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躁動
“是柳桑啊。”
不知道自己說了多麼拉仇恨的話,毛利小五郎在看到柳一一時眼睛一亮,滑步上前,牽起她的手扮作紳士問候:“真是好久沒見了,你身體還好嗎?你在銀行中勇敢的表現真是充滿魅力。”
“謝謝毛利先生的關心,託大家的福我現在已經完全康復了。”輕微用力沒能收回雙手,柳一一帶著尷尬又不失禮儀的微笑說。
在自家父親說出那麼討人嫌的話中傷一大片人後,毛利蘭不停地對面帶不滿看向他們的人群道歉,又對著疑惑地孩子們解釋了他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爸爸,拜託你注意下場合。”
扭頭卻發現自家爸爸竟然完全無視自己跑去騷擾柳一一後,毛利蘭只覺得額頭的青筋隱隱抽動。
右手握拳捶在左手掌中央,散發著一股危險的氣息,她低聲喊道:“爸爸,請問你在做什麼呢?”
“毛利老師,入口在這邊哦。”與此同時,安室透也帶著燦爛的笑容插入毛利小五郎和柳一一中間,不留痕跡地將兩人分開。
背後陡然升起的寒意,讓毛利小五郎順勢鬆開柳一一的手,戰戰兢兢地轉過身。
見到毛利蘭氣場全開的樣子,求生欲極強的他諂媚地衝著女兒說:“我只是關心柳桑的健康並且向她問路,並沒有做什麼。來來來,小蘭不是著急看大熊貓嗎?爸爸已經找到入口了,我們趕緊走吧。”
藉著安室透的話,毛利小五郎活靈活現地為在場所有人詮釋了何為“慫”字。
被炫耀的對象江戶川柯南則是半月眼地看著死性不改的色大叔搞出的動靜,日常心疼自家青梅竹馬。
別人家那都是家長帶著孩子們遊玩,然而到毛利大叔這邊完全身份互掉,作為女兒的毛利蘭要常常反過來照顧不靠譜的爸爸。
“那就拜託爸爸說到做到哦。”帶著女王式微笑的毛利蘭在得到毛利小五郎瘋狂點頭回應後,看著他大步流星朝著入口走去的背影,無奈地嘆口氣,轉身朝著正和安室透說話的柳一一道歉。
對著毛利蘭,柳一一笑著搖搖頭:“沒關係小蘭,毛利先生也是關心我。”
“蘭,安室你們快一點。”毛利小五郎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小蘭姐姐你們趕緊進去吧,聽說裡面看熊貓也需要排隊很長時間,不要耽誤時間啦。”江戶川柯南知道青梅竹馬對於小動物的喜歡,奶萌奶萌地催促著有些猶豫的她,並向身邊孩子們眨了眨眼睛。
接收到江戶川柯南遞來的暗號,吉田步美緊接著他的話語:“很快就會輪到我們,到時候我們可以在裡面匯合呀,小蘭姐姐和一一姐就不用擔心我們啦,畢竟我們已經是成熟的大孩子了,對吧小哀?”
被點名的灰原哀看了眼吉田步美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在她的期待下點點頭。
“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就在裡面等大家。”摸了摸吉田步美軟乎乎的頭髮,毛利蘭臉上帶著溫暖的笑容。
“一一,我和陣平先回背包上面,等下會找個機會進去,所以不用擔心我們,好好享受今天的旅程吧。”留下這麼句話,得到房東小姐點頭回應後,諸伏景光和松田陣平飛快地回到被改造過後的背包上面,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
自覺保持社交距離,安室透在同柳一一和毛利蘭說話時,總覺得有股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心中一凝,面上不顯,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睛不留痕跡地環顧四周,沒有發現任何疑點,反倒是發現不少路過的行人或明或暗地看向身邊兩位女生。
余光中他能夠清晰地看到走在自己旁邊正在笑著和毛利蘭聊天的柳一一。
穿著淡淡淺粉色半高領毛衣,襯得她肌膚越發白皙,頭上佩戴著的熊貓髮箍為她增添幾分可愛,修身的牛仔褲勾勒出筆直的雙腿。
最主要的是,和平時日常淡妝不同,柳一一少見地化了甜美妝容,十足的少女氣息。
略微下垂的無辜狗狗眼和臉上明亮的笑容,戳中不少男性心中對於女性的幻想。
“我賭三杯酒,Zero落在房東小姐臉上的視線絕對不少於十次!”仗著降谷零看不到自己,松田陣平湊到諸伏景光旁邊,小聲地打趣兩人共同的好友,“還有對比班長,他怎麼感覺越長越年輕,像是吃了逆齡藥,完全不像29歲的樣子。”
“Zero他……大概是還沒有意識到吧。”回想曾經臥底時幼馴染游刃有餘的表現,諸伏景光有些不太確定。
“就他?”松田陣平留下這句意味不明的話,對面帶憂慮的諸伏景光說,“他也老大不小了,感情方面就不需要我們操心。不過景光,為了房東小姐能夠好好享受開學前的假期,咱們還是多注意下那個叫江戶川柯南的小鬼。”
“為什麼?柯南君不就是一位比較聰明的小朋友嗎?”和已經感受過江戶川柯南威力的松田陣平不同,諸伏景光眼中有些迷惘。
“這個小鬼多少有點邪門,我曾經調查過房東小姐,拜託別用那種眼神看我,都是為了安全起見。她留學前暫且不說,自從來到東京以後,沒少遇到過大大小小的案件。起初我還以為只是柳她比較倒霉而已,然而親身經歷過幾次後,你猜我發現了什麼?每次案件總會有那個小鬼的身影。
還有剛才那個色大叔是目前東京聲名大噪的名偵探'沉睡中的小五郎',不少案件他都在現場並且幫忙解決的,這也是他很快混出名頭的重要原因。巧合的是,江戶川柯南那個小鬼不僅寄宿在他家中,基本上每次案件也都在現場。”
聽松田陣平這麼分析後,諸伏景光微皺起眉頭。
端坐著的松田陣平一改之前的認真,頗為隨意摩挲著下巴說:“所以這個小鬼就是傳說中死神體質吧?又或者有這種體質的是色大叔,小鬼只是被傳染波及?”
“陣平,我們要相信科學。”
“可拉倒吧,咱們這樣也能用科學解釋?”乾脆地懟回去,松田陣平倒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不想讓今天的假期泡湯而已。
諸伏景光暗暗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
“我們的運氣還算不錯,竟然這麼快就能夠看到大熊貓。”站在柳一一旁邊,玻璃上倒映著真歐皇毛利蘭那雙閃亮亮的眼睛,“一一姐你看它在撓癢哎!”
柳一一贊同地點點頭,特意關上閃光燈,對著背對著她們趴在樹上的那隻圓滾滾的屁股拍個不停,順帶感慨:“好想躺在它們懷裡,肯定會很舒服。”
“那隻跟在媽媽後面的小熊貓,走起路來屁股一扭一扭的好有意思,讓人忍不住想去戳一戳嘿嘿嘿。”吉田步美趴在玻璃上,兩眼放光,恨不得鑽進去陪著小可愛玩耍。
排排站的人群沉迷於大熊貓的魅力中,幾乎都是滿臉興奮卻偏要克制防止驚擾到這些珍貴的客人,一個個憋得滿臉通紅瘋狂拍照,諸伏景光和松田陣平也不例外。
雖然不像一些人那麼明顯,躲在書包裡面的他們還是使用了buff,揪著雙肩包的肩帶吸熊貓。
旁邊的安室透,看向團子們的眼神,也是微微閃動,不難發現他的好心情。
忽地展館內背對著柳一一的那隻大傢伙,翹了翹自己的小短腿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只見它結束了趴在樹上思考人生的行為,兩腿一蹬慢悠悠地站起來,突然加速,敏捷地朝著更高的樹頭攀爬起來。
“加油。”
“加油啊熊貓君。”
就在大家屏住呼吸為它加油打氣時,卻沒想到它所攀爬的樹枝好似承受不住大傢伙的體重,在發出幾聲蒼老的抗議聲後咔嚓斷掉。
“天啊!它摔下來了,管理員呢?趕緊讓他們給熊貓檢查身體。”
“管理員呢?熊貓肯定受傷了!”
“園方怎麼回事,種植的樹怎麼這麼脆弱?”
……
一片議論紛紛中,後方的遊客下意識地向探去身體,胖乎乎的小島元太發出一陣驚呼“好痛”,柳一一低頭看去發現這孩子被後面大叔的挎包碰到腦袋,趕忙將離她最近的幾個小傢伙攔在懷中,毛利蘭同樣把吉田步美和江戶川柯南護在身前。
敏銳察覺不對勁後,安室透神情變得嚴肅,果斷地利用身高優勢伸出手抵在玻璃上,低頭對著柳一一道歉後,將她和孩子們圈在懷中,不讓他們遭受後方的碰撞。
毛利小五郎也是邊喊著“小心”邊護住毛利蘭,雙方頓時被人群擠開。
安室透的下巴正好掃過柳一一頭上的黑色小耳朵,讓他覺得癢呼呼,防止對方不適,努力撐起身體,卻沒想到背後的壓力越來越大,讓他被迫貼在柳一一身上,趕緊錯過臉小聲說道:“對不起。”
突然靠近的安室透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就像他的笑容如出一轍的陽光乾淨,在一片擁擠中顯得越發明顯。
聽到他的聲音,透過巨大的玻璃,柳一一清晰地看到他那繃緊的側臉,低下頭小幅度搖了搖輕聲說:“謝謝安室先生。”
由於視角問題,安室透並沒有察覺柳一一那微紅的臉頰和眼中閃過的暖意。
後方的人群恨不得擠進去查看情況,眼看一場躁動即將爆發,處於話題中心的胖團子,終於緩過神來,晃了晃和體型相比顯得小很多的腦袋爬起來,抖了抖肥嘟嘟的屁股朝著不遠處的攀爬架走去。
“呼,幸好大熊貓沒事,麻煩後面的朋友稍微散開下吧。”不知誰帶頭說,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人紛紛道著歉散開。
虛驚一場後,忘性最大的孩子們,很快就將剛才的動靜拋在腦後,繼續趴在玻璃上盯著裡面完全不知道險些引起暴動的胖團子們。
只不過柳一一的注意力卻很難再像之前那麼集中,那股淡淡的清香,始終在鼻尖環繞,久久不能消散。
第60章 自己的責任
“要是一天到晚玩都能陪著熊貓寶寶就好了,我絕對會成為大家羨慕的對象。”
“可惜我們沒有辦法與它們握手。”
“柯南還說自己對熊貓不感興趣,結果眼睛都快看直了呢。”
……
耳邊是少年偵探團孩子們熱鬧的討論聲,柳一一的視線卻不由自主地往旁邊飄去,思緒也漸漸發散開來。
身邊的青年,淺金色的頭髮在陽光下顯得毛絨絨,小麥色皮膚在一行人中皮膚最為白皙的柳一一的襯托下,顯得比以往略黑一個色號。
好在泛著健康的光澤感,讓他的混血魅力更加突顯。
微微下垂的眼角和眼眸中的紫灰色充滿笑意的半月牙,讓童顏的他臉上多了幾分與年齡並不相符孩子氣,然而放在他身上卻絲毫不突兀。
出眾的外表,吸引了一波又一波路人的關注。
生活中很擅長照顧人,洞察力優秀情商又高,考慮事情全面,稱社交達人也絕不為過。
雖然自稱為毛利小五郎的弟子,知識儲備卻是格外淵博,很多較為偏僻的領域也都有所涉及,和他交流從不會擔心冷場的問題。
對了,還有一手好廚藝,而且聽步美他們說,不僅玩得一手好貝斯,還曾經取得過網球比賽的冠軍,對運動非常在行。
細數著對方的有點,不難發現在安室透絕對是一位優秀的男性。
也是一位很容易讓人動心的男性。
收斂眼神,柳一一並不否認自己剛才在被他保護時那一剎那的心動。
然而只要回想到幾乎尾隨而來的點數增加的提醒,美色當頭下的柳一一,腦海中的薄霧彷彿被一雙手揮散,那些被她忽略的點點滴滴爭先恐後湧入大腦。
商場外的碰撞、醉酒時的接觸、廚房中的默契……
眼中閃過一分清明,柳一一的內心更加堅定起來。
一剎那的心動並不能代表什麼,只是在面對危險時產生的吊橋效應罷了。
她在心中默默地暗示自己。
任務是自己獲取新生的代價,只是自己一個人需要肩負的責任,與其他人沒有絲毫干係。
她不能為了完成任務,自私地將一個無辜的人拖下水。
以前不能,以後更不可能。
打定主意要遠離安室透後,柳一一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
在他人眼中她一直是溫柔笑著地當做孩子們的傾聽者。
依依不捨地告別熊貓館,在孩子們圍在一起討論著接下來去哪裡進行參觀時,柳一一不好意思地給他們潑了一盆冷水:“對不起呀,接下來我恐怕是不能和大家同行了。”
“為什麼呀,一一姐?”吉田步美疑惑地歪著頭詢問。
摸了摸她軟乎乎的腦袋,柳一一輕聲細語地為她解釋:“因為我昨天就規劃好了今天的安排,看完熊貓我準備去賞櫻,抱歉吶步美。”
“賞櫻?好可惜哦,我還以為能跟姐姐玩一天呢。”吉田步美失望地低下腦袋,手指扭捏在一起,腳丫在地面上畫圈圈。
“沒關係的步美,以後機會多得是啊,而且如果你傷心的話,一一姐姐她也會很苦惱的。”毛利蘭衝著滿是歉意的柳一一搖搖頭笑了笑,蹲下來安慰她。
有些小失落的吉田步美一聽,趕緊抬起頭說:“步美才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孩子,姐姐按照自己的計劃來就好,但是希望有機會還能和姐姐一起玩,好嗎?”
“當然沒問題了,姐姐還要謝謝步美的貼心呢。”親暱地和吉田步美拉勾勾約定好,柳一一起身和大家道別。
分開後,看著在毛利蘭的帶領下再次提起興致參觀各式各樣的動物的吉田步美,江戶川柯南不留痕跡放緩腳步,來到已經快要成為毛利小五郎和阿笠博士解說員的安室透身邊,悄咪咪戳了戳他的大長腿。
“怎麼了,柯南君?”低下頭,看到仰起臉的江戶川柯南,安室透疑惑地說。
江戶川柯南露出天真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地扯著他的衣擺撒嬌著說:“安室哥哥,我想去廁所,你可不可以陪著人家一起去呀?”
“嘖,小鬼就是麻煩。”毛利小五郎瞥了眼衝著自家徒弟撒嬌的江戶川柯南,實在是覺得沒眼看,決定眼不見為靜,還是欣賞路過的美女更重要。
“博士、毛利老師,我先帶柯南過去,大家直接去下一個場館就好,我們很快就趕回來。”與江戶川柯南對視一眼後,安室透無奈地由他拉著離開。
走到拐角處,笑得一臉燦爛的江戶川柯南瞬間板起臉,雙手抱在胸前上下打量著眼前的金髮公安。
好笑地看著在自己面前完全不掩飾的小偵探,安室透任由他打量,歪著頭問:“好了,柯南君,現在沒有別人,特意喊我過來有什麼事情嗎?”
謹慎地環顧周圍,沒有發現任何疑點後,江戶川柯南決定單刀直入:“安室先生,請問柳小姐和組織有什麼關係嗎?”
沒想到金髮青年好似沒有聽明白他的話語,臉上依舊帶著淺淺的笑:“柯南君你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什麼啊?”
語氣中是對小孩子的無奈。
不滿安室透避開自己的問題,江戶川柯南心知自己不點明什麼,狡猾的日本公安絕對只會帶著自己繞圈圈。
這麼想著,他接著說:“組織是不是有安排你接近柳小姐?即使不是你也會是組織的其他人,然而柳的交際圈也就那麼大,仔細排查後不難發現也只有安室先生是組織的人員。當然不排除有人是偽裝的,只不過可能性太小了。”
伴隨著江戶川柯南的推理,讓柳一一認為笑起來有著太陽氣息的笑容從金髮青年臉上消失殆盡。
安室透面無表情地站在樹蔭下,隱藏在陰影下的那張臉顯得冷漠得有些可怕。
但是江戶川柯南並沒有在意,反倒是眼睛一亮,步步緊逼希望能夠有更多的發現:“果然,組織安排波本接近她,應該不僅是因為她那奇特的體質,肯定還有更深層的原因……”
“柯南,”安室透冷漠地打斷了江戶川柯南的猜測,直視著這個異常聰明的孩子,語氣中帶著警告,“這件事情不是你能夠插手的。”
“所以說柳桑身上有組織所圖謀的東西。”江戶川柯南沒有害怕,倔強地踩在安室透底線上瘋狂試探。
為什麼作為組織情報員的安室先生就不能共享情報呢?自己說不定就能幫上忙,沉寂太久,回想到蘭擔憂的眼神,江戶川柯南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摧毀導致自己變小,還在日本為非作歹的黑衣組織。
閉上眼睛,將一切情緒壓在深處。
安室透握了握拳頭隨機放開,半蹲著身體,雙手搭在讓自己非常信任的江戶川柯南肩上,紫灰色眼睛凝重地盯他,語重心長地說:“這件事情涉及的情況太過複雜,很抱歉柯南君,我並不能違背自己胸口的櫻花。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柳的安全非常重要,這樣可以嗎?”
不遠處傳來陌生人說話的聲音,讓江戶川柯南心嘆不好。
果然安室透臉上立刻揚起燦爛的笑容,清爽的聲音在下一秒響起:“柯南,廁所在東邊哦,可千萬別走錯位置。”
江戶川柯南對於金髮青年的變臉,露出鄙視的半月眼。
好在雖然並沒有得到自己最想要知道的情報,但是多少有些收穫。
知道肯定挖不出更多的情報後,在越來越清晰的聲音下,通過安室透那雙明亮的眼中看到自己身後由遠及近的身影,江戶川柯南用著奶聲奶氣的童音大聲說:“對不起嘛安室哥哥,人家也是第一次來上野動物園,所以才會迷路的。”
在路人看不清的地方,兩位頂尖變臉大師,彼此露出自己最為燦爛的假笑。
*
“一一,你還好嗎?”心思細膩的諸伏景光在出來沒多久,就察覺到房東小姐那平靜的表情下的不對勁。
“我很好啊,景光先生。”嘴角上揚,柳一一邁著輕快的步伐隨口應對著諸伏景光的詢問,發現前方不遠處那顆躺平的因著字樣的橢圓石頭進入她視線後,驚喜地說,“馬上就到恩賜公園了。”
聽出柳一一迴避的意味,諸伏景光沒有逼迫她的意味,順勢轉移話題:“恭喜你沒有迷路。”
“畢竟有萬能的導航,這可是超棒的發明!”晃了晃手中的手機地圖,柳一一美滋滋地顯擺。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櫻花樹,真漂亮。”雙手接過空中飄落的花瓣,漫天蓋地的櫻花讓一切不愉快的事情都暫時被拋開。
眼尖的她大老遠就看到了前面較為寬闊場地邊上圍著一群人,好奇心促使下,讓她疾走過去,圍觀了一場現場藝術家用水作畫的表演。
奉上掌聲後,柳一一避開擁擠的人群,漫步在人煙相對較少的小道上。
被眼前美景重新註入活力,她迫不及待地催促著還躲在背包裡面的松田陣平:“松田,趕緊出來看櫻花了,真的非常漂亮啊,錯過你絕對會後悔的。”
放緩腳步,三人漫步在櫻花林中,享受著片刻的寧靜。
放眼望去,染上了紅暈的櫻花林,如雲似霞,一團團的櫻花擠在一起,準備綻放出自己最美的容顏。
“再過幾天,這些櫻花才會完全盛開迎來自己一生中最美的時候。”坐在柳一一身邊,諸伏景光仰著頭感慨後,揉了揉有些酸澀的後頸。
“現在也很棒,看著它們努力地奔赴在自己命中註定的道路上的身影,就已經足夠啦。盛櫻雖美,卻還是有些悲傷。”
第61章 鹹甜之爭
美景與美食,總能讓人緊繃的神經得以放鬆。
柳一一也不例外,經受過大自然的熏陶後,她強加給自己的壓力都變輕許多,精神狀態也得到明顯回升。
至少和熬夜剪片子時的憔悴樣子相比判若兩人。
下了公車,眺望遠處的天空,落日在地平線上搖搖欲墜,尚且不忍離開,餘暉照在層層雲朵上。
這位自然的畫家在離開之前,隨意地將霞光潑灑在天空和白雲上,染紅了半邊天,也讓整個城市籠罩在暖色的夕陽之中。
“多虧了景光先生的提議,明天早上我請大家品嚐特殊的早餐吧!”
踏著夕陽漫步在街道上,柳一一臉上沒有絲毫的疲憊,視線飄過某家豆腐店時,靈光一閃,笑得有些狡黠。
即使看不到房東小姐的神情,單從語氣也能夠感受到她心中的喜悅。
“那我和陣平明天可有口福了。”諸伏景光十分配合。
落日餘暉,柔和的陽光落在他那雙帶著笑意的眼上,語氣溫柔的讓人沉醉。
只可惜除了那縷陽光,無人看到。
警校時期自從諸伏景光解開心結後,松田陣平倒是見過不少次他這種笑容。
只可惜灑脫隨性的他現在已經舒舒服服地裹著小被子,睡得非常開心。
那頭和本人一樣不服管教的小捲毛,也老實地趴在主人的額頭上。
回到家中,三個人嗦完熱乎乎的湯麵,倚在各自的專屬座位上,空蕩蕩的胃得到滿足,可是一天的疲憊感也慢慢爬上來。
尤其是體力最差卻偏偏還是主力軍的柳一一,哈欠一個接一個,直到最後眼淚不受控制的沿著臉頰流下,紅彤彤的眼睛好似受了極大的委屈。
眾所周知,打哈欠是會傳染的。
就連已經睡過一覺的松田陣平都忍不住跟著打著長長的哈欠,更何況在櫻花林中也沒少跑動的諸伏景光。
和睏意做著鬥爭,柳一一幾乎是憑藉身體記憶完成了收拾餐桌、清洗黃豆這一系列的家務。
險些睡過去將自己泡發,和客廳的兩位合夥人道過晚安,她就一頭扎進被窩睡得昏天倒地。
早睡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在第二天因為生物鐘爬起來的時候,能夠保證自己前一晚的睡眠時間是足夠的。
不過和另兩位相比,柳一一還是甘拜下風。
“早上好,一一。”正圍著客廳晨跑的諸伏景光,聽到屋內傳來的那聲沉悶的落地聲和呼痛聲,果不其然沒多久就看到豎起高高馬尾辮的房東小姐。
“早上好,景光先生。早上好,松田。”等著諸伏景光跑過去後,柳一一才精神奕奕地朝著廚房走去。
來到廚房中,昨天睡前換過水的黃豆已經變了模樣,鼓起圓溜溜的大肚子在水盆中擠成一團。
取出一顆用拇指和食指輕易地就可以碾碎,柳一一滿意地點點頭,系上圍裙擼起袖子,頗有大干一場的架勢:“很完美!”
將泡好的黃豆簡單沖洗後,加入按照與乾黃豆比例為100:1的清水量,使用破壁機打出生豆漿。
為了方便,柳一一使用了上次因為好奇買來的已經調配好的油條粉,只需要採用包裝上的步驟加水揉成麵團,附上一層濕潤的布靜置半小時就可以。
用乾淨的紗布將豆渣過濾出來只留下豆漿,煮開後冒出大量白沫時她並沒有著急關火,不慌不忙地調整中小火,繼續加熱處於假沸狀態的豆漿。
五分鐘後,伴隨著白沫的消失,濃郁的豆香味爭先恐後地朝著柳一一撲來。
看著鍋中實屬過多的豆漿,柳一一想了想,倒出一部分分裝在玻璃瓶中,放在旁邊準備當做今天的飲品。
趁著餘下的豆漿還未來得及降溫,用少許溫水融化內酯至沒有顆粒。確定豆漿的溫度冷卻到90度後,柳一一利索地將其從高出緩緩衝入裝有內酯液的電飯鍋中。
被糊了一臉熱氣後,她小心撇開表層的浮沫便沒有再攪拌液體,開啟保溫模式後,內心升起滿滿的期待。
提前準備好的木耳丁和香菇丁被她和牛肉沫一起用蔥油炒香,用生抽雞精和鹽調味老抽調色,再加入清水和紫菜煮開。
最後用水澱粉勾芡漸漸變得濃稠,快手但口感絲毫不遜色的滷汁讓柳一一回想起來自己童年時最愛的早餐。
“很香啊。”諸伏景光驚訝的聲音將她喊醒。
“再稍等幾分鐘就可以開飯了。”
佩戴著PVC手套,柳一一在案板和手上塗上薄薄的食用油,發酵充分的麵團在她那雙靈活的手中舒展開來,被按壓成一條長長的薄片。
考慮到家中食客們的身形,她額外揪出一小團,擀成創可貼寬度的薄片。
切成兩指寬的條後,兩兩一對,疊在一起,被細長的筷子從中間稍微按壓出明顯卻沒有斷裂的痕跡。
對認真參觀的諸伏景光展示著拉扯的過程,柳一一將手中的生胚先從油鍋中擺動,再緩緩鬆手,繼續熟練地重複著之前的過程。
她一邊用筷子不斷撥動著油條,一邊心情愉悅地說:“這就是麵團的魔力。”
要不是礙於當前體型,手癢癢的諸伏景光也想跟著房東小姐學一手。
等鍋中的白幼瘦膨脹成為金黃色的胖嘟嘟,柳一一並沒有關火,反倒是打起精神,小心控制著火候炸製迷你的油條。
即使是她也是失敗了兩次才摸索到恰當的溫度和時間。
作為時間管理大師的柳一一關掉計時器,掀開電飯煲,用勺子舀出來在祖國能夠引發一場激烈口水戰的主角。
有它的地方,就少不了紛爭。
又白又嫩的豆花顫巍巍地立在勺中,在陽光下顯得通透,給人一種吹彈可破的錯覺。
由於不確定諸伏景光和松田陣平的口味,柳一一特意準備了澆了滷汁的豆腐腦和加了白糖的豆花兩種口味。
對於柳一一本人來說,鹹豆腐腦是早餐,甜豆花是餐後甜點,兩者各有各的風味。
難得做一次,那必然是兩者都要!
新鮮出爐的中式早餐,聽著松田陣平和諸伏景光帶著可愛口音的“豆腐腦”“豆花”“油條”,柳一一笑著拍下眼前的一幕。
澆上特製的辣椒油,攪拌著散發著熱氣的豆腐腦,柳一一舀起一勺等不及吹涼便塞入口中。
處理得當的豆腐腦沒有任何腥味,濃濃的豆香味瀰漫開來,隨後湧進來的是來自滷汁的強烈的存在感。
在紫菜和牛肉共同作用下,滷汁帶著一股濃郁的鮮香,餐前丟進去的一小把香菜再次提升了風味衝擊著味蕾。
軟嫩的豆腐腦入口即化,與滷汁一同滑入食道,溫暖著身體。
炸得恰到好處的油條,一口咬下去,外面酥脆裡面鬆軟,熱氣中里面的氣孔中冒出來,差點燙到舌頭。
喝一口豆腐腦,再咬一口外脆裡軟的油條,熟悉的味道讓柳一一愜意地瞇起眼睛。
看了眼對面的兩位,很明顯的就看出來兩人口味上的區別。
不愛甜食的松田陣平對於鹹豆腐腦感官更好,諸伏景光則是慢悠悠品嚐著甜豆花。
沒多說話,柳一一直接在松田陣平驚訝的目光中,將油條泡在豆腐腦,吸取足夠的湯汁後品嚐起來更有一番滋味。
看到柳一一那享受的模樣,引起了松田陣平的好奇。
學著她的樣子將還剩半截的小油條在碗中泡了泡,因為時間較短,油條依舊保留著外面的酥脆,只不過內部卻是滿滿的豆腐腦和滷汁。
一口咬下去,口感格外豐富。
“怎麼樣,還不錯吧?”已經迅速消滅了一小碗豆腐腦和兩根油條,柳一一又為自己盛了一份甜豆花用來結束早餐。
“還行。”松田陣平隨口說完,又泡了一根小油條。
“恰到好處的豆花,入口即化,香滑甜嫩卻絲毫不膩,的確是一道老少皆宜的料理。”諸伏景光放下手中的碗筷,對著柳一一豎起大拇指贊不絕口。
眨了眨眼睛,柳一一雙手托著下巴,完全不隱藏自己的壞心思,故意問兩人:“那你們覺得那種更好吃?”
諸伏景光和松田陣平對視一眼,即使知道柳一一的小心思,仍舊堅定地說出自己的答案:
“甜豆花。”
“鹹豆腐腦。”
兩個截然不同的答案,代表了一場“鹹甜之爭”在兩位中文名稱都還說不利索的同期好友中打響。
這還是柳一一首次見識到兩人的另一面,趁他們在激烈爭辯時,她悄咪咪取出手機,把這少見的場景錄製下來。
“所以還是甜(咸)的好吃!”諸伏景光和松田陣平凝視著對方,而後同時看向旁邊的房東小姐,在她慌手慌腳藏手機時,齊聲問道:“一一(柳)你說呢?”
“哈?”
不知道為什麼戰火燒到自己身上,不過柳一一想了想,爽快地說:“我啊?我是雜食黨,鹹甜我都愛吃。”
“……”
兩人低頭看了眼笑容燦爛的房東小姐身前的兩個空碗,總覺得他們的爭吵好像也沒什麼意思,便默不作聲地幫忙收拾飯桌。
“丸子……我剛剛是被松田和景光先生鄙視了嗎?”
看著突然忙碌起來的兩人,柳一一詫異地指了指自己。
“這個嘛嘿嘿嘿。”丸子也學會了裝傻。
得到兩人的反饋意見後,柳一一私底下又試了幾種自己和麵的方法,找到了最容易成功的油條配方,搭配著豆腐腦的製作方法,錄製出一期視頻,上傳到網上。
迎來春季學期,柳一一投身於學習的海洋後,便將這件事情忘在腦後。
來自不同國家的粉絲,自覺化身為“甜黨”“咸黨”和少數的“雜食黨”吵得不可開交。
於是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一場原本只存在於自己國家的“鹹甜之爭”迅速從網絡上傳播開來。
也讓她憑藉這道在家鄉很簡單尋常的豆腐腦,徹底出圈。
最為直觀的就是讓她猛增一個等級的名氣值和來自朋友們各式各樣的祝賀。
第62章 他是你的仇人吧
“趁著豆腐腦熱乎乎的時候澆上一勺白糖或者糖漿,嫩滑暖心,等它涼後拌上水果椰奶,精緻爽口,所以是甜黨的勝利!”
“鹹豆腐腦中黃豆濃香、滷汁鮮香、小配菜鹹香,無論是單吃還是搭配著油條炸物,豐富的香味都能夠直擊味蕾,是一道豐盛又營養的早餐,我投咸黨一票。”
“我倒是覺得兩種口味各有各的好處,只要好吃就行。”
……
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熟練地同榎本梓和安室透打過招呼,自從跑去靠窗的老位置圍在一起後,曬著暖呼呼的陽光,即使轉換戰場也沒見他們消停下來。
看了眼富有朝氣的孩子們,安室透接過榎本梓送來的菜單,熟練地取出分裝在不同容器中的食材,在圓形的軟乎乎的蛋糕中擠入分量十足的卡仕達醬,上面淋上半邊的酸奶和鮮奶油,中央擺上上孩子們最愛的草莓。
最終用一片可可愛愛的薄荷葉放在草莓旁邊當作點綴。
食材已經提前準備好,加上半熟蛋糕實在是太受歡迎,安室透整個流程下來顯得十分熟練和流暢。
在波洛咖啡廳慢節奏的步調中,身兼重責的安室透也能得以放鬆精神。
將孩子們點的蛋糕和果汁擺在他們面前,聽著一聲聲可愛的道謝,他沒著急離開,反而是笑著詢問剛剛孩子們之間的爭論:“很少看到大家辯論這麼激烈的樣子,搞得我也有那麼一些好奇呢。”
這麼說著,還半擠著眼睛用那雙修長的手指比劃著一點點的樣子,襯托得他更加孩子氣。
“欸?安室哥哥居然不知道嗎?”吉田步美的視線從半熟蛋糕上轉移,詫異地看著安室透。
安室透在腦海中快速回放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頂著疑惑地表情搖了搖頭。
江戶川柯南仰著小臉解釋:“一一姐姐開學前上傳了一支中國早點小吃的製作視頻,在網上引起極大的關注和討論。”
“不僅是在日本,好多國家的網友都參與其中呢,尤其是一一姐姐祖國的那些哥哥姐姐們,他們製作的圖片,好像是叫……表情包吧,特別有意思呢。”說到這裡,吉田步美熟練地翻到柳一一的視頻平台上,打開後對著安室透舉起來。
安室透伸著頭湊近一看,密密麻麻的彈幕鋪天蓋地而來,把視頻的內容遮擋得嚴嚴實實,只能聽到柳一一那溫柔的解說聲。
艱難地看完後,結合網友的留言和少年偵探團的實時解說,他總算是搞明白了原因。
“大家也在看這支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視頻啊,說實話我也在追柳桑的更新哦。”榎本梓也過來湊熱鬧,想到之前收到的小禮物,忍不住笑著說,“柳桑和大塚桑過來時,我還有幸收到她帶來的冰豆花,的確和視頻中一樣美味。”
“小梓姐姐別想讓我們羨慕你,一一姐姐也專門招待過我們呢,鹹的甜的,熱的涼的我們都挨個吃過遍呢。”小島元太不甘落後地說。
聽著三個孩子和榎本梓討論的內容,安室透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很自然地問道:“小梓小姐,柳最近有來波洛咖啡廳嗎?”
榎本梓驚訝地點點頭說:“雖然不是那麼頻繁,但是柳桑的確還是會和朋友來波洛就餐。”
“我們上週末剛和姐姐在波洛聚餐,安室哥哥不知道嗎?”吉田步美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可惜她說出來的話卻給金髮青年帶去重重一擊。
安室透笑著說,“抱歉呢步美,那天沒有排我的班。”
榎本梓突然敲了敲掌心,恍然道:“難怪安室先生不知道,大塚小姐約柳桑的時候,你請假不在。”
“不過說來也巧,這段時間柳桑來就餐的時候,安室先生好像都不在值。”
聽榎本梓不經意的隨口一說,就連小島元太和圓谷光彥都用著懷疑的小眼神掃視著金髮青年。
心直口快的小島元太直接大聲問道:“安室哥哥你是惹一一姐姐生氣了嗎?”
“所以才會躲著你?不過一一姐脾氣那麼好,很難想像她生氣的樣子。”圓谷光彥上下打量著身穿便服繫著圍裙的青年,遞給他恨鐵不成鋼的眼神。
明明在波洛咖啡廳女高中生常客中相當受到歡迎,長相端正、性格開朗溫和的安室哥哥,竟然也有這麼迷糊的時候。
被提醒後,安室透微微皺著眉頭,右手抵著下巴歪著頭在心中仔細思索,回想到那天人群中良好的氛圍和隨後柳一一好似做出決定的堅定眼神。
最終卻在在幾人關注的目光中搖了搖頭,不好意思地說:“很抱歉,我並沒有這方面的印象。”
門口的風鈴響起,作為服務員,安室透和榎本梓要回歸到自己的職位上去。
看著漸漸忙碌起來的安室透,少年偵探團的話題不知何時直接偏移。
由原本的“鹹甜之爭”變成了“一一姐姐到底有沒有躲避安室哥哥”。
三個真·六歲多的孩子臉上帶著如出一轍的嚴肅,彷彿是在思考著人生大事一般,熱切地討論著關於兩位成年人的感情問題,實在是又可愛又有些搞笑。
鳴瓢椋不在,吉田步美就扛起了CP粉頭子的大旗。
只見她站起身來當做領導者,引導者小島元太和圓谷光彥回顧這些日子的時間線。
“那天在動物園的時候,兩人的氛圍還算不錯,而且如果我沒記錯,參觀熊貓館發生意外時,還是安室哥哥保護的一一姐姐。”
“沒錯,我當時偷偷抬頭看,一一姐姐臉都紅了,這說明什麼?說明她對安室哥哥還是有好感的。像這種英雄救美,是最容易讓女孩子心動的,所以按理來說一一姐姐應該不會毫無理由地躲避自己心儀的對象。”圓谷光彥接著吉田步美的分析補充,做足了情感專家的模樣。
“那麼問題到底是什麼呢?”小島元太舔了舔勺子說。
情報不明導致大家越想越頭大,吉田步美苦惱地趴在桌子上,連半熟蛋糕都不能吸引她的關注。
扭頭看向自始至終沒有參與進來的兩人,扁扁嘴,“柯南,小哀你們倒是也說說話嘛。”
被點名的灰原哀看了眼小委屈的吉田步美,直視江戶川柯南,把皮球提給他。
江戶川柯南抽了抽嘴角,沒有直說,想了想提問:“大家為什麼會認為是安室哥哥做錯事了呢?”
“難道不是嗎?”小島元太下意識順口說,“一般都是男孩子做出事情,才會讓女生冷戰的吧。”
圓谷光彥最先反應過過來江戶川柯南的言外之意,驚訝地說:“柯南的意思是問題在一一姐身上?”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畢竟是她主動避開的安室哥哥,不是嗎?”
不管這邊討論的情況到底如何,安室透總算是摸清楚這段時間以來浮現在心中的違和感。
自從動物園分別之後,忙於公安和組織事情的他的確再也沒見過柳一一。
不過考慮到原本兩人就不是那種經常見面的關係,風見那邊傳來的情報顯示在提前開學後她本人一直在忙於學業,人際交往上也沒有什麼異常,所以安室透便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只是今天聽孩子們和榎本梓的意思,並不是柳一一沒來,而是自己當值的時間沒來過。
這兩種情況背後代表的意思可是截然不同。
點燃上酒精燈,等待慢慢加熱製作咖啡時,安室透仔細地思索著這期中的緣由。
“姐姐你要回國了?”
吉田步美震驚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他的思路。
咖啡還需要在等段時間,暫時沒有其他訂單,安室透取出手機,並沒有看到來自風見裕也的訊息。
但是柳一一不至於拿這種事情欺騙孩子,他想了想,還是快速地編輯著短信發給風見裕也,安排他趕緊去查調查清楚。
前一天加班導致狀態一般的風見裕也正喝著提神咖啡,接到安室透的短訊通知時腦海中浮現各種猜想,滿懷期待地打開。
“噗!”
也顧不上自己搞出來的一片狼藉,瞬間清醒的風見裕也隨便擦了擦,起身大步朝著信息課走去。
“風見刑事這麼風風火火的樣子,肯定是接到了偶像上司的指示。”
看著風見裕也離開的背景,他的兩位同事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看到手中這張重如千斤的資料,風見裕也喉嚨滾動。
完蛋了,肯定會被降谷先生罵死的,我個笨蛋,這麼重要的情報怎麼就被我忽略了!
抱著視死如歸的念頭,他堅定地撥通了屬於降谷零的電話:“降谷先生,柳桑的確在前些日子購買了4月3日的歸國機票,遞交給校方的請假原因是要在即將到來的清明節為她已逝的父母掃墓。對了,這個節日就類似於我們的盂蘭盆節。”
將請報上的資料一口氣說完,風見裕也閉上眼睛屏住呼吸,享受著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深吸一口氣,站在空無一人的角落中,在陽光未能照及的地方,安室透只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
“風——見——!我之前是怎麼說……”安室透咬緊牙關,聽到電話那邊傳來細碎的聲音,強行按壓住心中的怒火和煩躁,揉著眉頭說,“算了,距離3號僅剩一天的時間,晚上加班蹲守在柳的小區謹慎觀察,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辦。”
“欸?!”電話那邊,聽到上司喊自己時就繃緊皮的風見裕也,面對這突入起來的轉折有些緩不過神。
“現在趕緊帶著你小組的成員去蹲守,抓緊時間,不要暴露,她有時候很敏感。”沒有理會發傻的下屬,安室透再次叮囑,“絕對不能再出哪怕是一丁點的差錯,明白嗎?”
“是,降谷先生。”眼中掛著感動,風見裕也心潮澎湃的聲音被掛斷在電話這頭。
情況來的太突然,打斷了他的計劃。
為了防止組織那邊搶先動手,安室透想了想,撥通了貝爾摩德的電話。
*
費勁口舌才讓那邊誤以為自己回國後就不再來日本的吉田步美冷靜下來,並且在對方抽抽噎噎的追問下,簡單說明情況,柳一一保證會給他們帶禮物後,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整理完自己的行禮,松田陣平坐在旁邊吐槽:“小孩子就是麻煩。”
“他們也是關心我。”掛掉電話後,柳一一隨口反駁。
然而視線在看到松田陣平旁邊時,她的笑容僵在臉上。
片刻後。
“松田……”
“怎麼了?”
“你這樣對待萩原君,真的好嗎?”柳一一捂著臉,不忍直視被松田陣平用層層泡沫紙裹得嚴嚴實實的萩原研二,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他真的是你的幼馴染,而不是仇人嗎?”?
第63章 歡迎回來
最終在松田陣平振振有辭的“都是為了他好,路途那麼遠萬一不小心磕破”爭辯聲中,柳一一和諸伏景光直接否定了他那種瘋狂裹法。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搞的,反正柳一一至少用了五分鐘才拆開,解救了被裹成木乃伊的萩原研二。
和靠譜的諸伏景光商量後,柳一一在差不多與他等身的盒子中塞滿氣泡袋和棉布,讓萩原研二躺在裡面,放在貼身的背包中。
滿懷激動地把大家的東西都裝在小小的登機箱中,柳一一終於在諸伏景光一遍接一遍的催促下,和自己父母道過晚安提前休息。
樓下一輛並不顯眼的小汽車中,風見裕也再次打開一罐咖啡,那雙憔悴的眼睛在微弱的月光下放著光,直接把有話想對他說的同事嚇清醒。
提神效果比難喝的咖啡好多了。
*
提心吊膽地見證了松田陣平和諸伏景光躲避安檢的騷操作,三人終於帶著行李箱和萩原研二成功登機。
沉死我算了!
這麼吐槽著,柳一一抖著雙臂想要把箱子放在行李架上。
“我來幫你吧。”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還沒等她有所反應,柳一一隻覺雙手一輕,讓自己頭疼的行李箱就被放置好了。
轉過身,柳一一不可置信地看著金髮青年,“安室先生?”
身穿一件米色高領毛衣和藏藍色牛仔外套的安室透就這麼突然地出現在她面前,臉上帶著曾經讓柳一一心動的明亮笑容對她打著招呼:“早上好,柳,好久不見啊。”
回想到這段時間僅自己知曉的行為,柳一一總覺得安室透這句“好久不見”語氣怪怪的。
“早上好,安室先生。”摸了摸鼻子,她側過臉回應,不死心地在後面加上一句,“距上次見面也沒過很久吧。”
心虛之下,她沒有發現眼前這位比自己高的金髮青年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
“不好意思這位小哥,麻煩借過一下。”
藉著身後有人經過,安室透不動聲色地向前走了一步,兩人之間瞬間變得更近。
稍微低頭就能看到柳一一那微抖的睫毛。
那股清香再次霸道地朝著柳一一撲來,在這有限的空間中,沒法再後退的她只覺得心跳陡然加快,周圍的溫度不斷上升,讓她無由地想起來那場騷動中的懷抱。
“可是我總覺好久沒見過柳了嘛,還以為自己哪裡做錯事惹你生氣躲著我呢。”
帶著些許小委屈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那語氣中的親暱讓柳一一隻覺得渾身都在發燙,結結巴巴地說:“請……安室先生請不要開玩笑了。”
那慌張的樣子,全然不見懟松田陣平時的伶牙俐齒。
緊緊摟住背包,柳一一也顧不上禮儀,直接坐在自己靠窗的位置上,頭也不抬地小聲提醒還站在旁邊的人:“安室先生趕緊回自己座位上吧,等下……”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金髮黑皮青年順勢坐在自己旁邊的位置上,炫耀式地衝著自己揮了揮手中的機票,露出潔白的牙齒:“沒想到我們兩人鄰座,這大概就是大家常說的緣分吧?”
“那真是好巧啊哈哈哈。”此時此景,柳一一牽強地扯了扯嘴角,乾巴巴地回應。
注意到柳一一懷中的雙肩包,安室透係安全帶的動作停下來,用著熟稔的語氣說:“對了柳,你的位置不方便,要不要我幫你把背包放上去?”
登機後這一連串的驚喜和驚嚇讓柳一一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下意識握緊背包,拒絕的話險些脫口而出。
好在理智還勉強在線,阻止了她。
把裝著萩原研二的禮品盒取出來放在腿上,柳一一有些慶幸昨天晚上沒聽松田陣平用透明飯盒的意見。
有求於人讓她不得不硬著頭皮面對著笑瞇瞇的鄰座:“那就拜託安室先生了。”
“我的榮幸。”安室透接過背包時,手掌內側無意間蹭過對方的指尖。
溫熱的觸感從指尖傳來,柳一一意識到自己不小心碰到對方後連忙縮回。
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禮品盒上,半低著頭盯著前面的椅背,好似有著多麼重要的東西等她研究。
唯有她自己知道,觸碰到對方的指尖此時有多麼得灼熱。
余光中只覺那雙修長的腿站起身來,一股陰影從上方傳來。對方再次坐下時,連帶自己的位置都傳來些許震動。
這邊柳一一如坐針氈,另一面熬夜冠軍安室透則是在溫暖的機艙內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柳一一抓住這個機會,裝作沒有發現對方想要說話的樣子,搶先關切地對著他說:“安室先生先休息一下吧,降落時我喊你。”
知道過猶不及道理的安室透點了點頭,感激地說:“那就麻煩柳了。”
沒再聽到旁邊傳來動靜,猶豫片刻,柳一一裝作調整坐姿,飛快地瞥了一眼旁邊。
幾分鐘前還精神奕奕的金髮青年,那雙愛笑的眼睛緊閉著,歪著頭睡得正香。
這時柳一一終於鬆了一口氣,之前被忽略的問題一個接一個湧上心頭。
安室先生怎麼會突然出國呢?而且還是去中國?
還有老天啊怎麼這麼巧啊,兩人同一班機就算了,竟然還是鄰座!
要不是因為知道安室透的身份,柳一一早就開始懷疑起對方是不是調查過自己,還動用了什麼不為人知的方法調整座位。
意識到自己都在想些什麼後,她通紅著臉瘋狂搖頭,把這些無厘頭的想法全都甩出腦袋。
完全不知道旁邊自己認為睡著的金髮青年眼睛偷偷張開一條縫。
不小心窺視到柳一一少有的可愛樣子,安室透嘴角勾起一抹自然的笑容,再次閉上眼睛,順著身體的想法睡過去。
即使飛機起飛後的顛簸,也沒能打擾他。
“?”
坐在房東小姐特意打開的小桌板上,仗著別人看不到,見證了全程的松田陣平驚愕地指著金髮同期,滿臉問號地看向身邊的諸伏景光。
“他什麼時候這麼……心機狗的?”
聽到松田陣平不可置信的氣聲,諸伏景光也有些汗顏,捂著臉不忍直視。
心裡忍不住用同樣的詞語評價著自己的幼馴染。
狗!實在是太狗了!
和凌晨三點還在加班的安室透不同,早睡早起的柳一一在沒了他擾亂思緒後,整個放鬆下來,盯著窗外的藍天和厚厚的雲層發呆。
忽然感覺肩上一沉,柳一一轉過臉,臉頰觸碰到柔順的金髮,身體僵在原處不敢動彈。
過了好久才反應改過來,按耐住內心的尖叫,柳一一第一反應是伸出自由的左手推開這個金色的腦袋。
卻沒想到在觸碰到對方之前,隨著飛機突如其來的一陣顛簸,青年像是覺得不舒服一般蹭了蹭自己的肩膀,簡單調整後窩在自己脖頸邊上。
整個過程中沒有絲毫清醒的意思。
大概是太累了吧。
看著對方睡得這麼香的樣子,懷著這樣想法,柳一一想到安室透對自己的幫助,放棄先前的打算。
想了想,柳一一小聲問空姐要了條毯子,輕輕蓋在對方身上。
在心中不斷暗示自己,就當做是隻大貓依偎在旁邊睡覺。
大概是氛圍太好,原本一絲睏意也沒有的柳一一,忍不住打著哈欠。
沒多久小腦袋往後一仰睡著後,慢慢向身側滑去,睡夢中臉頰蹭了蹭柔軟的抱枕。
“這兩人?”
躲起來的松田陣平和諸伏景光也被眼前這俊男靚女入睡圖驚呆了,前者在刺激下,恍恍惚惚地對諸伏景光翹了翹小指。
諸伏景光搖搖頭,否認了松田陣平關於兩人戀愛的猜測。
只不過想到柳一一和Zero的身份,眼中的擔憂更加濃郁。
刺啦——嘩啦——
松田陣平警惕地豎起小耳朵,戳了戳身邊還在發呆不知道想些什麼的好友問:“景光,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已經腦補了N場關於幼馴染和房東小姐之間的分分合合,諸伏景光被戳得打了個激靈,“怎麼了,陣平?”
“噓,仔細聽。”
在機艙原本就不是那麼安靜的環境下,類似於塑料袋發出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期間還伴隨著輕微的撞擊聲。
讓兩人有了不好的猜測,對視一眼後,視線紛紛落在被房東小姐抱在懷中的禮物盒上。
“不會吧……?”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兩人才把禮物盒從房東小姐手中摳過來。
幾乎就在禮物盒離開的一瞬間,柳一一就從夢中驚醒。
看到松田陣平焦急地用著小刀片割開外面的蝴蝶結時,她立刻意識到了什麼。
用空餘的左手扯開束縛,打開盒子,果不其然裡面的氣泡袋已經被掙脫,一張憋得滿臉通紅的臉暴露在三人的目光中。
“小陣平?!唔……”
“笨蛋Hagi,別說話!”
一把摀住幼馴染的嘴,松田陣平和諸伏景光緊張地看向依靠在房東小姐身上的安室透。
好在他的眼還是安安靜靜地閉著,纖長且濃密的睫毛如同小扇子,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三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這時松田陣平才感受到手臂被拍打,低頭看去,發現好不容易復活的萩原研二,對著自己怒視快要喘不來氣的樣子,嚇得小手一抖,連忙鬆開。
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萩原研二等腦袋不那麼暈後,坐起身來。
長長的手臂像兩側伸去,勾住松田陣平和諸伏景光的脖子,微微用力向胸口收攏。
笑容燦爛地和兩人擠成一團:“歡迎回來。”
片刻後,松田陣平不情不願、帶著些許鼻音地聲音從下方傳來:“這句話該我們說才對吧……歡迎回來啊,Hagi。”
第64章 父母的線索
同房東小姐打過招呼後,諸伏景光和松田陣平摀住了兩眼放光看向金髮睡美人的萩原研二,在他八卦降谷零和房東小姐之間的關係前,強行把人綁著下滑到座位下方。
沒有打擾三位小矮人的友好交流,柳一一側過臉看了眼還在熟睡的安室透,放鬆精神後,終於意識到自己剛才竟然枕著對方睡著的行為!
只能說幸好萩原君復活的及時,讓自己先醒過來了。
至少這種事情只有自己和合夥人知道,另一位當事人並不知曉。
起碼不至於丟人丟到當事人面前去!
不能再看安室先生了,萬一對方醒過來自己不得尷尬死。
這麼想著,柳一一依靠著座椅看向窗外,那類似於漫畫中棉花糖似的雲層的治愈風景,讓她的情緒漸漸變得平靜。
【恭喜宿主成功激活三位合夥人,當前名氣值等級為7級,符合進入下一階段條件。】
【資料正在更新,請稍等。】
【更新成功,當前主線任務為:父母的線索。】
【請宿主主動出擊,尋找隱藏在父母死亡背後的秘密。】
【任務獎勵:……】
……
就在柳一一看著窗外的棉花糖們出神時,一連串的機械音從腦海中接二連三的響起。
渙散的注意力在聽到“隱藏在父母死亡背後的秘密”後,哪怕是再豐厚的任務獎勵,都不能入耳。
“爸爸媽媽……”
所以說,他們去世的背後果然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原因嗎?
到底是殺害的那麼優秀的他們?
目的又是什麼?
閉上眼睛,柳一一將所有的恨意和懷疑隱藏起來。
“一一你還好嗎?”知道父母對於柳一一重要性的丸子,在查閱了任務流程後,看了眼作為任務隱藏獎勵的那份“禮物”,有些不忍地詢問暫且還不知情的宿主。
“說實話,不太好。”雙手握緊,虎口被自己掐破後的疼痛感反倒是幫助柳一一慢慢冷靜下來,“不過沒關係的,丸子,至少我現在還有機會替他們報仇,不是嗎?”
沒關係,總有一天,會讓傷害了父母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唔……”
突然枕在自己肩上的腦袋動了動,緊接著發出了含糊不清的聲音。
等柳一一回過神來時,她已經下意識裝作睡著的樣子。
安室透在睜開眼睛的瞬間,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先是心驚於自己竟然會在這種公共場合,沒有任何防備地熟睡,而後才察覺到自己視角的不對勁。
略有些尷尬地起身,身上的毯子隨著他的動作慢慢向下滑落。
一把抓住,安室透側臉看過去,不難發現看似睡著的女生那還在微微顫抖的睫毛和握緊的雙手。
被人溫柔以待,總會心生感動。
安室透也不例外,看向柳一一的目光軟了幾分。
只是不知為何,誤以為柳一一正處於緊張地狀態的安室透,並沒有像往日那種體貼的裝作不知道,反倒是單手托著下巴放在扶手上,眼帶笑意,饒有興致的帶著幾分壞心思地盯著對方。
“我發現和在警校的時候相比,零進步太多了,雖然和我比還差那麼一點點哈哈哈。”對於自己復活這件事情,在兩位小伙伴的幫助下,萩原研二接受度明顯強太多。
現在已經能夠熟練頂著隱身buff,窺視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是超大型夥伴的降谷零散發荷爾蒙的場景,還時不時勾搭著捲毛幼馴染評價,就為了讓注孤生的幼馴染能夠學到一招兩式。
“Hagi你聲音小一點別添亂,小心被他發現,房東小姐和Zero之間的關係已經夠讓人頭痛了。”已經多年沒有被幼馴染勾肩搭背,松田陣平忍著肩膀上傳來的沉重和臉上被對方半長的頭髮掃過的癢意,示意他看看旁邊諸伏景光的臉色。
就在三人掐著時間點討論時,這邊腦子亂糟糟的柳一一,終於忍不住張開一條縫隙往旁邊看去,對上一雙含笑的紫灰色眼睛。
嚇得孩子瞬間完全忘記裝睡的事情,“安室先生?”
好處就是起碼她現在不用過分思考那個擾亂她思緒的任務。
這次安室透總算是沒有提及剛才的事情,看了看時間提醒還在發懵的少女:“差不多快要抵達目的地,等下可能會有些不適應。”
調皮地舉起身上的毛毯,安室透指了指自己緊挨著柳一一方向的手臂補充道:“當然如果柳害怕的話,可以抓住我,算是這個的感謝?”
總覺得今天的安室透和往日不太一樣,可是具體又不說上來。
柳一一還是禮貌地婉拒了對方的好意:“謝謝安室先生的好意,那點小情況我還是能夠接受的。”
本以為會結束這場對話,卻沒想到對方話題一轉,臉上的笑容被憂心替代,聲音也低落下去,“柳是不是很討厭我?”
“欸?怎麼會呢?”沒想到安室透會這麼說,柳一一如他所願地掉入語言陷阱中,連忙解釋。
看了一眼滿眼著急的女生,淺金髮青年半垂下眼瞼失落地說:“真的嗎?可是我們都認識那麼久了,柳到現在對我還使用敬語。”
柳一一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肩膀說:“我只是習慣了這樣稱呼而已,如果安室先生介意的話,那以後稱呼你為安室?”
注意到她動作的安室透心中有些歉意,還未等他說什麼,空姐甜美的聲音響起。
聽到提醒後,柳一一也沒有注意到身邊青年那想說些什麼的樣子,趕緊收起小桌板,藉著撿東西的樣子,讓交流感情的三人揪住衣袖帶到自己側邊,防止等下因為氣流顛簸導致受傷。
在她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安室透悄然觀察了她對於之前還很關注的禮物盒的態度變化,以及上方明顯變得不同的蝴蝶結。
*
兩人都沒有問及彼此的目的,在機場告別後,諸伏景光等人默契地溜回背包中,透過柳一一特意留出的縫隙觀察著這個生養著房東小姐的陌生國家。
“感覺和網上報導的情況很不一樣呢。”
“畢竟眼見為實,有些媒體為了吸人眼球會做出什麼事情,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幼年的經歷,讓松田陣平對媒體也沒什麼好感。
回到在失憶期間認為再也不會回來的地方,柳一一此時的心情和之前截然相反。
在這個裝滿了童年回憶的家中,隨處可見她與父母的美好記憶。
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杵在門口很久後,柳一一終於穩下心神打開門。
就在推開房門的剎那間,丸子慌忙地提醒道:“一一,房間裡面被安裝了監控和竊聽器,時間不長,應該就在這兩天時間。”
“嗯,謝謝丸子。”在腦海中回應後,微低著頭擋住自己臉上的表情。
走入房間,柳一一好似對室內長時間沒有流通後空氣感到不適應,捂著嘴咳嗽個不停。
“請問需要……”和至今還在稱呼房東小姐姓氏的幼馴染不同,萩原研二憑藉高超的交友手段,很快就和柳一一交換姓名稱呼。
聽到她不舒服的動靜,想要爬出來,卻被松田陣平和諸伏景光摀住嘴巴,搖了搖頭示意。
'外面不太對勁,保持安靜。'
這是柳一一曾經和諸伏景光松田陣平他們約定好的暗號,只是鮮少使用罷了。
萩原研二點點頭,作為警察的本能,讓他們三人暫且放下心中的疑慮,提高警惕。
“太難聞了。”
一邊小聲的碎碎念,柳一一隨意地把行李箱放在門口,跑去客廳將各個窗戶打開通風。
自己在明,敵人躲在暗處。
結合自己的懷疑和突然接受的任務,柳一一可以說拿出這輩子最好的演技來應對未知的敵人。
熟練地擼起袖子,翻出記憶中的勞動工具,柳一一頗有大干一場地架勢對自己說:“反正住的時間也不長,就先把客廳還有臥室打掃一遍吧。”
直到夜色降臨,她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洗過手背著包跑出去覓食。
離開家中有段距離,丸子才提醒宿主暫時安全。
諸伏景光搶先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也緊隨著看向她。
聽著三人關心的話語,柳一一感到一股暖意,“系統說家裡面被安裝上了監控和竊聽器,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導致我父母意外離世的人做的。”
頓了頓,她把原本計劃自己搞清楚頭緒的事情輕聲說了出來:“在研二醒來沒多久,我就接到了新的任務【父母的線索】。”
並簡單地把自己曾經的懷疑和猜測說出來。
諸伏景光越聽眉頭皺的越緊。
根據柳一一的描述,他越發地覺得這種行事風格非常眼熟,就像是黑衣組織。
萩原研二臉上的笑容也消失殆盡,分析道:“一一的猜測很大程度上是正確的,而且我比較傾向於隱藏在背後的兇手是一個較為龐大的組織,畢竟你的父母身份不一般,能夠策劃這麼謹慎的事件,還能躲避官方的搜查,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其次,我們還需要思考對方這麼做的原因,結合他們去世之前的調查任務,柳的父母可能掌握了這個組織某些重要的情報,而且對方即使策劃了兩位的死亡仍舊沒能把那份情報拿到手。”
“能夠這麼及時的安裝監控,說明他們對一一的行動異常了解。”
三人彼此對視,異口同聲地說:“日本也有人在監視柳。”
聽著三人默契地梳理著線索,柳一一終於見識到了存在於他們靈魂深處的魅力。
即使在黑夜中,也無比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