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梨枝看看盒子裡面還有幾個糕點,就干脆走過去給他們也分享了。五條悟同學總是說自己有同學愛之類的,梨枝覺得自己作為玩家,天選之人,這方面也不可以輸給他。
在發現甜品不是自己獨屬的時候悟變得更加灰白了,夏油傑覺得好好笑,但也覺得這麼欺負他會不會不太好?不過梨枝難得送了東西他也還是對她說了謝謝,並且吃了進去。
之前他會考慮關於梨枝的便當盒是怎麼回事,還提出了母子相食之類的根本沒法播出的奇怪設想。不過這次夏油傑就一臉平靜的把糕點往嘴裡送,大概是覺得咒靈球都吃進去了這個算什麼吧。
「……」不過在咀嚼的時候他還是露出了些許微妙的表情。明明外表很美味,拿在手上的時候也能夠聞到香甜的氣味,結果一進入口中就變成了無味的膠狀物體,總覺得能夠想像出它的顏色,是半透明的。後來也感覺到了咒力的流入,夏油傑想原來是這樣啊,難怪硝子一直不願意讓梨枝和他們一起吃便當,但把手放下來的時候還是對緒方梨枝露出了微笑,說「很好吃哦。」
硝子在他說完這句話後才收回視線,她吃東西的姿態比男生都淑女一點。並且梨枝沒有特地去問她的意思因為兩個人真的已經分享過很多次了。梨枝自己倒是感覺挺開心的,硝子擦完手去摸她的頭發,她還趁機轉了個圈圈。和同學一起分享零食這種事情她估計從來沒干過吧。
那樣子太可愛了悟也慢慢從灰白狀態恢復了正常,只是現在有種微微鼓著臉頰鬧脾氣的感覺。夏油傑覺得他不是真的要讓女孩子來哄他吧?拿出點男生的氣概來啊。結果緒方梨枝剛好轉圈到悟的那個方向,她好像根本沒有發現他在生氣(要不然就是裝作沒看見並且自己也相信了這種假裝),只是有點壞心眼的笑著,在自己的包包中翻來翻去,最後找出來一個簡直像是她點滴架針水袋替代品的血袋,放在手心遞給五條悟「不喜歡那個的話要試試這個嗎?」
「什麼啊?」五條悟有點懷疑。那玩意看起來是做手術用的,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吃的上面。但是緒方梨枝自己的針水袋是不管怎麼滴藥水也不會空掉的,簡直參與了她的體外血循環。所以可能用途真的不同。
「【糖血漿】哦。」梨枝輕松的念出它的學名,之前在醫院的時候也掉落過,介紹是『某些怪物愛吃的零食』。不過穿刺樂園不太喜歡的樣子,也聽硝子說過五條悟被認為強的像個怪物「我在想你會不會喜歡。」
「唔…」這句話算是直球了吧。五條悟一開始伸手的時候速度還有點慢,但是在梨枝准備把血漿往回收的時候他就直接上手搶了「既然你那麼想給我我就收下了!嗯…」他拿著血袋一秒鐘,看起來有點不知從何下手,不過最後還是直接用嘴咬出一個口子,像是喝果汁一樣喝下去了。
「……」夏油傑相當敬畏的看著這一幕,他自己是做不到這種程度的。悟也真是拼了啊…悟有點皺起眉毛不過反而越喝越快,不一會手上就只剩下一個空癟的紅色袋子。傑悄悄探身過去對硝子說「等一下記得幫他洗胃。」他覺得那玩意喝下去胃壁都要被染成紅色了。硝子從之前就對緒方梨枝相當過保護,不過現在也是很安靜的點點頭,估計也覺得這一幕很夠嗆。
「感想如何…?」緒方梨枝看他。
「挺好喝的。」五條悟說。
哇這人是真的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嗎?夏油傑想。可是對這種東西說好喝難道不會被認為是反諷?偏偏悟臉上又沒有半點勉強的樣子,好像只是覺得這東西有點奇怪。緒方梨枝倒是笑了,她又在包包裡面翻翻翻,找出了至少三袋血漿,每次戰鬥都會掉落道具,其中最多的就是這種糖血漿。
夏油傑脖頸僵硬的仰著頭看著這一幕,覺得悟真是自掘墳墓,現在你就要把這些都喝下去了吧…不過至少比讓梨枝妹妹『分享』給他們要來得好。
「那就太好啦。」梨枝說。她從捏著的袋子裡面找出一份拿起來,但沒有像夏油傑想的一樣遞給五條悟,而是放到了自己的嘴唇邊,咬開,吸了起來。她嘴唇打開的時候五條悟皺眉轉過頭去,這一幕可以理解為紳士風度也可以理解為『為什麼會覺得這樣也需要回避啊?你是處/男嗎?』反而讓女生那邊很不好意思。硝子唔了一聲好像有點不爽。但梨枝專心的吸著血漿所以沒察覺到。
味道是真的不差,她自己也試過。緒方梨枝把感覺調到了最低,現實世界的食物她全部嘗不到味道。但是系統獎勵的便當和點心就OK,血漿喝起來很粘稠幾乎會附著在喉嚨上,真的像是血…但是味道酸酸甜甜的,裝在袋子裡就只能聞到袋子的塑料味,在口腔裡卻好像能回味到番茄的清香和紅酒的醇厚。也是想和朋友分享才給他的呢!
梨枝把另一袋給五條悟遞過去,後者則是一副好怪哦但也不是不可以的樣子把它接了過來。只是邊喝邊嘟囔「你喜歡番茄汁嗎?」得到梨枝露出小虎牙的笑容,「這是替代品——我是吸血鬼」然後就咳嗽咳嗽臉紅的根本不敢說話了。
夏油傑『呃…』的看著這一幕,這兩人了不起的地方是隨時隨地都能演偶像劇。但梨枝好像誤會了他的視線,把另一袋拿給他說「也給你。」他有點想拒絕的,不過看悟那樣子說不定這東西意外的好喝?重點是緒方梨枝已經放到他手裡面了不可能再退回去了,可是她之後又給他一袋讓他遞給硝子,而硝子則很普通的說『在減肥,謝謝』於是逃過了糖血漿,夏油傑就有點後悔干嘛自己沒有早點找借口了。
在梨枝妹妹的注視下,他微微吸入一口氣,咬開了血漿的袋子。
「……」
夏油傑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他現在咳嗽都會感覺到喉嚨處的異物感,那種口感真的很像少女的血肉…不過還是不要做此聯想吧。依舊是沒有半點味道,但是在口腔裡面回味的時候會有很濃很濃的血腥味,血腥味重成那樣結果還是沒有味道才真的好恐怖!它們幾乎是爭先恐後的擠進他的喉嚨裡面的,就算咳嗽都沒有咳出來。夏油傑努力忽略掉這些感覺,用手捂著肚子怨恨的瞪著五條悟,覺得這家伙真是好樣的哪裡有這麼把人拖下水的。
不過他後來會發現真的只是悟他味覺異常,因為在每次在訓練場打完架(現在那地方塌陷的太嚴重,簡直變成沒水的人工湖了),他都是和緒方梨枝一人手上拿著一個血漿袋回來的。據梨枝說『穿刺樂園不太喜歡…不過紅很開心的樣子』,夏油傑也開始認真思考起來悟會不會也是她那些怪物家人中的一員?他該不會很快就會被招贅了吧?
兩個人一天天的上演真的有點不太對勁的校園輕喜劇,不過這也比災難片或者恐怖片要好。直到某一天,當著悟的面,女主角緒方梨枝小姐站到了他的面前。
她好像又有一點發燒,臉紅紅的,夏油傑真的好怕她又生出一個紅來不過五條悟好像只覺得她是在害羞,她看著夏油傑,提出請求「和我戰鬥吧。」
那個瞬間,他快被身後悟的視線戳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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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枝在戰鬥的第五十次後,開啟了新副本。
似乎系統也覺得長草期太長了,雖然還是沒給她發布新任務不過開了一個【高難副本】,說是發生在平行世界的事情。梨枝覺得可能就是想要新劇情,但是經費不足沒法引入新的高級npc吧。任務描述是【打敗詛咒師夏油傑】,她看到那個是真的愣了。
真的無法想像夏油傑同學變成詛咒師的樣子。她覺得系統還不如隨便抓一個路人npc來扮演呢。副本有一個預告片視頻,她打開來看,發現平行世界好像真的不是為了省經費,視頻做的很精美,傑看起來比現在大了很多,身上穿著袈裟,抬起頭捏碎一個人的頭顱並且叫他們『猴子』。在他周邊有橫七豎八的咒術師屍體。梨枝重新看了那個視頻好多遍,從中可以顯示的信息如下。
1.他頭頂的稱號是盤星教教主·夏油傑。再加上袈裟和視頻周邊稱呼他教祖的女性…這種□□肯定有血祭,應該警惕打著打著boss開始吸小怪的血,或者一下子召喚人海戰術的可能性。
2.夏油同學的咒靈操控變得更強了,在他背後有一個長得很嚇人有點像歌舞伎的咒靈,它的名字竟然是玉藻前,梨枝嚇了一跳,玉藻前沒有這麼醜的吧…?而且倒在地上的咒術師身上也環繞著各種各樣的傷口和詛咒。單獨的咒術弄不出這種傷口,應該也是他收服的咒靈干的好事,而且這也能顯示他真的變得很殘忍…不過一開始任務就說了【詛咒師夏油傑】,那就不把這點發現單獨列一條了。
3.第三點是他的體術很強。梨枝差不多明白雖然咒術師聽起來很像魔法師,但大家都不只是站在原地放魔法,肉身打架也很厲害(只有她一個菜比)。但即便如此同為召喚系的夏油也強過頭了。
視頻中有看起來很了不起的咒術師從後方偷襲他。咒術師很強速度很快,不用三點敏捷值的動態勢力去看就只能看到一瞬電光,但那個時候擋在夏油後面的玉藻前只是用袖子擋住嘴,沒有攔住他。因為它得到了主人的命令知道讓他過去也OK,夏油傑當時還在專注於身前的對峙,在來人用咒具刺上他的腰時微微轉身,揪住那人的脖子一按,哢嚓一聲,他的脖頸變成了一個直角有血從他的口中噴出,夏油傑沒有躲,他的眉眼濺上了些許紅色,血在他眨眼的時候往下滑。
梨枝覺得太酷了吧,一整個戰鬥就是咒術+體術+咒靈的大雜燴。短短的預告片她翻來覆去的看,最後覺得問題很大,不愧是高難副本,這樣子她打不過的啊!
所以她之後才要去找夏油傑,首先收集情報吧。「就算是平行世界也是同一個人吧…」梨枝這麼嘟囔著,當天她和夏油一起讓訓練場又往下沉了一點。最後自己干干淨淨的回到宿舍,留下真的沒力氣的夏油傑躺在地上,場景有點搞笑。
梨枝發現至少面對這時候的夏油傑,【百般武藝·雛形】可以在體術上戰勝他。這種被動技能如果用不好會覺得自己像是操線木偶。之前硝子那時候就是系統希望保護緒方梨枝,所以她的手在擋子彈的最後往上抬了一點,硝子才會死的。不過這段時間和五條悟的訓練也讓她熟練了一點,字面意義上的熟練,每打一次就可以增加一點熟練度,進度槽加滿的時候技能就會升級了…不過從雛形變成初級所需要的熟練度是一萬點,梨枝覺得自己還是等任務或者其他獎勵吧,別傻乎乎的在這裡打了。
她稍微有確認一下夏油傑的能力。這種能力就算是同伴也會瞞著的,不過他還是告訴了她只是有點奇怪她為什麼要問。梨枝回答『要用來殺掉夢中的你』的時候他是真的愣了。
其他人說這句話是開玩笑但如果是有噩夢領域的緒方梨枝的話…他確認了一下「我最近有讓你生氣嗎?」,梨枝搖了搖頭。「呃那就是雖然你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就是要殺掉我?」不是吧,就算真的是在校園戀愛劇裡面他們也只是說『打擾別人談戀愛要被馬踢』,而不是真的把男主角身邊的電燈泡好朋友殺掉的啊。那就是潛意識(系統)的問題了,難道它覺得讓緒方梨枝談戀愛有助於她學習變成人類?
「不是你啦。」梨枝妹妹的眼神放空一瞬,夏油傑當時滿身是土的坐在地上,本來有在喘氣,但那時候也屏住了呼吸根本不敢打擾她和系統交流。最後她告訴他「說是平行世界的你來著。」
「平行世界…」這倒是真的有點游戲般扯淡的風格了。夏油傑當時放心了一半覺得管平行世界的自己怎麼死呢!而且接下來梨枝為了讓他吐露出更多情報繼續安慰他「而且不是現在的夏油同學,好像是快要三十多的變成詛咒師…還開辟了奇怪宗/教的夏油同學。」
「唔我是覺得三十多就不要叫什麼同學了吧…」「女人緣比現在的夏油同學要好哦。預告片裡面有和我們差不多大的女學生叫你大人。」
「……」夏油傑安靜下來。這種時候他另外一半心也放下來了他覺得那種人怎麼可能是自己!原本是擔心梨枝在夢中殺人現實中的他也跟著死,或者有點像是詛咒用的巫毒娃娃,搞死那個自己(巫毒娃娃)現實中的他也哪裡殘疾之類的,但是現在看來「那家伙除了外表之外哪裡都和我不像吧!」
而且一把年紀了還騙女學生,還是用宗教這種幌子(這家伙可千萬別說『讓我來給你們賜福』然後晚上把她們叫過去哦),還被梨枝看見了……為了避免緒方梨枝把他和自己聯系在一起,夏油傑火速割席「不其實連外表都不像來著。你都說了是三十多歲的大叔了怎麼能和我一樣呢?」
「因為真的很像,而且平行世界就是從主世界抓取npc(原型)」「那也很有可能是悟嘛!他那性格真的很適合去做詛咒師而且之前就被稱為神子,覺得自己很了不起開辟一個侍奉自己的宗教也不是沒可能。」夏油傑越說越相信,他自己真的沒有惡趣味到希望被信徒崇拜啊「頭發就是他染黑的或者是系統加上去的也說不定——因為反派角色的頭發就是代表邪惡的黑色啊,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唔。」梨枝依舊是一副有點不確定的樣子。不過這種想法的好處是夏油傑把自己的信息基本和她說了,她不太擅長聽別人說話,總是聽著聽著就走神。但只要npc自己有這個意思並且和她吐露了關鍵詞,系統就會自動收錄說明。他順便還賣掉了一部分悟。最後祝福梨枝『為民除害』。
「雖然是在夢裡啦。」夏油傑說。梨枝感謝他的幫助並且從包包中拿出了黑色的針水袋。「這個是剛剛和夏油同學戰鬥掉落的,唔不是【糖血漿】,上面顯示是【巧克力血漿】來著。要吃嗎?」
夏油傑有點在意的看著那玩意,它就算是在光下也沒有被照亮,表面滾動著很奇怪的陰影,總覺得裡面裝的好像是活物…而且為什麼這麼像咒靈球啊?不過夏油傑到現在也有點獵奇心理了,之前每次梨枝問他要不要吃糖血漿的時候他都拼命找理由糊弄過去了,久而久之反而自己覺得這樣子有必要嗎?而且悟和她也是每天每天吸著那玩意好像很開心的樣子,他現在已經開始懷疑起是不是自己上一次喝的時候心理作用才會這麼難吃,並且之後又誇大了這種難吃程度了。
現在可是專門通過自己掉落出來的哦。不,別被梨枝妹妹的游戲說法騙了。應該是潛意識根據自己對她造成的影響制造出來的物品吧,從顏色來看就很有他的風格,錯過了估計就沒有下一次了。好,就干脆一口干掉,回去就對悟炫耀說『喝了你絕對沒喝過的專屬飲料哦』吧。
夏油傑對她說謝謝,從她手中接過血漿袋。
梨枝是有看見夏油傑同學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智慧的光澤,但她可沒想到他在短時間內內心戲這麼多。她最近習慣投喂五條悟了,現在也很安靜的站在那裡等著他的反應。結果過了好幾秒鐘還是沒有回應,倒是一直能夠聽見吞咽的咕嚕咕嚕聲音,血漿袋內的液體也在肉眼可見的減少。
夏油傑面無表情喝飲料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好奇怪。梨枝不無困惑的望著他,但也沒打擾他進食,只是在吞咽動作停止了的時候推了推他「感覺…如何呢?」
這句話說到最後的時候停下了,夏油傑手裡捏著血漿袋,硬挺挺的被她推倒了下去。
梨枝有稍微『誒』一聲,可是打開好友列表,上面夏油傑的頭像並沒有閃爍危險的紅光,也沒有中毒的效果。她跪在他身邊試圖再推推他,也是完全沒有反應,倒是發現了夏油傑同學的身體很硬肌肉很多體術很好,十年後的他可能會更好之類的情報。現在視野裡看不見其他人,她也聯系不到,站在那裡看了一會,把移動點滴架給他裝備上去也沒有反應,她就跑去找硝子了。
硝子聽見的時候有點被嚇到,梨枝也很在意,不過她做了壞事就不太願意面對夏油傑了,只是把臉藏在醫務室的床單後面說『那就拜托你了』。硝子過去的時候夏油傑終於睜開了眼睛,不過神情很滄桑,好像突然看破人間了。
硝子站在幾米外打量著他,確定沒有危險就放下心來,用梨枝經常說的話笑他「味道如何啊?」
夏油傑當時看起來累死了,聽到這一句話倒是條件反射一樣的抖了一下,坐起來說「感覺看到了…呃,宇宙盡頭。」「哇哦。」硝子說,走到他旁邊,作為同類看出來他想要什麼所以分給了他一支煙。傑沒用打火機,用咒力點上了火,然後吐出一個有氣無力的煙圈。
硝子也坐下來和他一起抽。她和梨枝在一起之後就不太抽煙了,梨枝身體實在不好,但現在就無所謂。夏油傑把煙抽到三分之一然後就拿在手上,任由煙頭一點點灼燒,他以前不是這麼浪費的人來著。學校裡要瞞著老師抽煙可不容易所以每一次都要好好珍惜。硝子倒是抓緊機會猛抽煙,突然聽見旁邊的夏油傑說「我變強了。」
「恭喜。」硝子說。直起身體來看著他,她知道這個時候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夏油傑暫時安靜下來,他在想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那玩意【巧克力血漿】看起來像是咒靈球實際上嘗起來也是!他到現在收服了上百個咒靈,那玩意嘗起來像是所有咒靈的味道總和在一起然後緩慢的流過他的味蕾。每一微米都有不同的難吃。一入口他就眼神空白了並且在想自己干嘛要嘴賤,但之後是更加不同的東西…「我的意識真的放空了一瞬。好像我的靈魂還是什麼變成了實體,被抓出了身體,我漂浮在空中以第三視角觀望著一切,我的身體有自己的意思,他拼命喝。」
硝子很安靜,轉換視角她體驗過的。紅的夢境裡面就是。而身體有自己的意識……緒方梨枝的身體和意識就是完全分開的,她的潛意識會定期讓表層意識(緒方梨枝)昏睡或者死亡,並且趁機改造她的身體。
「那個時候我還是能夠感覺到味道,那些東西流過…也可能它們真的是被壓縮改造的咒靈,它們爬過我的舌頭擠進我喉嚨的感覺。」夏油傑皺起眉「我還是第一次這麼鮮明的感覺到自己的食道和胃,相信嗎?我真的用意識看到了它們變成黑色的樣子。」
「那還真是新奇。」硝子說,猛吸一口煙。夏油傑說「但是我沒法停下我的身體。我只是感受。我猜掌控我身體的那東西(潛意識)故意把那些感覺丟給了我,它很強可以隨便改造人但根本沒法承受多余的情感。」
「唔。」
「等我回到我的身體的時候一切都有所改變。一瞬間我覺得我的咒靈全部融化在了一起,它們變成了一片很大的黑色海洋。」夏油傑說,把手握住又松開,沒有意義的舉動,他借此回憶起當時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不過那海洋很快消散。有點像是退潮時分海平面下降露出礁石,又有點像是…」他遲疑的望著硝子,硝子猜到他要說什麼了但還是很安靜的繼續聽。
「你知道所有生命都來自於海洋,有點像是回到了地球最開始的時候,我看見它們中的一些爬出了海洋,一些留在裡面但是隨著進化變成了另外的形態…不過那的確只是我的咒靈而已,怎麼可能模擬成那種形狀?」
硝子沒有說話,夏油傑也沒有得出答案,他說「反正最後海水消失了我的咒靈們回到我身邊,它們的數量有所減少,形態改變了很多,而且肉眼可見的變得很強。」他往前伸出手,一瞬間硝子看到有什麼半透明的東西滑過去,她不太清楚夏油傑到底有多少咒靈但可以肯定他以前絕對沒有這個玩意。
就算咒靈全部長的奇形怪狀,但那東西也太奇怪了。它看起來像是在和他們遵循完全不同的物理法則的世界內長大的生物,也許在它看來硝子也很奇形怪狀,她感覺到它那麼快消失就是因為在害怕她。但是硝子睜大眼睛而且出了很多汗,因為在它消失的幾十秒後,她發現它真的很強,它留在空氣中的殘穢幾乎凝聚成物體,雖然它在害怕她,但如果被逼到極限,死掉的那個人會是硝子。
「嚇到你啦?」夏油傑對她苦笑。硝子自己也沒有發現但她剛剛差點摔了,夏油傑用手臂的一部分攔住了她,她沒有說謝謝,臉色蒼白的抓著她的手臂站直身體。她說「那就是剩下來的那部分?」在黑色海洋裡面經過進化留存下來的那部分。
「對。而且差不多只剩下這種了。」夏油傑的眉眼有點陰郁,他把手湊到自己的嘴邊想要再吸一口煙,結果卻發現煙已經干燒到只剩下一個頭了,就挑挑眉松開手指任由它掉下去。
「好恐怖。」好一會後夏油傑說。他從來沒有在硝子面前說出過這麼軟弱的話,聽起來簡直像是個無能為力的小女生。硝子在發呆,她想起來剛剛那個透明的咒靈像誰了…遵循和他們完全不同的生存方式,被恐懼的同時也恐懼別人,竭斯底裡喜歡逃跑但是沒法逃跑就會造成大災難——「完全是緒方梨枝啊。」
硝子說。她通常稱呼她為『梨枝』,但現在她把這個名字當成學名用。好像這是一種傳染病。「嗯對哦。」夏油傑說「她之前給我喝了『巧克力血漿』,是在和我戰鬥後凝聚而成的。」
「……」硝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真想說那這就是你活該了。夏油傑卻沒有在乎她的視線,他也沒有在這裡指責緒方梨枝的意思只是徑自往下說「我之前喝過她的【糖血漿】,那時的感覺很糟糕我覺得自己在吃下她的血肉。悟倒是喝的挺開心的樣子我覺得他不太正常,不過梨枝妹妹(表層意識)說在醫院的時候就有這東西,那可能真的不是專門為他設置的陷阱,他只是剛剛好波長相符吧咦怎麼這麼一說感覺他更倒霉了。」
硝子沒說話,她在想自己剛復活的時候。就算發現自己的身體被重新孕育出來,都沒有後面發現自己的咒力被補充要來的震撼。對於咒術師來說咒力就是一切,更別說夏油傑那種情況了。
「你自己喝下去的。」她還是嗆了他一句,聽起來有點缺乏同情心,不過夏油傑知道對硝子來說緒方梨枝比他重要多了。她們兩個人肯定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沒管,只是繼續說「不過這不怪她。她專門為我設置出了這個因為她察覺到了我最近的想法…我發現悟也好你也好都和她莫名其妙的親密起來了。而我像一個旁觀者。我希望加入進去。」夏油傑碾著沒有拿煙的手指,家入硝子一陣惡寒她覺得夏油不至於像一個被丟下的小孩子一樣感覺寂寞吧。
他也的確不是的「從一開始我就希望保護她,改變她。我可能真的有英雄主義我希望是由自己來對她施加影響…她察覺到了這一點嗎?我並不真誠啊。」重新孕育紅的那次,梨枝在教室對他說『我無法對你敞開心扉』。她當時委托夏油傑在硝子來後叫她起床。但後來硝子過來的時候夏油傑也是蹲在教室外面發呆。
他當時沒進去一部分是因為教室裡看起來就很不妙,這倒是無所謂,他並不害怕死亡,但更多的是因為他覺得叫醒了又能起什麼作用呢?難道流出來的血會因為朋友的呼喚就回到體內?他得冷靜的看待事情,他努力對緒方梨枝施加影響,但要承認她的確沒有人類的情感,在她情緒混亂的時候用友情打動她,大概率不會像動畫片裡一樣有好結局,而只會被當做蟲子一樣殺掉。
硝子打開門的時候他一直在關注,決定事有不對就帶她跳/樓離開。但梨枝到最後也沒有傷害她,她自己醒來,發現硝子在看就收回了紅。之後晚上在宿舍也什麼都沒做,硝子可能受到了影響做了噩夢,但這並沒有像醫院那裡一樣對她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她拒絕透露夢的內容...夏油傑有和老師定期聯系,他們討論關於緒方梨枝的事情,老師告訴他硝子和五條悟都做過關於墨的夢,五條悟程度淺一點,但也看到了『一片漆黑』。為什麼唯獨他被排除在外?
夏油傑其實明白原因。
「你的確挺人渣的。」硝子說,她沒在這裡表示震驚,她從開始就知道另外兩個男同學是這幅德行,因為他們是『最強』,五條悟表現的很明顯,大多數人會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受不了他。而夏油傑就更內斂一點…但稍微了解一點的人,比如歌姬,會覺得兩個人同等傲慢。「全是人渣。」
夏油傑那個時候沒有說話,他望著某個地方出神「梨枝妹妹其實並不喜歡我吧,她有點小動物的感覺,雖然很容易被騙,但是本能就會逃避討厭的人。不過她好像發現了什麼,比如我希望加入進來…你知道她最近在試圖玩同學游戲嗎?」硝子討厭同學游戲這個說法,但是是真的,梨枝最近真的很幸福雖然她有在說什麼『長草期』之類的,但是系統不給她派任務一定只是因為她並不想離開學校吧。
「她希望組建一個幸福的家庭(班級),之前給悟甜點之後也分給了我們。還有糖血漿之類的…血漿我們都躲掉了不過你一直在和她分享便當吧?那就變成只有我被排除在外了。那孩子。」夏油傑在對話中第一次笑出來,是有點無奈的好像看到總是摔跤的親戚小孩的笑。
「她專門來找我了。說有個平行世界…看到了十年後的我,嗯具體的我就不說了。因為我感覺她可能真的『看得到』世界線或者分析已有數據能推測出那種可能性吧。」夏油傑當時敷衍了過去但他自己很清楚。所以才會額外告訴緒方梨枝那麼多關於自己咒術的情報,這些事情其實是連悟和老師都不知道的。
並且他也祝福她能夠『為民除害』。
「她真的很敏感,發現了很多,並且希望幫助我。」
「這樣…啊。」硝子說。其實她有一點嫉妒,女生是會嫉妒朋友有沒有『更好的朋友』的。夏油傑天天嘲笑五條悟遲鈍,但現在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而沒有發現。
他說「不僅僅是殺死『那個未來』,還專門送了我只屬於我的巧克力血漿。哎呀其實我是想要不要之後去和悟炫耀一下啦。不覺得他最近狂過頭了嗎?」這麼說的他現在已經在不該炫耀的人面前炫耀了。「咦,硝子,你干嘛要踢我?」
「沒什麼,人渣。」
夏油傑有點困惑的望著她,最後只能解釋成硝子最近太神經質了吧。他找硝子再要了一支煙,放在手上拿著但是沒有點燃,目光帶笑的看著遠處。咒術高專位於山上,沒有被污染,抬頭經常能看見很漂亮的星空。今天就是這樣子的夜晚。
他看著上方的星雲,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之前喝下血漿的感覺,當時真的覺得要看見宇宙盡頭了…梨枝的潛意識應該提醒了她很多吧,專門制造出這樣一個副本也是為了在『不離開學校』的前提下給她找點事情做,同時告訴她自己的危險性。但是她卻直接過來找自己了。
當時是覺得後面悟的視線快要把自己刺穿了但是現在真的好遺憾干嘛沒有在他面前炫耀一下。那家伙,喝了幾次飲料就覺得自己是命中注定的男朋友了嗎?果然是小學生。
「反正之後我就加入你們咯。這種同學游戲。沒什麼不好嘛梨枝妹妹很可愛的。嗯…她很真誠。很希望能和所有人成為朋友(家人)。」夏油傑說,「而且。」
想到宛如星雲一樣緩慢流過自己口腔的咒靈(巧克力)血漿,忍不住笑出來,那應該就是在潛意識明白一切的前提下給自己的報復吧。「而且好像真的是個小惡魔。」
第47章
梨枝回去後打開高難副本。因為是第一次玩所以可以降低難度。綜合了夏油傑同學提供的情報和自己看預告片搞懂的事情,教主傑(為了方便以後就這麼叫)的能力是以下四種:咒術(陣法或者和五條悟那樣放光炮)、召喚所屬勢力、咒靈操術、體術。這麼想的時候系統界面也顯示了第四點,召喚所屬勢力那一條的顏色格外淺淡,可能在副本中這點不會太顯現吧。
梨枝看了一下副本的地點,是一架高速行駛的列車。他都變成詛咒師了肯定要被通緝,而且之前預告片裡面也殺人了,被他稱作『猴子』的並不是咒術師而是普通人,那警察那邊也得變成通緝犯了。一個人坐交通工具出行就已經很夠嗆了。更不要說帶著手下。那只要警惕在副本末尾列車停靠後,不要搞定boss了卻被他的小弟們包圍上來劇情殺即可。
而現在可以進行【束縛】,束縛好像是咒術界特有的概念,兩個人約定好的事情就無法改變。之前她和五條悟戰鬥的時候就是約好那邊不可以弄掉她的移動點滴架,而她不會召喚穿刺樂園的。不過後來又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打完要一起喝東西的束縛。五條同學有那麼喜歡番茄味糖血漿嗎?明明他平常買的點心就超高級的來著…不過現在先不管這麼多。現在重要的是【自己封印一定的能力,對方也會封印一定能力】的由系統保證的束縛(副本參數設置)
緒方梨枝擁有的能力是召喚穿刺樂園、召喚紅、召喚記憶金屬組合、【百般武藝·雛形】的被動、移動點滴架+紅十字耳釘、便當盒。她發現每個能力後面都有一個數值,點擊能力後那一項就會按下去,然後她會擁有那個數值,可以消耗數值增強自己的其他能力,或者封印教主傑的能力。
緒方梨枝之前確認了自己在體術上是可以戰勝同年齡段的夏油傑的。咒術得靠技能她全部不會,不過用系統可以收集資料,同學們好像把這個當成了另類六眼了,說她是『能看見』的女孩…總覺得這個說法很像鬼片啊但是無視吧。
她和夏油傑的能力很相似,都可以召喚怪物,並且他召喚物的數量遠遠大於她,如果比強度的話應該是穿刺樂園它們勝出,但是夏油傑的召喚物中有很多功能類型的咒靈比如滿足一定條件就會給緒方梨枝施加詛咒,或者其他的效果。
並且…自己承認這一點真是討厭!但是梨枝在召喚物戰術的熟練度遠遠低於夏油傑,很多時候她都只是靠和孩子們相愛這一點在戰鬥,但不太懂戰術。之前車上就是,花紋只保護了緒方梨枝,而對硝子和司機就完全置之不理了…她希望封印掉他這方面能力。而且單對單戰鬥的話紅它們基本派不上用場,列車上放出來這個的話她也等死好了!
梨枝把穿刺樂園和紅全部都給封印了,獲得了二十四點點數,封印夏油傑的咒靈操術需要三十點。但是如果只封印『對緒方梨枝的直接攻擊』的話十點就OK。她接下來把便當盒也給弄沒,又得到了一點。把這五點全部加在她的【百般武藝·雛形】上面,緒方梨枝屏住呼吸,看見它變成了【百般武藝·初級】。
她現在可以戰勝學生夏油傑,教主看起來體術很厲害但也只過了十年的時間而已,百般武藝從雛形晉級需要一萬點熟練值,就是和五條悟(最強)戰鬥一萬次。就算十年每天打兩次也才七千多點呢!這麼看來她進步的幅度應該比那邊大。體術這邊OK了。
梨枝再給夏油傑加上了『不可直接用咒術傷害緒方梨枝的束縛』,這裡也耗掉了十點。到現在就全部都沒有了…她想了想。扒拉了一下面板,上面除卻能力之外,還有一欄【職業】。
緒方梨枝初始狀態的職業是怪物(來自咒術界和政治界的共同認知)20點/高專學生7點/萬物母胎。萬物母胎占的數值最多,一個就能加一百點,但是一開始就是暗淡的不可以消除。她有心想在副本裡面改換一下自己的形像。系統說是『平行世界』,可以在高難副本中設置一個全新的只在這裡存在的人物。點擊其他兩個職業的時候下面冒出來了一大堆可以替換的職業。她把高專學生換成了普通的『女學生』,這下子多出來了五點。
但是失去這個身份之後上面提示她不可以再保有咒力了,因為已經沒有咒術界相關的職業。梨枝那個時候嚇了一跳,但是後來發現沒有咒力了自己也照樣活,武器也可以用,只是『咒術』沒法用了而已可是她本來就沒有咒術啊!說起來他們都說梨枝是咒靈hp是咒力來著,但現在失去概念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然後就是換掉怪物。夏油傑同學都變成詛咒師了,梨枝覺得自己也別太執著於咒術師的身份了吧。而且她現在准備走體術流,升級了百般武藝也保留了記憶金屬組(武器),就准備選一個可以輔助的職業。
她夢寐以求的職業其實是女特工,她一直有覺得自己和五條的第一次戰鬥、和詛咒師的戰鬥實在是英姿颯爽!簡直是美少女版零零七。結果把職業列表從頭翻到尾也沒看到女特工,連更下位的『特別警察』『女警察』也沒有!倒是有『恐/怖/分/子』『大/毒/梟』『□□老大』之類的討厭職業。梨枝有覺得呃這會不會太討厭了一點?但後來想起來從自己的第一個小孩開始,甚至是從『萬物母胎』這個系統名字開始,她的游戲畫風就挺邪惡的。最後找來找去正義陣營一個沒有,中性的體術加成倒是有一個【相撲選手】…啥比才選這個啊。
她最後自暴自棄的選了恐怖分子。不過選了之後反而開始覺得好玩起來了。這個職業有威嚇加成,可以在列車上攜帶危險武器,(雖然說設定如此但是這樣真的讓人很擔心列車安檢啊!),提前提交『計劃書』的話就有可能得到相關情報。緒方梨枝想了想,受到商場爆炸案的影響還是太大了,干脆就提交了個列車爆炸案的計劃書上去。她有在考慮恐怖分子的報告書到底是誰在審核啊?結果那邊真的給她打回來,說只有炸彈的話計劃太簡陋了所以不行。
梨枝後來考慮一下,是因為商場爆炸案的精髓就是咒力引爆,她現在都沒有咒力了…她加進去一個毒/氣設定。利用中央空調系統傳播毒/氣,在大家失去抵抗力後安裝炸彈等著引爆。這下子那邊審核成功了,還給她遞過來了列車線路圖的情報,再加上系統原來『副本地圖』一欄就能看見列車布局和空調管道走勢。所以OK吧。
它給了情報但是沒有給經費,計劃書的旁邊漂浮著兩個物品氣泡,分別是要用到的毒/氣和炸彈。並且全都得花錢買。梨枝以前就有抱怨游戲貨幣什麼都買不到,所以那次才很爽快的一口氣還了五條悟好幾億。但真的沒想到第一次派上用場竟然是在這個時候…說起來她也是上過救援課的!對恐怖分子的購買渠道,黑市上面毒/氣炸彈的行情有所了解。這玩意肯定比外面賣的貴了吧?還是說這個是十年後的通貨膨脹?
但梨枝還是很爽快的付了錢。然後看到了數據化的物品信息。她花的多出來的錢都體現在了效果上面。毒/氣催眠就是零點零幾克能撂倒一頭大像,計量稍微多一點就會引起腦死亡或者讓人變成只會傻笑的白痴。
炸彈則是很…【量子炸彈】,這是那東西的學名。現在很多騙經費的東西都和量子力學扯上邊,但它好像不在此列。屬於『雖然卻是存在,但是無法被其他人觀測到,不能確定炸彈的位置,無法拆除。』只要梨枝按下按鈕就會爆炸的類型。應該是系統聽了上一位恐怖分子(前輩)的事跡給她准備的吧。
這麼看起來還蠻物美價廉的。就是她在計劃書裡面吹牛逼說要把毒/氣加進中央空調系統,實在不懂怎麼做。
這個時候因為兩個職業都是普通人陣營,咒力不存在了,所以萬物母胎的職業欄往旁邊挪了一點,算是隱藏職業,沒有給她點數加成但可以選第三個職業了。梨枝之前有把職業欄全部看過一遍暫時不需要多的加成了。但這次卻找到了一個新的【狂信徒】,好像是因為梨枝自己有『信仰』的隱藏屬性而且穿刺樂園有『神』的隱藏屬性(咦它這麼厲害的嗎?)所以自動開啟的。
這個職業好奇怪,其他職業都要消耗點數只有它會反過來增加點數。而且可以選中一位『神明』並且根據其形像設定信仰方向,增強自己某方面的能力。梨枝覺得信仰自己的孩子有點奇怪,而且穿刺樂園的增強全是咒術系的。她就選了系統作為自己信仰的神明,得到了『信息掌控』這個有點玄乎的能力。聽起來很玄乎啦,其實側重於黑客技術、電子信息戰。在列車上可能不太管用…不過如果她的炸彈開關被搶走了,說不定她可以編寫一個程序控制它,讓它更有安全性。
梨枝這麼做了一下,因為進入副本前全部算作准備期。所以面前出現一個進度條讀條完成程序就好了,這下就可以避免她和電影反派一樣和主角一起把開關搶來搶去了!而她這個時候也得面對職業的束縛,又是加點數又是屬性加成,職業的缺點肯定不會小啊——【狂信徒】,它要求緒方梨枝在游戲中表達出自己的信仰。要做相關的扮演。
梨枝覺得這個有點羞恥。但是可能也不太羞恥,她剛入學的時候都敢說自己是宇宙女王呢!和副本裡的npc演演戲怎麼了?就是覺得可能一進入副本就要打打打,沒有時間傳教吧。說不定這個才是難度所在。
她把【狂信徒】獲得的點數加到了恐怖分子上面,之前說這個有威嚇的效果,再加上信仰系統帶來『信息掌控』特效,副本也是信息啊,全部都是由零和一組成的數據呢。現在梨枝在副本中可以操控除了boss和其手下之外的普通npc,只要她和他們對上視線並且說出一句信仰相關的話就可以了。有點像是催眠。不過不能讓他們受到太大的傷害不然就會醒來。
現在她的職業是女學生/狂信徒/恐怖分子。哈哈真的不管從哪裡看都怪到家了!梨枝妹妹到這裡徹底自暴自棄起來,干脆進入副本人物形像設置那裡把自己的外觀也改一下。外貌不變,眼睛改成紅色有一圈圈紋路的樣子。頭發改成黑色並且把長度那一欄毫不客氣的往max拖——梨枝其實從以前開始就很想留長發,但是在學校就算留了也只會被別人拿火燒或者剪掉而已。也可能有長發影響行動的因素,不過現在她有初級的百般武藝自己感覺OK!只希望教主傑在十年後千萬不要成長為一打架就拽女孩子頭發的人渣啊。
頭發很快就變到了接近小腿的長度。現在基本什麼都和原本反著來了,如果她也是游戲人物,應該卡池裡面會叫異色·緒方梨枝吧。剩下的就真的要考慮強度因素,她先把自己身上的白色上衣外觀改成了黑色的修女服,這下子【狂信徒】的要求完成一點了。至於會不會被人用奇怪的眼神盯著看…梨枝通過情報知道列車經過的一座山上的女子學校就是穿的這種修女服一樣的黑裙子。所以應該不會引起boss的警惕。至於其他npc就不管了。
她肯定還是要攜帶移動點滴架+十字架耳釘。但是耳釘還好點滴架要是帶著就目標太大了。傻子都知道那身上列車她會被列車員重點照顧的啊,而且五條悟之前就把點滴架弄掉過,真的打起來那裡肯定會被當成弱點。梨枝有稍微試著隱蔽一下,她發現在捏臉界面可以改變這些小玩意,屬性無法改變但是外觀怎麼改都OK。她最後直接把點滴架改成了一個白色十字架吊墜,裝備的限制就是針管插在皮膚裡面,她把吊墜做的很長,末端的十字架被她握在左手上而且刺進了她的手掌。這下子就OK了,大概很符合系統的性/癖吧狂信徒度也增長了很多。梨枝覺得自己真的好聰明。
最後就是利用『信息掌控』駭客進乘車系統裡面,把自己的位置和boss夏油傑的位置放到一起。所有准備完畢,緒方梨枝進入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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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要乘車去另一個城市。他厭惡所有無咒力的普通人類,但也不至於這種長途旅行都靠咒靈載著自己在天上飛。所以姑且還是忍耐了。
一上車他就閉上眼睛,雙手環在胸前,其他人看到他身上的袈裟可能會以為他在默念佛經或者閉目養神,但他其實是在努力抑制住心頭的厭惡感。列車是新開的線路,人很多,沒有單獨包廂。他已經買了最貴的票,可是裡面的人還是太多了。他宛如被關在沙丁魚罐頭裡面,煩的簡直要把車廂(罐頭壁)給撕碎。
對面的座位上是一個女學生,身上穿著修女服一樣的校服裙子。也可能她真的信仰天主教吧,夏油傑有看見她的紅十字耳釘和脖子上面的念珠十字吊墜。
她一上車就握著那個十字架,從來沒有松開過。十字架尖端刺入了她的手掌,這與其說是信仰虔誠倒不如說已經有點神經質…夏油傑從她身上聞到了血腥味,所以才從一開始就注意著她。但是她沒有做出什麼多余的舉動,身上也完全沒有咒力,那就當成是一個腦子不正常的狂信徒忽略掉吧。
夏油傑穿著袈裟並且是盤星教的教主,但他並不真的信仰什麼,對於座下的信徒也每每只是覺得愚昧而已。反正她很安靜,從這種意義上說不定是個不錯的旅伴。
他這麼想收回視線的時候,女學生抬眼看了一眼他。
她的眼眸暗紅,像是干涸的鴿子血。唇邊則帶著意味不明的微笑,好像她保守著什麼全世界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的秘密。這種神秘感應該來源於她的信仰吧。
很快就到了列車員驗票的時間,夏油傑決定在驗票之後就要閉眼睡到到站並且不再接受其他人的打擾。所以此時睜開眼睛等待著,列車員先和女學生說話的,在驗票之外,她本來要往他這邊走卻被女學生輕聲叫住了,她好像有什麼事情要交代,夏油傑看見她的身體微微直起來並且把手蓋在自己的唇邊,在列車員耳邊說著什麼。這麼點阻擋按理來說不會影響他的聽力。但他自己對猴子們在說什麼漠不關心,所以也只當做雜音忽略了。
列車員從半彎腰傾聽的姿勢站好,不知道女學生和她說了什麼反正她看起來有點不對勁,列車員的眼神有點恍惚,塗了口紅的嘴半張開露出牙齒,夏油傑手上拿著票等著遞給她,她也真的往這裡走了半步(腳步很虛浮,讓人覺得她下一秒就要摔倒了)然後卻轉身走開了。
她說「我會幫您轉達的。」夏油傑皺著眉莫名其妙的看著她。他還是太久沒有乘坐交通工具了,不太清楚現在是不是乘客隨便說什麼就能夠打斷檢票過程了?
女學生卻一點都不奇怪的樣子,她往後面轉了一下頭確認列車員真的回到了她來時的方向,女學生坐回來的時候察覺到夏油傑的視線。甚至對他微笑了一下。夏油傑皺著眉收回注意力,覺得從普通人那裡得到笑容很惡心。
列車員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實際上之後也沒有看到其他的工作人員。夏油傑手裡仍然捏著票但此時已經覺得就這麼等待太傻了。對面的女孩子依舊注視著他,他閉上眼睛,決定她的注視到了一種限度後就直接殺掉她吧或者種下下車再發作的詛咒。但出乎意料的是並沒有那麼的厭惡,她的眼睛好像不在看身前確定的地方,而在看著另一個世界,而且是總體在看整個車廂的人們。她的視線簡直就像是霧氣一樣稀薄。
夏油傑閉眼後很快失去了意識,等他清醒的時候,他獨自坐在座位上。空氣中靜的很異常。陽光湊過窗戶照進來而空氣中的灰塵似乎比平常更多,夏油傑的眼睛微帶困倦的垂著,他發現整個車廂的乘客都睡著了而且是很深很深的睡眠。他此時已經發現不對勁,夏油傑並不是那麼沒有警惕心的人他絕對不會在有其他人在的車廂內睡著。對面的女學生並不在,他把手藏在身體與座位的陰影中催動咒力准備召喚咒靈,此時走廊傳來腳步聲,女學生走過來,她的臉上閃爍著黑色的金屬色澤——那是一個防毒面具。
「哎呀,你還醒著啊。」
那是他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她在一米外拿出噴霧器並且對著他按下了開關。濃綠色的霧氣遮蔽了他的視野,就算屏住呼吸它也可以附著在黏膜上並且發揮作用,夏油傑再次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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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二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捆在座位上,身上原來有攜帶一些咒具和隨身物品但現在都已經不見了,他的手指被分開單獨綁著,這種方法能夠讓人使不上力。更加讓人在意的是他的咒力此時空空如也,他一瞬間瞳孔收縮,但後來發現只是暫時『被耗空』了而已,隨著時間它們仍然在緩慢增長。
車廂內空空如也,之前看見的熟睡乘客已經全部不見了,他們的物品倒還留在座位和行李架上。列車依舊在向前行駛,夏油傑想知道車上的工作人員呢?過了幾分鐘後他積攢了可以弄斷繩子的咒力,但讓他驚愕的是它似乎是咒具,而且至少一級起步,咒力直接割在上面完全不起作用。看來自己是踩進陷阱了,夏油傑想,並沒有急著弄開身上的束縛,反而開始等待事件的主謀來到他的面前。
她應該知道他醒來了吧,也可能通過監控或者式神,他的一舉一動都實時的傳播到了她的眼中。不過女學生是在十幾分鐘後才姍姍來遲。這種時候再稱呼她女學生好像不太合適但夏油傑也想不到什麼別的說法,她的腳步很快、每一下都受力均勻而且總體很輕,簡直像是在地上飛。夏油傑看見她黑色的靴子踩踏地面,她明明穿著修女式的長裙,但是從靴子、耳釘、穿刺在手掌上的十字架等地方總是能看出其中的叛逆。
女學生在原來的座位坐下,也就是他對面的地方,她好像剛剛完成了一項大工程而且現在非常放松。她之前在沙發上只坐了三分之一的深度,現在卻幾乎要把整個人都陷進去連靴底都翹起來讓他看見了。她自己好像也發現這樣不太好,之後就慢慢在椅子上坐直了,只是姿勢仍然顯得懶散。她用一只手撐著下巴打量著他,臉上帶著笑容,好像完全不害怕夏油傑。
她之前沒有聽過他的名字?還是知道了一切又覺得不需要害怕呢?如果是後者那就蠢到家了。夏油傑之前猜測她可能在身上帶了能隱蔽咒力的咒具,但現在湊進來看發現完全不是,她是真的沒有一點咒力。這樣也敢囂張嗎?
她身上也感覺不到任何咒靈的氣息。通常就算是普通人也會有一點的只是沒到咒術師的等級而已,但她真的沒有,她此前沒有產生過任何的負面情感嗎?不可能。望著那雙鴿血紅的眼睛吧,那裡面沒有半點光芒,透過它好像可以直接望見深淵。
「你沒有死啊。」在他說話之前,她很輕松的開口了。現在她沒有帶著防毒面具,但是右手仍然拿著毒/氣罐。夏油傑暫時保持沉默等她繼續說,女學生臉上帶著笑容「明明說是只要四微克就可以破壞神經中樞的——我被騙了?」
「你就毫不在意的把那東西給人用啊。」夏油傑諷刺她。當然不是毫無效果的,他當時盡力用咒力操控體內的血液循環不要讓毒素進入大腦,甚至犧牲了幾個專門用來擋災的咒靈『淨化』掉殘余毒素。被猴子逼的這麼狼狽真的是頭一次,之後可能要提高警戒,他漫不經心的想著,下一秒卻「唔!」的睜大雙眼。
她靴子的頂端陷進了他的肚子。
女學生剛剛抬了一下腰,她的後背靠著沙發通過那裡借力,一下子就踢了過來。她靴子的頂端肯定嵌了金屬那一下痛的要命。夏油傑有繃緊身體不要傷到內髒,但他感覺到那個部位很奇特,再往左邊或者右邊偏一點都不可能這麼痛。這是巧合嗎?還是她是一個人體大師?
「不要諷刺我。」女學生一瞬間面無表情。後來卻笑出來了,她笑的時候比面無表情還恐怖。她說「好好聊天嘛。叔叔。我也有想從你身上知道的事情。」
她發現了?夏油傑想。『也』他之所以在這裡和腦子有問題的小女孩說話就是因為覺得這次並不單純。這可是在行駛的列車上!他的那些敵人們都是一群死腦筋講究什麼『咒術師不可以傷害普通人』『咒術要對大眾保密』,絕對不可能大張旗鼓在這裡就開戰。再加上那條咒具繩索和完全看不見咒力痕跡的少女…他想知道幕後的主使。想知道「為什麼要弄出這麼大陣仗?」
「你在說什麼?」這次少女的眼中是真的閃過了困惑。戰鬥好像還沒有開始,對面boss的仇恨值的確是紅色的,但是還沒有空氣牆來證明他們進入戰鬥狀態了。梨枝決定要趁現在趕緊完成【狂信徒】的扮演。順便她發現了雖然沒有硬性要求,但是扮演角色越好,得到的加成就越強。
之前催眠乘務員前往列車長那裡,在空調系統裡安裝毒/氣裝置同時檢查毒/氣配比(少了是催眠,多了是神經毒/氣,要很仔細才行的),確認列車自動行駛並且定時朝本部發送信號免得那邊以為被劫車!同時檢查線路小心不要和其他車輛相撞。轉移乘客留出她和boss的對決場地……這些操作可全部都是靠【恐怖分子】的催眠和知識量搞定的。她覺得此時對這位觀眾演一下也未嘗不可。就不急著開啟戰鬥了。
夏油傑此時身體微微僵硬。他發現自己和這個女孩之間好像有什麼最本質的誤會。而對方在困惑之後只是對他露出了微笑。
她把左手伸過來,她的左手張開的時候夏油傑才能夠確認那個十字架真的已經刺穿了她的手掌,她看起來簡直像是被釘住的耶穌,流血的手掌靠在他的臉邊,之間還隔著幾釐米的距離但是已經可以感覺到其存在。夏油傑的余光看見那一抹白色。他沒有感覺到臉頰旁邊的熱度,反而是覺得冰冷,就連她流出來得血也是冰冷的。十字架直接連著她脖子上的吊墜,這麼伸直手臂的時候鏈子垂下來,並隨著列車運行而搖搖晃晃。
「叔叔。」少女問,「你相信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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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現在真的不知道怎麼回復,他保持沉默,而少女非常愉快的說「你活下來了。我並不奇怪,你猜為什麼?這是一場選擇。這是一場清洗…普通人類其實做不到在那種毒/氣中保持清醒的。可是你不是。你第一次沒有睡過去,第二次沒有死。」
她的話語支離破碎的,而且邊說邊滾動著腿邊的毒/氣罐。下一秒鐘她舉著毒/氣罐抵到他臉上,眼睛睜得大大的「那麼第三次呢?幾微克就可以致人於死地通常用來麻醉大像的動物手術藥品哦…全用了你會死嗎?」
那一個瞬間夏油傑的全身繃緊,他已經決定要不管不顧的用咒力先殺死面前的瘋子然後再做計較,可是少女卻沒有按下噴霧開關,可能是因為她現在也沒有帶防毒面具害怕誤傷吧。她臉上帶著有點羞澀(為什麼會是羞澀??)的笑容收回噴霧。又低頭擺弄了幾下。低低的笑了。
夏油傑現在知道她腦子真的有點不對勁。女學生低著頭很緩慢的在說「我剛剛問你相不相信神對吧?其實應該是問有沒有神的。而且我知道叔叔有的哦。你身上也穿著宗教類的服飾。」夏油傑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袈裟,實在沒想到它能在這裡派上用場,如果沒有這個少女應該不會特別在意他。
而他的打量則好像讓她誤會了,她似乎以為他在回憶自己佛教的神明。又是一陣低笑聲。她低著頭只移動眼球朝上看他「但是不對。不對。不是那種神、不是記載在典籍上的東西。是更龐大更先進的…嗯。」
夏油傑搞不懂何以神明會和『先進』扯到一塊去。他不是信徒但簡直可以說是個宗教家。知道怎麼用那種事情煽動群眾。神就是越古老越好。必要的時候應該修改已有的典籍,把神明說成從人類誕生之初就存在的全知全能者。因為祂本來就來源於人類的無知而不是『先進』。他對在這裡和她辯論沒有興趣,只是問「所以你為什麼要做這個?」
「神明的指示(任務)」少女倒是非常爽快的說了。
「列車裡的其他人呢?」「全部被清洗了。」被移到了其他車廂,昏睡氣體能讓他們睡到明天去,起碼一整個boss戰中不會再出現。這也是『清洗』吧。不會礙事就OK了。
清洗…夏油傑微微低著頭。也就是全殺了嗎?「真了不起。」他說。「我也很討厭那些猴子。但從業(做詛咒師)已經數年,竟然從來沒做出過這種大功績。」
他的語氣含有諷刺。他當然無所謂他們的死亡但是這肯定得上國際新聞了。面前的女生真的能面對後續的追捕嗎?她現在看起來就已經是一副什麼都沒有想的樣子了。
他想到之前反應古怪的列車員。之前以為那是用咒術控制了不過他沒察覺到咒力,但用一些咒具也可以因為他沒有仔細去看…現在想來莫非是同伙?不。不對。列車員的反應幾乎毫無理性,眼睛渙散腳步跌跌撞撞,這怎麼看都是藥物作用。而且她現在使用的就是神經性毒/氣。大劑量使用會死人,小劑量有催眠效果。鎮/靜/劑嗎?這也和一些毒/品效果類似。「你們是在用毒/品控制人嗎?」夏油傑皺起眉。普通人的醜惡每每讓他覺得作嘔。
而面前的女生聽到這句話後反倒反應很大。她一下子就站起來,劇烈的揮著手說「才不是!」
干嘛一上來就往那方面想啊?雖然初中同學中有一些有嘗試不過梨枝自己是沒有做過的啊?而且在這裡被加入『癮/君/子』印像的話絕對會有理性和運動系統失控的debuff,梨枝決定趕緊拋出新設定讓他別在那裡瞎腦補了。
「我的所作所為都是經過理性。根本不需要毒/品,只要有信仰就可以上天堂了。」她說,明明夏油傑在她的行動中完全看不出理性的光輝,因為這人一邊說著一邊簡直像噴空氣清新劑一樣,把毒/氣在周圍隨便亂噴了!
第48章 營養液加更
綠色的霧氣在周圍擴散開來。他屏住呼吸同時悄悄在口鼻前築起了咒術屏障,少女完全沒有那東西,也沒有戴防毒面具。但她只是面色潮紅完全看不出要往下倒的跡像——這人才是真的怪物吧?還是她從小到大就玩這個已經有抗藥性了?
她又按了幾下開關,最後似乎是覺得只要綠色充滿視野自己就是安全的,就能被什麼勞什子『神』注視。恢復平靜,在毒霧中轉過身來看他。
能見度很低,他連對面的座位都只能看見一個輪廓,但她閃爍著冰冷光澤的紅色眼眸卻格外鮮明。
「我只是想要清洗而已。」少女說,「神說這樣不對。另一個世界的人(夏油傑)鼓勵我鏟除邪惡。它一直在說一直在說。我一直在聽一直能看到。我舍棄了很多。孩子。穿刺我的荊棘。我體內的紅都舍棄了。我要這麼做。」
「我本來以為你可以理解的。」她很失望的看著他「你被選中了。你幸存了兩次。你看見了——即便是異教的但是仍然看見了神。」
「但是不行。不行。干嘛人們要在接觸之後這麼快對我顯示他們的平庸呢?」
「你是不是有點太理想化了?」夏油傑繃緊身體去解後面的繩索。他的聲音聽起來像從喉嚨裡硬擠出來的「明明自己只是猴子卻向別人要求太多可不太好哦,順便問一下,你指的平庸是什麼?」
「就是平庸啊。」少女說「沒有被選中。身上沒有聖痕。(天啊真的希望她說的聖痕別是手上的十字架穿刺。她腦袋壞的太多了吧?)最重要的——沒看見縈繞在身上的聖力。」
「……」
夏油傑暫時保持沉默,他解繩索的嘗試失敗了他又一次跌坐在座位上,面前的少女雖然只是一個普通人但是作為恐怖分子應該精通的(毒/氣/捆綁)都擅長的可以啊!
而且他在想她說的『聖力』,稍微正統一點的宗教都不會提到這個的,他們只會記載神做了什麼什麼。根本不會說人能夠掌握自己的力量。上一次看到這個詞還是在高中的玄幻漫畫裡。再加上現在這條快把他搞死的咒具繩索…他原本以為她是某個咒術師/詛咒師組織的成員才會有這個。但是現在看來…如果她是天生沒有咒力。那很可能會被帶去研究。
「你有同伴嗎?」「在這個世界上(副本裡)我孤身一人。」
「稍微確認一下…你該不會小時候見過咒術師吧?」「那是什麼?」少女歪著頭看他,「我小時候見過神使哦。周身縈繞著聖力。從看不見的惡魔手中拯救了我。」(系統and醫療人員)
「……他們是不是和你說你沒法和他們一樣?」這樣子肯定當不了咒術師。
「…對。」少女很不情願的承認了。
「從他們的手中你得到了咒具?」「真討厭不要這麼說。」她又踢了他的肚子一腳,「是神(系統)給予我聖物的,就是為了今天的大清洗。」哦看來神的存在就是她的妄想了…說真的這個是精神病領域吧?」
少女說「我在追尋。我一直在追尋。你的身上有和神使相似的氣息…但最後還是不是啊。」
她這麼說,而夏油傑經過剛剛那一下確定了,只要她碰觸到他(踢到,如果不那麼講究的說),他體內的咒力就會瞬間清空。怎麼搞的這個人是咒力黑洞嗎?她根本觀測不到他體內新生的咒力而他也根本沒有充裕到可以現在發出一個咒術證明自己是『被神選中的人』。他現在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這怪物以前也見過咒術師但是都把他們當成普通人給『清洗』掉了。最後再確認一下吧「你所謂的清洗是什麼?」
「嗯…「少女安靜了一下,她安靜的時候會用右手去撓左手的十字架,並且在看見夏油傑看過來的時候會把手藏起來,沒有人會想去動她的十字架的吧?就算是狂信徒也有點過頭了。幾秒鐘後。少女這麼開口了。「沒有被神(系統)的光輝籠罩的人。沒有被聖力(仇恨值)標記過(友好)的人。應該從這個世界上完全消失。」
她一邊說一邊看著夏油傑。意思是最先從你開始。
當時夏油傑真的很想笑,氣笑的,投身詛咒師這一行這麼久,這是他第一次被當成普通人,還是被猴子當成普通人。並且因為這種『平庸』要把他給殺掉。
他說「我們的角色反過來了吧?」同時手也不再試圖動來動去解開身後的繩索,對話那麼久就是為了拖延時間,現在他在她身後召喚出了咒靈,一上來就是最強的特級假想咒靈玉藻前,穿著和服的咒靈在少女身後高高舉起手,他特意讓它掩蓋了波動沒有影響周邊的事物,而沒有咒力的少女肯定無法發現它的存在,只要這個攻擊一落實——
夏油傑現在身體靠在椅子靠背上很悠閑的看著,嘴裡說「印像深刻的一次乘車經驗。我會記住的。」也許他以後要考慮弄出一點大規模殺傷事件上上電視?告訴所有人自己的危險性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當成垃圾對待。
少女若有所思的低著頭。
玉藻前劈了下去。
無事發生。
「……!」夏油傑直起身體,劈下去的那個瞬間車廂牆壁留下了深深的刻痕,風壓把座椅上的布吹到了車廂盡頭,但那攻擊在碰觸到少女的瞬間就消失不見,她抬起頭,捋了一下被飛散紙張弄亂的頭發,問他「怎麼了嗎?」
夏油傑沒有說話,他坐回去,宛如一只潛伏著的蛇或者其他野獸。他開始用一種全新的眼神注視著少女,也看著她後方玉藻前完全消失的位置。他現在沒法召喚它,但它沒有死…只是好像被關到了他的命令無法觸及的地方。
少女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看,理所應當的什麼都沒看見。但她不至於覺得夏油傑是被嚇到精神失常了或者在那裡故弄玄虛,普通犯罪者(恐怖分子)的競爭經常比詛咒師更加慘烈,雖然年紀輕輕,但她也應該培養出了相當的危險直覺才對。她發現了剛剛車廂裡的確存在什麼東西不然這裡不會變得這麼亂七八糟,同時因為沒有看見而嘆了一口氣。
她的眉眼很陰郁,夏油傑猜她覺得自己被拋棄了。如果她對每一個遇見的咒術師都這麼感興趣,那肯定會發現他們都是一些真家伙而不全是騙子,但這些真家伙在她身上全部不管用——她就會懷疑是不是自己做了什麼導致被誰拋棄。難怪要在手上穿刺十字架呢,這應該就是她所說的聖痕了(在正統基/督/教典籍中,聖痕指的是某天突然出現的神聖傷口。很多是燒傷,但也有穿刺類型的。畢竟耶/穌自己就是被釘死在十字架上面的)
她不至於一開始就做那麼大膽的嘗試,夏油傑想,他盯著她的紅十字架耳釘看,這個是她一開始打上去的嗎?她穿的修女式長裙是一所女校的校服,看裙子的顏色和長度就可以猜到校規有多嚴,在這種前提下還打耳釘,之前他覺得顯示了她的叛逆,但現在看來應該是表達自己宗教觀的一種方式。
不過在那個天/主/教學校裡面,這種『表達『應該比單純的叛逆還讓修女們無法容忍。他可以很輕松的想到她被關在禮拜堂裡面反省的樣子,並且眼前也出現了她在月光下跪著,跪在神像面前祈禱的樣子。那個時候她肯定還沒有手上這個穿刺,並且和面對自己於全體』被清洗『的乘客不同,她應該無比溫順的接受了修女的懲罰。或者她自己就是希望被這麼懲罰。禮拜堂不是一般學生可以天天去的,但借助禁閉的機會,她會有充足的時間在那裡和她的神待在一塊——不過神到最後還是沒有回應她。肯定的啊。這個世界不存在神,就算存在可以假扮的咒術師也不會跑到那鬼地方去。
『你是做了那個還是沒用,所以才在手上開了這麼一個洞嗎?』夏油傑一瞬間真的很想問問她,已經燃起的敵對意識除外,他從這女孩的身上也感覺到了一種『為了信仰不惜獻身』的自我犧牲感。這種感覺讓他想起了還在高專的自己。並且他覺得自己希望保護所有人的想法比她嘟囔著神啊被選中啊直接過來炸列車還要蠢。他想破壞她的這種堅信,但最終還是沒把這句話說出口——不應該在現在刺激她。
少女用堪稱悲愴的姿態在原地站了一會,這段時間裡面夏油傑在努力積蓄力量,最後她按了一下垂在身體邊上的毒氣罐,綠色的煙霧從她的手中擴散開來,在這煙霧還沒有消散的時候,她的拳頭已然朝他打了過來!
夏油傑跳起來躲開,他跳起來的時候斷裂的繩索從他身上掉下去。剛剛他召喚了小型咒靈讓它們從身後把繩子割開。繩子雖然是咒具對咒力免疫,但對物理攻擊很弱,還不如一般的強化繩結實。然後他就在凳子上等著並且繼續積蓄力量。他相信那女孩肯定很快就會殺過來的,之前她一直說『殺了你』『去死』卻根本沒動手,只是在那裡傳教,夏油傑都懷疑過她是不是就是想讓人覺得她是個瘋子(狂信徒)但自己也知道,只是因為這怪胎肯定沒朋友,這麼一干她自己也是抱著敢/死/隊的決心吧,准備最後找一個人一吐為快(不過從剛好找到了夏油傑來看,她肯定自己也模模糊糊感覺到咒術的事情,只是大腦根本不願意承認而已)
那個時候她還蠻安全的,夏油傑有發現對方在用看死人的眼神看自己但並不打算主動挑起爭端,他知道是因為他也是這麼看那邊的。但是現在他戳穿了她的自尊心,『被選中的人』已經出現在她面前了她卻依然沒能見到神的光輝。周邊那些被咒力余波弄亂的擺設都是對她的嘲諷——死物都可以得到神的恩澤,為什麼只有你不行?
夏油傑積蓄了勉勉強強夠搞定一個小女孩的咒力不過他也覺得這個說法是在吹牛,他跳起來的時候格外注意不要被碰到,但他前胸處的衣服還是被劃破了,一瞬間是覺得胸口一冷(刀鋒那麼狹窄的地方),很快冰冷的地方開始發熱他就知道自己受傷了。
但咒力還在,那她剛剛就是沒有碰到自己,夏油傑往後跳而途中少女的手繼續往上揮,她的指間摻雜著一縷銀光,他這才發現剛剛她不是單純的揮拳而是在手中握住了刀。並且不是普通的刀,那東西有自己的意志在靠近他的時候肯定伸長了。
兩人之間隔著幾十釐米距離的時候它像藤蔓一樣瘋長,夏油傑叫咒靈擋在自己的身前然後他一瞬間睜大眼睛,因為咒靈們不僅沒有腐蝕或者奪走那把刀,反而只是被它碰到一下就消散了(破魔者)。這個性質和少女是一模一樣的。而少女的神色沒有半點驚訝她肯定早就知道了。但它們還是充當了一瞬間的盾牌,夏油傑落到後面的座位上,笑著問她「這有點陰險吧?」
他表現的像是勝券在握,實際上是騙人,因為一般的劃傷甚至不會讓他有所反應,那把刀不一般,被它劃開的傷口表面留下了微乎其微的它本身,現在那些東西在順著傷口往他的裡面鑽…或者單純是同化他的身體組織希望把那一整塊都變成金屬(紅的覆蓋特性)。夏油傑露出笑容同時心中暗暗流著冷汗把剛剛增長的咒力全部堆到那一塊,它覆蓋咒力而無暇侵入他的身體。幸好傷口真的很小他也處理及時,也幸好夏油傑是個天才他每分每秒自動回復的咒力有很多。
但這麼做有幾個弊端,1:這樣子他沒法積攢起決勝的咒術咒力,很可能只能咒術咒靈做輔助和少女打肉/搏戰。2:他甚至沒有辦法逃走(天啊,他真的在一個十幾歲的無咒力少女面前說要逃走了?),因為不殺掉她他傷口的詛咒就會一直存在。而且他甚至不知道他殺掉她之後詛咒會不會消失。那麼應該盡可能活捉…之後戰鬥的時候再和她交涉一下吧。3,也是最麻煩的一點。
如果不能逃走一定要肉搏戰,長此以往輸的人會是他。
現在夏油傑用微笑來掩飾其中的虛弱而少女靜靜的立在原地,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如紙但是呼吸節奏都沒有打亂,好像剛剛的衝突根本沒有給她帶來一點點的損傷。之前夏油傑聽過她的腳步聲,甚至在更之前看見她坐他對面的時候就在注意她。他現在才發現根本不是因為『聞到血腥味』這種鬼原因,是因為他從潛意識裡就在警惕她。
她行走的樣子,甚至是看似破綻滿滿的懶洋洋坐在他對面的樣子,全都渾然一體毫無破綻——這是一個武道天才。她之前從車廂盡頭走過來,靴子又快又輕的點在地面上,普通女孩再怎麼輕都不可能發出這種聲音的。
夏油傑也精通體術所以他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的眼睛落在她的腳上,在修女長裙外,她只露出一個靴尖很安靜的踩在地面。但不完全踩實,仔細看的話會有一種躍動感。她真的每時每刻都在向大地借力好下一秒鐘就躲過某人的攻擊或者朝某人發動攻擊,他看著她的鞋底輕輕觸碰地板三次,然後消失不見——她朝他踢了過來。現在是她要發動攻擊。
夏油傑以為自己可以躲過去,甚至可以抓住機會主動發動攻擊。因為少女很矮(大概一米五幾)而他很高並且當時他踩在座位上面,她如果要踢到他那就得雙腳完全離地,這是危險的,只要他在她處於空中無法借力的時候把頭往旁邊偏一偏她就會飛到後面去,他也可以趁機會抓住她的腳踝並且扭動身體把她砸到後面的車廂上。
少女很強但是身體不好,顯而易見,一方面她是普通人一方面她在普通人中也屬於身體格外差的類型:看看她蒼白的肌膚,穿刺在手上的十字架一直在讓她額外流血。她在炎熱的夏天也穿著修女長裙(體虛嗎?她說自己沒有吸/毒那就排除因為神經感知紊亂而覺得冷吧),還有她把毒氣當成空氣清新劑來用的習慣…毒氣在極小劑量的時候是強效安眠氣體。之前一用就整個車廂都睡過去了。夏油傑之前認為少女已經有了抗藥性,但啥比才會真的把毒氣天天用(就算是她腦子也沒瘋到那個程度),她一開始有說這個是動物手術麻醉劑,可能是當安眠藥用的。並且逐漸加大劑量才變成了現在這樣。
她有那麼嚴重的失眠嗎?難怪。而且毒氣肯定也對她的大腦造成了影響。他之前覺得她只有在毒氣中才能感覺到安寧,現在看來也能是只有在這之中她才能夠睡著吧。道理和那些邪/教(他的同行)讓信徒幾天幾天不睡覺然後就能看到幻覺(神啟)是一樣的。
無論如何她的身體真的差的可以,之前的攻擊中她也在避免夏油傑碰到自己,不然只是一個劃傷就能把他弄成這樣子,趁機追加攻擊她現在已經贏了。夏油傑那個瞬間差點想抓住她的腳踝把她砸到牆上,他的手真的已經伸過去了但是中途才想起來他真的不能碰到她不然渾身咒力都會清空,少女真的是個天才,她抓住了這個空隙並且毫不猶豫的進攻。、
天啊她到底是怎麼做到全身飛在空中還能轉換方向的?夏油傑先是這麼想然後才發現她是快速單腳踩踏空氣,把空氣壓縮成借力點並且攻擊。他覺得拍電影都沒這麼扯上次看到這種打法還是在格鬥游戲,但這並不妨礙少女朝他節節逼近。她的身體很差但是她裝了金屬的靴尖每次一踢,車廂內的物品就會粉碎或者多出一個大洞。甚至他身後的車廂牆壁也是如此。
——這不科學,因為列車要在山間行駛為了抵抗氣壓做的很堅固,就算是之前玉藻前的余波也只是讓玻璃震動而已,但…夏油傑轉過頭去看自己旁邊的蛛網狀大洞,咽了一口口水。想說這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到底誰才是沒有咒力的那一個?
他必須要避開少女的攻擊所以總是不斷的躲避,途中不能直接對她使用咒術(對,咒術也會在她身上失靈,他是在消耗了目前很寶貴的一部分咒力後才發現這一點的,並且還來不及痛惜就差點被踢爆了腦袋),他只能放出一些咒力彈來混淆視聽。咒力彈故意做的很明顯但是威力頂多等同於普通的子彈,少女的問題在於她無法分清咒術攻擊與普通攻擊更加不懂前者在她身上全部無效。或者其實她明白的,不然也不會發現夏油傑的咒靈她看不見就發瘋了,但潛意識明白和她自己承認是兩回事。之前夏油傑真的想罵你這個瘋子啊!但現在他利用她是瘋子這一點來謀取勝利。只要確認咒力彈確實存在『空氣中有可以損壞其他物體但看不見的攻擊),她就會暫時停下來一點謹慎的用手中的白色金屬去滅掉它們。
「搞什麼啊你手上不是也有咒具嗎?」夏油傑嘲笑她,又是之前一級咒具的繩索又是現在的金屬組合,很多高層的家底可能都沒有她豐厚。之前她因為他說這是』咒具『而生氣,其實他也匪夷所思這些東西到底是從哪裡搞來的?
他說話是為了拖延時間,現在的攻擊節奏真的太過緊湊他已經在想是不是三十多歲已經老了不適合干詛咒師這一行了?也有一部分是真的很想發泄一下。但沒想到的是少女真的因此停下了攻擊,認認真真的答復他。
這是一個機會。目前可以扮演的觀眾只有boss一個而【狂信徒】需求的扮演量還差好多,梨枝已經決定要爭分奪秒為自己加戲。她之前拼命滅掉那些咒力彈,一開始是因為在以前的副本中簡直習慣成自然,但滅掉一個後【記憶金屬組合】的強化度有所增加,它的【破魔者】特效在高難副本裡發揮作用了並且開始吃經驗值。現在梨枝覺得boss並沒有這麼了不起嘛,她並不急著和他打,反而想趁機增強一下自己。
「這是我的…「我的孩子?這麼說不好吧。她已經沒有【萬物母胎】的職業了而且不符合狂信徒的人設。不過聯想到現在的自己也是在高難副本裡臨時捏出來的身體。某種意義上和金屬組合所出同源。梨枝沉默幾秒後就說了」這是我的家人。「
「家人…啊。「夏油傑用非常微妙的聲調回應她,他看著銀白色的金屬和少女漆黑的美貌(她的肌膚蒼白的可以,但是黑發和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長裙都給人這種印像),實在不覺得這兩個有血緣關系——」話說你真的覺得自己是兵器嗎?的確很強很人間兵器就是了。」
因為他的誇獎少女暫時紅了一下臉頰,知道她還有人類的情感夏油傑反而汗毛直豎。他到現在都沒有搞懂沒有咒力的小女生要怎麼強到這種程度,而且雖然那兩個肯定不是『家人『,但金屬組合擁有和少女一樣的使咒術無效的能力——到底怎麼做到的?
「我以前曾經遇到過一個咒術師殺手。」夏油傑的語氣有些懷念,他往旁邊一步避開身旁牆壁的蛛網狀凹坑,凹坑的最中心小點已經破損了伴隨著列車的運行,風往外面灌。少女的眼神追隨著他但是確定他沒有想逃走就沒追上來,夏油傑繼續說「現在看來好像是你比較合適?真的。真的。」
「我只是希望誅殺異端。」少女說。她肯定沒聽懂咒術師是什麼,把它當成魔法師了。之前她就說著清洗清洗的,搞不好把自己當成異端審判騎士或者是聽從神的指令,屠殺不順從城市的天使了。基/督/教裡面上帝就是用大洪水洗淨人世間的邪惡的。
她看樣子因為贊美而相當飄飄然(隨著他的話狂信徒的扮演度有所上升,根據她話語引入的『世間不存在別的神『概念,系統(她的神)存在,咒力(他的神)不存在,她有了更多的咒力免疫,只要碰到他伴隨著她這個聖靈附體(系統在身)的活聖物,他體內的咒力就會消失。並且伴隨著』她和記憶金屬組是家人『概念的加深,【破魔者】功效有所變強)夏油傑真的希望再捧她幾句看看她能否放棄攻擊算了,現在不僅是攻擊節奏的問題他胸口的傷口也開始惡化,他必須用更多的咒力去賭才能不讓金屬化擴散…見鬼了那東西是打雞血了嗎怎麼突然詛咒的頻率變得這麼強?
他望著少女沒有再說話,全神貫注於調動咒力。少女站在原地等待著他的下一句話,她似乎真的因為沒有聽見贊美而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然後她再次攻擊上來,和上一秒還在愉快交談的對像生死相搏,她的眼睛裡面也是真的一絲一毫猶疑都找不到的。夏油傑猜這就是為什麼她這麼年輕武道技巧卻這麼強的原因,她太純粹了,真的像被鍛造出來的武器(或者是一個格鬥游戲人物),他站在原地半彎著腰護住傷口,這次沒有躲避,而是在少女靠近的時候露出了笑容。
因為真的很巧,他也是一個不會猶疑的人。
一瞬間好像他們是擠在罐頭裡面的沙丁魚而罐頭壁被小刀插了進來。整個車廂都搖晃了,少女的身形宛如飄舞的羽毛,她沒有因此摔倒。夏油傑有些遺憾不過他本來就沒有指望這個,他的眼睛和少女的眼睛一起看向傳來撞擊聲的某處,那裡正對著少女(就是剛剛夏油傑走開的地方),而牆壁處已經被擊打的向內凹陷。但是這裡根本不可能有人從外擊打牆壁因為列車行駛在山間,在群山中獨獨架起一個鐵軌這個鬼地方連信號都沒有!
少女睜大雙眼,應該完全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吧,她的攻擊一瞬間也有所遲疑(因為對她來說要殺掉夏油傑其實很輕松,比起他還是面前的未知狀況更加重要)夏油傑也和她一起等待著,又是一次撞擊聲傳來,這下車廂已經打開一個口子了而少女依然沒有采取行動。夏油傑知道對於一般的恐怖分子來說劫車劫到一半有突發狀況,他們肯定只會想掐滅這個突發狀況。但是少女不一樣,她除了恐怖分子還是一個狂信徒。對於她來說不存在『未知』,只存在神的旨意(之前夏油傑兩次毒氣都幸存了,少女並沒有氣急敗壞,她那時還說是因為神允許所以他才活下來的,並且試圖友好的和他交流)。
而現在有未知情況發生——在她已經決定清洗的現在。在列車遠離都市行駛在山間無人能夠抵達的現在。她作為信徒的一面讓她只能等待未知在她面前露出全貌。
夏油傑此時沒有乘勝追擊,因為在他身上咒力也的確不夠用而只要一伸手碰她,咒力全沒他就得完蛋。他只是用毋寧稱為『欣賞名畫』的表情微笑注視著少女的側臉。如之前所說,她表現的完全是個狂信徒,但內心肯定也明白自己的可悲和目前這種等待只是徒勞放過好機會(就是說在瘋狂的底端,還有清醒的潛意識提醒她這樣不行嗎?),她轉過頭極度厭惡的瞪了他一眼。可是腳步依然沒有從那裡移開。
第三次撞擊聲傳來,這一下她對面的牆壁真的像是罐頭頂端一樣被撬開了。外面的風大量灌入,車廂內的擺設被往外吸,少女當然不至於被這麼點小風波(差點把座椅連根拔起的小風波)吹走,借助武道技巧,她輕盈的站在原地,卻更大的睜大雙眼——因為她什麼也沒看見。
視野的前方只有一望無際的山巒和天空,還有吹吸的風而已。
夏油傑那個瞬間想笑,她當然看不到咒靈啊。少女此時往前走了一步,徒勞的伸出手想要抓住面前的『不可知』(咒靈),這樣可不行,它被碰到了就完蛋了,好不容易召喚出來了呢。夏油傑操控它繼續往外並且繼續抽吸車廂內的氣體,少女雖然看不見但是憑直覺應該知道目標離自己遠去了,她咬了咬牙並且更加往前。一瞬間已經忽略了後面的夏油傑(不過既然他完全不敢碰到她,那忽略又有什麼關系呢?),現在她已經來到了列車的邊緣,再前面就是碎裂的地板和無盡虛空,這是個危險的距離。對於雙方都是,此時就算她無法伸手碰到咒靈也可以讓金屬伸長把它抓過來(但真正的結果是消滅)。而對於少女的危險就是——
夏油傑動了起來,他往前狂奔伸手去夠少女的後背,他想把她往外推而少女當然瞬間發現了他的舉動,她抬起一只腳往後踢。這一腳踢實的話他的骨頭會碎的像小石子一樣而且咒力消失無法維持咒靈,並且看樣子他顯然躲不開(他讓咒靈在外面加大力度抽吸空氣,可只要少女還有一只腳站在地上,她就穩如泰山,不可能被吸走),但夏油傑的臉上卻帶著笑容。
他在被踢中之前伸出一根手指,對准她踩在地上的另一只腳發射了咒力彈。
少女能感覺到咒力彈的存在。她看不見但是她感覺得到。之前在車廂內她多次看見了『不可見的子彈』損壞物品所以記住了它們。現在這麼近的距離,其實咒力彈不會損壞任何東西,但她超強的武道直覺已經提醒了她危險的存在。移動金屬組合此時已經往前伸去抹殺咒靈了,能用的武器只剩下自己的身體,她本能的抬起腿去碾碎咒力彈——之前說過的,『她真的每時每刻都在向大地借力好下一秒鐘就躲過某人的攻擊或者朝某人發動攻擊』。現在兩個都是了。
但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現在她雙腳都離開地面了。
就是那個瞬間,夏油傑讓咒靈過載抽吸車廂內的空氣,她的身形終於搖搖欲墜的往外面飄去,一瞬間她顧不上踢夏油傑了只是皺著眉踩踏空氣希望穩住自己。這家伙真的是怪物。她只要有一只腳在地面上就能夠無視台風等級的風力,而就算全部身體都在空中單獨依靠踩踏空氣使其堅固化也可以借力。但這也是為什麼夏油傑選擇『抽吸空氣』而不是刮大風的原因,她的腳高速移動著但是幾乎沒有作用,沒有可以踩踏的地方。
她的眼睛睜大了,第一次帶有情感不可思議的望著夏油傑。後者對她微笑,現在她的記憶金屬組合已經碰到了咒靈它消散了不過這沒有關系因為本來它就因為過載而破破爛爛了,夏油傑此時已經不再需要咒力,他趁少女還在空中的時候把手伸到了她的胸前,手掌前伸,打出去、距離她幾釐米、再次打出去。
「中國那邊的武術。「他柔聲向這位後輩解釋」寸勁,不過可能比不上你就是了。「
少女的臉色前所未有的蒼白。她朝車廂外飛去。夏油傑的拳頭不可能真的對她造成這麼強的效果,是她主動往外退想避開這股力道,之前說過的。她身體真的很脆弱。此時金屬絲已經可以騰出手來並且簡直像是銀白色的群蛇一般朝他飛來。這麼做是正確的,只要它刺穿他的身體她就可以借力回來了。
但夏油傑依舊站在原地微笑著,他揮揮手,利用新有的一點咒力召喚咒靈,但並不讓它們擋在自己身前,而是讓他們把車廂內四散的物品收集起來,堵死破口。
這麼做是正確的。
車廂外傳來碰碰的聲音並且那些物體往內塌陷,之前是夏油傑讓咒靈撕開車廂而現在輪到她了,不過他不在乎,只是運用逐漸多起來的咒力繼續召喚咒靈,並且要求他們死死抵在那座新牆壁上。金屬明明可以輕松殺死咒靈但卻被擋在門外。
夏油傑想笑,它和少女是『家人』,兩人有相同的性質,只要觸碰就能消滅咒力——但是會被余波波及。之前玉藻前出現,它甚至連少女的發絲都沒有弄傷,可是她卻得皺著眉弄掉被風打到頭發上的紙屑。現在金屬組合也是這麼被擋在門外。
它很快就沒了動靜。估計是忙著去救援少女或者和她一起掉下山崖了吧。
從之前起夏油傑就是一副沒出息的樣子根本不敢碰到少女,一部分是因為要壓制詛咒,一部分是因為要積攢多出來的咒力召喚咒靈。現在咒靈已經召喚完全了,而詛咒…
他低下頭去看,自己的胸口多出了一道銀痕。剛剛堵住門的時候他全神貫注,根本沒空管這道傷口,不過幾秒鐘的時間而已。它就已經侵蝕到了一個手掌的大小。夏油傑現在可以繼續用咒力去堵住它,不過這麼大的面積幾乎會完全消耗他的咒力,之後也很難有所作為。
他垂下眼,很安靜的用咒力附著在自己的手上,把手刺入了胸口。
他把那塊肉挖了出來。
可以,在被帶離身體的時候它們前所未有的暴動了起來,明明此前還是他的血肉現在卻完全變成銀白色的金屬,並且像章魚一樣朝他臉上撲過來。這要是被碰到就完蛋了,夏油傑臉色蒼白,讓咒靈在剛剛少女踢出的蛛網大坑上加大力道,現在另一個牆壁也破開了一個大洞,他用咒力裹住肌膚免得它們侵蝕到自己,一只腿往後退,借力像是扔棒球一樣的把它丟了出去。
到此為止算是處理完畢了。夏油傑想,他的胸口依然在流血胸前袈裟幾乎都變成了黑色,但他並不在乎。因為並沒有傷到大動脈或心髒沒有生命危險。因為他打敗了一個強大的敵人。
之前說話都是為了拖延時間,可有句話沒有說錯,她的確比伏黑甚爾要強,如果是十幾歲的他遇到她肯定會死。但現在是他贏了。他嘴角浮現笑意,調動咒力刺激細胞生長增殖、並且讓血液循環繞開大動脈、排除外界空氣不讓它們進入血管引起血栓。
他並不會反轉術式,可這些年在外搏殺也學會了一些這樣的技巧。細胞中有端粒,用咒力刺激它們的確能夠快速愈合,但副作用是減壽——不過沒關系。他的目標一旦完成,死掉又有什麼可惜?而如果無法完成,難道他真的要在這個全是普通人(污穢)的世界上苟活幾十年?
他望著破口外高速變動的風景,現在那女孩(怪物)已經被高速行駛的列車拋出去很遠了吧?但仍然不能放松警惕,之前他就是利用這招打敗她的,他在等身體恢復,稍微有一點余裕後就伸手想操控咒靈把洞補起來。他的臉上帶著微笑(他打敗了一個年輕的、強大的敵人。她很像十幾歲的自己,並且比自己當時更加出色。她以後會成為極大的威脅也可能現在就已經是了。但是他贏了。這難道不值得高興?)
就在那個瞬間,遠處傳來爆炸聲,車廂震動。夏油傑勉強才能穩住腳步,他睜大眼睛朝那邊望去指令已經下達咒靈們開始堵門——但還是慢了一步,由於顛簸,障礙物從它們的手中滑落。而更加靈巧更加危險的東西從未被堵住的縫隙中鑽入,它們很像是銀白色的藤蔓,它們前進的路上咒靈灰飛煙滅。無論夏油傑再怎麼調動障礙物擋在自己身前都是徒勞:就像他之前躲過她踢擊時說的,他太高了,要怎麼這麼快把他完全藏起來?
金屬碰到了他的身體,夏油傑此時注意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和少女不一樣,單純被金屬觸碰不會耗空他的咒力。它雖然是家人但肯定比少女要弱。但下一秒鐘這個發現變得毫無意義——它們一碰上他就開始瘋狂增殖,很快就把他拖出了車外。
「早上好。」少女拂動一下被風吹起的長發。對他說。
他這次是真的飛出去了,列車高速行駛的時候會把兩邊的東西往它那裡吸。裡面的東西靠近窗戶(之前被踢出來的大洞就是讓夏油傑感覺『有風往外面灌』)外面的東西靠近列車。他飛出去然後又撞到列車外壁上。他咬著牙用手攀住列車避免再次飛出,這一下讓傷口又開始破裂他的骨頭也輕微裂開了,之前說過列車牆壁很硬的。而且還有更加倒霉的——他攀在列車頂端的手被踩住了,就那麼一下,手指骨裂了而且咒力全部耗空,原本想召喚咒靈拯救自己的想法也全部破產。
夏油傑咬著牙朝上方看去,少女站在列車頂端。她的面色蒼白身形單薄的被風吹一下就會倒,但即便是在時速兩百五十公裡的列車頂上也站的很穩。她真的只要有身體的一部分踩在大地上就能夠穩定的。仿佛是為了炫耀這種體術。少女又抬起腳,再次踩了下去。
她肯定是在報復之前夏油傑讓她雙腳離地飛出去,但看臉上的笑容搞不好真的只是享受用靴子踐踏他人的感覺——這個虐/待/狂!!
作者有話說:
上次營養液加更是5k,我昨天看了看已經9k了,多出來的每瓶算一個字吧...?
本章加更了兩千,我看看什麼時候有空把剩下的也寫了。也就剩下兩千了小case(安心)
第49章 營養液9k加更
夏油傑這一次在她踩下去之前就放開了手,再被踩中一次他的手就別想要了。而少女也沒有追擊的打算,毋寧說她用一種『殖民時期,歐洲貴婦人站在平台上看著黑奴勞作』的優越感眼神看著夏油傑飛出去、被列車帶動的風在外壁上砸來砸去、徒勞的試圖穩定身形。
對了,她現在的確是站在車頂不怕風吹的安全個體,也難怪會這麼幸災樂禍…不過之前她被吹出去比自己還慘,現在卻好端端的站在那裡,她的確有理由瞧不起人吧。
現在只有白色鎖鏈連接著自己,夏油傑咬住牙忍耐著從四面八方吹來的風和不斷增加的撞擊傷口,只要不是要害部位的傷他全部不防御。這麼忍耐著直到幾十秒後總算可以召喚咒靈,一召喚咒靈別管什麼報復了他先趕緊讓它充當牆壁把風擋住要緊。在防護牆後面他才可以松一口氣,嘴角仍然帶血,把被汗水、血、灰塵完全打濕的劉海往後撩。真的好久沒有這種劫後余生的感覺了,他甚至有幾秒鐘感慨那些住在台風沿岸地區的普通人真的是了不起,他們真的每年夏天都要經歷過一次嗎?
現在夏油傑有了暫時的喘息時間,但也真的只是暫時的,還沒有等他恢復更多的咒力,原本纏在他腰間的鎖鏈猛地收緊,他被拽到了和鎖鏈連接的地方——少女的正對面。
那可真的是一點都不溫柔啊,沒有防護的蹦極也不過如此了,夏油傑在空中差點撞到鐵柱,要很勉強才能躲過去,而等他被甩到列車頂端的時候已經整個人趴在地上了,用手撐著地面先是吐了一口血才能站起來。
他用手背抹掉嘴角的血低著頭看她,之前召喚的咒靈環繞在他的周圍不過他知道它們有多無力,被少女或者被鎖鏈碰一下都會消散。它們只是抵擋住四周吹來的強風讓他勉強站立在車頂而已。夏油傑暫時沒法直起身體因為剛剛鎖鏈緊的幾乎讓他內髒破裂,他半彎著腰,此時他的水平線身高仍然在少女的上方,但和微笑佇立在車廂上方的少女相比,他卻好像是更矮的那一個。
「你到底是怎麼…?」夏油傑聲音沙啞的問。而他問了少女就露出更加燦爛的笑容,她好像隨時准備回答別人對她能力的提問。「剛剛你把我丟出去了。」
「嗯。」她的話語裡有濃濃的怨恨。而且這怨恨不是針對『這樣我會有生命危險』,而是『這樣很難看』。就是因為如此夏油傑根本沒法對她升起同情心。少女繼續說「那個時候這孩子。」她扯了扯手上的鎖鏈「已經空出來了。它有試著伸進車廂裡面殺掉你不過沒成功。唔,你也堵的太緊了吧?」
夏油傑露出苦笑。她此刻竟然是真的在抱怨。就像之前沒法同情一樣,現在他也連『真是無理取鬧』的厭惡都沒法生起。真的很累了,他只是輕聲說「因為我也要活下去啊。「
「唔。」少女用評估的眼神望著他。夏油傑微微直起身體迎接她的視線,利用這段和平對話時間他積攢了一點體力,現在可以站直了。少女不知道在他身上看出來了什麼,一瞬間她的眼睛失去了焦距,恢復神采的時候就握了握左手的十字架,伴隨著這個動作有血往下滴又被風擴散在車頂。她說「那就接受這個答案吧。」
謝謝?夏油傑真的不知道應不應該這麼說。他現在要盡可能避免觸怒少女。而且…他的視線望著她的十字架。其實之前把她逼出去的時候也可以選擇攻擊那裡的。因為那是少女唯一顯露出來的傷口。只要攻擊那裡她應該會很著急的回防吧。其實比用咒力彈去打她的腳要好。
不過沒這麼做,是因為夏油傑知道那只是精神意義的要害而不是物理意義上的要害,他把她丟出去只是因為不這麼做自己很快就要被殺了,如果有可能的話還是希望和她交流一下。解除自己身上的詛咒或者利用她。沒必要把人得罪的這麼死——動她十字架她百分百發瘋。
現在就是因為這個,兩個人才能勉強友好的進行交流吧。少女似乎只會在自己覺得適合的情況下發動進攻。除此之外她對夏油傑完全沒警惕的,會把他當成垃圾桶一樣有的沒的透露一大堆情報…也是因為他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弱了吧。
不可思議的是,只要抱有這種想法然後再去看少女,她好像就會變得更強。
夏油傑搖搖頭收回自己的想法,無論如何之前沒去打十字架現在也就別刺激她了。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是那裡的確一直在流血,但是它已經穿刺多久了?流了那麼久的血她也只是很虛弱而已沒出更大的問題。搞不好比其他地方更加堅韌——如果那裡不是十字架穿刺而是維持生命的點滴插/入處自己肯定就瞄准攻擊了嘛!
他這麼想的時候少女又看了他一眼。
「然後呢?」夏油傑問,用對話拖延時間是一回事重點是他也真的很想知道少女是怎麼逃生的。他需要更多的情報。
「然後。」梨枝說的意興闌珊。她需要用言語和行動來扮演,在boss心中植入印像並且獲取相應的屬性加成。但是她發現他的想法真的比女孩子還要多變!之前就把buff的性質改變了很多次。但她還是繼續說「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啊。這孩子沒成功打開門,不過好歹碰到了門。」
夏油傑安靜下來。他之前認為金屬是想刺穿他的身體再以此為基點把她拉回來。不過其實只要碰到門也是一樣的…金屬之前在他的身上展現出了感染性。他一直以為只有在生命體上才會感染,其實完全是錯覺,它本來就是在同為金屬的情況下才更好感染。
他探頭望了一眼下方,少女並沒有阻止他,他看見之前堵住的門那一塊已經整個變成銀白了。金屬肯定侵蝕了那些,然後以這個為借力點把少女拉了回來吧。之前實行抽吸空氣的戰術就是因為她體重真的很輕,而這一點在那個時候也是適用的。
而只要少女能被拉回來…她和金屬一樣,都是只要碰到車體就能夠借力,穩穩的站在上面的怪物(武道天才)。
「其實你不用太在意。」少女安慰他,咦為什麼會安慰敵人,而且她現在是不是心情很不錯?「你的計劃蠻棒的。真的。我當時已經從高架橋往下面掉了差點以為自己真的死了。」副本限定的地點就是列車上,其他地方干脆就是一片漆黑不顯示地圖,如果掉下去那肯定失敗了——高難副本只能打一次啊!
「……」夏油傑沉默一下。他記得金屬的蔓延速度有極限,不然當時不至於很晚才消滅外部的咒靈讓她掉下去。如果那個時候少女已經在下落的話它應該是趕不上的「所以你最後是怎麼上來的?」
「家人之間的聯系啊。」少女說。玩家要是會讓武器脫手那才是有問題,她沒有伸出手但此時夏油傑已經感覺到了腰間傳來的拖曳感,他舉手投降說OK我知道了才避免整個人再次飛出去的命運。那應該是金屬一邊附著在車廂上一邊拉她上去的。他其實有覺得這會不會太作弊了一點,而少女看著他則露出新奇的表情。她在想干嘛十年後的傑和十年前一樣,遇到他不能處理的問題(緒方梨枝)都是喜歡舉手投降。
「剛剛的搖晃又是?」夏油傑問,他之前差點就堵住了破洞,只是突然傳來爆炸聲和搖晃才讓他站不穩的。他說著的時候其實自己已經猜出答案了,在視野的遠處,某節車廂上方。有一個很大的破洞。
「我是一個恐怖分子。」少女說,她竟然真的半點不害臊的說出來了!就連夏油傑自己都不會說自己是邪/教教主呢。他用幾乎敬佩的眼神望著她而少女只是微笑「其實這是我的職業來著。我的職業是女學生/恐怖分子/狂信徒。嗯還有一個隱藏職業你沒必要知道神明大人(系統)知道就可以了。不過這次事件除了清洗(狂信徒)之外,我作為恐怖分子的一面也是有好好提交計劃書上去的…順便一提計劃書的名字是【列車爆炸案】哦。」
「呃原來你真的有在上學啊?」夏油傑問。可以吐槽的地方真的太多了現在反而無從下手,不過他屠村的時候也就是一個高中生那上學也沒什麼奇怪的。其實好想問你自己知道自己是狂信徒的嗎?話說這個詞是貶義詞吧。一般都會說自己是『主的代行者(劊子手)』之類的。不過還是別拿信仰來刺激她。
他此時只是提出了一個緒方梨枝之前也想知道的問題「你作為恐怖分子有提交計劃書,到底是誰在審批?」
少女的臉上一瞬間也閃過了迷惘。呃她該不會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一點吧!夏油傑簡直已經可以幻視出她一個人坐在開了夜燈的書桌前面咬著筆頭冥思苦想,准備拿出一份計劃書的樣子了。竟然還有計劃書真的傻到家了,但是這家伙的恐怖之處在於一直到現在為止,真的一切都在按她的計劃行動。
「神明大人。(系統)」最後少女很清爽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夏油傑一瞬間覺得她的神明其實也有點可憐。她根本是所有無法思考無法理解的事情都丟到神明身上的吧?她很聰明戰鬥技巧很強不過腦子從一開始就壞了,作為程序的話就是運行速度很快但在某一個步驟會無限循環卡bug的類型。普通人到bug那一步就會崩潰。而少女的做法是選中了一位神明,把所有bug都丟到那裡去(一切都是神的旨意),然後利索的跳過。
「順便一說毒氣和炸彈也是神明(系統)給我的。」少女說。這一句話卻讓夏油傑心中一凜。
她之前提交計劃書是完全照搬商場爆炸案,所以才會是『列車爆炸案』的名字,但其實之前一直都只用了毒氣而炸彈根本沒有存在感。「剛剛就是引爆了炸彈想打開一個口子跳進去的。「少女說,她的手中竟然真的有一個紅色的開關。明明她的修女服也沒有口袋啊那些東西到底是藏在哪裡的?「不過沒想到你這次沒把門堵好,那裡有空隙,就順便鑽進去了。」
「那還真是對不起啊。」夏油傑回應她。什麼沒想到,這麼近的距離發生爆炸(能讓車廂外壁打開的程度),他胸口一塊肉都消失不見了,重傷狀態下怎麼可能穩住身形…哦還是那句老話如果是她就做得到吧。而且他上一次也把門堵住了,這次卻沒有,才會招致少女的鄙視——但難道她就是從來不會失敗的?
夏油傑回憶了一下,不無痛苦的發現她還真的沒有。起碼同樣的錯誤絕對不會再犯,他現在在通過對話理解她而少女也在收集他的情報。現在鎖鏈把兩人捆綁在一起,她絕對不會再被他丟出車廂——她甚至未雨綢繆的想好了怎麼防止他逃走了?
現在的小女生會不會太聰明了?夏油傑嘟囔著「明明是一只猴子。」說出這句話後就感覺大事不妙,一抬眼發現少女用非常微妙的眼神望著這邊。倒是沒有當場發作的意思只是朝他抬抬下巴示意『你繼續說『。估計是答復不滿意就要打過來了。不過夏油傑也OK,他現在休息的差不多了而且剛剛是在想事情才會出口不慎——他在想少女說的』毒氣和炸彈是神明給的『是怎麼回事。
原本以為神明只是少女虛構出來的一個概念。但是她自己肯定做不到去搞到這種東西。看她的校服,在那所學校就讀的學生都挺有錢的但這和能在日本搞到這種危險品是兩回事。而且越是大小姐,那邊反而越不願意攤上這種風險。
少女的所有技能點都點在了戰鬥和犯罪上。也可能犯罪也是戰鬥的一環節。要精准操控毒氣彌漫整個車廂而自己不受害、要在仍然行駛的列車上引爆炸彈,但只炸開一個車廂頂部而不讓列車側翻。這幾個課題拿給麻省理工的應用數學實驗室都不保證能夠在短時間內得出答案。更何況是她這個高中都沒有上完只有一份『計劃書『的半文盲少女。她在這方面真的是天賦異稟。但取而代之的是交涉能力為零。夏油傑不覺得她有辦法說服那些多疑的黑市商人。
或者從一開始這個女孩子的雷點就太多了吧?她這麼熱衷於和自己交流就是因為此前根本沒人能聽她說話啊。講到神就殺人、講到信仰就殺人、甚至什麼雷點都沒有觸碰到單純因為對方是』普通人『就要實行清洗。動漫裡面有這種人物都得頭痛劇情要如何進展,更何況現實了——她到現在還沒有鬧出什麼亂子,就是因為一直在山上的宗教女校上學與世隔絕。但到底是誰決定收容她的?那些修女肯定也發現了她的異常啊。是誰對她們保證沒有問題讓她繼續在其中生活的?
聯想到少女說過她和金屬組合是家人…夏油傑之前有疑惑『你真的覺得自己是兵器嗎?『可是現在看來。他問了少女一個問題「你認為自己是被制造出來的嗎?」如果有正常的父母觀不會說出那種鬼話。
「什麼…」少女聽到那句話是真的愣了。她在想夏油傑是怎麼看出來這具身體是被制造的?不過還是回答了「唔…嗯。神明(系統)創造了我。」
「上一個有這種待遇的是亞當夏娃啊。」夏油傑隨口說,少女微微偏了偏頭,哪裡搞錯了。他於是確定,之前一直在用基/督/教做例子但這是他第一次說出來,她的反應沒那麼受寵若驚(她從之前就對誇獎很弱),那麼雖然在天/主/教學校上學但她可能信仰的並不是耶/和/華。他說「總之是神造物。」
「唔。」這句話似乎讓少女滿意了。她點點頭。暫時無視掉那句『猴子『讓他繼續往下說。神造物是個好稱號啊,一出現就全屬性加百分之十,梨枝覺得他多說點也OK。
「你覺得自己和金屬是家人。」夏油傑說「你還有其他的家人嗎?」
他記得少女說過為了這次清洗她犧牲了她的孩子。見鬼了她這個年紀怎麼可能會有孩子…?不過也不好說,咒術界本身就有為了傳承優秀咒術積極『配種』的習慣。夏油傑對這點基本無所謂甚至如果為了增純血統他統一咒術界後也要這麼做。但這和普通人為了那麼一點點強度和天賦就讓她去…是兩回事。他的表情一瞬間很厭惡,而少女的眼睛空茫了一瞬間,她好像又在注視什麼都沒有的地方(神明)了。
「有的。有過的。」少女用的是過去式。梨枝真的有點寂寞因為如果穿刺樂園它們在這裡的話不至於打的這麼艱難!但是如果夏油傑現在的咒術和召喚完全解封那又是另一種情況了,不僅僅是打起來難不難的問題,重點是他現在好像以為梨枝本人能完全免疫咒力,把她增強了很多,之後的腦補也往強裡面想。她現在才有這麼多buff「不過暫時…暫時見不到了。」
她這麼說的時候神情很寂寞,好像真的是一個和家人分別的十幾歲少女。夏油傑在想她的『暫時』是怎麼回事。她之前說過『另一個世界』,而且他也覺得她敢對列車做這種事情就是敢死隊一樣不想活了。那就是說這一次後她也會死並且在死後的世界和它們重逢吧。
有一點需要注意。她真的很易燃易爆但是對家人無比珍視。就算它們是死物也是一樣(一個能把毒氣當成空氣清新劑用的人肯定沒什麼正常的世界觀!)。之前夏油傑說過它們是『咒具』她就生氣了要殺掉他。而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才會讓她的家人死掉她卻無能為力?不會是因為對手太強,她的精神很不穩定,知道是因為自己的弱小而害死家人只會崩潰。她說過『為了清洗』家人才需要犧牲。夏油傑縱觀整個列車爆炸案。用上的就是毒藥和炸彈,和他的戰鬥也沒弄壞什麼啊!倒是弄斷了一條咒具繩索,但少女顯然並不在意。
那就是有人對她說『為了清洗』,然後『犧牲』了她的家人。夏油傑在想到底是誰會讓她溫順到這種程度。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基本不用想「神讓它們『犧牲』的嗎?」
「算是吧…」少女的語氣有點寂寞。她接下來抬眼望著夏油傑,他第一次在她的眼中找到敵意。敵意是對你覺得可以做你敵人的對像才會有的,而之前少女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但神(系統)沒有真的說要把它們拿走…祂(它)只是給了我選擇,而我選擇了犧牲它們而已。因為不這樣做我就太弱了。」
夏油傑無法理解這句話的真意。他覺得少女可能把它們當成貢品貢獻給神了。他不懂『神』到底是怎麼和她說的但他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少女絕對不弱小,而在咒術界所有已知法術中,不管怎麼不人性的血祭也不可能讓一個沒有才能的普通人變強成這個鬼樣。
她被騙了。夏油傑很冷靜的想。這個時候他已經不再厭惡敵視少女,而是把視線放到了操控她的人身上。他在想這個行動的用意。不過能從中得利的人有很多。咒術界不至於這麼做(在夏油傑的心目中,他們還是一群善良卻迂腐的家伙,總是說著要保護普通人),那就是政府的敵對勢力?反正都是一群垃圾(普通人)。
「這樣子真的沒問題嗎?「夏油傑問。他的視線落在自己腰側的鎖鏈上,」如果你死了那它單獨留下來的話——」
「不會的。」少女說,語氣斬釘截鐵「它會一直和我在一起。」
夏油傑覺得自己很可笑的是他明明看不起少女的全部,她的愚蠢她錯誤的信仰她就這樣被利用,為了那些錯誤的信仰把真正重要的東西拿出去『犧牲』。但他剛剛和她說話的時候還是順著她的思路來,把顯然沒有生命的咒具說成活物,被留在世界上的遺孤。而且在得到少女的答復後他睜大雙眼,少女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執迷不悟(和他高專時期一模一樣)。按照一般的想法會認為自己死掉了『神』也會幫忙照顧家人的,或者單純讓家人活下來也很好。她卻希望它和她一起死掉。為什麼?因為不這樣做太寂寞了嗎?還是說她的潛意識中已經有一塊地方保持清醒知道自己在被欺騙。平常卻根本不會提醒她,只會在這種生死關頭發揮作用。
「你明明很清楚啊。」他想,看著少女。夏油傑對咒術師與非咒術師分開看待,同時對強者和弱者也采取差別待遇。只不過咒術師一直都是『強者』所以此前沒有表現出來過而已。他無法理解那麼強大的她為何心甘情願被一群猴子束縛?
她說過小時候『神使』拯救了自己,夏油傑知道什麼情況下咒術師會拯救一個小孩子——那個時候基本她全家都已經被咒靈吃光了。他們應該發現了她的奇異之處也對她進行了開發,只是夏油傑對他們附和小孩子,把咒術說成『聖力』的做法不予苟同。但是之後還是沒能讓少女成為一名咒術師,她身上甚至一點咒力都沒有。夏油傑自己是在接觸到甚爾後才知道天與咒縛這一回事的。那兩名咒術師應該根本無法理解吧,所以沒法讓她在咒術界生活下去,只能托付給『可靠』的收養機構。她的才能應該很快就在那裡顯現…然後剩下來的事情根本不用想了。已經展開在面前。
「隨便吧。」夏油傑說,意興闌珊,他此時對少女已經完全失去興趣——又要對一具屍體說些什麼呢?已經完全修整完畢,現在增長的咒力可能足夠打一架的。他低頭抓住了鎖鏈。
「現在是什麼情況呢?」夏油傑問,「要做什麼?」
少女對他露出微笑。她好像從之前開始就在等待著他開啟爭端。不過如果夏油傑願意繼續說,她也會繼續和他交流吧。現在在這列車上兩人是唯二的活物(其他人都被清洗了),就算她再怎麼說別人都是沒有被神明光輝籠罩的污穢者,但如果要孤零零的死在山間還是太寂寞了。
不過夏油傑已經懶得聽小女生講遺言了。毋寧說他對所有普通人造成的悲劇都是冷眼旁觀——他自己以前也被這東西折騰的夠嗆。
「當然是繼續啊。」少女說,她的聲音像是在唱歌,微微變換著動作的雙腳也猶如舞蹈。伴隨著這句話夏油傑被猛地拉進,他過程中把身體側開才避免了直接被碰到。少女往前伸出手,兩人之間的鎖鏈已經縮的很短了而且哢嚓一聲鎖死,現在距離不超過一米,夏油傑對被靠的這麼近感覺不適(危險本能在提醒他),但少女自己的臉上帶著微笑,她伸出來的是左手,上面的血嘀嗒嘀嗒落在地面。仿佛是一種盟約。
「鎖鏈生死戰。」她的聲音很快樂。這種說法是英國那邊流傳過來的,打黑拳的地方常用,兩個拳擊手用一條一米的鎖鏈互相連接,誰都不能逃跑,誰死了另一個人就勝利。夏油傑想就算教育她就是為了做髒活,但是幕後勢力也太不講究了吧怎麼這種事都和小孩子說。然後就聽到少女接著說「但在那之前,讓我們立下【束縛】吧。」
「……!」他睜大眼睛望著少女。她肯定不懂咒術界的事情但是束縛是咒術界的專有名詞。通過一定的限制來換取能力。比如由於天元的束縛,咒術師只要【公開咒術情報】就可以【獲得加強】。不過他這麼看著她的時候她的眼睛裡卻沒有任何變化。夏油傑微微泄氣,這一次反而是他想太多。束縛也廣泛存在於神話之中。比如聖經裡面耶/和/華就和以色列人定下了誓約並要求其遵守,來換取祂對他們的保護。
夏油傑這個時候想說不至於現在還要演吧。但少女再次問他「可以嗎?」的時候。這麼近的距離他絕對躲不開,剛剛他避開她的手掌的時候就有察覺到她有點蠢蠢欲動,那個瞬間如果她真的想摸夏油傑現在咒力已經完全清空了。遠距離暫且不論,起碼近戰、一米內少女手腳可以到達的地方,絕對是她的聖域。
他說「可以。」識時務者為俊傑。但下一秒鐘他睜大雙眼——因為此時兩人好像真的從周圍地區抽離了出來。呼嘯的風聲列車壓過鐵軌的聲音全部都聽不見了,現在世界上只有他和她存在或者現在他在一個只有他們兩人的異世界(聖域)。夏油傑有預感在這裡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既定法則(束縛)。並且他注視著一米內的少女,她的眼神中依然毫無迷惘,好像這種光景已經司空見慣。
「什麼…這是什麼」他原本想說『咒具』,但開口卻改成了「物品的效果嗎?」
「不是吧。」少女說「我想要就能做到的來著。」
現在副本只有他和她兩個人,夏油傑還是boss,強度暫且不論(說這句話會不會太過分了?),但權限真的很高。只要他同意,她就可以重新進入束縛環節,在系統空間制定規則。
「……」夏油傑暫時安靜下來。他以一種全新的眼神注視著少女的面容,她蒼白的臉頰她紅如鴿子血的眼。他想難怪啊,就算沒有咒力…如果有這種能力她怎麼可能會覺得這個世界沒有神?
而此時要管的是不世界觀重建與否的問題。少女對他說出了現實的話語。「定下束縛好了,你似乎很討厭被我碰到?可是戰鬥怎麼可能不碰到呢?」
「我們彼此彼此啊。」夏油傑說。他說話很小心翼翼很擔心自己隨便一句話就變成了自己脖子上的套索。他說「你也不想被我碰吧。」而且這句話一說出來發現兩個人都很像長在深閨不能被觸碰的大小姐。少女唔了一聲。她可能不清楚只要自己一碰夏油傑的咒力就會全部消失但她至少明白自己的『神恩免疫』體質。她說「是因為那個嗎?」然後就定下了束縛「無論什麼都好,你被我觸碰時和被其他人觸碰時沒有區別。」
她落下這句話後很迅速的反手敲擊夏油傑的臉頰,過程不超過五分之一秒鐘,普通人就算看都看不清楚。夏油傑這下子知道他之前的識時務是絕對正確的因為他真的躲不過去,再怎麼保持警惕心都躲不過去,她的手就好像有自己的意識一樣不管怎麼閃躲都蛇一般的追蹤著而且貼了上來。他當時覺得自己完蛋了,但是他的咒力的確沒消失,腦袋也沒有破開一個大洞(她能把牆壁砸穿),那麼這應該就是證明她的束縛已經起效了吧…
夏油傑用手捂著自己的臉,說「你還真是迅速啊?」這句話裡面帶點怨氣。一般為了證明只會輕輕觸碰的,哪裡像她就直接用手背敲上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扇耳光。
「唔。」少女說。她低頭檢查著自己的手背並且用裙擺擦了一下。真的不知道她是講究還是不講究。「因為碰男人很惡心啊。」她說。好這下子就是天主教的『修女要為了上帝守貞』理論了。不過夏油傑覺得她單純是討厭他。或者是對他剛剛的躲避心懷怨氣——這麼不想碰男人怎麼之前對他又打又踢???
他並沒有放松警惕,因為束縛都是有交換的,少女接下來看著他眼睛又失去高光一瞬間。這應該就是她的『神明』模式吧。夏油傑本來已經想好可以拿來交換的對自己有利的條件了,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少女竟然自己幫他說了!這算強買強賣吧!她說「我給予你是為了更好的戰鬥。得到更棒的獎賞(通關獎勵)。我要求你不得違反神聖戰鬥條例。」
好想問神聖戰鬥條例是什麼東西。不過看她特地拿金屬來打鎖鏈生死戰的樣子,估計也是很復古的決鬥法則吧。而且也不用問了。她說完這一句話後夏油傑發現自己那些召喚大型□□咒靈,大規模殺傷咒術全部禁用了。而且召喚咒靈的數量不准超過三只意思是禁止人海戰術。也就是說只能按照格鬥游戲來打不准開掛。
夏油傑保持安靜覺得這樣也行。而少女再一次眼神清明的時候對他露出了微笑,這家伙每一次笑都沒有好事他已經開始警惕了。
但是之後少女只是伸手繞了一下頭發,之前她的手一動起來就只會讓人感覺有生命危險所以根本沒機會仔細打量,但現在夏油傑才發現她沒被十字架穿透的右手有三根手指是殘缺的,沒有肉,但也沒流血,只是白色的肌膚和白色的骨頭。他想這到底是怎麼搞的看起來是很以前的傷口了,是她還弱小的時候被弄傷的嗎?可是又覺得那傷口不像任何一種常用武器導致的甚至不像戰鬥留下的傷口…夏油傑作為教主需要『展現神跡』,曾經幫忙治療過有錢信徒的孫子,那小孩的手卡進了攪拌機裡面。當時的傷口和這個很類似。
他這麼想,又覺得怎麼可能。這可是把他弄得頭昏腦脹的家伙就算是以前弱小的時候也不至於被這麼對待啊。而少女接下來的話語則讓他忘記了這些想法,她帶著微笑(呃雖然之前一直說她危險啊怪物啊,但是為什麼這個笑容雖然也很危險卻和之前完全不同?意思就是其實並不像兵器,反而有點…小惡魔?)問他「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嗎?」
夏油傑保持沉默。要問想不想的確是想。但和大家想的不一樣,咒術師並不真的是和『詛咒』相關的學問知道真名也沒法給別人下降頭。他想知道只是出於『這怪物到底會叫什麼名字?』的好奇和一點想獲取情報的迫切而已。有名字的話之後的調查就方便了…但現在是束縛領域而且只要對方付出了,之後不用他同意也可以從他身上拿回來。他在想要不要點頭。
少女很耐心的在等待他。梨枝的確覺得這個是值得的,她本來就沒有『觸碰別人別人就會咒力喪失』的能力,這個是進入副本後扮演狂信徒得到的。而且夏油傑那家伙看起來一本正經其實是個腦補怪,一天天的不知道在腦補些什麼。兩個人在列車上相遇還沒有超過三小時吧!他就又是覺得她是狂信徒、覺得她並不是真心信仰神只是這麼欺騙自己、覺得她被假扮成神的政府敵對勢力欺騙、覺得她的確有點能和神扯上關系的強大能力換來換去了!
伴隨著唯一一個觀眾印像的改換,她的扮演也很半吊子,時靈時不靈的。但是只要是在束縛空間(系統設定界面)定下束縛了那就改不掉了!趁現在夏油傑還覺得她是狂信徒趕緊定下束縛。這下子他是實打實的無法對她使用必殺技(超大型咒術/咒靈)了。
而且還有另外一個好處。她微笑著。夏油傑是在承認『她可以清空他人咒力』的前提下答應交換的。而緒方梨枝也只答應了『碰觸夏油傑的時候不會發動』。這下子是副本boss承諾她擁有咒力無效化能力了!這一條已經寫進她這個副本人物設定裡面了!
接下來的名字是另外一個情況。夏油傑想了想最後又覺得答應又有什麼關系呢?這種程度的束縛換取的條件頂多就是『也告訴我你的名字吧『這種程度。她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字…哦。
夏油傑安靜下來。今天的第不知道多少次自作多情(之前以為列車爆炸是衝著他來的,後來以為她早就知道『束縛『了在這裡埋伏他)。她是真的對咒術界一點了解也沒有當然也不可能知道他這位叛逃的特級名字。但這裡先別自怨自艾。問題是這樣子他的名字對她就是未知情報。有獲取的價值。
少女沒有咒力(是只猴子。他在心裡說)但肯定不是普通人。現在他們在的這個空間在咒術界都叫領域了!她走的好像真的是神學路線,鬼知道她懂得他的名字後會不會真的下降頭!
他先試著問了一下「你不會要提出交換我名字的條件吧?」而少女很訝異的看著他。好像是想說「要你名字干嘛?」
好,這是今天的第四次自作多情。夏油傑暫時安靜了他想他以前在悟手上都沒這麼受氣過。
最後點了點頭。說「我想知道。」
少女露出了笑容。
名字對於咒術界來說的確沒有特別意義。起碼在這個年代的確不流行詛咒了!但是對緒方梨枝來說不是這麼回事…同時知道名字和外貌,兩個人有交集,她就可以申請好友了而且根本不需要npc同意的。一旦好友通過,她自己可以撕毀協議設定『仇殺『,然後閉上眼睛十秒,全自動殺手穿刺樂園就會為她服務了。在這種前提下,緒方梨枝說『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其實真的是一個很有力的交換條件。可以直接換取10點。之前穿刺樂園都還沒這麼貴呢。
不過也不能她一告訴夏油傑就判定OK。因為這種條件對npc的確是不利的,他要她的名字又沒有用!所以系統會要她去夏油傑同不同意,這就是一種規勸了。但是他最後還是同意了——而且她也的確沒說錯。根本不需要夏油傑的名字。她已經知道了,如果不是穿刺樂園不在就直接閉眼仇殺了啊。
「我叫緒方梨枝。」少女對他說。那個瞬間他愣了一下。不是因為這個名字很奇怪,恰恰相反——太正常了,反而有點可愛。所以才特別奇怪!
「我以為你會叫鬼怒川或者火陀之類的…」他嘟囔著。而少女,不,而緒方梨枝則只是對他露出微笑說「哈哈殺了你哦。」並且她絕對不僅僅限於話語,這家伙的行動一向快於大腦一邊說就開始一邊用腳踢他了。在被鎖鏈束縛的情況下,夏油傑躲她一只腳已經非常夠嗆。感覺簡直像在跳踢踏舞…等一下,怎麼感覺這家伙好像是第一次得到這麼強的體術一樣?她好像抓緊每一個機會在把它加以活用。
實際上的確如此。這是額外的十點點數。之前梨枝用五點點數臨時增強了【百般武藝】,把它從雛形變成了初級。但那個點數是臨時的是她承諾不帶穿刺樂園它們進來才得到的。而現在她把五點真的加上去讓它落實了。得到了加強,她一瞬間看夏油傑的眼神也溫和了好多——這實在是一頭肥羊。
而之後的五點要怎麼用嘛…
她對夏油傑露出了笑容。
「喂,我說。我們來近身戰鬥吧?」
「優雅的、公平的、緊張刺激的鎖鏈生死戰。」伴隨著話語,五點點數注入設定空間瓦解,夏油傑聽見風聲感覺到自己正在回歸現實,同時他的下半部分仍然被鎖鏈捆/綁,並且被源源不斷的注入新的束縛(話語)。
「如果HP歸零。我就算你輸了。」她說。
作者有話說:
一萬一(唔唔!)
又還掉兩千營養液。happy
第50章 營養液加更
這是另外一個陷阱。
副本通關需求是【打敗詛咒師夏油傑】。而且副本被標記為高難。梨枝一開始很緊張的來著又是這束縛那束縛又是設定職業的弄了好久。但是後來真的打起來才發現…嗯她之前對夏油傑的評價是。作為boss的權限很強,自己的實力嘛…不過這也不是他的錯。第一次高難副本本來就有很多福利開了很多掛,咒術師再怎麼擅長體術也只是咒術師。咒術咒靈全部都不能用要打架,他不輸誰輸啊。
那個時候的梨枝其實就有一點困惑了。她在想為什麼會這麼簡單。而且自然而然的得出了結論。那就是單純『戰鬥』可能不是通關的方法。一開始毒氣釋放的時候夏油傑也暈過去了。第二次她也直接往他鼻子那裡噴他又昏倒。(當時梨枝自己有點『咦…』,心裡想這種連戰鬥都沒有的劇情殺不是都是主角(玩家)慘嗎?)後續她也直接用繩索把他給捆起來了。
那個繩索是買恐怖分子裝備包的時候順便送的,說是能捆住人質一段時間梨枝自己也不知道是咒具。他被捆住的時候梨枝有在和他說話,通過『扮演』來完成狂信徒的加成。他當時也答應的好好的背地裡在搞小動作。但是當時梨枝就可以踢他的肚子,之後他的小動作,起碼特級咒靈玉藻前那個完全沒用的樣子。如果梨枝要殺掉他其實是可以殺的。
游戲不一定是等hp歸零了才判斷玩家勝利的,第一次和五條悟戰鬥的時候他也沒有死啊,她坐在他的身上系統判斷她處於絕對優勢狀態就給她【勝利】了。梨枝當時一邊在等夏油傑自己開啟戰鬥一邊很困惑,怎麼這樣還沒贏。她後來覺得可能要在戰鬥中勝利才行。可是夏油傑被鎖鏈拖著在列車上面甩的時候怎麼看她都贏了啊!只要這個時候一放手他就gameover,體驗一下梨枝妹妹剛剛在山間自由落體的感覺好了。但是還是不行。所以她才在那裡和他巴拉巴拉的說話拖時間,最後搞了一個束縛空間出來。
任務是【打敗詛咒師夏油傑】。梨枝有想過該不會重點在『詛咒師』三個字上面吧?系統說過這個是平行世界,她也去說明裡面查找了一下這個世界的介紹。上面說夏油傑在一年後會屠村叛逃,後來就去做了邪/教教主。梨枝當時覺得哇好厲害她作為玩家(天災)都沒有搞過大屠殺呢怎麼他就隨隨便便搞了?太有逼格了好酷——如果梨枝可以隨便殺人那她現在的『孩子』應該可以堆滿整個世界了。其他掉落的裝備技能也是只有更多。不過系統不給嘛,可能這個就是npc的福利吧。
不過這個世界感覺不太好。游戲裡面會有badend,這個感覺就是在所有壞條件集齊的情況下,壞結局前的那一段時間。梨枝真的看到條件了哦,這個副本好像還有前置劇情,上面說夏油傑變成詛咒師是因為1.【xxxxxx任務的失敗】。2.【xxx的死】3.【在xxxxx任務中的見聞】。Xxxx全都是她看不見的,可能要到了那種情況下才會看見吧。而且這三個事件也只是直接原因。傻子都知道游戲裡一個支線劇情突然出現,只可能是因為你滿足一定的屬性值了啊!
梨枝覺得做教主真是帥瘋了。在日本的宗教人士其實過的蠻滋潤的,她在紅/燈/區的旅店看見過他們挽著女人出現,接的車是勞斯萊斯。她自己選中了這身修女服和『狂信徒』的職業其實也有受到夏油傑(boss)的外觀影響。
不過她也有覺得雖然夏油傑同學墮落成了邪/教教主,出賣咒力騙普通人賺錢,但也風光不了多久——介紹裡有說五條悟還留在高專。感覺他應該很快就會采取措施吧。在任務面板中可以看到五條悟有【六眼】【無下限】兩個屬性,夏油傑同學只有【咒靈操術】一個,估計打不過他。之後就要被關起來還是怎麼樣。
到這裡就很清晰了。【打敗詛咒師夏油傑】。如果任務重點不在『打敗』上面,那就只能在『詛咒師』上面了。梨枝一開始看到boss就有覺得夏油傑不至於去做詛咒師吧!就像五條悟同學雖然本質上可能是一個好人,但總是冷著一張臉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還總是在奇怪的地方鬧別扭,一副大少爺樣子,他以後也不可能成為一個坦率熱情的搭訕男啊!現在系統估計就是希望她糾正這一點。
這就麻煩了呀。當時緒方梨枝就在想。
他成為詛咒師有三個前置條件,把那些全改掉或許還有救,改掉一兩個也可以延緩他變成詛咒師的時間點。但梨枝已經是在塵埃落定的時候了!那就只能是在列車上通過嘴炮來讓他改邪歸正。呃這個如果真的是一位貞德、瑪利亞一般的宗教聖女可能能做到,但是梨枝雖然是信徒卻是狂信徒!信的神還是系統(數據),而且是個開局就放毒氣的恐怖分子啊…!
這種情況下放嘴炮根本沒用,她自己都不正常啊!倒不如說劇情一開始就已經是教主夏油傑都吐槽她『你很奇怪』的樣子了…而且雖然完全搞不懂那三個條件是怎麼回事,但又是任務失敗又是死人的,梨枝也猜到一定發生了很痛苦的事情(如果她在商場案件中失敗、硝子死掉的話,她現在應該根本不想玩游戲了)。
於是也明白了為什麼這次系統不會提前判定她勝利,之前和五條悟的戰鬥都是『到了這種程度已經無力回天了』,而且他雖然什麼事情都表現的很拽很好強(五條悟也的確一直都是最強的),但是在面對梨枝的時候偶爾會放棄的很快。不過和現在的夏油傑的話…他應該不會放棄吧?之前胸口被金屬侵染的時候沒有、被直接拉出了車外也沒有。那就只有殺掉他一條路可以走了。
真的是殺掉哦。梨枝在外界的時候沒有殺死過人。但那是因為大家都是高級npc游戲公司為了成本考慮!可這裡是副本啊,甚至『教主傑』一開始就是外界同學夏油傑數據復制過來,扭曲一點的『黑化版』。副本通關之後整個世界都要毀掉,更何況他這個數據。梨枝以前副本中也弄死過敵人他們也是真的死了,哪裡還能到醫院被『收容』哦。
她不太想殺掉他。
一開始可以的。一開始噴毒氣的時候梨枝是真的奇怪干嘛還沒死。但是交流之後發現不太好。怎麼說呢這個人明明比自己要大十幾歲可是表現的有點…呃幼稚。看他竟然以為咒術界不會炸列車就知道了!他把那裡當成伊甸園嗎?而且之後也好好的說了話。雖然還是有點劍拔弩張…不過他對自己舉起雙手投降的樣子梨枝並不討厭。她可能是那種會吃豬肉,但是堅決抵制殺掉寵物豬的類型。
「交流後就沒法把對方當成數據了,就是這麼一回事吧。」梨枝用很溫柔的眼神注視著對方,這也是硝子教會她的。而夏油傑在那種視線下卻只覺得渾身惡寒,那種莫名其妙帶一點母性的眼神…聯系到這家伙有『孩子』,又說過金屬和自己是『家人』。他試探性的問了一下,「對了,你的家庭構成是什麼樣的?」
「?」
「就是說這個。」低頭指指鎖鏈,「我知道你有犧牲掉的小孩,不過這個在你家庭中的地位構造是?」
「也是我的孩子。」梨枝爽快回答。夏油傑沉默了。
這位還真的是一個聖母瑪利亞啊...如果這玩意也能當成孩子的話無怪於剛剛會用那種眼神注視自己了!夏油傑雖然一直因為其主張被咒術師們抨擊為『竟然還搞人種優劣的…?咒術界的希/特/勒』『咒力控』但現在他看著她覺得這位更是重量級。「而且還說什麼沒法當成數據,你明明一直把我看成數據吧?「
他說的是剛剛的『HP歸零』,看不出來那個束縛到底有什麼意義。當然是哪一邊HP歸零(死掉)另外一邊就勝利了啊!「你是不是游戲玩的很多?」怪了,那所山上的宗教女校不是管的很嚴的嗎?夏油傑以前還是學生的時候它就在了,聽說連看的書都得接受檢查。更別提偷偷玩游戲了。
「唔有玩過一點吧。總能找到空隙的。」梨枝說的輕描淡寫,以前翻垃圾桶偶爾可以找到硬幣,就去游戲廳狂打亂打。她甚至在廢棄倉庫那裡見到過舊游戲機哦。「不過剛剛的束縛是我很努力才定下來的啦。」她說,用一種『真是不識好人心』的眼神望著他「別那麼挑剔,對你也有好處。」
「不不、只是覺得你很想殺掉我來著。」夏油傑說。而梨枝真的沒說錯。剛剛的束縛「如果HP歸零。我就算你輸了。」是在系統規定的兩個條件之外制造了第三個條件,這樣梨枝可以正常勝利夏油傑也用不著死了。至於HP歸零…她去攻擊詛咒師和人形怪物的時候他們也是顯示hp歸零,但那種情況下其實不會死,恰恰相反,就算受到了過量的傷害也會『活下來』。
這樣boss傑的數據就可以保住了。至於進入那種半死不活的狀況會怎麼樣,其實梨枝並不清楚。老師同學全都不告訴她,之前問夏油傑同學他也只是一臉微妙的樣子。後來硝子才告訴她他們『在醫院地下』的。但是梨枝也只是以為他們作為稀有樣品被咒術界統一回收,像硝子當時一樣作為實驗對像了。她並不知道『做噩夢』的事情。一直以為咒術界有關部門就是垃圾桶,什麼發布任務啊處理殘局啊都是那邊在做。其實對於普通人他們肯定不至於做到這種程度,但是對緒方梨枝…真的和跟蹤狂一樣,恨不得連她吃過的便當都拿過去研究一下。
現在副本裡教主傑不受咒術界的控制,梨枝就覺得這樣子還OK,她已經夠仁盡義盡了嘛!就帶著開朗的微笑看過去。
此時兩個人已經徹底回到外界,視野中的只有無盡群山和站在一米內的對方(敵人)。夏油傑那個濃眉小眼的家伙一邊裝作和之前一樣吐槽,一邊直接就叫咒靈打她了!梨枝加上點滴架hp也只有1.01,身嬌體弱,哪裡能受這個苦。當下就從地上跳了起來躲過攻擊。「唔…!」夏油傑當時臉色都白了,兩個人被鎖鏈連在一起梨枝向上跳的時候他的腰也會傳來勒住的感覺。——他之前內髒就有傷啊。他原本站在這裡唆使咒靈攻擊就是覺得自己站在這裡壓著她沒法躲開,但這一下梨枝不僅躲開了而且輪到他雙腳騰空了!見鬼了她比他矮三十多釐米體重至少輕六十斤哪裡來這麼大力氣?而梨枝只是微笑,她自己知道自己有一點力量值(普通攻擊都相當於子彈)再加上副本加成和武藝加成,現在打合金板也是一下子打穿。
問題還出在後面,梨枝跳起來躲開了也OK,因為她已經無法咒靈無效化了他還能繼續攻擊,上面有個可以自由活動的咒靈下面有他兩面夾擊這下子怎麼輸!但是夏油傑剛剛穩定好身形一拳打上去(咒力加成,合金夠嗆,但鋼板也是可以留下痕跡的),結果就被梨枝妹妹很爽快的踩在臉上躲開了攻擊。
這小鬼體重真的很輕但為什麼踩在臉上這麼重啊?她靴子裡面還有鐵,夏油傑不及時防御的話鼻梁骨都快要斷了,之後又是被鎖鏈牽引著差點跳起來,而且隨著這個二段跳,揚起來的鎖鏈和咒靈的運動軌跡有多重疊——連掙扎都沒有的,它一下子就消失了。
「……搞什麼?」夏油傑這一次真的坐到了地上而且他一時半會沒想到要起來,用手捂著臉頰愣愣的看著,和這位三十多歲落魄和尚完全不一樣的,梨枝妹妹輕松落在了幾十釐米外,在狂風中她下落的動作依然緩慢優雅,黑色的靴底像是一片羽毛一樣緩慢下落貼合在列車頂端(之前這片黑色羽毛落在了夏油傑臉上,骨頭沒斷但血管破了,現在他在刺激自己的鼻子細胞加速愈合免得流鼻血)
她真的像是淑女一樣行了一個提裙禮,不過抬頭時的微笑揭露了這家伙死小鬼的本質。夏油傑氣的青筋一直在跳,但梨枝還是很好心的講解了剛剛的機關(如果能從她的攻勢中活下來,她一般都會順便講解一下,講解途中不攻擊,跟jojo一樣的)
「剛剛的束縛只是說你被我觸碰的時候和被其他人觸碰一樣。」梨枝說,她的聲音簡直像在唱歌。而夏油傑臉色鐵青的望著連接兩個人的鎖鏈,它的原身是金屬而且和梨枝一樣有咒力無效化的能力——「但這孩子不受束縛哦。」「你這是作弊吧?」兩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梨枝又對他綻放一個淘氣的笑容(死小鬼笑容)。「媽媽的束縛哪裡能夠傳承到小孩那裡——人家奉行民主主義的。」
她這麼說完,深呼吸一次算是調整呼吸,這個人只要面無表情也不說話就會帶著一種神性,她呼氣的時候夏油傑甚至覺得她全身的力量都隨著下壓的手掌一起沉澱了——然後她就用一個掃腿釋放了那份力量。夏油傑勉強翻身躲過了第一次,還沒有完她的攻擊如同流水一樣連延不斷,第二次攻擊他爬起來跳開躲掉了。她的腳距離他有十幾釐米但是氣波已經撕裂了他的褲腿。『
他這個時候已經認真的在想是不是這個世界咒術不是最神秘的力量而氣功才是?這是一個武打番吧?同時還有更絕的,梨枝上跳的時候他就和一塊石頭一樣被她帶起來,他跳起來的時候她就笑眯眯的站在地上,兩腿並攏在一起穿著黑色的裙子身材絕對不比時裝模特胖。但她這麼纖細的身體牽引著鎖鏈,夏油傑就簡直感覺鎖鏈的另一端直接連接在大地上,根本跳不起來多遠。
他落回車頂的時候動作幅度有點大,因為要調整重心和姿勢——兩個人現在是在時速兩百五十公裡的列車頂上啊!稍微有點變動就滾下去了。而按理來說體重最輕受影響最深的梨枝妹妹卻依然站在對面,除了呼吸一般微小的變化之外什麼動作都沒有,優美的宛如船首祈禱旅途一番風順的少女雕像。
她的眼睛裡面蘊含著嘲笑。剛剛夏油傑在地上滾動躲開她的時候她就是這麼笑的!當時明明可以直接踢在他胸口心髒處但她沒有攻擊這個破綻,而只是再來一腳看看他狼狽掙扎的樣子。夏油傑之前已經想過一次了但現在還是要說,這個虐/待/狂!(抖/s)
「你會不會太怪物了一點?」夏油傑猶猶豫豫的問。他現在是真的覺得自己可能年紀大了不適應瞬息萬變的反派業界,搞不好要被淘汰。大家都是宗教人士(修女and教主)都是玩召喚的(她的『孩子』和他的咒靈)。甚至夏油傑從以前開始為了彌補自己的短板就在苦練體術,他一直覺得整個咒術界就算是悟單就格鬥都還沒他強呢(不過那家伙會放光炮的確不太需要自己上手打)。現在這位…「順便問一下,你今年多大了?」
她穿著最顯老的黑色修女服,臉上又根本沒有微笑(笑起來更嚇人),眼睛裡永遠只是一片干涸血液一樣的紅。但即便如此夏油傑一開始對她的印像也是『女學生』和『少女』。他心裡還是希望聽到的答復大一點,最好她說『別看我這樣,我已經三百歲了,一直在中國深山裡修煉武術才會這麼強——至於為什麼看起來小是因為吃了變小藥)。
結果緒方梨枝在聽到這句話後愣了一下,她本來已經伸手去撩被風吹亂的頭發了,說真的她用睥睨的眼神帶著笑容做這個的時候帥飛了搞不好比他還適合做反派。但聽見夏油傑這麼問後嘴唇抿了抿,原本要一順到底的手也突然僵住了,收回來,有點像做了虧心事的小孩。
夏油傑眯起眼睛。他在想自己這個問題到底戳到了她的什麼地方啊?可是神話裡年紀一般無所謂啊她不至於在這裡要『狂信徒『化。其實梨枝在想其他的,她自己覺得自己是十一歲,昏迷的那三年不算數,不過咒術界把她塞到學校的時候就是說的十四歲,所有檔案上面也都是這個。那些大人們可能覺得這個無所謂吧可是對十幾歲的小孩來說一歲就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了!她平常其實會在同學老師那裡裝可愛希望大家友好對待她,現在對和夏油傑長得一模一樣的boss也想這麼做……反正他又不知道她的檔案,而且「本來就是十一歲嘛!」
「什麼本來就是…」夏油傑有點無語,但隨即也興奮起來了,因為他覺得搞不好原本那個『三百歲『設想是成立的。自己才不是跟不上時代的無能老前輩。他追問「那如果不是本來呢?比如說,在學校檔案裡面你多少歲?」
「……」緒方梨枝用無比怨恨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十四歲啊。」
「……」夏油傑的笑容凝固了。
「干什麼啊?你覺得很老嗎叔叔。」「不…嗯。不。就是說暫時不要和我說話可以嗎?」
夏油傑已經不想去想自己十四歲的時候是什麼情況了,現在他都快三十多了不還是在這裡被她按著打!但是冷靜。冷靜。他告誡自己,努力想說這只是緒方梨枝作弊的結果,誰能想到她的鎖鏈還能無效化啊!不過如果說他也可以在束縛中鑽空子的話…
夏油傑接下來什麼都沒想,這次是他主動發起了攻擊。他發現梨枝一直都是把主動權讓給他的,不知道是不是處於對弱者的同情。最多召喚三個咒靈,他這一次就是找來了三個並且讓它們分散開從上方攻擊緒方梨枝,並且自己也和她之前一樣用一個掃腿攻擊她的下方。他就是想把緒方梨枝逼的跳起來,她之前這麼做過而且從把她丟出列車的時候夏油傑就發現了,再怎麼踩踏空氣靈活度都是有極限的,她在空中沒法像在陸地上一樣靈活自如。
但是…這是不知道今天的第多少次失算。梨枝上一次跳起來了但這並不是必需品。她這一回穩穩站在地上等夏油傑的腿靠近了之後才輕輕踩踏一下地面。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技巧,這一下直接讓列車表面震動了起來他原本承載地上的手和另一條腿也瞬間覺得酸麻,一瞬間往旁邊滑過去。
夏油傑一瞬時睜大雙眼只能用咒力附著在手掌上刺穿列車穩定住自己不要掉下去,但是很快他才會發現真的還不如掉下去——他和緒方梨枝是用鎖鏈連接在一起的,她搞定來自下方的他的攻擊之後抬頭看著上方,此時三只咒靈間隔一百二十度的朝她攻擊了過來,根本沒有死角而且緒方梨枝自身其實除了拳腳並沒有其他的攻擊方式。
夏油傑當時自己趴在地上狼狽的像條死狗但還是露出笑容,嘲笑她畢竟不是咒術師「是個猴子。」梨枝妹妹卻完全不在乎沒用大叔的叫囂,她看著上方越來越近的咒靈,眨了眨眼。
下一秒鐘,熟悉的拖曳感傳來,夏油傑眼冒金星,余光瞥見連接兩人的銀白鎖鏈變成了一架機/關/槍,緒方梨枝拿著這個槍口朝上突突突的搞定了咒靈。
「什麼、什麼鬼啊?「他問。兩個人本來的距離也就一米不到,但是現在變成機/關/槍之後連接他們的就只剩下子彈鏈了!現在他說話的時候都可以感覺到她冰冷的體溫和發絲被風拂動的軌跡。緒方梨枝卻覺得很正常——來副本之前」它就是會變形的啊。之前不也是變成鎖鏈的樣子的嗎?」夏油傑也的確見到過它伸長刺自己的樣子,但他一直以為只能夠變成冷兵器…就是說從頭到尾都是冷的連火藥都沒有要怎麼變成機/關/槍啊??
但梨枝妹妹這一次沒有特別想解釋的意思,列車自動行駛而現在它開始大轉彎了,夏油傑逐漸恢復一點的視野望到了列車前方的景像,再次驚愕的睜大——前面是一個隧道的入口。隧道上方和列車頂端只有幾十釐米的空隙,反正就兩個人現在直直站在這裡的樣子,等下撞上去都得完蛋。
他想要掙扎逃走而梨枝卻穩穩的站在地面,不管是召喚咒靈還是拳腳相加,都被她很輕松的化解掉了。站在地上的腳都沒有抬起來過,字面意思的穩如泰山。他又因為束縛沒法用大規模攻擊,不然直接把列車炸開、兩個人一起掉下去都和跟這個瘋子待在一塊要安全!
隧道口越來越近,夏油傑此時已經放棄掙扎了,准確來說是不把咒力放在緒方梨枝身上而是全部積攢起來以面對之後的局勢。隧道口的陰影已經投射在了她的身上,梨枝嘟囔了一聲『可以了『就把身邊的夏油傑按住兩個人就調換了一下位置,她的寸勁真的比夏油傑厲害到不知道哪裡去了反正就這麼小一點發力空間,夏油傑是完全掙不開她的手的。從上面看去,兩個人猶如華爾茲的舞伴一樣交換了位置,夏油傑在靠近隧道的那一邊而嬌小的緒方梨枝則完全藏在了他的胸前,她的手輕輕按在他的胸口(這可比手/槍恐怖多了)而他閉上了雙眼,把所有咒力都用來攻擊身後即將抵達的石塊並且不斷召喚咒靈包裹住自己——之前的判斷是正確的,這小鬼果然拿他當擋箭牌了!!!
他的咒力有所不足同時因為『夏油傑只讓咒靈保護自己而不保護緒方梨枝『的關系,梨枝妹妹有點不爽,她的身體完全靠著他,憑借幾釐米都不到的發力空間把他的手臂打來打去擋住要落到她身上的碎石,同時如果有咒靈暴/露在她的勢力地盤,梨枝也會笑眯眯的讓它們全完蛋。
夏油傑當時已經哀莫大於心死了誰記得他的咒靈根本不是拿來當沙包的來著?收集它們也是很不容易的啊。就說了』好了好了『你別鬧了然後把手環到了她的後腰處,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縮短更重要是金屬完全被她的身體擋住之後,咒靈也可以保護兩人周邊的地區。他手環上去的時候梨枝妹妹一瞬間有點被嚇到,她真的睜大眼睛往上面看,搞什麼啊這個姿勢不就很小女生嗎?
她的眼睛在光下會顯得毫無神采,宛如干涸的血液。但在暗處卻靜靜的散發著紅色光澤。夏油傑一邊分心想這家伙該不會真的是惡魔或者吸血鬼吧,一邊把手臂更加收緊了一點,緒方梨枝的身上只穿著黑色修女裙其他什麼都沒有,此時手下的布料緊緊貼著身體,女性的體脂率會比男性更高,但是夏油傑只摸到了瘦骨嶙峋的背脊。她體重有七十斤嗎?四周一片黑暗不斷有石塊碎裂的聲音傳來,夏油傑避開她的視線,雙眼放空,覺得這孩子真的有點營養不良。
隧道不過幾十秒的旅程,出來的時候卻感覺恍如隔世。陽光灑下來夏油傑有點出神的望著逐漸遠去的隧道出口,半圓形的出口上方多出了一個缺口,就是之前用咒力咒靈撞的。他還得特別小心因為一旦損害過大隧道塌陷他就直接被活埋了,梨枝一開始被抱住有點嚇到,後來就安靜了下來,因為機/關/槍形狀的金屬在兩人之間有點太硌了所以換回了鎖鏈,之後就把臉藏在他的胸前把他當成盾牌,順便沒打擾夏油傑小心的操作。
這其實有點坐享其成不過光是機/關/槍的消失都已經讓他感謝上帝了…話說沒想到她還能夠這麼乖順啊。夏油傑想,又「唔!」了一聲,梨枝用手背敲了他的肋骨他才想起來現在已經出隧道了不用抱住她了。
他說「抱歉抱歉。」這句話是真心的。緒方梨枝之前說討厭觸碰男性的時候他嗤之以鼻,不過夏油傑雖然是反派卻的確沒有在這種意味上欺負過小女生。他放開手之後梨枝皺著眉望著他,和之前一樣,這種樣子就表明她在等待一個解釋。這次輪到夏油傑對她露出笑容。
以隧道為轉折點,此時已經來到了高海拔地區,兩邊的群山都已經變成了白色,山頂是皚皚積血。在這一片白色的背景中,身著深色僧袍的夏油傑對她笑著,那是一個不無憐憫和優越感的笑容。之前緒方梨枝覺得自己穩操勝券的時候就是這麼笑的。
他又往後退了一點,手臂敞開,兩人之間的鎖鏈被扯到了極限不過緒方梨枝沒有追上去,因為一米不到的距離對她來說就是狩獵範圍。但夏油傑也不是想要逃跑,他只是為了更好的展示自己手中的東西,看到那東西的瞬間她的眼睛睜大了,去摸自己的身體。
這一次夏油傑很紳士的移開了視線沒有看裙子貼著她肌膚的樣子,但是用余光和聽聲音就可以知道她當然什麼都沒有摸到——那是當然的,因為就在之前隧道中的時候,夏油傑就借著擁抱在一起/一片漆黑她的感知下降/他可以做出動作抵擋落石而她不會起疑的機會,把她身上的炸彈開關給偷過來了!
「看來你在這條路上還有很多事情要學啊。」夏油傑以一副前輩口吻訴說,他的手上拿著那個紅色的開關,這年頭竟然還有這種按鍵式炸彈真是夠老土的,不過夏油傑自從幾年前叛逃就沒再關注過普通人(猴子)的科技進展,所以不太清楚,可能在犯/罪/分/子之間這種方式是流行的吧。
緒方梨枝之前為他解說爆炸的時候他就看見她手上的開關了,那個時候他就很好奇修女服也沒有口袋啊這個到底是藏在哪裡?不過緒方梨枝是正統的普通人類(小猴子)。不可能像甚爾一樣有收容咒具的咒靈,所以反正就是藏在身上,剛剛他就順便摸到了。這也是鑽了束縛的空子:夏油傑不可以使用大規模殺傷咒靈和咒術,但是沒有限制炸彈啊,而且這個還是緒方梨枝自己帶過來的呢!
他望著緒方梨枝微笑著,而後者也只是看著他發呆。她一時間好像還是沒有辦法接受現實(畢竟從出生就是天才又一路順風順水…起碼在戰鬥上如此),此時大概又沉浸在與神的交流中想尋找答案了吧。夏油傑帶著笑容沒有打斷她的思考,他反正是覺得這種時候再怎麼尋求神啟也無濟於事了。
梨枝這個時候的確是在看系統說明,之前購買的時候炸彈是量子炸彈,找也找不到的所以無法拆除。不過她沒想到炸彈開關竟然不是,她和夏油傑有著同樣的好奇『這玩意到底藏在哪?『結果一看就無語了。開關也是量子開關,』理論上存在但是玩家不需要的時候就看不見『,並且由於所有的電影裡面都會有正派反派搶奪開關的場景,所以和無法拆除的炸彈不一樣,是』只要去搶了就會被拿到手!『
什麼啥比設計啊。緒方梨枝徹底無語了。
她從系統空間回歸現實的時候夏油傑依舊一臉笑容,那種志得意滿的樣子,猶如三十歲了要被裁員並且已經看到年輕有為的美少女後輩而心生絕望、卻突然發現自己還能再苟一把的程序員(反派boss)。緒方梨枝覺得真是無聊!干嘛要用那種『你還年輕『的表情看她啊?但發現她臉色越陰沉夏油傑就笑的越開心,這一次輪到她不耐煩了「說吧,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嗯…」夏油傑本來還想賣個關子讓她著急一下的,結果一拖長音調梨枝妹妹還沒做出什麼反應他自己反而嚇了一大跳:什麼時候他這麼五條悟了!(年輕、沉不住氣、毛毛躁躁)。最後也不裝了直接攤牌「你也不希望炸彈就在這裡被引爆吧?」
「唔。」無法反駁。
「我要求你現在放棄我們之間的戰鬥,和平友好的相處。」夏油傑的臉上帶著笑容。「同時下車之後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一個人情。你可以這麼理解。」
他有可以用到緒方梨枝的地方。至於『和平友好『,呃現在再不提這個的話他可能很快就要被殺(HP歸零)了。緒方梨枝雖然沒有咒力但並不是完全的普通人,倒不如說她也因為普通人的貪婪愚蠢吃了很多苦頭,夏油傑覺得和她交流合作並不那麼難以忍受。而且…這樣子也能阻止她在這次旅途中自/殺吧。
她眯著眼睛看了看他。最後搖了搖頭。
夏油傑想果然,他又晃了晃開關,「這樣我就按下去了?沒關系嗎?」
和夏油傑想的不一樣,梨枝又不是真的狂信徒不至於真因為『清洗『要被阻止而要死要活,也沒那麼想死掉去陪自己』犧牲『了的小孩…因為穿刺樂園它們根本沒死就在副本外啊。她搖頭只是因為『一個人情』這種說法土到家了。梨枝覺得又不是老一輩□□電視劇。
她說「那你按吧。」
這是演技,還是她真的毫不在乎?夏油傑眯著眼睛看她,從表情中看不出端倪但他選擇前者。如果真的毫不在乎爆炸緒方梨枝不可能聽他在這裡說這麼多話,而且肯定早就上來搶了!
現在她還不搶不就是因為害怕開關在中途誤按列車爆炸嗎?夏油傑也不是猶猶豫豫的類型,他聽緒方梨枝這麼一說,手上就直接按下去了。
梨枝妹妹當初是有考慮『在列車運行的情況下引爆炸彈,到底要怎麼樣才只是局部破壞而不是整個列車側翻』的。系統幫她搞定了計算和實操。不過夏油傑…呃,他是真的沒想這麼多,上一次上數學課還是在高專,他就是看她也引爆過自己就跟著來了。反正上一次也沒有翻嘛!這一次也是,先給她看看教訓然後再談判好了。
「……」下一秒,他愣住了。
緒方梨枝依舊站在原地看著他。
夏油傑不信邪的再按了幾下開關。
沒反應,依舊沒有反應,只有越過山巔積雪的冷風持續呼嘯於兩人之間,
「搞…什麼?」
梨枝妹妹(現役高中生)用很同情的眼神望著他,之前系統設定的時候就說了是狂信徒,還是機械神教的,編寫了操控炸彈的程序,開關只是一個幌子而已…她嘆口氣「那個,叔叔,這個年頭,那種誰搶到開關誰就贏的說法早就不適用了哦?」
「高科技。高科技。」
她一邊說一邊又嘆了一口氣。設定上面說boss高專退學去做反派了...那你還不如接著上呢!
作者有話說:
好順便提前把一萬營養液的搞定了嘻嘻。無債一身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