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金小牛這兩天有點憂鬱，愁眉苦臉著不愛搭理人。靈絕冷漠慣了，哪會去理他為什麼猶豫，害得金小牛的臉色更加陰沉呢。
“靈，你一點也不重視我。”金小牛還有自知之明，他的神色鮮有的凝重愁苦，“對你而言，我只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吧？”
靈絕正淩空打坐，修身養性，聞言，道：“小牛，你怎麼呢？”
“上次我們就想問你了，如果虛把我們抓起來，你會救哪個？”
“這個問題很無聊，我拒絕回答。”救哪個？他哪個都不想救，這是難以平衡的事。
“如果都可以救下，你會先救誰？”
金小牛在問他七個人裏面他最重視誰，這個問題依然很無聊，他還是拒絕回答。若真較真起來，最重要的是楚南吧？其次是……莫林？！後面的排序他不想考慮。把腦中的七個人影揮掉，他繼續閉目養神。
“反正不會是我。”金小牛悲哀地估計自己得排到第六位，後面一位是瑞爾。“靈……”他還想說什麼，可見靈絕又閉上眼睛，只得一聲歎息離去。這場愛情遊戲他本來就是個倒貼的意外，想必靈絕看到他也很煩吧，而他只要能跟靈絕在一起就滿足呢。
只是這樣的相處方式跟以前有什麼區別呢？
靈絕以前跟裟羅在一起時他只是旁觀，當時雖然暗戀靈絕可看到他跟裟羅在一起心理也不會難受，雖然每天搗亂給他們製造麻煩，但他也相信那些小麻煩傷害不了他們，只能給他們平淡如水的感情生活加點調味料。
蘇格的出現是意外，可兩人之間的縫隙也是早已存在的事。靈絕和裟羅分了，於是他們有機可趁。
在遙遠的一方，也有人比金小牛還要愁眉苦臉。
沙耶回神域已有段日子，原以為星君們各歸各位他可以清閒一段時間，可沒過多久他陸續收到楚南，林修，瑪雅，莫林，白飛揚，瑪雅，瑞爾的辭職書，說要“告老還鄉”！他當場氣得面色鐵青，把那些奏摺全給毀了，不批！
把他們全給召回來，一一質問他們怎麼回事！
“你們就這點出息？”沙耶已恢復冷靜，話語間盡顯君王風度，嚇得小侍女們大氣不敢喘一口。
林修首當其衝被推出臺面，道：“陛下，這是我們的選擇。”他之前去看過那一批後備軍，他們是他親手培養出來，將來會是沙耶最得力的部下。
他們從少年時期跟隨沙耶征戰天下，十二星君之名是撒亞帝國的金字招牌。但功高震主，戰爭結束沙耶沒從他們手中收回權利，這是兄弟如手足的一種表現，也為日後君臣隔閡埋下導火索。所以沒過多少年，沙耶就從萬千優秀孩童裏挑出現在這批孩子。
“為了一個靈絕你們甘願放棄現在的一切嗎？還有我們的兄弟之情？”
林修苦笑，他和他們的兄弟之情宛如昨日黃花，早已是浮雲。
“陛下，相信這也是對你我都好的選擇，趁著我們還有兄弟之情即時抽身不好嗎？”他不想有朝一日真的與沙耶對決，這種兄弟兵戎相向的事四年前有過一次就夠了。
沙耶沉默，紫色的眸子一一瞟向這六個人，見他們心意已決，只好道：“隨便你們。不要後悔，後悔了我也不會把一切還給你們。”
他們走得瀟灑，留下的一堆爛攤子全丟給裟羅，裟羅最近很暴躁，周身烏雲密佈，生人勿近，否則倒楣的是自己。
“哥哥，你不會拋棄我的，是嗎？”沙耶可憐兮兮，已經走了七個得力助手，再走一個，他以後就不能蹺宮去泡美人了！
“沙耶，別說那麼多，這周的奏摺批完了沒有？”
沙耶咬著筆桿子，愁眉不展。裟羅瞥了眼堆成小山的奏摺，冷笑道：“不批完扣零花錢！”
“哥哥！！！”
飛雪森林常年霧氣彌漫，飛雪廣場的景象如此親切，靈絕走在廣場的大道上呼吸著被他淨化後的清新空氣，頓時心曠神怡。
平時這裏不會有人煙，從懸崖底爬上來的魔獸不少，他淨元珠一掃，全部淨化成空氣！薩洛特心疼自己的子民被靈絕如此殘忍對待，奈何靈絕不給他一點面子，該殺該淨化的一個不留，力求為人類創造出良好的環境，逼得薩洛特不得不發出禁令，禁止暗界任何生物靠近人類世界，否則死了別向國家要賠償費。
“靈絕，你打算在這裏住下來？”
“是啊，帝國裏都是姑娘，一群大男人在裏面不方便。”靈絕指使金小牛去收拾屋子，淩休清理街道上的衛生。
“不如住生命樹底，休好有個伴。”
“不要，不是自己的地盤住著也不舒服。”
“你真挑剔，咦，你要幹什麼？”
靈絕鏟著眼前一塊空地，試試土壤肥不肥沃，適不適合種植。
“開荒。”
“……喲，靈絕，你真懂得資源利用，我不打擾你了。”他要去看他的小沙耶，哎呀呀，幾日不見就想得慌，據說他的得力助手一下走了7個，現在正是需要他的時候！
金小牛歡快地飛跑過來，樂呵呵道：“小靈，我打掃完了！”
“小牛乖，今晚我給你煮飯吃。”
金小牛一下垮了臉，他不要靈絕親手做的飯，還是親親來得實際！
他有預感，他和靈絕的二人世界就快完了，再不趁機下手，以後將難有機會。他嘟著小嘴悄悄靠近，靈絕一轉頭就看到金小牛嘟起的嘴巴，一巴掌拍過來，叱道：“你想幹嘛？”
“小靈……你老是欺負我！！！”
“是啊。”除了你我還能欺負誰？
靈絕心裏道，這是他喜歡金小牛的地方。
一個家最重要的就是床，金小牛決定自己砍樹造床，而且是超大號的四人床。之所以不做八人床是因為半夜辦事不方便，其他人常常得學習聖人調節身心，要做到無心無欲方才不撲過去把靈絕吃掉。
靈絕自己則去開發溫泉，其結果是飛雪廣場四處都是被他開發的坑洞，有的深達數十米。最後淩休看不下去，就從別處引了溫泉水過來滿足靈絕的心意。
“二哥，你對我真好。”靈絕稱呼淩休為二哥，兩人的感情也真親如兄弟。
當淩休出現在聖帝國裏時，公主們簡直要喜極而泣，唯有淩皇擔憂地望著曾私奔過的兩兄弟。
靈絕只道：“我是靈、絕，滅絕的絕。”
淩皇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淩休呢？
淩休道：“父王，你不用擔心。”
有他此言，淩皇立馬安心。他老了，兒子們要再折騰他也沒有力氣去阻止，何況聖帝國的繁衍問題已得到解決，如果兩人真有那個意思，他也只好默認。
一家團圓這該是個美好的大結局了吧，可靈絕身邊還少了那麼多人。在飛雪廣場的第一個晚上，屋裏只有金小牛憨憨的打鼾聲，靈絕半夜夢醒望著空蕩蕩的房間，寂靜的外面便會心神不寧。
飛雪森林太安靜不像人住的地。靈絕第二天就從普通森林移了一批動物進來，解除迷霧陣，在斷崖那裏設下結界，讓暗界低智商魔獸無法靠近。靈絕滿意地看著在森林奔跑的野豬，四處亂竄的兔子，滿意地點頭。
之前也不是沒有這些生物，只是它們與魔獸長期為伍，早已不倫不類，似魔非魔，哪有這些小傢伙惹人可愛？
金小牛在市場上買了雞鴨鵝三樣家畜，養在院子裏，小河裏，他可不想陪靈絕過粗茶淡飯的日子，怎麼也得要幾樣肉來犒勞自己的胃。沒過幾天，他又買了一批小豬小牛小羊，他光是想到牛肉的香味就口水嘩啦。
日子要這麼清淡下去靈絕也認了，可總會有人來找他，打破這麼平靜。
結界外出現一群風塵僕僕的人，他們只帶了些細軟就奔往聖帝國會情人來了，身無分文怕還要情人來養。不過聖帝國的紙幣與外界不一樣，外界的錢在這裏只是一堆廢紙，只有真金白銀才能兌現。
要說他們都是靈絕的情人彼此的情敵，沒有隔閡是不可能的，他們也沒落落大方到看著別人摟著靈絕會微笑著祝福的程度。之前在賭城那是迫不得已擠在一個屋子裏，這回到了飛雪廣場就各住各的，那裏房子夠多，空間各大。免得彼此看了尷尬又破壞兄弟情誼。
至於靈絕愛哪個更多點，他們犯險他會先救哪個的問題，他們都默契地不去提起。既然已選擇這樣的路，就要放棄心裏那點不平衡。他們都明白靈絕還未真正敞開心接納他們，他們正一點點地駐紮靈絕的心房，這種煩惱該是很多年後的事，當靈絕徹底忘了裟羅時。
不管怎樣，現在是他們與靈絕生活在一起。
“靈，你可得收留我們，我們現在是一群無家可歸的可憐蟲。”
瑞爾難得放軟姿態，的確啊，向沙耶辭職後他就被家族趕出來了，還被貼上廢物的標籤，他瑞爾一世英名就此毀於一旦。
“要付房租。”靈絕儼然一副地主的模樣，看得人牙癢癢。
“那點小錢靈殿下不會那麼小氣的吧？”
“瑞爾，你沒錢的話可以直說，去種地我就不會向你討。”
瑞爾真恨得咬牙切齒。
靈絕一一掃過他們，白飛揚，金小牛，楚南，林修，瑞爾，莫林，瑪雅，十二星君他“拐走”了七位，沙耶八成恨死他了，想到此，他就露出得意的奸笑。
七個人商量好各自找了個房子住，靈絕有點慶倖大家不是住在一個屋簷下，他為防這種情況發生，特意選了個最小最清雅的房子，兩個人住足夠寬敞，八個人就很擠。
他們很自覺，不要求靈絕每晚都去臨幸他們，他愛來就來，不來就自己跑他家裏，順序還是按之前的辦。
靈絕不喜歡熱鬧，可喜歡大家在一起吃飯，主要是吃了瑪雅的飯菜再吃被人的就覺得索然無味，他不好意思讓瑪雅天天給他做飯，就藉口以後大家就在一起吃飯，彼此聯絡感情，否則住在一塊地方，彼此卻沒有聯繫像個什麼話？
現在他是老大，他愛怎樣就怎樣，七位情夫紛紛默認，反正他們手藝未必比靈絕好，把胃交給瑪雅是最好的。
一般有什麼事靈絕就會在飯桌上宣佈了，免得飛鴿傳書到他們屋子。
“我父王想見你們。”
淩皇聽聞星君大人到來，非常想見一番。
“他知道我們的關係了嗎？”
“大概不太確定吧，所以想確認一下，醜媳婦總要見公婆，你們就別害臊了。”
淩皇不敢相信世上有這麼荒唐的一群人，他雖然老了但也不至於被時代淘汰吧！他自認很開明，如果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他也管不了！
106
早年靈絕領著三位情人回“娘家”看親時淩皇就已驚掉下巴，當現任七個情人一排出現在他面前時，他老人家差點心肌梗塞，時代變化太快，他跟不上節奏。
“孩子，他們是你的……”
“朋友。”靈絕如是道，眼眨都不眨。
“哦，朋友啊，真好。”淩皇乾巴巴地笑，眼角瞥到淩休正在偷笑，於是他也開了個玩笑，“一二三四五六七剛好七個啊，靈絕，你是給你的姐姐小妹找婆家的嗎？”
“是啊。”靈絕很認真，“配姐姐們剛好。”
他總是這麼沒良心，把後面七個人當皮球一樣踢來踢去，踢不出去變著法推銷出去，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七個好情人。
他們已習慣沒良心的靈絕，好像他們欠他的。可是他們也明白靈絕也只是嘴上說說，心裏可不這麼想，他們要敢染指他姐姐們，准得被炮灰。
淩皇哀歎道：“靈絕，你的事我管不了，如果你們是真心實意的，我只能祝福你們。”
“謝謝父王。”靈絕低聲道，能夠得到家人的祝福再好不過。
淩皇淩厲的目光掃向七位女婿，道：“你們是真心待靈絕的，不是貪圖他的美色？”
瑞爾掐著瑪雅的臉應道：“你覺得瑪雅的美色怎樣？”
國色天香。淩皇心裏道，打消這個質疑，星君們從小到大見過多少美人，本身也都是一副好皮囊，怎麼會貪圖靈絕的皮相？
那還可能圖什麼？
“金錢？”
瑪雅黑著臉道：“陛下，我們剛為靈放棄身份地位，以及全部財產。”
如此，淩皇甚為寬慰，他把靈絕當成聖帝國的國寶，當然不能草率地就把靈絕給七個人分了。
“你們以後要長住在聖帝國呢？”
“是的，靈住哪兒我們就住哪兒。”林修微笑道。
靈絕點頭道：“我不想離開了。”
他想安心待在聖帝國裏與世無爭，這麼多年來來走走，他已經厭倦了外面紛擾的世界。
“那好吧，我叫人不要太靠近飛雪森林，免得發生慘案。”七位女婿都乃人中龍鳳，聖帝國的姑娘要是不小心看上他們中哪位都是很麻煩的事。話說回來，他想起第一次見到女婿們也是在這大殿上，那會是女兒們招婿。事隔多年後，靈絕一口氣將當時看上的幾位女婿都招回來了，真不愧是聖帝國的國寶七皇子殿下。“靈，你好樣的，真不愧是我的兒子。”
淩皇笑得特奸猾，靈絕莫名其妙。
這不是一個結束，而是開始。
靈絕抽出時間就會回老家看看，偶爾也會去暗界的冰雪靈境，與前任父親聚聚，閒聊家常。甚至有時會召喚神出來，詢問他最近有沒去糾纏沙耶。他非常想念亞蘭，可那混小子自上次冒了個影后就又消失了，也未聯繫過他。
七位情夫每天做的事就是照看菜地，養養家畜，逗森林裏的動物們玩兒，培養感情，加強它們的靈性，之後烹飪起來大概會更美味。
他們真的太清閒了，與世無爭的日子就是這樣，日常生活用品可以到市集上買，且他們也不是特別需要衣服這類的東西，他們完全不介意自己不穿衣服，但娘子介意，他們只好再披著衣服繼續“衣冠禽獸”下去。
情夫們一致認為與靈絕的關係應該有進一步發展，該是定下名分的時候了。靈絕指著林修道：“你最大，大妻。”
林修笑眯眯，事到如今，他們早不在乎這點虛名，床上是上是下才是正經。
靈絕指著瑞爾：“二妻。”
瑞爾冷笑，二妻就二妻，就靈絕針對他的脾性，沒排到最後就是仁至義盡。
“飛揚，你是三妻。”
白飛揚笑笑，不以為意。
“楚南大妾瑪雅二妾，莫林就是三妾，金小牛排最後。”
金小牛乾咳兩聲：“靈靈，我比莫林大。”
靈絕看他兩眼，道：“你還是小妾。”
金小牛氣得滿臉通紅：“你就看我好欺負！”
“是啊。”
“……”
安排完妻妾大小，靈絕拍拍掌：“好了，二妻去刷碗，二妾去掃地，小妾去給我倒茶，大妾留下，三妻陪我，大妻……不挽留了，晚安。”
他單單留下白飛揚和楚南，用心險惡。白飛揚笑得很曖昧：“靈，要三個人一起？”
“飛揚，你想多了。”靈絕正直道，“楚南，委屈你了。”
他老覺得自己欠了楚南，對他格外體貼愛護，楚南早已習慣他這份愧疚的溫柔：“沒什麼，你是按年紀排的，又不是按什麼。”
“唉。”靈絕真心感謝他們沒問他哪個比較重要的問題，他以前是懶得去回答，現在是不知怎麼回答。人心都是肉長的，既然決定了要一起過一輩子，他就不能只把他們當成“朋友”“兄弟”。
“你們都不覺得委屈。”靈絕低頭小小聲道，他明白說過，哪天不高興了他們可以隨便走，不用捨不得他，他不想將他們束縛在這一方天地裏的，跟其他六個男人分享他一個人的感情和身體。
“當然覺得。”楚南如實道，“可你會為了我拋棄他們嗎？不會吧，那就行了。沒有你我還不就是這樣過。”與其一個人孤單地過，不如找個依靠。而且能跟從小到大的好兄弟在一起未嘗不是樂事，儘管彼此關係有點不協調。
他們已習慣了這樣的局面，也不希望靈絕再糾結下去。這不是哪個都放不開的問題，而是糾結下去就一拍七散的問題。
這場八人的愛情靈絕佔據著絕對的主導地位，其他七人小心翼翼誠惶誠恐，被這樣對待靈絕並不好受，老覺得欠了他們的，心裏就是不舒服，都快懷疑自己是M，要被人虐待一頓才舒服。
他們願意相信這只是一時的情況，靈絕的心正一點點為他們淪陷，等徹底淪陷時就是他們掰回局面之時。
那時他們不會對靈絕怎樣，頂多可以耍耍脾氣，抗議靈絕一日一次的夫妻運動。
一日一次對靈絕已是極大的運動量，他以前跟裟羅都還有雙休日了！
其實現在他也有雙休日，跟金小牛那天休，跟林修那晚偶爾也會休。金小牛抗議無效，早已對靈絕心如死灰，唯有內牛滿面。
看著日日以淚洗面的金小牛靈絕竟未心生愧疚，只捏著金小牛的臉輕聲安慰道：“乖，別哭，明天我親手煮咖喱飯給你吃！”
他才不想要！金小牛委屈死了，真想嚎啕大哭一場，可真這樣以後更沒有翻身之地。
“靈，你到底要欺負他到什麼時候？”白飛揚哭笑不得。
在他懷裏翻了個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靈絕悶聲道：“誰叫他愛裝可愛，那麼多年都在裝傻挑撥離間我和裟羅，活該。”
“你要欺負他四年？”
“是啊，我這麼打算。”
白飛揚真心同情金小牛，招惹上靈絕，這下可得倒楣了。
靈絕喜歡白飛揚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茉莉花香，溫暖而安全的懷抱，每次做完他都不會像瑞爾那樣要求再來一次，而是喜歡這樣將他摟在懷裏，兩個人抱在一起共眠。跟那些一出再一次的人，靈絕一向踹得毫不憐香惜玉。
“飛揚，我是不是太欺負人呢？”他更關心金小牛會不會哪天暴走開始反攻大戰。
“不會，他就是被我們欺負到大，早習慣壓迫了。”
按說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可是我們偉大的金小牛每每被壓迫只會淚眼汪汪，企圖用他可愛的外表可憐的神情打動壓迫者的鐵石心腸。
這招對其他星君很受用，對靈絕就完全沒用，他意識到這點後就漸漸收起很傻很天真的表情，靈絕再調戲欺負他，他就面無表情給他看，反之，就露出個大號笑臉，那叫一個金光燦爛。
冰山美人楚南漸漸接受這樣的局面，對著其他人也不再那麼冷冰冰，一改美麗凍人的常態，有天他幫莫林收拾掉在地上的桃子，讓莫林受寵若驚，當冷酷遇上冷漠，嘣的一聲，他們又找回了從前的惺惺相惜兄弟情。而他跟白飛揚向來就很好，如同瑞爾和莫林。
楚南的釋懷是靈絕最高興的事，他也逐漸開朗，不再那麼陰陽怪氣。
“靈絕，我重要還是他們重要？”楚南是唯一一個敢問他這個問題的人，這不是刁難而是自信。
“你。”靈絕的答案絕對讓他滿意。
“那才乖。”
楚南抱住他狂親，楚南當班的夜晚不許其他人出現在他們視線範圍內，他希望和靈絕二人世界，若有閒雜人等不合時宜地出現，休怪他用九陰白骨爪甩出來。
在床上楚南絕對溫柔，每一步動作都小心翼翼，極盡呵護，靈絕喜歡這種被寵愛的感覺，想想每次跟瑞爾都要大戰一場，時有掀翻屋頂的壯舉，或是做塌床板也是可能的事。
瑪雅則愛玩花樣，這也是日子久了靈絕才知道他有這癖好。他喜歡追求刺激，瘋狂時甚至會主動讓靈絕上，只是這時靈絕早就精疲力竭，沒腰裏應付他，瑪雅對比深表遺憾：“靈，是你不抓住機會，休要怪我。”
靈絕無語應對，他的腰身快被瑪雅折斷了，要是“攻”下去准得斷掉。跟瑪雅的翌日，他往往趴在床上一天不想下去活動，此時就是莫林來愛撫他的纖腰，誰叫他倒楣排在瑪雅後面。
“莫林，我們晚上不做好不好？”
“好。”
“莫林你真好！”
……
“喂，莫林，你幹嘛？”
“白天做。”
“……”混蛋！
莫林才不肯放過這次機會，他也相信靈絕的超人體質驚人體力，這點在平日跟他切磋時都能顯出來。
金小牛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不搭理他了，靈絕乾脆把他當班的那天當作休息日。有時會好奇他都消失到哪里去，跟他每次回來他都不愛正眼看人，靈絕知道他是真的惱怒自己了，可要想他示弱討好也萬萬不可能。跟裟羅在一起尚且難以做到的事，更不要他們呢。
在他心裏，裟羅始終比他們佔據更重要的部分，裟羅是他們八個人默契絕不提起的人物。
靈絕在嘗試遺忘他，可他忘不了那天裟羅在門口對他的承諾。
他說他會來找他，可一年過去了，他沒有出現。
就在他以為他不會再出現的時候，靈絕對面屋子的門窗洞開著，白色的窗簾在微風中飛舞，天上有雪花飄下。
自從破除迷霧陣後，飛雪廣場的氣候跟森林達到一致，經常下雪，也會有燦爛的陽光。
對面屋子是無人居住的地方，也沒聽說七位情夫裏的哪位搬進去，那麼……
“裟羅，你還是來了嗎。”
靈絕低語著，可是，如今的局面早已無法改變。
107
“裟羅，你來做什麼？”
“我被沙耶炒魷魚了，只好來投靠你。”
“他捨得炒你魷魚？怕是哭著喊著求你別走吧。”
他說對了，沙耶真的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拖著裟羅的一跤哭喊著哥哥別走哥哥別走，叫得裟羅心都軟了，腳下沒停。
他的到來並沒有改變現狀，七位攻君提防他但也禮遇他，在這裏，他就是一個尊貴的客人，不是他們的兄弟朋友，或者上司戰友。
裟羅被八個人排斥在外也能淡定自若，悠然自得。就像他說的，他等著靈絕回心轉意，哪怕要到天荒地老。
他房間的窗戶總是為靈絕打開的，希望他哪天飛過來。而靈絕的門窗緊緊地關上，不想見到那個在窗前的男人。
他不會招裟羅進入他的後宮隊伍，否則那道平衡就將被打破。
裟羅也不會委屈進他的後宮，要他跟別人分享靈絕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他寧願遠遠看著靈絕，也不想進入那隊伍裏面強顏歡笑。
是的，強顏歡笑。無論是愛笑的白飛揚，林修，還是天生面癱的莫林，楚南，亦或是其他人，笑起來總讓人覺得牽強。
裟羅還是很歡樂自己的到來能讓那幾個人不痛快，於是他住的更舒適了，早睡早起，日出日落，循規蹈矩地生活著。
而他也有不快活的時候，譬如靈絕身邊的男人每天都不同，哪怕就是那幾個換來換去。他看見靈絕對他們淡淡一笑，總覺得扎眼，心裏會很不爽。
晚上他的門窗才會關上，對面房裏窗上總會倒影出讓他血脈膨脹的畫面，那是被刺激的。靈絕跟他的情人在幹什麼他再清楚不過，而他卻已守身如玉好多時。
別以為他就要甘受寂寞，反正他現在和靈絕各過各的，靈絕跟他的情夫們相親相愛，他找以前的情人“敍舊”。他有時也會出去，到最近的城鎮找幾個“老朋友”，這些個老朋友聽說他在聖帝國隱居，立馬就搬遷到天蠍星域裏，期待他裟羅大駕光臨。
靈絕知道後，道：“這樣有意思嗎？裟羅？”
“我只是在這裏隱居。”
“裟羅，這是我的地盤，我不歡迎你。”
“靈，何必那麼絕？”
“所以我叫靈絕，絕情的絕。你可以滾了。”
靈絕不想太客氣，他真的不想看見裟羅，每每見到他心裏就煩，既然沒有回頭的可能，為什麼不徹底得一刀兩斷？
“靈絕，腳長在我身上，我懶得理你。”
“你……”
裟羅竟然耍無賴！靈絕氣得髮指，但也奈何不了他。
他向情夫們訴苦：“把他攆走。”
楚南冰冷道：“把他當空氣處理。”
“那麼大個人在那怎麼無視？”
楚南抬著下巴，冷笑：“我就能。”
靈絕也笑：“你厲害。”
“靈絕，裟羅現在就是一無賴，你撚不走他，讓他自生自滅吧。”林修好言相勸，“當不成情人可以當朋友。”
楚南繼續冷笑：“你們若當情人我們就是朋友。”
曾經的毒舌美人又回來了，靈絕欲哭無淚，覺得自己真委屈，碰上個無賴擺脫不了那是他的錯嗎？
他們七個可以容忍彼此，但裟羅不行。他們清楚裟羅與他們不同，一旦攪入那就沒戲唱了。有時想想也會很悲哀，靈絕到現在還是重視裟羅多過他們，現在跟他們的你儂我儂只是唱給裟羅看的。如果靈絕真的不在意他們了，又何必假惺惺地整天牽著他們的手到裟羅門下晃呢？以前他都牽著寵物狗在街上晃的。
這條寵物狗還是公主們送來陪他的，說狗也有靈氣，跟他很般配，也不知公主們什麼意思，聽得靈絕滿頭黑線。
他給小狗取了個名字，叫“子星”，一開始把它關在小黑屋裏不給吃東西，直到“子星”奄奄一息才給頓飯。一開始也愛理不理，但“子星”放賤地黏著他，終於將他打動，開始牽著它遛狗。
他對子星簡直是畜生不如，常常不給骨頭啃，不給飯吃，不給洗澡，不給配母狗，心情不好揍它，心情好揉它，心情不好不壞使勁蹂躪它。子星嗚呼直叫，烏溜溜的眼睛裏滿是淚花，無比惹人可憐，然靈絕鐵石心腸，該揍時就揍，絕不手軟！
子星是天下第一賤狗，不管主人如何虐待它，它都死咬著主人的衣袖不放，淚眼婆娑地求主人別趕它走。平時那雙賊眼也愛盯著主人瞧，叼著木頭的嘴口水嘩啦一地，原來是條花癡狗。
靈絕的魅力已男女老幼豬狗通殺！
每當聽到靈絕喚那條狗為“子星”時，裟羅嘴角就忍不住抽搐，微微地牽起，面癱臉出現一抹淡笑，花癡狗看到就會興奮地沖他汪汪直叫，它是世上最幸福的小狗，生活在一堆美人中間！
裟羅賞它一記飛吻，花癡狗已頻臨昏倒。
靈絕抓起它的後肢，叉開觀察。花癡狗汪汪直叫，抗議主人非禮。
“其實你是母狗吧？”
靈絕如是道。
花癡狗悲憤大吠：主人侮辱它！
它是不折不扣的“公子漢”！
“子星，不許對著我以外的人流口水，否則我把你丟給那人！”
於是，三天后靈絕黑著臉將花癡狗丟給裟羅，他說到做到，花癡狗又對著裟羅流口水，他就丟掉！
花癡狗戀戀不捨地望著曾經的主人，看現任主人也是俊美非常的男人就乖乖地耷拉著耳朵蹭到主人懷裏。
裟羅用美人計勾來的花癡狗讓他的屋子有了一點熱鬧和生氣，他從此不是一個人。
“零，我以後就只有你了。”
他給花癡狗取名叫“零”。
花癡狗的離開七位情夫絕對是非常高興的，這可不是，平時它老黏著靈絕大大減少他們陪著靈絕的時間，他們早看花癡狗不爽了，暗地裏打著把它烤了吃的主意。
林修道：“靈，裟羅帶著小狗出去了。”
於是靈絕開始裝扮出門，他儘量避免與裟羅和花癡狗對上，前者目光盯著你煩人，後者直接撲倒你更煩。
林修是理想的情人，他每天牽著你的手去騎馬，賞花，泡溫泉，不一定會對你做跨越雷池的事，隨兩人的心情而定。靈絕喜歡跟他在一起，舒服，從身到心都會感到踏實舒服。
“林真怎樣呢？”
“那丫頭現在過得挺好的，快修成仙呢。”
“和沙耶呢？”
“各過各的。”
“林修，你說我休了其他六個好不好？”靈絕小心翼翼地試探，他就想看林修的反應。
“好啊。”林修微笑道，“小心楚南扒了你的皮。”
“你就不覺得委屈？”
“習慣了。”輕描淡寫。如今手心裏握的人是他以前想都沒有妄想過的人，如果靈絕不要他，他也會孤家寡人一輩子，跟個不愛的人無法將就一輩子。
靈絕倚在他懷裏，道：“我會好好對你的。”
本末倒置的對話，靈絕就愛在嘴上占點便宜，顯現一下攻君的風範。
跟瑞爾還是老樣子，他不會對靈絕客氣，靈絕也不會跟他囉嗦。上床打架睡覺，這就是兩人的一天，靈絕總覺得跟瑞爾之間只有性沒有愛，這種關係讓他厭煩。
“瑞爾，我們分手，你找別人，我膩了你。”
劇烈運動過後，靈絕氣喘吁吁。
瑞爾斜眼看他：“隨便你。”翻過身睡大覺。
“瑞爾，你喜歡的只是我的身體吧？這樣待下去有什麼意思？”
“你除了身體還有什麼值得我喜歡的？就你那臭脾氣。”
靈絕的脾氣只有在他面前才臭，瑞爾知道。他不抗議罷了，膩煩了那些個軟綿綿對他百依百順的情人，換個靈絕這副德行的挺好的。
“瑞爾，跟你在一起沒意思透了，除了□就是打架。”
“靈絕，你要想我捧著朵鮮花出現在你面前是沒可能的，下次我們可以去打獵。”
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方式，兩人在一起連誰煮飯都能打上半天，輸得人去煮不許放一堆鹽巴。
瑞爾有時也會反省自己是否太不溫柔，可一看到靈絕嫌惡的眼神，他隱藏在體內那一丁點溫柔就連個泡影都沒有了。
靈絕對他是與眾不同，他可以為他只有這麼一個情人，諷刺的是，他的情人卻很多，他瑞爾何曾這麼委屈過？可是……為了靈絕美妙的身體和桀驁的脾氣就這麼委屈下去吧！
跟其他人比起來，白飛揚簡直是賢夫。叫林修種地還可以，做家務那是很難的，而白飛揚幹起家務渾身上下是散發著家庭主夫的光輝。誰都希望自己家裏清清爽爽乾乾淨淨的，而不是像個狗窩。
跟瑞爾過後家裏就能像狗窩，靈絕懶得收拾也不會收拾，白飛揚每次來都是二話不說先收拾家務，再做其他事。
“飛揚，你真是賢妻！”
趴在沙發上，靈絕讚不絕口。
“還好不是良母。”白飛揚隨口道，眼角瞥向靈絕，帶著淺淺的笑意：“靈，這個家缺少一個可愛的兒子。”
“是啊。”只有跟白飛揚在一起時，這個家才像家。
“我們生一個吧，用生命樹。”
“好啊，你生我帶。”
白飛揚笑呵呵的，眼裏滿是狡黠。要他生那是想都不用想的事，靈絕還差不多，反正靈絕答應了，來日方長嘛，以後有的是機會讓他生！
跟楚南永遠處於戀愛中，當然少不了他的冷嘲熱諷伺候，靈絕已被他打擊得看什麼都淡然，就算哪天楚南說“靈，你變醜了。”他都能眨眨眼說：“哦，是嗎？你不要我呢？”楚南肯定會冷冷一笑：“我巴不得你變醜變殘。”捏著靈絕的鼻子，臉蛋。前幾年他的臉頰瘦削得就剩成皮，這兩年養胖了，長出肉來珠圓玉潤的好捏得要死，“如果你沒有這副皮相，他們誰會去注意你？”
是啊，在靈絕還是那個貌不驚人的少年“零”時，他就注意到他了。那些人呢？他自認比任何人都愛靈絕，而靈絕心裏也是偏著他，要是他果斷點狠心點……
搖搖頭，事到如今想那麼多做什麼。靈絕心裏也偏著莫林，不是麼。始終他和莫林在同一位置上，更高位置的還有對面那個男人。
氣憤地將門窗打開，撲住靈絕就狼吻，讓對面屋的男人嫉妒而死！
這個願意很美好，可不現實。裟羅早淡定了對面屋子的春光，門窗一關，眼不見為淨。
——靈絕，你要跟我鬧到什麼時候？
時間越久，他的希望越渺茫，可他不甘心就此放棄啊！
跟瑪雅在一起時靈絕過的是豬的生活，吃了睡睡了吃，瑪雅揚言要把他喂得像豬一樣，肥得不能見人，這樣，其他人就會嫌棄靈絕不要靈絕，靈絕就是他一個人了！
他們總是天真得以為自己是最愛靈絕的，其他人是愛著他的皮囊，個個都祈禱著靈絕變老變醜變殘，仿佛到了那一天其他人就會拋棄他，他可以獨佔靈絕。
真到那時，他早就逃之夭夭離開他們了吧，他不會讓他們看到他變老變醜的模樣，想想就慘不忍睹。
靈絕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在意自己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好在他青春不老，紅顏永駐，這麼多年也沒老的跡象。
瑪雅不介意對面屋子的窺視，大大方方地把愛人給裟羅瞧，有時甚至會很妖孽得勾引挑逗裟羅過來一起玩3P，惹得靈絕大翻白眼。瑪雅曾經跟沙耶曖昧不清，現在才知道跟他不清不楚的是裟羅，靈絕勒著他的脖子狠道：“再拋媚眼我就把你丟過去陪他，別回來了！”
“靈，我早就想大家一起玩了……”靈絕太保守了，這麼久還總是一對一，急死他了！
“去死吧你，要玩你自己玩去！”他可不想縱欲過度而亡！
一個星期總有一天，靈絕心情很好愉快，自然是跟莫林在一起時。
“靈。”
“靈。”
“靈。”
莫林重複著單一的話語，一會兒扯扯靈絕的衣角告訴他菊花開了，一會兒揪揪靈絕的袖子告訴他黃瓜熟了，一會兒拉著他的小手一起看日落，月亮升起。
這種被依賴的感覺是靈絕最喜歡的，別人寵溺他，他寵溺著莫林。
莫林總是明白靈絕需要什麼，喜歡什麼，怎樣才能讓靈絕最開心，最高興。他不介意自己被靈絕當弟弟看待，越是被他寵溺著靈絕越會重視自己喜歡自己。其他的人自尊太高，死咬著攻君地位不放。
莫林不介意靈絕爬到自己的身上，先是答應他受，再在靈絕意亂情迷的時候反攻為上。久而久之，靈絕學乖了，也習慣了承受。
比起莫林的看開，金小牛則一直往“成熟男人”之路前進，跟他在一起是靈絕最清閒的，因為他有可能一天都見不到金小牛的人影，甚至一個星期都見不到。金小牛說自己要蛻變，在此之前，他可以忍受跟靈絕不相見，說完，含淚離開。
靈絕則趁這一天給自己休息，回娘家看看父王，姐姐，妹妹，到生命樹底看看朋友，到冰雪靈境看看曾經的家人。
薩洛特邀請過他到暗界參觀過，跟他想像中的暗無天日不同，暗界也有光，是銀白色的月光，整個暗界像童話裏一般唯美夢幻，大大出乎他的想像。
薩洛特不無得意地說：“暗界漂亮吧？哪像光界，惡俗得要死的金光色，到哪里都是金光閃閃的，我一去哪里就想吐。”
“你說的是大皇子虛？”那個金光閃閃的男人。
“是啊，我看到他立馬就吐。”薩洛特恨恨道。
靈絕笑了，他跟薩洛特越來越投緣：“沙耶怎樣呢？”
“你可真關心他，他好著呢，有我在亂不了。”
“你什麼時候能追到他？”
“長得很。”薩洛特無所謂追不追到沙耶，他喜歡跟沙耶曖昧。
“那你告訴沙耶，把他哥哥捉回去。”
“他還在啊？”薩洛特驚歎道，“我太佩服他了，一個人可以看著心愛的人跟其他男人群居這麼多年，他……唉，我真的佩服死了，也許他愛的是飛雪森林。”
“還可能是那條狗。”靈絕說著冷笑話，這麼多年了，裟羅還未放棄離開，不要說薩洛特，他們都很震驚。靈絕心裏很不是滋味，已到了視他為空氣的地步。
比起他們的庸人自擾，裟羅很自得其樂，他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瑪雅會給他做一份飯，生活用品到鎮上買，他不用擔心沒錢，親愛的弟弟會給他匯錢。他還有最忠實的朋友，“零”，在他的調教訓練下，零已會跟他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他跟它說話它也似聽得懂一般，靜靜的聆聽，偶爾應一聲汪，向主人證明他正在聽。
“零，靈絕在過生日。”這是第幾個年頭呢？他竟然記不清。
靈絕的容顏不變，他們卻在開始擔憂逝去的青春年華。他們本就比靈絕年長，又只是一個凡人，是凡人就會生老病死，曾經的星君們也不例外。
當他注意到額頭第一根白髮時就已皺起眉頭，從那天開始保養容貌。
對面屋子的人在狂歡，亦如從前的每個生日。
靈絕不再躲著他，出門看到他遛狗會向他打聲招呼，仿佛他們只是尋常的鄰居。
“零啊，真的要等到滿頭白髮，靈絕才會回頭嗎？”到那一天他也會離開的吧，跟靈絕一樣，他也害怕愛人看見自己的老態，畢竟自己年輕時是那樣的意氣風發，都有過常人難以匹敵的俊美容貌。
他死心了，可還是不甘心放棄。在他面前就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他明知沒有終點，可就是死不回頭。
當執著成了固執，除了遠在他鄉的弟弟沒有人可憐他。
“零，或許我們該離開了。”
小狗成了老狗，它汪了一聲，替主人收拾行裝。
對面屋子的門窗打開了，靈絕想邀請裟羅參加他的生日宴會，這是第一次。晚上他還要參加淩皇為他舉辦的宴會，到時也邀請裟羅去吧。
他看到裟羅正提著一個簡單的行李，跟著一條忠犬。
“裟羅，你要走？”這一天他等了多久？數不清了，沒有想像中的愉快，他已經習慣了裟羅的存在，他是鄰居是朋友，是生活裏的一個存在。
“是。”裟羅應道。
“哦，你慢走。”話語很蒼白，他竟沒有想說的話。身後的情人們聚了上來，目送著唯一的情敵離開他們的世界。他們贏了，可沒有勝利的喜悅，對他的敵意早變成了同情。
裟羅始終沒有看他們，只是靜靜地離開。
靈絕轉身見到情人們，驚叫一聲：“我都三十四歲呢，你們多大呢？”
三十四歲的他，還是十八歲的容顏，他是神，不會老不會死。可他的愛人們會，他突然理解神的心情，他看著愛人老去死去時一定很痛苦，這種痛苦會讓他寧願自己只是普通的人類，與普通人一樣生老病死，來世再見。
男人們對自己的年齡保持沉默，他們不在意自己老去，但在意靈絕看著他們老去。
“靈，你嫌棄我們呢？”
“是啊。不過楚南，你還是很靚麗，不要皺眉，容易長皺紋。”
“告訴你，就算我們變成老不死你都不許嫌棄我們，到時就讓你過夢想的禁欲生活。”
“嗯，到時我就牽著你們的手跟人說你們是我的爺爺。”靈絕壞心眼的笑。知道男人們現在很敏感這個話題，就放話安撫他們，“不要多想，我會陪你們一輩子。”下輩子呢？誰知道。
神說的對，他們只有一輩子，錯過了就難有下輩子。他沒有心力去愛上重生轉世的他們，這份愛太不容易也太難有。
他們的手互相牽在一起，男人們道：“直到我們死去，你都不許拋棄我們。”
靈絕低頭，粲然一笑：“是。”
就讓他們這一世永遠在一起，他靈絕對天發誓不會放棄他的愛人們。
轟隆一聲，對面屋子突然坍塌。天上落下雪花，雪片紛飛，與灰塵瓦礫共舞。那個男人曾經住過的房子最終被大雪覆蓋，他的痕跡消失了，沒有留下任何餘地。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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