜的胤禛不禁滿頭黑線。
甄婉連滾帶爬地扒著床沿起來,四女在外面聽到甄婉淒厲的叫聲立刻跑進來,看到主子趴在地上,那狗倒是縮在床上。
「哎呦,我的主子,您這是怎麼了?」梅香連忙上前扶起甄婉。
胤禛揉揉額角:「沒事,你們主子被狗嚇到了。」
幾女都是一愣,菊蕊笑出聲:「主子,這狗這麼可愛,您怎麼跟見到鬼一樣?」
「狗?」
甄婉也是一愣,一轉頭,可不是麼,小白狗正蜷在床上,一雙葡萄一樣的黑眼珠委屈地瞪著自己,倒像是被她嚇到了的樣子。
甄婉黑線:「沒事沒事,你們幾個忙去吧。」
梅香扶著甄婉坐到床上,撿起書放好,這才忍著笑和其餘三人退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甄婉撲過來掐住胤禛的脖子:「你嚇死我了!」
胤禛忍著笑將她的爪子扒下來:「自己膽小還怪別人……別鬧。」
甄婉給了他一個白眼,這才回去把縮在一邊的小狗抱進來。這狗甄婉不知道什麼品種,估計就是普通的串狗,但是難得的渾身雪白沒有雜毛,而且摸上去很是光滑,被人抱著也是乖乖的,還伸出舌頭舔舔甄婉的手指,甄婉被它舔得發癢,格格笑道:「這是從哪找來的?」
胤禛笑道:「喜歡就是了。」
甄婉瞥了胤禛一眼,然後專心逗狗玩。
沒一會,蘭馨帶著和嘉進來了,看到可愛的小狗又是一陣驚呼。
晚上,永瑆永琪過來吃飯,永琪沒什麼反應,永瑆倒是對著那隻狗看的直了眼。甄婉正要說他喜歡就抱抱,永瑆一抬頭:「皇額娘,狗肉好吃嗎?」
甄婉傻眼:「啊?」
包括胤禛在內一屋子人都黑線。
連那隻狗都嗚咽著往後退了一步。
甄婉無奈地拍拍永琪的光亮的腦門:「就知道吃!」
永瑆看到蘭馨不善地看著自己,嘿嘿一笑,轉移話題問道:「皇額娘,這狗有名字嗎?」
「額……還沒……」一下午眾人光顧著圍著這小傢伙轉,都沒想到要給它取個名字。
永瑆笑道:「那不如叫肉餅如何?」
眾人:→_→其實你還是想吃了它吧?
再看那狗,都快縮到甄婉裙子裡去了。
這次反駁的是永琪:「這名字不好。」
甄婉彎□子摸摸狗腦袋,頭也不抬:「永琪取個名字?」
永琪似有似無地瞥了胤禛一眼,揚起一抹溫柔的笑:「不如,叫小四如何?」
甄婉險些腦袋磕在桌子上。
「要不……四四?」
甄婉第一反應就是去看胤禛的臉——果然,黑了。
蘭馨十分好奇:「永琪,為什麼要叫小四,四四?」
永琪還是笑:「蘭姐姐,你看這坤寧宮,除了我們三個,被皇額娘當成小孩子一樣照顧的可不就剩下這條小狗了。排行老四,叫小四不是剛好合適?」
沒等蘭馨開口,甄婉連忙道:「額,肉餅,還是肉餅好啊,聽著就有食慾。」
開玩笑,雖然她也想喊小四,但是她敢肯定,如果她敢給這狗定下這個名字,那麼明天一早,它肯定再也不會在坤寧宮出現!不對,是再也不會在這個世界出現!
蘭馨覺得不好聽,幾個人就給狗取名字這事展開了討論,最後還是甄婉一錘定音:「白白的,圓滾滾的,就叫饅頭吧,別吵了。快吃飯!」
蘭馨覺得饅頭這個名字挺可愛的。
永瑆還是不滿意:「我還是喜歡包子,肉包子,饅頭沒餡……」
蘭馨:……
甄婉:……
眾宮女:十一阿哥,敢情您除了吃不記得別的了是伐?!
胤禛在一旁對這娘幾個的幼稚行徑一味的鄙視。待到眾人好好吃飯了,才把目光放在永琪身上。
沒想永琪冷不防抬了頭,對著胤禛微微一笑。
胤禛微微瞇了瞇眼——怎麼覺得這個笑容好像在哪見過呢?
念頭一閃而過,快到胤禛抓不住。
再看永琪,已經低下頭吃飯了。胤禛甚至覺得之前那笑都是自己的錯覺。
事實果然證明,沒人搭理小燕子她自己就能闖禍。這不,聚眾賭博沒幾天,又大半夜穿著小太監的衣服想偷溜出宮,結果被侍衛逮個正著不說,還被揍了個鼻青臉腫帶到了皇上面前。
乾隆雖然大怒,但是經過令妃永琪等人的求情,後來還是心軟了,最後更是以毆打格格的罪名罰了兩個領班侍衛的奉銀。侍衛們看領班受罰也不高興了,你說你一個格格大半夜爬牆,還穿著太監服,我們盡忠職守抓人有錯啊?
兩個領班倒是沒抱怨什麼,很簡單,兩個人都是胤禛手下的,之前也特意關照過,逮住機會往死裡打那個不著調的格格。所以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放過?何況銀子事後被胤禛補了只多不少。
因為小燕子這次動靜太大,讓乾隆甚是頭痛,等小燕子臉一消腫,立刻就把人送到了上書房。
永琪永瑆看到小燕子來的時候就對視一眼,雙雙笑了。
自此之後,小燕子每日的課桌上書本裡都會多出點東西,要麼是毛毛蟲,要麼是做成了標本的壁虎。小燕子一發火,永瑆就很無辜地看著她:「各位哥哥手裡都有的,這是我送給你們的禮物啊,小燕子姐姐你不喜歡?」
小燕子當然不喜歡,不過看永瑆還小,而且六阿哥八阿哥的桌子上的確也有這些玩意,她也不太好跟一個小孩子計較。也就不了了之了。
這天永瑆拿了鞭子來,說是蟒蛇皮做的,永琪拿過來看了看笑道:「上好的武器呢。」
小燕子看見鞭子眼睛立刻亮了,衝到永瑆面前央求永瑆把鞭子給她玩玩。永瑆笑瞇瞇地說打贏了他,這鞭子就送給小燕子。
小燕子一聽立刻點頭答應,六阿哥和八阿哥十分不齒,跟一個小孩子打架,真是出息!永琪在一旁笑了,那個腦子進水的五阿哥不在,沒人護著你,你就等著吧。
永瑆也是很開心,執著鞭子二話不說就抽了過去。




☆、禍精


要說小燕子會功夫,頂多是在民間小偷小摸的三腳貓本事,和皇家阿哥有專門的師傅教出來的武藝是完全不同的。永瑆看她兩下子就知道她罩門在哪了。
開始的時候永瑆還藏拙,不停嚷著:「小燕子姐姐好厲害啊,飛來飛去。」惹得小燕子更是驕傲不已,直把自己當成武林高手了。
小燕子想去搶永瑆的鞭子,卻也抓他不住,便有點急了:「你別跑啊,咱們得過招。」
永瑆怯怯道:「可是我怕我的鞭子傷到你。」
小燕子哈哈大笑:「小燕子我的功夫好得很!你儘管放馬過來吧。」
永瑆眼睛一亮,嘴上還是怯弱:「那,你當心點啊。」
小燕子不耐煩地揮揮手,只想著只要永瑆別四處亂跑,自己肯定能速戰速決地制住他!這種想法在永琪一鞭子抽到小燕子身上的時候就被徹底粉碎了。小燕子哎呦一聲也飛不起來了。只能在地上左躲右藏地躲開永瑆的鞭子。
永瑆笑瞇瞇地,下手卻越來越狠,不光招呼小燕子的胳膊腿肚子後背,連帶臉也不放過,抽的小燕子差點地上打滾叫娘。可巧這會永琪帶著福爾泰進來了,一看見立刻急了,一把拽過永瑆的鞭子扔到一旁,跑過去把小燕子扶起來,一看到小燕子臉上兩道紫紅的鞭痕險些跟永瑆動手。可是才拿起鞭子就被人握住了手腕。
永琪一抬頭,永琪含笑道:「十一哥只當還珠格格功夫好,而且是還珠格格自己說了要比試比試,五哥怎麼能認真呢。」
永琪還想說什麼,卻被永琪捏的手腕一痛,鞭子脫了手,永琪伸腳用腳背一接,鞭子衝著永瑆過去,永瑆立刻接住了。
永琪對永琪的手勁感到驚愕,沒等反應過來,永琪已經放了手,整理自己的袖子了。
永琪惡狠狠地瞪了永琪永瑆一眼,跑過去拉住小燕子的手:「小燕子,你沒事吧?」永瑢永璇見到永琪毫不避諱地與女子拉手,皺了眉。
小燕子叫嚷著:「你這小鬼怎麼下手這麼重?哎呦,疼死我了!」
永瑆連忙一把拉過小燕子,手緊緊抓住小燕子被抽的發紅的手:「小燕子姐姐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小燕子險些又痛得叫出聲來,永琪見狀連忙推開永瑆,永瑆沒站穩,還好被看不過去的永瑢扶了一把。永瑢不善地看著永琪,還沒開口,紀曉嵐就進來了。
看到小燕子的臉,紀曉嵐先是詫異,一看到永瑆手裡的鞭子,紀大才子就猜到了。呵,十一阿哥這是給皇后娘娘報仇來了啊。
紀曉嵐可不想多管閒事,加上這格格第一天來就作詩「師傅眼睛少半邊」讓自己成了笑料,他心胸可不怎麼寬廣。
於是看著永琪要開口的紀曉嵐率先把永琪堵住:「都坐好,我們上課了。」
永琪看了看小燕子,只能不太甘心地坐回座位。
永瑆為這事高興了一天,下了學立刻就跑到坤寧宮和甄婉說去了,聽的甄婉笑的不行。胤禛蘭馨梅蘭竹菊等人甚是解氣。
經過永琪的「好心」提醒,小燕子知道了永瑆是故意的,也試過幾次找回場子,可是永遠技不如人,只能幹跳腳!
沒幾日小燕子也顧不上永瑆永琪了,因為她頂撞了乾隆,觸了逆鱗,被當眾打了板子!十天半月下不了床!
這一消息在皇宮立刻宣揚開來,阿哥格格們拍手稱快,妃嬪們也滿意——讓你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一次安都不來請!讓你橫衝直撞到處惹禍!
雖然最後還是乾隆先低頭了,可是得知移動武器半個月得休養不能下床,眾人還是高興自己能去御花園等地兒散步而不擔心看到一個咋咋呼呼的傻鳥了。
小燕子休養好後也沒閒著,才能出來,到了御花園正巧看到蘭馨和和嘉帶著饅頭在玩,眼前一亮就衝了過去,也不客氣直接跟蘭馨要狗。
蘭馨看到小燕子就沒好聲氣,抱了饅頭就想走,可是小燕子這人沒臉沒皮地拉住蘭馨硬是說她小氣,永琪跟著過來也為小燕子幫腔,把蘭馨氣得直哆嗦。
和嘉看不過去,想掰開小燕子的手,卻被推了一個趔趄——小燕子打不過阿哥們,可是那力氣推一個養在深宮的格格是沒問題的。和嘉摔倒在地,胳膊立刻火辣辣地疼。蘭馨也著了急,顧不上饅頭,趕緊扶著和嘉回了毓慶宮。
小燕子嘟囔了一句宮裡格格就是嬌貴,然後就高高興興地把饅頭抱起來繼續逛花園了。
純貴妃看著蘭馨扶著和嘉回來,挽起袖子看到胳膊擦掉一塊皮,立刻心疼的掉了淚,再聽說蘭馨講了事情經過,險些氣得暈過去。
和嘉知道自家額娘身體本就不好,這麼一氣又是胸悶難受的,讓和嘉擔心不已,心裡對那個小燕子真是恨不得剮了!
這事自然也驚動了甄婉,立刻帶著上好的祛疤藥來看了和嘉:「和嘉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這身上可不能留疤,我這帶了藥,太醫說祛疤效果最好的。」
然後也安慰了純貴妃不要氣壞身子。
純貴妃與和嘉紛紛謝過不提。
再說甄婉回宮後,永琪永瑆也回來了,看到永瑆懷裡濕漉漉的饅頭蘭馨立刻抱過來:「這是怎麼了?哎呀,我扶著和嘉回去都把饅頭忘在御花園了。怎麼都濕了?」
永琪笑了笑,永瑆說了經過。
原來小燕子抱起饅頭後,饅頭一直想掙脫,不願意呆在小燕子懷裡,走到荷花池旁邊,這狗忍不下去了給了小燕子一口,小燕子一怒順手把饅頭扔了出去,饅頭就掉進了荷花池。正巧永琪永瑆路過,就給撈了上來。小燕子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就是隨手一扔,永琪擔心小燕子的手被咬了,連忙拖著小燕子回漱芳齋上藥去了。
蘭馨聽了好容易散下去的怒火又上來了,對待一隻小狗都這麼殘忍!真看不出這個小燕子到底好在哪裡?!
甄婉撫慰蘭馨:「好了,饅頭回來了就好,一會把毛給擦乾就是了。」
想著想著甄婉噗嗤一笑,幾個孩子和胤禛看她,甄婉笑道:「這可讓我想起了一句話。」
「饅頭性子最是溫和不過的,誰抱都行也沒咬過人,偏偏看那小燕子不順眼,你們說,這是不是就是……人嫌狗也不待見?」
幾個小鬼也笑出聲,氣氛這才好了些。
胤禛無奈地看著甄婉笑得前仰後合,感覺到她拉住自己的袖子,最後也是笑了出來。
不過第二天,甄婉就聽說小燕子掉進了御花園荷花池,再看永琪永瑆進來的時候笑得得意的樣子,明白了幾分:「這事是你們兩個小子干的吧?」
永瑆笑著接過甄婉遞給他的點心:「是十二弟想出來的主意,哼,她不小心一隨手就將和嘉姐姐推倒,還將饅頭扔進了池子,我和十二自然也能一隨手,一不小心推她進了池子。」
甄婉笑著戳他的額頭:「你呀。」
永瑆笑著抱上甄婉胳膊,緊接著就是報出自己想吃的菜。
養傷的和嘉與純貴妃聽了這事,也是笑的合不攏嘴,直說十一十二鬼靈精,胸口的悶氣也消散不少。
小燕子那邊雖然不甘心,但是也沒辦法,因為沒有時間了,乾隆要她準備祭天的事。小燕子不懂祭天是什麼,但是聽說要出宮,立刻高興地不得了。
眾人本來以為祭天回來小燕子會更加猖狂,卻沒想到,這個還珠格格倒是深居簡出,不露面了。但是卻跟福家兄弟走得近了。
令妃對這種情況是樂見的,這個小燕子現在得盡了皇上的青眼,若是福家兄弟一個能娶了她,抬旗,加爵是少不了的。於是也不多管。
甄婉是更懶得管了,甚至拉要出手的胤禛也不要理會。她記得,祭天之後,那朵紫薇花就該進了大學士府了。也差不多就和小燕子接上頭了。
果然,沒幾日,小燕子夜不歸宿被老乾抓了個正著,雖然還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但是後宮哪裡藏得住事,很快,眾人對小燕子的鄙夷就更上一層樓——未出閣的姑娘半夜出去廝混,要不要臉啊?
這事還沒消停多久,小燕子又給眾人扔了一個炸彈——從宮外直接帶了兩個年輕貌美的女子進來了!
後宮嬪妃的報警系統立刻啟動了——這小燕子不會是想給皇上塞兩個美女固寵吧?
甄婉在眾妃請安的時候聽到大家這個猜測險些一口茶水噴出來——你們真是看得起那只傻鳥的智商了!
哪裡是給你們的萬歲爺塞人?人那是塞女兒!
可是甄婉知道真相,眾妃卻不知道,尤其過了幾日,皇上與新來的宮女下了一夜棋險些誤了早朝的時候,諸人就更堅定了自己的猜測。
胤禛得知這件事很是氣憤,令妃真是越來越大膽了,如今鳳印不在她手裡,她竟然就敢不上報皇后就往後宮帶人?
雖然乾隆被小燕子又吹捧又磨蹭沒計較這事,可是胤禛不能不計較。深宮內苑不能有來歷不明的人隨便進出!何況還是勾著皇帝險些耽誤了正事!
但是為了甄婉著想,胤禛只得迂迴政策,這日趁著小燕子不在漱芳齋去了上書房,派人將紫薇帶了回來。
胤禛其實也沒別的意思,只是詢問一下紫薇出身以及如何認識小燕子如何進宮等問題,卻沒想到,自己為了後宮的謹慎心思卻險些讓甄婉遭到傷害。
也是這次,胤禛察覺到,自己不知何時起,不再用看孩子的眼光,看待這個陪伴了許久的人。




☆、夜探(正文放有話裡)

對於宮裡的事除非胤禛對甄婉說,不然甄婉那懶懶的性子肯定是懶得過問的,所以一整日窩在床上看話本小說的甄婉並不知道胤禛帶了人來坤寧宮。
胤禛不告訴甄婉也有自己的考量。
這事從那天甄婉替自己擋了一下子就在胤禛心裡扎根了。自己教小燕子規矩被還手也是突然的事情,可是甄婉似乎提前知道一樣進了門就讓自己躲開。於是胤禛就想到了,甄婉提起過他們在的這個世界有一出「梅花烙」,可是甄婉講故事的時候,小燕子這麼「出彩」的人又怎麼能漏掉呢?加上甄婉總是告誡幾個孩子和自己,對那個小燕子是有多遠躲多遠,好像小燕子身上有什麼大麻煩一般,而小燕子呢,每隔幾日還真就不負眾望的闖禍。
胤禛很想知道,甄婉瞞了他些什麼。
小燕子是個油鹽不進的,倒是她身邊這個被她親自弄進來的宮女可以下手。
所以胤禛在得知小燕子去了上書房後,派人將紫薇帶了回來。
才見到紫薇,胤禛心裡就彆扭,你說爺不過想問你兩句話,你幹什麼一臉苦大仇深的?再看那嬌嬌弱弱似乎風一吹就倒的架勢,胤禛不耐煩了,索性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她如何與小燕子認識,又是怎麼進宮來的。
果然是和小燕子混到一起的,這個紫薇也是問什麼都不說,就是端著那一臉被迫害相盯著自己,胤禛頭痛了。想著放人算了,但是還是要敲打一番,於是就差點誤了早朝這事胤禛說了一下,沒想到那紫薇開始猛磕頭,直說自己對皇上只有孺慕之思,沒有絲毫其他的想法,也沒有魅惑君上。
胤禛揮揮手,正要說讓蘭沁將人送回去罷了,那邊梅香進來了,說是還珠格格五阿哥帶著福家兩個少爺來坤寧宮找皇后要人。
胤禛皺眉—— 一個宮女,說和小燕子認識就算了,怎麼福家兩個也摻和進來。胤禛瞟了一眼紫薇,暫且將她留下便出去了。
到了正廳,小燕子一番吵鬧自是免不了的,胤禛一進門就聽到小燕子威脅甄婉說要是紫薇有什麼三長兩短一定要皇后好看!胤禛冷哼,一甩袖子進了門,甄婉看了他一眼,胤禛回看甄婉一眼對小燕子等人說,不過是怕新來的宮女不懂規矩,教育一二便讓人走了。小燕子在還算理智的永琪的勸阻下便氣哼哼地走掉了。
甄婉聽了胤禛的話已然是皺眉了,在幾個人走後揮退下人拉著胤禛坐下:「你真的去找那個夏紫薇了?」
胤禛點點頭:「嗯。」
甄婉連忙道:「我的爺,你老糊塗了?幹嗎去招惹那邊的人?你沒把那個紫薇怎麼樣吧?沒玩甩針舞吧你?」
胤禛的眉毛挑的老高:「什麼?」
甄婉急了:「就是針啊,你沒用針把那個紫薇紮成蜂窩煤吧?哎我說,你怎麼就去找她了你?」
再看胤禛一臉思索狀盯著自己,甄婉心裡一突:「不會她現在還在咱們宮裡吧?」
胤禛端起茶碗,輕輕吹了一口,點了點頭。
甄婉翻白眼,心想,真是是禍躲不掉,急了的甄婉又以下犯上了,用她那纖細的指頭戳著胤禛的腦門:「你啊你,哪裡有麻煩往哪湊!我說的話全當沒聽見是不是?」
胤禛被她戳的一愣,然後黑著臉抓住她的手:「越來越敢對爺動手了昂你?」
甄婉也不管了,搶過胤禛手裡的茶碗放下,把胤禛拉起來:「別說了,趕緊的,你帶著我去見那個夏紫薇,今晚上決不能讓她留在坤寧宮!不然麻煩就大了!」
胤禛一把拉回甄婉:「說罷,瞞著爺什麼了?」
甄婉一愣,然後眼珠亂瞟:「什麼,瞞著你什麼了。」
胤禛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不說?那爺看這個夏紫薇不用留下了,反正她回去漱芳齋也要和那只傻鳥他們胡說一番,照樣對我們不利,不如爺就讓暗衛處置了她,反正血滴子動手沒人查得出來,死無對證。」
甄婉瞪大眼:「別說笑了!」
胤禛也不理她,把袖子從甄婉手裡抽出來逕自坐回了椅子上:「那就給爺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了。」 甄婉恨得牙癢癢:「老狐狸!」
胤禛也不看她,端起之前的茶碗:「你再罵爺就讓你自己處理宮務。」
甄婉連忙狗腿地抱上去:「嘿嘿,四爺最好了,我說還不行麼?」
胤禛嗯了一聲點點頭。
「這個……」甄婉看準胤禛喝茶的瞬間快速道,「夏紫薇才是夏雨荷的女兒啊,算是你的孫女了,所以你不能殺她。」
「噗……」
果不其然,胤禛一口茶噴的老遠。
甄婉笑了。
兩人去了後院,夏紫薇還在房裡跪著,甄婉揮退其他看著的人,然後仔細打量著紫薇,長得倒是我見猶憐的,就是可惜了,腦子不太好使。
紫薇也被甄婉看的發毛,連忙磕頭道:「請皇后娘娘明察,奴婢真的對皇上沒有絲毫二心,奴婢進宮只是為了侍奉格格的。」
甄婉擺擺手:「算了,本宮信你,你回去吧,別亂說話。」
紫薇好像有點不相信皇后就這樣放過她,睜著一雙大眼看著甄婉。好半晌確認了甄婉真的是讓她走了,這才慢慢起身。
走到門口的時候甄婉開口道:「記住,別亂說話,不然,一個死去的夏雨荷能成就一個京城混混當了還珠格格,也能讓你們一群人因為欺君之罪死無全屍。懂麼?」
紫薇猛地轉過身:「娘娘……」
甄婉笑著看她:「你們的事本宮一清二楚,所以本宮今日讓你回去也是讓你好好考慮清楚,到底該怎麼做才是對的,去吧,本宮乏了。」
紫薇甚是糾結地看著甄婉,可是甄婉已經拉著胤禛走了,沒一會蘭沁走過來,帶著紫薇出了坤寧宮。
紫薇魂不守舍地往漱芳齋走,一邊走一邊想著甄婉說過的話——皇后是什麼意思?她都知道了嗎?還是試探自己?如果是試探,她為什麼說出小燕子的身份?如果是都知道了,那她為什麼不向皇上告發她們?
紫薇甚為糾結地想了一路,直到一個宮女攔住她的去路:「紫薇?」
紫薇吃了一驚,抬頭看去,一個粉裝宮女正盯著自己,連忙點點頭:「是,我是紫薇。請問你是?」
那宮女點點頭:「是就跟我走吧,舒妃娘娘想要見你。」
知道紫薇走了,甄婉就放心多了,她可是記得清楚,原著裡皇后就是留下了紫薇又讓容嬤嬤嚴刑逼供後,被小燕子海扁了一頓,又讓乾隆吹鬍子瞪眼來著。
胤禛看她斜靠在床上,皺著眉頭揉脖子,問:「怎麼了?」
甄婉抬頭看了他一眼:「沒事,可能剛才歪著看書時間長了,脖子疼。跟扭了似的。」
胤禛瞪了她一眼:「每日懶得和豬有的比。」話雖如此,還是坐過去伸手為甄婉捏脖子:「你還沒吧那群人的事告訴爺呢。別想混過去,居然學著對爺防備了,嗯?」
胤禛手上的力道讓甄婉舒服地瞇起眼睛靠進他懷裡:「什麼叫防備?且,深宮後院的,就不行我看看戲啊,再說瞞著你不是怕你生氣麼,你看看你,自從那傻鳥來了不停生氣,我說,您老也是活了兩輩子的人,怎麼越來越沉不住氣了?」
胤禛聽著她冠冕堂皇的理由翻白眼:「你想看戲是主要的吧?」
甄婉嘿嘿兩聲算是默認。胤禛手上用了一下力,甄婉連忙告饒:「好好,我說我說。」
胤禛哼了一聲,察覺到甄婉在他懷裡拱了拱,胤禛將身子往後靠了靠,讓她坐的舒服點。
甄婉也察覺到了,嘴角勾了一抹笑,拉起胤禛的手:「這說起來話長啊,話說,在幾百年後,遙遠的二十一世紀,不對,二十世紀,中國台灣,一個滿腦子綺思的絕世小三橫空出世,在……」
胤禛捏她的脖子:「說重點!」
甄婉笑:「好好,我說,重點就是,那位'天才'將滿腦子綺思寫了下來,於是風靡當代,賺足了淚水,她的書裡呢,都是情情愛愛,女人沒了男人活不下去,男人沒了女人會瘋狂,你已經知道了蘭馨的『梅花烙』,那麼小燕子來自於這位大師的另一部神作『還珠格格』,哇,那當時拍成電視劇可謂萬人空巷啊,勢頭空前!」
胤禛的嘴角一抽:「又是一本書?」
甄婉點點頭:「對,不過我也很納悶,這兩本小說不搭調的啊,怎麼就攪和到一塊來了?」
胤禛頓了片刻道:「爺想死了之後去你們那個世界一次。」
甄婉好奇:「為什麼?想去看這部電視劇?」
胤禛咬牙:「爺在這個寫書的生下來的時候去把她掐死!」
甄婉:「……」
對於還珠一二三的劇情甄婉說的只說了大概和重點,比如什麼真假格格,偷走含香,劫法場之類,邊邊角角的醉酒鬧事,讓蒙丹進宮私會含香,火燒老佛爺之類也就沒提,主要還是這小燕子一群人做的事實在比梅花烙裡耗子和小白花的更加驚世駭俗,她怕四爺受不了刺激。邊說甄婉邊拍著胤禛的手讓他不要氣。
已經見識過了小燕子,聽到他們後來的事胤禛也就沒那麼大感覺了,但還是很震驚——尼瑪弘歷他們都偷運妃子出宮了,你還放下臉面追出宮,你那腦子就算殘了!有個下限行不行?
胤禛黑著臉聽甄婉說完,再一次堅定,如果死後還能入地府,拼著讓那個閻王妃看的渾身起雞皮疙瘩,也要爭取一次去後世的權利,他一定要掐死那個什麼窮聊的作者!真他麼能聊啊!都把我們大清國毀成什麼樣了!
再說到梅花烙甄婉就想起指婚的事,問道:「我說,你兒子是不是光顧著那個傻鳥,忘了他本來是要考校八旗的?」
現在胤禛是看見乾隆就來氣,哼了一聲。
甄婉又問:「弘晝有沒有說宮外那個耗子和小白花的情況?」
胤禛道:「倒是沒什麼進展,因為弘歷還沒指婚,所以耗子還沒鬧事,岳禮和他那福晉也還不知道。」
甄婉點點頭,半晌歎氣道:「就是這宮規太多,不然我倒是想讓蘭馨和嘉像我們那裡,自己去看看這些富家子弟,親自接觸接觸。現在倒好,兩眼一抹黑,什麼也做不了主。」
胤禛安慰地拍拍她的手:「爺在。不會讓兩個丫頭受委屈的。」
甄婉看了胤禛一眼,笑著又點點頭:「嗯。」
晚上,胤禛又被甄婉纏住,不得不陪睡,躺在床上的時候胤禛鬱悶了——上次陪睡之後這丫頭得寸進尺,天天要求陪睡,待她好了,胤禛態度強硬起來回了自己屋子,沒想到晚上起夜想喝水一睜眼就看見一個人穿著白衣裳坐在自己床頭,險些嚇得再次入一次輪迴。
可是抱著被子穿著中衣的人絲毫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還很委屈:「抱著你睡習慣了,我自己睡就睡不著了。」
氣得胤禛想掐死她,可是最後還是看不過那單薄的身子在夜裡這麼涼著,無奈就妥協了——於是,四爺杯具的陪睡抱枕生涯就正式啟動了。
轉過頭,甄婉已然睡熟了。胤禛對她的睡相一直頗有微詞——以前爺床上那麼多女人,醒了連床單都幾乎沒什麼褶皺,這丫頭倒好——被子總被踢開不說——你看你看,你的腿又壓爺身上了!
胤禛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挪開一些,可是甄婉似乎不滿了,追著也挪了一□子,腦袋在胤禛頸窩裡蹭了蹭,還哼唧一聲。
胤禛看的好氣又好笑,只能幫她將被子往上拉了拉。甄婉似乎潛意識也察覺到了,更緊地往胤禛身上蹭。
胤禛身子一僵……
挨著自己胳膊的——軟軟的——是那裡吧——
四爺淚奔了——尼瑪睡覺不能好好睡麼?往爺身上蹭個什麼勁啊!!!!!!!
察覺自己胸口有點熱,胤禛立刻轉過頭閉上眼。
爺抱的是饅頭……是饅頭……狗……狗……= =
(額……其實四爺,饅頭……也可以形容那個啥……您懂得……)
剛有些睡意,聽到外面似乎有動靜——別說胤禛做皇帝又做奴才那麼多年本就淺眠,就是當皇子的時候,常年習武,耳力也相當好。
皺了皺眉,胤禛慢慢坐起來,沒吵到甄婉,看她又睡得腿都露出來了,褲管上翻露出光潔的小腿,十分頭疼,幫她蓋好被子,又怕她抱不到東西起身後立刻將被子塞進某人懷裡= = 然後才披了衣服出門。
剛踏出門,胤禛就看見了越過牆的一道黑影。瞇了瞇眼,四爺眼裡閃過寒光。
沒一會,暗衛回來了:「爺。」
胤禛冷聲道:「到我房裡來。」
說罷回頭看了一眼,確認甄婉的房門關好了,帶著暗衛回了自己的屋子。
「怎麼回事?」
暗衛跪下道:「晚上奴才和暗二守夜的時候,發現三個穿著夜行服的人進了坤寧宮。」
胤禛瞇眼:「交過手了?」
「是。」
「知道是何人了麼?」
「他們蒙著臉,奴才不知,交過手他們似乎著急撤退,奴才看見爺出來就退下了。不過暗二跟過去了。」
沒一會,暗二回來了。胤禛問道:「可看清楚了?」
暗二道:「是,奴才扯下了一個人的面罩,兩外兩個雖然沒看到臉,但打鬥間扯下了其中一個人的玉珮。」
「誰?」
「那個被奴才扯下面罩的是是福爾康。這是玉珮……」說著呈上玉珮。
其實不看玉珮也能猜到,和福家奴才走的那麼近的,又有膽子來這裡的,除了五阿哥永琪不作他想。
胤禛接過玉珮看了一眼就想扔出去摔個粉碎,可是想到屋裡甄婉還睡著,別鬧出太大動靜,咬牙道:「愛新覺羅家可真是養出了一個好子孫啊!夜探坤寧宮,好,很好!」
暗一暗二同時低頭不敢答話。心中對五阿哥也是甚為鄙夷。他們是爺親自訓練的一批人了,爺去世前受命護著皇后,和肅慎嬤嬤搭線後得知爺重生了就更加對坤寧宮半刻不敢分神,雖然不知道主子怎麼死而復生,不過主子就是主子,冷血而果決,這次五阿哥敢觸怒主子的龍顏,以後定會付出代價的。
胤禛平息著胸口的怒火,然後揮手讓暗一暗二退下:「你們繼續出去,給我把這坤寧宮盯緊了!再讓什麼人闖進宮門,你們知道自己該領什麼責罰。」
暗一暗二同時打了個冷戰,今日讓人進來的確是他們疏忽了:「是。」
「下去吧。」
「奴才告退。」
平靜了好一陣子,胤禛才起身回到甄婉的寢室,看到床上睡得不知所覺的人,胤禛打了一個激靈——
夜探坤寧宮!那甄婉的寢宮呢?!
看著這丫頭又把被子踹開,那**橫陳的模樣,胤禛的邪火又起來了——永琪?福家兄弟?好!好得很!敢覬覦朕的人,敢看朕的婉兒,朕總有一天廢了你們的招子!
在心裡狠狠將福家兄弟和那個不著調的永琪虐了一遍,胤禛脫下外衣悄悄上床,幫甄婉蓋被子的時候胤禛手一頓——
朕——剛心裡——想到這丫頭可能被人看了——冒得不是酸味吧?
胤禛心裡一顫,看向甄婉的睡顏。
似乎感覺到抱枕回來了,甄婉又開始往胤禛身上蹭。
手比腦子快一步得將甄婉擁進懷裡,然後我們的四爺就糾結了——
朕,剛真的,不止憤怒了?
朕……
(眾:四爺,相信我們,您剛真的不止憤怒了→_→)
作者有話要說:四爺要開竅了。吼吼吼~~~
咳咳,我說的十章內會換身體就是一個底線,自認為應該不會到五十章的吧>_<
鋪墊一些,一是為了四爺和甄婉。而是為了腦殘們的下場。親們淡定~~~
哎呦。朕是勤勞的日更帝!所以不許霸王~~~挨只親親。
今個祝什麼呢?祝霸王的收不到紅包?
→_→
++++++++++++++++++
有孩紙說,**又抽了看不到= = 我偽更一下。給你們貼在作者有話說裡哈~~
如下: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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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慮(抓蟲)


  第二日一早,甄婉一睜眼就看到胤禛的睡顏,再一看胤禛環著自己的姿勢,甄婉頓時笑得像個狐狸一樣,於是也不動,就窩在胤禛懷裡抬頭打量他的臉……這還是第一次自己醒在他前面吧。
最後甄婉認輸了——尼瑪對著一個嬤嬤的老臉,就算知道芯兒是四爺,還是動不了什麼綺念啊有木有!坑爹啊!
甄婉歎了口氣,看到胤禛睡熟還微微皺著的眉頭,伸手將他眉角撫平。
甄婉微微起身,盯著胤禛的臉低聲嘀咕:「你說你,上輩子做了多少缺德事倒霉催的重生還變成個女人,你要是個男人多好……」說完自己也糾結,「本小姐更倒霉,穿過來就被你兒子糟蹋了不說,現在都快和你百合了……」
甄婉此刻真的十分想咆哮——因為她越想越覺得自己苦逼——尼瑪一個四爺黨每天對著四爺,享受著四爺各種呵護,不動心那不是性冷淡就是腦子缺電啊,自己兩點都不具備,所以——丫動心了!又所謂心動不如行動,偏偏丫現在什麼行動都不能有——於是更加苦逼= =
想到百合眼光不自覺地就放在了自己剛躺過的地方——胤禛的胸口。甄婉眨眨眼,再眨眨,手比腦子快的就伸出去了。然後——
甄婉還在感覺手感的時候,就聽見胤禛森冷地開了口:「你的手往哪放呢!」
甄婉嚇了一跳,連忙將手縮回來,一抬頭就對上胤禛寒氣逼人的眼——糟了,佔便宜被抓包,但還是小聲反駁道:「反正這身子小時候都用嘴咬過,摸一下有什麼了不起——再說你都那麼乾癟了。」最後一句小小聲。
胤禛只覺得額頭青筋直跳,本來甄婉伸手撫平他眉毛的時候便已醒了,但是感覺到她的動作又下意識的沒有睜眼,聽到她自己嘀嘀咕咕的胤禛正氣憤她說自己缺德才轉生為女人——是那兩個不著調的地府官員扔爺過來的好不?!接著就納悶什麼叫做百合。
剛消聲就突然感覺到一隻邪惡的爪子伸向了自己胸部——那地方胤禛就算洗澡的時候都從來下意識的避開不看,現在居然被這個死丫頭揉揉捏捏!
四爺暴躁了——尼瑪重生為一個女人爺就夠苦逼了!沒想到重生為女人還被一個女人輕薄更加苦逼!
因為昨晚有了點心思而和甄婉同床共枕的四爺此刻是一丁點怪異心思都沒了,惡狠狠瞪了甄婉一眼自己起了身:「起床!」
甄婉吐吐舌頭,只能跟著爬起來。沒敢再說一句話。
四爺炸毛了,後果很嚴重。>_<
剛收拾妥當,外面就傳來大吵大鬧聲,胤禛皺了眉,甄婉看他一眼,拉著他的手出了裡屋,到了正廳,就看到乾隆帶著小燕子五阿哥福爾康福爾泰站在廳中央。
沒等甄婉納悶,看到甄婉出來的小燕子立刻撲了上來:「皇后!你把紫薇交出來!你昨天說教紫薇規矩就把她放出去了,可是紫薇一整晚都沒回漱芳齋!你把紫薇交出來交出來!」
雖然甄婉過來後無事也會練練身體活動活動,可也就是增強體質外帶保持身材,不是為了成為一介武夫的,小燕子那個手勁她哪裡抵抗的住,此刻被人掐著脖子晃悠只覺得自己快要駕鶴西去了:
「咳,咳,你,放手!」甄婉慌亂地想要扒掉小燕子的手,可是無奈力氣比不上。
小燕子等著那雙佔了臉蛋三分之一的大眼,咆哮著:「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把紫薇藏哪了?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把紫薇給我完完整整地交出來,小燕子我今天就要和你同歸於盡!」
乾隆等人看傻了,胤禛是徹底氣得找不著北了,雖然今天一早死丫頭就惹到他了,可是看到別人欺負她就是不允許。
「放肆!敢跟皇后娘娘動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語畢胤禛一步上前,抓住小燕子的手用力一掰。
「啊!」小燕子慘叫一聲,立刻鬆了手然後左手捂著右手,只見她左手食指中指都以一種奇怪的角度彎曲著。
「小燕子!」永琪心疼的不得了,忙上前扶住小燕子,看到她的手立刻紅了眼,「容嬤嬤,你好大的狗膽!」
甄婉正在胤禛的攙扶下順氣,扶著胤禛的胳膊大口呼吸,聽到有人罵她的四爺立刻炸毛了,纖手指著永琪鼻子:「本宮看你才放肆!大清早的來這胡鬧,小燕子和本宮動手,容嬤嬤身為本宮的嬤嬤怎麼奈她不得?莫不是這還珠格格比本宮還要高貴不成?」
永琪雖然不喜甄婉,也對嫡母沒放在心上過,他也隱約知道甄婉對自己也是不喜的,可是被這麼指著鼻子聲色俱厲地痛罵還是頭一次,立刻就被甄婉的氣勢震傻眼了。
小燕子不顧手疼了,伸出另一隻手也指回去,瞪眼罵道:「你和容嬤嬤都不是好人!藏了紫薇不承認!還動手傷人!」
胤禛氣得恨不得將她另一隻手也掰斷!
剛冒出這個想法,只聽啪的一聲鞭子響,小燕子立刻嚎得像殺豬一樣把自己的爪子縮了回去。
眾人被這橫空而來的鞭子抽的一愣,齊齊回頭,只見門口,永琪拿著鞭子,含笑看著小燕子。那笑容連乾隆看了都心裡一顫,嗜血一般的笑容。
永瑆被搶了鞭子,沒了武器,乾脆直接過去一腳踹到小燕子腿上:「宮外跑來的野丫頭還敢對爺的皇額娘動手?目無尊卑的下賤東西!」
永琪跟著走進來,收了鞭子,一拱手對著乾隆道:「皇阿瑪一早跟著還珠格格過來,就是要看著格格羞辱皇額娘嗎?」
乾隆早就被眼前混戰一樣的場景給弄傻了,此時聽到永琪的話身子一震,這才回過神來,怒喝道:「都給朕住手!這成何體統!」
永琪連忙扶起小燕子,惡狠狠地瞪了永琪和永瑆一眼,將小燕子挪開到一個安全範圍。
小燕子委屈地看了乾隆一眼,乾隆看她那樣子,再看看她的手,轉頭沉聲道:「永琪,永瑆小燕子怎麼都是你們的姐姐,怎可出手如此沒輕沒重?還惡語相向?還有你,容嬤嬤,怎可對格格動手?」
胤禛微微低著頭,眼裡掩不住的失望。
甄婉似乎感受到了,拍拍胤禛的手,然後拉住想嗆聲的永瑆,又把永琪抱過來,拍拍他的背,這才施施然走上前:「皇上,您今個一早就帶著還珠格格五阿哥還有福家兩個奴才到了臣妾這,就是為了在還珠格格打罵臣妾,臣妾的嬤嬤兒子力護臣妾周全後對他們施以責罰嗎?」
永琪和福家兩兄弟聽到「奴才」這兩個詞,臉色都不好看。
乾隆尷尬了,想來的確是小燕子先跟皇后動的手,要是別人,早就死不足惜了,打罵國母,這罪過不是責罰能解決得了的了。但是轉念一想小燕子一早跪在延禧宮門口求自己的理由,乾隆又有了些底氣。
「皇后,小燕子說昨日你派人將紫薇帶到了坤寧宮,可有此事?」
甄婉道:「確有此事,但是臣妾只是對紫薇那個丫鬟不經內務府就入宮為婢有些顧慮,叫來教教宮裡規矩而已,早就讓人將她送回去了。」
小燕子立刻大喊:「你撒謊!紫薇根本就沒有回漱芳齋!」
「小燕子,」乾隆瞥了小燕子一眼,然後看著甄婉說道,「就如小燕子說的,紫薇丫頭沒有回漱芳齋,皇后對此作何解釋啊?」
甄婉是徹底對乾隆被牽著鼻子走感到無可奈何了,冷淡地道:「臣妾還是那句話,臣妾已經讓蘭沁將人送出了坤寧宮,至於她有沒有回漱芳齋,臣妾不曉得。臣妾自認為沒必要派臣妾的人保護一個微不足道的宮女。」
乾隆看她那高傲的姿態已然不太滿意,聽口氣更是覺得不給自己面子:「確實不知?」
甄婉雖然也好奇自己沒扣押紫薇她怎麼還是不知所蹤了,但為了避免麻煩乾脆大方地照著原著走:「皇上若不信,可以派人搜我這坤寧宮。」
看甄婉底氣很足的樣子,乾隆倒是躑躅了。福爾康走到乾隆身邊一拱手:「皇上,每個宮裡都有暗房。」
雖然他們不能說出昨晚夜探坤寧宮的事情,但是跟守衛的人交過手,那兩個人武功極高,二對三依然游刃有餘,他確定,若是皇后沒有壓了紫薇做出虧心事,是不會讓此等高手看守的。
乾隆皺著眉,揮揮手:「爾康,爾泰,你們兩個去看看。」
福爾康大鼻孔一扇:「是。」
甄婉看到他那激憤的樣子直翻白眼兒。
永琪一個閃身擋住門口,似笑非笑:「皇阿瑪,您怎可聽人一面之詞就確認紫薇在皇額娘這呢?也許她是剛入宮對皇宮好奇四處逛著走丟了也未可知。再來,皇額娘是大清皇后,是國母,您派出一個奴才搜皇后的寢宮,這於理不合,也有失國體吧?」
乾隆一愣,甄婉怕他將火氣撒到自己兒子身上,連忙將永琪抱進懷裡:「乖,永琪,清者自清,便讓他們搜就是了。」說著拉住他握鞭子的手輕輕捏了一下,轉頭對福爾康福爾泰道,「你們去吧。」
永琪知道甄婉的意思,不要得罪乾隆,暗恨地在袖子下攥緊了拳頭——上一世,他護不得額娘周全,看著額娘因為出身在宮裡受盡冷落和欺凌,這一世,也要如此?
一抬頭看到胤禛,瞪了他一眼,愚蠢!他不是很會玩心計之術,怎可出如此紕漏,為何不護著皇額娘?!
胤禛被永琪一掃,接觸到那眼神,一愣,轉而瞇了眼。
乾隆被永琪一說,也覺得不妥,正要阻止,後院聽到信剛起身的蘭馨匆匆忙忙趕了過來:「皇阿瑪……」
乾隆雖然對甄婉不滿,但對蘭馨一直挺疼愛的,此刻軟化了面部表情:「蘭兒來了。」
蘭馨進了門立刻跪下:「皇阿瑪您不可以讓兩個奴才搜皇額娘的寢宮啊,十二弟說的對,這傳了出去,皇額娘身為大清國母要如何自處?皇阿瑪明察,昨日紫薇來的時候蘭兒正巧在房裡刺繡,皇額娘的確是叫紫薇在後院訓了幾句話就讓人走了呀,皇阿瑪……」
乾隆一怔,再看甄婉——莫非真的錯怪皇后了?
小燕子跳出來,瞪著蘭馨:「你和惡毒皇后是一夥的對不對?你當然幫著她說話了!」
蘭馨現在看到小燕子就想抓花她那張總是自以為是的臉:「放肆,不許你這麼說皇額娘!」
「你……」
正說話間,外面一個丫鬟喘著氣跑了進來:「格格,格格……」
小燕子一轉頭:「金鎖?你怎麼來了?」
金鎖進屋跪下給乾隆和甄婉磕了一個頭,轉而拉住小燕子的手:「格格,小……紫薇回來了,請您趕緊回去吧,她,她不行了……」
「什麼?什麼叫不行了?」小燕子連聲問著,福爾康已經是飛身衝了出去。小燕子看到爾康走了心裡著急也不問了,也跟著跑掉了。
「小燕子!」永琪自然是時刻跟著小燕子走的,走的時候不忘拉上福爾泰。
乾隆被這突來的變故又給弄傻了,但是他也明白——他的確是錯怪皇后了。心裡對小燕子等人微微不滿,怎麼事情不弄清楚就拉著朕過來,現在如何讓朕下台?
轉過頭,乾隆看著甄婉,想說些什麼:「皇后,朕……」
才開口,就見甄婉軟軟倒了下去。胤禛和幾個孩子立刻撲過去扶住她:「娘娘!」「皇額娘!」
乾隆一愣,吼道:「傳太醫!」
甄婉閉著眼,握住那雙最熟悉不過的手,掐了一下。
胤禛以為甄婉被氣大發了正慌神,不妨手被狠狠地掐了一下。那手的的觸感,他一樣最熟悉。先是一愣,接著胤禛就氣:裝暈倒嚇唬爺好玩啊你?!
但是看了一眼乾隆,胤禛不得不承認,此刻暈倒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心下又氣又無奈,只得繼續跟著演戲。
乾隆良心歸位,覺得皇后一早起來被自己冤枉是很委屈,自己心裡也有點過意不去,於是立刻上前一把抱起甄婉:「愣著幹什麼?還不去請太醫?」說完抱著甄婉進了去了寢室。
甄婉閉著眼也鬱悶:老娘裝暈就是不想看見你那張欠抽的臉!你趕緊去追你心愛的兒子女兒就是了,你趁機占老娘什麼便宜啊你!
此刻跟在身後的胤禛也是怎麼看這個兒子的背影怎麼不順眼——朕好好的婉兒許配給你,這麼多年沒對她寵愛就算了,你包衣小妾險些爬到婉兒頭上也算了——現在你私生女都能跟婉兒動手了!
胤禛真是恨不得衝著乾隆的屁股一腳踹過去!
大概乾隆自己當著兒女面也是尷尬,當然也擔心昨晚那個很有才情的陪自己聊天彈琴下棋的宮女,待太醫來了說皇后娘娘只是怒火攻心後,乾隆更是有點慚愧,交代幾句就走了。
乾隆前腳剛走,孫之鼎就擦著汗看皇后娘娘睜開眼看著眾人笑。
蘭馨永琪永瑆三個先是一愣,然後明白過來,不禁黑線:皇額娘,不帶這麼嚇唬人的!
甄婉笑著抱了抱三個小的,然後特意將永琪留下,讓永瑆和蘭馨出去了。孫之鼎自然是告退,胤禛看看兩人便也跟著出去讓人泡茶,順便交代孫之鼎一些事情。
待眾人都出去,甄婉的臉就沉了:「知道今日錯在哪了?」
永琪低頭:「是。孩兒不該頂撞皇阿瑪。」
甄婉看他一副認錯態度良好的樣子也不忍多說什麼,抱著永琪上了床,將他攬在懷裡摸著他的辮子:「兒子,你阿瑪現在是一心寵著令妃和小燕子那邊的人,額娘知道你為額娘抱不平,可是額娘雖為皇后並不受寵,你外公家也不如先皇后富察家那樣是肱骨大臣受重視,在這種情況下,你身為嫡子,更要注意言行知道嗎?」
永琪輕聲嗯了一聲:「兒子知錯了,是兒子魯莽了。」
甄婉笑著捏捏永琪的臉蛋:「你沒錯,只是時機不對。而且,現在額娘能為你們打算的也有限,若是某日額娘去了……」
永琪打斷她:「皇額娘!」
甄婉一愣,笑道:「小傻瓜,人固有一死,有什麼不可說的?額娘是要告訴你,你除了為了保護自己,若額娘……你還有你蘭馨姐姐和永瑆要維護,所以更是不可出錯。」
永瑆悶悶點點頭。
甄婉摸摸他的腦門,心想,是不是跟他說的太過沉重了——可是沒辦法,甄婉雖然這麼多年沒跟胤禛和任何人說過擔心的話,但是隨著在這裡時間越來越長,對幾個孩子越來越離不開,對胤禛也……
總之,當她融入這裡之後,她反而開始害怕,如果某一日她突然回到二十一世紀做她的甄婉怎麼辦,就像她睡了一覺醒來就莫名其妙成了烏拉那拉氏一樣……
永琪見甄婉好半晌不說話,一抬頭就看到甄婉皺著眉思慮甚重的樣子,心裡對這樣的額娘不喜,於是伸出手拉甄婉的袖子:「皇額娘在想什麼?」
甄婉回神,抱緊永琪:「沒事。」
永琪也不再多問,窩在甄婉懷裡靜靜不說話。
正巧這時候胤禛進來了,給兩人端了一盤水果進來,甄婉看見水果果然眼睛一亮,連忙接過胤禛遞給她的西瓜,然後遞給永琪一塊。
胤禛看著甄婉的吃相,在她低頭的時候看到了她雪白的脖頸,微微皺眉。
察覺到胤禛伸手過來扯了扯她的領子,甄婉納悶:「怎麼了?」
胤禛皺眉:「這會子青了。」
甄婉眨眨眼,然後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無奈道:「真是是禍躲不過。」然後瞪了胤禛一眼,都怪你,非要去招惹紫薇。
胤禛自認理虧也不說話。甄婉看到他這副樣子也就不生氣了——其實本來也沒生四爺的氣。
水果吃完,甄婉讓永琪先出去,永琪應了一聲行禮告退。
甄婉見永琪出去了這才往前一撲吊在胤禛脖子上:「讓你不聽話,哼。」 她撲過來的時候胤禛就接住了她的身子:「爺曉得了,日後再不管那些胡糟事。不給你惹麻煩。」
這次給他的記憶很深刻了。他決定,只有在確保婉兒絕對安全的時候,他會出手。不然以弘歷今日那德行,如果自己再有什麼動作,都會被賴到甄婉頭上。
甄婉卻是不高興了,微微離開胤禛的脖子:「什麼叫給我惹麻煩?」
胤禛看她。
甄婉一巴掌推在胤禛額頭上:「我發現你真的老年癡呆了。」
胤禛嘴角一抽:「把手拿下去。」
甄婉哼著又推了他一巴掌,在胤禛快要爆發的時候開口說道:「你沒腦子啊?我是怕麻煩嗎?我這還不是擔心呢?」
胤禛抓她胳膊的手一頓。
甄婉自覺地把手挪開繼續摟著胤禛的脖子:「我說我的四爺,我怎麼說也是個皇后,小燕子找我麻煩也就算了,畢竟她不能拿我怎麼樣。可你不一樣,我知道您內心很強大,還是那個雍正爺,可是你身子不是啊,別說小燕子因為教規矩和今日的事會把你當她死對頭看,你兒子寵她不會為了你這個『奴才』惹女兒不高興,就是她不搬出乾隆來,私底下找你麻煩打你一頓可怎麼辦?」
胤禛靜默片刻,抱住甄婉,拍拍她的背:「不會了。」
甄婉仔細看了他片刻,半晌說道:「胤禛,我不是令妃,綁不住你兒子,我也不想綁,我不喜歡他。所以你千萬別再去招惹小燕子她們,我們就當看戲,不然我怕我這個不得寵的皇后真的會在發生什麼事的時候護不了你……」
胤禛喉嚨一堵,好半晌才道:「放心,爺不會有事的。」
甄婉點點頭,在胤禛頸窩蹭了蹭:「我累了。」
胤禛道:「那就瞇會,一會爺叫你。」大早上起來就被折騰一番,是夠累的。
甄婉嗯了一聲:「靠著你睡。給我當抱枕。」
胤禛:「……」
於是四爺只能抱著甄婉,陪著她,等她睡過去,自己卻還要穩當當坐在這,當抱枕= =
直到甄婉呼吸均勻了,胤禛低頭看她一眼,淡淡勾了勾唇角。
一抬頭,看到寢室拐角的大屏風後一片衣角。胤禛瞇了眼。
果不其然,那人似乎也確定了甄婉已經睡過去,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胤禛看著自己意料中的十二阿哥永琪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淡淡看著他。
永琪也在看著他,微微而笑。
兩人的視線在寧謐的寢宮中交匯。然後於瞬間火花四射。




☆、出巡


胤禛和永琪對視好半晌,終於勾出一個不算笑的笑。輕輕將甄婉推開一點,托著她的脖子讓她躺好,胤禛整理一下衣服跟著永琪走出門。
走到胤禛的房間,兩人面對面坐下,胤禛倒了一杯茶遞給永琪:「許久未見啊,八弟。」
永琪接過茶:「彼此彼此,四哥。」
胤禛淡淡喝茶:「怎麼不繼續偽裝了?」
他一直覺得永琪給他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最初也只想到他畢竟算是自己的孫子所以未曾多想,直到今天,那眼神……現在想起來,那溫潤的笑,下棋先切上三的路數,交際的手腕——擺明是自己前輩子的首號敵對胤祀。至於他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份——胤禛想,大概是緣於他出生之時,自己那一句「皇瑪法」吧。
永琪淡淡笑道:「我看四哥總是看著我若有所思,您也一把年紀了,還是別總這麼勞心費腦子的好,弟弟我不如就孝敬一回。」
胤禛瞟他:「是麼。」
「當然還有其他原因,」永琪喝了一口茶,半晌道,「為了皇額娘。」
胤禛勾勾唇角,這個倒是和自己想的一樣。
永琪摩挲著茶杯:「我知道,四哥這些年,清了後宮不少妃子的勢力,前朝也沒少找弘晝幫襯,只是,四哥現在的身份,畢竟不妥當吧?」
胤禛也不惱,語氣還是很平緩:「你是想讓弘晝為你辦事,慢慢掌握前朝嗎?還是……迫不及待那把椅子了?」
永琪笑:「反正四哥這些年也打著讓我坐上皇位的打算不是嗎?那手裡的勢力早些給我和晚些給我又有何區別。」
胤禛嗯了一聲,也不看他:「繼續。」
永琪的笑淡下來:「繼續下去就是實話了,四哥大概不愛聽吧。」
胤禛輕笑:「弘歷?」
永琪想到乾隆也不端著臉了:「對,就是你那好兒子。呵,說起來我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很多事都看的淡了。本來他看重永琪給了皇位我也無所謂,但是,他今日帶著兒女來坤寧宮讓我看明白,皇額娘在這樣一個君主的後宮,如履薄冰。」
永琪深深看著胤禛:「我上一世的額娘我沒辦法維護,這一世,不可以。」
胤禛看著永琪,透過眼前這張稚嫩的臉,看到了上一世那張永遠溫潤的臉,也看到了那個被康熙貶斥為「辛者庫賤婢」女子總是平靜卻掩飾不住眼中哀傷的臉。
上一世啊……
沒幾日,弘晝接到胤禛的密旨入了宮,在躲過眾人到了坤寧宮的時候,詫異地在一向和胤禛密談的小院裡看到了十二阿哥永琪。
弘晝納悶了——他皇阿瑪這是——怎麼個意思?
是準備提前讓永琪接觸前朝了?雖然他知道他皇阿瑪對他那個不著調的哥哥不滿意,是準備培養這個嫡子,但是——皇阿瑪啊,您老不覺得十二阿哥才不到八歲有點太早了麼>_<
弘晝不敢多詢問,但是胤禛從他瞟永琪的眼神就知道這個兒子在想什麼,喝了一口茶胤禛淡淡道:「老五,見過你八叔。」
八叔——八叔?!
弘晝見鬼似的瞪著永琪,永琪含笑對他點點頭。
弘晝又從椅子上出溜下來了。
這頭胤禛讓弘晝不著痕跡地暗中幫著永琪發展前朝勢力,本來麼,這個任務有點阻礙,畢竟弘歷還在龍椅上呢,然而沒多久,弘歷就給了他們一個大好的機會。
事情是這樣的。
那日從坤寧宮走了以後,乾隆急匆匆地趕到了漱芳齋,本來是想訓斥小燕子和永琪的,可是乾隆看到前晚還和自己聊天下棋現在卻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的紫薇的時候,就說不出來了,加上小燕子在一旁痛哭著說,紫薇是她結拜的姐妹,進宮前對她照顧有加,進了宮自己卻不能保護她云云,乾隆感慨小燕子也是因為姐妹之情亂了方寸,加上一直不太懂規矩這才去坤寧宮鬧事,福爾康等人再敲敲邊鼓,這事也就這麼揭過去了。
但是乾隆仍然很憤怒,據令妃說,紫薇是受過刑的,渾身上下怕不是有成千上百個針孔,慘不忍睹,乾隆聽了摔杯子——朕的後宮竟然有人如此狠毒嗎?查!一定查!
說是查,可是紫薇什麼都不說,只讓皇上息事寧人,加上紫薇是在御花園的角落被明月發現的,一時半會根本查不到什麼人。乾隆又是感慨紫薇的善良又是斥責奴才辦事不利。
最後,還是令妃這朵溫柔的解語花出現,說臘梅無意間聽到兩個奴才說紫薇從坤寧宮出來後又去了舒妃的鹹福宮,百般盤問和追根究底,才算知道了紫薇的傷出自哪裡。
舒妃一向傲氣,本身是滿洲大姓葉赫那拉氏的貴女,也沒有孩子讓她顧慮太多,當然不會因為罰了一個奴才向小燕子低頭,何況,皇后接掌宮務以來,理應輔佐的純貴妃因為身子一向不好,不少事也被胤禛私下交給了舒妃,紫薇身份不明,舒妃自認為審問一番是可以的。
其實舒妃心裡也打鼓,她只道個把宮女失蹤了沒什麼事,皇上雖然和這個紫薇下了一夜棋,可是皇上一向風流,轉過頭就不一定記得了。直到聽聞小燕子帶著乾隆鬧上了坤寧宮這才擔心了,想著將紫薇處理掉。卻萬沒想到,那負責這件事的丫鬟根本就是個釘子!竟然將紫薇扔在御花園還故意引了明月彩霞過來。
舒妃是據理力爭的,小燕子也是肯定不幹的。她的人誰也不能動!
乾隆向著誰一目瞭然,加上對滿洲姑奶奶脾氣的舒妃一向不喜,就著此事便將舒妃禁了足。宮裡眾妃便明白了,皇上雖然念著葉赫那拉氏不動舒妃,舒妃也怕是從此等於進了冷宮了,同時也心驚不已——這新來的宮女到底是何等的狐媚子讓皇上如此衝冠一怒。
紫薇一夜間成了紫禁城頭號風雲人物,和眾女心中的頭號敵人。
當然這不包括甄婉。聽到這事的時候甄婉正在扯過彆扭的永琪玩兒子——咳咳,倆包子吃過午飯,永瑆閒不住出去玩了,永琪看起來精神不好就在榻上午睡,甄婉想到那麼小小一個包子一轉眼長這麼大了,就不由伸出手去戳啊戳,從臉蛋到屁股蛋。
胤禛在一旁看得十分愉悅,被戳醒的永琪卻是十分不愉悅。紅著臉想跑,被甄婉拉回來在懷裡揉啊揉。
正玩著呢,菊蕊和竹韻送點心和水果進來就說了這回子事,甄婉愣了下,待兩女下去,甄婉淡淡皺眉:「舒妃也太不謹慎了。」
想著轉過頭:「這事你知道嗎?」
胤禛看她一眼,淡淡嗯了一聲。後宮沒什麼事能瞞過他,除非他不想知道。本來是放了紫薇走就沒在意,但是第二日小燕子一鬧自己就派了人去查。比乾隆更早知道這事。
「舒妃若非個性如此,又怎會在嬪位之時便被魏氏壓在下面。」
甄婉歎了一口氣:「宮裡誰不好奇紫薇這號人,偏生她當了這出頭鳥。」
胤禛聽了冷笑,有令妃的釘子在她身邊埋著,還是個大宮女,這出頭鳥,她不當誰當?
因為紫薇的事,乾隆這個「性情中人」往漱芳齋跑得更勤快了。首先安慰最寵的女兒,再來就是看望漱芳齋床上的病美人。
每每看到紫薇眸似含情地看著自己,乾隆就覺得自己的魅力不減當年,當然這會子的乾隆還沒動什麼納了紫薇的念頭,畢竟只下過棋,但是他從她欲語還休似嗔似怨的神態看,能肯定,紫薇對他是有意的。
(作者:嘔——偶先吐下。別攔著我= = )
後來,登基後養成的習慣,加上西藏回疆戰事告捷龍心大悅,也算為了這次的事逗小燕子開心,便提出南巡帶著小燕子一起去的事,小燕子經過苦苦掙扎背下了古從軍行,彆扭的劍舞又是將乾隆逗得開懷大笑。
自詡紫薇必然對自己心存愛慕,加上對這個姑娘的確看著順眼,小燕子提出帶上紫薇的,永琪福爾康也說帶個丫鬟方便伺候乾隆的時候,乾隆很痛快地應允了。
乾隆不知道的是,幾個人極力要帶上紫薇大家一起跟著出宮,是因為紫薇到最後還是愛情至上友情至上地選擇了告訴幾個人,皇后似乎知道了幾個人的秘密。大驚之下,幾個人有些慌亂,得知乾隆出巡立刻拍板決定——先離開皇后所在的紫禁城再說,出了宮,在外面商量怎麼辦,就算要說真相,宮外也好說話的多。
早上看過了小燕子的表演,中午乾隆就來到甄婉這,先是照舊說了一番慰問身體的話,再就是說了要出巡的打算,甄婉表示知道了,問需不需要準備什麼,乾隆一揮手說輕車從簡,這是微服出巡,不宜聲張。
甄婉就不做聲了,心裡卻是大肆鄙視——你丫哪次不聲張過?這次更沒譜,連人家鄉裡首富的千金拋繡球還得寫字送給那個乞丐,還去人家詩社攪和,活該你被反賊盯上刺殺你!
想著想著甄婉出了神,因為——她實在沒想起來乾隆這次帶著小燕子那個禍害出門做過什麼好事,可憐那幾個遇上這群人的。
乾隆看甄婉兀自出神對自己冷淡,只以為皇后還為了小燕子大鬧坤寧宮的事鬧彆扭,於是心下不悅,沒呆一會就找他溫柔的解語花去了。
乾隆前腳剛走,永瑆永琪後腳就來了,蘭馨也抱著饅頭溜躂回來,甄婉看見幾個孩子就高興,立刻張羅著去廚房給閨女兒子弄好吃的了。
晚上甄婉想了想,就乾隆出巡的時候遇刺的事和胤禛提了一下,以前講還珠格格故事的時候只是一帶而過,沒著重說遇刺的事。胤禛聽完後自然是立刻黑臉,在這件事上四爺和甄婉的看法一樣——招搖到被反賊盯上,真是活該!
但是再不著調乾隆畢竟還是大清皇帝,尤其近日西藏和回疆那邊的戰事才剛剛平定了些,就算甄婉說乾隆被紫薇救了不會有事,但以防皇帝出事動搖江山社稷的萬一,胤禛還是在甄婉說完後招了暗衛讓人私下裡盯著。
暗一到暗十是暗衛裡最好的人,也是胤禛和這裡的雍正晚年培訓出最得力的一批血滴子——在血滴子上,胤禛感慨,還好這個世界雖然有些不一樣,雍正也不是自己親自當,但培養出的得力助手和自己在另一個空間是一樣的,省了不少麻煩——這十個人這一世血滴子裡僅有的知道他身份的人。雖然知道這些人是把自己當成這裡的雍正帝了,但是胤禛不介意,能為他所用就好。
暗一暗二留在坤寧宮是不能走開的,暗三到暗七被胤禛派去盯著朝堂了,胤禛便讓暗八暗九暗十帶著他們的一些手下跟著乾隆出了宮。
當然還有重要的一點就是——紫薇那私生女給爺哪涼快哪呆著去!救什麼駕,惹得那個腦殘兒子險些把女兒納為妃子,簡直就是皇室天大的笑話!
雖然對兒子以出巡考察名義出去遊山玩水不喜,但胤禛不可否認的是,這對他和胤祀來說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於是乾隆前腳剛走,後腳,胤禛和披著永琪外皮的胤祀就開始動手了。
乾隆走了,腦殘也不在,後宮氛圍很是祥和,甄婉知道暗衛一直跟著暗中保護乾隆和大臣(小燕子那群人不在考慮之列,福家也不在),所以暗衛信一來,當天晚上就躺在床上扒著胤禛讓他說說劇情的跟進狀況。
劇情還是照著原著在進行,什麼拋繡球,救了苦逼婦女,幫了賣身葬父的採蓮等等……
其實暗八暗九暗十也十分糾結——只有他們三人是直接傳遞密報給胤禛的,因為手下們根本不知道爺的身份,畢竟這還魂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們十個若不是爺晚年親自培養為了駕崩後看緊朝堂的,也不會知道。
這五阿哥和還珠格格看起來很不尋常,經過採蓮之事後,兄妹**的戲碼浮出水面,不知內幕的三人對此等皇家陰私實在是感覺甚為苦逼——不說吧,這是大事,爺早晚會知道;說了吧,知道這等事的奴才一般早晚會被處理——
糾結的三人手忙腳亂得護著這群能惹事兒的人已經很辛苦了,這會子對著這麼一對不著調的阿哥格格更是每日在心裡破口大罵——最後還是忠誠佔了上風,將事情匯報給了胤禛。
沒幾日收到胤禛回信,四個字:視而不見。
三人心想,爺就是爺啊,無論何時都能如此鎮定!
他們不知道的是,此刻在紫禁城中的胤禛饒是有了甄婉這個提供劇情的在,也是真的真的真的很想直接下命令,將這幾個人在外面秘密弄死的好!
最後乾隆還是遇刺了,但是暗八三人在發覺人群過多的時候早就找到了當地知府,以福爾康那二百五的令牌調了兵——雖然知府不知道會有刺客,但是皇上萬金之軀駕到,必然是不能受一點損失,看了令牌立刻就帶著兵去了廟會現場了。
因為有了兵力,場面就不如原著裡那麼混亂不堪驚心動魄——本來麼,也就是一群白蓮教的烏合之眾,跟正宗的清兵沒什麼可比性,暗衛們也順了幾身統一的兵服套在身上,迅速地加入戰鬥隊伍。
暗八三人自然是穿著兵服直接去了乾隆身邊,既保護了皇上,也不會被懷疑身份。
但還是出了意外,就是在茶葉蛋老太太揮刀向著乾隆刺去的時候,紫薇大叫著往上撲,暗九看了只想翻白眼讓這個不會武功還亂叫的女人死遠點,於是暗九將紫薇給踹一邊去了。
但是三人低估了聖母花的爆發力,只見紫薇從後面還想撲上來,正好這時被暗十打飛的老頭子也從後面想衝著乾隆撲過去,卻被暗十踢飛了刀。
紫薇就想著往前湊——於是倒霉催的就被扎上了。喊了一句「皇上小心!!!」就撲街了。
乾隆一扭頭看到紫薇在自己身後趴下,後背還戳了一把匕首,自戀地立刻決定把紫薇想成了為自己從後面擋刀……
於是,最後紫薇還是「救駕」了。
甄婉聽說後瞠目結舌,只是感慨,原著的劇情太強大了。
胤禛很不高興——這白蓮教太沒用了一點,派老頭老太太搞刺殺,匕首用得一點力氣都沒有——暗八三人也不盡力——用力點踢,匕首刺深點直接瞭解了那朵花不就給爺省事不少嘛?!
後來暗八三人就收到了胤禛的回信,確切說是懲罰信,沒提這次的事,倒是罰了幾個人的銀子,然後說讓人盡快回宮。
三個人先是面面相覷,然後差點喜極而泣——能回宮就說明不用死了,爺這是不計較咱們知道陰私了啊,罰銀子算什麼,爺您罰多少都好啊!>_<
然後三兄弟一致認為——爺您這嬤嬤穿的,上輩子沒有過的心軟您這輩子當了女性就有了!
雖然想像有點偏差,但是胤禛的確沒想過要賜死幾個人。畢竟都是那群腦殘自己惹的事。而且自己一早就知道。能讓他們跟過去,也就是不怕被他們知道的。
可是察覺到眼前三人看著自己的眼神胤禛還是覺得十分奇怪——對著爺這麼激動做什麼?幹什麼一副膜拜神明的樣子看著爺?
= =
三人回來後半個多月,乾隆也帶著眾兒子女兒回來了。
倒不是玩夠了,而是西藏土司巴勒奔帶著公主塞婭已經在進京的路上了,不日即將到達。
另外,大小和卓叛亂也平息了,阿里和卓也動身進京,比巴勒奔遲一些,但也不會太久了。




☆、塞婭

乾隆帶著小燕子紫薇一行人回來後,將紫薇在漱芳齋安置好了才回了養心殿,之後更是大批賞賜流水一樣地進了漱芳齋,其中還有特意讓御廚照著紫薇說的那些酸不溜丟的菜名做的菜。這可真是樂壞了小燕子和紫薇,嫉妒壞了後宮眾妃子。
接下來一段時間,乾隆十分忙碌,每日裡上朝,下了朝批閱因為南巡擱下來的折子,獎賞從西藏班師回朝的一干將領,還要差人準備巴勒奔來朝的事儀,實在沒什麼過多的精力再去看自己最愛的兒女和新任的心上人。
乾隆本來想讓令妃幫他去探探紫薇的意思,可是國家大事在前,乾隆還是暫且把這事給擱下了。
甄婉那邊,胤禛看乾隆回來後只是忙著處理政務,沒再出什麼ど蛾子,破天荒的看乾隆順眼了一次。回來的暗衛**十也都和之前的暗三到暗七一樣,撥給了永琪,讓他自己拿主意。
雖然前世是宿敵,可是胤祀的手腕和心機他深有體會,也信得過,就像胤祀說的,死過一次的人,能放下許多事。比如權利。上一世他累死在龍案上,這一世跟著甄婉這個樂天又懶惰的丫頭,心思放寬了不少,而且就算他再留戀權勢又如何?身為嬤嬤的客觀條件不允許,本來就是打著要培養永琪的心思,現在好了,心思深沉的八賢王附了身,也不用他費心思教導了。
再比如兄弟關係上,其實上一世,他們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怨,本就是同根生的兄弟麼,只是身在皇家,都想要步上權利的頂峰,只能一步一步走向對立。沒有誰對誰錯,只是立場不同而已。誰還記得,曾經,他們也是可以下棋聊天的兄弟。
這一世,雖然說開了還是有些彆扭,但是胤禛相信,胤祀如果真能坐上皇位,一定比弘歷適合——更何況永琪的身份本來就是弘歷的兒子,沒有篡位一說。嫡子繼位,名正言順。
胤禛就這麼著把前朝徹底留給了胤祀再不管,胤祀不提他也不問,後世大清滅亡的命運他也都說了,其他的事,胤祀會有考量。
「胤禛,胤禛……」
胤禛睜開眼,看到甄婉正一臉急色地坐在自己身邊,愣了好一會,才在甄婉的攙扶下慢慢坐起身:「怎麼了?」
甄婉急道:「什麼怎麼了,你都快嚇死我了!你不知道,你睡了一個下午了,我怎麼叫你你都不醒。」
胤禛又是一愣,轉過頭一看,果然,外面天色已經黑了。
撒手前朝不管不顧除了一點點的報復胤祀知道自己身份還從小愛在自己身上尿尿之外,這,就是另一個原因了。
近些日子,他總是有一種神志不清的感覺。睡著了就起不來,精神日復一日地不好,偶爾睡著睡著,竟然有種靈魂能飄起來的感覺,好像還看到了甄婉和這一世自己的身子並排躺在床上的情景。
三番兩次之後,胤禛想,這副身子也的確上了年紀了,是不是,這一世他也快要走到盡頭了。
甄婉拉著他的手:「怎麼了?是不是還不舒服?我給你傳太醫?」
胤禛擺擺手:「不用,剛醒而已。」
甄婉擔憂地看著他,半晌道:「明日開始,宮務我來處理吧。」
胤禛聽到這話才是真正清醒了,怪異地看了甄婉一眼,半晌道:「懶得像豬一樣的人也知道上進了?」
甄婉反常地沒有反唇相譏,而是幫胤禛理理頭髮和衣服,笑著說:「你太累了,休息休息吧。後宮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我來就可以了。」
胤禛看著她,半晌道:「好,你也該親力親為了。爺總不能陪你一輩子……」若是以我現在身體的狀況真的熬不下去了,你該知道在這深宮如何生存。
甄婉好像知道他的意思,不讓他繼續說了,抱著胤禛的脖子輕輕道:「別亂想了,你又不是老的走不動了……不過的確該享享清福了,是我疏忽了,對不起。」
胤禛沒說話,自然地摟過甄婉,拍拍她的後背,半晌說:「被你說的爺好像快要死了一樣。」
甄婉皺皺眉,但是靠在胤禛肩膀上沒被看見,反駁道:「我看就是。上一輩子怎麼死的你忘了?現在開始,什麼都不許想了。這陣子好好養著身子。別那麼早掛掉!」
胤禛氣道:「你是不是就盼望著爺趕緊死了好沒人管你這沒規沒距的死丫頭了?」
甄婉挪開身子狠狠盯著他:「少廢話,我看你是想偷懶了才總咒自己吧?告訴你,我在你就得陪著,要不跟你沒完!」
胤禛黑線。
胤祀在門口看著兩個人,半晌還是退了出來。
其實從他來到這的時候,就看得出來,自己的皇額娘對待四哥不同於別人。她很粘他,很依賴他,走到哪都離不開他。她喜歡和他撒嬌,喜歡氣他,但是萬分維護他……
今天晌午開始四哥便在睡,他還記得皇額娘下午怎麼都喊他不醒時那驚慌失措的表情,卻頑固地不肯請太醫來,告訴梅蘭竹菊四女嬤嬤只是累了。
傍晚時分仍然拉著他的手坐在床邊,就那麼愣愣地盯著四哥的臉。
既然和胤禛相認,胤祀自然也就知道甄婉也不是原主烏拉那拉了,所以腦海裡將兩人平日的相處在腦海裡轉了一個圈,加上剛才看到的,胤祀勾著唇角笑了。
不管甄婉來自哪裡,她都是這一世生他寵他愛護他的皇額娘。
四哥,現在看來,我的皇額娘是看上你了。母親大人對兄弟——您說我該幫哪一邊才好呢?
胤祀笑著越發開心了,心想,這重生和穿越,真是個有趣的事兒——尤其當一個男人重生成為女人,被一個穿越成自己兒媳婦的人喜歡的時候。
(眾:八爺,您笑的好陰= = )
萬眾期待中,巴勒奔帶著塞婭到了京城了。
像某人書裡寫的一樣,皇家來客沒有衛隊護送,被京城老百姓當成動物園猴子一樣的觀賞。隊伍前面,假面舞讓大家十分驚奇,因為從沒見過。再往後看,兩頂轎子。
因為西藏還是母系社會,所以女子地位極高,塞婭的八人抬大紅金頂淡青紗帳圓頂轎子行在巴勒奔那個明顯小一些的四角紅轎子前面。
一身紅衣頭戴珠簾黑皮小帽,腳踩金色鹿皮靴子的塞婭忙不迭地向著路兩邊的人揮手,神情那叫一個激動——
親愛的北京啊!老娘我回來了!
額。到這你們該明白了。恭喜你們,你們猜的沒錯。這個塞婭——她是穿的!
巴勒奔一行人終於到了紫禁城,和塞婭兩人先後下了轎子,一抬頭就看到乾隆率領眾阿哥和滿朝文武站在太和殿前。
塞婭跟著巴勒奔行禮後站起來,目光透過眾人看向身後的太和殿——這可不是後世只能隔著圍欄參觀的古建築啊,這是真真正正的紫禁城最宏偉的太和殿啊!
塞婭又一次不可抑制地激動了。
當然接下來的激動數不勝數——見到了還珠裡最大的腦殘BOSS乾隆,見到了叉燒五和大鼻孔,最後見到了趴著出來的小燕子。
塞婭好奇地微微彎腰觀察著這個還珠第一武器,唔,長得也就那樣,唯一出彩的的確是那雙大眼,真是……很大。
塞婭其實沒有惡意,她自穿越醒來知道了父親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後,就大概知道自己在一個什麼世界了,所以她現在真的只是源於好奇心才細細打量了小燕子一番。
沒想到小燕子不幹了——她之前躲在後面就覺得這個公主好神奇好氣派都比過自己了!現在居然還彎腰這麼打量自己好像看不起她似的,於是鳥類一蹦而起,延續原著的美好傳統,和塞婭對上陣了。
塞婭穿來前那也不是好惹的,穿來後巴勒奔捧著,哥哥們寵著,哪裡被人這樣大呼小叫過,反正她現在在這群清朝人眼裡就是個蠻夷,那她不妨就跟這個第一主角吵一吵。
於是太和殿前熱鬧了!
乾隆看傻眼了,五阿哥和福家兄弟也暗暗著急,弘晝在下面捂臉——真沒見過這麼丟人的東西!滿朝文武也是尷尬地不得了——
公主啊,我們大清是有規矩又涵養禮儀也好的格格的,您眼前這尊是個民間來的啊,不是正牌啊,您不要被誤導啊!
最後還是巴勒奔扯住了塞婭,說了兩句場面話,乾隆立刻就坡下驢請了巴勒奔進去,塞婭轉身前重重地哼了一聲,這次是真的不屑了——看來,進宮後這麼久的小燕子的確已經被寵壞了。
因為塞婭那一哼,小燕子更氣悶了!回了漱芳齋又是一頓鬧騰不提。
晚上自然是國宴,因為乾隆也覺得小燕子白天行為不當,但是更覺得自己的女兒不能比一個土司的公主差,於是叮囑甄婉帶著蘭馨出席。
甄婉在乾隆旁邊,蘭馨在甄婉下手,塞婭坐在蘭馨對面,經過乾隆介紹後暗暗咋舌——蘭馨,這裡還有梅花烙啊!
於是就多看了兩眼,蘭馨察覺到塞婭毫不掩飾的打量目光,微微對著塞婭笑了一下,然後悄悄舉杯示意。
塞婭當下拍板——這個蘭馨,她喜歡了!
打量完了蘭馨,塞婭又打量皇后——這個皇后很美啊,乾隆那個好色的為什麼不喜歡呢?而且看著這皇后舉止高貴大方,臉上一直帶著得體的微笑,不像是電視裡永遠板著臉的惡毒皇后啊。
甄婉也注意到了塞婭,以前看書的時候就蠻喜歡這個很鬧騰但真正是嬌蠻可愛的公主,虧了福爾泰還說什麼塞婭像小燕子,啊呸,塞婭這叫嬌蠻,小燕子那純粹是粗俗無禮。有的可比性嗎?
看看塞婭在國宴上的表現,一直進退有度,大方得體,那只傻鳥?算了吧。
心存好感,加上知道塞婭也在打量自己,甄婉便和蘭馨一樣對著塞婭笑了。塞婭先是愣了一下,轉而也笑了。
休整了一夜,第二日就是比武。巴勒奔本人就拳腳功夫極好,帶來的武士也是西藏王庭一等一的護衛。
本來塞婭是安靜坐著看比武,可是架不住小燕子在那邊大呼小叫得熱鬧,塞婭很不爽,惡作劇因子甦醒,乾脆就著小燕子得意地看著自己的時候站了起來——得,咱就跟著原著走,跟你玩玩!
於是滿場兩個女孩子的高呼聲。甄婉看得好笑。微微側頭對著側後方的胤禛道:「熱鬧吧?」
胤禛沒回話,心裡卻是咬牙——弘歷,你能把這不著調的格格給朕關起來麼?要丟人非要丟到西藏去嗎?!
斜眼看了一眼乾隆,胤禛更氣了,因為他發現這貨居然還看得饒有興味!
最後,塞婭還是上場了,不為別的,賽罕被那個想出風頭半路跳上去的福爾康給踢飛了——塞婭瞬間狂化了——老娘的人你也敢動?!
於是塞婭飛身進了比武場。和福爾康對戰起來。穿越過來在西藏,沒別的娛樂愛好,姑奶奶就喜歡騎馬狂奔和練這一手鞭子!
福爾康看到塞婭施禮抱拳說不打了,塞婭冷笑,直接揮鞭子就上。事實證明,女人和男人力氣還是有些差距,塞婭被奪了鞭子,接著就被挑了項鏈和帽子。這可把塞婭徹底氣瘋了!
甄婉胤禛和下面眾大臣紛紛尷尬——福爾康你這是要鬧哪樣?這不是公然調戲麼你?
唯有被紫薇狠狠拉住怕她也下場的小燕子高聲叫好。
賽罕也在一旁看的皺了眉,他方才打退了大清數個勇士,側過臉就看到大清皇帝臉色不善,這才故意藉著福爾康那一腳飛身出了比武場,雖然看起來有些狼狽,但是那一腳對他根本一點影響都沒有。
看到塞婭為自己出頭,賽罕本來還笑了,他也知道塞婭身手不錯,因為是自己一手教出來的,可是正是因為是自己教出來的,所以知道小妮子練功喜歡偷懶,鞭子耍的不錯但力量不足,拳腳也不足。所以賽罕知道塞婭會輸。
然而知道塞婭會輸是一回事,看到這麼個輸法賽罕卻不滿了。
正巧巴勒奔也看不下去了,喝了一身「塞婭,別胡鬧!」將塞婭喊了回去。轉頭向乾隆賠禮道歉。
乾隆正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也覺得塞婭好玩,自然是不會計較。
回了驛館塞婭便爆發了:「阿爸!為什麼不讓我教訓他?」
巴勒奔道:「還說呢,誰讓你出場了?」
塞婭不服:「他敢動賽罕,我就要教訓他!賽罕是我的人,誰也不能動!」
巴勒奔看著塞婭霸佔性地抱住跟著進來的賽罕的胳膊,再看看賽罕微紅的臉,大笑道:「我的女兒一遇到賽罕的事就不精明了!丫頭,你看不出來賽罕是故意藉著福爾康下場嗎?」
塞婭看向賽罕:「真的沒受傷?」
賽罕看著塞婭關起的神色,點點頭,在巴勒奔打趣的目光下臉更紅了。
塞婭很高興:「我就說,那福爾康怎麼可能打得過我的賽罕!」
看著塞婭得意驕傲的模樣,巴勒奔笑的更歡暢了:「好,好,你們聊,阿爸就先去休息了!」
賽罕看到巴勒奔要走,自己也想趕緊跑路,無奈塞婭拉住他:「喂,不許走!今天陪我去逛北京城!」
「公主……」
「閉嘴!說過了,私下不許喊我公主,喊我名字!」
「……」
第二日,巴勒奔進宮受邀看戲,塞婭自然也跟著去了,見蘭馨沒有來,便問乾隆那個漂亮的公主去哪了。
乾隆也沒糾正塞婭蘭馨目前還是格格,出嫁了才是公主,畢竟麼,蘭馨養在皇后名下,這公主名分是早晚的事,於是只說蘭馨在坤寧宮陪伴皇后。
巴勒奔笑著說,塞婭看到美麗的大清公主喜歡的不得了,一定要和人家認識認識。乾隆高興地大手一揮,讓人帶著塞婭去找蘭馨了。
蘭馨正陪著甄婉逗弄饅頭呢,聽說塞婭來找她也很驚訝,連忙讓人將塞婭請進來。塞婭一進門就看到兩個美女,心情極好:「蘭馨公主,我來找你玩啦!」
蘭馨一愣,連忙道:「塞婭公主,我只是個格格,不是公主的。」
塞婭一拍腦袋,光記得梅花烙裡蘭馨是個公主,忘了這會子蘭馨還沒出嫁沒有受封,於是圓場道:「不好意思,我不太懂你們大清的稱呼。」
蘭馨柔柔笑了:「不妨事。」
塞婭笑嘻嘻地給甄婉請安:「皇后娘娘吉祥。」
甄婉點點頭:「果然是個漂亮的公主。」
塞婭笑:「皇后娘娘謬讚了。」
甄婉笑道:「好了,我在這你們兩個小的也玩不痛快,你們玩吧,本宮先去歇歇。」
蘭馨塞婭行禮送走甄婉。
甄婉進了寢宮陪著胤禛坐了一下午——打從知道胤禛身體不適,甄婉就徹底將胤禛的起居室搬到自己這裡了,這樣時時看到他,她比較放心。
何況乾隆現在幾乎不來坤寧宮,來了也不會進寢室,只要避開初一十五,她也不擔心被發現。
胤禛靠在床頭坐著看詩詞,甄婉拿著宮務的冊子慢慢研究,有不懂的地方就問胤禛。偶爾起身幫胤禛倒水,點心水果在一旁擱著,只是胤禛沒胃口沒有動過。
一個下午靜靜淌過。
晚間蘭馨回來的時候臉色有點奇怪,甄婉問了,蘭馨半晌說:「皇額娘,今日下午那個塞婭公主突然問我指婚沒有,是不是一個叫富察皓禎的。」
甄婉一愣:「什麼?」
蘭馨有點慌:「皇額娘,塞婭公主怎麼知道富察皓禎,難道……難道皇阿瑪真的要將我指給他了麼?」
甄婉安慰道:「蘭兒莫急,這事你皇阿瑪沒有提起,若真要賜婚,還有額娘給你把關,不會讓你嫁進碩王府的,只是……蘭兒,你沒問塞婭公主怎麼知道的麼?」
蘭馨擰眉:「蘭兒問了,可是塞婭公主沒有說,看她言辭有些閃爍,似乎是不方便講,蘭兒就沒多問。」
甄婉思索半晌,突然眼睛一亮:「她是不是還跟你說不要選那個富察皓禎?」
蘭馨點點頭:「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好像是這個意思。」
甄婉眼睛更亮了:「蘭兒,明日你邀請塞婭公主來玩,咱們要禮尚往來。」
蘭馨經過一天的接觸也很喜歡爽朗的塞婭,於是乖巧地點頭:「蘭兒記下了,皇額娘。」
第二日,塞婭來了,甄婉說要送塞婭見面禮,找個借口單獨將塞婭帶進了寢室。
兩人相望片刻,塞婭快被甄婉的目光看的發毛了:「皇后娘娘帶塞婭進來,可是有事吩咐?」
還在琢磨皇后說要給見面禮還不給的塞婭突然聽到甄婉開了口:「where are you from?21st century?」
塞婭瞬間石化,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你,你也是?」
甄婉一把抱住塞婭:「找到組織了啊!!!」這回真的是老鄉了!
塞婭也激動地不得了,抱著甄婉跳來跳去:「我去,居然在這還有同鄉!這太神奇了!」
兩人激動好半晌,終於坐下來,嘰嘰喳喳地交流自己是怎麼過來的。
終於說的差不多了,塞婭問道:「對了,你如何看出我的?」
甄婉挑眉:「誰讓你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呢?昨日蘭馨回來就問我是不是乾隆真要給她指婚耗子,不然那西藏公主怎麼會知道。乾隆認了小燕子之後可把指婚的事扔一邊了,就算要指婚也不可能不經過我這皇后,你當我是擺設啊?」
塞婭吐吐舌頭笑道:「嗨,我這不也是看到蘭馨才知道這裡還有一出梅花烙,想到那個咆哮貝勒,再看蘭馨這麼招人稀罕,所以想提醒一下別讓她走上原著的老路嘛。」
甄婉笑:「所以我不就存了心思了,今個一早就趕緊找你進宮了嘛。」
塞婭點點頭,然後噗嗤笑道:「居然還知道用英文,我說,你也太不謹慎了,萬一我不是穿越來的,你就不怕我把你這皇后當成妖怪舉報給乾隆啊?」
甄婉撇嘴:「小瞧我,就是因為謹慎才用英文。」
塞婭挑眉:「屁,大清國母會英文?你當你英吉利留學過啊?養在深閨識字就不錯了!」
甄婉一臉嚴肅:「用英文,這樣就算你不是穿越的,我也有理由應對。」
塞婭:「什麼?」
甄婉:「公主抱歉,本宮為了表示友好特意學了藏語,但是看來沒有學好。」
塞婭:「……」
對視片刻,兩人同時哈哈大笑。
作者有話要說:真的老鄉了= =
咳咳。。。這個。。。還有個三章左右吧,就會換了。
看唄。四爺最近都魂不附體了╮(╯▽╰)╭對吧?
話說——我怎麼讓四爺和八爺開仗呢= =
是否有點惡趣味。。。囧。。。
咳,不霸王的姑涼來大姨媽也是量少又不疼!!!!!!!!!!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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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香


本來塞婭就不再是原著的塞婭,不會因為比武看上了福爾康加上乾隆和巴勒奔有意撮合每日和永琪福家兄弟三人廝混在一起,巴勒奔熟知女兒的個性也根本沒和乾隆提過聯姻之事,所以塞婭自由得很,現在有了甄婉蘭馨,自然是喜歡往宮裡跑。尤其在和甄婉相認後。
這日蘭馨帶著饅頭去找和嘉了,塞婭便和甄婉一起呆著。兩人進了內室,胤禛正靠在床頭看著一本棋譜。打過招呼讓人上了茶點,甄婉便和塞婭坐在床邊聊天。
本來胤禛很是淡定地兀自看著棋譜的,可是身邊畢竟還有兩個大活人在嘰嘰喳喳,他多少就會聽到一些,再然後,因為這一些就又多聽了一些。再然後……四爺不能淡定了。
不僅不能淡定,如果他還是個男兒身,那麼他會蛋疼。
塞婭感慨甄婉倒霉,沒穿到康熙朝見到四四八八,嫁給弘歷不說還給人生孩子了!甄婉也長吁短歎自己命不好,不知道做了多少壞事就穿過來了。
聊著聊著甄婉問道這次塞婭來還要不又要聯姻的事,塞婭笑說自己有了心上人了。甄婉一臉羨慕,哎,真好,西藏的公主呦。
胤禛納悶,她還是大清國母你,西藏邊陲夷族,公主比得上大清皇后體面嗎?不解的胤禛悄悄瞥了甄婉一眼。
就看到甄婉趴在桌子上用長長的甲套刮著桌面哀歎:「西藏公主,母系社會,你小樣兒能娶好多男人,555,我好嫉妒。」
胤禛險些將書衝著甄婉甩過去!和著她羨慕西藏公主就是為了人家可以名正言順有很多男人?!
甄婉道:「可惜了,你是和永琪年紀差的大了,要不你來給我當兒媳婦也好啊,反正你說你不想當土司。」
塞婭挑眉:「就算本公主不想累死累活管一攤子事,讓我哥哥去當土司,可是本公主是要娶男人的,不是嫁男人,一三五,二四六,週末來個大被同眠,我可不想進什麼勞什子皇宮日日只等著歪瓜裂棗的皇子臨幸。」
甄婉不依:「喂,雖然說大清皇帝的確都長得很沒有人模樣,可是我兒子絕對標準帥哥正太一枚好不好 ?」
胤禛想撕書——什麼叫做大清皇帝都沒有人模樣?!
塞婭眼珠一轉:「真的很帥?那要不你讓他跟我走得了。」
胤禛盯了塞婭一眼,希望她是開玩笑。
現在胤祀身為嫡子,但是並不受乾隆重視和喜愛,乾隆心裡始終把永琪當做繼承人,若是在戰況剛歇的情況下,塞婭公主提出聯姻,乾隆未必就不同意將嫡子送了去。
甄婉也張大嘴巴,不過她擔心的是另一件事:「我說……你口味太重了吧?我兒紙今年才八歲不到,我只是假設一下你怎麼還同意了?你這……戀童癖啊你?」
只見塞婭壞壞笑道:「喂喂,沒聽說過女人三十如狼四十似虎嗎?男人就不同了,三十勉強,四十那就根本不能用了,所以科學上來說,你兒子這歲數跟我差的正好,我需索無度的時候他還能年富力強百步穿楊啊!」
甄婉一口茶噴出去,胤禛更是坐不住了,險些從床上滾下來。
塞婭不滿:「喂喂,我說的是實話好不好?不然在咱們那能流行姐弟戀嗎?且,不然你來說,你也是和乾隆滾過床單的,難道他能滿足你這少婦了?」
胤禛糾結地看著塞婭——看來,婉兒不是最不著調的女人。這現成有個超越她的。
剛想說對甄婉改觀,就見甄婉一臉鄙夷:「得了吧,跟他上床我就夠噁心了,還好我只是魂過來身子沒過來,要麼我上吊去,就乾隆?他年輕時候那技術就沒好過。」
胤禛好想撞牆。
塞婭點點頭,同情地看著甄婉:「難為你了,被關在籠子裡,連閨房之樂都沒有。」
甄婉挑眉:「得了啊,我巴不得不進閨房,他給我滾得遠遠地。」
塞婭歎了口氣,然後托著下巴:「喂,你說這事是不是因為遺傳啊,難道四四也不行?那可毀了,清穿一族的男主角大都會是四爺的啊。」
甄婉看看塞婭,再看看胤禛——她怎麼回答。
胤禛氣得要冒煙了,乾脆摔了書在床上——其實他更想摔到塞婭臉上!
塞婭被「啪——」的一聲驚醒,轉過頭去,問道:「嬤嬤您不舒服嗎?」
塞婭第一次見到容嬤嬤也很詫異的說,不應該是個一肚子壞水的老太婆麼?怎麼渾身氣度比那乾隆還高貴似的,而且鮮言寡語的。據說,這嬤嬤也知道甄婉不是這裡的人來著。唔,真是淡定的老太太啊。
胤禛臉色鐵青瞪著塞婭,塞婭被看得發毛,往甄婉身邊挪了挪,小聲問道:「她老人家怎麼了?」
甄婉憋笑憋得痛苦,半晌還是大笑出聲:「說人壞話被抓包了吧。」
塞婭一臉問號。
甄婉賊笑道:「忘了告訴你,這位嬤嬤身子裡的,就是被你說遺傳基因不合格的四爺,雍正爺。」
塞婭的嘴巴張得能裝下一個蛋。
跟臉色漆黑的胤禛對視好半晌,終於吐出倆字:「我靠!」
之後塞婭每每找甄婉都是約她和蘭馨去御花園或者別的地方了,因為坤寧宮裡某個隱形的終極大BOSS貌似對她不太歡迎。= =
巴勒奔精力充沛,也對中原文化十分好奇,每日裡都閒不下來,拉著乾隆東逛西逛的。乾隆自然得陪著,這就又是一陣子沒去漱芳齋。
小燕子等人也無聊,於是偷偷溜出宮好幾次,去大雜院看看。因為小燕子一行人的關係,大雜院的生活的確是改善了不少,可是柳青柳紅也不願意一直靠著他們的接濟,便想說用他們給的錢盤個酒樓,這樣以後也能自力更生,地方也看好了。
小燕子一聽就來了興致,嘰嘰喳喳說一定要弄一個京城最好的酒樓!要多氣派有多氣派。
看小燕子手舞足蹈的,紫薇等人也是笑的合不攏嘴,福爾康當即拍胸脯保證,他能隨意出入皇宮,在宮外也方便的多,這酒樓就交給他了。
樂得小燕子拍著爾康的胸口直說他講義氣!
終於巴勒奔消停了點,回疆的阿里和卓又要到了,而且阿里和卓到之前,還有一件大事,那就是老佛爺回京了。
乾隆有些詫異太后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說一年麼,但也挺高興老娘回家陪自己過年的。巴勒奔也說要留下看看中原人最重視的春節,阿里和卓再來的話年前也是走不了的,這樣一來,還真是有點「各方來朝」的意味,老佛爺再回來,嗯,乾隆很高興。
其實老太太回宮那也是實在坐不住了,聽說乾隆突然莫名其妙認了一個格格還帶了去祭天,老太太就不痛快,加上晴兒和蘭馨一直有通信兒的,老太太就知道了小燕子的一系列鬧劇,這就派人時刻把宮裡的情況給自己匯報過來。
得知巴勒奔來了小燕子丟人丟到外賓面前了,老太太徹底等不了了,立刻決定回宮。
太后回宮的時候,乾隆為了表示孝順,帶著滿朝文武在太和殿前等著,冬天的風十分冷,甄婉擔心胤禛的身子就沒讓他出來。
巴勒奔作為來朝使節,對這個大清最尊貴的皇太后也是敬畏的,也就帶了塞婭等人陪著乾隆迎接。
老太太下轎子的時候,永琪爾康等人面露急色,塞婭看見了,甄婉也看見了,兩人越過諸人對視一眼——看來小燕子是去宮外搞裝修潑油漆了。
果然,客套話過後,乾隆和甄婉扶著老佛爺往裡走,突然一團花花綠綠的東西從天而降,把老太太嚇了個夠嗆。
待聽乾隆說這就是還珠格格,再看小燕子那歪七扭八的頭飾,色彩斑斕的臉,老佛爺險些氣得鼻子都歪了。可是礙於巴勒奔這些外人和滿朝文武都在看著,只能先忍下了,回了慈寧宮。
回到慈寧宮問了皇帝皇后近來情況,老佛爺就召見了小燕子。果然是一番雞同鴨講對牛彈琴,把老太太說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甄婉看的擔心——這老太太不會當場爆血管而死吧?
知道太后不喜歡自己,眼看著就要受罰,小燕子立刻飛身跑了出去,老佛爺仰倒:「這,這成何體統!來人!給我把這個還珠格格拿下!」
說著往外走去,臨走前瞪了皇后一眼:「這樣的格格,皇上認了的時候皇后竟然不知勸諫!」說的甄婉委屈——奶奶的,我勸也得你兒子聽啊!
乾隆早就跟著小燕子出去了,自然是沒聽到老佛爺的話,肅慎嬤嬤卻是聽到了,據肅慎嬤嬤看到蘭馨給晴兒寫的信上所述,皇后娘娘最初受冷臉,便是為了冊封這還珠格格的事。安撫地看了甄婉一眼,肅慎嬤嬤就跟在老佛爺身後出去了。
接下來就是雞飛狗跳,小燕子不止打了侍衛,還撞了晴兒,最後乾隆是真的怕他老娘氣死,便讓侍衛將小燕子捉了回來。可是小燕子還是不服氣,直說乾隆不講信用,答應不讓她學規矩老佛爺一回來就變卦。
乾隆也惱了,雖然他喜歡小燕子大大咧咧說話直白,但那得是在針對的不是自己的情況下。現如今一朝之君當著自己老娘媳婦兒子女兒還有一堆侍衛的面這麼被質問,乾隆毛了。
看到了乾隆的臉色,永琪連忙拉住小燕子,然後跪下磕頭請罪。
晴兒在蘭馨的信裡知道了小燕子對皇額娘不敬還傷了和嘉的事,現在又看她對這老佛爺這麼放肆,心下是不滿的,自然也不會幫她說話。但是晴兒很鬱悶——這福爾康看自己的眼神又是怎麼回事?一直盯著自己是想自己開口求情嗎?
沒了晴兒的求情,老佛爺打算將小燕子嚴辦,最後還是乾隆不忍心,說巴勒奔還在,外人面前不宜處理這些家務事,老佛爺一想也是,就罰小燕子閉門思過,罰了月俸,還派了桂嬤嬤去教小燕子規矩。
小燕子一聽說被關禁閉,還要罰自己的錢,還要被教規矩,立刻想站起來再鬧騰,可是永琪和福爾康死死拉住了她,結果小燕子回漱芳齋以後發了好大一頓脾氣,險些把永琪給砸出漱芳齋,還好紫薇金鎖給拉住了,慢慢勸慰著才好些。
乾隆終於擺脫巴勒奔和前朝的事抽個空來看了小燕子,當然主要還是看紫薇,問了紫薇的身體如何。一開始紫薇很高興乾隆還惦記著自己,可是慢慢地,總覺得乾隆話裡有話,而且態度也十分奇怪,也有點慌亂了。
金鎖一向敏感,立刻也驚了。待乾隆走後,連忙拉過紫薇,說不太對勁,皇上是不是被他們在出巡的時候給弄糊塗了。
小燕子也插話,說不如就把這個秘密說出來吧。得到了金鎖的響應。沒辦法,剛才皇上看她家小姐的眼神實在太……她怕節外生枝。所以立刻同意了小燕子的話。
其實如果老佛爺沒進宮的話小燕子是不想說的,可是一想到皇后跟自己作對,太后還和自己作對,又要學規矩還罰她的錢,她覺得這皇宮不適合自己。
以前和皇后對著幹也不想離開呢呢是因為出了宮她就捨棄了好生活了,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柳青柳紅開了一家那麼豪華的酒樓,自己以後有吃有喝不用回大雜院了,宮外又沒人管,不走的才是傻子。
紫薇想了想,也點點頭說:「好,可是這段日子皇上招待巴勒奔,沒幾日那個回疆王也要來了,現在說實在不是時候,待皇上忙完這些事,那兩個王走了,我們就把皇上叫來漱芳齋,讓他好好聽我們的故事。」
金鎖小燕子連連點頭。
當然,紫薇也沒忘記叮囑兩人不要將皇上今日說的話告訴福爾康,說怕他一激動壞了大家經營許久的局面。
金鎖小燕子自然也是沒有異議。
終於,阿里和卓也來了,也帶來了含香。
自從下了轎子,乾隆看見含香又聽阿里和卓說含香身帶奇香是回族的瑰寶,便對含香感了興趣。
記得誰說過,絕世美人絕不會是赤\裸\裸地給你看,而是猶抱琵琶半遮面。此時含香那一襲面紗就起到了這樣的作用。
眉如黛,眸如水,還透著點點憂愁,身子裊娜,白衣如仙,芳香陣陣,再聽那聲音也如黃鶯出谷……乾隆頓時就百爪撓心了。
阿里和卓看到了乾隆看含香的眼神暗暗點點頭。
晚上又是宴會,一行人吃過飯後去了戲園子看節目,巴勒奔和阿里和卓互相見禮後坐在了乾隆的左下手邊看節目。
女眷等都坐在右邊,甄婉整個晚上都不停地看著胤禛,怕他累著。胤禛把她的舉動都看在眼裡,無奈之餘也覺得心頭溫暖,不著痕跡地握住甄婉悄悄在袖子下拉住他的手。
另一邊的永琪老遠就看到他皇額娘胳膊那個角度了,擺明就不是放在膝蓋上的,端起杯子微微勾了嘴角。
蘭馨晴兒許久不見,自然是非常黏糊的,蘭馨還把塞婭介紹給了晴兒,晴兒一見一身紅衣如火的塞婭便稱讚說,她是雪山腳下燃燒出來的火焰。塞婭笑的不行。
再加上和嘉,幾個姑娘倒是相處的其樂融融。這樣一來,宮裡的格格們,除了小燕子幾乎都聚在一起了。
妃子們瞥了另一邊一眼,某人被孤立了還自我感覺良好呢。
可不是良好麼。小燕子被乾隆解了禁足帶來看戲高興地不得了,從戲開始就又呼又喊,就沒消停過。把老佛爺搞得不厭其煩。
甄婉等啊等,終於等到阿里和卓起身說含香為皇上獻舞——重頭戲來了。
只見含香被人抬了出來,落地後一亮相就驚艷全場——果然是天姿國色!甄婉也暗自稱讚。
乾隆更是眼都直了。
接下來,含香在孔武有力的維族武士的包圍下起舞,剛柔並濟,白衣翩翩,把乾隆看的更是心癢難耐,甄婉微微側頭看了一眼——好麼,她敢肯定,如果不是現場太多人,這色鬼估計就要撲上去了。
一席舞畢,含香下了檯子在台階下盈盈叩拜,說祝福詞。
乾隆激動地站起身親自去攙扶。待聽到阿里和卓說要將含香獻給自己時,乾隆哈哈大笑,也不管妃子們手裡的酒杯灑了多少酒,帕子被扯了多少,當即拍著阿里和卓的肩膀說兩國會一直交好。
並且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當場封了含香為「香妃」。賜住寶月樓。
滿朝文武尷尬不已——如此香艷的稱號真是……皇上您含蓄點好不好?!
胤禛更是巴不得立刻瞎了,別再看這個不著調的兒子那副色鬼樣!他缺女人嗎?真是丟人!還香妃?狗屁稱號!
接下來幾日,雖然又要陪著阿里和卓,但乾隆還是經常會爭分奪秒去寶月樓看望含香。有了這麼個天姿國色又有異域風情的美人兒,乾隆立刻把小家碧玉的紫薇給拋到腦後了。
看到含香總是不冷不熱的態度,乾隆不停地賞賜,只盼能得美人一笑。因為怕含香吃不慣大清的吃食還特意找來一個回族廚子,讓他專門給含香做菜。
乾隆不停地獻慇勤,讓後宮眾妃都咬牙切齒。可是一想到,這含香再受寵也只是個番邦,哪怕生了兒子對眾人也是沒有威脅性的。倒是令妃比她威脅更大,何況令妃獨寵多年怕不是現在更鬱悶呢。這麼想著,再看令妃每日請安明顯不好的臉色,眾人也就舒心多了。
該!你也有今日!讓你總是裝病把皇上半路劫走!
令妃的確也很鬱悶。本以為皇上起碼來看自己一次,可是自己稱不舒服兩次皇上都是只派了太醫過來,自己沒露面,這讓令妃著急了。
令妃瞇了眼——本來皇上回來後看紫薇眼神明顯不一樣她就明白一二了,還想著怎麼處理這個吃裡扒外的,就算處理不了也要拉攏到自己身邊幫自己爭寵,可是一個半路殺出來的含香直接就讓乾隆再沒去看紫薇了。
令妃摸摸肚子,她有了身孕了。但是還在瞞著。本來這個孩子是想用來對付紫薇的,可是現在情況不同了。
皇上明顯已經對含香呵護如珍寶了,如果皇上鬼迷心竅,那她就算生了阿哥又能怎麼樣?阿哥格格不是根本,皇上的寵愛和注意才是最重要的!
捏著帕子,令妃決定,用這個孩子,賭一次。
還沒行動,卻聽到冬雪傳話說,老佛爺和皇后在御花園賞花,看到了一身回族白衣的香妃老佛爺十分憤怒,當即帶著皇后和香妃一起去了寶月樓了。
令妃眼睛一亮——怎麼就忘了老佛爺和皇后呢。
令妃舒服地將身子靠在軟榻上,撫著自己的甲套——既然有人迫不及待要去懲治含香,自己不如就先看戲好了。興許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也未可知呢。
含香封妃那日,紫薇看到自己的爹之前還那麼寵愛令妃娘娘,卻轉眼間愛上了這個回族公主,立刻想到了自己守了一輩子等了一輩子的娘,心情一度低落。小燕子不忍看她難過,嘴裡討伐皇阿瑪是個花心的,這麼多老婆還要娶!(眾:傻鳥,你全劇說過的唯一一句人話就是這句了!)
然後小燕子為了哄紫薇高興便帶著紫薇出宮去已經開張的會賓樓玩了。理所當然地就遇見了蒙丹。
所以含香進宮這些日子,小燕子紫薇等人已經從蒙丹那裡聽說了她和含香的故事,感動的稀里嘩啦的,也和含香接了頭。可以說,目前為止含香在宮裡認識的人,只有小燕子和紫薇了。
也正因為如此,維娜吉娜在看老佛爺帶著皇后和自家公主一起往寶月樓走的時候,維娜悄悄地脫離了隊伍,去漱芳齋搬救兵了。確切的說,是自己哪裡都不認識,只能去漱芳齋讓還珠格格幫自己搬救兵,畢竟這個格格是皇上最寵愛的不是麼?
剛剛老佛爺那臉色可是不好看,公主會吃虧的!
維娜跑到漱芳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明了來意,小燕子當場炸毛:「我就說那個皇后和什麼佛爺都不是好人!不行!我得去找皇阿瑪!」說著就跑出了門。
乾隆正美滋滋地選著要送給含香的回族飾品呢,就聽人通傳還珠格格來了,沒等乾隆宣小燕子已經撞了進來。
待乾隆帶著小燕子趕到寶月樓的時候就看到含香正從二樓縱身躍下。乾隆大驚失色,小燕子哎呀一聲叫,立刻撲過去接著。
主角光環很強大,倆人都沒死。乾隆膽戰心驚地連忙抱起含香就進了寶月樓,甄婉也從二樓走了下來,看到乾隆就歎了一口氣。心裡罵老佛爺:你丫倒是跑得快!老娘怎麼辦?!
將含香送上去,乾隆再下來時候臉色十分難看:「這是怎麼回事?」
甄婉請了安,道這是老佛爺的意思,香妃一身白衣去御花園衝撞了老佛爺。老佛爺認為香妃既然成了大清的妃子,於禮就該穿大清的服裝,自己只是想勸含香換衣服。
維娜吉娜在一旁生澀地比劃著,乾隆看的頭疼,還好小燕子沒少找含香,又有紫薇在一旁,兩人多少看的出什麼意思。
小燕子看完立刻指著甄婉鼻子罵道:「什麼換衣服!明明就是你來訓斥含香,強扒的!」
乾隆一聽眼睛瞪地更大了。想到含香之前瑟瑟發抖的可憐模樣,乾隆怒目圓睜,指著甄婉罵道:
「皇后!你今日敢扒含香的衣服!朕就扒了你的皮!你當真以為朕不敢廢了你?!」
甄婉早知道乾隆會這麼說,根本無所謂,只是微微低著頭。
胤禛卻是聽後大驚,然後看向甄婉微垂的臉,心裡一痛。
胤禛心裡冷笑,好,好得很。鈕祜祿氏自己看那含香不順眼,知她聖眷正濃就讓甄婉來當替死鬼,弘不分青紅皂白為了一個番邦女子竟然起了廢後的心思!
好,好一對母子!
胤禛至此是徹底記恨上了鈕祜祿氏,也對乾隆的不辨是非徹底寒心。眼前一黑,胤禛的身子搖搖欲墜。
被罵甄婉不覺得有什麼,可是看到胤禛暈倒立刻就急了:「嬤嬤,嬤嬤!」
乾隆看到甄婉被罵不反駁也很平靜,看到容嬤嬤暈倒卻急的沒了儀態,愣了下,轉而冷哼道:「朕不想看見你!給朕滾回你的坤寧宮去!」
甄婉本來就著急胤禛,而且她更不想看見乾隆,所以立刻帶著宮女,扶著胤禛親自回去了。邊往回走邊鬱悶——
胤禛身體最近還不錯自己便帶著他去御花園散散心,誰知道碰見一個老佛爺不算完,香妃也抽風跑出來了?!她招誰惹誰了?我家四爺招誰惹誰了?
甄婉在心裡將乾隆母子罵了個遍!
甄婉前腳剛到坤寧宮,後腳被禁足的旨意便下來了。隨後乾隆又去了慈寧宮找老佛爺理論,一番含香有多重要的言論讓老太太險些中風——生你養你,最後為了要給你小妾換身衣服就來跟我大小聲?!
但是看著乾隆的臉色,太后也心有餘悸,還好不是自己親自出手,而是讓皇后代勞了。
這麼一來,滿後宮都知道了,皇上為了香妃衝冠一怒,不止禁了皇后的足,還和老佛爺鬧得母子不和。
眾妃撇嘴,番邦來的禍害。
令妃扯帕子——雖然高興看到皇后被訓斥,可是這含香似乎更不好對付呢……再想到小燕子救含香的舉動,令妃暗恨,胳膊肘往外拐,眼看著含香受寵就往上扒,這小燕子哪裡是沒頭沒腦,明明就是很會看時勢的人!
後宮如何甄婉不在意,只要看到胤禛無事她就很歡喜了。在坤寧宮陪胤禛剛輕鬆兩天,禁足令又解了——
原來老佛爺安撫乾隆後說現在客人還在,國母被禁足實在不好看,乾隆想想也是,便解了禁足令,但是卻再不想來坤寧宮了。還讓傳旨的一個太監對皇后說收斂點,氣得胤禛險些又暈倒!
但是甄婉無所謂,仍然是足不出戶,說自己身體不舒服就將宮務都給了一直想掌權的太后,太后自然是樂得合不攏嘴。
其實甄婉藉機放權只是為了陪胤禛——他的身子實在讓她沒辦法不擔心。而不是因為老佛爺給自己說了好話。每日一起起床,現在她伺候胤禛梳洗穿衣,然後一起吃早點,在坤寧宮的院子裡走動走動,或者下下棋。
下午蘭馨塞婭如果來了就圍在一起說說話,塞婭還特意翻出了自己在西藏無聊時命人打造的麻將!之後下午如果湊齊人數就支桌子打麻將。如果蘭馨塞婭出去玩了,甄婉便陪著胤禛逗逗饅頭,看看書。晚上兩人躺在床上,聊天,一起睡。
甄婉覺得這幾日真是舒服極了。
有的人很安分,有的人就是能折騰!
沒幾日,後宮嘩然,因為含香刺傷了乾隆!




☆、重生(沒正文看有話說)

原來含香聽從了小燕子紫薇的建議,先對乾隆順毛捋,放鬆其警惕。含香以為這麼著乾隆能看她看的鬆些,沒想到那位大爺會錯意了,只以為含香是想拜倒在自己龍袍之下,於是這日晚上陪著美人吃完羊肉串,看美人輕輕一笑,老乾精蟲上腦了,加上這麼些日子只能看不能吃,老乾徹底激動了。
虎撲上去等待的卻不是自己想像中的柔情蜜意滾床單,而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和胳膊上的大血口子,乾隆驚怒,含香也傻了,連忙扔了刀子認錯,美人哭的都那麼**。老乾於是又心軟了。
但是太后不幹了,老太太看到兒子受傷心疼得不得了,可是乾隆死死壓住了消息,不止前朝,後宮的妃嬪們都禁了口,加上阿里和卓還在,老佛爺就算想把含香給拆個屍骨無存也得顧全大局。無奈之下,老太太也只能差人教訓一頓完事。心想著等阿里走了之後,有的是法子教訓這個膽大妄為的番邦狐媚子。
乾隆被傷了,雖然在含香梨花帶雨地解釋下原諒了含香,可是心裡還是會彆扭,心裡鬱悶,乾隆便想起了一直帶給自己歡樂的漱芳齋。
這日無事,也不用招待巴勒奔和阿里,乾隆便去了漱芳齋。進去發現自己的開心果不在,連紫薇也不在,乾隆納悶了,便問金鎖兩人去哪了。
金鎖邊給乾隆上茶邊小心地回答:「回皇上,格格和紫薇說是去看望香妃娘娘了。」
乾隆一聽,感慨,果然還是這個女兒貼心啊。知道自己現在不方便去看香妃,代替自己去。聽說紫薇也去了,乾隆心裡難免還升起一絲尷尬的感覺——畢竟紫薇對自己也是有感情的,自己因為含香近日的確冷落了紫薇不少,她竟然不怨麼,還願意去看望含香?
乾隆正瞎琢磨呢,外面就傳來小燕子的嘰嘰喳喳:「紫薇,你說怎麼辦?含香這次惹了皇阿瑪生氣了。」
然後就是紫薇柔柔的聲音:「小燕子,你不要太擔心了,含香她也是太慌亂了,無心之失,這才錯手傷了皇上,皇上他那麼仁慈,那麼大度,那麼包容,我想他一定不會真的對含香惱怒的。」
乾隆一聽感動了——紫薇這麼看朕的麼?
「就是皇上被傷了,最近又很忙,不知道龍體是否要緊啊。」紫薇輕輕歎息。
乾隆聽不下去了——多麼溫柔善良的紫薇。
心裡愧疚了,乾隆乾脆站起身到門口迎接兩人:「兩個丫頭,去哪了?讓朕好等啊。」
小燕子和紫薇都嚇了一跳:「皇阿瑪,你,你怎麼過來了啊?」
乾隆笑道:「今日沒什麼事,朕難得空閒了過來看看你們。」說著看向紫薇,紫薇似乎瘦了啊,乾隆想到紫薇之前救駕,立刻問道:「怎麼幾日不見紫薇丫頭的臉色不太好?人也瘦了?可是身子的傷還沒好啊 ?」
紫薇本來這段時間心情不太好,只是因為乾隆對含香的態度讓她想起了她娘,心裡自然有些怨乾隆的,可是現在乾隆過來了還對自己噓寒問暖,記得自己的傷勢,紫薇立刻又感動了。
「回皇上,紫薇的傷全好了,勞煩皇上惦記,各種補藥一直往漱芳齋送,我這輩子都吃不完了,那些小傷怎麼能不好呢?」
乾隆不贊同:「誒,怎麼能是小傷呢?朕到現在想起當日的場景仍然是心驚膽戰啊。」
紫薇連忙道:「皇上不必掛懷了,為皇上擋刀是紫薇心甘情願的,而且現在我都好了不是麼。」
乾隆寬慰地點點頭。
紫薇笑了笑,看到乾隆吊著的手臂立刻心疼了:「皇上,您的傷勢如何?」
乾隆看了眼胳膊,道:「不礙事,是太醫大驚小怪包成這樣。」
紫薇上前扶住乾隆胳膊:「我扶您進去吧,這門口有風,吹到傷口不好的。」
小燕子連忙扶著另一隻胳膊:「對對,皇阿瑪,我們有事就到裡面說。」
乾隆笑著讓兩人扶著進去了。
坐下的時候看著紫薇心疼的眼神,乾隆歎息,她這麼溫柔,這麼有才情,這麼善解人意,又這麼為自己著想……自己是委屈了這個丫頭啊,不行,看來也得盡快將紫薇納進後宮了,不如今晚去跟令妃說說,讓她來探探紫薇的意思?
乾隆越想越覺得這樣最好,反正令妃一向跟這漱芳齋關係好,而且令妃也是溫柔的脾氣和紫薇一樣,以後紫薇進了宮和令妃也是一家人,讓令妃來問最好了。
從含香那裡受到的傷害在漱芳齋就這麼被紫薇撫平了,乾隆十分高興,陪著紫薇小燕子呆了小半個下午,這才依依不捨地離去。
坤寧宮。
胤禛靠在床上看著弘晝遞來的密保,甄婉坐在一旁幫他敲腿。本來胤禛是不樂意的,讓人看見免不了說些什麼,可是甄婉執意說他現在的身體不適合總去外走動,可是長期躺身子也容易疲軟,所以一定要保持按摩。胤禛拿她沒辦法,也只能由她了。
甄婉看胤禛皺眉,問道:「什麼事啊?」
胤禛道:「讓弘晝派去濟南調查的人回來了,夏紫薇的確是弘歷的血脈,去的人找到了夏府衰敗前服侍的老奴才,套出了話。」
甄婉點點頭不在意:「早說了麼,還非要勞費人力。」
胤禛道:「爺要的就是證據,爺不想再讓那傻鳥在這紫禁城礙爺的眼,更不想活著的時候看到自己兒子和孫女**的戲碼!」
甄婉拍了他一下:「別動怒。」
說著從胤禛手裡拿來密保,邊看邊咋舌,這弘晝辦事能力不錯嘛,夏紫薇從小到大事無鉅細全都在這幾張紙上了。
甄婉大略看了看笑道:「你呀,還是先養著身子吧,我知道你拿了這些證據想找機會揭發小燕子,可是現在外人還在,這事捅出來就是有失國體了,到時候你兒子一怒之下大翻徹查不少人都被牽連。還有啊,你看弘歷現在對含香那個慇勤勁兒,也有日子沒再去看紫薇了,按他花心多情的個性估計這紫薇也被忘得差不多了。現在的劇情呢,和我以前瞭解的並不一樣了,塞婭和我是老鄉,含香提前進宮,也許紫薇不會成為乾隆的目標了吧。」
胤禛半晌道:「以防萬一。」
甄婉歎氣:「好吧,不過最近你還是別想這些事了,我對這故事的走向也有點迷糊,先看看他們做什麼好不好?」
胤禛點點頭。然後突然道:「你不該此時放權給鈕祜祿氏。」
甄婉愣了下,笑道:「沒關係,鈕祜祿氏雖然想把持後宮,不滿的也就是我或者含香令妃而已,對皇子還是不會苛待的,永琪他們也懂事了,我很放心。何況塞婭他們還在,那老太太定不會在這段時間有什麼大動靜的,總之呢,現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你的身體了,所以你也必須趕緊好起來,知道嗎?」
胤禛看了她片刻,點點頭,然後道:「嗯,肅慎想來知道該怎麼做,鈕祜祿氏若是不安分,爺會知道的。」
甄婉笑笑,繼續幫他捶腿。
這日晚上,乾隆宿在了令妃的延禧宮。本來令妃以為含香刺傷皇上會被就此冷落,皇上也終於想起自己的好了,琢磨著警報解除了考慮說自己懷有身孕的事,沒想到好心情沒持續多久,就聽乾隆說要她去探紫薇意思的話,令妃的臉又黑了。
有完沒完了?含香來了紫薇就被壓住了,現在含香犯錯了幾乎下台了,紫薇又上來了!
令妃暗恨,但是仍然擺著笑臉,說自己本就喜歡紫薇,以後定能相處的來云云。雖然被乾隆讚賞一番,但是第二日起來後,看到乾隆親自賜下來的說是給紫薇的新衣服,延禧宮又換了一套茶具。
但也沒辦法,令妃只能帶著溫婉的笑容和得體的儀態去了漱芳齋。但讓令妃比較納悶的是——怎麼紫薇一點高興的神色也沒有,反而很驚恐。小燕子也連忙說不行不行。
令妃納悶,難道這夏紫薇真的不願意入宮?反覆問了兩句,兩個丫頭都是堅決搖頭反對,令妃這才放心了,留下東西帶著人走了。
回頭跟乾隆一說,乾隆反而笑道:「也罷,小燕子的姐妹呢,那丫頭肯定捨不得,紫薇丫頭怕是也害羞了。就暫且緩緩吧,待巴勒奔和阿里和卓的事都忙完了,朕再親自跟他們說。」
令妃不樂意也只能這樣了。紫薇不願意,皇上鐵了心,能怎麼辦呢。
紫薇和小燕子也是急的團團轉,眼瞅著就要**了,能不急麼。福爾康知道這件事後更是噴著大鼻孔搖晃著紫薇的肩膀直說不可以,差點把紫薇晃暈了。
永琪一怕巴掌道:「糟糕!我們都差點忘記了,皇后上次叫紫薇去的時候就暗示紫薇她知道我們的事了!後來我們南巡迴宮又為含香蒙丹的事煩惱,居然把最大的隱患疏忽掉了,你們想,如果皇阿瑪要納紫薇,冊封之事肯定要跟皇后通氣的,到時候皇后把我們的秘密說出來,我們就真的在劫難逃了!」
一句話起到了火上澆油的效果,於是最後,接過頭的幾個人決定,真相要盡快說了,左右紫薇現在有了皇上的「特赦令」小燕子也死不了了。就等過完年巴勒奔和阿里和卓走了之後!
幾個臭皮匠在漱芳齋商量對策的時候,塞婭也在坤寧宮頭大地抱怨呢。
「喂,幫我想想辦法啊,我阿爸說,阿里和卓為了表示友好獻上了女兒,誠意就把我們比下去了,所以竟然跟皇帝提了聯姻,還跟我先斬後奏!尤其現在阿爸還沒打消讓我繼承他的土司之位的念頭,還說什麼就算我不留下來,也得帶一個人走。」
甄婉好笑:「不會吧?看來原著劇情還是很強大的,怎麼樣,你要不要帶福家那位公子回去啊?」
塞婭攤在炕上:「你饒了我吧,就那兩位?連我的下人都比不過,難道真讓我納為夫婿?我會被族裡笑死的,還有啊,本姑娘我有了心上人了!」
甄婉無奈:「那怎麼辦?」
塞婭沒好氣:「我是讓你給我出謀畫策的,你怎麼反過來問我?」
甄婉看了看裡屋,確定胤禛沒什麼動靜,這才壓低聲音道:「我說,其實帶福家兄弟沒什麼不好,老實跟你說,四爺現在手伸到朝堂了,他對乾隆不滿,一直想培養永琪,所以青年才俊早晚都會收入麾下的,若是你躲不過聯姻,挑了一個人才帶走,以後你們西藏的王庭搞不好都會落進大清的掌握中,如果你帶了福家兄弟中的一個,反正都是草包,好控制得多,實在看不順眼了,在西藏的地盤上還不是你說了算嗎?」
塞婭聽著眼睛一亮:「對啊,那個還珠第三部不是說福爾泰去了西藏沒兩年就死了嗎?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甄婉挑眉:「我聽說,西藏高原反應不是什麼人都能承受的哦。」
塞婭眼睛更亮了,翻身坐起來看著甄婉:「可以啊你,不愧是四爺養大的,這心思夠深沉啊。」
「去,」甄婉推了她一把,「我這不是看在你是老鄉的面子上特意告訴你的嗎?反正呢,如果聯姻,就算你看不上福家的,八旗子弟那麼都廢物點心,隨便挑一個帶走就是,這樣以後麻煩少點。」
塞婭點點頭:「有道理,就這麼著吧,回去我和我阿爸說。」
半晌塞婭笑道:「行了,八旗廢物就留下吧,看在你幫我解惑的份上,幫你一把,就帶福家的好了。省的他們天天和小燕子聚在一起給你找麻煩。」
甄婉翹起大拇指:「老鄉,夠意思!福爾泰就給你了。」
塞婭嘿嘿笑道:「福爾泰跑不了,本來呢劇情不一樣了我就沒多想,現在看來這劇情還是得我來推動一把啊。」
甄婉挑眉看著她。
塞婭賊笑:「我來讓真相大白如何?」
回了驛館,巴勒奔提起聯姻的事,塞婭同意了,說,就福家的福爾康吧。巴勒奔也就是以聯姻的名頭向乾隆表示一下要跟大清交好,帶什麼人根本不在意,於是痛快的答應了,轉天就和乾隆說了。
乾隆身邊的釘子太監聽了立刻去告訴了令妃,令妃聽了喜上眉梢,想著,爾康被西藏公主看上了,這對福家來說是天大的面子,爾康做了西藏駙馬,日後如果自己肚子裡是個阿哥,也會多了籌碼。加上兩兄弟一直和五阿哥小燕子走得很近,爾泰再尚了最受寵的小燕子,那福家就會一路高昇了。
令妃心情好,大方地打賞了小太監,便讓人去傳爾康進宮,回報的人說福爾康在漱芳齋,令妃便立刻起身帶著臘梅往漱芳齋去了。
到了漱芳齋,爾康爾泰都在,令妃笑的眉眼彎彎地,說了這個好消息,結果滿場就只剩令妃一個人笑了。
小燕子當場炸毛,立刻就拉著紫薇衝了出去,五阿哥和福家兄弟隨後,令妃詫異——這是怎麼了?於是也就跟著出來,到了御花園。
乾隆正和巴勒奔就聯姻的事說話呢,塞婭在一旁陪著,就見小燕子拉著紫薇炮彈衝過來,兩人看見乾隆立刻一起撲通跪倒,小燕子大嚷道:
「皇阿瑪!你不能將爾康許配給塞婭!你也不能納紫薇為妃子!紫薇和爾康才是一對,而且紫薇才是夏雨荷的女兒!」
塞婭一聽——呵——好傢伙,不光把真假格格的事說了,連老乾的私事都說了啊。
永琪福家兄弟也跪在兩人身後,不管外人在場就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起來龍去脈,令妃跟來後怎麼都沒想到會受到這樣的打擊,再看乾隆鐵青的臉色,令妃乾脆軟倒。裝暈了。
得,到最後,沒想到肚子裡的肉沒能用在爭寵上,而是用在了撇清欺君之罪上。
乾隆越聽越怒,本來到了中年還保養得不錯的臉完全扭曲。
聽完幾個人的話,只咬著牙,喃喃兩聲「好,好。」便直接步了令妃的後塵——暈了!暈過去前還不忘狗血地吐血了……
一下子,御花園人仰馬翻。
再接下來,整個後宮都人仰馬翻了。
除了坤寧宮。
甄婉晃著胤禛的手:「起來啊你,不許睡了!」
可是胤禛就是沒動靜,孫之鼎在一旁沉聲道:「皇后娘娘,嬤嬤她,真的……」
甄婉怒道:「閉嘴!」
孫之鼎立刻噤聲。梅香等人眼圈紅著,勸甄婉。
半晌甄婉無力地揮揮手讓孫之鼎和梅香等人出去了。自己坐在床邊拉著胤禛的手,低聲道:「你還是離開了……」
胤禛躺在床上,只覺得靈魂好像飄起來一樣,整個人都失重。他聽得到甄婉的低泣,就像在自己耳邊一樣,可是他睜不開眼睛,也開不了口。
慢慢地,只覺得甄婉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聽不見。
他整個人也陷入黑暗之中。
待到再有知覺,睜開眼的時候,觸目所及就是一片明黃色的帳頂。
「皇上醒了,皇上醒了!」
一個奸細的聲音在耳邊叫著,然後就是一片混亂。
胤禛皺著眉慢慢坐起來,就見鈕祜祿氏在晴兒蘭馨的攙扶下走了進來,哭著抱住自己:「我的兒啊,那群混賬東西何值得你如此啊,你可是大清的皇帝,你若是出了什麼事,你讓哀家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啊!」
胤禛一愣,微微低頭,看到了自己身上明黃色的中衣。
蘭馨和晴兒還在喊著皇阿瑪。
胤禛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他——又一次重生了?
取代了弘歷?!
看看鈕祜祿氏一副自己死了的哭喪模樣,胤禛只覺得額頭直跳。
搞什麼啊?!
作者有話要說:換了。很多姑涼都猜到了為什麼「沒新意」這麼換。
某妖要說。除了是四爺黨偶爾會YY。某妖也十足一個小憤青。
不哈韓不哈日,偶爾看一兩部美劇而已。
最愛幹的事就是看百家講壇,或者在網上找圓明園和大明宮這些我們的物質文明沒被破壞前是什麼樣。
所以,四爺必須這麼穿。- - 他得保衛祖國(額……)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責任重大。(所以我也責任重大,我得好好研究研究去再)
這不算劇透,這不算劇透= =
另外。姑涼們的留言不少。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挨個回復後還是不能顯示。
但是我真的都看了。謝謝你們的留言。
我喜歡的一位大人說過——讀者們一條條用心的留言,是給作者最好的勳章!
就是我目前沒法回復OTZ 。。實在對不住你們!
還有謝謝喵小胖滴長評~MUA~辛苦了~~~
最後~~~~~~
不霸王的姑涼今天集體做春夢~~~帶著上一章你們不霸王攢下來的帥哥呦~~~咱要有始有終。。HIAHIA~
(揮手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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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身


  懶得再看鈕祜祿氏,本就重生過的胤禛也以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接受了自己變成自己兒子的事實。
腦子裡弘歷的記憶十分混亂,胤禛也沒什麼時間多加理會。
只因他想起陷入黑暗前甄婉低聲的哭泣,胤禛皺眉,也不說什麼就想穿衣下床。
鈕祜祿氏嚇壞了:「皇上,那幾個逆子晚些處置也罷,你現在龍體要緊啊。」
胤禛一愣——對了,弘歷是怎麼丟了魂的。
胤禛權當沒聽到鈕祜祿氏的話,一邊穿衣一邊在腦海裡搜索有效信息,當終於捋順了,知道弘歷為何氣得魂都沒了的時候,胤禛真是想掐死小燕子——
倒不是給弘歷那二貨報仇,你丫說出真相非要在巴勒奔塞婭面前嗎?!自己丟人也就罷了,皇帝不識親生女險些**說出去很光彩嗎?!
弘歷更不著調!不是寵含香寵的快上天了嗎?怎麼一轉眼又想提紫薇了?
氣得要死的胤禛眼前發黑,隨即想到現在,滿大清最丟人皇帝的皮是披在自己身上的,胤禛更想爆粗口——
爺寧可當嬤嬤!
胤禛臉色漆黑的就下了地,鈕祜祿氏還不自覺自己的礙眼,流著淚拚命勸著。蘭馨和晴兒也嚇壞了——在宮裡這麼多年,深知今日的事對皇上來說是多大的一個嘴巴。
蘭馨連忙跪下求道:「皇阿瑪,您且聽老佛爺一言吧,您現在身子還病著,怎可和小輩再生氣啊?小燕子她們的確犯了大錯,可您的身體才更重要啊!」
胤禛見到蘭馨總是比別人親切的,總歸是自己看大的孩子。這會子倒是冷靜了些。
看這幾個人的架勢,若是現在去找婉兒,保不準鈕祜祿氏就會跟了去。到時就算見了面也說不了什麼。還真不如就算了。
胤禛平息了一下怒氣,半晌板著臉道:「罷了,朕累了,老佛爺和蘭兒晴兒先去休息吧。」
鈕祜祿氏沒想到皇上突然間轉變這麼大,愣了下,但看著皇帝願意休息了也就不說什麼了,抹著淚勸慰兩句便想帶著兩個丫頭出來。
胤禛突然喊住蘭馨:「蘭兒,去坤寧宮看望看望你皇額娘。」
現在自己暫時不好出去,不然一堆人來煩,可是甄婉那裡又放心不下,就讓蘭馨先回去吧。
蘭馨愣了下,然後點點頭。
雖然不懂為何皇阿瑪說出這話,但蘭馨送了老佛爺回慈寧宮便立刻往坤寧宮走。
一進門就覺得氣氛不對勁。梅蘭竹菊四女都眼眶紅紅的,蘭馨心裡不安,連忙拉住梅香問道:「梅香姑姑,出了什麼事了?」
梅香行了禮,道:「蘭格格,容嬤嬤……容嬤嬤晌午就昏過去了,到現在人事不省,太醫說是熬不過去了,皇后娘娘把咱們都趕出來,自己在裡面坐著呢。」
蘭馨一驚,立刻跑了進去,一進甄婉的寢室便看到甄婉拉著容嬤嬤的手趴在床沿,蘭馨心裡一酸,走過去輕聲喚道:「皇額娘……」
甄婉半晌轉過頭:「蘭兒回來了。」
蘭馨走過去抱住甄婉:「皇額娘,您別太難過……」
甄婉獨自坐了一下午,腦子裡都是她和胤禛相處過的場面——從沒想過,就算百合也就罷了,本來她是皇后,哪怕胤禛是個男兒身也是不能有什麼想法的,可是每日相對,吵架相伴已成了習慣,他卻突然走了,讓她心裡瞬間有些失重。
但也明白,人死如燈滅,她難過,但是胤禛走了就是走了,她還有孩子要照顧,所以此刻甄婉已經回神了。只是很難受罷了。
拍拍蘭馨的手,甄婉道:「皇額娘沒事,蘭兒別擔心。」
說罷看著容嬤嬤的臉:「你容嬤嬤走了也好,他累了一輩子,現在可以歇歇了。」
蘭馨輕輕嗯了一聲,安靜陪著。
不多時,胤祀永瑆也來了。
永瑆進了門就咋呼:「皇額娘,怎麼了?我聽說容嬤嬤……」
胤祀拉了他一把,目光放到床上那個似是睡去的人身上。
一時間,胤祀不知該作何感想——他們上一世針鋒相對,這一世,他盡力照顧自己。當兩人才放棄以往開始合作,他卻又走了。
胤祀很不甘心。
這一世他會坐上龍椅的!他可以反過來向他示威了!他可以讓他知道自己當初不過棋差一招不然他不會是一個比他遜色的帝王!可是他怎麼就這麼走了——
甄婉看著胤祀永瑆,起身拉著蘭馨過來,抱住三個孩子道:「嬤嬤要走了,你們以後要乖一些,嬤嬤最疼愛你們了,你們別讓她走的不安生。」
永瑆紅著眼點點頭。蘭馨也咬著嘴唇不說話。
胤祀看了看甄婉,拉住甄婉的手:「皇額娘,您還有兒臣。」
蘭馨永瑆也連連表態。
甄婉擦擦眼道:「好,皇額娘有你們。」
幾個人沉默片刻,永瑆罵道:「都是小燕子那個掃把星!她來了就沒好事,皇額娘您不知道,皇阿瑪今日在御花園被那幾個混球都氣得吐血了,現在還在養心殿躺著。」
甄婉一愣,轉而想到塞婭昨日說過的話,便明瞭幾分了。乾隆怕是因為真相大白了氣的吧。
甄婉無奈,雖然看不起乾隆,但是想到他被自己最信任的兒子臣子,最寵愛的女兒玩的團團轉,又有些同情起他來。
可是同情歸同情,甄婉還是告誡三個孩子:「現在正是多事之秋,你們幾個切記不可多說話,永瑆,尤其是你,務必要收斂些。免得一個不慎就惹禍上身,知道嗎?」
三個人都點點頭。
幾個孩子很體貼,知道容嬤嬤對甄婉的重要性,勸慰過後便先告退了,留時間給皇額娘。據說容嬤嬤最多熬到今晚,這口氣便也沒了,那就讓皇額娘再陪陪嬤嬤吧。
送了幾個孩子出去,甄婉轉身又坐到了床邊,再次握住那雙已經皺了的手,甄婉歎氣——她多想期待奇跡,可是,不能騙自己了。
腦袋又靠在那雙手上,甄婉微微閉上眼。
不管這口氣還能撐多久,她會陪著他的。
天色已經黑了,胤禛睜開眼。
這一睡,他覺得好了許多,對付這具身子也容易得多了。
養心殿裡靜靜的,胤禛撩開帳子下了床,剛從架子上拿起衣服,高無庸便進來了:「萬歲爺,你怎麼起來了?」
胤禛嗯了一聲,高無庸忙接過衣服幫胤禛穿上:「萬歲爺,小心著涼,奴才讓人進來侍候。」
胤禛皺眉:「不必了。別驚擾其他人,朕無大礙了。」
高無庸還未開口,胤禛道:「你去拿件披風來,朕去坤寧宮。」
高無庸跪下道:「萬歲爺,老佛爺走前特意交代過,要奴才們好好看著您,您現在身子還虛弱著,還是別去外面吹風了吧?」
胤禛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老佛爺吩咐的……這紫禁城是朕說了算,還是老佛爺說了算?」
這話可真是誅心了,高無庸一下子趴在地上不敢起來。
胤禛冷哼,道:「要麼別張揚跟著朕去坤寧宮,要麼留在這等著你的老佛爺。」
高無庸連忙起身去取了件衣服,和一個滾了毛邊的大氅——可不能再把主子凍著了。
想著皇上之前的話,高無庸冷汗,皇上這是還在氣頭上呢,萬不可再多說什麼了。
坤寧宮。
甄婉迷糊間只覺得什麼東西在動,微微睜開眼,卻發現竟然是自己握著的那隻手!
甄婉先是一愣,然後喜極——難道真的有奇跡嗎?!胤禛你也捨不得嗎?
甄婉坐直身子,死死盯著容嬤嬤的臉——眉毛皺起來了,嘴也張開了:「水……」
甄婉大喜,也顧不上叫人,連忙倒了一杯水,然後扶著容嬤嬤坐起身,將水杯湊到他嘴邊:「來,水來了。」
容嬤嬤急切地喝著水,待一杯水下肚,也慢慢睜開了眼。轉頭看到甄婉,皺皺眉:「皇后?」
甄婉喜極而泣,將水杯乾脆放在地上,摟住她脖子:「太好了,胤禛,老天給我一個奇跡,你真的沒事,你真的沒事。胤禛,我嚇死了!」
容嬤嬤卻是傻眼了——皇后喊得是什麼?胤禛?雍正爺的名諱?
頓時推開甄婉用手指著她:「皇后,你太放肆了!你可知……」
話音在看到自己手的時候消聲。
這,這怎麼回事?這是誰的手?
甄婉看著容嬤嬤反常的舉動也愣了——難道——
甄婉的心漸漸涼了——
胤禛還是去了?另一個靈魂代替他了麼?
正在這時,後面有人喚自己:「婉兒。」
甄婉回頭,先是愣了下,然後立刻起身下跪:「臣妾見過皇上。」
乾隆不是氣暈了麼?怎麼大半夜上她這來串門子?糟糕——容嬤嬤還在鳳榻上躺著,這可如何是好?
卻不料床上的容嬤嬤比甄婉還震驚:「你是何人!敢冒充朕?!」
甄婉頓時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了——
胤禛聽到這話已然是明白了幾分,瞇著眼掃過去:「愛新覺羅?弘歷。」
床上的容嬤嬤果然大怒:「何方妖孽,竟然膽敢冒犯天顏?」
甄婉徹底傻了。
胤禛看著她紅腫得像核桃一樣的眼睛,心裡一痛,走到她面前,看著她。
甄婉看看床上氣得直喘氣的容嬤嬤:「你是乾隆?」
「放肆!皇后!你是不是和這個妖孽合起火來謀害朕?他怎能奪了朕的龍體?!」
甄婉卻根本不想理他,直直盯著眼前的人:「胤……胤禛?」
披著乾隆外皮的胤禛點點頭:「嗯。是爺。」
這回床上的乾隆也傻了——奪了他身子的是他皇阿瑪?!
可是沒等乾隆回過神,就見到了更讓他傻眼的一幕——
他的皇后竟然不顧禮儀撲進了「他」的懷中,也不顧袖管上翻,一雙潔白的藕臂死死圈住「自己」的脖子,泣不成聲:
「胤禛……太好了,太好了,你沒事,55555……」
而那個佔了他身體,被稱為「胤禛」疑似他皇阿瑪的人竟然自然地摟住他的皇后,還拍著皇后的後背,低聲道:
「別哭了,爺沒事。」
乾隆立刻暈死過去了!
暈過去之前,他肯定——皇后是妖孽!這個佔了他身體的也是妖孽!絕不是他皇阿瑪!
因為他皇阿瑪根本就不可能這麼對一個人說話!
嗚~皇阿瑪,你也顯靈救救兒臣吧!有人冒充您!!!!
>_<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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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胚


乾隆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沒在床上,而是被人丟在了窗戶下面的榻上,脖子酸痛的乾隆動了動脖子,一扭頭看到床上的兩個人,想起昨晚的事,險些再次暈倒——
那個妖孽竟然大刺刺地坐在床邊,皇后竟然在他懷裡睡著了!還帶著笑!以前怎麼沒發現皇后這麼不知廉恥!還勾結妖孽謀害君主!
氣急的乾隆一骨碌坐起身,還沒開口就見那妖孽一個眼刀掃過來,竟然愣是讓乾隆打了個寒戰,住了嘴。
一張臉忽然湊到乾隆眼前:「哥,醒了?」
乾隆嚇了一跳:「弘晝?!你怎麼在這?」
說完眼睛一亮拉住弘晝的手指著床邊坐著的人:「來得正好!快,這妖孽與皇后勾結,冒充朕!」
弘晝一個激靈,都不敢看「妖孽」的臉色,一把摀住乾隆的嘴:「我說哥,你可別對皇阿瑪大不敬了!」
乾隆瞪大眼,拉開弘晝的手:「老五!你怎麼也信這妖孽的話!」
弘晝冷汗都下來了。
背後一聲冷哼,弘晝立刻縮去牆角了。
胤禛冷冷開口:「愛新覺羅弘歷,朕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你這麼好本事。」
乾隆愣了下,還要再開口,甄婉卻是被這鬧騰的聲音吵醒了,伸出柔夷揉揉眼:「胤禛,怎麼了?好吵。」
胤禛拍拍甄婉的頭:「無事。」
乾隆目瞪口呆。
胤禛看過來,冷笑:「朕冒充你?你以為你這身丟盡了愛新覺羅家臉面的皮囊朕稀罕要?恩?不信?要朕將你從五歲就和弘時作對鬥得幾乎不死不休的事一件件講給你聽?」
乾隆只覺得後背心一涼,撲通一聲從榻上翻了下來:「皇,皇阿瑪……」
胤禛冷哼:「朕當不起你這個十全老人,千古一帝的皇阿瑪!」
乾隆的汗流的更多了。弘晝在角落裡畫著圈圈,同情地看著自己哥哥。
甄婉打了個哈欠,拍拍胤禛的胳膊:「別動怒,你身子不好。」
胤禛道:「爺沒事了。想來之前魂不附體的就是為了現在吧。」
甄婉這才醒了,坐起身也不看屋子裡另外兩人,只是牢牢盯著胤禛的臉——乾隆的臉看了那麼多年她怎麼看怎麼不耐煩,可是這裡面住著胤禛,她願意慢慢習慣。
笑著勾住胤禛的脖子:「不是做夢,你還在……」
胤禛淡淡勾了勾唇角。
弘晝在旁看得驚悚——他家皇阿瑪笑了!他嫂子勾著皇阿瑪的脖子——
蒼天啊!這又是皇家陰私嗎?!
乾隆也看的又驚又怒:「皇后!你怎麼……」
胤禛哼道:「弘歷!」
乾隆俯身,但十分不甘:「皇阿瑪,您老人家傳位於兒臣,怎麼能……怎麼能……」怎麼能再回來,奪了兒臣的身體,還抱著您的兒媳婦!
甄婉不滿了,反正現在乾隆住在嬤嬤身子裡她沒什麼好怕的:「喂!要不是你做了一堆糊塗事天怒人怨,你以為胤禛願意跑到你身體裡嗎?就連胤禛住了幾十年的嬤嬤身子給了你我還不樂意呢!」
乾隆站起身:「放肆!你身為皇后,知道皇阿瑪的身份,還如此欺瞞,現如今還不知廉恥地靠在皇阿瑪身上,你可知罪?!」
胤禛知道弘歷這也是在諷刺自己,臉色刷的就黑了,但是——弘歷說的是實情。胤禛頓時不知心裡什麼感覺。
環著甄婉的手微微鬆開些。
甄婉沒察覺到,瞪著眼道:「弘歷,我才不是你的皇后!別說你眼裡從來沒我,我也不是真正的烏拉那拉甄婉!」
乾隆傻了,連弘晝都噴了——難道這個也被換了魂了?!
胤禛淡淡道:「烏拉那拉甄婉在朕下旨賜婚的時候便死了,婉兒是從百年後穿越過來的異世之魂。」
乾隆弘晝都暈了——他們愛新覺羅家今日是要上演靈異事件集嗎?!
甄婉諷刺地笑道:「真正的烏拉那拉甄婉不願意嫁給你,把自己折騰死了,我要不是倒了血霉怎麼會附在她身上嫁給你?!」
乾隆回過神,咬牙道:「但你還是嫁了!」
胤禛心裡煩躁:「好了!弘歷,你現在還有心情指責皇后的不是!你別忘了,小燕子夏紫薇那一堆爛攤子還沒有人收拾!」
乾隆這才想起自己為什麼被氣得靈魂都出竅跑到容嬤嬤身上來了,頓時心裡恨極了小燕子紫薇對自己的玩弄,可在自家皇阿瑪不善的目光下只能心虛的跪下,再也不肯出聲。
正巧這時,胤祀穿過胤禛一早布下的守衛走了進來,笑道:「一大清早好熱鬧。」
乾隆瞪眼:「永琪,你的規矩呢?」
弘晝老老實實跪下請安:「弘晝見過八叔。」
乾隆腦袋險些磕在地上——八叔?!
胤祀看著胤禛,片刻笑了:「四哥,臣弟就納悶你怎麼會突然撒手而去,現在看來果真是禍害遺千年。」
胤禛嘴角一抽。
甄婉愣愣問道:「八……你是八爺?」
胤祀一頓,然後笑著給甄婉請安,站起身盯著甄婉道:「皇額娘,不管我前世是誰,這一世,只是您的兒子。」
甄婉其實只是詫異,卻並不介意。看到胤祀明顯開始有點僵硬的笑,甄婉下了地,走上前將胤祀抱進懷裡:「我知道,你就是我兒子。」
胤祀還沒鬆一口氣,就聽甄婉興奮道:「我居然生下了八爺,哈哈,我簡直是個超人!太給力了我太牛了!兒子啊,你怎麼能瞞著我呢?難怪你逮著機會就跟以前的容嬤嬤對掐,你早說,娘就不當你是年紀小不懂事,就會幫你了啊!」
乾隆弘晝同時黑線——這真的是皇后嗎?
胤祀嘴抽,胤禛額頭青筋直跳。
沒一會,孫之鼎也來了,跪下請安,給甄婉診脈。
乾隆見到孫之鼎都知道胤禛的事,唯獨自己被蒙在鼓裡,瞬間淚流滿面——
不帶這麼欺負人的!你們全都知道就是不告訴朕!
這一日的早上,坤寧宮真是好不熱鬧啊!
門外由暗衛進化成的護衛,曾經的暗一暗二同時望天——
爺就是爺啊。靈魂無限穿越!這是多麼強大的魂啊這是!
果然跟著爺走是沒錯的啊!
表明身份,確定甄婉沒事了,胤禛便走了——他現在佔了兒子的身子,就要再次坐回龍椅處理朝政,雖然今日因為皇帝突然病倒罷了早朝,可是還有一群混賬事等著他去解決呢。
胤禛走的時候也帶走了胤祀和弘晝,換了身子很多事情就方便處理了。瞥了一眼不著調的還在出神的乾隆,胤禛冷哼一聲踏出坤寧宮。
甄婉待人都走了便下了床,伸出手在乾隆眼前晃晃:「喂,回神兒。」
乾隆便回神,瞪著甄婉:「你給朕說清楚,關於皇阿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甄婉打了個哈欠:「你問我我問誰去?我穿過來的時候胤禛已經是容嬤嬤了啊。」
乾隆怒道:「放肆,不許直喊皇阿瑪的名諱。」
甄婉翻個白眼:「我樂意,胤禛都沒說話你發什麼火,還有啊,好心奉勸一句,你現在是我的嬤嬤了,把你那『朕』的稱呼改掉,當然你不改也行,那你等著被人叉出去當成妖怪燒了吧。」
乾隆氣得臉都紅了:「你,你……」
甄婉樂了:「我挺好,不勞你費心。」
說著坐到鏡子前面,片刻回頭:「愣著幹什麼?伺候主子我梳頭穿衣啊。」
乾隆氣得發抖,可是現在他真的只是個嬤嬤,甄婉成了他的主子,於是只能不甘心地上前。
半個時辰後,甄婉看著鏡子裡如瘋如魔的自己,嘴角抽搐:「算了,我這純粹跟自己過不去。你把梳子給我好了。」
乾隆便將梳子摔在了梳妝台上,甄婉從鏡子裡瞥見乾隆黑黑的臉,很不厚道地在心裡笑了。
看來以後樂趣多多啊。
因為容嬤嬤突然痊癒,得了信的蘭馨永瑆和梅蘭竹菊都是高興地不得了,圍著容嬤嬤又是撒嬌又是關切的,讓變成容嬤嬤的乾隆一時間很不適應。
尤其對著自己溫柔可愛的一直疼愛的養女蘭馨,乾隆真的很想抱著閨女哭訴自己苦逼的經歷。
同時乾隆也看到了他沒見過的甄婉。
不是他認識多年,規規矩矩面部沒什麼表情只偶爾才溫和的皇后,而是會和蘭馨爭辯自己繡的是菊花不是蜘蛛,會和永瑆搶點心戳他額頭笑話他饞貓,會嚇唬狗看到狗吃驚委屈的樣子笑的前仰後合,會慵懶如貓一般在炕桌上曬太陽的別樣的皇后。
此時的甄婉那麼鮮活,乾隆想,這麼多年,是她隱藏的太好,還是自己從來都不認識她。
最後還是肯定——皇后太陰險,隱藏太深沉!
午睡的時候,乾隆本想回自己的房間,甄婉卻攔住他將他仍然留在了自己的鳳榻上。說下午孫之鼎會來再幫他看看身體如何。
乾隆很詫異地看著甄婉——從早上的對話和之前甄婉折騰自己讓自己幫她梳頭的事乾隆能看出甄婉是對自己有意見的,怎麼難得他不想再礙彼此的眼,她卻關心起她了。
似是知道乾隆所想,甄婉倒在離床不遠的塌上,笑著道:「別多想,只不過因為你現在的身子是胤禛用了幾十年的,再不捨,既然給了你,那就得看著你別把這副身子弄壞。」
乾隆真想當場掐死她。
睡醒後,孫之鼎已經候著了,給乾隆看過了,說無大礙,開了補身的方子,孫之鼎走後胤祀便來了。
「皇額娘。」
甄婉笑拉著胤祀陪自己坐在炕桌上:「處理完了?」
胤祀歎口氣:「還沒有,剛回養心殿老佛爺就到了,讓皇阿瑪養好身子再說,而且因為昨日在御花園鬧得人盡皆知,大臣們也進宮了,皇阿瑪先將五阿哥等人關了起來,也想等明日皇額娘身體好些了一起審問。」
說出皇阿瑪這三個字胤祀心裡憋屈啊——以前是嬤嬤被皇額娘護著已經是自己長輩這麼多年了,第二次重生直接變成了這副身子的皇阿瑪——
因為胤禛重生成乾隆的那一點幸災樂禍在下午胤禛說到注意稱呼的時候就一點不剩了!
可是這一世,他真的只想做永琪。皇額娘雖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是他不想「四哥四哥」地提醒她,他其實只是借用了她孩子的身體而已。
所以,咬牙切齒的八爺決定——喊就喊!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甄婉有點納悶了——這點事胤禛可以處理的啊,等她做什麼?
乾隆一拍桌子:「此等欺上瞞下的東西!就該全部處死!」
要不是他們!他會從高高在上的君王變成一個嬤嬤嗎?!
甄婉翻了個白眼,真是,最薄情不過帝王心。寵的時候上天,恨得時候下地。
「搞清楚,不是你當初不搞清楚就貿然認下小燕子,會有這麼多事麼?不要總想將責任往別人身上推,先想想自己做過什麼。」
乾隆憋得臉通紅,但又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
胤祀看了乾隆一眼,淡笑道:「哦,對了,本來皇阿瑪也想將令妃一起下獄的,不過礙於她有了身孕,便先禁足在延禧宮了。」
甄婉點點頭。估計胤禛只是暫時看在皇室子嗣的面子上這麼做,待令妃生產完,宮裡還會不會有這麼號人還未知呢。
乾隆卻找到了發洩口——對了!令妃!自己認下小燕子都是被令妃唆使的!要不是她說小燕子和自己長得像,自己信任她,又怎麼會就那麼認下小燕子?!
甄婉看到乾隆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也不想再搭理他了。
皇帝當久了都自大,哪怕是事實證明他錯了,他自己也不會認為自己有錯的。
果然,不多時,聖旨便傳遍了後宮。小燕子夏紫薇福家一干人等都下了獄,五阿哥因為是皇子也被圈在了景陽宮派人看守。
晚上,胤禛來了坤寧宮。
甄婉看他面帶疲色便心疼了,迎上去拉他坐下,倒了茶遞過去:「累了?」
胤禛揉揉額角,道:「皇室陰私都傳到西藏回疆的首領那裡了,處理起來很麻煩。」
甄婉走到他身後幫他按摩,乾隆看到兩人的互動,發呆。
察覺到乾隆的目光,胤禛眼刀過去:「都是你這孽障做下的好事!」
乾隆連忙跪下:「皇阿瑪息怒,兒臣知錯了。」
甄婉怕胤禛氣大了,連忙道:「算了,弘歷你回自己屋吧。」
乾隆被甄婉的稱呼喊得一愣,然後再一愣——皇后是在為自己解圍嗎?
然而甄婉立刻接著道:「別在這礙眼了。」
乾隆吐血——只能縮著身子閃人了。
胤禛看到乾隆退下去好氣又好笑:「弘歷大概從沒想過自己多年的皇后說話這麼毒。」
甄婉聳聳肩,然後問道:「對了,永琪說你還想讓我明日和你一起審那群人?你不直接處置他們嗎?」
胤禛道:「嗯。就是來和你說這事。上次我把紫薇找來,看你有意拉她一把。」
甄婉恍然:「就這樣?其實我是以前看書的時候覺得這個紫薇就是個性聖母了些,打她左臉還要把右臉遞過去,倒也不是大惡,而且畢竟算你孫女,就想能救便救,不過後來看我都那麼明白的說了她還是和小燕子等人同進同出密不可分,也就大概知道她什麼選擇了,所以你看著辦吧,我不管她了。」
胤禛點點頭,甄婉看他一眼,突然樂了,彎□圈住胤禛脖子:「你對我做過的事還挺上心的嘛,難道我如果想繼續救紫薇你就真的會放了她麼?」
胤禛橫她一眼:「別鬧。」
甄婉還是笑:「好,那群人你自己處理吧。我就算明日去了可是只管看戲的哦。」
胤禛嘴角一抽:「還有一事,我記得你提起過小燕子的哥哥,那個叫蕭劍的。」
「嗯,怎麼了?」
「把他做過的事再仔細跟爺說一遍。」
甄婉雖然納悶還是按著記憶中的情節說給胤禛聽了。
胤禛聽完後沉思片刻道:「能準確地找到皇子皇女聚集的會賓樓,能幫香妃逃走後不被追回,能劫法場,逃亡時有那麼周密的路線部署,把一群嬌生慣養的阿哥格格安排的那麼妥當,爺覺得這人不簡單。」
甄婉贊同:「是不簡單。」
胤禛冷笑:「罪臣之後?想殺了皇帝為父報仇?呵。看來爺還是留著小燕子一段時間為好啊。」
甄婉愣了下:「你想留下小燕子?吊她所謂的哥哥簫劍?」
胤禛道:「兄妹失散那麼多年,信物都沒有就認準了這個妹妹,又做了那麼多事……」
甄婉腦子轉著,然後驚訝道:「你懷疑他是亂黨?」
胤禛淡淡道:「爺不會放過一絲可能的,待他出現再說。」
甄婉嘴角一抽:「可是你看,我來了,塞婭來了,劇情已經改變不少了,你現在又取代了乾隆,若是現在不會再出現簫劍這個人了呢?」
胤禛眸子一冷:「鳥類很會給自己惹麻煩。」
甄婉明白了——若是在胤禛能忍耐的時間內沒有簫劍這個人,或者沒有簫劍背後的秘密,這群人一個個都得去地府報道了——小燕子那麼會惹麻煩,處理她的機會多的數不勝數。
晚上,胤禛自然留宿在了坤寧宮。
他習慣了坤寧宮的床,也習慣了甄婉纏著他入睡。
然而習慣讓他忘了——他此刻已經是皇帝,是男人的身體了。
所以當甄婉又一次不老實地將腿和胳膊都纏在胤禛身上,還故態復萌蹭「抱枕」的時候,四爺尷尬了——
之前做嬤嬤,被這樣對待只是胸口熱還沒什麼別的感覺只以為彆扭,而男人的身子卻明白的告訴他,不是。
感覺下腹的熱氣,胤禛十分糾結地看著甄婉的臉——
爺居然對這個丫頭有反應了麼?!
這不是真的吧?!
胤禛伸出手想幫甄婉拂掉臉上散落的髮絲,可是才觸到那柔滑細膩的臉龐,胤禛的手就頓住了,早上弘歷那憤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身為皇后,知道皇阿瑪的身份……現如今還不知廉恥地靠在皇阿瑪身上……?!」
是,甄婉是皇后。
就算她的靈魂不是,可她還是替代了原主烏拉那拉氏嫁給了弘歷,為他生了孩子。
她——是自己的兒媳婦!
胤禛收回手。
望著帳頂好半晌——
爺沒有什麼**之心!爺只是對待一個從小帶大的小輩!
身體的反應都怪弘歷——
這個色胚!
胤禛暗罵弘歷。
睡在廂房已然入夢的乾隆猛然間打了個寒戰——
怎麼大半夜的這麼冷了?




☆、審訊


第二日,甄婉醒的格外早。轉過頭看著「乾隆」的臉,先是愣了一下,但是想到現在這個人是胤禛,心裡一片安寧。
甄婉笑著,想摸摸胤禛的臉,又怕淺眠的他會驚醒,於是就這麼看著。聽著胤禛的心跳。甄婉伏在胤禛胸口想……
沒了胸口的那兩團肉,果然抱在一起比較和諧。= =
然後甄婉腦子裡出現了各種不和諧的畫面……比如,她和胤禛已經是男人和女人了,抱在一起睡覺——其實這也不能怪甄婉太色,本來她對胤禛的心思就沒單純到哪去。
想著甄婉開始偷笑——四爺啊四爺,早晚推倒你!
頭頂傳來低啞的聲音:「笑什麼呢?」
胤禛醒過來就感覺到胸口的人肩膀微微顫動著,稍微抬起腦袋就不難看到她嘴角的笑意。什麼事一大早就能讓她樂成這樣?
甄婉抬頭:「你醒啦?」
胤禛嗯了一聲。
「沒笑什麼,」甄婉是肯定不敢現在對著四爺說她其實在想推倒四爺行圈叉之事,於是率先爬起來,「起來吧,時辰也差不多了。」
昨日罷朝,今日卻是不行的了。
胤禛也想到這點,便跟著起身。
甄婉隨便批了件衣服就下了地,然後拿過架子上胤禛的衣服和朝服,準備伺候胤禛穿衣服——以前她從不給乾隆做這些事,乾隆也用不著,可是現在是胤禛,她得好好學著怎麼幫他穿衣服了。
嗯,這條帶子該搭在這吧,這個珠子,嗯,掛在這……這個,那個……
胤禛嘴角抽搐地看著甄婉皺著眉專注與自己的朝服作鬥爭的樣子,半晌道:「……爺覺得再讓你伺候爺穿衣服爺今個也甭上朝了。」
甄婉臉一紅:「我這屬於業務不熟練好不好?以前又沒給你兒子穿過。」
胤禛聽到這話也不知怎麼著心裡舒服多了,但還是攔住甄婉:「天冷了別穿這麼少晃,朕讓高無庸進來侍候,你也把丫鬟們喊進來吧。」
高無庸是帶著乾隆和梅蘭兒女進來的。進來的時候甄婉還在執意與朝服做最後的抗爭。高無庸看到皇上被皇后繞的像粽子一樣抽了下嘴角,連忙上前道:「皇后娘娘,還是讓老奴來伺候萬歲爺吧。」
甄婉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胤禛無奈頭疼的表情,點點頭,然後站到一邊仔細看著高無庸如何打理這身笨重的朝服——越看越汗顏——自己不說完全搞錯,也差不多了。
梅香和蘭沁也打好了水,伺候著胤禛洗漱完事,甄婉把帽子拿來給胤禛戴上,笑道:「這個我總不會弄錯。」
梅香蘭沁雖然不曉得為何突然之間主子對皇上態度變了,但還是暗暗好笑。
高無庸也低頭。胤禛無奈地看著甄婉。
乾隆——本來以前的胤禛版容嬤嬤是很會伺候甄婉的,然而現在的容嬤嬤也和甄婉一樣屬於業務不熟期,便只能在一旁看著——
看著自己皇后對皇阿瑪笑的那麼燦爛,那麼俏皮,乾隆覺得那個礙眼喲。
胤禛瞥了一眼乾隆,道:「站著做什麼,還不伺候主子更衣?」
乾隆委屈——皇阿瑪,您明明知道兒臣不會這些事,您欺負兒臣!
但也只得走上前幫甄婉換衣服。可是被甄婉推開了。
甄婉倒是沒多看乾隆一眼,光顧著注意胤禛了——同樣穿龍袍,同樣的皮囊,可是他家四爺詮釋起帝王來,渾身的氣度乾隆拍馬也趕不上。
揮退了高無庸,又打發梅蘭兩人去幫竹韻準備早點,又讓乾隆出去,甄婉見沒人了便膩到胤禛身上:「還是你幫我穿衣服嘛。」
高無庸退出宮外候著了,梅蘭二人也出了屋,唯有不知道奴才該做什麼的乾隆在外室聽到甄婉的撒嬌險些摔倒——皇后太大膽了!居然讓皇阿瑪伺候她穿衣服?乾隆想著他皇阿瑪一定會大怒的,誰想皇后話音落好久,也沒聽到他皇阿瑪的怒吼聲。
想也知道胤禛肯定是在幫甄婉穿衣服。
乾隆好想撓牆——皇阿瑪!您這是腫麼了?!接受不能的乾隆乾脆也出門了——
屋內。
甄婉一轉身子卻要將中衣脫下來,露出一段白皙的後背:「胤禛,我要那件湖藍色的。」
胤禛手一抖:「鬧什麼,好好穿衣服。」
甄婉皺鼻子道:「不要,這身衣服昨晚睡覺就磨得我不舒服,我要換掉!」
胤禛瞇眼:「難道內務府給皇后呈上的料子有假麼?」說著想扯過衣服看。
甄婉心裡小愧疚了一下下,內務府啊,為了早日帝后和諧,你們就暫且背了黑鍋吧。
不讓胤禛繼續研究,甄婉乾脆將中衣都脫了,白皙的美背露在胤禛面前:「快點,想凍死我啊。」
胤禛無法只得將甄婉最喜歡的湖藍緞子中衣找出來給她換上,然後幫她再把衣服穿好。就是眼前的美景過於好了,胤禛覺得大早上的……
本來男人早上就容易那個啥!死丫頭還非要這個啥!
甄婉卻是低頭賊笑,以後天天有這樣的色\誘。四爺啊四爺,我總會推倒你的!握拳!
甄婉再次在心裡表決心
終於收拾好了,甄婉陪著胤禛用了早膳,胤禛走之前道:「下了朝我讓高無庸來喚你,你去養心殿。」
甄婉嗯了一聲。送走了胤禛,便等著眾妃前來請安。
妃子們發現,今日皇后眸子柔得像水一樣,笑容也自始至終掛在嘴角,想到皇上昨日非初一十五也來了坤寧宮,頓時嫉妒了。
再想到令妃被禁了足,皇后偏在這當口侍寢,莫不是這後宮風向又要變了?!
在座的都不傻,於是說起話來更是謹慎,也適當的討討甄婉的歡心。
乾隆在一旁看的特想抓著甄婉的肩膀狂吼——
不就是讓皇阿瑪幫你換衣服嗎?!你至於一整個早上這麼粉面含春的嗎?!
甄婉帶著乾隆踏進養心殿的時候,胤禛已經坐在正中的位子上了,老佛爺坐在左手邊,甄婉上前請了安,便想站到老佛爺身邊,胤禛開了口:「來人,給皇后看座。」
老佛爺頓時臉色不太好,胤禛自然看到了,冷冷勾了勾唇角也沒說話。
待眾人都坐定了,胤禛便讓人將小燕子等人都帶了上來。
甄婉沒有像原著一樣派人暗中施刑,所以一干人還是活蹦亂跳的,小燕子進來就高聲叫道:「皇阿瑪,你怎麼忍心把我和紫薇關到牢裡!您不知道那地方多恐怖,蟑螂會啃手指甲,老鼠會啃腳趾甲,而且那飯菜都是餿的……皇阿瑪,您……」
胤禛冷聲:「你冒充格格,朕就是斬了你都不為過。」
小燕子立刻不再抱怨了。胤禛懶得看她,冷哼一聲。
甄婉看了胤禛一眼,便聽老佛爺開口問紫薇:「你說你才是夏雨荷的女兒,可怎麼皇上認的卻是小燕子?你們都來自大明湖畔?夏雨荷到底有幾個女兒?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給哀家從實招來!」
紫薇被老佛爺嚴厲的口吻問的一抖,然後眼含淚水地看向坐在龍椅上的胤禛,哀怨的道:「皇上,我娘讓我見到您的時候問您一句話,除了問您是否還記的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另一句卻是小燕子都不知道的……蒲草韌如絲,磐石,是不是無轉移?」
甄婉翻了白眼,摸著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心想,這酸掉牙的台詞還是冒出來了。再看胤禛,果然臉色不好看了。
老佛爺一拍椅子:「放肆!哀家問你話,你這說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把你娘的那一套收起來!別讓這些醃攢的話污了皇帝的耳朵!」
紫薇如遭巨震,捂著胸口搖頭道:「不,老佛爺,不是這樣的,我娘她等了皇上一輩子,她和皇上的感情是真摯的啊,絕不是骯髒的事!」
三巨頭聽到這話更是臉黑,甄婉都受不住了。唯有站在甄婉身後的乾隆,想到那個大明湖畔等待自己一生的女子,心裡柔軟一下,但是看向紫薇的眼神仍然十分複雜。
小燕子看紫薇受了委屈立刻幫聲道:「皇阿瑪,紫薇的娘等了你一輩子!難道你就不感動嗎?」
永琪見小燕子出聲也道:「是啊皇阿瑪,有幾個女子願意為男子等候到死,這是何等偉大而高貴的感情!」
老佛爺震驚地看著他:「永琪!」這孫子腦子是怎麼回事?以往的明理哪裡去了?
紫薇仍然是哀怨地看著胤禛。
甄婉扶額,她總算知道了,其實乾隆無意間想**也不能全怪這傢伙色心氾濫,實在是——我說紫薇聖母,您到底是來認爹還是會情郎的?就這眼神,換誰都會誤會的啊!
胤禛冷哼道:「無關緊要的事朕不想聽,你們只需告訴朕和老佛爺,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紫薇聽到皇上說自己的娘是無關緊要的事,打擊更大了,癱坐在地上,金鎖扶住她,福爾康擔心地看了紫薇一眼,一拱手便將小燕子如何被誤認,他們如何見到紫薇,如何知道真相,如何打算兩全其美說了出來。
胤禛看他說的義正言辭,淡問道:「福家知道宮裡的是假格格,還窩藏真格格,朕很想知道,誰給你們這麼大的膽子欺君,令妃嗎?」
福倫福晉已經知道令妃被禁足了,這會子如果再扯到令妃身上,一損俱損,他們家也就真的不能翻身了,連忙磕頭說令妃娘娘毫不知情,接著就發表了自己那一番偉大的「欺君也是愛君」的言論。
胤禛險些被這家子顛倒是非的言論氣得笑了:「福家,果然是令妃的親戚啊,巧言令色的東西。」
小燕子雖然聽不太懂,但是看到眾人的臉色就知道不是好話,而且那『東西』兩字她還是知道不是形容人的,立刻大聲道:「皇阿瑪!令妃娘娘那麼溫柔那麼美好,仙子一樣,你怎麼能這麼說她?」
胤禛冷眼看著她。
小燕子被他冰冷的視線一掃,心裡只覺得一突——皇阿瑪從沒給過她這樣的感覺,好像他看你一眼,便已覺得喘不過氣了。
永琪也這麼覺得,和小燕子同聲同氣:「是啊,皇阿瑪,令妃娘娘毫不知情,您不能牽連到她身上啊。」
胤禛冷笑:「令妃還真是會收買人心啊。」說著端起茶碗,手一頓,直接毫無預警地向著永琪就砸過去了,精準無比,上好的瓷器在永琪的光腦門上碎裂開來,永琪頓時滿臉血,捂著頭驚愕地看著胤禛。
不止永琪,在座所有人都驚愕——五阿哥一向是最受寵的阿哥,儼然就是儲君之勢了,皇上怎麼會動手呢?!




☆、判決


  胤禛站起身,慢慢從台階上踱步下來:「好一個五阿哥,好一個愛新覺羅?永琪,皇后是你嫡母你不知尊敬,瑜妃是你生母你也不放在心上,每日裡卻把一個包衣奴才出身的下賤妃子掛在嘴上,你一個成年皇子,是想與後宮妃嬪結黨擾亂朝綱,還是迫不及待給你爹呆頂綠帽子,嗯?」
永琪瞪大眼睛,甄婉以為他會認錯的,誰想到——
「皇阿瑪!您怎麼可以這樣懷疑兒臣,兒臣的心痛的快要死了!皇阿瑪,從前那個高貴仁慈寬容偉大的皇阿瑪不會消失不見得,皇阿瑪,您不能受奸人蒙蔽啊。」
甄婉雞皮疙瘩又起來了,同時皺眉——你丫抬頭看我做什麼?
胤禛自然也看到了一腳踹在永琪肩膀上:「你看皇后做什麼?和包衣奴才走得近了自己也越來越像奴才,給人上眼藥的事都做得這麼順溜。暗示朕皇后是奸人?」
永琪趴在地上:「兒臣不敢。」
見一向最看中的皇孫被這麼對待,老佛爺有些不忍了:「皇帝……」不滿也不能這麼毆打兒子啊。說著老太太轉向甄婉,皇后怎麼也不勸勸?
想到皇上炮火轉向永琪是為了他不敬嫡母,覺得是在維護皇后的老佛爺也不滿了:「皇帝,永琪也是受他人蒙蔽,他畢竟是你的兒子,你……」
胤禛回身看著鈕祜祿氏,冰冷的目光讓鈕祜祿氏一個激靈,訥訥住了口。
「朕,可要不起這樣的好兒子。」
所有人都被這陰寒的口氣嚇得顫抖。
胤禛冷笑著將握在手裡的玉珮摔在永琪面前:「好好認認你的東西,想想自己做過什麼好事?」
雖然玉珮碎裂,但永琪仍然認得出來,這是自己隨身的玉珮,只是後來不知去向了。
胤禛看著他那副茫然的樣子更鄙夷:「帶著福家兄弟夜探坤寧宮,嗯?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做的嗎?」
老佛爺也呆了——永琪竟然敢夜探坤寧宮?
福倫夫婦差點癱了——爾康爾泰怎麼這麼沒腦子?!
小燕子不幹了:「皇阿瑪!你別怪永琪和爾康爾泰,是我求他們這麼做的!皇后那麼惡毒,她帶了紫薇去坤寧宮誰知道她會對紫薇做什麼事……」
小燕子話未說完就被胤禛一腳踢開,踢她還是沒有顧忌的,小燕子瞬間臉色蒼白如紙:「皇后惡毒?你們便是善良?」
永琪撲過去:「小燕子……小燕子……」
紫薇也慌忙扶起小燕子:「小燕子,你沒事吧?」
胤禛冷笑:「還有那個閒心袒護別人,你還是想想怎麼為自己的欺君之罪贖罪吧。」
鳥類被打了立刻就會炸毛,也就忘了害怕了,掙扎著大聲道:「皇阿瑪,一人做事一人當,大不了搖頭一顆要命一條,你說我犯了欺君,可是當初你也並沒有認我,只是說我是你在民間收的義女,難道你就不是欺民了嗎?」
所有人抬頭去看胤禛——
皇上今日下手這麼狠,再不是以前能以情動之的皇上了,小燕子這般犯上……
胤禛眼睛一瞇:「是麼……朕欺民……那,朕不妨多欺一次如何?殺了你,找人代替你做這個還珠格格,你覺得如何?」
一聽胤禛動了殺意,小燕子也不叫了,下意識地往後躲,紫薇不可置信,永琪連忙跪著往前爬了兩步想抓住胤禛的衣擺:「皇阿瑪!不要啊!」
胤禛閃身躲過,又走回龍椅坐下。
「皇阿瑪,您不可以殺了小燕子的啊!您若是處死了小燕子,那,那,那兒臣也不能獨活啊……」
永琪趴在地上涕淚橫流。
老佛爺震驚:「永琪!你這是在說什麼話?!」
永琪哭道:「老佛爺,請勸勸皇阿瑪開恩啊,孫兒已經和小燕子兩情相許,孫兒不能沒有小燕子!」
老佛爺險些坐不住摔倒:「你,你竟然會喜歡這個粗鄙無知的丫頭?永琪!她已然將你拖下水,你切莫為了她昏了頭腦,趕緊向你皇阿瑪認錯!」
方才被胤禛的氣勢所迫加上她的確不滿永琪和這群人攪和在一起,所以她沒吭聲,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雖然不知這個兒子今日為何和往日相去甚遠,但有一點老太太還是看出來的,那就是如果永琪再挑戰權威,那皇帝肯定會當場廢了他也說不定。
永琪一直是皇帝看中的儲君,這點以前的乾隆和老太太明面說過了,雖然今日被永琪的表現弄得也有點煩心,可是老太太還是想保住他——
秀女大選就在來年了,她因為之前乾隆重視永琪特意從鈕祜祿家族裡挑看了幾個想指給永琪一個人,這樣日後永琪登上大寶自家就能再出一個貴妃甚至皇后,對鈕祜祿一族是大大有益的,可是現在永琪被皇帝嫌棄了不說,再廢掉——
老太太可以肯定,永琪被廢了,永璋幾個不成事,對比下來,因為嫡子的原因永琪就會取而代之,到時候,烏拉那拉一族就會像富察氏一族極盡榮寵了。
老太太是不會想看到這個場面的。所以為今之計,先保住永琪,哪怕他廢了,也要等到自己選一個合適的孫子後再倒台。
胤禛大約知道鈕祜祿氏打得什麼主意,也沒有出聲,只是冷冷笑了笑。然後看著下面的永琪。
越看越膿包——自己就不咋地了,喜歡的人更差勁,這眼珠子是長在腳底板上了麼?
永琪不聽老佛爺的話,繼續道:「皇阿瑪,求您開恩啊,就當是為了兒子,饒過小燕子吧,雖然她犯了錯,可是她也一直很惶恐,而且她為這個皇宮為皇阿瑪您增添了那麼多歡樂,帶來了那麼多歡笑,皇阿瑪,您怎麼忍心啊?」
紫薇也撲倒在地:「皇上,紫薇知道,你的心中是仁慈的,是不會讓小燕子去死的,您只是很生氣,氣我們騙了您,可是我們也有我們的無可奈何啊,雖然小燕子替代了我,可是她有承歡膝下不是麼?皇上,您是天下黎民的父母,那麼小燕子就算不是格格,也是心懷百姓的您的女兒啊,您那麼高高在上,竟然卻不習慣人間最平凡的親情了嗎?」
胤禛被紫薇說的額角直跳,甄婉看的擔心,眼角瞥到乾隆,立刻又氣得恨不得把他扔出去——
你臉上那感動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丫又抽了?
乾隆的確又抽了,看到最疼愛的兒子女兒被打的頭破血流的,聽到夏雨荷對自己的感情,再加上紫薇聲情並茂的一大段話,乾隆怎麼可能不抽?
他甚至抽的立刻把險些納紫薇為妃的事歸結於父女天性——不然宮裡美女那麼多,自己怎麼可能就注意到她呢?
乾隆心疼得看了看地上腦袋流血的永琪等人,哀怨地盯了胤禛一眼——皇阿瑪會不會太狠了?那怎麼說也是他的孫子啊。
胤禛冷眼看著下面的一干人,輕蔑地笑了笑,然後道:「永琪,好得很。我愛新覺羅家沒有殺兒子的先例,但你這等逆子朕也不想再看見你,明日你便滾出宮自己建府吧。至於小燕子,既然你是用你的前程救回她,那便賜了她給你做個侍妾,今日起再沒有還珠格格。你帶著她出宮吧。」
永琪傻眼:「皇阿瑪……」
小燕子倒是聽到自己不用死了,還能出宮,心裡高興起來。心想,皇阿瑪果然是捨不得她的。
老佛爺一聽,永琪還是廢了,暗暗著急:「皇帝,這永琪一直是最出色的皇子,你這麼決定是不是有些草率。」
胤禛瞥了她一眼:「此事老佛爺便莫要插手了。」
老佛爺當眾被落了面子,一口氣沒喘上來。把乾隆看的直著急。
「至於紫薇,」胤禛看了下面的紫薇一眼,「看在你身上有一半愛新覺羅家血液的份上,朕給你個名分,認個旗人為父,日後便去和親蒙古吧。」
紫薇和爾康都傻眼了,同時大吼:「不——」
胤禛冷臉,這都是給她恩賜了,竟然還不滿足,還想做皇室格格不成?
紫薇哭求道:「皇上,你是那麼仁慈,不要這樣對紫薇,對我娘吧,我娘她一輩子只為了等您,您怎可以讓我認別人做父?這對我娘是種天大的侮辱啊。」
胤禛冷笑:「不能認別人做父?你還想認朕不成?」
紫薇又開始用那種眼神看著胤禛:「紫薇不敢奢望皇上承認我,紫薇自知犯下大錯不配。可是……」
胤禛打斷她:「知道自己不配就是了,那就不需多說。」
紫薇又一次癱軟了——她以退為進,皇上竟然承認她不配!紫薇傷心極了。
小燕子自己沒事了就特想摻和別人的事:「皇阿瑪,你怎麼能這麼說紫薇呢?紫薇怎麼不配呢?她那麼好,她明明比皇后養的什麼蘭馨還有晴兒更好啊,她們明明不是皇阿瑪親生的都能做你的女兒,皇阿瑪,皇后那麼惡毒的人教出來的女兒你都認了,你為什麼不肯認紫薇呢?皇阿瑪,你太無情了!」
甄婉火了——我的閨女容得著你在這指手畫腳?
再看老佛爺身邊的晴兒,先是驚訝地睜大眼,然後就氣得滿臉通紅——竟然拿她與一個私生女比較,她好歹是瑜親王府的正經格格!
甄婉一拍椅子站起來:「來人,給本宮掌嘴,你一個小小的侍妾,竟然敢侮辱皇家格格,真是反了!」
小燕子瞪眼:「皇后,你又要罰我!皇阿瑪你看,皇后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話音剛落,胤禛一抬手殿外就進來幾個小太監,手裡拿著板子,小燕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當眾摁住辟里啪啦地打臉。沒一會就滿嘴流血,臉瞬間腫成了豬頭。
永琪想上前救出小燕子,卻被侍衛牢牢摁住。只能痛哭求饒。
甄婉是看爽了——雖然知道自己剛才在胤禛面前說要動刑不太合規矩,可是小燕子的確犯錯,說她就算了,不能說她寶貝閨女!
胤禛側頭看了甄婉一眼,示意她安心。甄婉淡淡回了一個笑。
晴兒看到皇后為了自己和蘭馨出頭也是十分感動。感激地看了甄婉一眼。
福爾康在一旁早就按捺不住,看到紫薇兀自在那裡哭,立刻道:「皇上,臣冒死,求皇上不要將紫薇和親,臣與紫薇早已生死相許,紫薇對臣說過,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皇上,您怎麼捨得讓我們這麼動人的愛情粉碎呢?」
胤禛哼道:「臣?福爾康,你一個包衣奴才也敢稱臣?」
紫薇哭著道:「皇上……」
胤禛看著紫薇道:「這就是朕說的不配,你娘知道朕的身份迫不及待攀龍附鳳爬上龍床,教出來的女兒更是好樣的,進宮勾引生父,還在孝期和一個奴才無媒苟合,真是不知廉恥。虧你好意思口口聲聲提到你娘,這就是你的孝道?」
紫薇蒼白著臉搖著頭:「不,不是這樣的,不是……」
福爾康扇著鼻孔大聲道:「皇上,臣……奴才與紫薇發乎情止乎禮,沒有做過逾矩之事,皇上這樣說讓紫薇太傷心了,她那麼仰慕皇上……」
胤禛不想聽他廢話,冷笑:「雖然塞婭公主要了你,不代表朕不敢殺你。」
福倫夫婦一聽兒子能尚西藏公主,立刻拉住爾康不讓他繼續說了。眾人犯了天顏,五阿哥是皇家阿哥不會有性命之憂,小燕子被五阿哥護著也能逃過一死,紫薇的確是皇上的親生女兒,頂多不被承認,可是他們家就不一樣了,搞不好會滿門處斬,此刻爾康被西藏公主看上,起碼全家性命能保全。
紫薇聽到情郎要被公主帶走,哭的更凶了。但還是堅持:「紫薇真的不能認他人為父,求皇上收回成命。」
福爾康也擺脫福倫夫婦:「奴才也不能娶西藏公主,求皇上開恩!」
福倫夫婦險些被氣得暈倒。
紫薇和福爾康四目對視,滿腔柔情讓胤禛和甄婉同時噁心的夠嗆!
甄婉不著痕跡地胤禛身邊挪了兩步:「紫薇,你要想清楚。」
然後低聲在胤禛耳邊低聲道:「喂,塞婭其實不是真的看上福爾康了,我老鄉眼光沒那麼差,她只是迫於巴勒奔先斬後奏也想幫我一把把這玩意帶走。」
胤禛瞪了甄婉一眼,不早說,早說他剛就直接下旨把福爾康弄死算了。現在怎麼辦?
甄婉吐吐舌頭。
胤禛頭疼地看著夏紫薇,真是難纏的要死。
突然後面咚的一聲,眾人齊齊轉過頭,才發現容嬤嬤暈倒了。
晴兒率先去扶起容嬤嬤,容嬤嬤對自己和蘭馨一直不錯的。
胤禛皺了眉,甄婉也詫異,乾隆怎麼了?
再膈應弘歷那也是親生的兒子,胤禛擰眉:「先把他們帶下去。紫薇,朕給你一晚上,給朕想清楚。」
說著揮揮手讓侍衛將一群人帶了下去。
老佛爺鬱悶——這為了一個皇后的嬤嬤暈倒就把這麼大的事押後——皇后這受寵太過了!
雖然不知道皇后為什麼突然間翻身,能在皇帝面前讓人動刑,一個嬤嬤也能影響皇帝,但是老太太直覺地認為,這不是好事。
可是才剛開口,就被胤禛堵住了,讓人送回了慈寧宮,老太太氣哼哼地只能先走了。
胤禛也讓人拖著乾隆帶著甄婉回了坤寧宮。
蘭馨和梅蘭竹菊四女看到容嬤嬤這樣自然是關切一番,良久才被甄婉打發走。
待人都走光了,乾隆睜開眼,從床上骨碌下來跪在胤禛面前:「皇阿瑪請開恩啊,放過那幾個孩子吧。」
半晌沒聽到答話,一抬頭就看到他皇阿瑪正在看著自己笑。
乾隆打了一個激靈。
他皇阿瑪的笑——好滲人啊……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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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決


胤禛看著跪在地上的弘歷,只是勾著唇角不說話,乾隆的身子慢慢開始發抖。
「原諒他們。嗯?」
胤禛幾乎是用鼻子出聲了。
乾隆縮了縮身子,但還是小聲道:「這……皇阿瑪,雖然小燕子她們犯了大錯,可是幾個孩子的確陪伴朕,不是,是陪伴兒臣許久,懲罰固然是必要的。可是,兒臣不忍幾個孩子就這麼……」
胤禛冷道:「弘歷,身為皇家阿哥不敬嫡母,和年輕庶母親近,目中無人狂妄自大,幫著一群奴才做出這等欺瞞皇父的事你覺得朕對他處罰的重了?」
「兒臣……」
「不調查便認了一個混混騙子,這混混把你親女接到身邊做了個奴才,卻不告訴你,欺君之罪朕只是宣佈她暴斃,還把她指給了看上她的阿哥你覺得朕狠了?」
「兒臣……」
「母親便未婚生子不知檢點在濟南被恥笑,害了家族名聲受損,女兒有樣學樣,孝期和一個奴才眉來眼去私定終身還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看父親的眼神與看情郎無二致,這等認回來只能成為愛新覺羅家恥辱的私生女你覺得朕給她一個機會讓她和親蒙古不慈了?」
「兒臣,兒臣……」乾隆的汗都下來了。
胤禛看著窩火,還沒等說什麼,甄婉見胤禛又要動怒,連忙拉住胤禛的手道:「弘歷,你不要昏頭了,胤禛這些懲罰已然很輕了。」
乾隆不敢對胤禛不滿,但是對甄婉還是敢大小聲的,當即瞪眼:「皇后,這幾個孩子雖不是你親生,你怎可如此不慈,情都不願求。身為嫡母,你自問做到嫡母該有的風範了嗎?」
甄婉歎氣,這貨腦抽的時候果然是沒有智商可言的。
胤禛冷笑:「皇后不慈?哈,弘歷,你好啊。」
乾隆立刻縮了回去。
甄婉看胤禛還是氣的大發了,狠狠白了乾隆一眼,然後拉著胤禛坐下,在他耳邊低聲道:「你兒子現在絕對鬼迷心竅一心想救出那幾個人,既然他這麼堅決,不如你就順水推舟吧。」
胤禛看了她一眼。
甄婉笑道:「這人啊,就是賤骨頭,越得不到的做不到的越惦記。弘歷現在正是寵他們的時候,雖然知道欺君之罪,但被那幾個人眼淚一衝,立刻就把被騙的事放在腦後了。何況那幾個人壞毛病,狂妄自大,只知風花雪月,這簡直就是你這兒子的翻版。他現在覺得好,若是每日裡看見他兒子女兒毫不避嫌,大庭廣眾不守規矩禮法,我就不信他能一直這麼袒護他們!」
胤禛沉吟片刻,半晌道:「如不是還有打算,爺真想就地處決了這幾個人!」
甄婉笑著拉拉他的袖子:「好啦。就當看戲唄。」
胤禛斜她一眼:「這才是你主要的目的吧。」
甄婉心虛地嘿嘿笑了兩聲。
乾隆在下面看兩人的互動,心裡也怪不舒服的。皇后反正從沒對他笑的如此明艷照人過。想到以前皇后還是側福晉的時候就總愛去宮裡陪他皇阿瑪,他皇阿瑪去世皇后就大病一場,現在他皇阿瑪還魂了皇后更是……
乾隆突然冒出一個想法——難道他的小妾一直以來對他皇阿瑪存了心思嗎?!
乾隆跪不住了,出口訓道:「皇后!竟敢拽皇阿瑪的衣服,你簡直是大不敬!」
甄婉暗恨,心想這死腦殘太會破壞氣氛了!瞪了乾隆一眼甄婉道:「你身為一個嬤嬤還敢吼皇后?你更是大不敬!」
乾隆氣得險些仰倒——
胤禛看著自己兒子被氣得直喘氣,沉悶的心情竟然好了些,好笑地看著甄婉,十分無奈。
最後胤禛道:「好了,別吵了。」
說著看向乾隆,慢慢道:「弘歷,既然你一心為那幾個人求情,朕看在你的面子上保他們一命,你最好祈禱他們別再出什麼簍子,不然,朕會讓他們死無全屍。」
乾隆想到他皇阿瑪的手段,猛地打了個激靈,連忙趴在地上謝恩。
把乾隆踹出去後,甄婉問胤禛:「想什麼呢?」
胤禛揉揉額角:「那夏紫薇……」
甄婉拉下胤禛的手,自己的柔夷撫上去,道:「不如將她交給我吧。」
胤禛挑眉。
「我說爺,您那是什麼眼神,」說著甄婉靠在胤禛身上,「我是這麼想的,您看,那夏紫薇被福爾康救回去傾心救命恩人便算了,可是福家一家人敢冒著欺君之罪將紫薇送進宮,按理說,福爾康和夏紫薇想成婚隨時可以,畢竟一個包衣奴才罷了。可是他們非要讓紫薇和小燕子各歸各位,依我看,這福家想要尚主才是真的。」
胤禛不屑:「那種貨色……」
甄婉好笑:「架不住人家啊會來勁兒啊,你看你那孫女可不就被哄騙過去了?」
胤禛像是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爺沒承認她!」
甄婉拍拍他的手:「回頭我見見紫薇。」
胤禛哼了一聲:「你告訴她,最好心思給爺放清楚點,讓她去和親那是給她機會,就算她不去,皇室的宗譜也不會讓這麼個格格進來。」
甄婉道:「我說,你自己不稀罕這樣的格格,你放到草原上去人家就能喜歡了?這天天情情愛愛掛在嘴邊的女子,只知情愛,你將她嫁到蒙古,那這清蒙關係估計好不了了。」
胤禛臉黑:「一點用處都沒有!」
甄婉嗤笑。
兩人正說著話,外面高無庸便請示後進來了,傳的話讓兩人一起納悶了——香妃想見皇上?
胤禛和甄婉相視一眼,很是莫名其妙。這個香妃不是很防備乾隆的嗎?
甄婉眼珠一轉:「啊,該不會是擔心小燕子她們死了,她和蒙丹沒法私通,所以來求情的吧?」
胤禛也想到這點,甄婉一說瞇了瞇眼:「一個不知檢點的蠻夷女子,還真把自己當回事?爺就看看她,能說出什麼花來!」
說著站起身,問甄婉:「要跟爺一起去麼?」
甄婉站起來幫胤禛整理一下領口袖口:「不了,您去吧,我正巧去見見紫薇。把話說明白。」
胤禛點點頭,待甄婉把手放下,便轉身帶著高無庸走了。
甄婉見胤禛走了,沉吟片刻,讓梅香派人去把紫薇傳來,自己就在屋裡等著。
胤禛踏進寶月樓的時候就被那濃烈的香味弄得眉頭一皺。這什麼味?
習慣了坤寧宮燃香也是極淡香味的胤禛一時不適,微微咳嗽兩聲,胤禛喚了一聲高無庸,高無庸立刻乖覺地將窗子都推開。
帶著高無庸走上寶月樓二層,一轉角就看到含香正穿著一身維族白衣站在窗前,美好的側臉上有著揮之不去的哀傷。
如果此刻是乾隆看到此番情景,估計就會色心大發直接撲上去了,可是胤禛看到的話,只會覺得這哭喪的臉看著就不順眼。
胤禛懶得搭理那個眺望遠方出神的回族美人,逕自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高無庸瞥了一眼胤禛的臉色,只得「善解人意」地咳了一聲。
含香身後的維娜吉娜這會也看到了胤禛,連忙上前兩步低聲用回語告訴含香。含香也沒急著回頭,而是雙手交叉在胸前不知禱告了幾句什麼,這才施施然轉過身來。
含香昂著首,看著胤禛道:「皇上,你來了。」
胤禛當時就想破口大罵——弘歷這賤骨頭!這麼故作清高,目中無人,裝腔作勢的女人,你丫到底看上她哪了?!
胤禛嗯了一聲,也不說話。
含香看著皇上覺得奇怪——往日皇上一來自己這,必然是沒話也要找話說的,今日怎麼如此沉默。
胤禛感覺到含香打量的視線,冷聲道:「找朕何事?」
含香樂了,皇上果然還是憋不住,總會對自己說話的。
含香昂著頭道:「皇上,聽說你要懲罰小燕子她們?」
果然和自己與婉兒猜測的一樣,胤禛撇了撇嘴角,嗯了一聲。
含香一副傷心的樣子:「皇上,小燕子她們就算犯錯,那也是為皇上著想啊,含香願意相信,她們絕不是故意為之,皇上,你為什麼不能原諒他們呢?」
胤禛想翻白眼——你願意相信他們不是故意的,朕可不願意相信!
含香還道:「皇上,小燕子她們對您的尊敬崇拜和愛戴,含香看了也是深受震撼,皇上您難道身臨其中竟然沒感覺到那種震動嗎?」
胤禛快被她噁心的話弄得吐了,開口打斷道:「香妃,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含香頓時如大受打擊一般捂著胸口蹙著眉:「皇上,含香從沒想到,皇上竟然是這般冷酷無情的人嗎?」
高無庸冷汗都下來了——這香妃娘娘是仗著寵愛什麼話都敢說啊。要是往日高無庸定然以為香妃什麼事都不會有,可是自從還珠格格事發後,皇上那臉一日比一日還冷,對待寵了那麼多年的五阿哥都能直接圈了,連個封號都沒給,這香妃娘娘這會子來觸龍鬚,還真不敢保證皇上會不會一怒之下做什麼。
胤禛看了含香一眼:「朕,冷酷無情?」
含香點頭:「皇上,你……」
胤禛冷笑:「冷酷無情,就該在你不服皇后管教不換衣服的時候直接把你廢了,就該在你膽敢刺傷聖上之時把你分屍!」
含香打了一個激靈。
胤禛看了看她那一身白衣,想到甄婉就為這破衣服受過那麼大的委屈,加上含香一身白衣看在胤禛眼裡活像大白天出來飄的鬼魂,越發看的不順眼,冷冷道:「把衣服脫了!」
含香瞪大眼,然後立刻用一雙手抓緊衣襟:「皇上,你說過你不會勉強含香的,皇上你是九五至尊,怎可說話不算話?」
胤禛聽了這話對弘歷那個色胚更是鄙夷——對人家有心思,還自詡風流不願意用強,大清臉面都被那個不著調的東西給毀了!
更何況——爺就是讓你換了這破衣服,你真當自己天仙哪個男人看到就想擁有嗎?!
偏偏含香沒什麼自覺,繼續道:「皇上,我告訴你,雖然我聽了我爹的話把自己獻給你,可是我的心絕不會被你擁有,它永遠在天山南面,那個叫做庫車的地方,與我的家鄉,與我的族人,同在。」
胤禛險些氣樂了。這含香腦子也有病,而且很像婉兒說的一種病症,叫什麼來著?哦對,自戀!
胤禛點點頭:「你是說,你就算獻身,也不願交心?」
含香堅決地點頭。
胤禛嗯了一聲,道:「那你現在就獻身吧,朕本就對你的心一點興趣也沒有。」
含香怔住,不可置信。往日皇上不是這樣的 !
胤禛冷笑,什麼聖女,也就弘歷那小子會被這以退為進的招數迷惑,想糊弄爺?早著呢!
胤禛不耐:「脫衣服!你不是說你是代替回疆人民把自己獻給朕的麼?那就別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你不過是阿里和卓送來的一個禮物,別把自己當回事,若是你讓朕不高興了,你的子民,會受到你絕不願看到的災難。」
含香失聲:「皇上!」
胤禛冷眼看著她:「脫,還是不脫?」
含香牢牢盯住胤禛好久,終於確定胤禛不是開玩笑,於是屈辱地將手放在了胸前的紐扣上。
胤禛對著高無庸用了一個眼色,高無庸便帶著維娜吉娜下去了。
胤禛看著含香故作姿態地脫衣服,看了半晌便沒了耐心。索性站起身,走過去,三兩下將含香剝了個精光,然後拖著含香就到了床上。
含香是真的覺得恐懼了,瑟瑟發抖地哀求。
胤禛低頭看著含香,也不說話,修長的手指撫弄著年輕女子的肌膚。再怎麼樣胤禛上一世身為皇上,擁有過的女人必然不少,所以很快便將含香挑逗的臉泛紅潮,欲拒還迎。
胤禛冷眼看著。身上有香味?嗆人!一點都不如婉兒身上淡淡的味道好聞;皮相好看?胡說八道!還不如婉兒貌美,而且一點氣質都沒有;皮膚?比不上婉兒!身材?不過腰細了點……
比來比去,四爺甚至都沒發現,自己一直拿含香和甄婉對比。
而且把含香貶的一無是處!
待含香氣喘吁吁,已然情動了,胤禛突然起身,扯過床帳擦手,對上含香迷離的目光,冷笑道:「回族聖女?不過如此!」
含香立刻清醒了,然後眼圈便紅了:「你,你再不是含香心中仁慈可敬的皇上!難怪你會對小燕子她們下毒手。」
胤禛冷笑著將含香拖起來,拽到窗前,當著含香的面將她的衣服都扔了下去,然後看豬肉一樣看著含香赤\裸的身子,冷道:「要麼,有自知之明地換上我大清嬪妃的旗裝,要麼從今個開始,你就光著身子站在這窗口裝腔作勢懷念你的庫車。總之,別讓朕再看到你那回族服裝。」
「至於小燕子那群人,不是你一個小小妃子該管的事。你還是顧好自己,別讓朕有攻打回疆的理由吧。」
說罷,胤禛一甩袖子走了出去,走之前交代高無庸,毀了香妃所有回族衣服,然後著內務府送旗裝過來。
維娜吉娜還操著不熟悉的漢語想為含香求情,跟胤禛辯解了兩句。胤禛瞇著眼,一揮手讓侍衛將兩人拖下去教訓了。
奴才跟主子嗆聲,這事只有弘歷在位時會出現。想跟他胤禛來這一套?那就看他們能不能活的夠久。
含香已經被胤禛嚇傻了,蜷著身子靠在窗邊地上低低哭泣。
胤禛這邊料理含香的時候,甄婉也在與紫薇費勁交流。
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子一臉決然的樣子,甄婉頭痛:「你確實想好了?」
紫薇點點頭:「是,皇后娘娘。紫薇想好了。」
甄婉心道,怎麼說了一車子話就是油鹽不進呢,於是頓了頓問道:「寧可拋棄身份,也要和福爾康那個奴才長相廝守?」
紫薇激烈的搖頭:「娘娘,不是的,爾康他在紫薇心裡,從來就不是一個奴才啊!」
甄婉撇嘴:「但是他的確就是一個奴才!你不願意當公主去蒙古和親,那就只能作為一個沒名沒分的宮女嫁給福爾康,你可想清楚了?」
紫薇臉一白。
甄婉道:「紫薇,你要知道,你娘等了一輩子,卻還是讓你進京認父,你們縱然欺上瞞下傷了皇上的心,可是皇上還是給你機會了,和親蒙古怎麼說都會是個公主,也算完成了你娘的遺志,日後你好好為清蒙交好做點事,皇上認你為義女讓你喊一聲皇阿瑪也不是不可。可是你若是跟了福爾康那個奴才,你便永遠不要想還能成為愛新覺羅家的女兒。」
紫薇一抖。
甄婉道:「本宮希望你考慮清楚。」
紫薇白著臉低下頭,好半晌,才終於抬頭,神情堅定:「皇后娘娘,你是那麼高貴,那麼仁慈,您會理解紫薇的,爾康他為了我寧可抗旨不做西藏駙馬,紫薇也不能負他啊!」
甄婉嘴角抽抽:「我就算高貴仁慈,我也理解不了。紫薇,你欺騙皇上不忠,孝期與男子私定終身是不孝。夏雨荷真是教出了一個好女兒啊。」
紫薇連忙磕頭:「娘娘不是這樣的,紫薇的娘是很好的女人,就算紫薇犯了錯。娘娘不能如此誤會我娘啊。」
甄婉擺擺手:「你再狡辯都好,在世人眼裡,你不過是第二個夏雨荷。」
紫薇癱軟在地。
她突然想到她娘臨死前說的那句話——不要做第二個夏雨荷。
沒等紫薇再反應甄婉已經讓人將紫薇帶出去了。
晚上,胤禛過來坤寧宮,甄婉將紫薇的事都說了:「我自作主張了,但是起碼比她被強制和親後鬧出點什麼事的好。」
胤禛點點頭:「嗯,爺知道。」
甄婉笑著拱胤禛:「就知道四爺不會怪我的。」
胤禛感覺到甄婉某個部位蹭到了自己胳膊,再感覺到自己某個部位又起了不該有的反應,立刻出聲道:「安置吧,不早了。」
甄婉點頭,服侍胤禛脫衣服上床。然後繼續纏上去。
胤禛盯著帳頂感覺甚苦逼——
下午含香脫光了自己也懶得看一眼,怎麼一到晚上睡在這張床上就起不該起的反應呢?!
第二日,胤禛下了旨,除了讓五阿哥出宮建府,小燕子做侍妾外,夏紫薇也以宮女的身份嫁給福爾康。福倫降職,福爾康被踢出御前侍衛的行列。
加上令妃被禁足,明眼人都知道,福家再難翻身了。
傅恆心想,伴君如伴虎,自家姐姐不在了,富察一族更要小心謹慎。
弘晝則是想,怎麼他皇阿瑪這次罰的這麼輕?難道還有隱情?
(小晝子,乃又真相了!)
胤禛處理了這些事,便繼續留在養心殿批折子。
甄婉帶著乾隆回了坤寧宮,到了門口,感到乾隆的視線盯在一個地方,甄婉看過去,呵,好一個俊俏的侍衛,渾身氣度也是自成風流。
甄婉鄙視了乾隆一眼,一直知道丫好色,原來男色也不放過!
不過這個侍衛的確是太過俊俏。什麼時候她的坤寧宮出了這麼號人了?
看到甄婉走近,那侍衛立刻跪下行禮,甄婉讓他起身,問道:「本宮看你眼生,你叫什麼?」
那侍衛低頭恭敬道:「回皇后娘娘,奴才是剛被調過來坤寧宮的,奴才名為鈕祜祿?善保。」
甄婉先是哦了一聲,反應過來猛然抬頭——
鈕祜祿?善保?!
靠!這不是史上第一貪官和珅嘛?!




☆、賽馬


甄婉知道史上記載的和珅就是個美男子,不然乾隆也不會瞄上他,最後一步一步位極人臣,這看來,果然現代古代,靠臉混飯吃十分重要。
和珅雖然被甄婉打量許久,但是臉色依然淡然,絲毫沒什麼多餘表情。甄婉對和珅的氣度暗暗讚許。
乾隆本來也在心想,鈕祜祿氏一族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個青年才俊,但是一轉頭看到甄婉直勾勾的目光,乾隆不滿了——你身為大清皇后,你這什麼眼神?!
乾隆咳嗽了一聲,甄婉看了他一眼,便帶著乾隆走了。
晚上胤禛回來的時候,甄婉便興奮地提起來,自己見到大清第一大貪官了!正在喝茶的胤禛一口把茶噴了出來——
鐵面皇帝雍正爺最恨什麼?自然是貪官。所以胤禛當即黑臉。但是把這個人名在腦子裡轉了一圈,發現滿朝文武中沒這號人,於是不解。
甄婉一拍腦袋。她忘記了,這會子的和珅還是善保呢,還是個沒被污染的少年郎君,而且現在乾隆成了嬤嬤,善保怕是也不會被改名字的了。
甄婉將自己知道的和珅生平說給胤禛聽,胤禛沉吟片刻道:「城府頗深,手腕一流。」
甄婉表示同意:「四爺,雖然和珅是個貪官,可是那也因為你兒子默認的嘛,他那麼能花錢,和珅那麼能賺錢,肯定就一拍即合了。但是和珅這人的確才學心機屬上乘,不如您見見啊,能為您所用最好。而且,錢財能收買的人也好控制,有您在他也不能成為大清貪官了不是。」
胤禛思索片刻:「嗯。且過陣子吧。爺這幾日忙著和老八整理朝中勢力,忙完了還有別的事。」
甄婉納悶:「什麼事啊?大事嗎?」
胤禛淡淡勾了勾唇角:「嗯。大事。幾個丫頭的夫婿也該提上日程了。」
甄婉一愣——這才想起來,整出還珠可不就是為了幾個丫頭選婿考校八旗才鬧出來的,後來乾隆不著調被一個假格格哄得團團轉,這就耽擱下了。當然乾隆一點小心思甄婉大概也明白——不就是愧疚加寵愛,想等著小燕子除服了也給她指了麼。
現在有胤禛在甄婉絕不擔心,道:「行,不過爺,你能不能給個恩典?」
胤禛看她。甄婉笑道:「您放心,我知道分寸,不會要求和嘉蘭兒晴兒親自去見八旗子弟的,但是……永瑆永琪也不小了,練練他們看人的眼光也好,您覺得呢?」
說完緊加了一句:「也省的再出來第二個富察皓禎那樣的敗類啊。」
胤禛心想,胤祀那眼光哪裡還用練。但也沒點破,就點點頭同意了。
「你倒是提醒爺了,料理了這群混賬,還有一個假鳳虛凰的在那等著呢。」
這晚正是十五,兩人說完話,甄婉想幫胤禛把衣服脫了,胤禛卻躲開了。
以往的日子他沒做多感想,畢竟這麼些年坤寧宮他熟悉一草一木,臨換身前又一直和甄婉住在寢宮,所以很自然。
然而初一十五,是乾隆會來坤寧宮的日子,胤禛從沒在寢宮留宿過,所以此刻感覺異樣起來。
加上想到自己佔了兒子的身子,今晚又是兒媳婦侍寢的日子,胤禛更加尷尬。
甄婉先是愣了一下:「怎麼了?」
胤禛咳了一聲:「無事,爺今晚回養心殿。」
甄婉皺眉:「不是說折子今個下午批完了麼?怎麼又要回去?」
胤禛眼角動了動,沒說話。
甄婉看看他的臉色,想到今個什麼日子,了然了。
眼珠一轉,甄婉笑道:「不早了,爺,您打算繼續這麼坐著啊?」說著湊近胤禛耳朵:「需不需要臣妾侍寢啊,今個可是十五哦。」
胤禛身子一震,低聲喝道:「胡鬧!」
甄婉笑著攬住胤禛脖子:「怎麼胡鬧了?你是皇上,我是皇后,我們是夫妻嘛。」
胤禛沉聲道:「丫頭,不許胡說了,你是爺的兒媳。」
甄婉一怔,問:「你一直把我當兒媳婦看待?」
胤禛不知作何回答,最後還是點點頭。
甄婉看了胤禛一眼,恨不得給他一拳:「喂,我只是借用了你兒媳婦的身子,你也是借用了你兒子的身子!我們不是公公和兒媳婦的關係好不好?」
胤禛淡淡道:「嫁給弘歷的畢竟是你。」
甄婉怒極反笑:「哦,那你現在佔了弘歷的身子也該替他履行義務吧?」其實甄婉並不是真的很想侍寢,但是就是對胤禛把自己看成兒媳的事十分不爽。
胤禛皺眉:「鬆手。」
甄婉氣得直接放開手:「胤禛,你不會真的以為我以前把你當嬤嬤現在把你當公公吧?」
胤禛直覺覺得,接下來甄婉的話會讓他抵擋不住,所以直接站起身往外走。
「我喜歡你,是女人對男人的喜歡。」
胤禛腳步一頓,但還是接著往外走。
誰料甄婉在身後跺腳道:「告訴你,也就我不是你正牌兒媳婦。你要是去找這宮裡其他人,那些可真真正正都是你兒媳婦!那才叫**!」
胤禛的腳險些絆在門檻子上。真想回頭讓死丫頭閉嘴——爺什麼時候說要去找別的妃嬪了?
但最後還是二話沒說,出門帶著高無庸走了。
接下來的兩天,胤禛也沒再進坤寧宮,甄婉倒是去養心殿兩次,但胤禛要麼和大臣們商議國事,要麼就是找理由推掉了,最後,甄婉人都沒能進去,進去的只有補品。
那晚之後,甄婉想了許久,她是二十一世紀的人,喜歡就說她沒覺得有什麼不對。胤禛既然一時接受不了,但晚上那擺明了是落荒而逃,所以甄婉覺得自己還是有機會的,如塞婭所說,都近水樓台那麼多年了,再不能撲倒,以何顏面面對廣大二十一世紀死忠四爺黨啊!以何顏面面對更為龐大的穿越女群體啊?
當然這事是急不來的。
正好也有幾個丫頭選額駙的事擋著,甄婉順便想想自己的戰略部署問題。
另一邊呢,躲了好幾天養心殿的四爺也不好過。死丫頭大膽的表白讓他畏懼又不可忽視的有欣喜。可是一看到兒子那張臉,胤禛的臉也就黑了——當著兒子面與兒媳婦勾搭成奸,這事他做不出來!
最後只能看著甄婉送來的補品暗自糾結。
倒是讓一直陪著他辦公的胤祀好好地爽了一把!
甄婉想了許久,覺得直接讓永瑆永琪兩個皇阿哥跑去和一群八旗子弟聚會實在太過惹眼了,最後還是把塞婭找了進來幫忙。
塞婭還是一身大紅衣衫,看到甄婉的時候笑道:「幹什麼愁眉苦臉的?四爺躲了你就慾求不滿了?」
甄婉白她一眼:「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塞婭笑著坐下:「怎麼著,真被我說中了。」
甄婉擺擺手:「打住,今個找你來不是為了聽你打趣我的,有正事。」
塞婭點點頭:「你說,有什麼我能幫忙的。」
甄婉道:「上次巴勒奔不是要求比武了麼?這次不如就來個賽馬吧。胤禛那裡我讓永琪傳個話他就會同意的。這次讓永瑆永琪好好看看八旗貴胄,我也可以再帶著幾個丫頭看看。」
塞婭笑道:「你這嫡母還真是盡職盡責,幾個姑娘的婚事這麼上心。」
甄婉揉揉額頭:「蘭馨是我一手帶大的,晴兒也是我名下的養女,至於和嘉,這孩子自小嫻靜,話也不多,純貴妃和我處的不錯,沒有衝突,何況她身子也不好,就當幫認識這麼多年一場的老姐妹的忙了。」
塞婭點點頭:「行,回頭我和我阿爸去說。」
甄婉笑著道:「妥了,姐們,道謝的話就不說了!」
兩人說了會話,塞婭也沒等到蘭馨和和嘉,就出宮回驛館了。才走到驛館門口,就被一個人攔住。
「塞婭公主。」
塞婭轉過頭:「是你?」
福爾泰大喜:「公主認得我。」
塞婭撇嘴,這福家人腦子都不好使,按理說奴才都該很有眼力見才對,怎麼這家子人,總把自己抬到和主子一樣的地位上去。
「嗯。五阿哥的奴才,本公主記得。」
福爾泰臉色一僵,辯解道:「公主好記性,奴才正是五阿哥的伴讀福爾泰。」
塞婭打斷他的解釋:「你攔著本公主幹什麼?」
福爾泰一拱手:「公主,可否借一步說話?」
塞婭看了他好半晌,才笑著說:「帶路吧。」
福爾泰將塞婭帶到一家茶樓,點了幾樣精細小點,推到塞婭面前笑著道:「這是京城有名的幾樣素點之一,公主不妨嘗嘗。」
塞婭心想,你這是當我土包子啊什麼都沒吃過?拈起一塊也不吃,塞婭問道:「不合本公主的胃口,說罷,找本公主什麼事?」
福爾泰臉色一正,道:「公主,奴才是替哥哥向公主致歉的。」
塞婭一挑眉:「替你哥哥?」
福爾泰一點頭:「是。家兄受公主抬愛,我們全家都不勝感激,只是家兄實在是已經與紫薇相知相許,這才不得不拂了公主的好意,實在愧對公主。」
塞婭道:「你哥哥犯的錯,為什麼要你來道歉。」
福爾泰道:「只因……只因奴才仰慕公主已久……」
塞婭冷笑。到這會她明白了——福家如意算盤落空,福爾康沒能尚主,現在令妃也眼看著倒台了,想到西藏公主看上福爾康,定然是喜歡大清子弟的,那麼福爾泰完全可以取哥哥而代之。
如果福爾泰做了西藏駙馬,那麼皇上看在清藏關係的份上,不會讓福家墮落的太難看的。
塞婭看著福爾泰,心說這如意算盤打得真是好,可惜了,本姑娘完全看不上你!
塞婭對福家的把戲沒興趣,站起身就想走,可是福爾泰還是攔住了塞婭。塞婭被他煩的手已然摸上了腰間的鞭子。
但是有人更快出手,賽罕不知從哪冒出來,一隻手握住福爾泰的手腕,當即痛的福爾泰汗都流下來。
福爾泰邊用力掙脫邊斷斷續續問道:「你,你是誰?」
賽罕冷道:「敢對公主不敬。」
塞婭一挑眉。
她和賽罕正在冷戰期,這死木頭就是個死心眼,就認為他身份低微不能和塞婭在一起,所以總是能躲就躲。這幾天更是不見人影。
沒想到啊,一個福爾泰就讓賽罕現了形。
塞婭勾勾唇角,突然發現福家的廢物還有點用處。
於是大聲道:「賽罕,住手,福公子是我的朋友。」
賽罕聽的眉毛一皺,福爾泰則是臉色一喜,趁著賽罕愣神的空檔把手抽了出來——呵,都青了!野蠻人!
塞婭順勢拉住福爾泰的胳膊:「走,本公主想去街上逛逛,你是北京人對這裡熟悉,你帶路吧。」
福爾泰大喜:「是,公主,請!」
塞婭昂著頭走了。福爾泰走之前還特意用眼神對著賽罕示威。
賽罕看著兩人相攜離去的背影,眉頭皺得更緊。
這一晚,塞婭把夜市逛完了才回來。
福爾泰滿臉喜色地回了福家,報告已經成功接近西藏公主,讓福倫夫婦大喜。
巴勒奔雖然不知道女兒怎麼突然和福家的二兒子走得近了,但是這個女兒一等聰明,巴勒奔很放心。倒是塞婭提議的賽馬,巴勒奔十分有興趣。
於是第二日早朝剛過就顛顛進宮找胤禛去了。
這事甄婉對胤祀說過,胤祀已經知會胤禛了。胤禛覺得可行,加上是巴勒奔提出來的,當即應允。
賽馬當天,天氣還不錯,雖然冬日寒冷,但沒有風,陽光很足。
甄婉裹著貂皮斗篷,帶著蘭馨晴兒和嘉等坐在上首,老佛爺因為鬧彆扭沒被胤禛理會正不爽呢就沒來。
胤禛的冷臉近日被滿朝看在眼裡,都以為皇上心情不好,誰也不敢觸霉頭,連八旗子弟們今日站在大冷天裡也沒露出任何表情,一眼看去,整齊劃一的,從皇上到臣子,全是面癱。
賽馬過程不用多做贅述,巴勒奔再喜歡比試,也不能落掉大清皇帝的面子!所以大清武士贏得很沒有懸念。
當然,就算巴勒奔沒有退讓,西藏勇士贏得可能性也很小。
因為場上有福靈安福隆安兩兄弟在呢,兩人都是武藝不凡,馬術更是精湛。
甄婉看的不住點頭,剛想轉過頭問問三個姑娘的意見,卻發現,晴兒和嘉還好,蘭馨的臉卻是紅的不行。
甄婉一愣,順著蘭馨的目光看過去——
是福靈安?
甄婉摸下巴——這倆人難道有貓膩?!




☆、指婚


大約是甄婉歪頭看著蘭馨的動作有點大,胤禛也側過頭看了甄婉一眼。不止胤禛,晴兒,和嘉也是紛紛側目。
蘭馨後知後覺地感覺到,知道大家都在看自己,白皙瑩潤的臉龐更是紅得如血一樣,蘭馨挺直身子,小聲道:「你們兩個,這麼看我做什麼?」
晴兒和和嘉雖然都是古代深宮女子,可是這心思卻是七竅玲瓏的,看蘭馨這模樣也多少猜到了一些,只是沒像甄婉一樣順桿爬地搜索到福靈安。對視一眼,知道蘭馨不好意思,也是隆重場合,便都笑而不語。
甄婉也收回了目光,一轉頭看到胤禛看著自己,眨巴眨巴眼,胤禛便收回了目光。甄婉挑了挑眉毛。心想,悶騷啊。
賽馬結束後,胤禛對傅恆家的兒子也是比較滿意,各自賞賜了一番,另一個入了胤禛眼的,倒是碩王家的二兒子,富察皓祥。
看得出,這富察皓祥的身手比那富察皓禎要乾淨利落的多,想來大概因為一直有一個愛出風頭的哥哥又不是「嫡子」便被一直壓制著的緣故吧。弘晝曾因為被勒令監視那個富察皓禎,也多少調查了一番皓祥,據說皓祥和多隆是京城出名的紈褲子弟,不學無術,看來也不盡然。應該是藏拙吧。
再把目光轉向那富察皓禎,胤禛心裡冷哼。養了外室還想尚主,真當自己是天之驕子什麼好事都讓他佔盡了不成,不過也是一個不知從哪抱回來的野種罷了。
沒了小燕子等人的攪局,這場比試就在融洽愉悅的氣氛中結束了。
事後,甄婉示意三個姑娘跟著自己回了坤寧宮,一進門,甄婉也不拐彎抹角直奔主題:「三個丫頭,可相上什麼人沒?」
晴兒和嘉也紅了臉,但是比不上蘭馨,甄婉含笑道:「看來蘭丫頭是相中了。」
晴兒和嘉想起賽場上看到的一幕,紛紛打趣著看向蘭馨。蘭馨跺腳不依:「皇額娘!」
甄婉笑著拉著三個丫頭坐下:「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蘭馨低頭扯帕子。
甄婉看了看三個丫頭,正正臉色道:「本宮也便直說吧,你們三個丫頭都聽好了。和嘉本就是皇室格格,蘭馨晴兒既是功臣嫡後,又是皇上和本宮的養女,你們三個任何一個出嫁都逃不了一個和碩公主的品級,自古皇室公主生活淒苦,本宮捨不得也無可奈何,嫁出去的女兒就成了潑出去的水,本宮就算貴為國母,待你們出嫁後也是沒法插手管你們的家務事,所以你們更要為自己打算。
「你們也知道,公主出嫁是皇上指婚,自己沒有選擇的權力,可是現如今,這麼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今個帶了你們幾個出席想來你們也明白皇上和本宮的用意,那就該好好把握,趁著皇上還考慮你們自己個的心思,抓緊為自己物色一個得眼的人,有些情意,總比被冷冰冰地指婚日子來的好些,三個丫頭,你們覺得呢?」
三個人對視一眼,紛紛道:「兒臣謝皇額娘體恤。」
甄婉擺擺手,看了蘭馨一眼,瞬間又換上八卦的笑容:「蘭兒,說罷,和福靈安是不是私下裡接觸過了?」
蘭馨的臉只有更紅沒有最紅了。晴兒和和嘉先是對自家皇額娘的八卦精神汗了一把,轉而驚訝——福靈安?
蘭馨咬著嘴唇,最後實在磨不過三個人,這才說出和福靈安偶然見面的事。
原來,胤禛換了身體後,和胤祀伸向朝堂的手就方便的多了,兩人最先看上的,便是傅恆家。
雖然君王從來忌憚太過顯赫的重臣,但是不得不承認,富察一家人才輩出,傅恆這兩個兒子更是人中龍鳳,曉以時日必成大器。所以胤祀露出了向著兩人示好的意思。
朝中混的都是人精,何況臣上臣的傅恆,立刻明白了十二阿哥的用意。自從還珠格格事後,五阿哥被貶斥淡出了朝堂,或者說被胤禛踹了出去,大家都明白,因為一個假格格,五阿哥這儲君之位怕是丟了個乾淨,這個時候,十二阿哥頻頻出現在皇上身側,人精們哪還能不明白呢——十二阿哥怕是要上位了!
傅恆也多少試探過,發現十二阿哥比起五阿哥那個繡花枕頭一草包實在高了不是一個等級,對一個聰明有城府又極可能成為儲君的皇子,富察一族不可能不願與之交好,所以傅恆默許了兩個兒子與十二阿哥走得越來越近的情況。
那日也正好是胤祀帶著福靈安福隆安進宮,蘭馨看著天氣好,便帶了饅頭去御花園溜。半路也不知道哪個貴人養的貓跑了出來,饅頭一見到貓,狗的天性立刻體現出來了,撒丫子追著那隻貓開始狂奔,踐踏無數草木。
蘭馨急的不行,連聲喊著饅頭讓它回來,可是饅頭太嗨了,根本聽不到小主子召喚,滿眼就一隻貓了。
一貓一狗在御花園追的不亦樂乎,蘭馨根本跟不上兩個傢伙,還追的氣喘吁吁,眼看著貓咪竄上假山,饅頭就要以頭撞在假山上的時候,蘭馨驚呼,一道黑影閃過,饅頭已然被人救出了血濺當場的厄運,被抱在一人懷裡安穩地送到了蘭馨眼前。
蘭馨抬起頭,只看到一張年輕俊朗,但因為上過戰場顯得有些凌厲的臉龐:「格格小心摔倒,這狗可是格格追的。」
一眼之間。
甄婉和晴兒和嘉聽完後,帶頭感慨道:「一見鍾情啊。」
蘭馨紅著臉道:「皇額娘……蘭兒,蘭兒就是覺得他心地好,哪裡就,就鍾情了。」
甄婉笑道:「瞧瞧,口是心非了不是?」
和嘉晴兒都用帕子捂著嘴笑了。蘭馨實在臊的不行,跺跺腳,跑了。
甄婉看著這副小女兒的嬌態樂得合不攏嘴,心想回頭和胤禛說道說道去,雖然福靈安是庶出,但是蘭馨是齊王府遺孤,身份也配得上。估摸有戲。
揮揮手,甄婉讓晴兒和嘉跟著蘭馨去繼續審問了。
幾個女孩出去了,甄婉靠在榻上想,的確是有幾天沒看到兒子來這蹭飯的身影了,原來是忙著和四爺伸爪子去了。
看來自己得把兒子找來看看累瘦了沒,順便合計合計,福靈安這人如何。
晴兒和和嘉陪著蘭馨說了會體己話,出來就跟和嘉分了手,和嘉去毓慶宮看純貴妃,晴兒則回慈寧宮。
路過御花園的時候,晴兒見梅花開的極好,琢磨著可以為老佛爺折回去一枝,老佛爺近日心情不好,雖然經過肅慎嬤嬤這麼久的調教晴兒對老佛爺的某些動作也不太認同,但是老佛爺畢竟一直對自己不錯,所以她也想哄老佛爺開心。
看上了一枝梅花,晴兒讓身後跟著的宮女先去慈寧宮自己的房間取那個粉彩花瓶,小宮女走了,這麼一會功夫,一個人不知從哪竄出來擋住晴兒的去路。
晴兒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大步直接把腳崴了,扶住梅樹才堪堪站住,一看,竟是福爾康。
他還能進宮?
晴兒不知道的是,今個因為賽馬,沒人注意五阿哥這群人,所以五阿哥偷偷將福爾康弄了進來,跟這個狗頭軍師商量目前幾個人慘狀的對策,商量完之後,癡情種子五阿哥自然是偷偷溜去看小燕子了,讓福爾康自己出宮,可是福爾康哪裡會這麼老實。
沒見到紫薇,路過御花園看打了晴兒,便衝了出來。
福爾康看到晴兒很是激動,大鼻孔扇動:「晴兒。」
晴兒微微皺眉,她和他不熟吧?竟然直呼自己名字:「福……」話說到一半想到福爾康已經不是御前侍衛了,便也沒客氣,「福爾康,你怎麼在這?」
誰想福爾康頓時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樣:「晴兒,你何時如此不近人情了?我們的交情,你何必喊我名字那麼見外?」
晴兒心想,我和你有什麼交情了?還好這會小宮女去拿花瓶了,這讓人聽到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轉而想到此刻周圍沒人,自己和一個男子這麼見面,被人知道少不得也被說三道四,想到這,晴兒忍著腳痛,站直身子想走:「既然你沒事,那我先走了。」
福爾康邁上前一步,又攔住晴兒的去路。
晴兒是有點著惱了:「你到底要做什麼?」
福爾康一臉指控的樣子:「晴兒,你變了,之前在五台山你不是這樣的。」
說起五台山晴兒更氣!
不過是護送老佛爺的隊伍去五台山,這福爾康半夜不好好值班,倒是跑來攔住了剛服侍老佛爺睡下出門的自己,還裝模作樣要和自己談詩詞歌賦。她哪有那個閒工夫?
難道這就算攀上交情了?就為這不算事的破事,所以他三番兩次對自己使眼色想讓自己求情?他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晴兒不欲和他廢話,乾脆閉嘴,換個方向還想走。
可是福爾康仍是不讓。
他當然不會讓了!
今日進宮,除了五阿哥召喚,想見見紫薇,攔住晴兒,他是考慮好的。
令妃娘娘倒了,福家一再遭到貶斥,本來以為紫薇那麼受寵又是正牌格格,娶進門來自己早晚還是會回到朝堂的,可是沒想到,等來的卻是紫薇作為宮女進入福家的消息。雖然人還沒娶進門,可是福倫夫婦坐不住了。
這個時候,晴兒就成了目標——其實福倫夫婦也是被誤導,誰讓他們的大兒子太自作多情了,自以為五台山攔住晴兒那一幕就算迷倒了人家格格,於是一聽兒子這話立刻活泛了心思。
紫薇指望不上了,晴兒可還是太后皇后面前的紅人啊,娶進來一樣能讓福家抬旗,福爾康再度受到重用的!
就這麼著,福倫夫婦派了小兒子去接近塞婭之後,又讓大兒子想辦法見到晴兒,再續前緣。
福爾康也糾結過——哥這麼瀟灑英俊的男孩紙,迷倒皇室格格不在話下,可是會對不起紫薇啊。
再可是,如果我沒有好的前途紫薇會受委屈的啊。而且娶了晴兒,我愛的還是紫薇啊,紫薇在我心裡是不會被動搖的地位啊。
嗯。紫薇那麼善解人意,她一定也會懂得,我這都是為了我們的未來啊……
BALABALABALA……
糾結到最後,福爾康同學理所當然地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於是進宮後沒急著走,真的堵上了晴兒。
上天都證明我們有緣啊!
晴兒已經快要爆發了,心想,早知道要折勞什子的梅花!直接回慈寧宮就是了!
再一想,蘭馨在御花園就碰到了福靈安這樣的英年才俊,怎麼自己就只能遇到這種玩意兒?!
晴兒冷下臉:「福爾康,你再不讓開,我就讓侍衛來了!」
沒等福爾康說話,一個笑聲近了:「呦,我說好狗不擋路呢,原來是條壞狗!」
晴兒眼睛一亮:「永瑆。」
永瑆背著小手走過來,鄙夷地看了福爾康一眼,然後轉向晴兒笑瞇瞇:「晴兒姐姐,你怎麼還在這啊?這都快傍晚了,老佛爺可等你很久啦。」
晴兒見永瑆為自己解圍,連忙點頭、:「是,我這就回去。」
永瑆護著晴兒走開,看著晴兒不太利索的腳皺了下眉頭,然後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福爾康:「我說,福家的奴才,本阿哥不記得皇阿瑪允許你入宮了啊?」
福爾康本來是瞪著永瑆怪他半路殺出來,聽到這話不由身子一震。
第二日,胤禛震怒,徹底將福家一群人貶為庶人,福爾康責打一百大板,打完了被拖回福家的福爾康跟條死狗也沒什麼區別了。
五阿哥私自讓福爾康入宮,也被一腳踹出了紫禁城,出宮建府了。因為倉促,也是胤禛懶得為這種貨色費錢,直接就把以前一個落寞的王府宅院賜了下去。什麼都沒準備,五阿哥就這麼著帶著小燕子出了宮。惹得眾人嘲笑不已。
隔了沒陣子,經過甄婉胤祀弘晝等人的查探,又經過三個閨女的含羞認可,胤禛又下了旨,封和嘉為和碩和嘉公主,指婚傅恆二子福隆安。養女蘭馨為和碩和寧公主,指婚傅恆大公子福靈安。封晴兒為和碩和慧公主,指婚章佳慶桂。
一時間,傅恆家兩個兒子尚了兩位公主,惹得朝中上下紅了眼。
雖然不是立刻完婚,但至少也算喜事。
在喜事的映襯下,這年尾也終於到了。
胤禛封了筆,休起了年假。
忙碌許久突然清閒下來,覺得疲憊不堪。發現自己此刻唯一想去的地方,還是許久都沒,或者說沒敢踏進的坤寧宮。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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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誤(抓蟲)


  胤禛站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子,驀然發現,竟然下雪了。
高無庸拿來披風給胤禛披上:「萬歲爺,下雪了,小心著涼。」
胤禛嗯了一聲。
高無庸本想低著頭退回自己該站的地兒,可是剛低下頭,看到皇上正摩挲著隨身不離的荷包,再看皇上的神情,高無庸眼珠轉了轉,小聲道:「萬歲爺,皇后娘娘那會子送來的湯都涼了,奴才差人熱熱?你喝口熱湯暖暖身子?」
胤禛愣了下,然後又是點頭:「去吧。」
高無庸喳了一聲,然後彎著身子退下了,退出殿門的時候心想,這試探的果然沒錯,萬歲爺這是掛念皇后娘娘了。
就是不知道最近帝后二人有什麼矛盾,萬歲爺就是不往坤寧宮走,人家夫妻間的事他們奴才又不能置喙,可是真是著急啊……有皇后娘娘的時候這萬歲爺還好些,這些日子,淨給他們放冷氣了。
高無庸帶上殿門歎氣,皇后娘娘,您趕緊和萬歲爺和好吧。萬歲爺現在越來越像先皇了啊,這氣壓奴才們頂不住啊!>_<
可憐的高無庸都沒想到,是他家萬歲爺在傲嬌,這跟皇后涼涼沒半毛關係。皇后涼涼巴不得和好如初呢!
再說甄婉,之前是忙著幾個丫頭的婚事,這到了年底,又開始忙活過年的事。本來麼,鳳印在老佛爺那裡,她倒是想躲個清淨,可惜四爺看不下去她太閒每天只剩下往養心殿送湯這個差事,又把鳳印給她了——這也是老佛爺的不滿再次進化的原因。
老太太耍性子每日裡就等著大家請安,請完了就轟人,甄婉只能上陣,安排宮裡過年需要的各種事情。
胤禛還是容嬤嬤的時候,她什麼事都不用發愁,雖然宮務上手一段日子了,可是這麼大型操持事還是頭一遭,不免有些□乏術和焦頭爛額。
就因為這樣,甄婉心情格外不爽。這種不爽在看到裝著乾隆靈魂的嬤嬤翹著腳在窗邊小榻朝陽地兒悠哉喝茶,悠哉看書的時候徹底爆發了。
甄婉大步衝過去一腳把乾隆踹翻在地:「你夠閒的啊你!」
乾隆爬起來一蹦老高指著甄婉怒道:「皇后!你放肆!」
「啪——」甄婉拍掉乾隆的爪子,「你才放肆!主子我忙碌的很,你一個奴才倒是悠閒!當主子的時候就驕奢淫逸,現在還好吃懶做!四四怎麼把你生出來的?他當時和你娘睡覺的時候肯定打瞌睡了!」
甄婉從來不是什麼說話溫言細語的善茬。這點從以前經常把胤禛氣得跳腳就能看出來。只不過以前老佛爺壓著,乾隆壓著,她就瞇著,現在乾隆落在她手裡,四爺是皇上,她怕他才有鬼了!
乾隆頭一次被人這麼擠兌,在坤寧宮日子不短了甄婉也沒這麼著向他開炮過,瞬間傻眼,反應過來就憋得臉通紅:「你,你……」
甄婉瞪眼:「你什麼你?胤禛在的時候從來事情都不用我操心,都是當過皇帝的,你怎麼這麼沒用啊?好意思浪費我坤寧宮的糧食嗎?」
乾隆不幹了,他就討厭被人拿來和他皇阿瑪比,尤其還是自己曾經的皇后:「你身為皇后,這些本就是你分內之事,你自己無能還勞累皇阿瑪他老人家,現如今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你,簡直不可理喻!」
甄婉叉腰:「我就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你要怎地?我的男人我愛怎麼指使怎麼指使,干你屁事!」
乾隆張大嘴巴:「你,你說皇阿瑪是你什麼?」男人?!
乾隆臉都扭曲了,這種事普天之下任何男人都容忍不了,何況乾隆還是帝王!野男人是自己老爹也不行啊!於是咬牙切齒道:「好,好一個皇后,竟敢給朕戴綠帽子!」
甄婉冷笑,指指自己頭頂。乾隆一愣。
甄婉冷聲道:「看看老娘的頭上,想想你那龐大的後宮和你眾多宮外的情人,老娘被你戴了多少頂綠帽子!」
乾隆氣得仰倒——不行了,他頭暈眼花,他要氣死了!
甄婉可不管他頭暈不暈,一把把乾隆拽起來:「別裝死,你給我過來!把禮部呈上來的禮單給我清了,要不今個你別想吃飯!」
甄婉和乾隆一個在書案後面捧著長長的單子,一個坐在窗戶下的炕桌上皺眉看著手裡的兩個本子對比。
時不時兩人抬頭兩看相厭吵上一頓,甄婉煩躁急了就會衝過去拿著手裡的本子呼乾隆的臉。乾隆從沒被女人教訓過,又沒有他爹的經驗,於是手忙腳亂,只求抱住甄婉的腰讓她別再動手。
慢慢地,乾隆也摸出門道了——這女人動手把她錮在懷裡就是了,等她自己緩過勁了就自己走開了。
胤禛讓高無庸守在外面,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兒子抱著甄婉,甄婉坐在乾隆懷裡。
「朕給你收拾這些東西你不謝恩居然還三番兩次動手!」
「你沒動手嗎?!本來你就弄錯了禮單!還不許我說?狂妄自大目中無人!」
「你……」
胤禛眉一皺,冷喝道:「這是做什麼?一點規矩都沒有!」
本來只是想進來看一眼就走,順便看看她的事做得如何,沒想到看到這麼一幕。胤禛只覺得胸口那叫一個堵得慌!還不是一般的堵得慌!
甄婉和乾隆同時愣了下,然後乾隆立刻推開甄婉站起身:「皇,皇阿瑪……您老人家怎麼過來了……」
甄婉高興了,請什麼安啊,直接撲上來吊住胤禛的脖子,小腦袋窩進胤禛頸彎處:「胤禛。你終於想到來看我啦?」
胤禛想推她,手又不聽使喚,最後還是握住她肩膀:「什麼事讓你們鬧成這樣?被奴才看到像什麼樣子?」
說著眼刀掃向乾隆,把乾隆掃的一抖。
乾隆看向甄婉的目光就更鄙視了——裝柔弱!裝可憐!表裡不一!蛇蠍心腸!
低頭看看自己。嗚——他現在也是女人!怎麼不能裝一裝呢>_<皇阿瑪,兒臣也很柔弱的,都是你懷裡這個女人欺負兒臣的!
(眾:小鉗子不是打擊你,你敢扛著四爺用過的皮做出一副嬌羞狀,四爺絕對立刻把這身皮給你扒了!)
胤禛來了後,自然就把甄婉手裡的東西接走了。甄婉看著胤禛專注的樣子咬著唇笑,輕輕靠在胤禛肩上,時不時遞個水果什麼的。
乾隆還是自己坐在書案前,沒人幫他只好自己苦逼。時不時哀怨地看看胤禛和甄婉。
乾隆的眼神被甄婉看到了,甄婉計上心來,一把抽走胤禛手裡的文件一股腦甩給乾隆:「整理出來。」
乾隆跳腳:「為什麼給我?!這都是你的事!」
甄婉鄙視:「胤禛忙活朝政很累了,終於封筆了難道還管後宮麼?再說這也是你的後宮。你自己處理!」
乾隆咬牙:「你是皇后。」
甄婉挑眉:「所以我位高權重我能壓搾你當苦力啊。不滿啊?不滿你來當皇后啊。」
乾隆氣得吐血。
胤禛實在懶得看這倆人繼續鬥嘴了,沒別的,又堵得慌了,於是站起身:「弘歷,一點小事就讓你抱怨成這個樣子,可想你以前處理政事憊懶成什麼樣了!」
乾隆淚奔——皇阿瑪!兒臣自從登基是很勤奮的!您腫麼可以因為兒臣不幫這個臭丫頭處理後宮的爛攤子就懷疑兒臣作為皇帝的專業素養?!
甄婉卻是看得樂呵極了,有了胤禛發話順便把身邊的冊子也都甩給乾隆。然後下地拉著胤禛就跑了。
饅頭正在窩裡睡得香甜呢,不妨就被甄婉給抱了出來,不滿的哼唧兩聲,最後把腦袋扎進甄婉懷裡,屁股向上繼續睡覺了。
甄婉抱著饅頭和胤禛走出坤寧宮,高無庸看到帝后一起出來長出了一口氣,哎呦喂,看來此次見面氣氛很是融洽啊,還抱著狗一起溜躂,那他們這群人可以不用享受冷氣了吧?是吧是吧?!
胤禛陪甄婉走到御花園,看著甄婉抱饅頭有些吃力——沒辦法,饅頭狗緣好,除了蘭馨每日餵它,晴兒和嘉也喜歡它,永瑆雖然一直想吃了它但是也很明白要宰掉先養肥的道理……所以在眾多人的美食攻擊下,饅頭真的成了饅頭,不是因為白,而是因為圓滾滾。
饅頭長個了又胖了,甄婉抱著它走了這麼一截子路胳膊就酸的厲害,胤禛看饅頭四條腿都快從甄婉胳膊的縫隙間掉下去了,再看甄婉穿的花盆底,便伸手道:「給朕把。」
甄婉笑笑,便將饅頭遞了過去。
胤禛剛接過來,甄婉噗嗤笑了:「要不咱們生個孩子玩吧,抱累了我也可以給你。」
高無庸在身後抽了抽眼角——皇后娘娘威武!皇后娘娘蕩漾!皇后娘娘您好主動!
跟著甄婉出來的四女之首梅香則是微微低頭笑了。
再看胤禛,險些把饅頭給扔了。
這死丫頭,又對朕有**之心!!!!
>_<
胤禛冷著臉抱著饅頭往前走,甄婉看他彆扭的樣子心裡偷笑,揮揮手讓高無庸等人守在下面,然後拉著胤禛進假山上的亭子休息。
高無庸看著胤禛的背影汗顏——皇上,您傲嬌了!再看甄婉的背影——涼涼,老奴看好你!
胤禛走到亭子裡坐下,把饅頭放在自己腿上。甄婉坐到他身邊,輕輕拽他的衣袖:「胤禛……」
四爺從鼻子出氣:「嗯?」
甄婉眨巴眼:「胤禛……四四……」
胤禛受不了,道:「有話就說。」
甄婉嘿嘿一樂,然後晃胤禛的小臂:「你看你都躲了這麼久啦,考慮的怎麼樣啦?要不要就照我剛才說的,咱們生個孩子吧。」
胤禛手一抖,立刻收回來:「胡鬧!」
甄婉不依:「我說真的哪!我都跟你表白了,示愛了,你起碼給句話啊!」
胤禛心裡頓時煩躁起來,猛然站起身,饅頭直接骨碌到地上了,摔得嗷嗚一聲,縮進了甄婉的裙子裡。
「此事別再跟爺提了,你的確該如弘歷說的收收心思整理後宮,爺能幫你把鳳印要回啦一次兩次,你自己握不住,你這皇后的位置永遠是個虛名!」
甄婉也不笑了,同樣站起身:「我從不稀罕這個位置!我現在問的是你接不接受我。我們已經是皇帝和皇后了!外人眼裡我們就是夫妻!」
胤禛冷道:「事實呢?」
甄婉盯牢他:「我現在就在跟你要事實!」
胤禛瞥她一眼:「此事莫要再提。」一句話沒說甩袖子走了。
甄婉看著他的背影,臉色一樣冷硬。
高無庸只感覺到一陣強大的冷氣颱風過境一般險些把自己刮倒,納悶的抬頭,看見亭子裡只剩下皇后主子一個人了,再一扭頭,皇上都要走的沒影了。
這情況高無庸肯定不會再以為洽談愉悅結束了,只能在心裡哀嚎一聲——皇后涼涼您辜負了老奴的信任啊!然後認命地朝著胤禛的背影追了上去。
甄婉回到坤寧宮的時候,蘭馨和嘉正陪著塞婭坐著呢,兩個人都被塞婭打趣得臉頰紅紅的,胤祀永瑆坐在一旁,永瑆時不時插兩句話,胤祀則是含笑喝茶。
看到甄婉黑著臉進來,幾個人一起一愣,然後胤祀最先站起來請安:「皇額娘。」
甄婉看見孩子,臉色緩了緩,拉住胤祀的手,對著幾個正要站起來的人道:「娘幾個私下裡沒這麼多規矩,你們聊你們的,都別起了。」
甄婉看了看和嘉,微微皺眉:「和嘉這幾日不見怎麼看著反倒是清減了,這備嫁的姑娘該把自己養的圓潤些才好。」
和嘉笑笑:「謝皇額娘關心,只是……只是額娘近幾日身子又不大好,兒臣有些擔心。」
甄婉剛剛緩和些的臉色又下來了:「純貴妃身子又不好了?太醫可去看了,怎麼說?」
和嘉道:「太醫說是舊疾,只能將養著吧。」
甄婉歎氣:「明日本宮去看看純姐姐,和嘉你也多陪陪你額娘,這病了養身子是得仔細,這心思也不能過多,現下你們兄妹幾個都有了著落,就勸慰她莫要擔心了。」
和嘉眼圈一紅:「謝謝皇額娘。」
甄婉擺擺手,道:「你們幾個小的聊吧,我就不在這討嫌了,正好本宮身子不爽快,進去休息會。」
說著吩咐梅香讓竹韻再做些可口的小點心給幾個人,這才進了內室去了。
蘭馨拍拍和嘉的手,和嘉柔柔笑笑表示自己不妨事。
胤祀則是轉向上茶的梅香:「梅香姑姑,皇額娘臉色不大好,方才出去可是有什麼事?」
梅香一臉難色,但幾個小主子都是主子疼愛的孩子,就算和嘉公主也必定是沒有二心的,因為純貴妃沒得可爭了:「這……」
永瑆一挑眉:「梅香姑姑你就直說吧,是不是什麼人衝撞了皇額娘了?小爺就納悶了,那傻鳥都出宮了,不該有人敢在紫禁城裡橫衝直撞了吧?」
梅香歎氣道:「不是,皇上今日來過,主子約是和皇上拌了兩句嘴。」
說著又道:「幾位小主子也幫著勸勸娘娘吧,娘娘這性子啊,哎,這若是惹了皇上不高興可怎麼好。」
幾個人面面相覷。唯有胤祀勾了勾唇角。梅香是多慮了,四哥不可能對他皇額娘發什麼火的。想來也不是拂袖而去,而是落荒而逃吧。
蘭馨和和嘉猶豫著要不要進內室去勸慰一番,又怕打擾甄婉休息,胤祀則是明白這事主要還是在他家四哥身上,便拉著永瑆不讓他添亂。最後還是塞婭說有東西想送給皇后娘娘,不如她進去陪皇后娘娘解解悶,這才在眾人予以重任的目光中走了進去。
甄婉自然是不會睡覺的,她心裡還堵得慌呢,哪裡睡得著,亂沒形象的趴在床上,咬著被角捶床。
塞婭看到這一幕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甄婉嚇了一跳,一轉頭坐起身:「你怎麼來了?」
塞婭挑眉:「外面你的兒女們聽說你和他們的皇阿瑪拌嘴了擔心你,又沒人敢進來,可不就是我這個不懂禮數的蠻族進來勸慰我們的皇后娘娘了麼?」
甄婉撇嘴:「別扯皮。」
塞婭好笑:「說說吧,今個為嘛和四爺拌嘴啊?其實我早就想問你了,就是你最近忙我也沒得空。我就納悶了,四爺還是容嬤嬤的時候你們好的跟年糕似的粘著扯一個另一個的皮都得破了,怎麼這終於換了身子了,反倒是疏遠了?你可別跟我說你不適應啊,就你那臉皮我真不信。」
甄婉歎了一口氣,盤腿坐著:「得了吧,我倒是臉皮厚,敢往上湊,那也得有人讓我粘啊。」
塞婭笑著坐在甄婉身邊,脫了靴子上床也盤腿坐下:「有貓膩,說說。」
「總覺得你在幸災樂禍,」甄婉白她一眼用手托著下巴,「問題當然不可能出在我身上啊,全怪四爺!我就不明白了,我們都是靈魂穿,身體又是夫妻,怎麼他就認為我是他兒媳婦了!」
塞婭張大嘴:「不會吧……那你表白了麼?」
甄婉道:「當然啊,就是表白了他才躲了這麼久,今個來了我一說咱們生個孩子玩玩,立刻甩袖子走人了,且。」
塞婭搖頭:「我可以肯定了,四爺屬性傲嬌。不論是攻是受,都是彆扭型的。」說著拍拍甄婉的肩膀:「姐妹,任重而道遠啊 !」
甄婉呲牙:「謝謝你的鼓勵啊。」
塞婭轉轉眼珠,賊笑道:「我看你不如直接推倒好了!」
甄婉看著帳頂:「姐姐,你讓我一個弱女子怎麼推倒一個大男人霸王硬上弓啊?還是讓我去找太醫來點春藥給丫下在飯裡?太醫還不得以為皇上不行了,被四爺知道我還要不要活了?你可真行。」
塞婭嘿嘿笑了兩聲道:「我說你挺聰明的怎麼這事犯傻了呢?二啊,你搞不來我可以給你啊,別忘了,西藏女子很多夫君,地位高的很,她們時常會來點小藥丸增加閨房樂趣的,這不是稀奇事,你要是需要我真就能給你搞來!」
甄婉斜眼看她:「就你?你要是能搞來,你對你那個心上人,什麼來著?賽罕是吧?那你怎麼不把他推倒?」
塞婭且了一聲:「我們是文明人好不好?再說了,我喜歡他,我可是想兩情相悅的。這藉著春藥來多沒意思。」
甄婉恨不得掐死她:「你可真區別對待,那我還喜歡四爺,我還想兩情相悅呢!你怎麼就讓我下藥呢?!」
塞婭心虛地笑了兩聲:「這不是為你著急嘛。」
甄婉哼了一聲。
塞婭過了半晌問甄婉:「怎麼個想法啊?我看四爺跟我那位還不一樣呢,賽罕他頂多自己彆扭,可是他還是喜歡我的,身份問題早晚會解決,你這……四爺那麼固執的人,都快偏執了,認定了你是他兒媳婦,你這可沒戲唱了啊。」
甄婉歎氣:「你別問我了,我也不知道呢,看看再說吧。」
塞婭同情地看著甄婉:「我精神上支持你。」
甄婉翻白眼:「別打聽我的八卦了,你呢?那個福爾泰還纏著你呢?我說你這招能讓賽罕上鉤麼?別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真把福爾泰給領回去。」
塞婭不在乎:「領就領,王庭不少他一口飯,要是不老實,就讓他自生自滅去。賽罕最近的臉色倒是讓我很有成就感。」
甄婉點點頭:「我比較同情賽罕,本來在西藏混這地位就被你踩了,還不容許人家糾結一下呆著沒事給人找情敵玩。」
塞婭玩弄著自己的小辮子:「那就看他識不識時務了,反正從小到大我們都在一起,我什麼招都用過了,這次他還不就範,本小姐還不等了呢!」
甄婉半晌點了下頭,然後歎氣:「真是不公平,付出的心思沒回應,你起碼還有選擇的權利呢,老娘就只能幹看著了,我去!」
塞婭大笑:「誰讓你穿來大清,你若是在西藏,還能陪我。」
甄婉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道:「我要是混不下去了,我去投奔你,你覺得怎樣?」
塞婭看神經病一樣看她:「氣傻了吧?就你這皇后的身份,出宮都難,還想跑去西藏?說風呢?」
甄婉鄙視:「你傻啊,永琪以後肯定會當皇帝的,我跟我兒子說他老娘出去散心,他敢不答應!等我過去了,以咱們的關係,你還不找幾個帥哥陪我度過下半輩子啊?」
塞婭瞪眼:「你才傻!等你兒子登基,你最好的情況也是個半老徐娘了,不樂觀就是個老太太,還找帥哥呢,你能不能動彈還是一回事。」
甄婉也瞪眼,半晌往後仰倒在榻上:「我這是什麼苦逼命啊!」
塞婭也歎氣:「要是能回去,我去給你寫一篇悼詞,名字就叫【史上穿越第一苦逼】,讓你被人瞻仰,給你拉拉同情選票。」
甄婉抬腳踹過去:「滾!」
塞婭笑著躲開。
沉默片刻,塞婭從身上拉下來一個似玉又似獸骨的配飾遞過去:「拿著。」
甄婉接過:「這什麼東西?看著倒挺別緻。值錢麼?」
塞婭險些吐血:「我就納悶你身為大清國母什麼好東西沒見過,怎麼看到什麼都想到錢?掉進錢眼裡了?這東西不是值錢!是值地位!」
甄婉納悶。
塞婭道:「這是我的貼身配飾,巴勒奔在我滿月的時候在王庭眾人面前給我戴上的,在西藏,這就代表了我塞婭公主。不管你以後如何,和四爺能不能成,你若真在這牢籠裡呆不下去,就拿著這個信物去西藏找我,我管你下半輩子。」
甄婉看了看手裡的東西,半晌抱住塞婭:「謝謝。」
塞婭拍拍甄婉的背:「都說穿越好,過來才知道,融入一個不認識的世界是多可怕的事,我倒還自在,你在這紫禁城,說話都得掂量著來,若是累了撐不住了,等你兒子說話算數了,就去陪我吧,西藏的藍天綠地歡迎你。」
甄婉笑著道:「好。一言為定。我會去找你的。」
塞婭嗯了一聲。
兩人又說了半會子話,甄婉心情好了不少,拉著塞婭陪自己睡了一覺,再起來就覺得神清氣爽了。
胤祀晚上來吃飯看到皇額娘露了笑臉,很是感謝塞婭,特意送了她點小玩意,雖然是小玩意,可是皇子帶的東西哪有尋常的,上等的玉絕妙的雕工,塞婭把玩著玉珮愛不釋手。
被甄婉拉著吃了飯,快下鑰了才回了驛館。
再說乾隆,苦逼的忙活完了,第二日交完公就倒頭繼續睡覺——這大概是當嬤嬤最好的了,以前再累都得上朝,白日裡還有這樣那樣的事,當個有身份有地位的奴才,再有甄婉這樣寬容的主子,白日裡還能睡大覺。
很快的,過年了,舉朝慶祝。甄婉和胤禛很累自然不必說,國宴家宴,接見大臣命婦的拜賀……
往年兩人都在一起,累了甄婉可以握住胤禛的手尋找安慰,可是今年身邊只有乾隆,不虐他就不錯了,哪來互相依偎的心思。
甄婉坐在鳳座上,看著上首看節目的胤禛,忽視掉滿宴會廳的其他人,很想拉拉他端著茶碗的手,很想靠著他抱怨一番。
胤禛看過來,卻很快移開了目光。
甄婉心裡一疼——真的回不去了麼?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你躲開了,要把我自己留在這深宮裡了?
心情不好的甄婉自然是喝多了,回到坤寧宮折騰了梅蘭竹菊四女好半天,最後終於扶上床了。
但是死拉著乾隆不放。
梅香看這架勢,道:「嬤嬤,今晚您就留在這陪娘娘吧,奴婢伺候您睡下。」
乾隆瞪眼——陪睡?開什麼玩笑?!於是繃著臉道:「這不合規矩吧。」
甄婉迷迷糊糊倒是同意:「嬤嬤,嬤嬤……」
梅香笑道:「娘娘從來離不開嬤嬤的,近日是太忙太累了,嬤嬤以前也是在這主殿住著的,不妨事。奴婢給您打水,您也梳洗梳洗,晚上有您照應著娘娘奴婢們也好放心。」
乾隆一聽「嬤嬤以前也在這住著」瞬間就蛋疼了,一不留神梅香就出去準備了。
等被沒想服侍著洗漱好了脫了衣服,乾隆才回過神,糾結地被甄婉拉上床,手腳並用的纏住。
乾隆氣得臉都紅了,死命扒開甄婉的手腳。可是甄婉醉了力氣倒是大得很,就是不放手。最後乾隆沒力氣了,只能硬挺著屍體一樣任由甄婉纏著他。
甄婉醉的那還知道容嬤嬤身子裡的是誰,但是這具身體她抱了那麼多年熟悉啊,所以鑽進乾隆懷裡喚著:「胤禛,胤禛……」
「嗚,胤禛你太過分了,都不理我,也不來坤寧宮看我,讓我每天對著你兒子,你都不知道我看見弘歷頂著你用過那麼多年的臉多想抽他。嗚……」
乾隆氣得要吐血……
甄婉還不知道得罪人了,繼續拱著,把腦袋擱在乾隆胸口:「能抱著你睡覺真好啊……臭四爺……那麼傲嬌!嗚,我說喜歡你你就躲著我,過分……我又不是你真的兒媳婦!為嘛不能喜歡你?」
「我告訴你啊,你要是不要我,我就要跑了,我去找塞婭,我去西藏!我找一堆男寵!我也不要你了!」
乾隆已經氣得有氣兒進沒氣兒出了。只能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半晌覺得不對勁,胸口有點涼,一低頭,就看甄婉淚眼朦朧的看著自己,乾隆傻眼了。
甄婉瞇著眼,只看到嬤嬤的臉,心裡委屈,只覺得眼前的就是胤禛,二話不說伸手勾住某人的脖子,親上去了。
乾隆嚇得一魂出竅二魂升天,反應過來一把把甄婉拍一邊去了。
待反應過來查看甄婉是不是昏過去了,乾隆抱著甄婉的腦袋傻眼了——
這個,這個……
手上的血是這死丫頭的?
不是真的死了吧?
他不要做殺人兇手啊啊啊啊啊啊!!!!!!!




☆、選秀


  乾隆傻呆呆地看著甄婉的腦袋撞到內牆後的血跡,半晌才反應過來,連忙扶起甄婉,輕抱在懷裡試探鼻息,還好,只是暈過去了,不是死了。
乾隆鬆了一口氣,然後想到皇后被自己推撞的流血了,自己現在只是一個嬤嬤,肯定要吃不了的兜著走了!這渾身汗毛又豎了起來!
於是連忙下床穿衣服,喊起梅香等人,讓人去請太醫,梅香看到甄婉的樣子也是嚇了好大一跳,菊蕊更是快哭出來了,直問怎麼主子好好地撞破了頭。
乾隆哪敢說實話,嗯嗯啊啊地掩飾過去。
太醫半夜進了坤寧宮,胤禛自然不可能不知道——這紫禁城,什麼事能瞞得住四爺?於是胤禛大半夜披著衣服就匆匆趕了過來。
到的時候,孫之鼎已經診治完了,只是說皮外傷不礙事,上些藥就好。孫之鼎看看自家爺的臉色,心想,還是開點補氣益血的方子吧,雖然沒大事,可是誰讓受傷的是四爺護著的皇后啊。
胤禛點點頭,看著孫之鼎被帶下去,然後等眾人服侍完了甄婉揮退下去,一臉冰寒地瞪著一直心虛得目光閃躲的乾隆:「說!怎麼回事?!」
乾隆一抖,連忙訴說委屈,爭取撇清責任:「皇阿瑪,真的不怪兒臣啊,一國之母喝得爛醉如泥,還死纏著兒臣不放!居然還覬覦皇阿瑪,抱著兒臣喊皇阿瑪的名字,而且,而且……而且她居然輕薄兒臣,想要親兒臣,兒臣推了她一下,失手這才……」
乾隆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只因為胤禛的臉色越來越黑!
最後胤禛還是沒說什麼,只是冷著臉讓乾隆滾下去了。乾隆滾走後,胤禛看著甄婉安靜得小臉,歎了一口氣,半晌把外衣脫下來,脫了靴子上床,抱著甄婉躺下。
這一夜胤禛擔心甄婉自然是沒有睡好,第二日一大早感覺到懷裡的人動了動胤禛就睜開眼。
甄婉皺著臉撐著腦袋:「暈啊……」
胤禛沒好氣地開口:「喝了那麼多酒,宿醉自然難過。」
甄婉聽到這冷冰冰的聲音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冷冰冰的臉,愣了一下樂了:「胤禛。」
想爬起來還是覺得天旋地轉的。胤禛扶住她:「別動,你頭受傷了。」
甄婉想不起來:「怎麼弄的?別告訴我喝完酒自己撞的。」
說到這個胤禛口氣更加森寒:「弘歷推的。」
甄婉瞪眼。
胤禛接著道:「因為你輕薄他。」
說完,胤禛丟下傻眼的甄婉逕自下了床。
接著,下人們進來伺候,太醫又來查看甄婉的傷勢……忙活了一個早上,甄婉一直就沒回神——有沒有人來告訴她,她怎麼可能去輕薄弘歷啊啊啊啊啊!
這一天乾隆都沒敢在坤寧宮多呆,沒別的,就他老爹和他八叔那個冷厲的眼神他就扛不住,於是被嫌棄的乾隆只能在外面晃蕩。
本想去看看自己一直寵愛的令妃,但是令妃被禁足養胎沒辦法,想看看永琪過的好不好,他一個嬤嬤又不能出宮。轉了半天,乾隆決定去看看那個因為自己認錯而流落許久的女兒。
紫薇雖然被指給了福爾康,也沒身份,但是胤禛實在無法忍受還在孝期就讓紫薇進福家,所以就還把紫薇圈在宮裡,等著孝期到了再踹出去。
乾隆摸到紫薇的小院,一進門就皺了眉,居然沒有服侍的人。一抬眼,就看到他那個多才多藝的閨女正坐在窗前呢,秋水般的眸子中佔據著哀愁。
乾隆感性了一把,低聲喚道:「紫薇。」
紫薇一抬頭,看到容嬤嬤嚇了一跳:「容,容嬤嬤……」
金鎖也很詫異——容嬤嬤是皇后娘娘的人,怎麼會跑來找自家小姐?
乾隆走進屋裡,紫薇站起身把容嬤嬤迎進來:「嬤嬤可是有事?」
乾隆看著紫薇瘦的快脫形了,問道:「紫薇,你過得好不好?」
紫薇訝異,然後眼圈含淚:「嬤嬤,紫薇過的很好。」
乾隆看看屋子裡的擺設,十分簡陋,便道:「你這孩子就是心善,這叫過得好?」
紫薇笑笑:「紫薇能進宮,能見到皇上,能將我娘臨終的話告訴皇上就心滿意足了,雖然皇上不要認我,但是紫薇心中仍然是感恩的。」
乾隆感動的無以復加:「苦了你了啊孩子。」
乾隆陪著紫薇坐了小半天,言語中滿是關懷,讓一向把人看成好人沒壞人的花聖母感動的不行,認為容嬤嬤以前的冷臉只是因為嚴肅,但其實,還是一個心腸慈善的長輩,於是乾隆問什麼就說什麼,說自己在宮外的日子,說自己的娘親。
最後,紫薇還特意為乾隆彈琴唱歌,就是她娘自己創作的山水迢迢,更是讓老乾感動的差點哭了——雨荷是個對朕癡情的女子啊!這麼好的女子,朕居然錯過了!
苦情悲情溫情的會面終於結束,乾隆回了坤寧宮,八叔和幾個孩子已經走了,只剩下胤禛陪著甄婉。
見到乾隆回來,胤禛眼皮也不抬:「你去哪了?」
甄婉直接不客氣的指著乾隆:「你這個罪魁禍首,居然不負責任地想跑?!」
乾隆反駁:「若不是你不知檢點,喝酒大醉還對朕動手動腳,還親朕,朕會推開你嗎?簡直不知羞恥!」
甄婉只知道自己輕薄乾隆,不知道是親啊,當場氣勢就弱了:「我……親……你?!」
乾隆炸毛:「哼,記不起來了?死纏在朕身上還親朕,你這噁心的女人!」
甄婉還沒來得及開口,胤禛拍了桌子:「夠了!你們兩個都給朕閉嘴!」
甄婉不干:「親一下你又不少塊肉!就為這個你居然把我推得頭破血流的?你還當你純情怎麼著?女人一大堆,不知道親過多少人了,搞不好還有男人太監,我親你,損失的是我好不好?你還有臉說?!」
乾隆氣得想再推她一把:「你,你,朕何時對男人和太監存了心思?簡直胡說八道!」
胤禛聽不下去去了,摔了茶碗站起身:「有完沒完了?非要朕把你們兩個丟出去?」
甄婉和乾隆這才住了口,但是眼神卻還在廝殺,恨不得咬死對方的樣子。
胤禛看著,憋得慌!實在是憋得慌!
總算逮住了機會,胤禛抓住這個不著調的兒子,好好訓斥了一番,從冒認皇家血脈的糊塗,到前朝政事的疏忽,事無鉅細,從小到大,從大到小。
乾隆時隔多年又一次體會到他阿媽的毒舌功力,哪裡還記得和甄婉鬥嘴,哪裡還記得剛剛感動過他的紫薇,只想透明到消失不見才好。
胤禛中氣十足地教訓了乾隆兩個時辰,說的意猶未盡一轉頭發現甄婉都快睡了兩個來回了,再看兒子那不成人色的臉和抖啊抖的身子,冷哼一聲,這才住了口。
差不多也該用晚膳了,胤禛把乾隆踹了出去陪著甄婉吃飯。席間甄婉再度耍賴,胤禛不喂就不吃。胤禛氣得嘴角抽抽最後還是拿她沒辦法,只能由著她膩在自己懷裡,一口一口餵飯。
當然,在甄婉最初要求餵飯的時候,高無庸梅香等人見到皇上的黑臉就自動自發地退下了。沒人敢參觀。
因為腦袋受傷的原因,甄婉又享受到了胤禛全天候陪護的福利,所以這個年過的自然是十分高興,一掃之前的陰霾。
卻再沒想到,這一個溫馨愉快的年過完後,等待她的是更大的陰霾。
宮裡張燈結綵忙著過節的時候,宮外的人們也在折騰。以小燕子和五阿哥為首。
若是在往年,獨領風騷的五阿哥永琪那是眾人爭相巴結的對象,可是今時不同往日,永琪被胤禛踹出了紫禁城,封號就是貝子,正經府邸都沒有,這樣一個被摔到泥裡的阿哥,誰再重金巴結誰腦子有病。
以前大家爭相上門的時候,永琪用鼻孔看人家,今年門可羅雀,卻又覺得朝中人捧高踩低,跟紅頂白,都是勢利眼。
其實永琪喜歡權勢麼?他也喜歡,不然不會放著自己額娘不顧跑去跟寵妃套近乎,不會在乾隆面前賣乖這麼久,只不過永琪是最虛偽的那類人,追求權勢,卻不想承認。
眼看著過年如此冷清,胤禛也下了旨國宴不用他出席,永琪便跟著小燕子去了會賓樓,和柳青柳紅蒙丹等人一起慶祝。
小燕子出了宮,還有自己的地方住,自然不會像永琪一樣想得那麼多,滿腦子都是快樂。見天嘰嘰喳喳沒完沒了。
蒙丹獨自在一旁喝悶酒,聽到小燕子說自己的快樂終於憋不住了,摔了酒壺一把握住小燕子的肩膀搖晃著:「小燕子,你答應過我要幫我和含香的,可是你們現在只記得自己出了宮的快樂,卻忘了含香還在水深火熱之中嗎?!」
永琪看到小燕子被晃得七葷八素的立刻心疼了,也不管自己那點子心事了,連忙上前想掰開蒙丹的手:「蒙丹,你冷靜點,我們大家也都不好過啊。我們被皇阿瑪逐出了皇宮,我們都是有心無力,無可奈何啊。」
小燕子昏頭昏腦地點頭道:「師父,你別急,我們會想辦法的,救含香是義不容辭的事!」
柳青柳紅也在勸著,蒙丹這才慢慢收了癲狂的狀態,轉身又拿起一壺酒,鬱悶地喝著。
小燕子拉著永琪道:「永琪永琪,你想想辦法啊,我們不能光顧著自己的快樂,讓師父和含香受苦啊。」
永琪拉住小燕子的手:「小燕子,你也不要急,我們慢慢想辦法。最近皇阿瑪惱了我們,急不來。」
小燕子一聽這話撅嘴:「哼,皇阿瑪變了,他再也不是那個仁慈的皇阿瑪了!」
永琪也深感痛心:「皇阿瑪現在只是一時糊塗,我相信,給他時間,等他明白了,他會理解我們的,會原諒我們的。」
小燕子炸毛了:「他原諒我我還不要原諒他呢!居然在那麼多人,尤其那個惡毒皇后的面前打我耳光,還罰仙子娘娘,哼!」
永琪頭疼:「小燕子,不要這樣。」
「不聽不聽!」小燕子捂著耳朵跑了。
永琪只能深深歎了一口氣。
年過完了,巴勒奔和阿里和卓也就不好再繼續呆了。
胤禛最後還是把爾泰指給了塞婭,巴勒奔沒什麼所謂,帶個人回去吃飯而已,最主要的是,表示了自己願意與大清交好的意思沒讓阿里和卓貢獻「聖女」的行為比下去就可以了。而且看著塞婭和幾位受寵的公主交情不錯,巴勒奔越來越對這個女兒的手腕感到滿意。
阿里和卓這裡呢,含香進了宮就封了妃,皇上又總是上次不斷,雖然最近沒對含香像以前那麼熱乎,但是也是最近過年,必然是耽誤了。含香還是像以前一樣住在寶月樓過的很好不是麼?阿里和卓放心了,回子營留下族人,便準備離開的事宜了。
甄婉是捨不得塞婭的。好不容易見到一個老鄉,有了共同話題,就跟親人一樣了。塞婭自然也捨不得,但也沒有辦法。
甄婉本來就心情不高,對胤禛都沒以前那麼熱情了。這日去慈寧宮請安,等眾妃都走了,老佛爺便問甄婉,一些關於塞婭的事。
甄婉一一說了,老佛爺點點頭然後笑著道:「也罷,這茬子忙完了還有大事呢,你且上著心吧。這選秀也該開始了。」
甄婉一愣:「選秀?」
老佛爺皺眉,身為皇后怎可對這些大事如此糊塗?
聲音也就硬了幾分:「正是,今年大選,阿哥們身邊也該添人了,省的被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迷惑,皇帝膝下子嗣稀少,也該挑些品貌好的開枝散葉才是我大清之福。」
甄婉怎麼對答老佛爺的她自己都記不清了。
就記得選秀這回事。
老佛爺要給胤禛選女人……
甄婉因為有心事進坤寧宮都沒注意門檻險些被絆倒,被梅香扶住,站直身子的時候心裡想:
胤禛會同意麼?他會留下秀女的牌子麼?




☆、風沙


  甄婉再擔心選秀,那也得先忙塞婭走的事情了。因為快分別了,塞婭總是找時間過來,陪甄婉。甄婉也特意給塞婭裝點了不少好東西,從塞婭喜歡卻穿不到的服飾,到古玩玉器。
這日甄婉帶著塞婭一邊在坤寧宮庫房挑東西,一邊嘮叨:「我這也不全是給你的,我這不是琢磨著萬一我要去投奔你,也算為自己提前準備些財產麼。」
塞婭嘴角直抽:「你也想得太多了。」
甄婉苦大仇深:「一點都不多!」
塞婭挑眉:「怎麼了?」
甄婉放下一個琺琅瓶,道:「老佛爺說了,等你們走了,就得忙活選秀的事了。你說我這求愛求的還沒譜呢,就又得有女人進來了,這叫什麼事?」
塞婭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拍著甄婉的肩膀道:「看來你還真得多準備點東西,我看你投奔我的日子不遠了!」
甄婉衝她翻白眼:「烏鴉嘴!」
塞婭收斂了笑容,然後直視甄婉的眼睛:「姐們,我說真的。你我都是一夫一妻制下長起來的21世紀女人,我呢,還有點權利,能決定自己要什麼男人,要幾個,你呢,在這清宮說這話就等於是癡人說夢了。跟一群女人分享一個男人,我想這事如果你可以選擇肯定是忍受不了的吧?尤其你喜歡四爺。」
甄婉點點頭:「我知道。所以我在等胤禛的態度。」
塞婭點點頭:「總之,記得,我在西藏等你。」
甄婉勾唇:「好。」
甄婉摸摸手邊的珊瑚盆景,心想,胤禛,你若無心,我便休了。
巴勒奔先帶著塞婭走了,接下來走的便是阿里和卓了。阿里走的不如巴勒奔痛快,因為他要求想讓女兒送自己一程。
胤禛挑了挑眉毛,最後還是同意了。
也正是胤禛這個點頭,給了腦殘們又一次噁心眾人的機會。
永琪雖然被踢出宮了,可是宮裡的事還都是知道的,加上蒙丹時不時就在回子營周圍亂轉,瞎打聽,含香會送阿里和卓出城的事很快就被幾個人知道了。
福爾康的傷也養好了,去了會賓樓,狗頭軍師一來,幾個人一合計,福爾康立刻慫恿永琪去主動跟皇上討要護送含香這件差事。一來,可以幫蒙丹含香見面,二來,還能借此機會重新入皇上的眼。
永琪當場拍腿說好,然後便進宮去請旨了。
胤禛對永琪其實是很不屑的,但是架不住……架不住乾隆的求情。兒子百般說這個孫子之前的事是有些糊塗,但是這麼多年看過來絕對是個好孩紙!讓胤禛給永琪一次機會。
胤禛看著乾隆只有冷笑——這麼多年朕看他的時候比看你還多!朕會不知道他什麼貨色?
胤禛略一沉吟便揮手同意了。乾隆大喜,心想,永琪辦好這件事是沒懸念的,得了皇阿瑪的認可那幾個以後的日子也不會這麼難過了。
胤禛看著乾隆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心裡冷笑,爺這是為了讓你死心!
答應了永琪護送的事,但胤禛還是同時讓打仗回來,打正在家休閒的慶桂跟著去了。
阿里和卓離開當日,刮了大風,可見劇情強大,這場沙塵暴非刮起來不可。
阿里和卓的隊伍行到城外,下了馬,含香也下了車,阿里和卓看著眼神幽怨也不掩國色的女人,歎了口氣,道:「含香,爹知道你不願意,可是你是為了我們回族,爹感激你,回族萬千子民也會記住你的!」
說著阿里和卓就要下跪,含香大驚:「爹!爹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阿里和卓被含香扶了一下,立刻往後退了一步。滿人的規矩他還是懂的,何況現在含香是皇上的女人,就算他是父親也不能太過親密。
含香含著淚道:「爹,含香都明白,含香會為了你,為了回族好好活著。」
含香心裡淒苦,皇上再也沒來過寶月樓,她鬆了一口氣,但也有失落,她才進宮,就已經被無視了麼?大清皇帝果然薄情,和她的蒙丹是不能相比的!
阿里和卓見含香答應也就放心了,囑咐女兒好好照顧自己,便翻身上馬,深深看了含香一眼就帶著車隊走了。
含香被胤禛教訓後,便換了旗裝,此時一身旗裝站在風口看著阿里和卓離去實在是沒有原著裡那種白衣飄飄的美感,但這不妨礙被永琪帶來的鼻孔君感慨:
「李白的詩,我現在才明白了,『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正是此時此刻的寫照啊。」
永琪用力點頭。
慶桂挑了下眉,沒什麼表情地對永琪道:「五阿哥,是否該護送娘娘回宮了?」
福爾康皺眉道:「慶桂,香妃娘娘千里迢迢來到北京,為了族人遠在他鄉,如今只是送別生父,你何必如此不通情達理,讓她多目送一會。」
沒等慶桂開口,永琪便幫腔道:「正是這樣,慶桂,你先退下吧。」
慶桂拱手退下,低下的臉上,嘴角掛著嘲諷的笑——不過一個包衣奴才,還是什麼職位都沒有的閒人,就是被五阿哥帶在身邊當一條狗罷了,竟然還敢如此趾高氣昂地對他說話。
身後的侍衛們體會不到含香的幽怨,他們只體會到了郊外的風大得很!怎麼五阿哥還不帶香妃娘娘回去啊?那他們要這麼著吃土吃到什麼時候啊= =
正在這時,尖嘯聲中,蒙丹閃亮登場了!
一身白衣,蒙著白色面紗,帶著一直散在京城中的幾個僅剩的下人,直奔含香而去!
慶桂大驚,連忙讓人護住香妃,然後拔劍衝了上去。慶桂的功夫是戰場上真刀真槍練出來的,福爾康和永琪的花拳繡腿比不上,蒙丹這個蠻族就更別提了,三兩下便制住了蒙丹,將劍壓在了蒙丹的脖子上。
此時,蒙丹帶來的幾個僕人也都被慶桂的手下幹掉了。
永琪和福爾康大吃一驚——本來今日只是說好兩人負責護送含香的時候幫蒙丹送信,怎麼蒙丹還是自己前來了?還鬧出了這麼大的陣仗!
永琪皺著眉微微不滿了——你說我好容易討到個差事重奪聖寵,也答應幫你遞情書了,你跑出來攪什麼局啊?這麼一鬧,我的差事不就玩完了?!
永琪心裡唾棄了蒙丹一下,什麼時候蒙丹如此自私了?
五阿哥啊,真不是我們看不起你,實在你現在才發現已經是智商夠低了——這貨什麼時候不自私了?打從你們相遇,他有一句半句離開含香麼?離開讓眾人幫忙麼?待大家被他們感動了,答應幫忙了,他就一副理所當然的面孔住在會賓樓,聯繫不到含香就對著眾人大吼大叫,根本不管皇宮禁圍多麼森嚴大家也是毫無辦法,就只知道自己每天學狼對月嚎叫。
你從哪看不出他自私啊?
雖然心裡抱怨,永琪和福爾康還是雙雙上前攔住慶桂,永琪直接擺出阿哥的架子:「慶桂,退下,本阿哥要親自審問。」
慶桂只能退下,永琪先是大聲喝道:「你到底是何人?!來劫持香妃娘娘意欲何為?」然後小聲對蒙丹道:「你怎麼來了?這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
蒙丹也低吼:「這是我和含香唯一的機會了!我不能錯過這次機會!」說罷深情地看著含香。
含香這才回過神,連忙撲過去,抱住蒙丹,對著眾人聲淚俱下:「你們不要傷害他!要殺就殺我!」
眾將士傻眼了——這是皇上的妃子該說的話麼?
含香卻不自知,轉過頭和蒙丹執手相看淚眼,幽怨地道:「我不懂你們大清的規矩,我只知道我們回族有幾句話——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到天涯。我和蒙丹從小一起長大,他就是風兒,我就是沙!」
在場的人險些連武器都扔了——除了永琪和福爾康兩個腦殘,以慶桂為首的全都恨不得立刻堵上含香那個滿嘴跑火車的嘴——
他是瘋子你是傻!你丫的活的不耐煩了當眾給皇上戴綠帽子,何苦非要讓我們眾將士看到?尼瑪知道了皇家陰私我們還要不要活了?
這時候慶桂最先回神,顧不得犯上,一把抓起含香將她推到侍女懷裡讓侍女拉著含香上車,大聲道:「送娘娘回宮!」
然後舉劍就要殺了蒙丹——無論如何,這個人絕不能留著!如果他活著,那在場的兄弟們都得死!
可是偏偏有人攪局,永琪一把攔住慶桂:「本阿哥在此,你要做什麼?」
說著奪過慶桂的劍刺向蒙丹,同時微微低頭在蒙丹耳邊低語:「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保命要緊!快回會賓樓!」劍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蒙丹一咬牙向後翻滾躲開劍刃,然後爬起來迅速跑了。
慶桂剛開口要追,但是永琪率先堵住了慶桂:「反賊逃脫,當務之急是要將香妃娘娘安全護送回宮。我們立刻回去!莫要再發生意外!」
慶桂雖然覺得不太對勁,但是身份擺在這,而且今日的隊伍裡永琪的確是老大,所以最後還是只得上馬帶著侍衛們往回走。
永琪和福爾康擔心地看了蒙丹一眼,也只得先裝著回宮的樣子。
至於含香,看到蒙丹中了一劍,哭得撕心裂肺只想跳車,一路上哭鬧不休。看的兩個侍女恨不得打暈了這個可能害的所有人喪命的女人!
回到皇宮,香妃被胤禛一早派去等著的人帶走了。永琪三人去養心殿覆命。胤禛手裡拿著褶子看著,弘歷在一旁陪著。
——打從又開始辦公,胤禛就不放弘歷了。看他每日就在坤寧宮和甄婉逗狗吵架胤禛格外窩火,乾脆抓過來幫自己批折子。批得不好還能隨時教訓一番。
讓人帶了永琪幾個人進來,胤禛也不看永琪,只是問慶桂:「事情辦得如何?」
雖然皇阿哥在場,慶桂思索片刻還是將實情都說了——這事瞞不住皇上,就算當面說出來可能得罪五阿哥也不得不說。為了五阿哥得罪皇上那就真的離死不遠了!
胤禛聽完只是冷笑——這劇情他從甄婉那裡早就知道了,讓它發生就為了給弘歷看看,他極力推薦的好兒子好繼承人是個什麼貨色!
胤禛問永琪:「是這樣麼?」
永琪一拱手:「皇阿瑪,請聽兒臣一言。」
然後便霹靂啪吧地把蒙丹含香的美好愛情訴說給胤禛聽,說完還不忘反問胤禛:「皇阿瑪,難道您不為這麼純潔美好的情感感動麼?」
這回乾隆是徹底傻眼了——
這兒子腦子到底怎麼回事?!那是你爹的媳婦!你怎麼能任由她和別的男人在眾人面前深情表白摟摟抱抱?還放走了那個男人!
胤禛看著弘歷遭雷劈的樣子,滿意了。也懶得搭理永琪,更是無視一臉我們是真愛使者的福爾康,揮手讓兩人滾了。又問了慶桂一些細節,也讓慶桂出去了。
可憐永琪福爾康出了養心殿的門,還在幻想著,皇阿瑪是性情中人,只是一時有些震撼,等他想想就會明白了。
悲催的倆腦殘。
胤禛待他們出去,站起身走到乾隆眼前,冷冷道:「這就是你極力保著的好兒子,果然好得很!」
說完一甩袖子就走了。獨留乾隆還站在原地不敢相信。
胤禛走後就去了寶月樓。雖然他不待見含香,更懶得看她那張裝的聖潔的面孔,但是有些話還是得說。
胤禛到的時候含香正伏在桌子上哭泣,見胤禛進來哭吼著道:「我的人已經是你的了,為什麼不能放過蒙丹呢?!」
話音剛落胤禛一把掐住含香的脖子,一雙幽深的眸子對上含香瞪大的雙眼:「朕告訴你,你這種女人朕碰一下都噁心,收起你那聖女的面孔,朕看了就想吐!惦記你的蒙丹?可以,你給朕老實呆著,等你的價值利用完了,朕會開恩讓你們自己做一對鬼鴛鴦!不然,朕會班師踏平你的部族,朕說到做到。」
說完手一甩將含香丟在地上,嫌惡地拿出絲帕擦了手,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含香嚇得咳嗽著發抖——
剛剛,她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胤禛一肚子不爽噁心,自然是去了坤寧宮。
他最近越來越管不住自己了。就算年前許久不踏進坤寧宮,可是打從年節期間來過,再次重溫這裡的寧靜舒心,他就再也離不開。
不去想甄婉的話,甄婉的心意,他就知道,每次他累了,這裡就是他的歸宿,是最好的休息之地。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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