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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言情] 請君憐情 作者:桑翎

第五章


  經過於以潔十來天的治療,梁曉羽身體上的傷痛是恢復了,但她心裡的創傷卻怎麼也好不了。於是,當她自認好得差不多時,她回虹苑去找祁虹。

  她知道前陣子有個委託案,但因為小榛懷孕、芊鈴新婚燕爾,音姐又還沒回來,所以虹姐正在猶豫接不接。

  「虹姐。」梁曉羽在書桌前坐下來,直截了當地說:「這個任務,讓我來幫你吧!」

  「曉羽,可是你……」祁虹猶豫不決地說著。

  「我知道,下星期我就滿十八歲了,虹姐你疼我才不讓我出任務,也一直都是以我大小作理由,但我認為我夠大了。」她的小臉上是滿滿的堅定,「讓我來幫你吧!」

  「你可以嗎?」祁虹歎著氣,無論曉羽是不是快滿十八歲,在她看來,都像從前那個小小的、怯生生的、需要人輕憐呵護的曉羽啊!

  「我可以的。」梁曉羽斬釘截鐵地說。

  祁虹點點頭了,「好吧,你去試試,這次的任務警方也有派人在裡面臥底,可以與你裡應外合,我也比較放心。」

  「謝謝虹姐。」梁曉羽的眼睛發亮,興致勃勃地說:「虹姐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不管誰出任務,我都是那句老話。」祁虹把卷宗交給她,「一切小心為上,安全第一,任務其次,明白嗎?」

  「我明白了。」梁曉羽翻開卷宗,開始和她一起研究這個任務。

  在夜總會的休息室中,梁曉羽一面讓警方派在這兒臥底的方凝替她上妝,一面在心中思考過濾著她們的計劃。

  警方懷疑這家夜總會在私下進行人口販賣的交易,他們用金錢利誘一些未成年少女到夜總會在當坐台小姐,然後和人口販子聯手將那些少女運到國外去強迫她們賣淫。

  因為他們的目標都是一些在街上無所事事、成天遊蕩的逃家少女,不然就是那些父母都忙碌,或是單親的家庭,那種就算失蹤,家裡的人也不會馬上注意到的女孩。

  所以常常是警方得到消息來搜查時,人已經不知去向」搜索半天,還是無功而返。

  方凝來臥底已經將近四個月了,但可能是因為她的年齡不符合他們的需求,所以她暗訪了許久,仍是一無所獲,只探查到每個月初,夜總會總是會公休幾天,而那之後,就會有幾個小姐不見。

  夜總會的說法是離職,但警方相信是被賣到國外去的可能性較大。

  因為知道天虹組的能耐,所以警方還是找上門來委託。

  「曉羽,好了。」方凝滿意地看著梁曉羽,這般美麗卻又帶著一絲冷漠氣息,成熟的裝扮下是稚氣未脫的清純,她想,這女娃兒肯定會成為那些壞人覬覦的對象。

  梁曉羽看著鏡中的自己,濃妝艷抹的臉對她來說有點陌生,她轉向方凝說:「凝姐,謝謝。」

  方凝看著她俏臉上的面無表情,歎口氣說:「曉羽,你要多點笑容啊,要投他們所好。」

  梁曉羽點點頭。

  但出乎方凝意料之外的,梁曉羽那種冷漠的氣質,在夜總會中竟特別受歡迎,也許是因為看多了坐台小姐們貪婪巴結的嘴臉,像她這樣如空谷幽蘭般的清雅脫俗、冷冽似冰,反而更吸引人。

  她做了十來天,天天滿台,終於引起夜總會老闆,綽號紅龍的流氓的注意了。

  這天,他把她叫到他辦公室內。

  「曉羽,坐。」紅龍看到她進來,忙笑容滿面地招呼著,這女孩可是他的大搖錢樹呢!

  「老闆找我有事嗎?」梁曉羽在靠門邊的椅子坐下,開口問。

  「聽方凝說,你是因為父母車禍雙亡,為了償還他們遺留下來的債務,才到我這兒來工作的?」紅龍問道。

  「嗯。」她點點頭,細緻的臉上面無表情,心中卻是一振,總算來了。

  「是這樣子啊!」他裝出個同情的樣子,心裡卻在獰笑著。

  看來又是一個符合他們要求的女孩,就算她失蹤,恐怕一時半刻也不會有人尋找她,而且她漂亮動人的容貌,應該會得到很高的竟標價。

  紅龍看著她冷冷的模樣,心想,她這種難以征服的個性,會讓日本那個變態虐待狂買主,產生很大的興趣的,他幾乎已經能看見成群的鈔票在他面前對他招手飛舞。

  「那麼說起來,你經濟上的壓力很重了,一定需要很多錢,對不對?你想不想賺更多錢啊?」

  他的話讓梁曉羽擰起眉頭,她的語氣降到冰點,冷冷地說:「我來之前就說過了,我純坐台,不做出賣身體的事,如果你不滿意,咱們就一拍兩散,我可以另謀高就。」

  「我知道,你別生氣。」他陪著笑臉,安撫著她,「我知道你的原則,怎麼會逼你做你不願意的事呢?」

  「那還有什麼方法……能讓我賺更多錢?」梁曉羽特意在語氣中,清楚地加了一絲的興趣感。

  「咱們開門做生意啊,總是會碰上各式各樣的客人,但是不是每個男人都能大大方方地上舞廳來,像有一些政治人物、影劇紅星,他們雖然有需要,可總不能大方地進門來,如果被狗仔隊逮著了把柄,少不了又是醜聞一件。」紅龍說道。

  梁曉羽點點頭。

  「所以嘍!為了服務他們,我們總會讓一些比較夠水準的小姐去應酬他們。」他注意著她你反應,繼續說:「只是陪他們喝喝酒、聊聊天、也許吃吃豆腐吧!不過你放心,若你不願意,過夜出場就免了,不會有人強迫你的。」

  「只有這樣?喝酒聊天而已?」她懷疑地問道。

  「如果你看上了哪為明星、政要,想出場我們也不反對,搞不好會就此飛上枝頭當鳳凰,那你就好命了。」紅龍看出她有所動搖了,拚命鼓吹著。

  「我不敢奢望。」梁曉羽冷笑了一下,「真的可以賺很多錢?」

  「當然是真的,那些人都是出手大方得不得了。」他站起來,走到她面前,問:「怎麼樣,做不做?」

  「我考慮一下。」梁曉羽不馬上答應,怕他起疑,所以要裝模作樣地拿著喬。

  「今天剛好有聚會,如果你要做,等會兒到這兒來。」他把一張紙條塞進她手中,對她猥褻地眨眨眼。

  她攤開紙條,是一個住址,默念了一次,將它記在心裡。

  紅龍收起玩笑態度,恐嚇地說:「你要明白,這聚會關係到很多人的聲譽,如果消息外流,哼哼!你就要小心了,毀容、殺害,那群人什麼事都敢做,知道嗎?」

  「我知道了。」她特意裝出恐懼的表情,站起來走出他的辦公室。

  回到休息室,她裝作若無其事地瞧了瞧正緊張地看著她的方凝,她知道休息室中可能裝有隱藏式攝影機,便對方凝使了個眼色。

  方凝會意地轉開頭,手一揮,化妝包掉到地上,裡頭的東西滾落一地。

  「哎呀,我太不小心了。」方凝驚呼著,梁曉羽彎腰撿起一支滾到她腳邊的口紅,走過去放進化妝箱,同時將手中捏成一團的紙條神不知鬼不覺地丟入。

  「謝了。」方凝笑著道謝。

  「不客氣。」梁曉羽仍是冷漠的表情,走過方凝身邊時,她低聲說:「今晚。」

  她的腳步全沒停,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方凝則還在一面抱怨自己的粗心,一面向幫她撿起化妝品的姐妹們道謝。

  梁曉羽看了看鐘,已經快九點了,看來等一下子她或許能去探探……

  一看到尉星栩,梁曉羽的計劃全被擾亂,她愣住了,一時之間只能瞪著同樣膛目結舌的他。

  「來來,這是曉羽,我們店裡最有人氣的小姐。」領班沒發現他們之間的異狀,還在興沖沖的介紹著,「曉羽,這是『夜星』集團的尉副總,他可是我們的貴客呢!這是鈴木先生,尉副總今晚的貴賓,你要好生伺候著,知道嗎?」

  「嗯。」梁曉羽回過神來,移開視線,她對鈴木點頭微笑,安靜地在他身旁坐下。

  「好,果然很漂亮,台灣的姑娘一級棒。」鈴木上下打量著她,一雙細長的小眼睛透著好色的光芒。

  尉星栩深吸口氣,雙眸迅速染上怒意。

  她在幹什麼啊?他瞪著他的裝扮,濃得掩去她原先清純可人臉蛋的妝,讓她看來成熟嫵媚,身上貼身的露背禮服,不讓她半個背上潔白無瑕的肌膚完全毫無遮掩,連她胸前的雪膚都有大半暴露在鈴木這個急色鬼的眼裡。

  因為鈴木的好色是有名的,所以和他談生意時,大多都要投其所好地帶他到這種風月場所來,但自己萬萬沒想到會在這兒看到曉羽。

  他有一陣子沒見過她了,尉星栩心想,現在她人兒就在眼前,突然湧上心頭的思念讓他嚇了一跳。

  該死的,他把她放上心了。

  梁曉羽似乎察覺到他在看她,低垂的頭兒微抬,她斜睨著他,塗著玫瑰紅的唇掠過一抹笑,望著他的水眸中閃著異常的光亮,有點挑釁、有點嗔怨,一瞬間把他看呆了。

  「來,喝酒。」鈴木一隻手端著杯子,另一隻手則肆無忌憚地在她的雪肩上遊走。

  她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籍放酒杯的動作閃避鈴木的手,但他更放肆地將毛手下移,隔著裙子的薄紗摸著她的大腿色迷迷地說:「小美人兒,等一下我包你出場好嗎?」說完,他在她大腿上捏了一把。

  「對不起,我只坐台,不出場的。」她忍住作嘔的衝動,拂開他的手。

  「多少錢你出個價。」鈴木的毛手又襲上來,用一隻手圈住她的肩,另一隻手則摸上她的胸前。

  梁曉羽縮了一下,不著痕跡地掙開他的手。

  尉星栩看不下去了,忍著發作的衝動,他伸手搭上鈴木的手腕,技巧地讓他想再襲上梁曉羽胸部的手轉了向,他揚著笑臉說:「鈴木先生,我看我們再討論一下合約吧!」

  「合約?真是掃興。」鈴木不太愉悅地說,草草地看了看合約書,他壓低嗓子對尉星栩道:「這樣吧!你幫我搞定這個女人,讓我帶出場去爽一下,我馬上簽合約。」

  尉星栩的眸子閃了閃,唇角的笑變冷,他對鈴木說:「簽了合約,我帶你去找更漂亮的女人,人家不要何必勉強她呢?」

  「我就要她,告訴你,今天我搞不到她,合約就免談!」鈴木大聲地吼著,趾高氣揚地看著他,「只是一個妓女嘛!怎麼會搞不定?」

  尉星栩的笑容更冷,眼眸變得深沉,他沉聲說:「妓女?你知不知道,她是我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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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一拳狠揍在鈴木的臉上,當場打斷鈴木的鼻樑,鈴木像殺豬般鬼哭神號地叫著。

  對於事情的發展,梁曉羽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直到尉星栩過來拉起她,強拖著離開夜總會。

  到了停車場,他才鬆開她的手,惡狠狠地瞪著她。

  「這一陣子你都沒回去看爸,我們以為你忙,誰知道你在忙這個。」他鄙夷地說,「你幹麼,缺錢缺到這種地步嗎!讓爸知道了,你知道他會有多難過!」

  「你……」她氣極了,一切計劃都被他破壞了,她生氣地瞪著他,伸手進他西裝內取出他的手機,她撥了通電話給祁紅。

  「虹姐,我這兒出了點事……嗯,不要緊,可是行動可能要提早了,怕經過這一鬧,對方有了防備……我?我不要緊,等一下我就回去……嗯,我知道……嗯,我會小心的,拜!」說完,她把手機塞回他手中,氣呼呼地瞪著他。

  尉星栩是聰明人,自然能由她剛才的通話內容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好事,他支吾著不知該說什麼。

  「你在做什麼呀!」梁曉羽瞪著他許久,終究是無奈地歎口氣說:「這下可好,所有的計劃都被你搞砸了。」

  「對不起,我該想到的。」尉星栩衷心地道著歉,他是一下子被怒火蒙蔽了理智,才會沒有深思其中的道理。

  「算了,我想今晚虹姐也該有收穫了。」梁曉羽微垂螓首,涼風吹拂著她的秀髮,在空氣中飄散著一股若有似無的柔香。

  尉星栩深吸進屬於她的淡淡馨香,情不自禁就伸手去撥弄她柔軟的髮絲。

  「為什麼要幫我?為了我而得罪重要的客戶,值得嗎?」她抬眼看他,眼神充滿迷濛,她專注地瞅著他,問:「我早就……不是你的未婚妻了,我們的婚約早就解除,我要當坐台小姐,要被客人吃豆腐,都不關你的事,為什麼要為了我而去打人?」

  「那是因為……」他遲疑地盯住那微啟的小嘴,一親芳澤的衝動油然而生,他幾乎要吻她了,只差一點距離時,他看進她的眼眸中,一股被看穿的感覺遽然而起。

  他突然覺得她已經看穿他了,她已經洞悉他對她產生感情了,這個想法令他不悅,他拉開距離,冷冽地說:「那是因為不能讓你丟爸的臉,要是爸知道你做這種事,他會很傷心的。」

  梁曉羽怔住了,剛才那一瞬間,她還以為他會吻她……

  苦澀地抿抿唇,淚水沖上眼眶,她喃喃的說:「我還以為……你會有一點點在乎我的……我好傻……」

  看著她的淚珠滾下,尉星栩懊惱地想殺了自己,幹麼逞那一時之快,現在瞧瞧他又做了什麼好事。

  「我……」他搔搔頭,正在想該如何對她說,他不是這個意思的,但他還沒開口,一陣清楚的足音傳來,讓他神色一凜。

  「有人來了。」梁曉羽也發現了,她蹙眉說:「應該是夜總會的保鏢,你在這兒鬧事,他們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走。」尉星栩打開車門,梁曉羽迅速上車,他一踩油門,車子呼嘯而出,向前衝去。

  而那群彪型大漢哪肯放過他們,馬上有車追了上來。

  尉星栩在偌大的停車場左轉右閃,眼角瞥見出口處已被另一輛車堵死了,他一咬牙,低喊著,「坐穩了。」說完他對著出口處的車直撞過去。

  擋在那兒的車顯然沒想到他會敢衝過來,車上的人忙將車子向後退,尉星栩將車直撞上去,終於撞偏了那輛車,也撞出一個出口。他略微倒車,再向前衝,車子側邊和牆壁磨擦,冒出小小的火星,但總算讓他衝出停車場。

  他沒料到一出停車場,就有別的車擋在前頭,由於他的車子去勢太快,要閃已經是措手不及,就筆直地撞了上去,車頭嵌進那輛車的後車門。

  尉星栩罵著髒話,看見向他們衝來的人,他看向梁曉羽,被她嚇了一跳,她的臉色白得像雪一般。

  「你怎麼了?」他焦急地問。

  「沒事。」她搖搖頭,剛才她撞到了頭,現在好暈好暈。

  「我們得下車。」他推開車門,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拉出她,完全顧不得她已經腳步顛簸,拉著她便向前奔去。

  奔出幾步,保鏢們已經追上來,尉星栩聽到身後傳來的風聲呼嘯,直覺反應地一轉身,躲過朝他擊來的木棍,手一扯,他把她推到一旁大喊:「保護自己。」

  他迎上手中都拿著木棍及刀子的保鏢們,赤手空拳地和他們打了起來,他並不是省油的燈,雖然以一敵眾,一時半刻間他還是勉強能應付,但隨著越來越多的人,他漸漸有點捉襟見肘。

  梁曉羽深呼吸著,頭腦的暈眩漸漸消失,她看著他左支右絀地應付著敵人,想進入戰圈幫忙時,正好看見欲打向尉星栩後腦勺的一棍,而他顯然沒看見,毫無閃躲的意思。

  「不——」她撲到他的身後,替他挨了這一棍。

  「曉羽……」尉星栩回身,伸手接住她癱軟的身子,顧不得他一停手,肯定會被攻擊而受傷,他喊著她,看著鮮血溢出她的唇角,感覺她似乎停了呼吸,嚇得魂飛魄散。

  那群保鏢見有機可乘,木棍、刀子紛紛向他身上招呼,他渾然未覺,只是慌張得摸著梁曉羽的臉頰,探著她的氣息。

  正在危急時,突然掠進兩個人,不到幾秒就打得眾人落花流水,來人便是龍劭傑和岳芊鈴。

  「曉羽……曉羽……」尉星栩嘶啞著嗓子,不斷地喚著她,但她的雙目依然緊閉,全無任何的反應。

  醫院,急診室外。

  尉星栩煙一支點過一支,坐立難安地來回走動著。

  「就是有人那麼無聊,好端端的一個任務他也能把它搞得危險萬分。」岳芊鈴滿腔怨氣,嘀嘀咕咕地罵著尉星栩。

  他瞄她一眼,沒回話,熄了手中的煙,在點上一支,深吸一口。

  「喂!醫院禁煙你不曉得嗎?」岳芊鈴心裡對他真是有千個萬個不滿,光是為了他辜負曉羽的真心就很該死了,現在再加上讓曉羽受傷,而且還是替他受傷,他就更罪不可赦了。

  「芊鈴。」祁紅對她搖搖頭,大夥兒都已經很煩了,芊鈴還在那兒嘮叨著。

  而且她看得出來,尉星栩是真的在擔心曉羽,她仔細觀察他,發現他的擔心並不只是因為曉羽的受傷是為了他,看他心煩氣躁的模樣,在在說明曉羽在他心底已佔有了位置。

  「虹姐,於姐什麼時候回來呀?」岳芊鈴問道。

  真的是很不巧,於以潔恰好不在,不然現在梁曉羽該是送到她那兒去,而不是到醫院來了。

  「十天吧!如果有需要,我會聯絡她讓她提早回來的。」祁紅說道。

  此時,急診室的門打開,醫生走了出來。

  「她怎麼樣了?」尉星栩一個箭步上前,焦急地詢問著。

  「哪一個是病人的家屬?」醫生問。

  尉星栩馬上答腔,「我是她的未婚夫。」

  他的話讓岳芊鈴瞪大眼睛。

  「病人倒沒什麼外傷,只是她的後腦受到重擊,怕有血塊淤在腦中,詳細的結果,要等檢查報告出來才知道。」醫生說道。

  「她醒了嗎?」尉星栩的眼睛已經焦急地看向急診室內。

  「還沒,你們還是先替她辦住院手續吧!」醫生說完就離開了。

  尉星栩遲疑著無法決定該先進去看梁曉羽,還是先去辦住院手續,掙扎之際岳芊鈴過來拍拍他的肩。

  「我去替曉羽辦手續,你去看看他吧!」她語氣中的敵意已經消失。

  尉星栩看著她,點了點頭,走進急診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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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病房內,尉星栩仍是坐立不安地踱來踱去。

  「我拜託你坐下好不好?」說話的是已經懷有幾個月身孕的陶榆榛,坐在病房的椅子上,她的眼睛跟著他轉來轉去,都快花了。

  「她為什麼還不醒?」尉星栩問。

  「我又不是醫生,我怎麼知道。」她沒好氣地說。

  他走到病床邊,在椅子上坐下,她的臉色已經不再如出事時那般蒼白,而有著淡淡的紅潤。看著那宛如娃娃般細緻的臉蛋,他忍不住伸手輕觸著她的臉頰,溫柔而小心的,像怕碰壞她似的。

  「其實小榛,我在想的是,曉羽被打到的是頭部,會不會她醒來就把我們都忘了?」岳芊鈴轉著眼睛,揣測地說。

  「對呀!搞不好曉羽真的會得失憶症呢!」陶榆榛附和著。

  「咦,那正好,她如果把事情忘得一乾二淨,就可以忘了她曾經那麼喜歡某個混蛋了。」岳芊鈴斜睨著尉星栩,意有所指地說。「對啊對啊,芊鈴,你不是說要給曉羽介紹好男人嗎?」陶榆榛同樣睨著他,語氣中總是加了一點點的故意。

  「嗯,介紹我們公司的湯洛,你見過的嘛!」岳芊鈴倒真的想替梁曉羽和湯洛拉線,她一直認為湯洛比尉星栩好多了。

  「哦——那個又高又帥的副總,對不對?」陶榆榛大點其頭,「不錯耶!配得上咱們的曉羽。」

  她們在那兒一頭熱地討論著,但尉星栩充耳不聞,只是盯著梁曉羽。

  梁曉羽彷彿感覺到他的視線,蠕動了一下,秀氣的眉兒鎖了起來,長長的睫毛煽動著,他大喜,俯身向她,輕喚著:「曉羽,你醒了?」

  「唔……」梁曉羽歎著氣,撐開眼皮,彷彿對不准焦距般地眨動著迷濛的眼睛,她遲疑地、啞啞地說:「你是?」

  尉星栩看著她似乎陌生的神情,心頭一震,方才岳芊鈴的話猛地襲上他心頭。

  她忘了他?把他從她心中拔除了?不……他穩住她的臉,讓她正對著他,他看進她那雙水朦朦的眸子中。

  「曉羽……不,我不許你忘了我,是我啊,我是星栩……」他激動地喊著,「我是你未婚夫,你什麼都可以忘,就是不許你忘了我,聽懂了嗎?不許你忘了我。」

  「不。」她愣了愣,搖頭說,「你不是我的未婚夫。」

  「我說是就是。」他強硬地說,語氣是不容置疑的堅定,就算曉羽已經沒有這個記憶了,他也一定要灌輸她這個念頭,他才不會讓芊鈴她們介紹什麼副總給她呢!

  「你不是,我們已經解除婚約了。」梁曉羽的話讓尉星栩心頭一振。

  「你沒有喪失記憶?」他不相信地說,懷疑地看進那雙仍是失焦、朦朧的眸子中。

  「嗯,我沒有喪失記憶,可是……」她頓了頓,無奈地說:「我看不見了。」

  這句話一說出來,病房內的眾人都呆住了。

  醫生為梁曉羽徹底檢查後,搖搖頭說:「沒有異狀。」

  「沒有異狀?那她為什麼看不見了?」尉星栩狂吼著,一副不信任醫生的模樣。

  「病人一切正常啊,可能是有X光無法檢查出的小血塊存在病人的腦中,剛好壓迫到視神經,這很難說的。」醫生全然不懼怕他的怒吼,推了推眼鏡,慢條斯理地說。

  「沒辦法嗎?可以開刀嗎?」尉星栩再問。

  「因為我們院裡最好的外科醫生柯子翔正在休假中,所以這種手術暫時無法施行,恐怕還要觀察一陣子,再作決定。」醫生研究著病歷,「也許血塊消了,自然會好也說不定。」

  一旁的梁曉羽只是一逕地沉默著。

  「要多久?」岳芊鈴問。

  「也許幾天,也許一段日子……」

  「也許、也許,你是醫生,什麼都是也許,難道不能有確切的時間,或是有效的辦法?」尉星栩不耐煩地打斷醫生的話。

  「不能。」這次醫生倒是斬釘截鐵地說。

  回到病房後,尉星栩將坐在輪椅上的梁曉羽抱上病床,他在床沿坐下,將她的小手握在大掌中,後悔地道:「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沒關係,是我自己運氣不好,別自責。」她笑了笑,茫然地看向空中,問:「芊鈴,你在嗎?」

  「我在。」岳芊鈴回答著。

  「替我辦出院好嗎?」梁曉羽要求著。

  尉星栩馬上反對,「不行,你這樣子怎麼出院。」

  「我待在醫院中,醫生也只能觀察而已,倒不如讓我出院,等於姐回來,我想她會有辦法的。」梁曉羽充滿信心地表示,「我一點都不擔心,我知道這只是一段時間而已,於姐會幫我重見光明的。」

  「我去辦出院。」岳芊鈴懂了,轉身離開病房。

  「可是,你在這兒有護士照顧,出院了誰照顧你?」尉星栩一千個一萬個不放心。

  「我會照顧自己的,而且還有虹姐啊,我想芊鈴、小榛也會常回虹苑,你不用替我擔心。」梁曉羽說道。

  尉星栩不語,堅毅的嘴角抿成一直線。

  出了院,回到虹苑後,尉星栩又開口了。

  「我要帶曉羽走。」他說道。

  「什麼?」祁紅皺起眉,「曉羽現在需要人全天的照顧,你怎麼能帶她走呢?」

  「我說過那不關你的事啊!」梁曉羽坐在沙發上,歎口氣道。

  「你要怎麼照顧她?你一個男人怎麼能照顧好她?」祁紅不甚同意。

  「我會把她帶回家,自然有人照顧她。」他走到梁曉羽身旁,毫無預警地把她抱起來。

  「啊……」她嚇了一跳,忙伸手環住他的頸項,有點生氣地說:「回家?你告訴爸爸我受傷的事?」

  「別亂動,待會兒摔下去了。」他望著祁紅,「放心吧!我保證她會好好的,如果於姐回來了,我一定帶她回來。」

  「好吧!」祁紅深深地看著他,語重心長地叮嚀:「好好照顧她,別欺負她了。」

  「虹姐……」梁曉羽真不敢相信,虹姐真的把她交給他?

  「我替她收拾一些衣物,你等一下。」祁紅離開客廳,到梁曉羽房內收拾好了他的衣服,幫著拿到車上。

  「好好照顧她。」再一次交代著,祁紅看著車子在梁曉羽的抗議聲中絕塵而去。她的唇邊泛起一抹笑意。

  「我們在幹麼?」梁曉羽揪緊尉星栩的衣袖,為他們的停住腳步而不解。

  她明明記得,回家後從車庫到大門的距離應該沒那麼長,而且為什麼不進去呢?

  「等電梯。」他簡單地回答她。

  「電梯?」梁曉羽傻楞楞地重複著,突然恍然大悟,「我們要去你家,但不是回爸爸那兒。」

  尉星栩的家在大樓,這樣才要搭電梯。

  「爸和媽陪奶奶回新加坡了,怎麼你不知道嗎?」尉星栩的聲音有著悶悶的笑意。

  「我怎麼會知道,你騙我,也騙了虹姐,我要回虹苑去。」她鬆開他的袖子,退後了一步。

  「我哪有騙你們?我說回家,是回我家,也說有人會照顧你,那個人就是我。」他長手一伸,輕易地將她攔腰橫抱在懷中。

  她不服氣地掙扎。

  而他俯身在她耳際說:「噓、噓!電梯來了,別亂動,你會踢到人的。」

  梁曉羽停止掙扎側耳聽著,並沒有聽見任何旁人的聲音,她氣死了,又踢著腳,嚷著:「你又騙我,這兒哪有人……啊……」

  她趕緊停下來,因為她真的踢到人了。

  「對……對不起……」她囁嚅地道歉,乖巧地縮在他懷中,一動也不敢再動,小臉蛋紅通通的。

  「抱歉。」尉星栩笑著道歉,認出那人是二樓的房客,一個單身上班族,叫朱立仁。

  「沒關係。」朱立仁同樣笑著說,看了看尉星栩懷中的梁曉羽,他曖昧地對尉星栩使個眼色。

  二樓到了,他出了電梯,等門合上,梁曉羽才小小聲地問:「他……走了嗎?」

  「還沒,你剛才一腳把他踢得黏在牆壁上當壁虎了。」尉星栩同樣小小聲回答。

  「胡說八道。」她笑了,笑容甜美得讓他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的唇。

  雖然只是輕輕地吻了一下,卻讓梁曉羽的笑容消失,她沉默地任他抱著她進入他的屋子,等他將她放在沙發上才開口。

  「我們得先說清楚。」她的手指在膝上扭絞著,幽幽地說:「既然你執意認為該為我的受傷負責,那依你,但是我們早就不再有婚約了,我當你是二哥,以後那種親暱的舉動別再發生了,好嗎?」

  「曉羽……」尉星栩蹲在她面前,捉住她的手輕輕揉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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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答應我,我就留下來,否則請送我回虹苑。」她將手由他手中抽出來。

  「我答應你。」看著那張堅定的小臉,他只好答應了,「但我有個條件,你不許叫我二哥,要叫我的名字。」

  「為什麼?」梁曉羽不解地微側頭,那模樣兒可愛得讓尉星栩又想親她。

  「因為我不習慣。」他微咳了聲,杜絕自己的邪念,「怎麼樣?同意嗎?」

  「嗯,一言為定。」她摸索著他的手,握了握,笑容又回到她的臉上。

  「一言為定。」他雖然這麼說,心裡才不這麼想呢!

  這純真的傻女孩兒,他們在他屋內孤男寡女的,她有看不見,他若要服侍她,難免在洗澡、如廁、更衣時會有些逾矩親暱的舉動,她因為和他「一言為定」就行了嗎?只怕到時若要發生什麼不可抗拒的事,也不是他能阻止的。

  他看著她的笑靨,心裡歎息著。

  果然,才到了晚上,梁曉羽就發現問題了。

  那是在吃了晚餐的一個小時後,尉星栩在客廳一旁的桌上用電腦工作著,但電視開著,梁曉羽則在「聽」新聞。

  「星栩。」她喊他,摸索著想站起來,「我想洗個澡。」

  除了在醫院中她昏迷不醒時芊鈴曾為她擦身稍作清潔外,她就沒再洗過澡了,現在開始覺得全身都不舒服極了。

  「我來幫你。」尉星栩停下手邊的工作,過來握住她的手,將她帶進房間。

  「這兒是客房吧?」她問道。

  尉星栩沒回答,開始解她衣服上的扣子。

  「你做什麼?」她大驚失色,捉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動作。

  「我不幫你,你自己能脫嗎?」他輕鬆地用單手捉住她雙手纖細的手腕,成功地用另一隻手脫下她的襯衫。

  「不要。」梁曉羽覺得裙扣一鬆,裙子滑落到腳踝,她真是又羞又氣。

  可下一刻她只覺胸前一涼,連內衣也被褪去,她掙開他的手,雙手環在胸前,現在她全身上下僅剩下最後的屏障,其他的全無遮掩地暴露在他眼前,這讓她羞得全身都紅了。

  真可惡,他脫女人的衣服竟脫得那麼順手、那麼快。

  她的淚水含在眼眶中,察覺到他沒試圖再脫她的底褲,而是鬆開她,到房間那頭打開櫃子,一會兒他回到她身旁,用一條大浴巾裹著她。

  「好了好了,乖乖地不許哭。」他用手指擦擦她的淚水,哄著她。

  瞧著她淚汪汪的小臉上漾著紅暈,潔白的頸項及露在浴巾外的香肩也是羞紅一片,形成一副誘人的景象,他不禁看呆了。

  「明明說好……你……又對人家這樣……」梁曉羽抽噎著說,明明是在抱怨,但她的鼻音濃重,倒有幾分撒嬌的甜味兒存在。

  尉星栩看見小人兒淚越流越凶,忙收斂心神,將她抱起來走進浴室,一面讓她坐在浴缸邊上,一面告訴她,「你乖乖的,我幫你洗好頭,就讓你自己洗澡,好不好?」

  他溫柔地用水沾濕她的秀髮,倒了洗髮精後,便輕手輕腳地揉搓著她的發,按摩著她的頭皮;用溫和的語氣說:「喏,我相信你自己沒辦法洗頭吧,我是哥哥耶,幫妹妹洗頭沒什麼吧!」

  她眨著眼,淚水停歇了,她可以感覺到他的手溫柔呵護地在她發上和緩移動,再下移到她的後頸輕柔地按摩著。

  「嗯……」她發出一聲舒服的輕哼,然後被自己嚇了一跳,臉蛋又紅了,她怯生生地對他笑。

  「怎麼了?」尉星栩好喜歡她那柔怯的笑容。

  「沒有呀!」她垂下睫毛,輕笑著說:「我只是沒想到你洗頭的技術那麼好。」

  「那以後如果失業了我就去當洗頭小弟。」他笑著,「來,頭低一點,我幫你沖水。」

  梁曉羽低下頭,讓他為她沖淨發上的泡沫,兩人都沒說話,但卻有一股安寧恬靜的氣氛飄浮在空中,但除那之外還有另外一股一觸即發的火熱氣息。

  「好了。」他用毛巾為她擦拭著頭髮。

  「謝謝。」她長呼口氣,眨著眼睛。

  「來,剩下的要不要我幫你?」他問著,拉她站起來。

  「我自己來。」她說,手指不由自主地揪住浴巾。

  「嗯,小心一點。」他也不強迫她,仔細地為她說明了浴室中沒一樣東西的位置,他幫她在洗手台放了乾淨的浴巾及毛巾,讓她可以容易地就拿到,他回頭看著她。

  她的雙頰紅潤,唇兒嬌嫩粉紅,無法集中焦距的雙眸中,是一片水霧瀰漫,濕濕的鬢髮微捲著,服貼著她的臉頰,她看起來實在太可口誘人了,讓他忍不住托起她的下巴。

  「你看起來好甜,我如果親你,你會生氣嗎?」他靠近她低啞地問,將炙熱的氣息吹在她臉上。

  「會。」梁曉羽自然反應地呢喃著,腦中有點混沌,她看不見他的神情,但可以聽出他語氣中濃弄的慾望。

  「會嗎?」尉星栩喃喃地說,唇離她只有幾公分了,他嘟囔著,「去他的什麼一言為定……」

  他吻住她的唇,深長、炙熱、索求般地吻住了她……

  隨著他的舌尖竄入她的唇中,她全然無法抵擋他,他已然吮紅了她的唇瓣,現在需索的舌則貪婪地在她柔嫩的唇腔內肆意遊走,逗弄著她的小舌,糾纏挑弄,久久不願離開。

  「唔……」

  她類似歎息的小嚶嚀聲讓他更加忘情,他的手游移而下,順著細緻的頸側,到她半裸的胸前,鬆開包裹她的浴巾的結,人浴巾掉落到地上,大手隨即襲上已然因突如其來的寒意而傲然挺立的粉嫩蓓蕾,輕搓緩揉地愛撫著她。

  同時他按住她的後腰,讓她貼近他,用膝蓋分開她的雙腿,他讓她的柔軟禁地隔著兩人間的衣物磨蹭著他的大腿。

  將她向後抵在牆上,他離開她的唇,火熱的唇下移取代他的手指,輕舔吮吻著她。

  梁曉羽一震,推拒的將手抵在他肩上,拉開距離以避開他的唇,喘吁吁地說:「不要……求你……」

  尉星栩一凜,他原先只是要一個吻而已,誰知這慾望來得如此強烈,讓他差點失了理智就在這兒要了她。

  他是要她,但不該是在這兒,不該是在冷硬的浴室地板上,他應該在溫暖的房間,柔軟的床上好好疼惜她。

  「抱歉。」他道歉,嗓子因慾望而沙啞,看著那漲得通紅的小臉,他心疼萬分地讓她在他臂膀中站穩身子。

  梁曉羽極力要控制自己發軟的腿,她的身體全都暖烘烘的,尤其是方才被他碰觸過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甚至因慾火而隱隱作痛。

  但是她不能啊!不能讓他和她再有牽絆,她已經決定不要再愛他了,她已經決定要把他當哥哥看待了,她不能讓自己的決心再薄弱下來,如果把清白給了他,她會一輩子無法忘記他的。

  這對她來說,會是最差的結果,到時候她會無法再把他當成哥哥,然後,她只有切斷他們唯一的親屬聯繫,遠遠地避開他。如果真的變成這樣,她不知道自己受得了嗎?

  同一刻,尉星栩的心中卻正在想著,該死,他愛上她了。

  尉星栩盯著懷中半裸著身子的小人兒,赫然發現他真的愛上她了。

  這種愛,並不是因為他此時對她的慾望,而是比慾望更深、更沉、更溫柔的感情。

  比起他對芊鈴的那種近乎迷戀的感覺,他對曉羽是另一種更深沉呵護的心情,他會注意她的感覺,會在乎她的一顰一笑,這如空氣般溫和恬淡的小女人,不知何時侵佔他的心了。

  這股愛戀,比他對芊鈴的迷戀還來得猛烈,那是種充滿柔情的眷戀。

  是的,他要曉羽,也要這個婚約,他不會鬆手的,想到這裡,他的心情突然篤定下來,整個人輕鬆了。

  「放……放開我。」梁曉羽稍微恢復些許力氣了,她推著他的胸膛要他放開她。

  「小心。」他放開她。

  「我自己可以了,你出去。」她的嗓音仍有些驚慌,背過身子,她懇求地說:「求求你……你出去吧!」

  「嗯,不許鎖門,我出去了。」尉星栩君子地離開浴室,但他仍是把浴室的門半開著。

  他怕他沒盯著她,她若跌倒或撞到哪兒就糟了,所以他不出聲,半倚在門扉旁,看著她摸索著,她明明記得他在這兒放了干的大浴巾啊,怎麼不見了?

  她摸索著洗手台上的沒一寸,渾然不知浴巾在方纔她拿毛巾擦身體時碰掉了,她的眉心蹙得緊緊的,手摸到洗手它的邊緣,接著便撲了個空差點跌倒,還好她捉住水龍頭。

  「啊……」正驚魂未定時,尉星栩自她身後用另一條大浴巾將她緊緊裹住,順便將她抱起來,走出浴室將她放在床沿邊,讓她坐下。

  「浴巾掉了。」他簡單地告訴她,拿出吹風機為她吹乾頭髮。

  「哦!」她應了聲,突然覺得不對,便指控地說:「你怎麼知道我在找浴巾?你……偷看我?」

  「我沒偷看。」尉星栩正經八百地告訴她,「我靠在門邊,光明正大地看。」

  「你……怎麼可以這樣!」梁曉羽又羞紅了臉,天啊!這次可是一絲不掛地讓他看光了。

  「我怕你跌倒或出意外啊!來,轉一下頭。」他溫柔地吹著她的袖發,義正詞嚴的說:「等一下你如果跌倒再撞到頭昏倒了,或是摔傷了哪兒,叫我怎麼和虹姐她們交代。」

  「可是……再怎麼樣你都不能看我洗澡啊!人家都沒穿衣服……」她嘟囔著。

  「廢話,誰洗澡時穿衣服了?」他輕鬆地說,關了吹風機,再取來梳子為她梳齊秀髮,「不然等你好了,我也洗個澡給你看回來,那你就不吃虧了。」

  「那不一樣啊!」梁曉羽悶悶地說。

  「放心好了,雖然你的皮膚不錯,身材也不錯,玲瓏有致的,但是我的身材也算好的,你不會吃虧的。」尉星栩離開一下下,調侃地說:「不過你可別看上癮,以後常要來偷看那我就慘了。」

  「我才不會呢!」她聽到他如此大言不慚,不禁忘了羞怯,輕笑了起來。

  「那就好。」

  他彷彿鬆了口氣地說,讓她又笑了。

  「來。」他解開她的浴巾,為她套上睡衣。

  梁曉羽歎口氣,也認了。

  反正橫豎都被看光了,他要為她服務,就由著他吧!再說她如果自己穿,肯定又要奮鬥一段時間。

  她乖順地抬手,讓手穿過睡衣的袖子,再站起來讓睡衣的下擺落到膝蓋處,他為她扣上胸前的扣子,滿意地看著她。

  她的睡衣是白色純棉的,雖然是不透明的質料,但她裡面什麼都沒穿,還是隱隱透出胸部柔美的曲線,讓他只好深吸口氣,試圖平息突如其來又蠢蠢欲動的慾念。

  「天啊!我每天在用的洗髮精,怎麼你用了特別香?」老天,她好香啊!尉星栩深呼吸時卻只聞進她甜甜的香氣,他懊惱地嘀咕著,掀開被子,讓她在大床上躺下來。

  「什麼?」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麼,不過她倒是困了,她打了個哈欠睏倦地眨著眼睛。

  「沒事。」尉星栩替她拉上被子,「你睡,等一下我做好事再回來陪你。」

  他跟公司請了假,老是老大和永晰在請假,總該輪到他了吧!

  但是因為之前他們兩個都是受傷請假,只有他是為了照顧人請假,所以老大很不體貼地還是要他把公事帶回家做,真是命苦啊——尉星栩心想。

  「陪我?」梁曉羽疑惑地問。

  「嗯,乖喲!」他像哄小孩般地吻吻她的額,離開了房間。

  他幹麼要人陪啊?這兒床這麼大,難道還怕她摔下床啊……

  等一下,她努力地思索著,在她印象中,只有一間房間有那麼大的床,啊!不會……

  她睡在他的房間?他瞪大雙眼,一下子睡意全跑了。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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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喘吁吁地爬上六樓,尉日愷心裡實在後悔著。

  星栩真會挑,什麼日子不好選,就選上個大樓停電的日子,害他手上提了水果、補品,還要爬上六樓。

  他站在尉星栩的家門前,放下手中的水果籃,空出一隻手去按門鈴。

  笨啊,停電了門鈴會響才有鬼呢!尉日愷在心裡罵著自己笨,然後開始敲門。

  大概只過了十秒,尉星栩就開門了。

  「你沒鑰匙啊!敲什麼鬼門。」大概是因為停電太熱了,所以他的語氣極度不悅。

  「我沒帶鑰匙,你沒看我拿那麼多東西啊!也不會幫幫忙還在那兒大呼小叫的。」尉日愷走進去,邊埋怨著,「什麼嘛居然停電了,害我拼老命爬了六樓。」

  尉星栩不理會他,撇下一句,「關門。」說完又匆匆走回房間。

  「小子,你幹麼啊?裡面有女人嗎?跑那麼快。」尉日愷嘀咕著,轉念一想,不對啊,曉羽在這兒,星栩怎麼可能帶女人回來?

  他走進房間,看到裡頭的景象,不禁笑了起來。

  「噓!」尉星栩噓他,對他皺眉。

  房裡的確很熱,雖然開了落地窗,仍是沒什麼風。

  梁曉羽正在睡午覺,身上蓋了薄被,可能是因為熱,她蹙著眉兒似乎睡得不甚安穩。

  而尉星栩打著赤膊,穿著短褲,做在床沿邊,拿了把扇子,正努力地為她扇風。

  「你在幹麼呀?」尉日愷搖著頭問。

  「噓,小聲一點,她才睡沒多久。」尉星栩放下扇子,到浴室擰了條冷毛巾,為她擦擦臉,無奈地說:「她中午吃了藥後會很想睡,誰知道突然停電,熱得她睡睡醒醒,好可憐。」

  「原來如此。」尉日愷點點頭。

  「她不睡頭腦會暈沉沉的,要睡又熱壞了,我只好一直替她扇風。」尉星栩將毛巾放在一旁的梳妝台上,在拿起扇子。

  梁曉羽鎖著眉,歎口氣,翻了個身,將臉蛋埋在另一端的枕上,一會兒她又翻回來,看來是真的睡得極不安穩。

  「乖喲……」尉星栩呵護地對她低語著,手上扇得非常勤快。

  「你大少爺就一下午都在這兒扇風?」尉日愷興味盎然地問。

  「那有什麼辦法?」尉星栩白他一眼。

  「她好一點了嗎?傷沒問題吧?眼睛呢?」尉日愷走近床邊,蹲下來仔細地端詳著她的臉。

  「別靠她太近,她現在很敏感,一點點驚動就會驚醒的。」尉星栩警告著他,溫柔地把梁曉羽散在額前的發掠開。

  「哦……」尉日愷好玩地看著尉星栩的動作,他只是靠近一點都不行?星栩自己還碰她呢,就不怕吵醒她?

  「她的情況很穩定,這事兒你沒告訴爸吧?「尉星栩問。

  「哪敢說啊!」尉日愷搖搖頭。

  「那就好,曉羽也說別告訴他們了,省得大家擔心。」尉星栩雖在跟他說話,但視線一直停在梁曉羽臉上。

  「喂,你啊!跟我老實說。」尉日愷研究般地看著他,問道:「你喜歡曉羽了?」

  「看得出來嗎?」尉星栩反問。

  「當然,你和我說話時,全沒看著我,都在注意她。」尉日愷挑著眉說,看星栩這樣子,是掉進愛河爬不出來了,而且他自己也發現了。

  「是嗎?」尉星栩自言自語般地喃念,「她……的確牽動我的心了,我竟到這次她受傷了才發現,以前的我真該死,總是傷害她……」

  「還不算晚啊!」尉日愷拍拍他的肩,「曉羽很喜歡你的,她不會把你過去的錯放在心上。」

  「是嗎?」尉星栩苦笑著。

  他才沒把握呢,如果大哥知道他以前是怎樣傷害曉羽的,大哥就不會說得那麼篤定了。

  「好熱,我去再給她擰條冷毛巾來。」尉星栩站起來走進浴室去。

  「大哥。」梁曉羽忽然開口叫他。

  「喲,你醒了?」尉日愷坐在床沿邊,看著那雙仍然清澈,去已然失焦的水眸。

  「嗯,你來好久了嗎?」她摸索著坐了起來。

  「來了一下子。」尉日愷扶著她,讓她倚在床頭上。

  「怎麼吵醒她了?」尉星栩走出浴室,看見她醒了,有點生氣地問著尉日愷。

  「是我自己醒了。」梁曉羽說,倦倦地歎口氣說:「好熱。」

  「嗯,我問過了,傍晚電就會修復的。」尉星栩用冷毛巾輕貼她的臉,問道:「渴嗎?我給你拿杯果汁好嗎?」

  她看起來又熱又倦,一副沒睡好的模樣,他心疼地想到。

  「好。」被他一提,她真的覺得渴了。

  尉星栩離開房間後,尉日愷低笑了起來,「曉羽,你聽見剛才我們的對話了吧!」

  「什麼呀!」她低下頭,小聲地問。

  「跟大哥裝糊塗?」尉日愷摸摸她的頭,「星栩啊!傻愣愣的,以前的事就別跟他介意了。」

  她抿緊唇不語,平靜的小臉上窺不出她的心事。

  沉默地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梁曉羽睜著眼,視線停留在天花板。

  電早已經來了。空調驅走房間一下午的悶熱,現在室內是涼爽宜人的氣溫,夜也已經很深了,但她就是睡不著,她一直在想下午尉星栩他們兩兄弟的對話。

  尉日愷說對了,當時她是醒了,從尉日愷進房間開始她就醒了,所以他們之間的對話她都聽見了。

  包括尉星栩那麼呵護的語氣,那麼溫柔的動作,及他坦然地承認對她動心,一切的一切她都聽在耳裡,這讓她錯愕萬分。

  這些天來,他對她的確是呵護遷就、疼惜萬分,一向對她的怒目相向、怒氣騰騰早已不復見。

  他沒去上班,一直待在家裡陪她,從早到晚地陪著她,所有她做起來十分不方便的事,他都幫她做得好好的。

  他溫柔地服侍她的生活起居,陪她一起「聽」電視,在她悶悶不樂的時候,說笑話哄她開心起來。

  傍晚時,若天氣好,他會牽著她的手,到樓下的中庭花園散散步,他會溫柔地摟著她的肩,讓她在微風吹拂中,享受清新的空氣。

  甚至在夜裡,他會讓她先睡,等他處理完公事,他會上床來,輕輕地將她抱進懷中,沒有任何逾矩的動作,他只會溫柔地擁抱她,讓她在黑夜中突然甦醒時知道有人陪著她。

  事實上,對他們之間暗暗流動的情慾波濤,梁曉羽可以清楚地感覺出來,她從以前就是感覺非常敏銳的一個女孩,看不見之後,她更是敏感。

  她知道每次在替她更衣時,他總是會氣息變得粗重,清晨醒來時,她也總能察覺到他蠢蠢欲動的慾望。

  只是,他掩飾得很好,他會像個哥哥般溫柔地摟抱她,親吻她的額,但第一天在浴室發生的事都沒再發生過。

  她一直以為他是為了她替他受傷而愧疚,及當她是妹妹般的呵護,才會對她那麼好的,她全沒想到他居然對自己動心了。

  梁曉羽歎口氣,翻個身將臉蛋埋在枕中,她的心亂了。

  一方面,她為了他的動心而竊喜,但另一方面,她怕他的這種感覺,只是一種所謂的日久生情、習慣使然。

  除了「一見鍾情」之外,幾乎所有的喜愛都是由「習慣」而來的吧!

  例如喜歡一首歌,除了非常喜歡這個歌者,愛屋及烏地也會喜歡他唱的歌之外,若常常聽到,久而久之,那種熟悉感也會帶來一種錯覺,讓人認為這首歌很好聽。

  她認為愛情也是如此,現在這種狀況,他們每天面對面相處,她又處在一種讓人疼愛憐惜的可憐處境中,他極有可能是把同情當成愛情,也就是說,他並不是當真愛上她,只是因為現在對她的用心和關注,讓他錯以為愛上她了。

  這個念頭讓梁曉羽全然不敢抱持任何奢望,她怕,怕若再給自己希望,將來她眼睛好了,他們不再朝夕相處時,對這段感情他會明白過來,而再度傷害她、離開她,這種失望會讓她無法承受的。

  所以她很煩啊,煩到睡不著了。

  她在歎口氣,又再翻了個身,她不知道自己已經翻到床沿了,就這麼摔到床下,掉在地毯上。

  「曉羽,小心。」尉星栩剛好進房,一個箭步上前,將她的身子抱了起來,驚魂未定地問:「沒事吧?有沒有摔著了?」

  她搖搖頭,她身上裹著被子,而且地毯很軟,沒摔痛她。

  「怎麼還沒睡?」他在床沿坐下,讓她坐在腿上。一手扯開她身上的被子,小心地審視她有沒有摔傷哪裡,看著那張毫無睡意的小臉,他緊張兮兮地問:「你不舒服嗎?怎麼不叫我?哪兒不舒服了?我瞧瞧。」

  他捧著她的臉蛋,用額頭探探她的額,蹙著眉道:「還好,沒發燒,有沒有那裡痛?眼睛還好吧?頭呢?疼了嗎?曉羽,你要乖乖地告訴我你哪兒不舒服啊!」

  「我很好。」明顯地聽出他的緊張,梁曉羽給他一朵笑容,「我真的很好,你別擔心了。」

  「真的嗎?」尉星栩仍是不放心,她睡前吃了藥,早該沉沉睡去,在仔仔細細地端詳她的臉後,確定她的臉色紅潤,他才放心了。

  「嗯,我很好。」她悄悄的抬手圈著他的頸項,將臉貼到他胸口,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他幹麼那麼疼惜她,那麼關心她?梁曉羽在心底歎氣,這會給她帶來希望的,他的關懷已經超出一個做哥哥的範圍了,那讓她覺得他似乎是真的把她放在心裡捧在手心。

  「你睡不著嗎?」對她突如其來的擁抱,他雖然不解,但還是抱緊她,撫著她的發,輕柔地道:「我陪你說說話好不好?還是你要喝點牛奶,比較能幫助入睡?」

  「都不要。」她挨近他,將臉埋在他的肩窩上,嗅聞著他身上淡淡的煙味及屬於男性特有的溫暖氣息。

  「那麼睡了嗎?」尉星栩輕搖晃著她,嗓音低沉地像在唱催眠曲般,「我抱你,你睡了再放你到床上,好嗎?」

  梁曉羽沒說話,只是闔上眼睛,一會兒,她的氣息平順下來,彷彿是睡著了。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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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手輕腳地拉下她圈住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撥開她額前的散發,見她的眼睛緊閉著,但似乎還不是十分入眠般,因為她的睫毛如蝴蝶振翅般的抖動著。

  他忍不住地吻了吻她的眼皮,溫柔地抱起她,將她放在床上,當他剛想回身拿被子來替她蓋好,她卻睜開眼睛,又吸引他的全副注意力。

  「我以為你睡了。」他對她說。

  梁曉羽將手伸上來,摸索著半空中尋著他。

  「來。」他將她半抱起來,這小妮子今晚是怎麼了?一副心神恍惚的樣子,而且非常的撒嬌、非常的黏人,他不解地想著。

  她用手臂纏上他的頸項,拉下他的頭,將唇兒迎了上去,她主動地吻了他。

  他只訝異了一秒,隨即捉回了主動權,托住她的後腦,深吻著她,他長驅直入她半啟的唇瓣,搜索著她甜蜜的滋味,她配合他的侵略,丁香小舌怯生生地同樣在探索著他。

  他深深地吻她,難受的慾望熱得似乎要將她燃燒了,梁曉羽喘息著,整個魂魄幾乎要被他吸走。

  一吻既畢,他凝望著她臉上的春情蕩漾,深呼吸地收斂心神,他不知道這小人兒怎麼回事,一副心甘情願要獻身的模樣,讓他不解。

  今晚她吃錯什麼了嗎?

  哎呀!該不會是大哥在給她喝的補品中放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春藥了吧?尉星栩駭然地想著著荒謬的可能性。

  梁曉羽茫然地由熱情中回到現實,發現了他的裹足不前,她猛眨著眼,手臂再次纏了上去,試圖再次尋回他的唇。

  「曉羽,怎麼了?」他避開她的唇,將她偎上來的身子摟進懷中,問:「怎麼回事?你哪兒不對勁了?」

  「你……不想要我嗎?」她怯生生地問,語氣中邀請的意味已經十分的濃厚。

  「你真的不對勁。」尉星栩不放心地將她放回床上,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他探著她的體溫,那熱騰騰地讓他有些膽戰心驚。

  「我沒有不對勁。」梁曉羽喃喃地說,用臉頰磨蹭著他的大掌。

  「怎麼會沒有不對勁,你瞧瞧你的模樣兒,那麼誘人……」他真痛恨自己幹麼那麼君子啊,他想拉過被子來為她蓋上,但她死纏著他的手不肯放開。

  「你……不要我嗎?」她再問了一次,心已經怯了,勇氣也隨著他的不動而消失。

  他這樣子拒絕她,是因為她對他全然毫無吸引力嗎?她心想,淚水沖進眼眶中,盈滿著直威脅要滾落。

  「我……」尉星栩才說一個字,她就哭了。

  夾雜著心碎和羞憤的情緒,使她淚眼汪汪地怎麼也止不住。

  「別哭啊!」他傷腦筋地為他拭著淚,天啊,她如此梨花帶淚的模樣更掀起他的慾望,他都不知道自己快變成禽獸了,因為她越傷心哭泣得滿臉紅通通的,他越想吃掉她。

  「不肯要我,是因為……因為芊鈴嗎?」梁曉羽抽泣著問,「因為你心裡只有她,連……連一點點空隙都沒辦法……容納我……」

  「不是這樣的。」他急急地道。

  她搖著頭,傷心欲絕地說:「我真傻,我……如果我是芊鈴……那就好了。」

  這是她第二次說這種話,尉星栩萬般不捨地想,這丫頭怎麼老想變成別人呢?她不知道她已經在他心中生根萌芽了嗎?

  捧著那張濕漉漉的臉,他鄭重地告訴她,「你就是你,曉羽,別老想著要變成別人,而且,這個溫柔可愛的梁曉羽已經讓我動心了。」

  「你騙我……」她眨巴著眼睛,可憐兮兮地說:「你心裡只有芊鈴,沒有我,我知道的。」

  「我沒騙你。」溫柔地吻了吻她的唇,他輕輕地說:「我是喜歡你的,為了尊重你才會忍住不碰你的。」

  他再吻了吻她,聲音濁重了起來,低啞地道:「不過無論如何,你都會是我的人了,我又何必管那麼多呢……」

  他自言自語的似乎在說服自己,然後他的吻就霸道了起來,像宣佈佔有般地侵入她的唇齒間。

  「柔軟又香甜的小人兒……」尉星栩嘟囔著,唇橫移到她的頸側,深吮著烙印了一個又一個的吻痕,他的手滑了下來,解開她睡衣的扣子,探進去輕揉著她柔軟的胸脯。

  梁曉羽喘了口大氣躺回床上,順勢將他拉下來,半壓在她身上。

  尉星栩將她鉗制在懷中,唇已經下移,順著方才手指探巡的行徑而下,隔著她的睡衣他含住她誘人的乳峰,舔濕她胸前的衣服,直到她發燙的乳峰傲然挺立著,彷彿邀請他般的抵著已然半透明的睡衣。

  「嗯……」梁曉羽發出細碎的嚶嚀聲,身子拱了上來,臉蛋一片緋紅,被吻腫的唇瓣誘人地微啟著,雙眸中水霧氤氳,還有一抹異常的光亮,讓她看起來嬌媚萬分。

  天啊!他怎麼能克制自己想吃了她的衝動?他按奈不住地開始將手在她的身上游移著,從她柔軟高聳的胸脯,下移到她纖細的腰間,他由她已被撩起的睡衣下擺侵入,不耐地拉開她的睡衣領口,他直接含著她的蓓蕾,在口中時強時弱的吸吮,用靈活的舌尖逗弄著。

  她用手指揪緊他的發,唇間逸出難掩的嬌吟聲,而他放過已經被吮得火熱的一邊乳峰,襲上另一邊,照樣畫葫蘆地逗弄著。

  「星栩……星栩……」她狂亂地喚著他,無法克制地顫抖著。

  尉星栩脫下她的睡衣,看著她柔軟潔白、已經誘惑他幾天的身子赤裸裸地呈現在他眼前,他長吸口氣,強烈的慾望使他的眼眸加深了顏色,他忍不住地再吻住她的唇。

  梁曉羽沉醉地閉上眼睛,雖然她仍是看不到,閉不閉眼睛都是一樣的,但她仍是自然反應地隨著他手指的下移入侵而羞赧地闔上眼眸。

  「來,別緊張,放鬆一點。」他輕吻著她的耳後敏感的肌膚,喃喃地誘哄著她,他的手指尋到她腿間的柔軟,輕佻慢捻地讓她無法控制地濕熱了起來。

  她是如此年輕的女娃兒,而且還是清白無暇的處女之身,從未和男人有過親密的接觸,如果沒有讓她準備得很好,會弄痛她的。尉星栩想著,手指在她不設防時,已經侵入她的體內,淺淺地移動著。

  「唔……」從來不敢想過有人如此親暱地碰觸那個地方,她緊張地試圖闔上被他分開的雙腿,同時扭著身子想躲開他的手。

  但她的扭動掙扎卻只是讓他進入地更深、探索地更親密,同時她羞怯地發現她被碰觸的地方更濕潤了,她紅透了臉兒,但一股令人酥麻的甜美感覺卻襲上她的心頭。

  「別害羞,會很舒服的,乖乖的……」尉星栩粗嘎的說,邊看她的臉龐,專注著手上撫弄的動作,他知道她快要達到高潮了,這也正是他所希望的,讓她舒服、濕熱,等一下她才比較能適應他。

  雖然他自己備受折磨,想深埋進她柔軟體內的慾望,讓他快瘋狂了,但他還是想先讓曉羽達到巔峰,他想看見她狂喜的臉。

  「嗯……「梁曉羽無力地用手指扣住他結實的肩,她身體內凝聚了折騰人的張力,吶喊著要解放,而那能讓她紓解的管道,就是他熱情地撫弄她的手指,她的意識全集中在那兒。

  「啊……」突然,甜美的浪潮席捲過她的全身,她哭喊了出來,緊纏著他壞壞的手指,然後她猛然放鬆,劇烈地喘息著,虛軟無力地躺在他的臂彎中。

  瞧著那張解放後更加誘人的小臉,尉星栩深吻著她的唇,慾念更被煽動,他順勢將她放回床上,快速地脫去身上僅剩的衣物,微抬高身子,摸索著床頭櫃的抽屜。

  梁曉羽仍是昏沉沉的,但她仍能聽出他正在拆保險套的袋子,正在做著準備。

  說真的她挺感動的,因為她已經能由他抵著她的堅挺察覺他有多興奮,但他仍是尊重保護著她。

  她抬手纏住他的頸項,拱起身子,心甘情願地將自己交給他。

  他準備好了,一個溫柔的挺進,突破障礙的同時他封住了她的小嘴,吞下她疼痛的輕呼,他穩住,讓她有時間適應他。

  直到她的身子奈不住地貼近他,輕微地開始蠕動著,他才開始移動衝刺,將兩人帶進另一波更強更快的高潮漩渦中……

  身子仍是火熱著,尤其是才初經人事的下體更是火辣辣地有著磨人的疼痛,情緒仍因高潮而高漲著,但梁曉羽的心卻涼了,然後慢慢地死去。

  她緊闔著眼睛,淚水不受控制地由眼角滑落下來,很快地濕了她頭下的枕巾。

  尉星栩退出她的身子,懊惱地快殺死自己了,他是著了什麼魔,居然在高潮的那一剎那,喊出了芊鈴的名字。

  他明明清楚地知道身下承受他的是曉羽,是他已經放在心上的人,但他仍是混蛋地叫出不該叫的名字,他是怎麼了?他翻身坐起來,氣急敗壞地扯著頭髮。

  梁曉羽一感到他的離開,馬上轉身背對他,將臉兒埋入枕巾,悶悶地啜泣著。

  「曉羽,對不起,我……」看見她的舉動,他心裡真的悔恨萬分,他該死。

  她拚命咬住下唇,是她自己對他投懷送抱的,明明知道他的心裡只有芊鈴,是她要把自己交給他的,他原本是不要的啊,是她自己硬送上門的,都是她的錯,一切一切都怨不得人啊!

  只是知道他把她當芊鈴的替身,親耳聽見他喚出芊鈴的名字,讓她的心都碎了。

  看著那聳動的瘦弱肩頭,尉星栩心底真是心疼不捨,他想伸手去碰她,又頹然地縮回來,天啊!現在曉羽一定恨死他了。

  他下床走進浴室,一會兒回來後,他溫柔小心地分開她的腿,用溫熱的毛巾擦拭著她的腿間,她僵直著身子,沒拒絕他為她做的,但也不回應他,她沒睡著,但是不發一言。

  將毛巾丟回浴室,他上床將她拉進懷中,讓她的背靠在他胸前,他將臉藏進她的發間,懊悔地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梁曉羽哭出聲來,仍是不回答他,她只是不停地哭著。

  「我一直都知道是你,一直知道在我懷中被我這樣疼著的,是曉羽你啊,我是瘋了,才會喊出她的名字,別生我的氣。」他吻著她的發心,嗓音中是濃濃的悔意。

  「不要說了。」梁曉羽搖了搖頭,回身將自己埋進他懷中,抽噎著,「不要再說了,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心裡只有芊鈴,只是……是我自己傻,不怪你……」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心呢?你……」

  他的話被她打斷。

  「我好累。」她已經不哭了,緊靠著他,嗓音疲倦地說:「靜靜地抱著我,這件事……我不想談了。」

  「嗯,我們等明天再說,你睡吧!」尉星栩摟緊她,他都忘了她才被情慾的滋味給累壞了,他呵護地讓她睡在懷中,聽見她歎息著,緩緩放鬆後終於沉沉睡去。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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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二天尉星栩就後悔了,他昨晚該跟曉羽說清楚的,現在可好,一早開始,她就不跟他說話了,無論他用什麼方法,她都是沉默以對。

  一整天她就如同木雕娃娃般的安靜,臉上也毫無表情,幾乎要逼瘋他了,他怎麼會想到這一向柔順的小人兒拗起來會那麼難纏呢!

  到了傍晚,他終於崩潰了,他再也無法忍受她的態度,氣沖沖地衝進廚房,拿了把水果刀,回到客廳後,他把刀子塞進梁曉羽手中,「喏,你既然氣得不願意理我,那就殺了我吧!」

  梁曉羽總算有反應了,她臉上閃過一絲訝異,不願去握那刀子,她淡淡地說:「我沒有生氣了,也不想殺你。」

  「你總算肯開口了。」尉星栩放下刀子,蹲在她面前,「不生我的氣,那為什麼一整天都不理我?」

  梁曉羽歎口氣,幽幽地道:「我在反省。」

  「反省?」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對。」她苦澀地笑了笑,「在反省我的錯誤。」

  「什麼錯誤?」他不許她為昨晚的事後悔,「昨晚的事,是早晚都會發生的,我們已經訂婚,遲早你都會是我的人,昨晚只是提早讓它發生,沒有什麼錯誤。」

  「不,我們不該發生那種事的,我不該勉強你接受我的。」她沉思地說:「那根本就是一個錯誤,我們的關係會就這樣子破壞了,我原本以為我們能當好兄妹的,但經過昨晚,什麼都被搗亂了。」

  「我們本來就不會是好兄妹的,我們訂了婚,在眾人面前訂了婚,是賴不掉的。」尉星栩告訴她,注視那張他又無法窺出情緒的小臉,他突然有點膽戰心驚。

  「你忘了,你原本就不要我們的婚約的。」她提醒他。

  「那是因為一開始我……」他停下來,吸口氣繼續說:「我不知道我會愛上你。」

  「你……什麼?」聽見他令人意外的話語,梁曉羽愣住了,過了好半晌,她淡淡一笑,搖搖頭,「我不相信你。」

  「為什麼不相信我?」他問。

  「如果你是因為昨晚的事才這麼說的,那沒有必要,我已經調適過來了,對我在你心底的位置,我一直知道的,我已經沒有受傷的感覺了。」她苦笑著,微側著頭,臉上是認命的表情。

  她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嗎?她想著,歎了口氣。

  「如果不是呢?我不是因為昨晚的事才說我愛上你的。」他伸手觸摸她的臉蛋,溫柔地說:「如果我說,我真的為你傾心,真的被你偷去我的心,你信不信我?」

  梁曉羽怔住了,她茫然地看向他的方向。

  她能相信他嗎?那再一次放縱自己的感情嗎?昨晚她放縱過一次,然後受傷了,這一次她還敢順著自己的心去走嗎?深深的怯意湧上心頭,讓她選擇封鎖自己的感情。

  「不,你的話我一句都不相信。」她抬起手,讓他看清楚她的指間只剩下代表家徽的戒指,「我們的婚約早就沒了,戒指既然丟了,就什麼都沒了。」

  尉星栩啞口無言,因為那戒指的確是他先她而丟的,對這件事他全無反駁的餘地。

  「我們之間的定位似乎有些模糊,我想,我已經不適合在待在這兒來。」她輕聲地告知,「虹姐說她已經聯絡上於姐了,我想這幾天她就會回來,所以,請你送我回虹苑去吧!」

  「不行。」尉星栩馬上回答,他明白了,對他的示愛曉羽真的連一個字都不相信,她還是不能原諒他,所以她選擇由他身邊逃開。

  「如果你沒空,電話借我打,我讓嚴叔來接我。」她心裡已經打定主意要走。

  「我不會讓你這樣子離開的。」他斬釘截鐵地告訴她。

  梁曉羽正想再說什麼,尉星栩書房裡的電話響了,他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去接。

  「接電話呀!」她知道那是從紐約打來的,是他等了一下午的公事,她催著他去接。

  「等我五分鐘,我們得徹底談談。」他握握她的手,起身道書房去接電話。

  他真的只用了五分鐘就快速地談妥了一筆上億元的生意,當他急忙地出了書房,不禁連串罵著髒話,看著只是虛掩上的大門,她自己離開了。

  天殺的,她眼睛看不見,能上哪兒去?他匆忙地衝出大門,已然不見她的蹤影。

  他知道她一定是下樓去了,可能是到電梯旁的警衛室去借電話,難道她就這麼急著想擺脫他嗎?

  他等不及電梯,腳步急遽地奔下樓,在一連衝下六樓,到達警衛室仍看不見梁曉羽的身影時,他的心涼了半截。

  「尉先生,有事嗎?」警衛看到他東張西望,一副焦急的模樣,忙由警衛是出來關心地詢問著。

  「剛才梁小姐有下來嗎?」他知道若要通過大門,一定要經過警衛室,尤其是曉羽的眼睛又看不見,除此之外,她是無法離開這棟大樓的。

  「梁小姐?沒有啊!」警衛愣了一下,搖搖頭,「我一直都在,沒看到任何人經過啊,而且梁小姐不是看不見嗎?怎麼尉先生你沒陪著她啊?」

  梁曉羽經常到樓下來散步,她溫柔親切,雖然看不見卻還是笑容可掬,給警衛們留下極好的印象。

  尉星栩一聽,腳步不停歇地又要衝上樓,警衛追在他身後,急切地問:「怎麼回事?」

  尉星栩來不及回答他,衝到電梯前,電梯正好打開,裡頭空無一人,他心慌了起來,這小丫頭會上哪兒去了?

  「尉先生,梁小姐不見了嗎?要不要報警啊?」警衛看他這樣子,心裡明白了七八分,連忙左右地幫忙看著。

  「這……夜辰,你來得正好。」尉星栩看到正向他走來的人,趕忙想看到救星般地叫了起來。

  遠處駱夜辰和岳芊痕聯袂而來,駱夜辰仍是西裝筆挺,該是由公司直接來的,而他身邊的岳芊痕則是一如往常般的一身純白洋裝,小鳥依人地偎在老公的臂彎中。

  「怎麼回事?看到我那麼高興嗎?」駱夜辰今天是應小妻子的要求,代岳芊鈴來看看梁曉羽,他看著尉星栩一臉的慌張焦慮,濃眉蹙了起來,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曉羽她……她不見了。」尉星栩氣急敗壞地說。

  「不見了?」岳芊痕驚呼著。

  「嗯,我們有了小摩擦,她……總之我從書房接個電話之後,她就不見了。」尉星栩說,疲倦地抹著臉。

  「曉羽她看不見啊,能上哪兒去呢?」岳芊痕露出擔心的神色,小臉昂起看著駱夜辰,道:「夜辰,怎麼辦?我們要報警嗎?」

  「警衛沒看到她嗎?」駱夜辰問著,得到警衛確實的答案後,他沉吟著,「先別慌,搞不好曉羽根本沒走,你確定她下樓來了嗎?」

  「我不確定,我從書房出來時她就走了,門是虛掩的。」尉星栩重重捶了下牆,「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讓她生氣的。」

  「你確定她走了,警衛卻說沒看到她……」駱夜辰皺眉思索著,「那表示她沒下樓,說不定她根本沒離開你家,你回去看過了嗎?」

  「沒有。」尉星栩愣了一下,他完全斷定曉羽走了,根本沒想過她是否還在屋內。

  「叮」的一聲電梯來了,一行人就急急忙忙地進入電梯,回到六樓尉星栩的家。

  「曉羽,曉羽,你在嗎?別嚇我了,快出來……」尉星栩前前後後地把屋子搜遍了,仍是沒有伊人的蹤影,他更慌了。

  「曉羽真的不再,怎麼辦?」岳芊痕蹙著眉說:「難道她真的不見了,怎麼會呢?」

  「人怎麼可能憑空不見了。」駱夜辰向來不怎麼信那些虛幻離奇的事,他看著如無頭蒼蠅般的尉星栩,問:「你們吵得很嚴重嗎?她會不會故意躲起來嚇你?」

  「曉羽才不會做這種事呢!」岳芊痕搖搖頭,「我瞭解她的個性,她不會像芊鈴或小榛一樣躲起來要人著急,而且她現在眼睛看不見,行動不便極了,能躲到哪兒去?」

  「那麼有沒有可能是她搭了電梯,根本沒下到一樓,也許停在之間的哪一樓,她不曉得,就走了出去,星栩,你有沒有每一層去找找?」駱夜辰提醒著。

  尉星栩一聽他說完,來不及回話就衝出了大門。

  五樓、四樓、三樓……到二樓時,仍是空無一人,他沮喪地靠在二樓的樓梯口,天啊!曉羽,你到底在哪裡?

  「沒有嗎?」一路跟下來的駱夜辰拍拍他的肩,「別著急,先打個電話回虹苑,看曉羽有沒有……星栩,怎麼了?」

  駱夜辰停住,不解地看著尉星栩像著魔般,將視線停留在某一點,然後快步走過去。

  「是曉羽的戒指。」尉星栩彎腰撿起地板上的戒指,是梁曉羽原先戴在小指上的戒指。顯然經過拉扯,現在戒指已經有些變型,他握緊它,喃喃地說:「怎麼會在這兒,她剛才明明還戴在手上的……」

  他環顧四周,二樓共有四間房子,兩間是空的,一間是一對上班族夫妻住的,他們有兩個小孩,所以不可能是他們。

  他的視線挪到最裡面的一間,想到那天在電梯中,那個姓朱的上班族打量曉羽的猥褻眼神,他毫不猶豫地說:「那裡,D座,曉羽一定在裡面。」

  「朱先生那裡?」一直跟著他們轉來轉去的警衛訝異地問,他想了想,說:「對了,朱先生今天休息沒上班,可是梁小姐怎麼會在裡面?」

  「去敲門。」尉星栩斬釘截鐵地說,他確定梁曉羽一定在裡面。

  警衛雖然認為不可能,但仍是聳聳肩,走過去敲了門。

  沒錯,梁曉羽是碰到麻煩了。

  趁著尉星栩在書房聽電話時,她摸索著出了大門,再憑著記憶,摸索到了電梯,按下按鈕等候著,當電梯來了以後,她走了進去,再尋找著樓層的按鈕。

  她由下往上摸索著,B2、B1、一樓,她按下一樓的按鈕。

  心想她如果下了樓,就可以到警衛室去借電話,請虹姐或嚴叔來接她。

  她實在需要離開星栩,讓她自己,也讓他好好地冷靜一下,她在心裡想著,歎了口氣,發覺現在的情況對他和她都太混亂了。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打斷她的思緒,她強振作起精神,模著走出門口。

  她因為這兒應該是一樓了,沒想到電梯其實是停在二樓。

  按了電梯正想下樓的朱立仁盯著她沿著牆摸索著前進,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出現在他唇邊,他沒進電梯去,反而尾隨在後,自梁曉羽身後一把抱住了她。

  「誰?」梁曉羽大吃一驚,直覺反應地抬手回擊那鉗制她的人,但因為眼睛看不見,反而被他抱得死緊。

  「別怕,小美人兒,我們見過的。」他在她耳邊淫猥地耳語著,用手遮住她的嘴,他輕易地橫抱起她讓她雙腳離地,被帶向他的屋子去。

  梁曉羽聽出那聲音了,是她頭一天來時在電梯碰到的男人,她大驚失色,心中暗呼不妙。

  「唔……唔……」她想呼救,但嘴被摀住了,她只能拳打腳踢地掙扎著。

  畢竟她也是有練過功的底子,朱立仁一個不小心讓她掙脫了,她慌忙無措地盲目逃去……

  「救命啊……」才逃出兩步,她又被他捉住,看不見是她最大的致命傷。

  朱立仁粗暴地用手帕塞進她的嘴,使勁地拖著她來到他的家門口,拿出鑰匙來開門。

  梁曉羽的雙手臂被他緊緊挾住,情急之下她只能用力扯下小指上的戒指,讓它滾落在地板上。

  門開了,他硬將她抱起來進入屋內,將她丟在客廳的地板上,他關上門,淫笑著說:「別怕,我會好好疼你的。」梁曉羽無助地用手摸索著想逃走,但她撞到東西摔倒時,扭到了腳踝,一陣刺骨的疼痛,讓她又坐倒在地。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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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別過來……」她向後退,直到背抵住沙發的後背。她張大茫然的眸子,全然不知道他會由何處向她進襲,泛上心頭的恐懼感,真是筆墨無法形容。

  「嘖嘖,那麼標緻的小姑娘,居然是個瞎子,太可惜了。」朱立仁上下打量她,輕佻地伸手摸她的臉龐。

  「不要碰我!」梁曉羽拍開他的手,「你不要碰我,星栩會來找我的……你敢對我怎麼樣,他不會放過你的……」

  他揚手給了她一耳光,力道之大讓她耳邊嗡嗡作響,同時嘴角也破了,緩緩地滲出小血絲。

  「找你?哼!我就要他一輩子都找不到你。」他猙獰地說,他一向就很嫉妒尉星栩地女人緣,常常看到他帶各種美艷的女人在大樓出入,讓他十分眼紅,現在可讓他逮著機會了。

  他看得出來,尉星栩非常寵著眼前這瞎眼的女人,他如果傷害她、蹂躪她,再讓她消失,尉星栩一定會痛苦萬分的。

  他想著想著,更形興奮,伸手就去拉扯著梁曉羽的衣服,「刷」的一聲,她的襯衫由領口被撕開。

  「不要……嗚……不要傷害我……」她用雙手環住身軀,無助地哭了起來。

  「你乖乖地聽話,我就不會傷害你。」朱立仁看見她蒼白的小臉上爬滿淚水,伸出手就去摸她的臉。

  「不要打我……」梁曉羽害怕地將身子向後縮,畏縮驚怕地叫著。

  「好,我不會打你的,我會好好疼你的。」他伸手去摟她,一張臭嘴猛在她臉上吻著,捏住她小巧的下巴,他硬親著她的嘴,將舌頭伸進她的唇內肆虐著。

  梁曉羽就是在等這個機會,她狠命地咬住他滑溜噁心的舌頭,同時屈膝向他的命根子踢去。

  「啊——」朱立仁痛得大叫,跳離她的身子,他的口中流出鮮血,但舌頭的痛怎麼也比不上下體如爆裂般的痛楚,他捂著嘴,痛得在地上打著滾。

  梁曉羽見機不可失,忙摸索著想逃走。她完全弄不清大門的方向,只能摸到門就開了想進去。

  「賤人,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他含糊不清地怒吼著,撲上去硬將她拖進那扇門後的臥房內,將她按到在地毯上,扯著她的頭髮,同時惡狠狠地左右開弓給她幾記耳光。

  她只覺臉頰火辣辣地痛,但仍是極力地掙扎著。可她怎麼抵得過他的力氣,還是被他扯脫了上衣,露出只剩純白內衣的胸脯,她如雪般柔細的肌膚,引得他撲上去啃咬吸吮著。

  他的魔手拉高她的裙擺,摸上她滑嫩的大腿,使勁地搓揉按捏著,留下一個一個地淤痕。

  梁曉羽拚命地掙扎,仍是避不開那侵襲她的魔鬼,她的唇又被掩住了,只能發出嗚咽聲,漸漸地陷入絕望之中。

  正在此刻,門鈴響了。

  「嘖,是誰破壞我的好事。」朱立仁不耐地說。

  梁曉羽咬住他的手,迫使他放開她,然後扯開喉嚨叫了起來。

  「救命啊……唔……」

  他揪住她的發,讓她一頭撞在床柱上,她眼前一黑,昏厥了過去,他見她安靜下來,癱軟在地上,才滿意地起身去開門。

  從魚眼見門外是警衛和尉星栩,朱立仁心下一凜,開了裡面的門,隔著鐵門問:「有事嗎?」

  「朱先生,請問你有沒有看到梁小姐?」警衛一面客氣地問,一面想探頭探腦地窺探著裡面。

  「我沒看見。」朱立仁裝糊塗,擋住他們的視線,就想關上門。

  尉星栩眼明手快地由鐵門的空隙抵住門,說道:「曉羽的戒指掉在外面,她人一定在裡面,我要進去看看,開門。」

  「不管你再怎麼有錢有勢,也不能私闖民宅吧!」朱立仁冷笑著,用力想關上門,「再不走我報警了。」

  兩人正僵持不下時,梁曉羽扶著牆,腳步蹣跚、東倒西歪地走出房門,虛弱地喊著,「星栩……救我。」

  她在裡面原本暈過去了,但在黑暗的迷霧中,她聽見了星栩的聲音,知道他來救自己了,這股力量支持她用盡最後一分力氣,走出臥房來。

  「快開門。」尉星栩見到她衣衫破碎,一身狼狽,不禁怒火奔騰,手使勁一推,將裡頭的門給推開,朱立仁被他推得腳步不穩,跌坐在地上。

  警衛趕忙拿出掛在腰間的萬能鑰匙,打開了外面的鐵門。

  尉星栩衝進去,不由分說地先踹了朱立仁兩腳,隨即衝到梁曉羽身旁,將她抱了起來。

  她彷彿失了知覺,雙目緊閉,臉色蒼白,使她臉頰上的紅腫指印及唇邊的血跡,更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跟在尉星栩身後進屋的駱夜辰,看到裡面的情景,漆黑的眼眸不禁冷了起來,唇角泛出一抹殘酷的笑,他將岳芊痕推出門外,說:「芊兒,你乖,在門口等我一下。」

  岳芊痕雖然擔心著梁曉羽,還是乖順地點點頭,在鐵門外等候著。

  駱夜辰進門,從地上揪起了朱立仁,含著冷絕的笑意,把他像沙包般地打得不成人形。頭臉全都腫了起來,看他失去了知覺,駱夜辰才把他重重地拋到地上。

  輕鬆地整理好身上的西裝外套,他到門外,把他的小妻子迎進來,岳芊痕瞄了瞄地上被打成豬頭的朱立仁,讚賞地對老公微笑著。

  「曉羽,曉羽,你沒事吧……」尉星栩脫下身上的襯衫,緊裹走她半裸的身體上,心疼萬分地將她緊抱在懷中。

  梁曉羽眨了眨眼睛,眼神之是一片茫茫然,半晌,她的唇瓣開始發抖,伸手緊緊地回抱著他,她哭叫著,「星栩、星栩我好怕……」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錯……」尉星栩迭聲說著,將她抱起來,自己在沙發坐下,讓她坐在他腿上,小心翼翼地拉開她裹著的衣服,試圖看她是否受傷了。

  梁曉羽不斷哭泣著,將臉藏在他的肩窩,手仍抱他抱得死緊,不停地發著抖。

  「告訴我,你有沒有哪兒受傷了?」他哄著她,當看見她半裸的酥胸上的紅腫咬痕時,他倒抽口氣,緊繃了起來,再向下看見她仍算完整的裙子時,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捧著哭得濕漉漉的小臉,他不捨地用手指撫摸著紅腫處,回頭冷著嗓子說:「老大,別打死他了,留一口氣給我,我要親自送這禽獸下地獄去。」

  「不用了,已經報警了,還是送他進監獄吧!」駱夜辰踢了踢朱立仁,見他毫無反應,才滿意地摟著岳芊痕,走近沙發上的兩人。

  「曉羽沒事吧?」看著梁曉羽淒慘的模樣,岳芊痕不安地問著。

  「被嚇壞了吧?我可憐的小人兒。」尉星栩重新整理好梁曉羽身上的襯衫,把她緊擁在懷中。

  「天啊!曉羽的臉……他打她啊?」岳芊痕低呼著,一向柔和地眸子也生氣了,她回頭瞪了瞪地上的男人。

  「我已經為她報仇了。」駱夜辰冷笑了下。

  的確,朱立仁大概只剩下一口氣了。

  梁曉羽深埋在尉星栩懷中,雖然仍在抖著,但情緒已經漸漸平靜下來,她深吸進他身上她所熟悉的古龍水香味,及那淡淡的煙味,慢慢停止哭泣,唯獨她的手仍是緊抱著他。

  「警察馬上來了。」警衛過來,同情地看著梁曉羽,「尉先生,你要先送梁小姐回去嗎?等一下警察可能要做筆錄。」

  「我先送她上去,她被嚇壞了。」

  尉星栩說著,剛想站起來,梁曉羽啞啞地開口了。

  「我沒事,還是等做完筆錄再回去吧!」她雖然說話了,小臉仍埋在他懷中。

  「你可以嗎?你一直在發抖呢!」尉星栩輕撫著她的背,擔心地問。

  「嗯,抱著我,我不要離開你。」梁曉羽脆弱地說,語氣中還是存著驚慌,手在他背後圈緊。

  「我會抱著你的。」他對她承諾著,憐惜地吻吻她的發。

  一會兒,警察來了,梁曉羽偎在尉星栩懷中,小小聲地、勇敢地回答著警察的問話。

  尉星栩心疼地感覺到她不安的手毫不放鬆地緊抱著他,小小的身軀抖得像寒風中的枯葉,但她已經鎮定下來了,堅強地回答著每個問題。

  這樣勇敢的小人兒,他真是為她心折啊!

  作好了筆錄,他充滿愛意地抱起她,輕憐呵護地說:「我們回家吧!」

  梁曉羽點點頭,疲倦地合上眼眸,她知道,惡夢終於過去了,仁,讚賞地對老公微笑著。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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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樣,」他不捨地試圖拉下她的手,但她掙脫他,只是摸索著找到了流洩的水花,便拚命地將水往臉上撲。

  她只要一想到那醜惡的男人曾親過她、碰過她,就有一股難以忍受的噁心感湧上心頭,迫使她只能不停地試圖洗淨自己。

  「好髒,他碰過我的地方都好髒,都留著他的味道,我要洗掉它。」她瘋狂地用手捧著水,搓洗著自己的臉頰、頸項,一直到胸口。

  「你會弄傷自己的。」他怎麼能忍受她如此的自虐,顧不得身上的衣物,他踏進水花中,用大掌捧起她的臉,深情地吻住了她。

  他避開她唇角的傷口,小心翼翼地吮吻著她的唇,舌尖探入她口中,嘗盡她小嘴中甜美的滋味,然後他輕吻了下她的傷口,笑著說:「好了,現在嘗到的都是我的味道了,對不對?」

  梁曉羽微張著唇,傻愣愣地點點頭。

  尉星栩再親著她的額頭、鼻尖、臉頰,溫柔地將吻灑在她的小臉上,喃喃地低語,「嗯哼,現在把小臉兒洗乾淨了,還有哪兒呢?」

  他吻著她的頸項,輕柔地烙下吻痕,然後移到她的耳朵,輕咬舔吮著,小小的耳垂紅了起來,他滿意地、低沉地笑了,吻的洗禮繼續蜿蜒而下。

  「這兒呢?我瞧瞧。」他摟著她纖細的柳腰,唇在她潔白帶有些許紅腫的胸脯上游移著。

  她的神智緩緩清楚了,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唇在她身上移動著,溫暖的觸感讓她由心底舒服了起來,她發出夢幻般的歎息,原本緊顰著的眉兒舒展開來,手指扶著他的肩頭。

  「舒服嗎?」他輕吻著她柔軟的小腹,引導她在浴缸邊上坐下來,他穩當地握住她的細腰,蹲了下來。

  在看見她雪白無暇的大腿上那令人觸目驚心的淤痕時,尉星栩的眼底揚起怒火,暗罵著,那該死的畜生,自己剛才該殺了他的。

  憐惜地撫過每一個淤痕,他用心地親吻著她每一寸肌膚,梁曉羽半合上水眸,手指在他肩上輕按著,直到感覺到他的呼吸炙熱地吹拂在她的腿間,她才猛然張開眼睛。

  「那……那兒不行……」她的臉紅了,嗓音甜甜細細、呢呢噥噥地說,細小的手指則扣緊他的肩膀。

  「不行嗎?」他低啞地笑著,取過浴巾裹住她的身子,他抱起她,俯在她耳邊壞壞地道:「那兒很重要呢,我們到床上去,我幫你好好地檢查檢查一下。」

  梁曉羽抬手環住他的頸項,呼吸急促著,一張粉臉漲得通紅地藏在他的肩窩上。

  在暖和的床上,尉星栩開始重新親暱地愛撫她,直到他濕熱顫抖,為他開展身體,同時發出誘人的嬌喘聲,他才接近她,分開她的雙腿,將自己置身其中。

  「唔……」親密地才接觸到,梁曉羽突然僵住了,她用手抵在他的肩上,搖著螓首拒絕他的佔有。

  「怎麼了?別怕。」他深吻她的唇,溫柔地只是抵住她,喘息著控制自己的慾望,因為他可以感覺到她在發抖,不安的情緒清楚地散發著。

  「是我在碰你啊,曉羽,我的寶貝,來,叫我的名字。」他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交纏,在她耳邊呵著氣,百般溫柔地哄著她。

  梁曉羽眨了眨眼睛,深吸進他那她熟悉的味道,恐懼感慢慢地消失。

  對了,在她身上親密貼合她的是她用生命去愛的男人啊,她吐出緊繃的一口氣,手指握緊他的手指。

  「星……星栩……嗯……」

  她呢喃出他名字的同時,尉星栩不讓她再有思考退縮的機會,一個有力的推進,停佇在她的體內。

  「星栩……」她重重地喘口氣,火熱的感官刺激讓她只能不斷地喚著他,一次又一次地隨著他越來越快、越來越深入的衝刺,喊出他的名字。

  炫目的焰火在她眼前閃爍著,她拱起身子發出尖銳的喊聲,收縮地緊裹著他,攀上高潮的巔峰。

  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尉星栩咬緊牙,忍著確定她已經解脫了,才頭一次毫無任何防備地激放出自己的慾望……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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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尉星栩睜開眼睛時,瞥向床頭櫃上的鐘,發現自己只睡了不到兩小時。他低頭就著室內昏黃柔和的燈光,仔細地看著懷中的小人兒,她均勻的呼吸聲及安詳的睡臉讓他安下心來。

  房間裡有點冷,已經很晚了,該把冷氣的溫度給稍微調高,他鬆開梁曉羽,讓她枕在柔軟的枕上,下床去調冷氣的溫度。

  梁曉羽翻個身,發出小小的嚶嚀聲,尉星栩忙過來拍拍她,摸摸她的臉龐,為她拉攏了被子,掠開那散在頰邊的髮絲。

  突然他想到剛才她喊腳痛,他便小心地掀開被子,只見她纖細的腳踝果然微腫著,看來是扭傷了。

  他皺著濃眉,不敢去碰,怕吵醒了她。

  打開梳妝台最下面的抽屜,他想先準備好專治跌打損傷的藥膏,等她醒了再為她擦拭。

  在拿藥時,旁邊的一張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是岳芊鈴,她身穿白紗,幸福的笑著。

  尉星栩在梳妝台前坐下,仔細凝望著那張照片,好半晌後,他歎口氣,唇角隨即揚起一抹笑。

  對於照片中巧笑倩兮的人,他已失去了如往日般迷惑的感覺,芊鈴仍是讓他感到漂亮動人,但他的心中卻另外被一個柔順可人的小人兒給盈滿了。

  他想著,眼神看向床上的梁曉羽,發現她醒了,正安靜地躺著,迷濛的大眼睛望向他這方向,一瞬也不瞬的,彷彿出神般的不知在想什麼。

  「曉羽,你醒了。」尉星栩放下手中的照片,走過來坐在床沿邊,她伸出手在半空中摸索著,他馬上握住她的手。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你才睡不到兩小時呢!」他將她的手舉高到頰邊貼著他的臉,再吻吻她的手背,「腳痛嗎?還是你餓了,對了,整個晚上你都沒吃東西呢,我去給你弄吃的好不好?」

  「我好渴。」梁曉羽小聲地說。

  「我去給你倒杯開水。.不對,還是給你沖杯牛奶好了。「他讓她半坐起來,倚在床頭上,再用枕頭讓她靠在背上,隨即套上睡袍,走出房間到廚房給她沖牛奶。

  等他回來,梁曉羽還是安靜地坐在床上面向窗外,娟秀的小臉一派安詳寧靜的模樣,絲被半擁在胸口,她的雙手交疊地握著,放在膝上。

  除了她嘴角那紫紅色的傷口仍存在外,剛才差點被強暴的事似乎已經離她很遠,她現在看起來又如同往常般的恬靜可人。

  「來,牛奶。」尉星栩將杯子湊到她唇邊,小心地餵她喝著,因怕燙著她,所以他把牛奶沖得溫溫的,讓她可以容易入口。

  梁曉羽慢慢地喝了大半杯,滿足地歎口氣,搖搖頭,「喝不下了。」

  尉星栩把杯子放在梳妝台上,抽了張面紙替她擦擦嘴,想到她的腳,他不放心地問:「腳疼嗎?要不要我先替你擦擦藥?」

  「還好,我要躺下來。」梁曉羽說著。

  他幫她躺下時,她伸長雪白的手臂,邀請般的說:「抱我。」

  她的嗓音軟軟甜甜的,讓他無法拒絕,他低下身體,雙手摟著她,用額貼貼她的額,溫柔地低喃:「怎麼了?」

  「抱我。」她喃喃地重複著,聲音輕得宛如耳語,拉下他的頭,她撒嬌地吻吻他的下巴,嬌柔的身子迎了上來。

  他不瞭解她為什麼突然撒起嬌來,但他怎麼也不會拒絕她的,於是他拉開她身上的絲被,脫去他身上的睡袍,好好地再度愛了她……

  安靜地開著車,尉星栩仍是抽空去瞧著旁邊的梁曉羽。

  早上祁虹就來了電話,說於以潔已經趕回來了,要他把她帶回去。

  因為昨天他疼了她一夜,所以他體貼地不去吵醒酣睡的她,而讓她自然地睡醒了,吃過中餐後才帶她會回於以潔的住處去。

  車子到了門口,他下車繞到另一頭,將一直沒開口說話的梁曉羽給抱下車。

  「等一下進去後,你把我交給於姐就去忙你的吧!」梁曉羽安心地勾著他的頸項道。

  「我陪你好不好?」尉星栩徵求著她的意見。

  「不用了。」她搖搖頭,「你陪我這麼多天了,也該回公司忙你的了,而且於姐一向不許男人待在她附近的,更別提她在治療我的時候。」

  「我擔心你啊!」尉星栩按了門鈴,等著開門。

  「不用擔心啦!於姐會好好照顧我的。」梁曉羽對他微笑著。

  果然,將梁曉羽抱進診療室以後,尉星栩就被於以潔毫不客氣地「請」出門,他雖然不悅,也只能離開。

  於以潔仔細地檢查了梁曉羽的眼睛,蹙了蹙眉,再蹲下來檢查她的腳,沉默地為她上藥。

  「什麼時候開始看得見的?」於以潔淡淡地開口問,手上包紮的動作沒停止。

  「昨天晚上。」梁曉羽據實以告,早就知道瞞不過於姐的。

  大概是因為昨天她撞到了頭,半夜起來時她就發現自己看得到了,她幽幽地歎了口氣,把昨天發生的事告訴於以潔。

  「現在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於以詰問。

  「沒有。」那倒是真的,除了腳痛,還有一點腰酸背痛以外,她的頭和眼睛倒是沒有什麼不適。

  「他知道嗎?」於以潔包好紗布,彷彿無心地問。

  「不知道。」梁曉羽清澈的眸子黯了黯。

  她根本就不應該在那時候看得到的,也不該在那時候醒來的。

  他們的關係已經進展到那麼親密,她已經能感受到他對她似乎是產生除了妹妹之外的感情,也以為他們可以試著重來一次,她的心總算能再一次放在他身上。

  但昨晚她醒來時,看到他看著芊鈴的照片發愣,那種專注的神情,還有似乎萬分迷戀的笑容,讓她瞭解到,芊鈴永遠會橫在他們中間。

  她並不怨恨芊鈴,相較之下,她反而比較痛恨自己,恨自己無法讓他真正動心,恨自己不夠好,不能取代芊鈴在他心中的位置。

  就算他們會有結果,就算他們真的能永遠在一起,她也不會成為他心中的唯一,在他心底永遠有一個角落存在著芊鈴的影子。

  她知道,星栩是個肯負責的男人,如果和她在一起,他不會再用別的女人來傷害她,他一樣會疼她、會愛她。

  若是以前,她會認為那就夠了,她不奢求什麼,只要他肯看著她,注意她的心,那就夠了。

  但和他相處幾天下來,她發現她變貪心了,她無法在他心中仍存在另一個女人時,接受他不完全的愛,她想要一個完完整整的他,對她全心全意,沒有別人橫在他們中間。

  只是那很難啊!她現在真的亂了分寸。她歎口氣,落寞的神情讓於以潔對她多看了一眼。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於以潔關心地問。

  「沒事。」梁曉羽搖搖頭,問:「於姐,我可以在這兒住一陣子嗎?我還不想讓他知道我看得見了。「

  「當然可以。」於以潔自然是歡迎她的,「阿音現在也在我這兒小住,你正好陪陪她。」

  「音姐回來了?」梁曉羽好驚訝,一時忘了自己的煩惱。

  音姐失蹤好一陣子了,現在居然在這兒?梁曉羽焦急地問:「音姐怎麼了?受傷了嗎?」

  「嗯。」於以潔意有所指地道:「和你一樣。」

  「腳受傷了?嚴不嚴重?」梁曉羽焦急地看著她。

  「不是腳,是心啊!」於以潔語重心長地說:「心病還要心藥醫,對你們兩個,於姐是愛莫能助了。」

  梁曉羽垂下眼睫毛,不知該說什麼。

  後來,梁曉羽發現樊音的問題比她嚴重多了。

  樊音本就是冷漠不苟言笑的,但她這陣子更是沉默而駭人。

  兩個人都休息一陣子後,祁紅讓梁曉羽隨樊音出任務去,她那彷彿送死的拼勁,讓梁曉羽著實是膽戰心驚。

  為了替祁紅顧好樊音,梁曉羽根本就沒心情去想自己的事,日子過得很快,等她發現時,她已經快一個月沒見到尉星栩了。
Life sucks, then you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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