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卷毛偵探⑻
福爾摩斯夫人是個慈愛的婦人，她站在屋門口等著大兒子帶回家的女伴，等看到小兒子和年輕的女士一起過來的時候，福爾摩斯夫人大喜過望一刻後，反應過來就有些疑惑了。
夏洛克躍躍欲試的跟福爾摩斯夫人介紹：「媽咪，這是我的好朋友，艾麗卡。」
麥克羅夫特在後面咬著後槽牙，這原本是他的工作，被這小子搶先了。如果他再不做點什麼，媽咪肯定會誤會的。
「媽咪，這位就是我向您提過的艾麗卡，特納夫人的女兒。」
「天呐，麥克羅夫特，你竟然還沒有——」麥克羅夫特的黑傘這一次沒有猶豫的甩到了夏洛克的小腿上，夏洛克痛的臉扭曲了一下後，呲牙咧嘴說：「我真為你高興，真的。」
福爾摩斯夫人嗔怪的看了一眼兩個兒子，慈愛的對林笙說：「親愛的，快進來。」
福爾摩斯先生是個老好人，不怎麼說話，但和福爾摩斯夫人一樣和藹。對這樣的長輩，林笙沒什麼抵抗力，而且她自有她的一套，非常能討長輩們的喜歡。等半天相處下來，就連福爾摩斯先生都拉著她連續下了幾盤西洋棋了。
夏洛克在麥克羅夫特跟前『大驚小怪』：「麥克羅夫特你發現了沒有？艾麗卡在這方面就是另一個你，你怎麼能……我怎麼沒發現你竟然自戀到這種程度。」
「夏洛克，這就不勞你操心了。」麥克羅夫特在家裡很放鬆，他靠在距離壁爐最近的沙發上，手邊還放著一盤福爾摩斯夫人做的小點心，不知不覺間已經不剩幾塊了。
「麥克羅夫特，節食！」在家裡的時候夏洛克多少還是會注意一些的，比如他就不會肆意的稱呼兄長為胖子或死胖子，不過他現在抓到了麥克羅夫特的把柄，肆無忌憚的連續開炮，甚至還調動了他大腦裡不常用的硬碟，「知道艾麗卡在牛津有多受歡迎嗎？據我觀察到的——」
「夏利（sherly），過來一下好嗎？」福爾摩斯夫人的聲音從廚房裡傳過來。
「媽咪，不要再這麼叫我了。」夏洛克一邊答應著，一邊還不忘給麥克羅夫特比劃了個數字，滿意的看著麥克羅夫特眯起了眼睛。
事實上，麥克羅夫特沒有夏洛克想的那麼不淡定，因為他想起了林笙從前在羅丁女校的時候，那時候她在女校非常受歡迎。可她就因為被女生強吻了，就冒雨從布萊頓一路狂奔到倫敦來找他尋求開解，麥克羅夫特真不願意承認，她在這方面遲鈍的厲害，他以為他表現的很明顯了（並不），可她依然沒有開竅的跡象——那天在mi5的吻，姑且算吧，她都沒有放在心上。
吃過晚飯，福爾摩斯夫人和林笙說客房已經準備好了，夏洛克自告奮勇的表示先帶他的好朋友去書房看會兒書。
福爾摩斯夫人鼓勵的看著林笙，「福爾摩斯家的藏書很豐富，艾麗卡你會喜歡的。」
夏洛克給了麥克羅夫特一個得意的眼神，領著林笙去二樓的書房了。
福爾摩斯夫人目送他們倆離開，等他們消失在樓梯上後，立馬嗔怪的對大兒子說：「麥克（micky），我原本已經重新整理了你的房間，現在不得不重新準備了客房。」
「媽咪，沒關係，我想總有用到的時候。」麥克羅夫特閒適的語氣就好像在說明天早上吃什麼一樣，同時讓人不由得相信他說的話。
福爾摩斯夫人自然相信自己的大兒子，她打趣說：「起初我還以為夏利和艾麗卡是一對兒，他們年齡相近，現在還在同一所大學讀書。」
福爾摩斯先生咳嗽了一聲，福爾摩斯夫人看著面無表情的大兒子笑著說，「好吧，我不說了。原本我還擔心你是因為責任而選擇了艾麗卡，覺得這對你們雙方都不公平。不過我現在沒這方面的擔心了，我看得出來，艾麗卡很依賴你，麥克。但是要得到女孩子的心，你還得主動一些，鑒於你是年長的一方。」
福爾摩斯夫人又不自覺的踩到大兒子的痛處了，夏洛克在推理出來後可不知戳了多少次了。
「我知道了，媽咪，別擔心。」麥克羅夫特不自覺地吸了一下小腹，這是被夏洛克攻擊最多的地方。
樓上
「換你了。」夏洛克拿起小夾子從桌子上的人體手術臺模型裡把一顆小小的肝臟夾了出來，對正在快速翻書的林笙說道。
「你今天的表現很奇怪，夏洛克。」林笙手很靈活的夾出了左邊的腎臟，夏洛克高高揚起了一邊的眉毛，沖林笙露出個皺巴巴的假笑：「很高興你發現了這點，那你不妨推理一下原因。」夏洛克心裡樂翻天了，他在想他能用這個把柄笑話麥克羅夫特多久，才能回敬麥克羅夫特把他喝過藥劑後的蠢樣視頻當每週戲劇來看這件事。
可惜天不遂夏洛克願，麥克羅夫特敲門進來了，他幾句話就把林笙的注意力拉到其他地方去了。
夏洛克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林笙一眼，早知道他就直接戳穿了，不過要是這樣的話，他就看不到麥克羅夫特糾結的表情了。好弟弟決定忍一忍，看他們倆誰能忍得住。
所以，等上床睡覺的時間到了，夏洛克都和林笙擠在一起，壓根就不給麥克羅夫特想要和人家女孩子獨處的時間。
「你可以把書留到以後看，艾麗卡。」麥克羅夫特在林笙開口要求前說，對方妥協了。他站了起來，「我送你去臥室。」
「客房，是客房，胖子。」夏洛克極力更正著麥克羅夫特的說法。麥克羅夫特敏捷的把書房門關上了，隔絕了夏洛克那討人厭的聲音。
「晚安，麥克羅夫特。」林笙現在已經很高挑了，麥克羅夫特只需要稍微低頭就吻了吻她的臉頰——這次終於不是額頭了，「晚安，艾麗卡。」
第二天是平安夜，家裡的孩子們被福爾摩斯夫人叫過來裝飾聖誕樹，結果到半途就只剩下麥克羅夫特一個了，林笙拿著一本書窩在壁爐前看的津津有味，夏洛克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但就是這樣，他也沒能避免的戴上了一頂福爾摩斯夫人拿過來的聖誕帽，家裡的孩子們每人都有一頂，林笙最小她戴起來沒有一點心理障礙，然後炯炯有神的看向最大的那一個。
夏洛克原本不甘願的表情立馬變成了幸災樂禍，「麥克羅夫特你趕緊戴上吧，這頂帽子可以給你光禿禿的腦門保暖。」
麥克羅夫特在眾目睽睽之下，好像沒多餘的選擇。福爾摩斯夫人拿來相機，讓三個孩子站到聖誕樹前面，兩個男孩子很有紳士風度的讓女孩子站中間。福爾摩斯夫人笑著說：「艾麗卡真像我們家的孩子。」
「在學校裡很多人會把我們倆誤認為兄妹。」夏洛克立馬介面，他沒有信口開河。在學校裡，夏洛克有不低的知名度，聰明是新性感的代名詞，許多人都在暗地裡覬覦他，可他向來特立獨行，沒什麼朋友。
可等林笙入學，他們倆很快就走到一起去了，可又不像是男女朋友，大家只能往兄妹的方向猜測。畢竟他們倆不僅在相貌上有相似的地方，沒用多久大家還發現性格上也相似，於是兄妹的猜測就這麼落實了。
麥克羅夫特臉上一貫的微笑都快要掛不住了，夏洛克這個熊孩子絕對是故意的！兄妹什麼的，能不能不要這麼禁斷！
「我以為我們本來就是兄妹，二表哥。」林笙開了個玩笑，夏洛克熱烈贊同了，麥克羅夫特深深吸了口氣，「嚴格來說，我們已經不是近親了。」三代以內算近親，他們之間算起來的話，福爾摩斯夫人的母親和特納女士的母親是同一個祖父，繞來繞去血緣關係已經很遠了。
福爾摩斯夫人沒想到她隨口一句話就惹來孩子們的口水官司，她以不變應萬變：「孩子們，茄子。」
夏洛克笑的特別燦爛，林笙笑的很明朗，只有麥克羅夫特笑容不大自然，和夏洛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平安夜豐盛的晚餐後，兄弟倆被福爾摩斯夫人使喚著拉起了小提琴，等一曲歡快的聖誕曲被彈奏完之後，留聲機裡播放出優美的舞曲，福爾摩斯夫人提議來跳舞。蠢蠢欲動的夏洛克被媽咪警告的眼神按住了，他怏怏的癱進沙發裡，「無聊。」
「mayi？」麥克羅夫特目視著林笙輕聲說著，林笙把手放在他伸開的手心裡，他的手很大，手指特別修長，手心很溫暖，完全可以把她的手包裹住。他們隨著輕慢的曲子搖動著，漸漸得貼合在一起。
「麥克羅夫特？」
「嗯？」
「你是在追求我嗎？」
「我以為我表現的很明顯了，艾麗卡。」麥克羅夫特都想歎息了，「你的答案呢？」
「我想，」林笙抬眼望著麥克羅夫特，「我其實是有戀兄情結的。」
第47章 卷毛偵探⑼
那一刻，麥克羅夫特百感交集。
好的方面，平安夜裡的晚安吻，有了點兒進步。
麥克羅夫特在福爾摩斯老宅呆到了耶誕節下午，他能抽出整整兩天的時間，萬分不容易。
作為大學生的夏洛克和林笙，聖誕假期還沒有結束，夏洛克去消磨無聊了，林笙回特納莊園了。
秘書小姐敏銳得注意到自家上司這次是春風得意的回來，看來和特納小姐之間有了關鍵性的進展。秘書小姐是在特納夫人的葬禮時，或許比這還更早一些，注意到自己上司的小心思。她向上帝發誓，她絕對是不小心的，而且會把這小不小心埋到墳墓裡，絕對不能被上司發現一絲一毫。
話說回來，她今年就沒有再幫上司聯繫過女伴了。儘管上司在這方面不重視，但過去或多或少一些場合都是需要一位元稱職的女伴的。所以說，還是有跡可循的。
秘書小姐在心裡恭喜上司陷入愛河了，可底下傳上來的消息，讓秘書小姐一下子變了臉。
「sir，特納小姐在回特納莊園的路上失聯了。」現在還不能定義為失蹤或其他，儘管不久前才發生了綁架案，可這一次秘書小姐不知怎麼的有了不好的預感。
麥克羅夫特面色未變的發出一系列指令，他很熟練地隱藏自己的情緒，從不輕易在外人面前洩露，這或許就是麥克羅夫特是man的原因。
失聯三個小時後，林笙被正式定義成失蹤。
當時跟著林笙的特工們毫無頭緒，她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那麼誰膽子那麼大，光天化日之下劫走了大英帝國的女伯爵？
林笙醒過來，發現自己在一間以少女系粉紅色為主調的房間裡，床頭還堆著芭比娃娃。她從掛著粉紅色床紗的床上下來，不出意外的發現連拖鞋都是粉紅色的。她環視了一圈，發現這間房間舒適是舒適，可幾乎沒有她的用武之地，電子設備都不在手邊。
房門從外面推開了，頭戴著金光閃閃的聖誕帽的男人沖林笙笑得開懷：「好久不見，寶貝兒。」他帶著點義大利口音，他額頭上的疤痕被那滑稽的聖誕帽遮住了。
「布雷恩老師。」林笙一點都不喜歡這個聖誕意外，她可沒想到男人跑到她身邊當了一回司機。
「艾麗卡，和爸爸就太見外了吧，爸爸只是想和你一起過耶誕節而已。」
「我們在海上？」
「地中海。」布雷恩沒有否認，「喜歡爸爸給你準備的聖誕禮物嗎？」他用自豪的語氣指著這間房間，「爸爸特意為你留的房間。」
「一點也不。」
「別這樣，我的心都要碎了。」
林笙嫌惡的看了他一眼，七年不見他怎麼從一個硬漢變成了猥瑣男了？林笙雙手環胸，挑高了眉毛：「海盜？」
「為了生存。」布雷恩用戲劇調吟唱著，像看不出林笙抗拒一般的張開懷抱，變得可憐兮兮的說：「我以為至少我能得到一個擁抱，艾麗卡。」
林笙不大甘願的走過去，和他擁抱了一下。
「我很抱歉，為了你的母親，她是個好女人。」布雷恩認真而真誠的說，「雖然我們之間並沒有複雜的情感，但我萬分感謝她生下了你，我摯愛的珍寶，艾麗卡。」
「你的珍寶是粉紅色。」
「爸爸和你開個玩笑啦，幽默感，艾麗卡，現在我們先去外面見見大傢伙。」
他們現在在一艘超大型遊輪上，遊輪正在以龜速在海上飄著。
「老大，這就是你的寶貝女兒？長得和你簡直一模一樣。」
林笙：眼瞎了嗎？
更無語的是不止一個人這麼說，布雷恩也睜眼說瞎話：「我們是父女嘛，當然長得像了。」
「小女孩，別那麼冷淡。」說話的男人有一張老實人的臉，他一邊說還遞給了林笙一杯酒。
林笙打量了他一眼：「派特瑞斯，影子間諜，居住地和國籍不詳。因為葉門大使案正在被cia追蹤，我以為他們得手了呢，原來cia也要過耶誕節。」
熱鬧的場面一瞬間安靜了，然後爆發出響雷般的歡呼聲。布雷恩驕傲的說：「如果你們不想被我女兒連幾歲還在尿床都被查出來的話，快把給我女兒的聖誕禮物和見面禮拿出來。」
不但cia要過耶誕節，海盜們也是，他們在寬敞的甲板上玩得可嗨皮了。
林笙總是能很快融入到特定人群裡，比如說在天才和瘋子之間游離的程式師們，還有研究所裡對研究狂熱的實驗員們，再比如現在——海盜們可都是各自領域被膜拜的大神級人物，如果不是布雷恩一把把林笙的頭髮揉亂把她拉到身邊，他們都要湊在一起開一場小型學術研討會了。
「沒想到會遇到拉斐爾，酷。」林笙現在就像是得到了聖誕禮物的小孩子。拉斐爾是心理學大師，最擅長操縱人心，曾經參與了東歐國家間的政權交替以及內戰，麥克羅夫特都說他是個難纏的傢伙，可見他有多厲害了。林笙由衷得對布雷恩建議道：「這樣的聖誕禮物才有水準，以後都得向這看齊。」
布雷恩又伸出他的大手把林笙的頭髮揉的更亂了，得到她的怒視，哈哈大笑起來：「知道爸爸給你寄禮物多困難嗎？你沒看到嗎，爸爸現在都落魄到睡在船上了。更可憐的是，竟然連份回禮都沒有。」
「那是因為你忘記附上地址了。」從林笙十一歲後，布雷恩每年都會在耶誕節寄禮物給她，第一次花費了林笙兩個小時才把加密的資訊給破解了。當時她就知道，去年那傢伙在她跟前時不時露出點破綻，都是他故意的。
「我的錯。」布雷恩話題一轉，「要不和我打個賭？」
「賭什麼？」
「賭你的監護人什麼時候能找過來。」布雷恩提起『監護人』語氣就變得酸溜溜的。
「麥克羅夫特？他是我的男朋友。」
晴天霹靂！布雷恩當場就哭了出來——其他人全都見怪不怪，一點都沒當回事兒——把林笙嚇了一跳，她從來沒見過一個人像布雷恩這麼不按常理出牌，他真掉眼淚了！
「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布雷恩老師，我覺得你應該儘快做個全面的身體檢查，我覺得你可能攝入了過多的雌性激素，導致你如此……」林笙斟酌了下詞彙，繼續說：「多愁善感。」林笙發誓她真的是在嚴肅的建議，結果甲板上的海盜們全都笑到打跌。
布雷恩：「……笑屁笑！全都給老子滾蛋！」
「看來你對麥克羅夫特也很有信心。」
「艾麗卡，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嗎？」
「找個地縫鑽下去，我猜？」
布雷恩：「……不，我為你高興，艾麗卡。」
「為了什麼？」
「為我未來的外孫。」
林笙：「為我給他找了個厲害又靠譜的父親嗎？」
布雷恩接連膝蓋中箭，他還撐得住，「你們已經談婚論嫁了嗎？」
「難道不是你先提起來的嗎？」林笙擔心的看了布雷恩一眼，「你腦功能還正常嗎？」
「如果我要死了，寶貝兒你會為我掉眼淚嗎？」
「雖然這句話聽起來怪怪的，但我相信禍害遺千年。」林笙瞥了一眼布雷恩，淡淡的說，「再說你不是早官方死亡了嗎？」林笙還知道墓地在哪裡，那裡是為國家英雄們建造的墓地。
「真高興你一直在關注爸爸——」
「你不會又要哭了吧？」
布雷恩：「……沒辦法，我就是這麼一個感情充沛的男人。」
林笙沒有再嗆聲了，她已經發覺到問題了。想想也是，從布雷恩作為mi6的精英特工被官方死亡，到現在成為海盜，中間肯定歷經曲折。她遠眺著蔚藍的海面，憋出一句話來：「或許我以後給你寄禮物，如果能寄到的話。」
布雷恩倍感欣慰，背對著林笙給拉斐爾比劃了個勝利的手勢。
又過了兩個小時，甲板上的大人物們陸陸續續的離開了遊輪。
那間原本粉紅色的房間已經變成了和林笙胃口的格調了，她看著手裡的模擬手機咬牙切齒——她和布雷恩擁抱的時候，從他身上順過來的，哪想到他弄個模擬手機來！
林笙三五下就把模擬手機拆開了，和裡面大大的笑臉大眼瞪小眼。她氣鼓鼓的鼓著臉，布雷恩在監控器另一頭笑的前仰後合的，下一刻監控器就黑了，「啊呀，被發現了。」
他站起身來，悠閒的溜達到林笙面前，「爸爸帶你四處逛逛，怎麼樣？」
五分鐘後，林笙路遇拉斐爾，果斷拋棄了布雷恩。
布雷恩磨牙，雖然是事先說好的，但真到了這一刻，他感覺還是很不爽。
一小時後，兩個人相談甚歡的從房間裡出來，拉斐爾回頭對布雷恩說：「艾麗卡是個可造之材，在心理學上很有天賦。」
布雷恩瞪眼：「我可不是讓你去當老師的。」
拉斐爾聳肩：「職業病。」
兩小時後，林笙正在擺弄她的信號發射器時——她真的是第一次在這麼艱難的環境下製造這麼簡陋的信號發射器，『拆拆補補』的十分不容易——她聽到外面刺耳的螺旋槳翼聲。
第48章 卷毛偵探⑽
兩方對峙，一觸即發。
門外傳來腳步聲，兩方的人都看向那扇緊閉的門。
麥克羅夫特握著傘把的手放鬆了一些，她的腳步如常，等看到她本人，布雷恩用手支撐著腮幫，笑的意味不明：「很適合不是嗎？」
闊邊帽、白色寬袖襯衣、背部壓褶的夾克，緊身黑色馬褲馬靴，活脫脫的大航海時代走出來的海盜，只不過穿在明麗的少女身上，更像是角色扮演。
「麥克羅夫特。」女海盜驚喜的叫了一聲，注意到他把視線落到她的服飾上，「其實不夠嚴謹，對吧？」布雷恩惡趣味的給她準備了這一身，在穿著現代的真海盜中間做一回假海盜。
「不堪入目。」麥克羅夫特附和道。
「艾麗卡寶貝兒，那是因為你沒有戴上眼罩和系上長刀。」布雷恩遺憾極了，好像一點都沒聽懂林笙和麥克羅夫特話間的深意似的。「正好你來了，那麼人就到齊了，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了。別急著拒絕，艾麗卡。」
林笙環視了一下會議室，姑且這麼稱呼，長桌，三把椅子，留給她的正好在長桌這頭，他們倆在長桌兩邊對坐著，感覺特別戲劇化。
布雷恩這麼大費周章的把林笙從倫敦，麥克羅夫特的地盤，綁架過來，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讓林笙在日後繼承他的遊輪，說是海盜船的話也可以。當然，把麥克羅夫特引過來，也是他的目的之一，至於具體是想做什麼，只有布雷恩自己最清楚，麥克羅夫特在心裡做著評估。
林笙清楚布雷恩的主要目的，從他的海盜手下們過來和她見面，或許說成評鑒更合適，就可見一些端倪了。後來拉斐爾也故意透露出一些來，林笙從來沒想過她會有成為海盜的一天。要是問她現在的感覺，不得不說，高素質的海盜們給她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她對此感到很新奇，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好反感的。
這場戲劇化的談話，氣氛沒有最開始時的劍拔弩張，相反很融洽。
儘管一度布雷恩情緒失控，又哭又笑的，而主動權看似在林笙手裡，可麥克羅夫特清楚的認識到，胡攪蠻纏有時候會起到很大的作用。麥克羅夫特有能力阻止，但布雷恩的一些話在他心裡過了一圈，到了最後他也只是象徵性的阻止了一下，布雷恩就在林笙那兒達到了他的目的。
「爸爸會想你的。」在送林笙離開的時候，布雷恩依依不捨的抱住了她。
「我對此深信不疑。」林笙跟著麥克羅夫特上了停在甲板上的直升機，留下有點莫名其妙的布雷恩。直到船員彙報，說雷達出了問題，他頓時恍然大悟——他覺得如果麥克羅夫特再晚來一點，他這艘船都要被林笙當玩具拆了。
「事實上，也差不多了。」拉斐爾把手中的信號發射器遞給布雷恩，「臨別的贈禮。」
「我們倆果然心有靈犀呢，希望艾麗卡會喜歡作為爸爸的我送給她的成年禮物。」布雷恩沖拉斐爾擠眉弄眼的說。
直升機上，林笙當著麥克羅夫特的面把布雷恩的臨別贈禮打了開來，是一整套情-趣用品，她歪頭看麥克羅夫特：「他怎麼會知道你的尺寸？」
麥克羅夫特勾著手裡的黑傘，「我猜你在遊輪上渡過了非常有趣的五個小時。」口裡說著不相關的話，他的視線卻快速對上了林笙的眼睛，深灰色的眼睛直入人心。
「如果你要問我是怎麼知道的話，我黑了秘書小姐的手機。」她快速把盒子蓋上，用腳踢到了座位底下，低著頭雙手放在膝蓋上，如果不是還穿著那套海盜服的話，她表現的就像個正等待教導主任訓導的學生。「十一歲的時候。」
「我知道。」麥克羅夫特在心裡歎息了一下，當年布雷恩到特納莊園做家庭老師，這件事本來不難查，可有人封鎖了檔案。尤其是在布雷恩官方宣告死亡後，他的檔案就屬於最高級別了，能做到這件事的，除了特納夫人不作他想。或許特納夫人都沒想到，她的女兒早已經得知了真相，還把所有人都給瞞住了。「過來。」
林笙無聲的疑問著。
「我以為歷劫重逢後，會等到一個激動人心的親吻。」麥克羅夫特有時候覺得他可以適時屈從一下那些金魚們的規矩，他伸開手臂把小姑娘攬進懷裡，溫柔的吻著她，舌頭沒放過她口腔裡的任何角落。
許久才放開她，看著她臉頰紅撲撲的，連耳朵都變成了粉紅色，急促呼吸著濕潤的空氣，麥克羅夫特心裡才有些滿意了，算是對她面不改色討論一箱子情-趣用品以及通過黑他的秘書手機得知他尺寸的小小懲戒。
他們做直升飛機到義大利，在從義大利做私人飛機飛回倫敦，等回到mi5總部時，距離林笙失蹤已經過去了十個小時。
秘書小姐那仿佛永遠那麼有序的高跟鞋聲裡多了一份歡快，危機解除了！
過了一小時，一個幹貨櫃被送到mi5，後勤部門對其進行了全方位的檢測，秘書小姐拿到名單後都不由得錯愕，作為一份聖誕禮物未免太獨特了，竟然大部分都是非常先進的熱武器，還有一把長刀和一箱子書。
「暫時原封不動。」
秘書小姐敲開了上司辦公室的門，快速往裡面掃了一眼，她就頓住了。從她的角度她可以看到特納小姐正枕在上司的大腿上，睡得正香，她的上司手撫在特納小姐的發間，正在閉目養神——從這件事發生起，他就一直沒有合眼。而林笙，如果不算上昏睡過去的三個小時，她也是。
秘書小姐剛想退出去，上司壓低的聲音傳過來：「進來。」秘書小姐默默遞上了截獲的聖誕禮物名單，什麼都沒說。
麥克羅夫特微微沉吟，讓底下人拆開仔細檢查，記得原封不動的裝回去。秘書小姐無聲退了出去，關好了辦公室的門。
「醒了？」麥克羅夫特低頭說。
「沒有。」林笙含混的呢喃著，她蹭了蹭麥克羅夫特的手，「我的電腦在這裡嗎？」
「在軍需部。」
布雷恩顯然很瞭解林笙，她的電腦以及其他電子設備都被留了下來，特工們順著追蹤器找到的。
「這次的事讓我有個想法，」林笙跪坐在沙發上，眼睛亮晶晶的，「我還不知道可不可行，我先去軍需部研究一下。」她說完就從沙發上蹦下來，拿起放在沙發另一頭的闊邊帽，興奮的往外走，走了幾步她又倒回來，低頭親了麥克羅夫特一下，發出『啵』的聲響，「ciao∼」
留下的麥克羅夫特安慰的想：她總算有點自覺了，這是好事，不是嗎？
林笙穿著海盜裝一進軍需部，就受到了程式師們的熱烈歡迎，「酷斃了，不過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眼罩。」
「長刀。」
「對了，還有金牙。」
「e，你真該來參加我們的科幻日。」
林笙疑惑了：「什麼時候有的？」
「這個月。我們正打算把科幻電影裡的武器現實化，e，你要來嗎？」
「當然！不過現在，我覺得應該是讓它見天日的時候了。」迎接她的是軍需部的一片鬼哭狼嚎。
在mi6的地下洞穴裡，有秩序的堆著數個伺服器，眾人屏息等著林笙去開啟他們花費了將近兩年的時間製造出來的機器。
林笙把開啟代碼插入到介面上，漸漸的指示燈亮了起來，程式師們不由自主的咽著口水，捏著拳頭，激動的面紅耳赤。
等最後機器發出機械性的男聲時，雖然只是簡單的說你好，還是讓他們興奮的無以復加。
「咳咳。」一個程式師大聲咳嗽起來，得到其他人的怒視，他無辜極了，「剛才忘記呼吸了。」差點缺氧而死。
他們製造的機器還不能稱之為完全體的人工智慧，要說的只能說它是半成熟體，有待於進一步改進，被大家命名為r。
軍需部的成員們為了迎接r蒞臨人世，他們樂此不彼的測試著r的性能，r說句話都能讓他們興奮的不行不行的，相信他們今天註定是睡不著了。
軍需官到軍需部來的時候，軍需部空曠曠的，他在武器間找到了正埋頭焊接的林笙，等她停下來了，就問她：「其他人呢？」
「r，來點兒音樂。」留聲機運轉起來，房間裡響起了歡快的樂曲。「他們就過來了。」
軍需官捂著胸口：「這是？」
林笙點頭，「是初戀情人。」初戀情人是他們對r的愛稱，令人神魂顛倒外加欲罷不能的就是初戀情人了。「放心，這次絕對不會讓您磕到舌頭。」軍需官喝了蘋果味的幸福藥劑，就吐露和初戀接吻時磕頭舌頭了。在軍需部要知道一件事——不會有藏得住的秘密，所以這件事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鑒於軍需官是他們的長官。
軍需官：「……你好？」
「很高興認識您，sir.」低沉的男聲在軍需官聽起來就是天籟。
軍需官眼淚流出來了——他太激動以至於磕到舌頭了。
第49章 卷毛偵探⑾
「現在我要把我的士兵們收回來，重新升級一下。」在r的幫助下，簡單了不止一星半點，同時大家也見識到了一點——「你有多少士兵？」
「唔，蜜蜂團二十只，老鼠團五隻，飛鳥團八隻，貓咪團有兩個，狗，這個不成團，只有一隻。現在有了r，我就可以擴張軍團了。」
程式師們齊齊「哇唔」了一聲，然後星星眼看向軍需官，軍需官咳嗽一聲：「我會同下麵的人打聲招呼的。」
「其實不用那麼麻煩，r會解決的。」
軍需官：「……今天是mi6的動物日。」
程式師們才不管軍需官的鬱悶呢，他們興致勃勃的討論著，「老鼠真的在地下道裡啊。」
「蜜蜂裡有女王蜂嗎？」
「我能領養一隻嗎？」
「我喜歡變色龍，e，或許我們可以製造變色龍團。」
「或許還可以加上武器，聲波攻擊聽起來就很酷！」
林笙歪頭想了想：「你們覺得給狗加上金剛狼的爪子，怎麼樣？」
軍需官：「……」隨他們怎麼玩吧，反正就算真玩脫了，都有人幫忙擦屁股，他老人家什麼都沒聽見。
剩下的聖誕假期裡，林笙都花在了軍需部，程式師們的熱情空前高漲，他們真的給機械狗前爪升級成金剛狼那樣的可伸縮的爪子，還試圖給老鼠裝上吞噬齒，至於蜜蜂則是連環毒針……他們還進行了對戰，反正軍需部雞飛狗跳的十分熱鬧，不明所以的其他部門的人如果真沒什麼事都繞著軍需部走，軍需官已經不止一次接收到其他部門部長同情/憐憫的目光了。
這件事早就上達天聽了。
在進麥克羅夫特辦公室前，秘書小姐拿著新購入的粘毛器，十分賢慧的給從軍需部過來的特納小姐黏她身上的動物毛，『不小心』聽到了她嘟囔著「潔癖鬼」，秘書小姐手都沒有抖一下。
「梅芙，」林笙叫著秘書小姐的真名，「新手機好用嗎？」
「很實用，非常感謝您。」秘書小姐沒抬頭去看林笙，現在可是在上司的眼皮子底下，她還想保住她的年終獎金。她加快了手中的速度，在林笙想說什麼之前，就完成了她的工作。
「可惜，我還想和你多呆一會兒呢。」
秘書小姐假裝什麼都沒聽見，心裡為自己的獎金哀嚎，她真的只是個秘書，為什麼還要夾在上司和他的小女友之間呢？明明這就是她的上司在彆扭——她的上司是有潔癖，但也不至於強烈到他的小女友沒清理乾淨就不被允許進入他的辦公室。在她看來，分明就是上司在吃醋，因為他的小女友只顧著和軍需部那群程式師們一起『玩鬧』，而忽略了他這個正牌男朋友。
當秘書小姐得出這樣的結論時，她自己都嚇得不輕，以至於再見到林笙的時候，她忍不住露出了敬仰的目光來——然後被扣了三個月的獎金，在林笙送了她一隻改裝的新手機後。
秘書小姐蹬著她的高跟鞋快速離開了，以免再被掃到颱風尾。
林笙進去的時候，麥克羅夫特正好開完了視訊會議，雙手成塔狀，林笙輕而易舉地注意到他左手無名指上多出的戒指，像是家族徽章似的戒指。
林笙心中一動，可她什麼都沒問，就好像沒發現麥克羅夫特無名指上突然戴上一枚戒指有什麼不對勁一樣。
聖誕假期後，林笙乖乖的去學校了，有一個星期的時間都沒有到mi5的研究所或是mi6的軍需部去。秘書小姐回到家裡開始為自己明年的獎金祈禱，不過等她發現她的新手機又被黑了之後，她知道她的祈禱起效了。
麥克羅夫特回到他在蓓爾美爾街的住所時，在開門時就意識到了不對勁，他立馬意識到了問題，打開門後不出意外的看到正窩在他沙發上，埋頭敲擊鍵盤的小女友。聽到聲音，她頭也沒抬，只是朝他晃了晃腳丫兒，算是跟他打招呼。
麥克羅夫特目光落在她沒有穿襪子的腳上，難得的沒有提醒她淑女的禮儀。麥克羅夫特把大衣和黑傘放好，去廚房沏了茶過來，等他回來時林笙還在埋頭敲她的鍵盤。
麥克羅夫特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愜意的喝著茶，突然感覺到一隻腳丫像是不經意的蹭到了他的腳踝上，他端著茶杯的手一頓。他動了動腳踝，往旁邊挪了挪，但那只調皮的腳丫兒也跟著挪動了，他知道那並不是無意的了。
麥克羅夫特把茶杯放在茶託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林笙飛快的看了他一眼，又重新把視線停留在電腦螢幕上，鍵盤敲擊的速度慢了下來，也沒有原先那麼有規律了，她頭也不抬的問：「另一隻在哪兒？」語速很快。
麥克羅夫特疑惑的問：「什麼另一隻？」
林笙捨得抬起頭來了，她的視線飛快的在麥克羅夫特交握的雙手——準確說是左手無名指上掠過。「不要告訴我這是一枚家族戒指，我問過夏洛克了，你戴的這枚戒指只是和福爾摩斯家的家族戒指相似而已。」
麥克羅夫特忍住笑意，反問她：「為什麼你覺得會有另外一隻？」
「麥克羅夫特，我知道戒指戴在無名指上的意義！」林笙有些惱羞成怒，她又把頭低下去看電腦螢幕了，「還有，為什麼有那麼一些人覺得福爾摩斯家族和特納家族進行政治聯姻了？偏偏你在這時候在無名指上戴了一枚戒指！不要告訴我這是巧合。」
「看來在學校的這一個星期，你做了不少功課。」麥克羅夫特誇獎她，『那麼一些人』還一點都沒意識到，麥克羅夫特真為他們感到憂心。「讓你感到困擾了？」他沒有明說是哪件事。
「我覺得我不是一個會始亂終棄的人。」林笙說著，朝麥克羅夫特伸出手，掌心朝上。「相信我。」
麥克羅夫特戴著戒指的手指動了動，像是在考慮她的提議。
林笙眯起眼睛，放在他腳踝上的腳丫兒滑動了下，有往上的趨勢。
「你知道在哪裡。」麥克羅夫特投降了，林笙旗開得勝，很快就把放在戒指盒裡的另一枚戒指找出來了，往無名指上一戴，再合適不過了。「你的也給我，過兩天就還給你。」
麥克羅夫特沒問她為什麼，就把他無名指上的戒指摘下來，看著她把一對戒指鄭重的收起來，三兩下的穿上了襪子。把麥克羅夫特弄得有些心煩意亂的白嫩腳丫兒眨眼就消失在襪子裡了，他說：「我覺得在這方面我有些失職了。」
林笙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慢吞吞的說：「麥克羅夫特，你知道你並不真的是我爸爸吧。」
第二天，秘書小姐在看到她上司的那一刻，就知道她不但安全過關了，而且她已經可以期待加倍的獎金了。
不過，秘書小姐注意到了她上司的左手無名指，原本戴著戒指的地方——秘書小姐差一點就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她的上司，英國所有情報機構的頂級主管，能在別人回家的路上發動戰爭的大英政府，無名指上被人畫了一枚戒指。
畫下這枚戒指的人顯然心靈手巧，如果不仔細看的話，不會認出那只是畫出來的一枚戒指，而且和她的上司原先戴的那枚戒指沒什麼差別。
麥克羅夫特輕描淡寫地解釋了一句：「兩天后就會消掉了。」
秘書小姐把頭低下來看她的手機，給畫下這枚戒指的人給予了她最高的敬意，還有她忍住沒問她的上司，需要給人家請假嗎？她想如果真的需要的話，應該不需要她多此一舉。
在麥克羅夫特戴著畫出來的戒指的兩天裡，只有寥寥幾個人發現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和他對視的勇氣，更不用說還得打量他了。但發現這件事的人沒有一個表現出來，或者把疑問問出口，他們都很識時務的假裝什麼都沒意識到。
或許這是個「大英政府的新戒指」的故事，只是在這個故事裡沒有點明真相的小孩子。
兩天后，林笙把戒指還回來了，「信號收發器，通過dna啟動識別晶片，可以避過信號探測器。」
不用她多說，麥克羅夫特也知道她在另一枚戒指上也做了同樣的改造。如果麥克羅夫特願意，他能誦讀出所有那些被人們傳頌的愛情詩句，但他現在覺得，儘管他的小女友是在用學術性的語調說著專業術語，可在麥克羅夫特聽來，無疑是最動聽的愛情語句了。
麥克羅夫特任由對方給他戴上戒指，原本位置的顏料消失的差不多了，聽她興奮得說著她往自己的身體裡安裝了微型感應裝置，這樣她就可以遠端召喚她的機械軍團了。到最後，她才說讓他更謹慎，不要給她劃破手指往戒指上滴血的機會，她挺怕疼的。
麥克羅夫特感受著戒指戴在手指上的束縛感，輕聲說著：「我知道。」
林笙臉上染上了粉色，在麥克羅夫特眼中可愛極了。
第50章 卷毛偵探⑿
約翰•h•華生，一名光榮的負傷退役的軍醫，此刻內心幾乎是崩潰的。他只是想找一個合租的室友，哪想到人家上來就掀了他的馬甲！
「夏洛克，有一點你說錯了。」一隻鸚鵡飛到了夏洛克的肩膀上落定，「華生醫生只有一個姐姐，哈莉葉•華生。」
「總會出點錯。」夏洛克用咬牙切齒來表示自己的雲淡風輕。
「你好，華生。鑒於日後我們會經常見面，你可以叫我e。」
華生：「……」內心扭曲臉，他現在應該說「是，我的陛下」嗎？誰能來告訴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夏洛克穿上大衣系上圍巾，鸚鵡跟著飛過來繼續站在他肩膀上，被夏洛克無情的嫌棄：「就算作為一隻鸚鵡，你也懶得出奇了。」
「謝謝，我一向都是這麼特立獨行。」鸚鵡雖然這麼說，但還是展開翅膀扇了一下夏洛克的後腦勺。「別惹我發火。」哦，這是字面意義上的。
華生呆若木雞，他不由得看向仲介人，他的老同學邁克。邁克表示別看他，他只是個胖子，什麼都不知道。
在命運的牽引下，華生最後還是去了貝克街，然後他們就坐上了去案發現場的計程車，在下車後華生忍不住問：「你的鸚鵡呢？就是e，它是怎麼知道哈瑞是我姐姐的？」是被你訓練出來的嗎？華生想了想還是沒問這句。
「哈，e她不是我的鸚鵡，你很快就會再見到她的。」夏洛克說了這麼一句，就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了，留下一頭霧水的華生邁著他的小短腿趕緊追上去。
夏洛克說他很快就會再見到那只鸚鵡，華生沒想到那麼快，而且還那麼戲劇性——他被綁架上了一輛小黑車，雖然有美女相伴，但華生覺得正常人都不會喜歡的吧——在荒僻的地下停車場裡，他又見到了那只鸚鵡。
華生很驚訝，以至於他華麗麗的把大魔王忽略了，「e，你怎麼……？」華生一時還真組織不出有效的語言來把他滿腔的疑竇問出口。
「你可以把我當成『天父』奧丁的神鴉。」奧丁的兩隻神鴉，分別象徵「思想」和「記憶」。它們每天早上飛遍全世界，回來向奧丁報告它們的見聞。
被它一提醒，華生這才注意到了綁架犯，他動了動嘴唇：「需要我的覲見嗎，天父？」
麥克羅夫特瞥了一眼舒展著翅膀的鸚鵡，鸚鵡飛到他為華生準備的椅子上，準備看好戲。嚴格說起來，它是一個合格的看客，它全程都沒有發出多餘的聲音，以至於華生全副心神都被大魔王吸走了，差不多都把它給忘乾淨了。
麥克羅夫特慢悠悠地揮舞著他的黑傘走開了，它突然開口了：「其實你完全可以接受他的提議，他說得報酬很可觀，我和你們倆可以四六開。」
華生頓了下，反應過來它說的『你們倆』是指他和夏洛克，可為什麼它能拿四成，他和夏洛克要三三開呢。「呃，你和夏洛克，我以為你是他的鸚鵡？」
「嚴格來說，我們的關係比你想像的更親密一些。哦——我當然不是雙面間諜，以後你就知道了，ciao∼」
華生眼睜睜的看著這只謎一般的鸚鵡向著大魔王離開的的方向飛過去了，他深刻的覺得現在真的是物是人非了！
鸚鵡趕上了麥克羅夫特，問他：「怎麼樣？」
「一條還算有可取之處的金魚。」
「嗯？我以為你對他很滿意呢，鑒於你才和他見一面就摸了人家的手。」
「他沒有拒絕，不是嗎？」麥克羅夫特說的好像華生真的是很情願，而不是被他用眼神威懾了一樣。
「……我一星期後回來。」
麥克羅夫特垂下眼瞼，沒說話。
鸚鵡把它毛茸茸的臉湊過來，「要我親你一下讓你聊以慰藉嗎？」它一邊說著還繼續湊過來，很不幸的在最後時刻被麥克羅夫特用黑傘擋住了。
「可惜∼」它語氣裡的遺憾真真切切的，然後揮舞著翅膀飛走了。
一星期後，林笙從遊輪回到陸地，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麥克羅夫特的辦公室。「梅芙，我真想念你。」
「歡迎回來，夫人。」秘書小姐視線一直盯在她的黑莓手機上，這是她找到很有效保住獎金的方法。
林笙推開了辦公室門，麥克羅夫特正坐在沙發上看一份檔案，聽到聲音他都沒抬頭看一眼。
「真冷淡。」林笙似真似假的抱怨著，從後面俯下身來，迫使麥克羅夫特仰起頭來，給了他一個熱情的可以把他裝出來的冷淡融化得義大利式的熱吻——鑒於她才和她有著義大利口音的父親相聚過——在麥克羅夫特要被倒流的口水嗆死之前，才放開他。
「艾麗卡！」麥克羅夫特很有威懾力的叫著她的名字，可惜對林笙來說沒什麼威懾力，不過她還是繞到了沙發前面。麥克羅夫特把檔案扔到了沙發另一邊，反正也不是多重要的檔案，他看得也差不多了，把她拉著跌到他懷裡，重新給了小妻子一個久別重逢後正常的親吻。
久違的滋味讓兩個人都情不自禁地加深了這個吻，林笙被吻得軟倒在麥克羅夫特身上，唇瓣分開後她貼在麥克羅夫特的脖子裡喘氣，濕潤的熱氣噴灑在耳根後，激得那兒起了一個個小點。
「我想你了。」林笙從二十歲後每年兩個月的時間去當她的海盜，到現在已經有四年時間了。這一次出了點波折，比以往多花了半個月的時間。
麥克羅夫特伸手摸了摸她眼下的青黑，「我也是。」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她的背，沒一分鐘她就趴在他懷裡睡著了。
秘書小姐默默看了一眼上司接下來和明天的行程，除非有特別緊急的情況，相信不會有人敢輕易去打擾的。再怎麼說，她的上司在某些方面還是一個非常正常的男人。
林笙到貝克街221b時，見識到了夏洛克比大學期間英勇了很多的身手，看來就算現在他同樣不好好吃飯，但經過了錘煉，武力值不可同日而語。
很快就有人過來打掃了戰場，林笙在單人沙發上坐下，「你做了什麼？」貝克街周圍的特工小隊又增添人手了。
「得了，別假裝你什麼都不知道。」
「為什麼我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呢。」林笙從手袋裡掏出一盒糖果，「給你的安慰禮品，真遺憾沒親眼看到你披著橘色安撫毯的樣子，不過有好心人士幫我備份了。」
夏洛克翻了個白眼，聽到樓下傳來的腳步聲，裝模作樣的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
華生怒氣衝衝的上樓來，正準備發發牢騷，沒想到客廳裡多了位客人，還是一位年輕的女孩子。華生看了一眼夏洛克，他明顯沒有要介紹的意思，他只能清了清嗓子，「你好，我是約翰，約翰•華生。」
「我知道，很高興見到你，我是艾麗卡•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你是夏洛克的？」
「很明顯，我們是一家人。」
夏洛克怎麼沒說過他還有這麼一位漂亮的妹妹？仔細看，他們倆長得還是有點像的，就是不知道性格怎麼樣了？不會和她的兩個哥哥相似吧？華生一瞬間想了很多，而且莫名覺得她的聲音有些耳熟。
「我剛旅遊回來，知道了你們一起經歷的事兒，不是那麼糟糕的一天不是嗎？不過，我覺得現在約翰你需要來點糖果，放鬆一下。」林笙把那盒糖果往約翰的方向推了推，夏洛克頓時來了興趣，他對華生笑著說：「別客氣，約翰。」
華生還沒來得及琢磨林笙話裡的深意，就在盛情難卻下從糖果盒裡拿了一顆檸檬黃的糖果——那一盒五顏六色的糖果看起來很高級，也很好吃——在兩雙眼睛的注視下塞到了嘴裡。
約翰•h•華生，退役軍醫，挨槍子的時候都沒哭，但吃下了這一顆糖果他哭得昏天暗地的，好像通過這頓痛哭就可以把諸事不順的酸楚全都哭出來一樣。
夏洛克目光灼灼的看了始作俑者一眼，林笙面不改色，得了吧，夏洛克，別裝的自己就很無辜一樣。他們倆心照不宣的交換了個眼神，然後繼續看華生崩潰的咒駡著，過了差不多六分鐘，聲音才漸漸小了下來。
「約翰，你還好嗎？」
華生淚眼朦朧的抬起頭來，對上兩張擔憂的面孔，他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當然貝克街221b的地板還沒有被夏洛克打穿一條縫，華生踉蹌著跑到衛生間洗把臉去了。
「哈！辛酸的糖果，五分鐘五十秒，看來他還清楚的記得他說了什麼。另外，夏洛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印象深刻。」在這將近六分鐘裡，夏洛克就占了兩分鐘，鑒於他們才認識一個星期。
「幸運的約翰。」夏洛克把那盒糖果拿到跟前來，仔細的研究一下。
「辛酸苦辣甜，任憑你選擇。別和我客氣，夏洛克。」
從不跟人客氣的夏洛克非常不客氣的把糖果收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