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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艾瑪 -舞夜激情

第05節


  「是我眼花了嗎?還是……科技的進步?」望著染著血漬的床單,梵翔東呆若木雞。

  「你希望相信哪一個?」忍住心中的澎湃,仇琅艷習慣用香煙麻醉自己。經過這一夜,他又會怎麼看她?

  「我希望能相信你。」環住她瘦弱的肩膀,他抽掉她手上的煙,他迷上眼前這位讓他摸不透的女人了。

  「我這種女人不配讓人相信。」冷冷的悶哼了一聲,她感慨萬千的說。

  「我信就好。」把玩著她白嫩的耳垂,梵翔東深情的凝望著她。

  「小時候我常在想為什麼別的孩子有糖吃,我卻沒有,只有偷偷看著他們吃的份。或許是老天可憐我吧,九歲那年,我在樹下玩耍時,看到一群小孩開心的吃著他們手中的棒棒糖,最後他們要走時,有一位男孩把手上還沒吃完的糖果丟在地上,我當時看到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事讓我碰到,於是我趁著沒人時趕快跑過去撿起它,把它擦乾淨,然後慢慢舔著它,那一刻大概是我當小孩時最快樂的時分。誰知沒多久那群小孩忽然又跑回來,那男孩看見我手中的糖,就一口咬定說是我搶走了它,我當時好害怕,直說是他丟掉後我才撿起來吃的,可是他卻說他只是不小心掉在那裡而已。最後,他們一裝狀告到院長那,院長把我教訓了一頓,她說不知怎麼會教出像我這樣低劣的小孩,她最後把這件事講給我母親聽,結果我母親拿杯子砸我……」仇琅艷從容不迫的淡淡敘述著滴滴往事。

  「你母親拿杯子砸你?」張大了嘴,梵翔東簡直不敢相信有這麼殘忍的母親。

  「她砸得好用力,當時我痛得昏了。接下來的日子過得更糟,院長對我的鄙視和母親看我的眼神都令我感到心碎,於是,我學會了偷東西來滿足自己。直到十六歲那年,我意識到自己有足夠的能力賺錢,便選擇這行來賺取最快最多的錢,讓我們有足夠的金錢可以移到較好的療養院去,接下來的情形,你大概都猜得到了。」她素淨的臉蛋隱藏著辛酸,和歲月的蹉跎。

  「你會在那種地方工作是為了你母親吧?」端詳著讓他心疼到骨裡的仇琅艷,梵翔東除了輕輕的擁著她,給她一個安全的角落外,他不知自己有什麼能力改變她從前的歲月。

  「或許該說為了自己吧,我常在想是不是她的腳好了以後,她就會對我好一點呢?」幽幽的說出自己的憧憬,仇琅艷卻不敢奢望美夢成真。

  「她會這麼排斥你絕不單只是這個因素而已吧?」梵翔東猜測道。

  「是我的出現破壞了她原有一切的幸福和未來,這怪不了她。」仇琅艷為她母親辯護著,雖然母親從沒對她好過,但她能體會那種幸福在一夕間被毀滅的痛苦,母親絕不會比她好受。

  「你的出現?」

  「我父親一向很愛好自由,自從我母親告訴他已懷了我時,他們就不曾再見過面了,你說她該不該恨呢?就是因為我,而毀了她所有的希望。」仇琅艷頗為自責的說著,她不該生在這個世界上,她根本沒那個福份。

  想起母親給她的照片裡,有著父親燦爛的笑容和洋溢著希望的臉龐,雖然他不要她們母女,但她對父親卻仍有著美麗的綺想,她相信父親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他會不告而別一定有他的理由。

  「哼……既然敢做就不要怕負責。」梵翔東忿忿道出心中的不平,這種罪她母親竟然也能怪到她身上來,真是太離譜了。

  「不要這麼說我父親,他才不是這種人。」仇琅艷急著糾正他的用詞,她不准他污蔑她父親。

  「你就這麼肯定?」是什麼力量讓她這麼保護她父親的?

  「我一直都很肯定。」她毫不遲疑的說出,就憑女人的第六感。

  「找過他嗎?」

  「如果這是他要的生活,我不想刻意去干涉。」悠悠蕩蕩的說著,她還是忍不住的歎了口氣。

  「別想那麼多了,會有改變的。」語重心長的安慰著感傷的仇琅艷,梵翔東的心裡已有了個底。「對了,還有一件事情。」他差點忘了這個重要的疑惑。

  「什麼事情?」

  「床單上……」他的眼神往下飄了飄,還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糟了……」她不由自主的發出咕噥聲。

  「老實說吧。」看著她一臉做錯事的模樣,梵翔東心想,難道那是障眼法?

  「那是真的。」嚥了嚥口水,她低垂著頭,臉上佈滿潮紅。

  「真的?」他張了嘴,忽地直起身來,這是怎麼一回事?

  「對……」仇琅艷有點難以啟齒。

  「那我上一次……不……不止,我是說從以前到現在這麼多次,那你不是都是……」他實在不知該怎麼講下去她進行這多年,接過的客也不少,怎麼可能……

  「全是替身!」她硬著頭皮道。

  「替身?你不會想告訴我說上一次我是和別的女人上床吧?」梵翔東瞠目結舌,有點想殺人,她竟然把他推給他不熟悉的女人!

  「對……」她的頭更低了。

  「不對,要賺這種錢,她大可以自己去找,沒必要來做你的替身,這根本不合常理。」腦筋浮出一團疑問,他想知道事實的真相。

  「當然合常理,她只是做做樣子,根本不用『實地操作』,要賺這筆錢太容易了。」仇琅艷自得的替自己辯護著,她早就想將對方的價碼壓低了。

  「不可能,我上一次明明有『感覺』。」梵翔東盡量不露骨的說,他現在只覺得好糗。

  「那只是充氣娃娃啦。」她興奮的炫耀著自己的偉大傑作,臉上還不時露出沾沾自喜的模樣,完全遺忘了剛才的傷感。

  「你是說……我在和一個……充氣……娃……娃做愛……」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會發生在他身上。

  「對……」看著他泛鐵青的臉,仇琅艷警覺情況不對,開始後悔自己的囂張了。

  「你用這種方法騙男人?」他幾乎快要歇斯底里。

  點點頭,她現在是不是最好無聲勝有聲?

  「你也用這個方法騙了我?」這該死的女人!他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

  「嗯……」她是不是該溜了?

  「是那杯酒有問題吧?」他早該有警覺的,她怎會無緣無故說要喝酒助興,看來最毒婦人心。

  「對……」等一下得快跑點才行。

  「你這步棋下得很棒。」他不得不承認她的「智慧」高人一等。

  「謝謝。」悻悻然的陪著他笑,仇琅艷已選了最好的角度準備閃人。

  「這次不收錢的吧?」等她意會過來,梵翔東便眼明手快的壓倒正欲起身逃亡的仇琅艷,狠狠的吻住她性感的紅唇,恣意的懲罰凌虐著,今晚她休想有好眠了!

  傳迅企業大樓

  「我要見的人呢?」望著眼前畏畏縮縮的陳霖福,梵翔東的臉色又陷入一片陰霾。

  搞什麼鬼,要他叫一個人上來,需要這麼多天嗎?

  「總裁,她那天只打了通電話交代說要請幾天的假,也沒交代原因,電話就掛了……所以我……」陳霖福吞吞吐吐的道。

  「你身為一個主管,連屬下請假的原因都不知道,這種假你也批?」無法抑制心中的怒焰,梵翔東毫不留情面的大肆吼罵起來。

  「因為請假的事宜都是我的秘書在處理,我也沒在……過問,所以我……」真他媽的衰,怎麼每件事都不順利。

  「我看你的工作,不是秘書在做就是秘書助理在做是不是?」挑起眉梢,梵翔東怒火中燒。

  「沒有,總裁,最近真的是有幾份外銷事業在擴展中,我實在抽不開身來辦這些事。」剎白了臉,陳霖福仍然為自己說話。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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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不開身?我發覺最近你真的很抽不開身。」意有所指的追溯到前幾天的情景,梵翔東對他的辦事能力感到無比灰心。

  「我……總裁,希望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這一次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著急的懇求面色凝重的梵翔東,陳霖福的膽都快被嚇破了。

  「在這間公司裡,我絕不允許有寄生蟲的存在,想坐穩你的這個職位,就先考量一下自己的辦事能力,我不明白以前黃董是如何教你的,但我必須讓你明白一點,錢不是讓你白領的!」梵翔東冷冽的斥責著。

  「是,總裁,你的話我一定會牢牢記住的,我一定會盡快把她找來。」陳霖福大聲保證道。

  「短期內讓我看到成果,不然你等著捲鋪蓋走人吧。」扯著深褐色領帶,梵翔東丟下最後通牒。

  「是……是……」全身冒著冷汗,陳霖福一秒也不敢多待的衝出令人窒息的辦公室。

  他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舞台中央持續發燒著千姿百媚的身軀,對於舞台上的掌控,仇琅艷早已如魚得水,但連日來的繁密行程,對她嬌瘦的身子來說,還是顯得有點吃不消。

  燈光下的人群鼓勵著雙手,為仇琅艷的再一次完美演出叫好。

  「小艷,你還行嗎?」看見仇琅艷一走下台,陳虹玉馬上涉至身旁詢問著她的狀況。

  「沒問題,我還撐得住。」用手輕輕揉了揉太陽穴,仇琅艷希望疲勞過度的感覺能有所改善。

  「你看你這幾天拼成這個樣子,就算你有這個錢去醫你母親的腳,我還真怕你沒這個命去照顧她……這樣值得嗎?」看著眼前這個傻女孩,陳虹玉已經不知道要怎麼跟她說她才會明白。

  「媽桑,我好不容易才快有足夠的錢去醫我母親的病,我不想功虧一簣。而且喪失了這次的機會後,還要等到什麼時候,誰也不知道。」嚥了一口口水,仇琅艷繼續補擦著已被汗水淋濕的妝,自己看起來糟透了。

  「你不要忘了,就算你現在籌得出錢,那頂多也只是醫療費的頭期款而已,再加上她開刀後的所有費用呢?你想過沒有?難道你打算繼續過這種昏天暗地的生活,繼續賣命?」陳虹玉的口氣已由勸阻變成訓誡,實在看不過她這種為母親賣命的日子。

  沒錯,她母親的病是要醫,但也要視自己的能力而定啊,難道一定要賠上這條命才算是報答了她母親的生育之恩嗎?

  這傻女孩!

  「以後的事我會看著辦,眼前的都顧不了了,我管不了以後。」她猛喝著水,補充體內乾渴的細胞。

  「看你臉白成這樣,先吃點東西吧。」陳虹玉好心的提醒著。

  「沒時間了,媽桑,我上場去了。」揚了揚,仇琅艷沒再多說什麼就又往舞台中央步去。

  她體內的血液翻攪著她的五臟六腑,舞動的身子愈快,它侵噬她的靈魂也愈劇,她被困住了,困在那滿是深坑凹洞的的黑暗網羅裡。

  時間會過去的,她一直這樣告訴自己,任憑所有寒毛都已豎起,視覺已趨近昏厥,她仍然不能倒,再五天就行了,只要她再忍個五天……

  好不容易跳完一場,當她走下舞台,時間靜止在剎那,仇琅艷發現自己身體的搖擺,它似乎真的已衝破了界限……

  冷不妨一具身體適時的扶住了她。

  「小親親,躺在我懷裡舒服吧?」陳霖福張牙舞爪的用淫穢的眼光注視她。

  仇琅艷沒搭腔,她只想快快坐下來,她的體力已不容許她再做無謂的抗爭和口頭上的逞強。

  「今晚是哪位闊少買你的場啊?我用雙倍的價錢補下他的位置。」貼近她的臉頰,陳霖福忽然感到莫名的興奮。這隻小狐狸精,真是一大禍害,把他搞成這樣,今晚非得好好凌虐她,以消在公司受的窩囊氣。

  「這幾天我不做這種事,改天請早吧。」順利的坐下後,仇琅艷稍稍閉眼養神,繼續應付著難纏的傢伙。

  「收山啦?我有沒有聽錯?」睜大雙眼,陳霖福故作震驚的說著。

  「你聾了嗎?我是說這幾天。」疲於應付他,仇琅艷不給好臉色的回了過去。小妮這幾天要出國遊玩,暫時不會接工作,而這幾天也夠她忙的了,根本沒力氣再去應付那些枕邊伴。

  「我就說嘛,像你這種倚門賣笑的妓女,怎麼捺得住一天不幹這檔事。」贏了口頭的上風,陳霖福打算貶她到底。

  他被狠削了一頓,可不是這樣就可以抵過的。

  「我現在沒空和你囉唆,你找別人吧。」趕著下一場的表演,仇琅艷甩也不甩他的欲站起身。

  「你他媽的這樣就想走?那份計劃書你搞成這樣,害我被老總訓了好幾天,這筆帳我還沒找你算呢!」一把狠狠的抓住她的手,陳霖福所有的暴怒都爆發出來。

  「那些計劃書是你份內的工作,沒人叫你扔給我。」甩回他的手,她忽然又感到一陣昏眩。

  「我是你的主管,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得給我做什麼。」臉色丕變,陳霖福齜牙咧嘴的悶說著。

  「所以我做啦。」看時勢不利,仇琅艷不打算浪費精力和他強辯,聲音雖是軟了下來,卻一樣沒有好口氣。

  「你做得亂七八糟!」他低吼著。

  「那我也沒辦法。」她盡全力了。

  「沒辦法?你存心要我難看是不是?」再次抓住她的手,陳霖福的力道更為巨猛。

  「我只負責做到我的本份,總裁滿不滿意是我能控制的嗎?」毫不畏懼的看著他,仇琅艷爆出了她的忍耐限度。

  「你少在那能言善道,總之你做的那份爛報告毀了我的前途。」毫不隱藏的道出他在公司即將面臨的危機,陳霖福更是不放鬆的直逼著她的視線。

  他慘,他要她跟著倒霉!

  「那恭喜你嘍!」她發出了由衷的喜悅。

  「臭娘們!」執起手,陳霖福就欲往她的臉頰甩過去……

  「我發現你不只辦事能力差,連品性也好不到哪去。」擋住他欲之猖獗的手,梵翔東陰沉著一張臉,已在一旁觀察許久。

  「啊……總……」他呆住了,他今年肯定是流年不利。

  「你一向這麼對女人的嗎?」在放下他的手時不忘再反給他一記痛處的梵翔東,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我不是……我只是……」像是含了粒蛋在口中,陳霖福吐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世界真是小啊,在這也碰得到他。

  「看來六樓的傳言錯不了。」梵翔東剛才可沒錯過他貼在她臉頰上那副欠扁樣,他知道他正在動誰的人?

  「這跟那不一樣……不一樣的嘛……」陳霖福仍極力辯解著。

  「喔?我想我明天去做做問卷調查就行。」敢動他的女人,看來他是不要他的飯碗了。

  「這……我……」這不分明要他的命嗎?該死的!

  「少在這邊廢話,馬上滾離我的視線。」吆喝著還在一旁支支吾吾的陳霖福,梵翔東一臉陰黯。

  眼看著陳霖福像逃難似的飛快跑離現場,梵翔東這才注意到仇琅艷的臉色不好。

  「你還好吧?」顰蹙著眉頭,他的心有些揪痛。

  「沒事。」氣噓的回應,她的口氣聽起來仍是上氣不接下氣。

  「你很容易讓人家擔心,你知道嗎?」拂去她臉上的汗水,梵翔東的口氣顯得有些不悅。

  「我說我沒事。」模糊的影像和系人心坎的溫馨交疊在一塊,仇琅艷努力撐起渙散的意識。

  「吃飯了嗎?」他關心的問。

  「我得趕下一場了。」虛晃了下搖擺不定的身子,她起身去做準備。

  「我看你連走上台的力氣都沒了,還跳什麼舞。」趕一步穩住她的身體,梵翔東的語氣除了責罵還有明顯的關心。

  「我行……」為了證明自己仍有體力,仇琅艷逞強的一把推開他,腿卻不爭氣的軟了下來。

  「瞧瞧你這副模樣,還跳什麼跳。」梵翔東眼明手快的扶住她。

  「那只是失誤。」仇琅艷倔強道。

  「不管是不是失誤,反正我現在肚子餓了,你得陪我去吃飯。」炯炯的眼神說明了他的霸道的堅持。

  「我不要……」吃飯和賺錢,她當然選賺錢。

  「沒你說不的餘地!」說完,梵翔東也不管她的掙扎,硬是把她給挾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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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節


  「看我吃你就飽啦?」狼吞虎嚥的仇琅艷,看在梵翔東眼裡實在像是非洲難民,不知被餓了多少頓。

  「的確。」他笑咧了嘴。

  沒想到她竟然那麼會吃。

  「你別忘了你有四個胃。」他應該也是挺會吃的。

  「那你知道你現在看起來有幾個胃嗎?」先不算被服務生收走的那些盤子,光看桌上被堆得亂七八糟的碟子就夠嚇人的。

  「是你叫我多吃的點。」她一點也沒錯,別人的好意怎能辜負呢?

  「我是叫你多吃點,但沒人像你吃得那麼拼嘛,當心胃會受不了的。」他不得不提醒她,他都快看到她突起的小腹了。

  「沒問題,你只要擔心你的荷包就行了。」再夾了一塊沾滿哇沙米的生魚片,仇琅艷很滿意的把它往自己的嘴裡送。

  「放心吧,小意思!」現在的她和以前判若兩人,少了冷酷,多了多分稚氣。「你的傷口還要緊嗎?」看著已拆了線的傷口,梵翔東仍是心疼不已。

  「這一條長長的細線,可能又要跟我好一陣子。」無什麼大礙的笑著,仇琅艷一點也不在乎又多了這個「紀念品」。

  「你傷口剛縫合就不要太賣力的工作,你今天又做了幾場?」她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幾天幾夜沒睡覺。

  「從早到晚也不知道跳了幾場。」只要有客人要她跳,她就會上台表演。

  「一整天?你不是只做晚上而已嗎?」她不要腿了嗎?

  「我母親的骨髓移植就快到了,所以我要快籌到醫藥費。」一講到她母親,仇琅艷的食慾降至谷底,面容也更加哀傷。

  「你那麼需要錢,為什麼不告訴我?」聽完話,梵翔東的臉色鐵青,這麼說她不只今天是跳全場而已,連前幾天都一樣。

  「告訴你?我用什麼立場?別忘了你也是牛郎啊,你若不缺錢你會願意待在那種地方嗎?」她對他的話感到好笑不已。

  「我會待在那種地方自然有我的苦衷,但在那種地方上班的人,不表示就一定缺錢。」

  「你是想告訴我,你會在那地方工作全是因為『興趣』嗎?」或者是『性』趣。

  「我……你別瞎猜,反正你要的那筆錢絕不是問題。」吃了個螺絲,梵翔東被她的話問得措手不及,卻仍沉穩的表達了他要傳送的訊息。

  「就算你有,我也不會用。」她一向主張靠自己。

  「為什麼?」他面有微慍。

  「還是那句話,我憑什麼?」難道就憑那夜的關係,還是憑老天爺可憐她,施捨了個大善人給她?

  「憑什麼?就憑你母親現在躺在醫院裡等著你拿那筆錢去拯救她,就憑著你不用再每天跳得你死我活的去籌那筆錢,搞到最後連你自己都跟著躺進醫院。」啐了聲,梵翔東爆出怒火,她根本不把他當一回事。

  要不是看她對她母親的腳那麼耿耿於懷,要他拿錢去醫她那不盡人道的母親,他連想都不會想。

  「我的事我自己會解決。」她還是一派堅決。

  「你拿什麼解決?拿你的命嗎?」他氣她不懂得珍惜自己。

  「那是我的事!」她的心一點也沒動搖。

  「你的事?別忘了,那是你和你母親的事。」既然不能說服她,他只有搬出她母親來了。

  「但那還是不干你的事。」

  「你……」她的腦筋是死的嗎?就算別人肯伸出援手她也不願意?

  「別再說了,我累了,可以回去了嗎?」

  「你再好好想想吧,就當作是為你母親也行,走吧。」冷冷的扔下一句,梵翔東率先步出門外。

  或許她從小培養出凡事靠自己的個性,但她要這樣折磨自己到什麼時候呢?女人是要被保護的,她或許該習依靠。

  吵鬧的暗夜裡,女人們各自守著自己的獵物,盡情享受掌控一切的支配欲。

  「阿東,你再考慮考慮好不好?」徐𨨥鴻任是說破了嘴,也不見梵翔東有一點動搖,把他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沒什麼好考慮的,我當初說的話你應該還記得。」他本來就不是很想待在這兼差,加上最近每天來的那位女客人,對他的身體瞭若指掌的程度,讓他感到害怕。

  難道她有超能力或透視眼?

  「你不能在我如日中天的時候棄我於不顧啊。」徐𨨥鴻像個二媳婦般苦喪著臉,他的寶就要飛了,叫他怎麼不擔心、不難過。

  「如果朋友和名節要我選一個的話,二話不說,我一定選名節。」梵翔東斬釘截鐵的說,無情到底。

  雖然被人「看透透」的感覺不是第一次,但要面對這麼「誠實」的說出他身體構造的女人,他還真吃不消。重點是——他根本沒和她上過床。

  真是活見鬼了。

  「如果是Jiji的話,我可以不讓你接她沒關係,這些事都是可以商量的。」乞憐的看著沒有啥感情的梵翔東,徐𨨥鴻暗暗叫苦。

  「沒有她也一樣,她只是個導火線而已。」他必須先脫離這裡,才能正正當當的追求他要的東西。

  「你真的見死不救?」徐𨨥鴻的眼已經瞇成一直線了。

  「就是見你快死了,才要趕快救你。」他再沉迷於賺這種錢,心智早晚會變污濁。

  「廢話一大堆。」徐𨨥鴻咕噥低啐著。「你不要忘了,當初你的事業剛起步,要不是我從背後推你一把,你會風調雨順到現在?」他動之以情。

  「你只說了一句話。」說得好像是他的大恩人。

  「都一樣,要不是我要我父親別和你搶生意,你早掛了。」徐𨨥鴻誇張的說著,彷彿是他生命中的貴人。

  「沒你的『金言』,我一樣可以走到今天這地步。」梵翔東自信滿滿的說著,其實他當初根本不希望他干涉那件事,只是他雞婆的很,什麼朋友有事,他一定兩肋插刀,現在想想,或許是他當時早已盤算好的詭計也說不定。

  「別不認帳!」徐𨨥鴻就吃定他那種「有借有還,再借不難」的個性,所以才能混到現在。

  「這筆帳早該結了吧,我在這裡幫你賺的錢,難道不夠還那時的微薄利潤?」當時那筆生意根本是芝麻小事,談不上賺什麼錢,只是看徐𨨥鴻那副好像幫了他天大的忙似的,他也不好意思傷他的心。

  「你不知道什麼是感恩圖報嗎?」真是沒人性的傢伙!

  「我只想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他對他已經算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了,他還想怎樣?

  「你不夠朋友。」徐𨨥鴻吼道,本還以為他會再幫自己一陣子咧,誰知好夢易醒。

  「你絕對是個損友。」梵翔東反將了他一軍。

  「你……」雖然是真的,但也用不著明著講嘛,真是不夠意思。

  「東哥,Jiji在催你了。」外面的小弟一進門,就直接開了嗓。

  他們倆吵架已是司空見慣,沒什麼大不了。

  「知道了。」瞥了瞥怒氣未消的徐𨨥鴻,梵翔東有了很好的理由離開現場,轉入另一個「戰場」。

  「東哥,你怎麼讓人家等那麼久嘛……」一見梵翔東從遠處走來,Jiji馬上舉步向前貼在他的胸前不依的撒嬌道。

  「別生氣,那我自罰三杯好不好?」擰了擰她滿是粉的臉,梵翔東的惡夢宣告開始。

  「不要啦,喝酒那麼傷身,人家才不要你為我把身體給搞壞。」滿是體貼的為他著想,Jiji相信男人永遠是喜歡識大體的女人。

  「我的好寶貝,你真是善解人意啊,那麼你說,你要我怎麼給你賠不是啊?」輕點她的鼻頭,梵翔東的心思可細的很,接下來她又要玩什麼詭計,他會不知道?

  「東哥,今晚陪我好不好?」緊靠著他的耳朵,Jiji用著魅惑人心的誘哄暗示著。

  她等不及再次看看他那威風凜然的做愛技巧。

  「寶貝,今晚又沒人陪啊?」梵翔東故作驚訝道,腦裡全是迴繞著如何擺脫她纏擾的對策。

  「討厭,你明知道人家只要你嘛,東哥,好不好嘛……」Jiji不死心的搖著他,胸前斗大的重量也隨著浪潮忽上忽下。

  「寶貝,你這樣我怎麼忍心拒絕你呢?」他四兩撥千金的打哈哈。

  「便事實上,你已經拒絕人家八次了。」她有些羞憤的小聲說著,她實在不明白,他怎麼能抵擋得住她對他的誘惑,難道他就真的那麼堅忍不拔?

  「你很迷戀我嘍?」梵翔東故作輕鬆的笑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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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天使般的臉蛋、古銅色的肌膚、飽健渾厚的胸膛、修長有力的小腿,結實挺拔的臀肌,還有那小弟弟一顆致命的小痣,全都是讓我每天睡不著的魔咒。」Jiji陶醉在自己闡述的時空裡,臉上泛著春天將至的光輝。

  「看來你比我還瞭解我自己……」梵翔東嘀咕道。

  今天,她又多告知了一項他身上最微小的秘密,這女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第一天她描述了他在床上「做功課」時的表情,第二天她學他「做功課」時的喘呼聲,第三天她說出他臀部有的小刺青,第四天她指出他大腿上的疤痕,第五天她形繪出他「毛毛」的分佈圖,第六天她說出他命根子的長度,第七天她畫出他「球球」的大小,而今天,她竟然連他自己都不容易察覺的黑痣也能清楚說出它的位置……她……這……

  「東哥,再也沒人比我還要瞭解你了,你說好不好嘛……」說的也是,別人在床上都是盡情揮灑熱勁,只有她……是盡情觀察地形。

  「你有超能力?」他再也忍不住了,一定要問清楚。

  長那麼大還是第一次赤裸裸的任人宰割,媽的!

  「沒有。」怎麼問這八竿子打不著邊的問題?

  「你有透視眼?」錯不了……

  「沒有。」我還有青光眼咧。

  「你和我上過床?」不可能啊……

  「沒有。」應該算沒有吧。

  「你偷看我洗澡?」該打……」

  「沒有。」但我求之不得。

  「那你前世一定是我媽……」梵翔東忽然迸出一句無厘頭的話。

  「你說什麼?」她大概沒聽清楚吧。

  「沒有,我說你很厲害,可以上電視節目了,或許上靈異節目效果會更好。」他已不知道這句話是在嘲諷她還是嘲諷自己。

  「東哥,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那麼白?」捧著他的臉,Jiji慌張的探問著。

  「我的頭有點痛,看來今晚陪不了你了。」他作勢頭暈的揉了揉太陽穴,這麼好的機會,可是她自己賜給他的,他就將計就計吧。

  「沒關係還有明天,東哥你要不要先進去休息?」Jiji不忍的看著他,縱然她希望他陪她,但在愛情至上的論調裡,她一點也不希望心愛的人痛苦。

  「好吧,委屈你了,那我先進去休息了。」感激的看著她,梵翔東心想,難道她是良心發現嗎?不然怎麼會放人?

  「沒關係,我扶你。」攙扶著他,Jiji滿是歡心的協助他走進小套房裡。

  一路狂飆著一百多公里的時速,仇琅艷滿腦子想的全是剛才和哥聖恕療養院的院長的對話——

  「好消息,小艷,醫院那邊說下禮拜就可以替你母親動手術了。」院長高興的告訴她。

  「什麼?我母親可以動手術了?」仇琅艷忽然呆掉的直望著她,這真是個驚人的消息,她還沒湊足錢啊!

  「孩子,你真了不起啊,竟然一次把所有費用都付清了。」院長喜上眉梢的握著仇琅艷的手,敬佩之意溢於言表。

  「什麼付清?院長你可不可以說清楚一點?」仇琅艷激動的問。

  「我說,你能夠一次把你母親動手術所需要的費用一次繳清,真是了不起啊,醫院已經收到那筆錢了,所以才要你母親做好心理準備,下星期就可以動手術了呀。」院長不厭其煩的重述一遍,她真是為她高興。

  「院長,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全不懂,什麼付清?我根本還沒存夠錢去支付這筆醫療費的期款,怎麼可能一次把醫療費全付清?」

  仇琅艷忽然的嚴肅震住了還笑容滿盈的院長,她懷疑的問:「那會是誰付了那麼一大筆的醫療費?」

  忽然,萌生的人影讓仇琅艷嚇了一跳,難不成是他?

  不會,他哪來那麼多錢?

  「你想想會不會是你的朋友在幫你啊,而你疏忽掉了?」院長猜測道。

  「好吧,院長謝謝你通知我,這件事我會去調查的。」她一定會查明真相。

  到底會是誰……

  深夜時分的街顯得十分謐靜,仇琅艷踏進女人夢境,裡頭音樂的吵雜讓她一時無法適應。

  「小姐,偶見過你喔,又來捧場啦?」櫃台男子前來搭訕,心想,漂亮妹妹又來了。

  「我來找人,也要算錢嗎?」這坑人的地方,還是先問一下比較保險,她暗忖著。

  「喔,那要看小姐你是找誰啦,像我,就免錢啦。」他還是不改以往的又開始推銷起自己來。

  「你?算了吧,我找梵翔東。」一樣的嘲弄口氣,仇琅艷不忌諱再次傷了他的心。

  「唉,你不是『沒興趣』,就是『算了吧』,我有那麼差嗎?」真教人傷心啊!

  「別浪費我的時間!」仇琅艷已有點氣了,他怎麼老是那麼聒噪?

  「啊……又是這句。」他好心痛!「唉,算了,那就告訴你吧,如果是『純聊天』的話,東哥的價碼是一小時七千,不過若中途有什麼『改變』的話,就全看東哥自己怎麼收費了,怎樣,付不付?」不再自討沒趣,他決定割愛。

  「好吧,我可以進去找他了嗎?」

  「你隨意……」送給她一個職業笑容,櫃台男子已看清了事實。

  人是有分別的……

  走在偌大的舞廳裡,仇琅艷梭巡著她要找的人,密密麻麻的人群讓她看得眼花繚亂,靠著昏暗的餘光,她尋見一對纏結的身影……

  「可以和你談幾句話嗎?」望著他們低頭竊竊私語的背影,仇琅艷的聲音冷冽。

  「是你?」從黑暗中被喚醒的兩人,抬頭一看發現聲音的人兒後,雙雙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梵翔東一進套房裡就受不了了,原以為她是出於好心的扶他進去,誰知當他一躺在床上休息時,她在旁邊不是幫他抓背就是幫他按摩,弄得他差點起了「性趣」,到最後他才發現,原來在外面接客,比在裡頭接客要來得安穩,所以他趕快走出小套房,以免萬劫不復。

  「小妮,你怎麼在這?」不敢相信合作拍檔竟然出現在這種地方,仇琅艷的腦袋打了個死結。

  「你認識她?」世界真小啊!

  「艷姊……我……」Jiji有些窘態的說著。

  「你不是說要出國嗎?人怎麼在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該死……她在搞什麼。

  「出國之前我要先做一件事。」既然已被發現她也不打算隱瞞。

  「就是現在這種事?」仇琅艷冷冷的看著她。

  「沒錯!」Jiji不甘示弱的回看著她。

  「你破壞了遊戲規則。」她真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當初是你說要是我不怕死的話,可以來女人夢境找他。」自己一點也沒錯。

  在旁邊豎起耳朵靜靜聆聽的梵翔東臉色蒼白,他大概猜出這一連串的怪事是怎麼一回事。

  「那你就這麼不怕死嗎?」仇琅艷沒想到竟是自己造下的孽。

  「我願意一試!」Jiji意志堅定的說著。

  「合約上有寫著,違反了規則就要賠償。」她只好搬出最後對策。

  「合約?那是見不得光的,艷姊你不會不知道吧?」Jiji滿不在乎的冷哼著,她著了愛情的道。

  「你威脅我?」仇琅艷真的沒想到,她竟會為了他而寧願放棄賺錢的機會,他到底有什麼魅力,能夠讓人為他死心塌地?

  「女人的青春有限,我只是想留住我要的回憶。」她坦然道。

  「你想怎樣?」

  「我……想和他上床。」側頭望著眼神往上吊的梵翔東,Jiji一點也不作態的直接說出口。

  這就是她唯一的目的,就算要冒險終止合約她也不在乎。

  「我不准!」仇琅艷毫不讓步的說著。

  「不准?等你有把握安撫上千個男人聽完你的伎倆後,你再說這句話也不遲。」

  「你……」她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地步。

  反了,一切都反了!

  「是不是和你上床,就可以堵住你的嘴?」梵翔東發聲了,臉上的閒散笑靨道出了他的不在乎。

  「你……」仇琅艷想說什麼,卻不知如何開口。

  「沒錯,我一向不喜歡玩拖泥帶水的遊戲,況且我也早計劃好了短時間我會移民長住美國。」Jiji早有打算。

  「爽快!那就今晚吧,我也不喜歡拖拖拉拉。」梵翔東面露笑意的說著,眼角沒有忽略仇琅艷的表情。

  她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喔。

  「凌晨兩點整我會在圓山飯店等你,不見不散。」說完,Jiji拋了個媚眼外,瀟灑的離開現場,只留下面面相覷的兩人。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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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帖際遇]: nebula偷了管理員秘錄,被罰現金19Ds幣.


第07節


  「那筆錢是你匯的吧?」重整心情,仇琅艷開門見山的問。

  「我說過我想做的事沒人能阻止。」一派的輕鬆,梵翔東笑容依然燦爛。

  「你哪來那麼多錢?」難道他在這行混了很久?

  「我有跟你說過我『很』沒錢嗎?」半晌,他終於笑笑的吐出了句話。

  「那筆錢你收回去吧,我不會用的。」她不帶感情的僵硬道。

  梵翔東在她身後流連的手此刻定住了,「還是決定靠自己?」

  「不會改變。」

  「別忘了,你可以等,但你母親可等不了那麼久。」他必須點醒她。

  「這……」

  「雖然你要靠自己的力量去掙錢是很令人敬佩,但你有想過你母親嗎?依你這種賺錢方法,你打算要花多久還她一個健康的身體?錢沒說不要你還,我只是希望你能早一點讓你母親過快樂的生活,你懂不懂?」其實他是希望她不要累壞了自己。

  「我……」仇琅艷被堵得啞口無言,她也希望母親能早點好起來。

  「放心!我比銀行有人性,不會算你利息的。」梵翔東開著玩笑。

  「我並不是完全沒有錢,你不必全部負擔。」雖然她接受了他的援助,但她辛苦存下來的錢,可不想「英雄無用武之地」。

  「你的錢還要用來支付復健費、給你母親買買補品,你忘啦?」他都幫她想好了。

  「為什麼這麼幫我?」他不可能沒什麼動機。

  「很多事是沒理由的。」他還是那句話。

  翻了翻白眼,仇琅艷歎了口氣,要從他口中問出個什麼,似乎比登天還難。「你的錢我要好一段時間才籌出來。」

  「沒關係,你用多久的時間還,我就用多久的時間和你『糾纏』。」他爽朗的笑著。

  「不正經……」她終於露出了笑容。「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

  「待會你真的要赴約嗎?」繃著一張臉,她直瞅著他瞧。

  「赴什麼約?」他裝蒜,看看她吃味的臉也是一種享受。

  「別跟我說已經忘了,我不吃這一套。」捲著如浪般的發尾,仇琅艷有些氣惱。

  「你會在乎嗎?」他瞇著眼笑問。

  「我當然在乎!如果你是為了我,那我可以告訴你,我和她的事我知道怎麼解決,我不想多背負良心的譴責;當然,如果不是,那……我無話可說。」她悶悶的說著。

  「就這樣?」她的在乎不是因為嫉妒,而是怕良心的譴責?

  「難不成你要我上刀山、下油鍋以表謝意還是要我拍手恭喜你們情投意合?」仇琅艷話有些酸。

  「你……很沒良心。」梵翔東的心被狠揍了一拳,「我用我的貞操去解決你的麻煩,你不謝我不打緊,話中之意好像反而是說我太雞婆了?」

  「如果你是要幫我,那我可以告訴你,不必了。」她再一次強調的說著,就怕他真去赴約。

  「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他不打算毀約,還想看場好戲。

  「你……我看你根本就是自願的,你最好淋巴腺腫大、扁桃腺發炎,得膀胱炎、尿道炎、腸胃炎,你最好沒藥醫啦。」一口氣罵完,仇琅艷負氣而去,留下一臉錯愕的梵翔東。

  這跟淋巴腺腫大、扁桃腺發炎、膀胱炎、尿道炎、腸胃炎有什麼關係啊?

  哈哈……看來,有人醋吃多了……

  佈置典雅的房間,床上正滾著兩個發燒的男女,情意綿延不斷。

  「為什麼一定要和我上床呢,我的寶貝?」男子吻著女郎,刻意壓低了聲音。

  「因為你的雄風讓我忘也忘不了。」女郎漾著笑容享受他的愛撫。

  這一夜彷彿就是她的人間天堂……

  「我的技術你還滿意嗎?」一手推動著屬於他們的節奏,男子仍然奮戰不懈的使出渾身解數。

  「啊……啊……」抓緊床單,女子興奮的發出令人血脈噴張的嬌喘聲。

  她就要死了……就快被他寵死了……

  「我的寶貝……」在一陣翻雲覆雨後,如海水的波浪再次席捲而來,男子繼續把對她的渴望落在她身材姣好的身上,讓她繼續編織美麗的遐想。

  「東哥,我還想要……」女郎食髓知味的環繞著男子的背,任憑早已耗盡的精力也抵不過她強烈的慾念,她要好好溫習著有他的夜晚。

  「就依你。」輕笑一聲,男子的臉上泛起異樣的邪笑。

  這玩意真不是蓋的!

  激情還沒褪去,所有的情緒反應都是最原始的表現,一切是那麼的真,那麼的令人忘我。

  窗外清楚可聽的蛙鳴聲,啾啾縈繞的鳥聲,在此刻全成了最美麗的樂章,就只為她……

  銷假後第一天上班,仇琅艷看來神清氣爽,母親的醫療費有了著落,她的心也安穩些,只是一想到昨晚他和小妮在一起,她就一肚子怨氣無處發洩。

  「小艷,你發什麼呆啊?」如轟炸機來臨的巨大聲響,把她嚇了一跳。

  陳霖福擺起一張臉,用著抓到她偷懶的眼神瞪她。

  「對不起,我是在想這企劃怎麼作流程,一時想得太入神……才……」仇琅艷不慌不忙的說出她虛構的回答,眼底有著戒備。

  又來找她碴,肯定又沒安什麼好心眼……

  「想企劃案流程?我看是想你上床的男人吧!」噘起嘴,他冷哼陰笑著。「告訴你,你上次搞砸的那個企劃案,總裁要見設計人,你等一下自己看著辦吧。」陰沉的笑著,陳霖福打定主意把那件事推到她身上。

  「總裁要見我?那是你的工作,他找我做什麼?」她滿是不解。

  莫非這老滑頭又把事推給她了?這奸詐狡猾的老狐狸。

  「整個企劃案全都是你操刀把關的,我一點邊也沒沾上,現在出問題了,你不扛要誰扛?」他說的倒是理直氣壯。

  「你真卑鄙!」她被設計了。

  「這叫聰明,你懂不懂?我要像你那麼笨,怎麼坐上今天這位置?」陳霖福揮了揮衣服上的名片夾,臉上的自得更是器張。

  「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咬緊牙根,仇琅艷警告的瞪著他說。

  「你先擔心自己吧,跟我上樓去了,該怎麼應付你做的好事,你自己看著辦。」一路吹奏著快樂的歌曲,自己連日來所受的氣總算得到紓解。

  要死大家一起死,他不好過,別人也休想安穩的過日子。

  帶領著他們走進鵝黃色系的辦公室,陳秘書的臉很臭,這老色鬼又在偷看她的胸部了……

  「陳秘書,你今天穿的很Sex喔!」一路走著,陳霖福不忘為自己找些樂子。

  她今天穿的低胸衣服分明是要給男人看的嘛,反正他不看白不看,她這麼好的身材,可真是便宜了她男朋友了……

  「注意你的眼睛!」斜瞪了他一眼,陳秘書暗自詛咒著他。

  真想用硫酸從他的眼睛潑下去。

  「我就是很注意我的眼睛的保養,才會猛往那你瞧嘛,哇!真是壯觀啊。」改不了吃口頭上的豆腐,陳霖福又是一臉癡迷。

  真想上去摸兩把。

  在旁的仇琅艷瞧進眼底,儘是一臉的不屑,這老鬼走到哪就囂張到哪,該有人讓他吃一吃苦頭了。

  「陳主管……」放慢了腳步,她忽然叫了一聲。

  「幹麼啦?」陳霖福一個轉身。「哇——」護著下體,他低頭一看,仇琅艷手上的企劃書夾板竟正中他的命根子。

  「啊,陳主管,你有沒有怎麼樣?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忽然停下來,對不起……真是對不起……」她低頭猛道歉。

  「夠了!少裝蒜,你根本就是故意的!」陳霖福揉著下體,惱怒道。

  「到了,兩位請進去吧,在這裡不可以大聲喧嘩。」輕敲著辦公室外的門,陳秘書適時的解救了仇琅艷。

  「Comein!」梵翔東正低頭批閱著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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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進這間屬於高階層主管的辦公室,仇琅艷的心情復複雜,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有這麼一天可以站在這種地方和公司的總裁講話。

  「事情辦好了嗎?」梵翔東抬起頭詢問。

  在那一瞬間,他愣住,是他眼花還是昨天太累,眼前站著的可是他衷心盼望見到的人。

  仇琅艷呆住了,這不是世界末日啊?不然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總裁,她就是那份企劃案的設計人。」他們不認識嗎?怎麼這種表情?可是那天在酒店總裁還為她出聲了不是嗎?到底怎麼回事……

  「總裁,那份企劃書有什麼問題嗎?」明白不是在做夢,仇琅艷覺得自已被騙了,說話的語調也沉了許多。

  他竟然是她的上司,那他晚上那份工作不就是純粹兼職做「好玩」的嘍?哼!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

  「沒什麼問題,我只是想知道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你被逼迫做了多少次?」看她無意揭穿彼此早已認識,梵翔東也順勢演出。

  陳霖福眼睛直瞧著仇琅艷猛看,眼神頻頻暗示她不要亂講話。

  「總裁,她真的只有做過……」

  「我是在問你話嗎?」梵翔東挑眉看著他。「你老實說。」他再一次給了鼓勵。

  「桃園興合的組織分佈圖、台中觀宏的路線運輸圖、基隆成鼓的操縱模擬圖、芝加哥的航線圖、大孤的企劃細節考究、威尼斯的企劃修改……」仇琅艷滔滔不絕的全盤說出。

  這會兒的陳霖福,頭愈來愈大,她竟出賣他……

  「夠了!夠了!這些全是你經手的?」他到底接收了什麼樣的員工?

  「如果總裁想聽的話,我可以完整無缺的把所有細節全敘述給你聽。」她仰高臉。

  「陳組長,你有什麼話說?」梵翔東灰著臉,站起身走到他身旁。

  「總裁,那些企劃案其實我早就私下做過一次了,我是因為覺得她是一個可造之材,所以才給了她這個機會讓她學習。」既然已東窗事發,陳霖福也只好胡謅一通。

  「喔?那麻煩你告訴我芝加哥的航線是走哪一條?」梵翔東出問題考他。

  「芝加哥……芝加哥……是走威斯莫理那條航線的。」陳霖福隨便猜測,那都是一年前的案子了,他就不信梵翔東還記得。

  「它是走海泉英路線的。」仇琅艷糾正他。

  「你那麼確定?」梵翔東的眼睛發亮。

  「當時本來是打算走新開闢不久的妮拉灣線,但礙於運輸的紡織絲綢可能會受高壓的影響使得材質的纖維遭到損壞,才臨時修改走比較低航的海泉英路線。」她慢條斯理的回答。還記得當時為了那個案子,她忙到幾天幾夜都不能睡覺。

  「你怎麼說?」梵翔東望向一旁眼睛睜得大大的陳霖福。

  「她說的不一定是對的。」他不相信這小妮子的記憶有這麼好。

  「你自己看看吧!」梵翔東返回拿著剛才他正在批閱的企劃案遞交給他。

  「這件案子最近有變通,由於最近和芝加哥的合作關係良好,他們已允許我們多加航線來便於運輸,但礙於海泉英路線有太多往返的飛機會經過,現在我已打算更改路線了,雖然這件文案我還沒分發下去改造,但上頭清清楚楚寫著當初的經手人是你,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她會比你還要清楚這案子的走向嗎?」梵翔東興師問罪的盤問著他。

  「也許她看過那份文件,而她記憶又好,她會記得也沒什麼好驚訝的。」他死鴨子嘴硬,打死不承認。

  「是嗎?那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既然這份案子以前是你經手的,而且也只花了你兩個禮拜的時間,那我同樣也給你兩個禮拜的時間,你把另一條路線給我找出來,別讓我知道你又找幫手,否則你等著回家吃自己吧!」嚴酷的說著,梵翔東把企劃案扔給他。「滾出去吧!」

  拎著薄薄的幾張紙,陳霖福愁雲慘霧的臉說明了他的苦不堪言,在步出門外之前,他的腦袋仍嗡嗡作響,這不是要他的命嗎?這份報告以前全是小艷在處理,現在忽然要他一切從頭開始,他一下子怎會有主意……

  「你上哪去?」及時拉住仇琅艷也往外步出的腳步,梵翔東愁眉不展的問。

  「聽總裁的命令『滾出去』啊!」她一臉無辜。

  「我是叫他,不是叫你!」他把她拉近自己。「你怎麼在這?」難道這是她的兼差?

  「總裁你得了失憶症嗎?是你要我上來交代那份企劃案內容的,喔!對了,我還不知道那份報告總裁你哪裡不滿意,可不可以請總裁明示?」仇琅艷皮笑肉不笑道。

  「我不是問你這個,那份報告我很滿意,別說那麼多,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上班?」揪著她的手,梵翔東滿是急躁,她非得給他一個好理由不可。

  「總裁,現在才早上十點多而已耶,離我接客的時間還早的很,我不在這要在哪?」她沒好氣的回答。

  「你一直都在這上班?」盯著她未施脂粉的臉,他不可置信的問。

  「沒錯!」

  「我怎麼都沒見過你?」這鬼靈精在搞什麼?

  「總裁你晚上還要忙著兼差,怎麼會有機會見到我呢?況且像我這種平民,怎麼有那個命上來讓總裁見上一面呢?」仇琅艷酸溜溜的說著。

  「別總裁東,總裁西的,我沒名字嗎?」緊咬著下唇,梵翔東憤怒的把她攬進自己的懷裡。這小混球,存心要惹惱他。

  「喔,那我看我叫你恩師好了,昨晚真是『辛苦』你了!」她咬牙切齒道。

  「不辛苦,不辛苦!以後如果還有這種事,跟我說一聲,我一定第一個搶著做。」他的語氣全是輕佻,動作上也有些輕薄。

  「你這隻大色鬼,別用你的髒手碰我……」扭動著身體,仇琅艷現在只覺得他再污穢不過,因為他碰了Jiji後又來碰她。

  「小蜜桃,吃醋啦?」梵翔東邊逗著她玩,手也「自動」從衣角滑進她柔嫩的身體。

  「誰吃你的醋,還有,別叫我小蜜桃,你說的不害臊,我聽都想吐。」她用力掙扎著。

  「你現在這樣子,任誰看了都是在吃醋。」將她安穩的環抱在懷裡,梵翔東在她耳邊綿綿的低語。

  仇琅艷無言,整個人在同時靜了下來。是嗎?她怎麼可能會吃這色鬼的醋。

  「我沒上過她!」貼著她的臉,「學你的,聰明吧!」梵翔東不禁失笑。

  「學什麼?」先不和他計較他的越逾,仇琅艷不解的瞠眼看他。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啊。」略微鬆開她,他笑著捏了捏她的俏鼻。

  「不懂……」搔搔頭髮,她還是沒聽懂。

  「你們用的藥是碟情FT308吧?」梵翔東問著。

  「對啊!」那可是她好不容易間接買到的,可是個禁製品。

  「那懂了嗎?」他側著頭。

  「不懂!」被他知道,只能說他厲害嘍,但跟這有什麼關係?

  「世界上有男人和女人吧?」他又問。

  她翻了一記白眼。「廢話。」

  「充氣娃娃也有男人用的和女人用的吧?」說到這她若還不懂他也沒辦法。

  「對啊!」她點頭。

  「還是不懂?」他靜看著她,卻看不出她有什麼反應,笨……

  「不懂!」這什麼跟什麼?就直接講重點就好了嘛,廢話連篇的。

  「唉,我是說你們可以用碟情FT308給我吃,我也可以用碟情FT308給她吃吧!你們讓充氣娃娃陪我上床,我也可以讓特製的充氣娃娃陪她上床!」梵翔東歎了口氣,覺得她真不是普通的笨。

  那些企劃案真的全是她做的嗎?怎麼一點也看不出來。

  「啊……什麼?」她忽地尖叫一聲。「你讓充氣娃娃和她做愛?」

  「沒什麼……」他一副沒什麼了不起的說著。

  「你不也讓充氣娃娃和我做愛?」瞧她那張臉,活像他犯了什麼濤天大罪似的,他可是學她的……

  「可是……這不一樣……」這怎麼能比嘛!

  「有什麼不一樣?」現在男女平等的時代好不好?女人可以這樣對男人,男人也可以!

  「你把人家看光啦?」她還是不打算饒他。

  「我戴了墨鏡。」他澄清道,他可是有準備在前的。

  「什麼都沒看到?」

  他無奈回答著。「一點點啦……」

  「是你親自上陣的?」她睜大雙眼瞪著他。

  「你說咧?」靠在她的肩頭聞著髮絲的淡淡香味,梵翔東被她問得有氣無力。

  「我怎麼知道?你別裝死。」努力想把他垂死在她肩上的頭抬高,冷不防的上升物體,卻又讓她嚇了一跳。

  「我可以碰你了嗎?」望著她好奇的眼,他沒什麼精力再和她討論這些沒意義的問題,他需要……香甜的露水。

  不等她答覆,梵翔東再也忍不住的將唇壓在她的玫瑰花瓣上,忘情的吸吮,享受那果實的滋長。

  瞧見懷中的人兒掙扎不斷,他無奈的移至她耳邊說:「替身的啦!小醋桶!」說完,他接著從臉頰進攻,開始滿意懷中人兒的安靜。

  星星之火足以燎原,儘管是在嚴肅謹慎的辦公室裡,梵翔東的慾望仍絲毫未減,他管不住自己的舔吻著她誘人的蓓蕾。

  「別這樣……這裡是公司……」急促的喘著氣,仇琅艷的臉頰染上紅暈嬌差的道。

  「沒我的允許,沒人敢進來!」他繼續攻佔屬於她的美麗,再也無法停止。

  下腹部傳來陣陣的酥麻和痙攣,讓仇琅艷無法抑制的發出愛情的合弦,像似吹彈著綺麗的歌曲,是那麼和諧無間,讓人銷魂。

  抵著辦公桌,梵翔東就這麼進入了她,在她體內要求釋放……

  世界彷彿停了下來,她的心被悄悄帶走,再也不完整了,她願意為了他,傾盡所有逆流而上……

  不管多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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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節


  所謂天不從人願就是這種情形吧,就在仇琅艷滿心歡喜的告訴仇惠君可以動手術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後,她竟然大力反對。

  「我說不要,你有沒有聽懂?」擊打著床被,仇惠君大吼。

  「媽,你聽我說,這次的機會很難得的。」努力勸道。

  「哼!你滿腦子在想什麼我會不知道,你永遠也別想擺脫我!」

  「媽,我真的沒有其他意思,會要你動手術是希望你能再站起來,那樣的話,媽你一定會更快樂的。」媽難道不希望能健健康康的?

  「我才不會上你的當,你是不是想等我腳好了後,就可以理所當然的不用管我啦,告訴你,門都沒有!」

  「媽,你想太多了,我的出發點真的只有為你好而已。」仇琅艷一再解釋著。

  「別說那麼多,我說一就不會有二!」仇惠君再次強烈拒絕。

  「媽……你就算給自己一次機會好不好?」仇琅艷哀求道。

  「我告訴你,我就是要折磨你一輩子,折磨到你死……」她萬聲冽寒的露齒說著。

  「媽……」

  「如果不是她有道德良心的話,今天也不用站在這裡苦苦哀求你!」忽而一個俊剛冷烈的聲響傳進,讓兩人同時往旁邊望去。「不要以為真是她欠你的,要不你當初就別生下她,其實她根本一點罪也沒有。」梵翔東怒火中燒,令人不寒而視。

  他去她上班的地方找不到她,猜想她一定又來這了。

  「怎麼又是你這小子?」仇惠君打從心底討厭眼前這個指著她罵的男人,在這所有人都對她百依百順,只有他三番兩次對她開炮。

  「你放心吧,沒人想踏進這房間一步,除了萬不得已外。」如果可以的話,打死他也不想進來。

  「怎麼,是不是怕我又欺負那死丫頭,才來當保鏢的啊?」仇惠君嗤之以鼻的說,臉上蘊含著極諷刺的意味。

  「要不是她甘心讓你欺負,你想見她一面都是難上加難,我只是想不通你是怎麼想的,這麼好的一個女兒不珍惜疼愛,反而處處羞辱她,你這樣有得到什麼好處嗎?」他有把握總有一天會讓她悔不當初,就憑著手上那份傳真。

  「翔東,你少說兩句……」扯了扯梵翔東的衣角,仇琅艷再次為他們對峙的情景感到頭疼。

  「這沒你插話的份!」仇惠君厲聲制止著。「小子,既然你想知道,行!不妨告訴你吧,羞辱她可以讓我一天充滿了活力,就算要我不吃飯我也甘心;羞辱她會讓我覺得這世界還有可取之處。母女連心嘛,我快樂她快樂,我不快樂她也得不快樂;再來,羞辱她就等於羞辱那借種生下她的臭男人,不能報復他,找他女兒也一樣!怎樣?我這樣說你還滿意嗎?」彎斜著嘴辱,仇惠君看來就像是憤世嫉俗的怨婦。

  「你真是無藥可救!」這根本就是一種病態,他沒想到世上竟有這種母親。

  「無藥可救?哈哈……我的病不是單單是藥就可以治好的……」頭一次,仇惠君在外人面前洩露自己的心態,她也知道自己是有病的。

  愛情,並不曾因歲月的增長而被遺忘,就算是她,渴望的心還是不減當年啊,是誰的錯呢?能說誰錯呢?

  「如果真有藥可以治好你呢?你敢嘗試看看嗎?」難掩臉上的神秘,梵翔東的話如謎般的令人費疑猜。

  「翔東,你在說什麼啊?」仇琅艷還是忍不住插了嘴,他真的有藥可以醫母親的病嗎?

  「小子,你可別說大話!」仇惠君接著說,內心澎湃激盪,頭一回,有人信誓旦旦的敢誇口說可以醫她的「心病」。

  「我一向不誇海口,而且,這世上還沒有難得倒我的東西存在。」他就像塊引鼠進洞的醃肉般,讓它還沒嘗到真正的滋味前就聞到陣陣濃郁的飄香味,讓人渴望,極度妄想。

  「是嗎?那你快說啊?」仇惠君的口氣在不知不覺中急了。

  「你當我是個市儈的奸商也行,但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做沒代價的事。」笑得狡猾,梵翔東的意思很明顯了,他要酬傭……

  「翔東……」仇琅艷的心頓了一下。

  「小子,你很會乘機敲詐人嘛,你就那麼有把握我一定會接受?」仇惠君人雖殘,但也不是個會讓人牽著鼻子走的人。想兜她?早生個幾年再說吧!

  「反正無所謂,我沒啥損失!」頂多再損失些抬槓的時間罷了。

  「想玩心理戰術啊……」她明白的很……

  「那也得有人陪我玩對嗎?」他還是笑得惹人心悸。

  聰明人會知道怎麼選擇的。

  「小子,你有一套!說吧,你要什麼代價?」明眼人不說暗話,仇惠君早被他的自信搞得心湖浪花朵朵開。

  二十四年了,如果這個藥真可以醫好她的病,也許是值得的。

  仇琅艷一秒也不敢忽略掉梵翔東的唇型,就怕他開出的條件,她們會無力負荷,但她卻又急於想知道這帖秘方……

  「很簡單,我要你接受動這次的手術。」答案揭曉了,梵翔東的話讓仇琅艷鬆了口氣,卻讓仇惠君提了顆心。

  「動手術?哼!小子,你葫蘆裡賣什麼藥?」這真是個再奇怪不過的交易。

  「除了賣救你的藥外,我無藥可賣!」快人快語的說著,他也懶得再陪她繞。

  「你得到了什麼好處嗎?」這世上沒這麼便宜的事。

  「該是換她被人照顧的時候了……」濃情蜜意的凝視仇琅艷,他的眼裡全是對情人的寵愛。

  仇琅艷的眼濕了……

  「哼!說來說去就是為了那個丫頭?」想不到她還有一點用處。

  「你該慶幸你生了個好女兒。」的確,沒了她,還有誰會這般照顧她?

  彷彿又想起仇琅艷不為人知的心酸淚,梵翔東的眉忽又加緊了,她的未來可有他的一席之地?

  「有一個幸福的人生遠比生一個好女兒要來的寶貴的多。」仇惠君發出了感歎,愛情遠比一切重要,她當初愛他太多了……

  「逝者已矣,來者可追。」看出她臉上難得一見的愁容,梵翔東也不禁起了憐憫之心。

  「小子,別滿口經文,等你真正嘗到愛情的滋味,就不是能像你現在講的那麼輕鬆了。」愛情有多傷人,她早已嘗盡箇中滋味。

  「是嗎?不過凡事終歸追根究柢嘛,像你這種沒什麼努力就讓辛苦建立起來的情感毀之一炬,這樣的愛情你說值得嗎?」梵翔東不以為然的說著,對她的感情價值觀頗不贊同。

  「你怎麼知道我沒努力過?小子,別什麼事都不知道就在那胡亂瞎說,你懂什麼!」仇惠君不滿的情緒再次高昂,對梵翔東無知的話感到憤怒,臉上的猙獰變得危險。

  「我懂什麼?哼!如果你真要什麼都懂的話,也不會落到今天這種下場。」他的聲音蓋過她。

  「好!我接受動手術,小子,我倒想看看你有什麼天大本領可以在這大放厥詞,你最好保佑你的法子有效,不然到時有你受的了……」仇惠君放出狠話,脫口而出的衝動到底是內心的聲音,或只是一時的倔強,只有她知道。

  「這個藥方不會讓你失望的,只是……你最好先有心理準備。」梵翔東鎮靜的說,眼神變得犀利,他的話隱含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得了吧,你只需顧好你自己。沒事的話,你們都走吧,我想休息了。」仇惠君被他自信的眼神搞得懼駭膽驚,到底他知道了什麼,為什麼他可以如此振振有詞?她迷惘了……

  「累了嗎?」門口外,梵翔東體貼的問著。

  仇琅艷默默的點點頭,頹靡的表情裡是一團迷霧。

  「車子別開了,我送你回去吧!」他輕聲的問著,怕她在這種情形開車稍加不注意會閃了神。

  「我有事問你。」她緩緩抬高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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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事?」

  「是知道了一點事。」他很乾脆的回答。

  被塵封已久的往事,也該說出口了,只是這個秘密到底是拯救還是催毀,他也只有盡人事、聽天命了。

  「我現在就要知道!」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她很笨拙的控制自己不發抖。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開口,這對你或許是個再傷人不過的壞消息,但對你母親來說會是種解脫。」緩緩靠近她,梵翔東將她安置在自己的懷裡。

  「告訴我好不好?」抵著他寬厚的肩膀,仇琅艷早已淚眼婆娑,而擔心所為而來,她大概也能感應到些許。

  「這份傳真拿去看吧!但不要忘了,你是有人疼的。」遲疑了一會,梵翔東還是將今早收到的越洋傳真遞給她。

  仇琅艷顫抖的看完傳真上的文字,不禁心碎不已,這是她從沒想過的結果,但至少,這個結果讓她放寬了心,證明她不是沒人要的孩子。

  「想哭就哭吧,別壓抑著自己。」環繞著她,梵翔東有著無比的感慨,她一定很渴望父愛吧,哪怕一分鐘。

  她靜靜的賴在他懷裡什麼都不說,從小她多希望爸爸能把她放在他的肩上,然後父女倆就這樣一路唱著歌散步回家,然後爸爸會捏著她的臉說她是他的心肝寶貝,可是,這個微弱的願望從來沒實現過,而現在,她終於更明白那是不可能會實現的希望了……

  「答應我,這件事別告訴我媽。」低沉的嗓音流洩而出,仇琅艷幽幽開口。

  「什麼?」梵翔東驚訝的問著。

  「求求你別告訴她,她受不了這個刺激的……這些年來她一直沒放棄過我爸,沒有忘,也忘不了,所以求你別說。」她不敢想像母親知道了真相會有什麼反應。

  「不行,她也需要成長,我不要看你繼續這樣折磨自己。」梵翔東堅持道。

  只有把真相說出來,她才可能永遠解脫……

  「你一說的話,她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這些年來,她就是僅靠著我爸一定會回來找她的這個意念活下去的,你不可以這麼殘忍,她承受不了這種打擊。」仇琅艷力挽狂瀾的說著,她不要母親再次受傷害,她不要……

  「這種殘忍只是短暫性的而已,不把這件事告訴她,這樣的日子就不會有停止的一天。」她根本沒有責任去承擔她母親種下的果。

  「我不在乎,這種日子我早已習慣了,既然一個人痛苦就可以解決的事,為什麼一定要兩個人一起受罪呢?」仇琅艷低吼著,極欲說服他。

  「沒有誰該是一生下來就注定要痛苦的,更何況,把這事說穿了,對她來說也不一定不好。」他們把結果想的太糟了,人生該是有希望的,不是嗎?

  「反正我不想冒險。」如果要她看母親天天以淚洗面,她還情願維持現況。

  「琅艷……你這樣……」

  「她會怪自己的,沒有人能忍受這樣的結局!」不讓他有機會再反駁,仇琅艷搶在他之前說。

  「那也是她自找的!」他管不了那麼多。

  「你就不能體諒我做人女兒的心情嗎?」她氣他為什麼這麼頑固不通。

  「這……」他是為她好啊,又有誰能體諒他只想讓她快樂的心情呢?

  「我知道你對我好,但就聽我這一次好不好?答應我。」仇琅艷泛著淚光的眼有著無比的哀傷。

  「別哭了好不好,我……答應你不說就是了。」擦去她臉上的淚水,梵翔東無奈又心疼的說著,他就是沒辦法看她哭。

  「你答應我的哦!」感激的抱緊他,她上提的心終於能稍稍放下了。

  「好了,別哭了,我送你回去好不好?」是該讓她休息了,她需要時間去思考這一切。

  「謝謝你。」步出門外,仇琅艷感激的說,他對她的好,她會牢牢記住的。

  「仇琅艷,你這是什麼意思?」陳霖福再也吞不下這口氣,扔下一大堆文件夾到仇琅艷的辦公桌前大聲咆哮起來。

  他受夠了,這幾天他無天無夜的趕著那份報告,不僅吃不下飯、睡不著覺,連他好不容易才控制好的氣喘病也發作了,昨天要不是他老婆及早送他去醫院,他早已一命嗚呼了,哪還有命在這站著罵人,這一切的一切全是拜她所賜!

  「我怎麼樣了嗎?」他就像一波忽來的潮浪急流,打得她無所適從。

  「你上次在總裁面前擺我一道是什麼意思?還有這些亂七八糟的契約又是怎麼一回事?」望見桌上那一大疊操縱著他生死大權的白紙黑字,陳霖福的頭就又腫得像榴覩般大。

  「上次的事是不得已的嘛,上司要我老實說,我怎麼敢不說嘛,至於什麼契約問題,我聽不懂。」仇琅艷在心中暗笑。

  老色鬼,你終於也嘗到被欺壓的滋味了吧,風水輪流轉,囂張的日子不會維持太久的,活該!

  「那我也是你的上司,我叫你不要老實說,你怎麼說了?」陳霖福覺得她的說詞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是他付我薪水,又不是你。」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你……好,那這份工程的合約你又怎麼說?為什麼他們告訴我要你本人親自處理他們才肯再續約?」

  他最氣的就是這一點,在他花了一大堆時間研究這份契約後,才知道對方想要接洽的人是她,說什麼也不願給他一個機會,這股氣叫他怎麼忍,他感覺自已被當狗一樣的耍,還奔命的替主人叫門咧。

  「是嗎?他們這麼講信用啊,可是我們沒立契約啊,上次是因為雙方合作愉快,他們一時高興才脫口說說而已,我怎麼知道他們當真了。」難道能力好也是一種錯……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說,現在該怎麼辦?」他被限定的時間眼看一天天逼近,他怎能不急?

  「我怎麼知道該怎麼辦。」笑話,他該不會又要把事推給她了吧,難道給他的教訓還不夠?

  「你不知道誰知道,事情是你捅出來的,你就得想辦法。」他不容她說不,現在問題全出在她身上,過不了她這關,這個合約連談也不用談。

  「可是總裁交代誰也不能插手管這件事。」又想拿她當箭靶,這次她可學聰明了。

  「你不說誰知道!」她是存心刁他的嗎?可惡的女人!

  「萬一總裁又要我『老實說』咧?」她一步步在反擊,既然事情已走到今天這種地步,她也毋需再考慮那麼多了。

  「你就不會不要說。」陳霖福對她的裝傻感到莫名光火,看來她是真卯上他了。

  「我們又繞回原點了。」她再度暗示誰才是她的上司兼「財主」。

  自己看著辦吧,她現在可不管那麼多了。

  「你存心要我難看是不是?」陳霖福的話語讓人心驚,他不再怒吼,說出口的是再平靜不過的聲音。

  她惹毛他了……

  「希望陳組長不要為難我,我們都是拿錢辦事的員工而已。」仇琅艷試著脫身,他的神情讓她有些害怕,不知心裡在算計什麼。

  「行,我當然不為難你,但前提下必須你也『不』為難我。」靜默的說完話,陳霖福轉身就走。

  他說的話似乎含有什麼特別意思,仇琅艷心裡有了幾分戒備,他會是顆不定時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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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節


  緊張吵雜的醫院裡,一群亂了手腳的護士們早已急得滿頭大汗,現在的情形怎一個糟字了得,他們從來沒碰過這種情形,真不知該怎麼處理。

  「阿惠,到底是怎麼回事?」仇琅艷焦急的問著,沒想到才剛和梵翔東出去買個東西回來而已,就碰到這種情景,一時間也亂了方寸。

  「仇小姐,剛才醫院的護士把仇夫人安置好後,就出去忙了,仇夫人忽然說想看報紙,要我出去買,誰知道一買回來,仇夫人就忽然歇斯底里的不讓我進去,連護士小姐也束手無策。」阿惠把經過的原委從頭至尾講了一次,對仇惠君的舉動也摸不著邊,她早晚會被嚇出病來。

  「媽,你怎麼了?」仇琅艷逮住稍微平靜的機會,悄悄走入病房詢問望著天花板的仇惠君。

  「不要,我不要……不要……」忽然一個轉身,望見進來的人後,仇惠君的情緒激動不已。

  「媽,不是都說好了嗎?你也答應了啊。」望著母親懼怕的神情,仇琅艷的心不覺疼了起來。

  「我不要,我要現狀就好,我才不要開什麼刀,你們一定都在騙我……你們一定都在騙我……」仇惠君近似歇斯底里的低吼。

  事情不可能那麼完美的……這一定都是假象……

  「媽,我們怎麼會騙你呢,你看翔東也來陪你啦,媽你一定要勇敢撐下去,知不知道?」仇琅艷眼底浮現擔憂,如果手術真的順利的話,那要醫母親的藥,她要他上哪拿呢?

  「不要……不要……」仇惠君仍陷在自己的世界裡不肯出來。

  忽然一陣緊急腳步聲,主治醫師匆匆趕來,「病人的情緒穩定了嗎?」剛剛他忙得抽不了身。

  「對不起,我們給你們添了麻煩……醫師……我媽她……」發出求救訊號的望著主治醫師,仇琅艷對母親的狀況感到頭疼。

  「這在醫學上稱做療前不安恐懼症,因為你母親的腿殘已二十多年了,要她接受改變需要一點時間,只要親人們在旁再加以開導,病人的先前意識自然就會恢復了。」醫師樂觀的分析道,這種臨床病例看過不少。

  「謝謝醫師,我會好好開導我母親的。」露出釋懷的微笑後,仇琅艷送走了醫師和護士。

  回過頭來,她努力不懈的繼續說服母親,「媽……媽……你有沒有看到,醫師和護士,他們會幫你的腳醫好的……」

  「走開,我才不信,你們一定是想要離開我,才會這麼做……你們都是壞人……壞人……」混淆著模糊的意識,仇惠君的情緒相當不安。

  「媽……我們都是為你好啊,媽,聽我的好不好,等一下醫師就要來動手術了。」仇琅艷的手落在仇惠君的肩上,想安撫她。

  「不要碰我,你們都是惡魔……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再次表明不准人靠近的心態,仇惠君的心防仍是堅固。

  「你這種固執不通人情的心態,是不是一定要害死兩個人你才甘心啊。」看不過去仇惠君的反覆無常,梵翔東忍不住開罵。

  「翔東,你在說什麼……」著急的望著口無遮攔的梵翔東,仇琅艷的心提了起來。

  而另一方面,仇惠君戒備的瞪著他。

  「你當初的固執已害死了一個人,現在你還是那麼冥頑不化?你這種人一點也不配擁有幸福,他會離開你,你一點也怨不得別人!」梵翔東銳不可擋的含刀帶刺說著,他實在想拿馬刀捅她一下,看看她是不是還記得心痛的感覺。

  「翔東,你答應我不……」仇琅艷急了他竟然騙她!

  「琅艷,有些事不說不行!」截去她的話,梵翔東完全不在乎背棄了諾言所需承擔的後果。

  「你把話說清楚!」仇惠君不再吵不再鬧,態度超乎常人的平靜。

  「如果我推測的沒錯,二十四年前,你應該有向他說過你想要意大利𨨥堤雅諾剛推出的那套孕婦裝吧!」冷冷半晌,他實在有點懶得和這種人說話。

  仇惠君此刻的回憶飄回了二十四年前那個寒冬冷夜的台北街頭——

  「正賢,我不管啦!人家一定要意大利𨨥堤雅諾新推出的孕婦裝,你不買給人家,我就不幫你生這孩子……」倔著一股硬傲的脾氣,仇惠君衝著李正賢對她肚裡的孩子的喜愛有加,反正她相信只要她想要的,他一定會幫她買到……

  在現實裡,她的心抽動了一下。

  「我想你一定會好奇,為什麼當告訴他你懷孕了時,他表現得是如此滿心歡愉、樂不可支,隔天卻完全消失在你的生命中吧?」滿意的看了她的神情蛻變,他繼續著下一個尖銳問題。

  此時,仇惠君腦海中浮現正賢驚訝和感動的淚水,她再也不用怕他會離開她了……

  「答案很簡單,因為愛你所以他『親自』去意大利幫你買啦……」

  「翔東,不要讓我恨你!」仇琅艷開口制止,她早被他一切的推測搞得憤怒難當,他根本就是要逼她母親到死角。

  「衣服他是幫你買到了,但人……也賠進去了。」狠下心不聽她的警告,梵翔東無情的話語震得仇惠君一臉驚愕,一時頓失了意識。這是她想也沒想過的答案,正賢……死了?

  仇琅艷看著母親的神情,心疼的流下眼淚,把她抱入自己懷裡,但她一點反應也沒有。

  「買到那件衣服後,他興高采烈的返回他意大利朋友的家,卻意外在途中出了車禍……那件衣服現在還完整的保留在他朋友的家,如果你還想要那件衣服的話,就先把腳治好再去拿吧,他朋友說了,那件衣服只有你才配擁有它……」完整的訴說著從他朋友那邊得到的訊息,梵翔東心中有著感想,許多幸福就這樣擦身而過。

  仇惠君安靜的聽著他敘述隱藏多年的真相,臉上的神情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什麼,似乎就這樣陷入了沉思。

  「你該收收你任性的脾氣,多替別人想,你知道你女兒為了籌你的醫藥費付出多少代價?而你卻始終把她當作破壞你幸福的兇手,她何其無辜啊?」

  「夠了,翔東,求你別再說了?」仇琅艷嘶吼著。

  時間就在三人的僵持下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一陣敲門聲打破沉默,接著一群藍白相間的醫師和護士再度出現。

  「仇小姐,動手術的時間到了,準備好了嗎?」主治醫師率先說話。

  看了看他,仇琅艷不知該如何作決定,她母親現在這種情形能動手術嗎?

  「想通了嗎?」看出她𦻔徨,梵翔東冷言冷語的直接替她問話。

  時間靜止在那一刻,全場的人都屏息等著仇惠君的表示,只見她緩緩的點了頭。

  剎那間,仇琅艷的心恍若重生,淚水無法克制的決堤而出,她等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她多高興自己可以恣意遐想她們共步田野,聞著草香的情景,她可以牽著母親的手吃遍大街小巷的小吃,一切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仇惠君在護士的攙扶下坐上輪椅,仇琅艷一路陪著她直到到進了手術室,當「手術中」的訊號燈亮起,仇琅艷和梵翔東的心無法克制的再度提起。

  接下來的日子會是怎樣,誰也不知道……

  瞪著一大疊等待被處理的公文發呆,迴旋在他腦袋裡的人影仍未消失,她用了最殘忍的手段懲罰他,將他打入冷宮,他們的關係彷彿回到了原點。

  對講機忽然傳來聲音——

  「總裁,業務部組長陳霖福上來了,您見不見他?」陳秘書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

  「讓他上來吧!」疲倦的扭了扭筋骨,梵翔東的心情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來的好,他正愁怨氣無處宣洩呢!

  「叩叩……」敲門聲響。

  「Comein!」

  「總裁,我……」陳霖福是來自首的,卻不知如何開口。

  「講重點!我要的東西呢?」如果他還有點記憶的話,該記得兩個禮拜的時間早過了吧!

  「總裁,您就別給我出難題了,我承認那件企劃案是小艷做的,但總裁你不能因為這樣就否決掉我的所有努力。」解決不了這件案子是事實,他決定不再強辯,先來軟的再說。

  「但我記得當初你不是這樣說的,經過半個多月,怎麼?你從前的記憶又被更新啦?」梵翔東嘲諷道。

  「總裁,我知道錯了,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表現……」梵翔東猛點頭,陳霖福是真的怕了,他一點把握也沒有啊!

  「我一向喜歡誠實的人……」

  梵翔東的話讓陳霖福大大的鬆了口氣,不禁慶幸自己的好運……

  「但它來的太晚了。」這才是他要說的重點。

  沒人能在他面前耍完大刀後還想無事一身輕的,太低估他了吧。

  「啊……總裁,你這……」陳霖福冷汗又冒了出來。

  「不清楚嗎?還要我明講?」滿不怕死的嘛!

  「就算在這件事上我騙了你,但依公司規定最多也只是記支大過,總裁你不能無緣無故就將我裁掉,這不公平。」要不是憑藉著這個公開的懲處方式,他還真沒裡子可以站在這和他談道理。

  「是這樣嗎?既然你想算,我就陪你吧。」梵翔東的微笑充滿了野性十足的侵略。「公司的第一條規定?」應該很容易記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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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帖際遇]: nebula要請管理員食飯, 花了現金26Ds幣.


「僱主間要坦誠相對。」陳霖福很流利的答。那麼大的看板釘在牆壁上,想記不起來也難。

  「但你謊話連篇。」梵翔東直接指出他的罪狀。

  「這……」

  「沒話說?大過一支。」他不廢話的宣告第一條死罪。

  Shit!陳霖福暗自咒罵。

  「公司的第六條規定?」他又發問。

  「對客戶要全力以赴。」陳霖福仍是準確的背了出來。

  「但我看到你相當敷衍。」

  竟把攸關公司全盤利潤的Case丟給一個秘書助理去做,真敢!

  「可是那些企劃小艷都做得很好啊,這可證明我眼光的精準,怎麼可以說是敷衍?」陳霖福越逾的吹噓起自己來。

  「這公司是你在作決定還是我在作決定?」還敢狡辯?「依你這麼說,我還可以多記你第七條職責不分嘍?」想死嗎?說出這種不經大腦的話。

  「這……」

  「又沒話說?那大過又一支。」梵翔東又爽快的宣判了他的第二條死罪。

  Shit!陳霖福臉都綠了。

  「公司的第八條規定?」這才是最致命的罪狀啊!

  「同……事間要相親相愛。」陳霖福早被前兩支大過嚇得講話都講不清楚。

  「但我親眼看到你在夜魅調戲你的秘書助理。」說完,他的眼泛出紅光,那筆帳他都還沒跟他算呢。

  「但那是下班時間,不算!」陳霖福緊張的辯解著,他開始覺得梵翔東分明就是在公報私仇。

  「那你是說我也可以在下班時把你狠揍一頓,然後當作沒這回事嘍?」梵翔東強烈的暗示著。

  「這……」

  「還是沒話可說?那大過再一支。」梵翔東毫不留情的再度判他死刑。

  三壞球,的確該保送了……

  「我不服!」陳霖福用最後僅剩的勇氣抗議。

  「你不服?你有什麼資格不服?」梵翔東開始端起上司的架子。遊戲到此該結束了吧?他請不起這種人。

  「你公私不分,都是你的話!」面臨心智瓦解邊緣,陳霖福不再卑躬屈膝。

  「等你有這個能力坐上這個位子時,就算你是無賴,也沒人敢哼半聲。」言下之意,他有完全的決定權。

  「哼……原來你早有這個打算……」陳霖福冷冷的哼道。

  「是又怎樣?」梵翔東不想解釋的回了話,在戰場上是不容許心軟的。

  「我不會這麼認輸的!」撇下這句話後,陳霖福憤怒的離開了他再也踏不進的地域。

  沒人可以這麼輕易就將他攆走,他不服!

  等著看吧,他要他們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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