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茲卡班
阿茲卡班這段日子以來一直就沒有消停。
先是一年以前小天狼星布萊克的越獄事件,又是之前幾天的小矮星彼得越獄事件,而今天,居然有人直接闖進了阿茲卡班!
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小巫師。
攝魂怪們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戰。
阿爾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來到這兒,因為提到攝魂怪之後第一反應就是阿茲卡班?可她到這兒來又能做什麼?那已經是三年前發生的事情了,如果他的爸爸真的被攝魂怪吸走了靈魂,那她現在來什麼也不會找到什麼……
她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被撕扯成了兩半,一半讓她發瘋,讓她破壞,讓她發洩,催促著她來找她的爸爸,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但如果見到的真是屍體的話,那就把阿茲卡班掀了。
另一半讓她逃避——想想那還在發光的族譜上的姓名,他還活著,相信這一點就好了,哪怕一輩子都見不到他了,只要他還在世界上的某一個角落裡活著就好。不要得知真正的結果,就當他還活著,就當他還活著……
她覺得她現在已經瘋了。
阿茲卡班絕對不會是一個能讓人感到舒適的地方,低矮狹小又潮濕的牢房,裡面關著的巫師大部分都瘋了,他們縮在黑暗裡,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念什麼,有些還在大聲嚎叫。
「爸爸!爸爸,你在哪?」阿爾無助的站在走廊裡大聲喊著,兩側的牢房裡有一隻隻手臂伸出來向著她的方向抓撓,不知道他們是想讓她帶他們走還是想要把他們一起拉進去。
有攝魂怪在靠近她——是的,這明顯不是一個通過正式步驟進來探監的人,即使她是從部長專用的壁爐裡鑽出來的。
「離我遠點!」阿爾將魔杖對準了靠近她的攝魂怪們,她現在已經完全拋去了寧靜優雅,臉色青白,眼窩發紅,頭髮凌亂,表情瘋狂——她除了一身質地考究現在尚算乾淨的巫師袍之外和兩側監獄裡關著的瘋子們沒什麼分別,「告訴我,希爾赫斯,你們誰見過他!」
攝魂怪們沒有反應,他們只是面無表情的逼近他,不過話說回來,他們被大大的褐色兜帽蓋住頭,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有表情呢?
「希爾赫斯在哪裡?」她的魔杖頂端危險的冒出了一些光,威脅意味十足,「他曾經來過這兒嗎?或者,你們中有誰離開了阿茲卡班然後遇到他了嗎?」
「哦哦,赫斯小姐!攝魂怪們是不會離開阿茲卡班的,它們一直在魔法部的安排下看守阿茲卡班!」突然,一個聲音加入進來,福吉他們趕到了,看來我們身材偏胖的部長大人負擔不起這樣的運動,他已經氣喘吁吁的了。
阿爾沒有反應,就好像沒有聽見福吉說的話,她固執的看著攝魂怪們,看起來如果他們不給一個答覆她就親自衝進去一間牢房一間牢房的翻過來找。
「阿爾!」一直有力的手拉住她的拿著魔杖的那只胳膊,他的力道迫使她不得不半側回身體看他一眼。抓住她手臂的是盧修斯,他的表情是不贊成和擔憂的,說實在的,就算是他,一個強大堅定並且有絕對自制力的人到這裡都會感覺非常不適,阿爾這個未成年的小巫師就更不必說了。
這件事情造成的影響都可以延後再說,畢竟福吉不難對付,什麼未成年人校外使用魔法,擅闖阿茲卡班這些事情都可以壓住,但現在阿爾的狀態才是最重要的。
她現在情緒還非常不穩,憤怒,驚恐,悲傷等多種情緒混雜在一起讓她現在的狀態及其糟糕,在眾多攝魂怪的影響下說不定會崩潰——不論是精神上,身體上,或者是魔力發展上都會受到影響。
他的顧慮沒錯,現在的阿爾已經陷入到混亂狀態了,從走進這個地方開始,她的腦海中就開始盤旋各種各樣過去不好的記憶或者是念頭——奧德利長老帶血的屍體,曾經獨自居住的那三年裡無法擺脫的噩夢,叔叔冷冷的嗤笑,黑暗冰冷的房子,害怕被人發現的心驚膽戰,三年級的那個博格特……
「讓開!我爸爸在這兒!」阿爾猛地抬起頭,那雙充血的,混沌不清的眼睛讓盧修斯僵硬了一下,而阿爾就在這一瞬間,抬起了另一隻手,那裡一直攥著她爸爸的那支魔杖——「Malum Expecto Patronum(召喚邪神)」
巨大的鷹型守護神從魔杖中飛了出來,不過這次它不再像是從閃回咒中看到的那樣散發著銀色而聖潔的光芒了,它是純黑的,不再是善良和快樂的象徵,而是絕望的獨行者。
攝魂怪們紛紛後退,但是最靠近阿爾的幾隻攝魂怪因為躲閃不及的原因直接被黑色的鷹撞到然後像一陣無法聚攏的煙霧一樣消失了。
守護神咒可以驅散攝魂怪,而阿爾的這個咒語,可以——殺死攝魂怪!
攝魂怪的嘶吼聲就像是浸泡在冰水裡的溺水者尖叫一樣,尖利的撕刮著在場人的耳膜。
「阿爾?」黑暗中,男人就好像是聽見了什麼聲音,猛地抬頭,「阿爾……」他喃喃的呼喚著他女兒的名字,但隨即,他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這裡可是巫師監獄,他可愛的阿爾小寶貝可不能到這樣的地方來。他只是太想念她們才會產生幻聽吧。
說實在的,這種情況發上過不少次了,他總是能聽見他的阿綰笑著叫他「希爾」「親愛的」,聽見他的小公主笑著叫他「爸爸」。
真想她們啊,他的妻子和女兒,希爾歎氣,他把那幾個血族引走之後阿綰應該安全了,這些年她應該一直在尋找自己吧,不會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吧?應該不會,畢竟阿綰可以從赫斯莊園的家族掛毯上查看到他是否在世。
她一定也在尋找自己——不過可能很難想到自己被人關到了巫師監獄裡來。
希爾歎息,他一直都在努力,為了越獄努力。當然,因為他是被秘密關押在此的,所以嚴格來說他的越獄並不算犯法。他決定等他出去以後一定要向魔法部提提意見,原因嘛,很明顯,因為這些攝魂怪們不是只聽命於魔法部的。
他沒想到,他的女兒此刻真的就在他頭上十英尺左右的地方,為了他急的發瘋,甚至使用了一個相當於禁咒的黑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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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再次醒來的時候,迎接她的是她導師狂怒的臉。
斯內普已經氣瘋了,他從來不知道她的學徒還可以如此的——衝動,魯莽,不知天高地厚!
她怎麼不是一個格蘭芬多!
「看來我們優秀的,博學的,卓越的,赫斯小姐,」他咬牙切齒的說,看起來恨不得把她從被子裡扯出來,揪著她的衣領狠狠的晃一晃她那個充滿了泥漿和芨芨草的大腦。「終於醒了?」
「導師?」阿爾迷迷糊糊,她這是怎麼了……
「導師?」斯內普冷笑一聲,「我可當不起你的一聲導師,你知道你都做了什麼嗎?」他憤怒的對著他縮在被子裡的小學徒吼著,「召喚邪神,你怎麼敢!」
阿爾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很顯然,她還在努力回想著自己昏倒之前到底做了些什麼。
「盧修斯為了你現在還在魔法部和福吉糾纏,免得他們把你投進阿茲卡班,免得他們借此機會吸乾赫斯家族的血——當然,扒一層皮無論如何也少不了!」
「西弗勒斯!」納西莎突然走進來,很明顯她是聽見了斯內普震耳欲聾的吼聲匆匆趕來的,「冷靜點,西弗勒斯,阿爾才剛剛醒。」她快步走到了阿爾的床前,俯下身來擔心的看著她。
「親愛的,你嚇壞我們了。」她將手搭在阿爾的頭上,她的手涼涼的,摸上去讓阿爾非常舒服,「還有些發熱,你得好好休息幾天。我得說,你這次實在是太亂來了。」
「別被西弗勒斯嚇到了,他只是太擔心你了,你已經昏迷兩天了。」納西莎說,「小龍也陪你兩天了,剛剛才讓我趕回去睡覺,你想現在見他還是明天早上在見他?」
「對不起……」阿爾小聲的說,她已經依稀想起自己之前做了什麼——當著魔法部長的面肆無忌憚的使用魔法,如果說這些都是很容易解決的,那麼之後的擅闖阿茲卡班,還使用了咒語殺死了幾個守衛就不是那麼好解決的了。
至少從目前可以判斷,她昏迷了兩天,而盧修斯還在魔法部為他解決這件事情。
「不用道歉,我知道你只是太害怕了,不管關於這件事情我們已經查過了,西弗勒斯?」納西莎提高了聲音,看起來像是要讓斯內普親自解釋。
「哦,沒錯,」男人冷著臉說,「關於那個守護神咒,我可以解釋——守護神咒不只用於驅逐攝魂怪,還用於傳訊,而三年前——我收到了那個來自於你父親的守護神傳訊。」
阿爾愣愣的看著他,一時間沒有反應。
「準確的說不是給我,你爸爸以赫斯家主的名義給普林斯家族發送的傳訊,希望我們根據兩族的互助契約給予你幫助和照顧」他說,但是他很不情願接受這個單方面的麻煩,當然,在糾結一個多月以後,他還是決定將她接來,但是,等他到東方的時候才得知她已經被送回英國去了。
而等他再回英國,她已經離開他叔叔給她指定的療養地,並且沒有人能找到她——直到霍格沃茨的魔法筆在她入學的那年抄錄出她的地址,他被鄧布利多稀里糊塗的派去做她的引導者的時候,才第一次見到她。
一個聰明伶俐的,勤奮好學的,非常有魔藥天賦的,看起來沉穩可靠的孩子,當然,斯內普尚算滿意的接受了她,將她收歸在自己的羽翼下照拂。
果然沉穩可靠什麼的都是他的錯覺。
召喚邪神,一個守護神咒的反咒,能夠直接殺死攝魂怪的黑魔法——它不可能簡簡單單的只憑借絕望的情感就能使用成功,
對人體的損害非常大。
即使斯內普是一個優秀的魔藥大師,他也不敢說他能夠完全解除這種負面影響,至少兩年之內不能——在這段時間內,她的身體會非常虛弱,魔力水平也會受到影響。
這才是他發怒的真正原因。
女孩看起來非常疲勞,是的,兩天的昏迷並不能算作是休息,她還需要更加充足的睡眠。
「喝了這個,然後睡覺。」他面無表情的說,將手裡的幾瓶魔藥遞給她,一甩袍子走出了房門。
「睡吧,阿爾。」納西莎看著阿爾喝下了那幾瓶魔藥,輕輕的在她的額頭上吻一下:「晚安吻,親愛的。別太擔心了,如果不是遇到了攝魂怪的話,那麼赫斯家譜就足以證明你爸爸還活著——當然,我們不能否認他可能遇上了大麻煩,但是,至少他現在還是安全的,不是嗎?」她揮了揮魔杖,熄滅了房間裡的燈火。
黑暗裡,女孩臉色蒼白,她的紫色眼眸不再是可怕的、充著血的樣子,又恢復了晶亮,儘管那晶亮可能來自於眼底的淚水。
「我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納西莎阿姨?」過了很久,就在納西莎以為她已經睡著了的時候,女孩小聲的說。
「家人永遠不會是一個馬爾福的麻煩,阿爾。」納西莎說,「你不知道我多盼著有一天你能夠叫我一聲『西茜媽媽』,或許在你和小龍訂婚以後?」
阿爾的臉不可抑制的紅了起來。
「快點睡吧,我會在這兒陪著你,直到你睡著。」納西莎說。
又是很久的沉默,女孩輕的彷彿風一吹就散的聲音響在漆黑的臥室裡。
「謝謝你們,晚安,西茜媽媽。」
作者有話要說:
原諒我今天沒有回復寶寶們的留言吧,我實在是不好意思每個人回復一句——阿爾和希爾真的沒有見到面。感覺辜負了大家的期望~~不過不要擔心,希爾一定會出來的,很快,我保證!
我總覺得,應該讓老爸自己跑出來保護寶貝女兒。
這篇文其實算是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篇文(之前有一篇才開頭就坑了。),我也是在不斷的學習當中,希望把我心中那個溫暖的故事講給大家聽。它也許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是我一直在不斷的努力希望把自己的故事用我能做到的最好水平獻給大家。說了這麼多,其實只是想感謝大家的支持,因為是小天使們的鼓勵讓我堅持把這個故事寫下去。最後,群麼一個,愛你們喲~~~
☆、會面
等阿爾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德拉科正坐在她的床前。
阿爾看著靜靜坐在她面前的鉑金王子,有那麼一瞬間覺得他很陌生。
是的,記憶中那個驕傲的,不可一世的總是叫囂著「我爸爸」的孩子已經長大了,如果說剛入學的時候德拉科和她還是差不多高的,那麼現在他已經比她高出了快一個頭。他依然很瘦,但是卻不給人羸弱的感覺,反而是非常的英氣而富有活力。
如果說當年的德拉科生氣的時候臉還肉嘟嘟的像鼓起來的包子,那麼現在的他已經出落得完全是一個英俊的,線條硬朗的少年,並且正在向一個風度翩翩的成年人發展著。
馬爾福家的基因真是不錯,阿爾在心中讚歎,他的長相足以讓大部分的女生無地自容。
「你醒了?」德拉科好像正在走神,等他回過神的時候,正好對上女孩紫色的,認真凝視著他的眼睛,「感覺怎麼樣?」
「有點累。」阿爾認真的感受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實事求是的說,「除此之外沒別的什麼。」
「阿爾,你總讓我吃驚……」德拉科的嗓音有點沙啞,他之前在她床前守了整整兩天,好不容易睡了一會兒但還是因為噩夢很快就醒了,醒了之後聽說她已經醒來過一次就又來這裡守著——他現在眼下濃重的黑眼圈已經是一打「容光煥發」都挽救不了的了。
「你知道嗎,有時候我多希望我的女朋友是一個沒腦子的姑娘,而不是像你這樣的勤奮好學——那種危險的魔咒你到底是在哪裡學的?赫斯家族會把寫了這樣危險魔咒的書到處亂放嗎?」
阿爾心虛的不敢看他,事實上,那個魔咒赫斯家族一定有記載,但它只會在阿爾被禁止入內的地下書庫第二層以下,她之所以知道這個魔咒是上學期和湯姆討論攝魂怪的時候聽湯姆提起的。
那個依靠著絕望、憤怒、悲傷等等負面情緒而施展的守護神咒的反咒,召喚邪神,而那個邪神就是和銀色守護神相反的有負面能量產生的具象,也是唯一一個能夠殺死攝魂怪的方法。
阿爾當時幾乎陷入瘋狂狀態,她的心中沒有一點好的想法,而在那些可怕的念頭中,殺了這些攝魂怪又佔據了她的主要思維,於是,那個她只聽過一次的魔咒就在一種鬼使神差的狀態下被使了出來——還成功了。
「對不起,德拉科,我……」阿爾試圖解釋一下。
「我不想聽你的對不起了,阿爾。」德拉科打斷她,「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雖然你的做法讓我恨的牙癢癢,但是我不能要求你必須在得知了那麼可怕的消息之後還保持冷靜。」他意外的非常平靜,這讓阿爾十分不自在,「不過我想教父應該和你解釋了有關守護神的事情,你爸爸確實沒有遇到攝魂怪,那麼還亮著的赫斯族譜應該能夠讓你安心了吧。」
「……是的。」阿爾說,排除了攝魂怪這個選項,她的心裡踏實多了。
「教父說你的身體受到了極大的傷害,最近兩個月內不要使用魔力,還有魔藥要按時喝,我今天早上遇到教父的時候他的臉色非常難看,他把你這一周的魔藥都塞給了我然後走掉了,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德拉科從床頭的一個空間袋裡拿出了四個藥瓶,不同顏色的。
阿爾看著那些魔藥瓶,皺了皺眉。
「你知道這些魔藥要怎麼喝嗎?」德拉科皺著眉看著這些藥瓶,逐一打開聞了聞,但是除了一瓶精力藥劑之外別的都不知道是什麼,哦,那瓶紅色的有著非常明顯的赤籐草和龍血的味道——兩種有著消除黑魔法負面效果的藥材。
「用嘴喝?」阿爾笑了一下,不過看起來德拉科並不喜歡她這個玩笑,於是只能乖乖閉嘴——德拉科說他不生氣,但不代表心情會好。這倒也是,任誰攤上了這樣一個到處惹事的女朋友並且屢教不改心情都不會好。
阿爾垂頭喪氣的接過了魔藥瓶,逐一觀察了一下,然後聞一聞:「哦,我想這兩瓶應該是飯前服用的,」她指了指黃色的藥劑和灰色的藥劑,「那瓶橙色的大概一天只用喝一瓶——」德拉科翻了翻空間袋,確實,橙色的藥劑比較少,按數量對比一下,其它藥劑都是一天喝三瓶的份量。
「哦,還有這個,」阿爾指了指那瓶紅色的,「這裡面的成分不能和退燒藥劑之中的成分混用——」德拉科看了看阿爾還有些泛紅的臉,「那你這兩天的低燒只能忍著了。」他把自己的手搭在了阿爾的額頭上,微涼的觸感讓阿爾情不自禁的蹭了蹭他的手。
「這都是你自找的,女孩。」德拉科說著,抽回了自己的手,視線卻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女孩因為不滿而微嘟起來的嘴上,但很快,他就強迫自己的目光轉向別處。
「我去給你把早餐帶上來,教父說你這兩天最好一直臥床休息不要亂動。」德拉科扭過頭去不看阿爾,說完這句話後,就匆匆向外走去,那背影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覺。
「哦,」直到德拉科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阿爾才嘟嘟囔囔的說,「我以為馬爾福家的家養小精靈都失蹤了,才需要馬爾福少爺親自去幫我端早餐。」
「不過,這還挺不錯的。」女孩說著,自己慢悠悠的抓過了兩隻枕頭墊在身後坐起來,端端正正的坐在床上等待著馬爾福少爺親自送來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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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產生了極為迫切的,想要親手掐死自己學徒的念頭,是在她醒來之後又睡過去的那個晚上。
不得不說,那個女孩昏迷的兩天裡大家都不好過,德拉科天天像丟了魂一樣坐在她的床邊抓著她的手說什麼也不肯放開,盧修斯在魔法部裡跑上跑下試圖讓福吉不要因為她衝進阿茲卡班並且殺了幾個守衛這種問題來揪住她不放,納西莎則為了她的兒子和躺在床上的準兒媳擔心的食不下嚥。
而自己,只能到處查閱資料來給那女孩製作魔藥。
他只是知道那個魔咒,並不是太瞭解它,目前只能根據阿爾的身體狀況來製作魔藥調理她的身體,但這樣做一則會將完全康復的時間拉長,另外,他也不能保證一定不會給她留下什麼遺留的隱患。
這種魔咒,哪怕最後會對她的魔力發展水平產生影響都是小事,就怕它會對她的壽命產生不可逆的影響。
正當他在跑到了赫斯莊園尋找關於這個咒語的資料時,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個靈魂找上了他。
湯姆馬沃羅裡德爾。
I AM LORD VOLDEMORT.
「哦,西弗勒斯,你好。」紅眸的英俊青年面帶親和笑容的和他打招呼,「雖然我被分離出去的時候你還沒出生,但是我聽說你是一個非常能幹的手下。」
斯內普:「……」
「別這樣震驚的看著我,你這讓會讓我誤會你之前認識我。」
斯內普:「……」我當然認識你,雖然當我加入食死徒的時候你已經是一個非常恐怖的長相,但是在校時因為崇拜而收集了你的很多信息——那些照片裡,還有獎盃陳列室裡刻了你名字的獎章……
「看來你是真的認識我。」湯姆繼續保持謙和的微笑,「令人吃驚,我以為只有學校裡那些老教授們才會記住我的這幅長相。」他說,「那麼,告訴我,是阿爾遇到了什麼麻煩嗎?你為什麼跑到這來讀這些關於『召喚邪神』的書籍?」
突然的,他拔出了魔杖指向那個虛影,他的雙眼現在看起來變得空洞而麻木,沒有一絲感情——這是大腦封閉術在運轉的結果。
「你是誰?」男人戒備的,不帶感情色彩的聲音在昏暗的地下書庫中響起——帶著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乾澀與緊張,當然,還有恐懼。
一個本應該死去,或者說本應該失去力量東躲西藏的瘋子魔王突然以一種看起來非常正常的面貌出現在自己面前——如果不是西弗勒斯一直是一個內心堅韌強大的巫師,換一個人早就尖叫一聲嚇暈過去了。
「湯姆馬沃羅裡德爾,」湯姆好脾氣的說,「我一見你就做過自我介紹了。」
魔藥大師的魔杖頂端已經有綠光聚集了。
「別白費力氣,西弗勒斯。」他說,「如果你認真觀察了,你就會發現我現在還是一個魂體狀態,阿瓦達不能把我怎麼樣。」他臉上的笑越發肆意,「來吧,我們先坐下來談一談,放心,現在的我可不是那個腦子壞了的瘋子,我們還是可以試著溝通一下的。」
斯內普:「……」
「或者,再次之前,我可以先指導你把魔藥做完——如果你要找的是接觸『召喚邪神』這個咒語負面影響的魔藥的話。」他瞄了一眼他手中的書,「這方面我還是挺有經驗的。」
一個在拉文克勞冠冕裡住了半個世紀相當有學識有修養的理智黑魔王,再加上一個三世紀以來最年輕的魔藥大師,要給阿爾一周內所需的魔藥在一夜內完成了。
這也是德拉科在自家走廊裡看見急匆匆的,臉色非常差的教父的原因——他不親自去給自己學徒送藥的原因絕對是害怕自己在親眼看見她的那一剎那掐死她。
看看她都幹了什麼!
瞞著所有人,和黑魔王訂立契約!
她的腦子都被布萊克家那條蠢狗吃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教授此刻內心是崩潰的……
湯姆:感覺自己萌萌噠~~
阿爾:呵呵
☆、說服
「西弗勒斯。」在蜘蛛尾巷的房子裡,黑髮的魔藥大師和黑髮的魔王大人相對而坐,當然,鑒於魔王大人現在只是一個魂體,他的「坐」不過是擺個樣子。
斯內普戒備的盯著他,當然,從他那麻木而空洞的目光裡讀不出來什麼情緒,不過這恰恰是他使用了大腦封閉術的表現。
「我想你不用這麼緊張,我可不是你認識的那個黑魔王,我作為一個魂器被分離出去的時候,你還沒有出生。」紅眸的魔王一直表現得非常溫和,但是這不能降低魔藥大師的戒心。
「你為什麼要跟著阿爾?你有什麼目的?」他緊張而戒備的開口。
「我還以為你真的很怕我,瞧瞧,你這是在質問我嗎?」他笑了一聲,「我想我之前已經解釋過了,我和赫斯小姐做了一個交易,當然,我們簽訂了一個非常嚴格的魔法契約——契約內容嘛……她需要幫我重塑肉身,而我答應了她不會傷害她在乎的人,那裡面包括你,所以,你可以暫時放鬆一下了。」
斯內普依舊緊緊的盯著他。
「魂器是什麼?」
黑髮魔王挑了挑眉,這個動作讓他做出來顯得帥氣中帶了一絲邪魅,這讓人忍不住懷疑當初他的第一批擁護者是不是都是因為被這張臉迷惑了才選擇跟隨他。
「我很高興你抓住了重點。」湯姆一點也不避諱這個話題,因為他並不打算隱瞞這個問題,而且他現在已經徹底的認識到了錯誤,魂器並不是一個追求長生的好路線。「魂器,將一個人的靈魂撕裂,撕開的部分存放到一個容器裡,這樣如果他就可以做到『不死』——除非有人能夠毀掉他的魂器。」
斯內普倒吸了一口氣——撕裂靈魂,黑魔王瘋了。
不,就算是他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還沒有瘋,那麼他撕裂了靈魂之後也一定會瘋——作為一個在靈魂藥劑方面有一定研究的魔藥大師,他知道靈魂的損害會造成什麼後果。
他打量起對面的黑魔王,如果他是一個魂器的話,那麼也就是說,只有殺了他才能徹底殺死黑魔王?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西弗勒斯。」湯姆一點也不介意主魂手下的雙面間諜想要殺了他——是的,他知道他是間諜,而且真正的陣營應該是鄧布利多的鳳凰社,這一點從鄧布利多將救世主的保護工作交給他就可以看出來。
他受到鄧布利多非常多的信任,一個有食死徒前科的人能夠受到如此重視,他一定是能讓鄧布利多完全確信的一個人,沒有絲毫懷疑的信任。
嘖嘖,主魂做人真失敗——湯姆在心底對他非常不屑,連手下的人都攏不住,至少他還沒被分離之前,初具模型的食死徒隊伍是忠誠於他的,而且還非常崇拜他。
「你在想著殺了我,西弗勒斯,你想消滅黑魔王?」湯姆毫不在意的說出讓斯內普毛骨悚然的內容,雖然這些內容正是剛才他心裡想的——攝魂取念,不,不會,以他的大腦封閉術,他可能會強力突破獲取內容,但不可能在他毫無所覺的狀態下得知他的心理。
「你加入過食死徒,你想要什麼?權利?地位?力量?還有那令人著迷的黑魔法?」湯姆勾起唇角,「又是什麼讓你放棄?而且這個理由還打動了鄧布利多讓他如此信任你——」他頓了頓,嘲諷的笑了一聲,「是——愛?」
斯內普悚然一驚。
「對誰的?」湯姆繼續說下去,彷彿沒有看見對面魔藥大師的反應,他的聲調陡然轉低,帶著一種誘導和迷惑的意味。「對莉莉伊萬斯?」
他猛然抬頭,從湯姆說起「你想殺了我」就開始躲避的目光再次對上他。
湯姆在心中冷笑,果然猜對了。
是的,他是猜的,這種事情阿爾都不知道,並且即使阿爾知道了她也不會告訴他。不過,別忘了,在斯萊特林裡,隨處可見的蛇形雕像從霍格沃茨建立開始就在那裡。而他們所知道的信息,只有蛇佬腔能探聽出來,這並不在鄧布利多的監視範圍內。
當然,他們所知的信息並不多,他們不太能記住現任斯萊特林院長當年讀書時候的所有事情,但至少,他當年唯一的朋友,來自格蘭芬多的朋友——莉莉伊萬斯,還是會有一點印象的。
畢竟小蛇和小獅子交好的可不多。
有些事情的答案完全可以從當事人的口中得知,一些信息,他主魂的積威,再加上他問話時一點一點的引導和對表情的分析,足以推出事情的真相。
「西弗勒斯,我知道你恨Voldemort,但我們是兩個人,就像我之前和你說的那樣,我在你出生以前就已經被分離出去了,伊萬斯,甚至更多人的死亡都不能算在我的頭上,我們沒有仇恨。」他說,語氣蠱惑,「相反,我們有共同的敵人,Voldemort,主魂,那個瘋子——我們應該結盟。」
「我不是一個瘋子,我可不會通過製造殺戮和恐懼來獲取權力,更加沒有聽人慘叫的變態愛好——當然,我也有野心。但是,我認為魔法部長是一個合理又合法的職位,至於純血理念,當然,我現在仍不認為它有什麼錯,但是我不會用殺人的方式來清除那些人。」
「更重要的是,你曾經想要追求的,權力、地位、力量,我通通都能給你。」
「來吧,西弗勒斯,加入我的陣營裡……」
就好像是麻瓜《聖經》裡誘惑夏娃偷食禁果的蛇,身為黑魔王,湯姆蠱惑人心的技能已經滿級了。
斯內普必須承認,他有那麼一瞬間,被誘惑了。
但是他終究不是當年那個生活不如意的,渴望被重視,渴望獲得力量的少年了。莉莉死後,他一直活在悔恨中。是的,悔恨,他必須說,他對莉莉的感情已經是悔恨大過愛情了。
如果說莉莉是他年少時痛苦生活中的唯一一道陽光,那麼因為他的原因而讓她喪命是他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的事情。
愛和悔恨已經折磨了他十三年的時間,他才三十出頭,他依舊年輕,但是他的心已經千瘡百孔,蒼老無比。
「我不想再參與爭鬥了……」
「可你仍然在為鄧布利多工作,為了保護救世主——大難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湯姆打斷了他的話,「或許,你也應該在乎一下你的學徒,至少阿爾現在和我是一條船上的人。」
「你蠱惑了她……」
「我不否認這一點,不過那姑娘有著自己的考量,我利用她,她同樣也利用我。至少從契約內容來看,她並沒有吃虧。」湯姆站了起來,很顯然不想把這個對話進行下去,或者說,他意識到他是不可能憑借自己把魔藥大師拉到他的隊伍中來了,畢竟,魔藥大師對他的戒備太深了。「或許,你可以找她談一談,聽聽她的想法。」
他做不到,但是他覺得阿爾能夠做到。
他看著魔藥大師消失在壁爐裡的身影,默默的笑了。他覺得他已經可以預見到結果了——畢竟他和阿爾已經是用契約綁死了的關係,站到鄧布利多那邊對阿爾沒有一點好處,但是站到他這一邊,他還可以繼續保護他的救世主。
孰輕孰重,他分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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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盧修斯看著突然到來的魔藥大師,有些疑惑,「你不是說最近要研究給阿爾治療的魔藥嗎?怎麼有空過來了……你的臉色不太好。」
說實在的,魔藥大師的臉色一直不好,但是今天真是尤其的不好,尤其是他發現他的朋友頭上還有大滴大滴的冷汗,就好像剛剛被誰來了個「鑽心剜骨」一樣。
其實和黑魔王聊天的效果和中了「鑽心剜骨」差不多,尤其是他們的話題還非常的富有衝擊力。
「盧修斯,先把壁爐封上。」他說,「封死!」
「啊?你一會兒不回去了?」
「先封上!」魔藥大師不想和他再廢話了,他甚至拋去了禮儀直接向樓上走去——他現在必須,立刻,和他的學徒談一談!
在房間裡,德拉科和阿爾正在一起讀書。不同的是,德拉科端端正正的坐在了臥室裡的書桌前,而阿爾背後墊了幾個軟墊,坐在了床上。
「教父——」德拉科看著突然衝進房間裡的教父,趕快站起來打招呼。
「德拉科,出去。」斯內普看了他的教子一眼,眼中含著催促和警告。
「教父,阿爾已經知道錯了,您……」顯然,德拉科還以為他的教父是看阿爾的身體稍微好了一點過來教訓她的。
「她的錯處多了,顯然,把阿茲卡班鬧的天翻地覆只是一個小事故。」黑袍男人皮笑肉不笑的說,「現在,出去。」
德拉科看了看坐在床上神態自若的女孩,只能給她留下一個「你多保重」的眼神,退出了房間。
阿爾看著德拉科走出去,內心苦笑。
說實在的,她看見那幾瓶藥劑之後,就有點隱隱的不安,因為她雖然也不認識那些藥劑,但是憑著味覺判斷一下材料,也大致知道他們都是做什麼用的,說實在的,她並不認為她的導師能在很短的時間找到這些藥方並且熬製出來——即使他是一個魔藥大師。
當然,除非他以前研究過這方面。
但是,看著今天導師衝進來的態度和說的話她大概就知道發生了什麼——湯姆一定和他見面了。
哦,梅林啊,上帝啊,老天爺啊,保佑我活下來吧!她在心裡默默的祈禱,但是還是把從湯姆那學來的一些談話方面的小技巧拿出來對付她的導師。
比如——搶佔先機。
「導師,我想我們得談談——」坐在床上的阿爾,用一種鎮定的表情,對她的導師這樣說。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就該阿爾忽悠教授了……望天
☆、野心
她的導師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拉過德拉科剛才坐過的椅子,端端正正的擺在了床邊,坐了上去。
「我們確實需要談談。」他面無表情的說——即使剛才他急匆匆的進來連多一句話都不願意和德拉科解釋,但是現在單看表情的話,那真是什麼異樣都看不出。
「我想……」阿爾斟酌一下用詞,「湯姆找過您?」
「湯姆?」斯內普用疑問的語氣複述一遍,冷哼一聲,「當然,湯姆。告訴我你知道他是誰,給我一個你不知天高地厚去和他簽訂什麼契約的理由。」
氣氛相當糟糕。
哦,阿爾在心中扶額,她就知道這事一旦暴露就是這種結果,她的導師會撕了她的——如果她的理由不能說服他的話。
「我知道,他是黑魔王。」阿爾說。
「那你到底是中了什麼邪?瞞著所有人,和他做交易!」意外地,即使是明顯的指責的話,他依舊保持了語調平靜,這讓阿爾更加害怕,比她的導師對她大吼更加讓她害怕。
你不能表現的害怕,阿爾,如果你將對他的恐懼都擺在了臉上,他會更加確定你沒有能力和黑魔王做交易的。
「上學期開學之前,嗯,就是我精神極為不好的那段時間,您還記得吧?」想了一會兒,阿爾決定從頭開始坦白。
斯內普沒有說話,只是等著女孩繼續。
「在那之前,我曾在無意間接觸了他的魂器,」她偷偷看了一眼他的導師,發現他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但是並沒有叫停,看上去他知道魂器的事情,「他在我身邊潛伏了幾個月,最後在您教導我的那段時間裡開始了與我交流,在夢裡。」
「我得承認我最開始被他迷惑了,他毫不掩飾的在我面前展示他的才華,哪怕幾句普普通通的點撥都會讓我在第二天的訓練裡有著不小的突破,我最開始被他展示出來的力量迷惑了,我也,想獲得這種力量。」
斯內普有同感。
當年的他又何嘗不是抱著這種心態崇拜,到最後加入食死徒的呢?
「但很快我意識到了不對,我那段時間的狀態真的不是很好,我身上的力量在一點一點的流失,而相反的,他到時看起來越來越不錯。」阿爾頓了頓,「通過吸取別人的力量來增強自身,標準的黑魔法。當時我並不害怕,因為赫斯家族有著傳承很久的淨化法陣,只要黑魔法就沒有不能去除的,當然,我也犯了一個錯誤,我抱著我的底牌和他攤牌了——我本來可以直接解決掉他,但是我還是捨不得那樣的力量。」
「當然事實證明,我差一點犯下更大的錯誤,因為淨化法陣只能將他驅逐出我的身體,如果我那樣做,我將失去一個得知真相的機會,無法毀掉魂器,他還會活著。」
「你為什麼和他簽訂契約?如果你知道他是黑魔王的話,我認為你應該更謹慎的對待他。」
「因為他能帶給我利益,帶給我們利益——和曾經所有貴族們跟隨黑魔王一樣,他們都認為他能夠帶給貴族利益,恢復純血榮耀,當然,雖然我很不喜歡純血統論,但是我認同他的其它地方。」
「現在的局勢非常緊張,雖然看起來一切平靜,但是我不能忽視在霍格沃茨中的兩年,Voldemort已經連續兩年來找麻煩了,他會回來這件事已經是無可爭議的了。」
女孩看向她的導師,想要尋求認可。
是的,沒錯,黑魔王必將歸來,這件事已經不遠了。
「我不想在鄧布利多和那個瘋子之間選擇,哪邊都不是好選擇,在一個瘋子手下每天活的膽戰心驚,隨時準備承受鑽心剜骨——無論輸贏!」
「你可以不做選擇,赫斯家族一直以來都是中立。」斯內普乾巴巴的說,說實在的,他自己都不相信,以赫斯家族的財富地位,黑魔王會放棄從這個家族裡攫取利益。
「在黑魔王在找我之前把莊園封閉,等待戰爭結束,如果是鄧布利多贏了再打開莊園,如果是黑魔王贏了我就在莊園裡呆一輩子?」阿爾反問,「這不可能,導師,哪怕鄧布利多有百分百的勝率我都不會那麼做!」
是的,她不會,更加準確的說是,她不能。
她的導師,戀人,朋友,他們幾乎都深陷在其中,她和他們緊緊地綁在一起,不可能割裂開來——扔下他們自己去逃命?
當她決定和德拉科在一起的時候,或是之前她和盧修斯馬爾福合作的時候,成為西弗勒斯斯內普的學徒的時候,和潘西佈雷斯達芙妮他們成為朋友的時候,或者說——當她走進斯萊特林的時候,她就注定不能夠置身事外了。
「我恰恰覺得我做了一個正確的抉擇,導師。」女孩放柔了語氣——這也是和湯姆學的,在他用一種溫柔的,輕緩的聲音慢慢的說話時,總是非常容易讓人放下心防。
「鄧布利多贏了整個貴族的利益都會受損,赫斯家族不能獨善其身,我不可能忍受戰爭結束後讓魔法部在我這撕下一大塊皮肉。那個瘋子——我覺得他贏不了,即使是他贏了,我們也會終身生活在恐懼中,並且丟棄所有的尊嚴和榮譽,跪伏在他的腳下親吻他的袍角,那還不如讓我死了。」
「湯姆不一樣,他有著沒有發瘋的黑魔王的理智、冷靜和才華,而且他還沒有那時的黑魔王的偏執和瘋狂的對純血的追求,他具備成為一個領導者的素質。」阿爾眼中閃爍著讓斯內普覺得陌生的光芒,「他將成為一個領導者,而這個領導者,是由我——一力推出的。」
野心——斯內普頭一次從阿爾的眼中看見了這個。
這至少說明她還是一個斯萊特林,並不是格蘭芬多不是嗎?斯內普在心中自嘲的笑。
阿爾重視感情,在乎朋友,但她也想要振興家族,而且,一個曾經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她對力量充滿渴望並不是什麼難理解的事情。
這一點他從前甚至沒有注意到,因為阿爾一直以來的重情重義,她看重每一個朋友,而且也並沒有表現出對權勢的渴望。甚至很多時候她都更像是一個書獃子一樣的拉文克勞,對知識有著無比的專研熱情。
但他忘了,不追求權勢和追求力量沒有任何衝突,力量的形式不只有權勢這一種,甚至她想要的更多,她想追求的是一種不可動搖的實力,一種哪怕當權者都無法動搖的地位。
她對知識的熱愛難道不也是一種對力量的追求嗎?
「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麼嗎?」最後,他只能這樣問。
「我知道,導師。」阿爾看著他的眼睛,「我知道您的想法,在東方,這可以描述為『與虎謀皮』,但幸好我們是巫師,我們還有契約可以保障自身安全——一個刻在靈魂上的誓約,以魔力之源為誓,我覺得它足夠了。」
「你長大了,也是一個家族的家主,我想我不應該再干涉你的所有決定了。」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他知道這一切已經無法改變,但是他想要確定她的決定是不是受到了黑魔王的控制,或者說是被完全迷惑。
幸好沒有,她有自己的打算,這樣就很好。
「導師,你知道嗎,我覺得爸爸媽媽的暫時離開帶來的並不只是壞處,它讓我有機會認識了很多人,讓我有了很多年幼時想也不會想的經歷,那都是我的財富。」阿爾看著她的導師,心中慢慢的都是感動。
她真的得到了很多,友情,愛情,親情。
「篤篤篤……」敲門聲突然響起,盧修斯的聲音隔著門傳過來,「西弗勒斯,阿爾,你們的談話結束了嗎?我想西茜已經準備好了晚餐。」
一定是德拉科去搬救兵了,他以為他的教父還因為阿茲卡班的事情和阿爾生氣。雖然那件事情已經擺平了,盧修斯交了一點點罰款解決了這個問題——真的只有一點點,因為同時他還答應調職到國際魔法合作司工作,為福吉收拾那個世界盃上留下的爛攤子。
阿爾對此表示非常抱歉,因為國際魔法合作司真的不是一個好去處,不僅工作繁忙,而且現任的司長還是一個非常強勢的人——巴蒂克勞奇,這個人在當初黑魔王倒台的時候手腕非常強硬,非常的憎惡食死徒,而且還是福吉多年的政敵。
可以想像盧修斯在他的手下工作會有多麼的束手束腳。
那天晚上盧修斯在忙了很久之後終於回家,在晚餐桌上簡單的說了說結果之後得到的就是阿爾愧疚又感動的眼神:「盧克爸爸,我很抱歉。」
盧修斯當時差一點把湯匙摔在地上,為了阿爾的稱呼。而納西莎在一旁竊笑著,因為早上阿爾叫她西茜媽媽的時候德拉科也是這樣的表情。她發現這樣的表情無論是出現在她的兒子還是出現在她的丈夫臉上都頗具喜感。
「盧克爸爸,我們很快就來。」阿爾探著身隔著門回答了一句。
「導師,我們下樓吃……」她突然頓住了,在她轉回看向她的導師的時候。
好可怕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德拉科:親愛的,你不覺得我們的進展有點慢嗎?
阿爾:?
德拉科:你和我爸爸媽媽的進展都比和我快,因為你已經叫他們「盧克爸爸」和「西茜媽媽」,但是我們連吻都沒有一個。
阿爾:……你記錯了,抓住小天狼星那天我有主動吻過你
德拉科:當然,如果你把那個嘴唇蹭嘴唇的動嘴稱作「吻」的話
阿爾:……
盧修斯也是心很累,兒子談個戀愛,他要負責撕逼——先和好朋友西弗勒斯撕,以後還得和人家姑娘親爹撕……默默的同情一下。
☆、開學
在後一半的假期裡,西弗勒斯一直冷著一張臉對著他的老朋友,就連給他熬製的榮光藥劑都是各種莫名其妙的口味,那些擁有著讓鉑金貴族崩潰的口味的藥劑最後都被家養小精靈丟在了一個他看不見的角落。
畢竟他的家裡有一個中級魔藥師,榮光藥劑這種東西對於阿爾來說一點難度都沒有。唯一困難的就是要瞞住她的導師,要是讓他知道自己私下給盧修斯製作藥劑,那後果絕對不是她能承擔的。
當然,由於有些事情被她的導師知道了,那麼就不用她一個人自己扛——比如說湯姆想要的其它魂器。
不知道她的導師是怎麼和盧修斯說的,但是很快他們得到了赫奇帕奇的金盃——據說那個是Voldemort交給貝拉克里特斯萊斯特蘭奇保管的,在她的婚禮上,因此有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情。
而萊斯特蘭奇家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在阿茲卡班,他們家的金庫鑰匙現在在萊斯特蘭奇夫人的妹妹,也就是納西莎手中保管著,想要得到那個金盃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還有一個能夠確定位置的就是岡特家族的戒指,因為那個戒指是在冠冕之前被製作成魂器的,因此這是湯姆唯一準確知道位置的魂器了,包括日記本在內。日記本和戒指的製作時間比較早,但是湯姆其實並不知道它的下落。
戒指是盧修斯和西弗勒斯在湯姆的指導下帶出來的,畢竟那間老房子被很多黑魔咒保護著,不過因為湯姆知道他當年都施展了什麼咒語,因此解開他們並沒有廢太大的功夫。
「那麼,你要用它們做什麼呢?融合?」大家團團圍坐在馬爾福莊園的大廳裡,看著桌子上的兩個魂器,還有一邊幽靈一樣飄著的湯姆。
德拉科和納西莎的表情看起來有點不好,但是盧修斯並沒有任何的「黑魔王不良適應症」,事實上,當他知道阿爾和湯姆簽訂的契約的具體內容之後,他的臉上寫的都是:幹得漂亮!
而這也是西弗勒斯對他的第二個不滿的地方——他認為他在慫恿阿爾幹壞事!
「當然,融合,然後重塑肉體。」湯姆點頭,「我需要讓靈魂更加完整,當然現在這樣也沒什麼問題,但是,越完整越好不是嗎?」
「你確定不會被其它的靈魂奪去主控權嗎?」對於此,盧修斯尚有疑慮,畢竟和阿爾簽訂契約的是眼前的這一個,如果黑魔王最後變成了別的,那他也不知道他還受不受契約舒服,會不會對馬爾福家族產生不利影響。
「這點我可以保證,他們都沒有產生意識,因此也只能是我的養料,僅此而已。」對於這點,湯姆有完全的自信——為他人作嫁衣的事情他可不會幹。
「那關於重塑肉身的問題,你想怎麼做?」阿爾考慮了一下,「我查到了一個魔咒,我相信你知道它。」
「Bone of father, unknowingly given, you will renew your son. (父親的骨,無意捐出,可是你的兒子再生)
Flesh of the servant, willingly given you will revive your master.(僕人的肉,自願捐出,可使你的主人重生)
Blood of the enemy, forcibly taken you will resurrect your foe.(仇敵的血,被迫獻出,可使你的仇人復活)」
屋子裡的人都安靜了下來——畢竟這個咒語聽起來不像是什麼友善的咒語。
「哦,我真驚訝,阿爾。」一片安靜中,只有湯姆依舊談笑風生,「看來你下了不少功夫,這個生僻的咒語都讓你翻了出來。」
「我不想拿我的魔力開玩笑。」阿爾板著臉說。
「當然,我也不會拿我的魔力開玩笑的。」湯姆嚴肅了一些,他聽出了阿爾的警告之意。「我想我們可以以這個咒語為依托,但是改一改比較好——比如這裡面的各種用具,我真是一點也不想用。」
「那你有什麼其它的辦法?」阿爾挑眉。
「這個魔咒的主要作用是塑造肉身,也就是說,它本身需要的只是骨、肉和血,我覺得即使他們不是父親、僕人和仇人的也不會有太大的關係——只不過製造出來的肉身和靈魂不會非常貼合。」湯姆認真的分析著——他現在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學者,看來拉文克勞的冠冕確實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他。
「但總不能是隨便哪個人的都可以。」盧修斯摸著下巴加入討論。
「斯萊特林血脈對純血家族的號召力非常高,我想在材料中必須有岡特家族的參與——鑒於他們都去世了,那麼我想骨頭的部分你可以考慮一下。」阿爾毫無壓力的說出了讓他去刨岡特家祖墳的建議。
這不算什麼,因為如果按照原版的咒語來的話,他們必須去刨他父親的墳墓。
大家都用一種震驚的表情看著她,只有湯姆本人非常贊同的點頭,沒錯,至少岡特家族在他這一代以前血統純的不能再純,肉身如果塑造好了,那麼他就可以拋棄混血的身份,這樣說起話來更加有底氣。
「那血和肉呢?」湯姆繼續徵求著大家的意見。
「血的話,我想我可以辦到……」阿爾有些遲疑的說,「我知道在我家的珍藏裡有幾瓶來自八百年前的羽蛇的血液,保存完好——而據說薩拉查本人就有羽蛇血統……」
「就是它了!」湯姆對這份材料非常滿意。
「但是羽蛇畢竟是魔法生物,如果加入的血液中沒有人血的話,那麼製作出來的肉身還會是一個人類嗎?」魔藥大師對此表示懷疑。
「查查族譜吧,看看哪個家族的血統能夠更加靠近斯萊特林一些——雖然我覺得都差不多。」盧修斯不確定的說,畢竟岡特家族內部結合保持血統純潔的歷史已經悠久的讓人無從回憶了。
「至於肉——我想完全可以和那部分屬於巫師的血液來自於同一個人。」最後,湯姆這樣說。
盧修斯眉毛跳了一跳,雖然剛才那個關於血液的意見是他提出的,但是結果幾乎顯而易見,因為越到最後岡特家族的聯姻範圍越小,基本上和岡特家族血緣最近的不是馬爾福就是布萊克。
讓他放點血還行,讓他割肉的話,梅林啊,那可真不華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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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復活的事情正在緊鑼密鼓的籌備當中,盧修斯已經開始頻繁的拜訪各個純血家族聯繫感情,順便去試探一下各家的口風。
這就不在阿爾的關注範圍內了,她覺得自己好像突然甩開了一個極大的包袱,生活再次恢復了之前努力學習的平淡當中。
就在這種平淡中,霍格沃茨的開學日又到了,她即將開始她在霍格沃茨第四年的學習生涯。
「嗨,阿爾芙妮婭,德拉科,」在站台上,佈雷斯和他們打招呼,「你們假期過得還好嗎?真是難以想像,整個假期你們兩個竟然一場舞會都沒有參加!」
阿爾尷尬的看著他,哦,整個假期她都忙著修養,而德拉科在忙著陪她修養,根本就沒有參加到舞會中的念頭,更直白一點,他們都忘了這個時段還有一個社交季。
「不過,好吧,我聽說了。」直到他們走到了火車上,把包廂的門關上,佈雷斯才聳了聳肩說,「我聽說你在假期裡闖了阿茲卡班,還殺了幾個守衛,是這樣嗎?」
阿爾沮喪的用她的手遮住臉,她當時真的是瘋了。
「看來真的是這樣。」佈雷斯撇嘴,「挺能幹的嘛,阿爾芙妮婭,告訴我,你究竟答應了福吉什麼才讓他放過你?」
「五百加隆……」
「五百加隆!」佈雷斯覺得不能置信,「僅僅五百加隆就讓福吉放過了你?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度了?」
「……還有盧修斯叔叔的職位。」在外面,阿爾還是不會把「盧克爸爸」這個稱呼掛在嘴邊的。
「這才是馬爾福先生調職到國際魔法合作司的真實原因?」佈雷斯的語氣中帶著戲謔,他曖昧的目光不斷在阿爾和德拉科的臉上掃過——阿爾的事故最後竟然是馬爾福先生擔了下來,那麼他可不可以認為赫斯家族和馬爾福家族的聯姻已經是勢在必行的了?
阿爾還捂著臉,完全沒有看見佈雷斯的表情。
而德拉科回了佈雷斯一個得意的眼神,這讓這位斯萊特林最出名的花花公子哥心中莫名的有點堵,是的,他是很受歡迎沒錯,但是德拉科得到了最好的那一個!
「好了,不說那個了。」德拉科轉換了話題,給阿爾解圍,「今年據說要重啟火焰杯了,佈雷斯,有沒有什麼參加的想法?」
「得了吧,我可不是無所畏懼的格蘭芬多。」佈雷斯說道「無所畏懼」的時候用了非常誇張的語調,「我不會為了一千加隆的獎金把命搭上的,火焰杯停止舉辦了那麼多年,以至於讓大多數人忘了它最初為什麼停辦——最後一屆火焰杯,三個參賽的勇士全滅了。」
德拉科聳了聳肩:「我倒是挺有興趣的,據說今年魔法部為了這個比賽下了很大功夫,據說是安全有一定的保障。」
「不,德拉科,你不能去冒險,你忘了盧修斯叔叔是怎麼說的了?」阿爾生怕德拉科一時衝動去參加了這個比賽。
「親愛的,相信我,你是最沒有資格說這話的人了,想想你都背著我們幹了什麼!」德拉科完全忘了他最初轉移話題就是為了給他的親愛的解圍來著。
阿爾的臉再次埋進了她的手裡。
作者有話要說:
於是,四年級就這樣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