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我在其他地方看到的番外...
希望發表者不要認為我多管閑事...
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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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神之果番外
粉色的花瓣漫天飛舞,巨大的鳥獸組成壯觀的迎親隊伍,為首的鳥獸胸帶大紅花,背上頂著黃金打造的花轎,順從地趴在地上。
在一片嗩吶和鑼鼓聲中,身披大紅色喜袍的緋麗,由兩名女侍扶著,在左右兩排臣子的注目下,踏上鳥獸的後背。
她在花轎前緩緩轉身,杏眼泛著淚光,向站在遠處階梯上的父母和兩個弟弟擺手。
紫雅也向她揮手,他注視著唯一的女兒坐進花轎內,心裡盈滿傷感。在一片高昂的喜樂中,鳥獸抖動翅膀,捲起陣陣旋風,迎親隊伍徐徐升空。
鳥獸們越飛越遠,直到消失在天際。
入夜,王城裡燈火輝煌,為第一公主緋麗的出嫁而舉辦的宴會正在進行中。
黑灼領著兩個兒子,周旋在祝酒的貴客中。紫雅因為酒量不好,得以安心坐在位子上。看著如魚得水的三父子,又想起剛剛出嫁的女兒,紫雅心底湧起了一股孤寂的感覺。兩個兒子——藤籃和燧景已經蛻變成玉樹臨風的少年,特別是燧景,雖然還未到成年時候,但已經能獨當一面,看起來比當哥哥的藤籃還成熟穩重。
他們圓滾滾肉乎乎的嬰兒摸樣還深刻在紫雅腦海中,怎麼才一轉眼功夫,他們就長那麼大了,再也不需要自己的照顧了……感覺兒女們離自己越來越遙遠,紫雅心裡酸酸的。這時,一名官人走到他身邊,恭敬地低聲道:
「娘娘,大王說您要是累了,可以先回房間休息,招待客人的事就不用操心了。」
紫雅錯愕地看向不遠處的黑灼,對方還在與賓客談天——沒想到他還會分心關注自己,紫雅心裡有點小感動,不過他很快就將之壓下去。
紫雅對官人點點頭,在另外幾名侍從的陪伴下離開了會場。
在喧鬧的宴會裡還昏昏沉沉的腦袋,回到房間卻頓時清醒了過來。紫雅無事可做,又不想休息,於是走到窗檯前,拿起竹刀,將之前沒做好的大阿福娃娃完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傳來開門聲。紫雅想也知道是誰,他說了句:「大王,宴會結束了嗎?」
接著放下刀片,走到一旁的水盤前將手洗乾淨。
黑灼扯掉領口上的寶石紐扣,坐在床沿上向他勾了勾手。紫雅見他臉頰熏紅,眼眸蒙著霧氣,似乎有點醉意,想必喝了不少。
紫雅乖乖地走到他身前,黑灼猛然拉住他的手腕,把他拖進懷裡。紫雅有點受驚,但還是安分地靠在他胸前。
黑灼抬起他的下巴,親了他一口。
「吶……紫雅……你覺得我怎麼樣?」黑灼沒頭沒尾地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紫雅有點反應不過來,看黑灼的樣子,似乎跟往常不太一樣,他小心地探問:「您是指……哪一方面?」
「全部」
紫雅想了想,才道:「您是一位偉大的帝王……」
「還有呢?」
「也是個很好的父親……」
「還有嗎?」黑灼半醉半醒的眼眸緊盯著他,紫雅覺得他此刻一定是相當清醒的,醉酒不過是表象罷了。
「還有……」紫雅知道他想自己說什麼,但他還是頓住了。
「除了帝王和父親,對你來說,我不是還有別的身份嗎?」
答案呼之慾出,紫雅輕輕推開他,站了起來。
「大王是想聽好話還是聽真話?」他幽幽地問。
「當然是真話。」
「他可能是一位很好的夫君……」紫雅沒有直視他地回答。
「可能?」黑灼「哦」了一聲。「這麼說,你對我並不滿意咯?」
「世上本來就沒有讓人絕對滿意的事。」
「但我想讓你滿意。」黑灼霸道地說。「你對我哪裡不滿,你可以直說。」
紫雅搖頭。「我自己也並非十全十美,我沒有資格要求你這些……」
「在我看來你就是十全十美的,是世上最好的伴侶。」黑豹斷言。
紫雅紅了紅臉,低笑:「陛下太抬舉我了。」
「我是全心全意愛著你的,可是我覺得你對我似乎有所保留。」黑灼乾脆把話挑明了。「現在孩子們都長大了,也是該好好處理我們關係的時候了。」
紫雅不語,黑灼接著道:「我以前說過,總有一天讓你重新愛上我,我覺得自己已經做得不錯了,但你是怎麼想的?你沒有跟我說過,或許還有我做得不夠的地方。我還有哪些地方讓你不滿,請你務必告訴我。」
「陛下,您已經做得很夠了,大大超出了我原本的期望,我沒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紫雅如實道。
「那你為何還是把自己的真心掩藏起來?」
黑灼想說,自己過去對紫雅還沒那麼好的時候,對方卻能全心愛著自己,經歷過「那一切」之後,自己痛改前非了,卻換不回紫雅的真心。但他怕說起那些會勾起紫雅的傷心事,所以沒說出口。
紫雅低著頭,良久沒有開口,這讓黑灼更加不安。
「為什麼你沒辦法再愛我了?是我哪裡做得不好嗎?」他追問。
紫雅半垂著眼眸,終於開腔:「因為,我不想再受傷了……」
黑灼語塞,紫雅輕道:「因為我明白到,有些事情,不是你全心付出就能得到回報的,說不定,最後的結果還是與你預期的相反的,與其這樣,倒不如什麼都不要求,就這麼順其自然。」
「你還是沒辦法相信我嗎……」黑灼的聲音有點哽咽。
紫雅抬起頭。「陛下,過去的我,眼裡只有您一個,只要您能開心,只要能留在您身邊,就算自己毫無尊嚴地活著,也願意承受。但是那樣的我,不但得不到您的愛,更讓自己陷入痛苦的深淵。我也很憎恨過去那個不懂得自愛,一廂情願的自己……」
他邊說黑灼邊猛搖頭。
「不是的!你不是一廂情願,是我不懂得珍惜你!」
「過去的我,以為大王您就是一切,您就是我的天和地,離開了您我都不知道還能怎麼活下去。」紫雅逕自說道:
「但我後來知道,除了愛您,我還有很多可以活下去的理由,至少我有我的孩子們……我並不後悔自己會曾經那樣的愛過您,因為我得到了我珍貴的孩子們,這比得到您的愛更讓我滿足,但我也不願意再變回以前的紫雅了。」
「可是孩子們已經長大了!」黑灼高聲道:「總有一天他們會離開我們,一起活到最後的是你和我!這樣你也無法全心對我嗎?」
「對不起……大王……」紫雅感傷的說:「我不想再受傷害了……我只是想多愛自己一點,不會背叛我的,只有我自己而已……」
「我也不會背叛你的!只要你給我機會!」黑灼氣急敗壞地說,真想把自己的真心捧出來讓他看。
「對不起,大王……我沒辦法……」紫雅一再道歉。「我沒辦法再給你那種痴迷的愛戀了……如果您想找一份那樣的愛,可以另尋他人……」
砰!紫雅話音剛落,黑灼一掌擊垮了床榻,發出巨響。
紫雅怔怔地看著他踢破房門,筆直地狂奔出去。
過了好久,躲在門外的官人才敢悄悄探出頭來。
「娘娘……請問要收拾嗎……」
紫雅的表情很平靜,輕道:「好的,麻煩你們了……」
當晚,黑灼徹夜未歸。或許他去找自己口中那個「能給他痴迷愛戀的人」了吧?紫雅自嘲地想著,如果真是那樣,他也是會坦然接受的,因為是自己把黑灼推開的,自己給不了對方想要的愛,就讓他找別人好了……
紫雅躺在床上,捂著痛楚的胸口——好久沒試過這種錐心的痛了,為什麼又要他承受這些?但是,自己不是也讓黑灼心痛了嗎?紫雅想起他離開前那受傷的眼神……
一直這麼安靜地過下去不好嗎?為什麼又要講什麼真愛真心的,愛情的苦,他已經受夠了……
爭吵後的十天,黑灼依舊沒有回來,並且一點消息也沒有,雖然政事由藤籃和燧景處理著,但身為一界之王,忽然失蹤了,無法不叫人擔憂。
紫雅知道黑灼是那種沒擔當的人,這次出了這種事,讓他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他會不會是遇到什麼不測了?難道會一直不回來嗎?
例行的早朝結束後,紫雅攔住了往書房走的藤籃和燧景。
「母后,有什麼事嗎?」藤籃懵懂地問。
「那個……父王已經好多天沒有回來了,你們看,要不要派人去找他?」紫雅詢問著兩個兒子。
燧景答到:「以父王的能耐,如果他不想回來,我們派什麼人去都沒用。」
「可是……說不定他遇到什麼意外了……」
「不會的啦,在妓院裡還能遇到什麼意外。」藤籃快言快語地說。
「你說什麼?」紫雅馬上警覺,說漏嘴的藤籃慌忙捂著嘴。「你說父王在妓院裡?」
藤籃求救地看向燧景,後者見瞞不住了,乾脆招供:「父王前天就送信給我們了。」
「那你們為何不告訴我?」紫雅皺眉。
「你們不是吵架了嗎?先分開幾天冷靜一下比較好吧?我跟王兄是這麼想的。」燧景說著,藤籃點頭附和。
「那你父王的意思是,他不想回來咯?」
「他是這麼說,但如果真的不想回來,也沒必要告訴我們他的位置吧。」
雖然是自己親兒子,但紫雅很多時候都不明白燧景在想什麼。
「那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做?」
「十天時間,也足夠冷靜了。」燧景道:「母后,你還是去找他吧。」
「我嗎……」
「不是有句話叫「解鈴還須繫鈴人」嗎?父王是和您鬧彆扭才出走的,只有您親自去,他才會乖乖回來吧?」
「嗯……」兩人之間的心結,還是要靠雙方來解開吧……紫雅閉了閉眼,決定這次一定要把事情解決。
走到光線陰暗的大廳,撲鼻而來就是一股濃郁的熏香味,大廳的中間擺放著數十張大圓桌,衣著暴露的男女舞者們赤著腳在桌子上跳出撩人的舞姿,桌子旁的客人攬著小官或妓女,有調情的,也有拼酒的,大廳的小舞台上,數人組成的樂隊正演出異域風情的樂曲,大廳周圍還被分割成大小不一的包間。
沒想到浮幽界裡有這種地方,紫雅站在門邊,看得傻眼。聽燧景說,這是向人間界學來的玩意,性質跟妓院差不多……最近人間界越來越發達,也越來越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浮幽界深受影響。
紫雅定了定神,從客人之間緩慢走過,邊走邊細心地尋找黑灼的身影。
這裡少說也有三百來只妖狐,加上光線陰暗,氣息混雜,要找到黑灼絕非易事。紫雅在大廳轉了一圈,並無所獲。
難道他不在這裡?紫雅納悶,他看了看周圍的包廂,會在裡面嗎?不過看樣子,那裡似乎是經特別允許才能進入的,自己也不好貿貿然闖進去找人。
他正想著,一名面容俊朗的紅發男子向他走來。
「你在找人嗎?」男子晃著手裡的酒杯問道。
紫雅見他錦衣玉帶,似乎身價不菲,加上妖氣也不弱,應該是這裡的客人,不知為何關注起自己來了,不過,應該不是惡意的吧……
「是的。」紫雅向他禮貌一笑。對方因為他的笑容而怔了怔,不過很快就掩飾了下去。
「你要找什麼人?在下赤煉,我是這裡的常客,與許可以替你打聽下。」男子很友好地說。
紫雅正要婉拒,但回心一想,自己與其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竄一通,倒不如讓熟悉這裡的人幫忙一下,說不定真能找到黑灼呢。
「好的,謝謝您,如果您不嫌麻煩的話。」
「等我替你找到了,你再謝我也不晚。」赤煉曖昧的說。「對了,你要找的人有什麼特點?」
「他的頭髮是……」紫雅正要說出黑灼的特徵,忽然聽見旁邊一間包廂裡傳來轟隆巨響,緊接著,一條人影從裡面飛了出來,撞倒了外面的桌子,大廳裡隨即想起驚呼。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到,包括紫雅。
那名飛出來的褐髮男子從一片狼藉中爬起來,他滿臉憤恨地再度衝進包廂,但很快又被摔了出來。
大家正好奇肇事者是誰,對方已經大大方方的從包廂走了出來。
銀白色的長發是顯赫血統的象徵,配上絕美俊帥的面孔和魁梧的身材,輕易就讓全場的氣氛為之改變。
紫雅站在人群中,看著那位無論去到哪裡都能讓所有人敬畏的男子,是不是因為站得太遠的緣故,怎麼對方看起來變得那麼陌生了?一點也不像自己熟悉的那個沉穩邪魅的帝王。
對了,可能是因為對方身旁依偎著的那名金發美少年,紫雅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看到黑灼摟著其他男人的景象了……
他還在失神,這邊的對峙也展開了。
被摔倒的褐狐再度爬起,沖黑灼身邊的少年大吼:「你以前還說最愛的是我!現在又不願意跟我回去!你是跟這男人勾搭上了,所以嫌棄我吧!我看錯你了!」
少年又恐又窘地躲在黑灼身邊,不待他開口,黑灼驀地大笑起來。
男子惱怒喝到:「你笑什麼!我之前是不想連累無辜才對你下手留情!」
他凝聚妖氣,猛然從手中射出一顆光球。周圍的人驚叫四散,那光球要是爆炸了,這店怕是要倒掉一半。
那引發事端的少年也嚇得從黑灼旁邊逃開,就見黑灼氣定神閒地伸出一手——滋滋滋……
眾人目瞪口呆,那威力十足光球像洩了氣一樣被黑灼抓在手裡。黑灼冷冷一笑,輕輕一捏,光球「啵」地一聲破裂,隨即消失無蹤。
褐髮男子瞠目結舌,黑灼豎起拇指,道:「感謝你對我手下留情,我也回敬你一點東西好了。」
一顆玻璃珠大小的光球出現在黑灼的指尖上,他微微一彈,光球迅疾直撞向男子,男子被彈到半天高,撞倒屋頂再狠狠摔下來。
圍觀的人再次低叫,男子這回沒那麼容易爬起來,艱難地趴在地上喘氣,紫雅一直掩藏在人堆裡,靜靜地看著那個自己不熟的黑灼。
褐髮男子向少年伸手,喊著對方的名字:「小燃……」
那金發少年似乎不忍心,正想上前關心,又礙於黑灼而不敢行動。
黑灼冷不防一手將那小燃揪過來,大步走到男子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譏諷道:
「你現在才來挽回有個屁用?你如果真的愛他,就該對他好一點!當初不懂得珍惜,等人家對你死心了才跑來糾纏!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誰會被你拋棄之後還犯賤再跟你在一起啊!你真以為全天下的人都該圍著你轉嗎?活該你沒人敢愛!」
他越吼越激動,眾人都不知道他怒從何來,只有紫雅知道他話裡的意思,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生氣。
褐狐被他吼得抬不起頭來,黑灼下一個動作卻是把小燃扔到他身上。那小燃滿臉怔忪,黑灼把炮口對準他:
「你看你自己,明明對人家還有點意思,還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人家都不顧顏面地跑來求你了,你就不能再給一點機會嗎?他以前是錯得很離譜,但不代表沒得救吧?犯得著一棍子打死嗎?人家有多少誠意你看不出來嗎?」
小燃和褐髮男子相對無語,都慚愧地低下頭。
黑灼又對褐狐道:「想人家再愛上你,以後就一心一意對人家!把你的誠意拿出來吧!別讓人看扁了!」
黑灼吼完,轉過身大步走回包廂裡,幾名美貌的少年隨即跟著他進去。那小燃扶起褐髮男,走出門外,只有紫雅還在原處。
赤煉以為他是沒見過這種場面,被嚇到了,軟語安慰道:「別怕,剛才那位銀狐達人是新來的大客戶,據說是位權傾朝野的貴族,他來了沒幾天,幾乎天天鬧事,但因為出手闊綽,老闆對他很縱容。不過,只要你不去招惹他就沒事了。」
紫雅輕「嗯」了一聲,赤煉繼續道:「但我看他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角色,真正有本事的人哪會天天撒潑鬧事?只有那些不長進的二流子才會以打架罵人來發洩,看他也就是組上庇佑,家裡有點權勢罷了,說不定還是個被家族排擠的窩囊廢,哦……其實也不算窩囊,至少打架能力還是很高的。」
紫雅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赤煉不忘抬高自己地說:「我們來這裡是休閒的,卻被這種害蟲搞得不得安寧,不滿你說,家父是赤狐族的副族長,應該很快就能升任正族長了。我曾跟家父覲見過狐王陛下,看陛下的意思,似乎相當賞識家父……」
「你見過狐王?」紫雅大感疑惑,對方以為他是聽到狐王的大名而受驚,更加得意地吹噓:「是啊,就在公主出嫁那天,當陛下親自來向我敬酒,還特意單獨會見我們父子,直到夜深,要王后娘娘派人來催才結束會談。」
「呃……是嗎……」聽他講得頭頭是道,像真有其事似的,紫雅不知道是自己記憶錯亂還是對方腦筋有問題了。
赤狐族多次叛變,黑灼向來對他們沒好感,幾百年來多次鎮壓,所以現在的赤狐族是最沒地位的一族。緋麗出嫁的宴會,發出的請柬都是紫雅親批的,裡面壓根兒就沒有赤狐的副族長。別說副族長及其兒子了,連正族長都沒資格單獨見黑灼。
那赤煉感嘆:「我們當時談論著浮幽界將來的發展計劃,狐王說赤狐一族向來是浮幽界的支柱,日後要我們多多輔助他。狐王眼光獨到,不愧是浮幽界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帝王,他的英姿我至今還記得清清楚楚,哦……忘了說,雖然同時銀狐,但剛才鬧事那傢伙跟狐王簡直似乎雲泥之別,不可同日而語的,無論是樣貌還是氣度。」
「……」他越吹越起勁,紫雅越發無言。
赤煉湊近他耳邊道:「能單獨見狐王是無上的光榮,不過這事我很少對人提起,怕人家說我張揚。」
「哦……」
「所以吧,以我家的權勢,我是不會怕剛才那個銀狐的,哪天他要是做得太過分了,我必定要收拾他。但你也知道,我們這些有頭有臉的人,是不屑跟那種不入流的人計較的,有失身份嘛。」
紫雅不想繼續聽他吹牛了,委婉笑道:「那個……謝謝您的介紹,我還要找人,就不耽誤您的時間了……」
「哎?不是說讓我幫你嗎?」赤煉跟上他的腳步。
「那個……不用麻煩您了……」紫雅向黑灼的包廂走去。
「你初來乍到的,打聽什麼都不方便,還是讓我幫你吧,對了,你找那人是什麼摸樣的?」
「呃……真的很感謝您,但我已經找到他了……」紫雅站在包廂門外,有點難為情地說。
「找到了?」
紫雅尷尬地指著包廂內。「他就在裡面……」
黑灼看著出現在門外的紫雅,臉上流露出驚詫。
「你找的人就是他??」赤狐下巴掉地的問紫雅。
看到出現在紫雅身邊的陌生男子,黑灼隨即臉色一沉。紫雅緩步走進包廂,對美男環繞的黑灼恭敬地彎身。
「大人。」
黑灼放下酒杯,直盯著他,表情冷峻。
看樣子還在生氣,紫雅低嘆,輕道:「大人,請隨小人回去,好嗎?」
「你自己來的?」黑灼眉心輕犟。
紫雅搖頭。「侍衛在外面等著。」
知道他不是冒險獨自外出,黑灼的眉心稍稍舒開,他高傲地用下巴指了指赤煉。「那這紅毛小子呢?」
對方大感受辱,臉色大變,紫雅忙道:「他只是這裡的普通客人。」
「你跟個普通客人那麼親熱幹嘛?」黑灼泛酸地說。
「大人,您跟我回去,我再慢慢向您解釋好嗎?」紫雅怕他會藉機鬧事,以現在黑灼的情緒來說,不是不可能的。
「我現在不想回去。」黑灼賭氣地說。
「大人,大家都很擔心您……」
聽見他們的對話,赤狐認定黑灼是個離家遊蕩的紈褲子弟,紫雅是他家的僕人。他插嘴道:「他不想回家就算了,這種愛玩的公子哥兒,管他幹嘛?」
紫雅正要說話,黑灼冷冷的聲音傳來:「這事跟你有關嗎?小紅毛?」
黑灼空氣極盡鄙夷,赤煉終於忍不住了,加上要再紫雅面前呈威風,他也毫不示弱地反擊:「你在別人面前擺架子可以,別以為誰都怕你,人間界有句話叫「人外有人」,我也告訴你,浮幽界也是「狐外有狐」的。」
「你是要來給我說笑話的嗎?」黑灼垮著臉。「可惜一點也不好笑。」
「哼,不學無術,難怪聽不懂,我的意思是,我的來頭比你大多了,別給臉不要臉!」赤狐倨傲的說,紫雅難為情地勸導:
「赤煉公子,謝謝您幫我,這件事還是我自己解決吧……」
赤煉維護他似的說:「你在這種人底下做事,一定受了不少氣吧?你別怕,從今天開始,你就跟了我吧。」
「呃……」輪到紫雅下巴掉地了,那邊的黑灼臉色更難看了,怒氣在隱隱堆積。
赤煉還不怕死的繼續道:「我保證我家不比他家差,你跟了我絕對會過得很好的,我也不會捨得讓你當下人的,我……」
赤煉說著說著,正要去拉紫雅的手,一顆光球猛然向他飛去,就貼在他的手前面飛過,光球呼啦一聲飛到外面,打中大廳的牆壁,傳來轟隆爆炸和客人慘叫的聲音。
赤煉看了看外面,滿頭冷汗,他要是再前進一點,說不定手都被削斷——雖然能再生,但斷手的滋味可不好受……
他轉頭怒瞪黑灼,後者也冷冷地瞪他。
「你以為你很厲害是不是?用這種偷襲的下三濫手段!」赤煉怒道,正在這時,一名灰髮青年——也就是這家店的老闆,急匆匆地跑進來:
「大人,您不是答應我一晚上不會鬧兩回嗎?求您行行好吧!我生意還要做的……」
他話到一半就打住了,因為看到了紫雅也在場。
「啊啊……您也來了……真是失敬……」
老闆忙向紫雅行禮。
「你是……」紫雅不解地看著眼前的秀麗青年。
「哦哦,您不認得我也不奇怪,我以前是宮裡一個官人,而且您跟公主……跟小姐和少爺回來沒多久,我就走了,都沒機會侍候您。」
「啊……真的很抱歉,我好像有點印象了……」
「不記得不要緊,官人那麼多,跟我共事的人我自己也認不清呢。」
這邊兩人還在寒暄,那邊的黑灼和赤狐眼見就要打起來。
「有種你就跟我公平決鬥!」赤狐放狠話道。
「不用了,你站在這裡讓我炸掉就行了。」黑灼回應。
「哼!你以為我也是那種任你欺負的小角色嗎?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那請務必讓我大錯特錯。」黑灼冷笑,一顆大光球開始在手掌凝聚。
赤狐也在手裡釋放出火球,圍在黑灼身邊的少年們見狀,驚叫著逃走,紫雅和那老闆慌忙結束談話。
「大王!您要打架請移駕到外面去!」老闆忘記要隱藏黑灼的身份,衝過去擋在兩人之間。紫雅衝過去:
「大王!請不要把無關的人牽扯進來!」
但兩人充耳不聞,並同時出手——轟隆隆!!廂房內炸了開來,並波及到隔壁幾間,大廳半邊的牆被震垮,捲起滾滾濃煙。
在妖狐們逃竄的慘叫聲中,煙塵漸漸散去,灰頭土臉的老闆像個石像一樣站在瓦礫堆中,始作俑者黑灼早已失去蹤影,連紫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腳邊傳來呻吟聲,是被炸成半隻燒豬的赤煉。他爬起來,見黑灼已經不見了,罵咧咧地嚷:「縮頭烏龜!怕打不過我所以逃了吧!」
赤煉也算修煉到家,奔到外面呢,透過吸取植物的精氣,傷勢很快就恢復了。他大吼:「敢得罪我赤煉公子,別以為那麼容易就逃得掉!」
他喊完,一躍飛上天空。
老闆一動不動地站著,看著周圍的殘垣破瓦,和客人早已逃跑一空的大廳,不由得悲從中來,仰天哀呼:
「大王……你記得給我賠償金才好……」
冷風從耳邊呼嘯而過,紫雅半眯開眼,看著在腳下飛速掠過的樹林。
此刻的他,正像個麻袋一樣掛在黑灼的臂彎裡,原本跟在他們後面的侍衛被黑灼喝退了,黑灼挽著他向前飛,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
「要去哪裡?」紫雅在風聲中輕輕地問,似乎自言自語的語氣,也不指望他會聽見。但沒想到,黑灼下一刻就停下來了,抱著他落在一片草地上。
紫雅環視四周,覺得這裡有點熟悉,可一時又想不起來。
「還記得這裡嗎?」黑灼一句問話,更加勾起紫雅的疑惑——看來自己似乎真的來過這裡,到底是什麼時候……
他費勁地回想著,再次細看周圍的環境。
「有四百年了吧,你想不起來也不奇怪,我也是前幾天路過這裡才想起的。」黑灼淡淡說道。
四百年……正是紫雅與黑灼認識的時間,他恍然大悟。
「這裡是……我第一次見到您的地方……」紫雅想起那遙遠的過去。
黑灼點頭。「當時我被赤狐一族打傷,追到這個地方,是你救了我。」
「沒有……」紫雅謙卑地說:「我沒有幫上什麼忙……」
「如果不是你,就不會有現在的我了。」黑灼打斷。
「大王,我並沒有……」
黑灼自顧自地繼續打斷他:「你救了我的性命,容忍我左右逢源,一直溫和乖順地待在我身邊,為了我偷偷潛入天界,負傷帶回育神之果,忍痛為我生下孩兒,還把他們都撫養大,你為我做了那麼多,我卻沒有替你做過一件事!」
黑灼說道最後,帶著濃濃的負疚感。
自己過去確實做了很多「傻事」,不過他並不後悔,紫雅淡淡地說:「是我自己願意這麼做的,而且我也沒有大王說的那麼偉大,我偷育神之果,其實也是為了自己,為了鞏固自己在您心中的地位。」
「但你是因為愛我才願意這麼付出的吧?」黑灼的聲音提高了。
「我也不是無私地付出的,付出的目的,只是想換取您同樣的愛。」
「所以,因為我當時沒有回應你,你就決定不再愛我了?」
兩人的對話似乎又回到幾天前爭吵的那晚,紫雅不想事件重演,於是換了一種回應的方法。
「大王,我們一起生活這麼久了,維繫我們的不再是情感,而是親人之間的情誼,對我來說,您和孩子們永遠都是最重要的人,沒有其他人或物可以取代,這樣您明白了嗎?」
「如果是孩子們小時候,你這樣想我可以接受,但孩子們現在都長大了,你不能再圍著他們轉了。」
聽黑灼的口氣,好像是在吃孩子的醋一樣。
「那大王是希望我怎麼做?」
「像懷上孩子前那樣對待我,當然,我也會以同樣的心情回應你。」
「大王……為什麼一定要執著於過去呢……?」
「這不是過去吧?過去只有你在付出,現在是我們彼此都付出。」
紫雅沉默,黑灼早就料到似的自嘲一笑:「辦不到,是嗎?」
紫雅沒有回答,而是問:「大王,您這段時間都在這裡嗎?為什麼不回去?」
「我覺得我們需要時間冷靜一下,而我也想轉換一下心情,所以先是跑到人間界去了。」黑灼老實交代。
「哦……那您玩得盡興嗎?」紫雅低低問道。
黑灼搖頭:「一點也不,人間界變化很多,比過去更加多姿多彩了,可是我卻一點玩樂的心思也沒有,總感覺缺了點什麼。」
「是嗎……」
「所以我就又回來浮幽界,偶然經過這裡,想起你過去是住在這片山頭的,也想起很多以前的事……剛好這附近有可以玩樂的地方,我原本只是想去看看熱鬧,但我看到了那個叫小燃的男孩……」
他頓住了,紫雅不解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黑灼繼續說下去:「當時他被放在台上,讓客人競價,我看著他那摸樣,感覺他跟你像極了……」
「剛才那男孩我有看到,我跟他……長得並不相似吧……」紫雅回憶著那小燃的樣貌,雖然當時光線不好,但他也把對方的摸樣看了個大概,他很肯定,跟自己並無相像的地方。
「我不是說他的臉跟你像。」黑灼補充:「是他的神態,特別是他的眼神……」
黑灼想起了一些事,啞著嗓子說:「跟你懷著孩子,爬到欄杆上,準備跳下河時的摸樣一樣……」
紫雅胸口一緊,黑灼回憶著那段讓他錐心疼痛的過去,難受地捂著額頭:「好像對一切都已經絕望了……準備放棄一切了……」
紫雅的思緒也被勾回到往昔,他目光飄渺地看著遠處,黑灼還在訴說著:
「我看到他那樣子,就想起你來,忽然覺得很不忍心,所以就把他給買下來了。」他不忘補充:「但我跟他沒有親熱過,我向你保證。」
「接著呢……」紫雅問。
「接著,就知道了一些關於他的事,說他原本是一名褐狐貴族的男寵,就是剛才那個被我打出去的傢伙。那褐狐跟小燃是青梅竹馬,從小就一起長大的,然後褐狐家道中落,小燃一直不離不棄跟在他身邊,兩人同心協力,總算是把褐狐的家族振興起來。可是……那褐狐不知感恩,有了榮華富貴,就開始養孌童、到處風流,完全把小燃扔到一邊去……據說還為了新歡當面羞辱小燃……」
黑灼說道這裡,又想起自己過去犯的錯,聲音有點微微顫抖:「小燃對他徹底失望,決定死心了……所以私自離開家裡,後來不慎被賣到這裡……他說反正那人不要他了,他會被怎麼對待也無所謂……我聽了覺得很生氣,對那褐狐生氣,也對自己……我跟小燃說,一定會替他報仇,把那褐狐的家族搞垮,他卻叫我不要……」
「大王一直沒回去,就是為了這件事嗎?」紫雅很平靜地問。
黑灼生怕他誤會,慌忙解釋:「我對那小燃完全沒有感覺的,只是……只是覺得他的遭遇跟你很像……所以想著……替他出口氣而已……」
「大王是覺得,這樣做會讓您的罪惡感減輕一點嗎?」
黑灼點頭:「我也知道自己很無聊。」
「沒有,那小燃確實需要您的幫助……然後呢?事情是如何發展的?」紫雅好奇地問。
「我買下小燃的隔天,那褐狐就找來了,他顯示哀求小燃跟他回去,被拒絕後又生氣,想硬把他帶走,我聽人說他已經把家裡的孌童都趕走了,又跟其他情人斷絕了來往,所以勸小燃給他機會,但那小燃……就跟你當初一樣,倔強的很,無論如何也不肯原諒對方。」
「於是您又看不下去了?」
「嗯……接著就是剛才那事了。」
「如果那褐狐日後又對小燃不好,又找新歡呢……?」紫雅輕道。
「如果他敢那樣,我一定讓他永不超生!我絕不原諒那種負心漢!」黑灼說完發覺自己太過激動了,忙收斂一點:「我也不知道他們將來會怎樣,但我能做的就這麼多了……」
他小心地大量紫雅。「你覺得我這事做得對嗎?」
「如果他們能幸福,您就是對的。」
「如果他們不幸福呢?」
「那您就是害了小燃。」紫雅直接說,黑灼頓感洩氣。
「你不覺得應該再給對方一點機會嗎?他都誠心誠意來挽回了……」
「覆水難收,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了,就永遠回不了頭。」紫雅的一句話,就像那盤覆水一樣澆在黑灼頭上,他顫聲問:
「你說說……你也一樣了?」
「小燃有您關心,愛人對他不好,他還能報仇……可我呢?又有誰來幫我出頭?」
「我說了我絕對不會再傷害你的!」黑灼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
紫雅的聲音暮地變了,變得低沉起來:「您不在的這幾天……我老是在想,您是不是又尋找新歡去了……」
黑灼猛搖頭,紫雅雙手捂著眼睛,幾乎語不成調:「我想……說不定幾天之後,您又會帶著一名漂亮的公子回來……一想到這些,我的胸口就像被刀片削下一片片肉似的……如果當真那樣,我該怎麼辦呢……我不敢想下去了……」
「不會的,我不會的……」黑灼跨前一步抱住他,紫雅輕輕嗚咽,他已經好久沒有在黑灼面前流淚了。
黑灼在他耳邊呢喃:「我不會再背叛你了……絕對不會……紫雅,我愛你……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你是無可取代的……請你相信我……」
紫雅臉紅地聽著他的告白,擦了擦眼淚,想從他懷抱裡出來,卻被抱的死緊。黑灼捧起他的臉蛋,伸出舌頭舔去他臉頰上的淚痕。
紫雅怕癢地扭頭,被他抬起下巴扳回來。
「嗯……」黑灼的唇由臉頰轉到紫雅嘴上,一隻手也開始不安分地探入他的衣襟裡。紫雅知道他要做什麼,難為情地推著他。
「不要在這裡!」紫雅低叫。
「這裡不是很有情趣嗎?」黑灼捧起他圓潤的小臀,往自己胯間貼去。紫雅感覺到高熱的硬塊頂到自己,臉蛋漲得更紅。
「別……」他正要阻止,黑灼驀地停下了動作,紫雅抬起頭,見他滿臉陰沉地看向遠處。紫雅也跟著看去,很快地,他感覺到幾股不善的妖氣正向這邊逼近。
紫雅看向天空,對方已經很接近了,共有五人,為首的正是剛才對戰黑灼吃了虧的赤煉。紫雅被黑灼護在身後。
「大王……」
赤煉來勢洶洶,瀟灑地落在他們面前,跟在他後面的都是赤狐,看摸樣是赤煉的家僕。
「沒有人可以在得罪我之後能全身而退!」赤煉咬牙切齒地堆黑灼說,看著他身後的紫雅,他以為英雄救美得架勢說:「你別怕,我很快就會打敗這傢伙,把你拯救出來的。」
「呃……我……」紫雅正要婉拒,被黑灼阻止了。
黑灼好整以暇地雙手環胸,正色地說:「怎麼我老婆每次外出,都要惹來一些不知好歹的蒼蠅,難不成以後我要在他衣服上繡個「此人已有家室,勾搭調戲者一律處以宮刑」的字樣嗎?」
「說什麼呢……」紫雅哭笑不得地在後面輕捶他。
那赤煉自打聽見「老婆」二字,已經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
「你說……什麼?」
「我說,他是我老婆,看上他算你有眼光,要打敗我是吧?」黑灼輕蔑地對他勾勾手指:「來啊。」
赤煉已經騎虎難下,就算知道他們是夫妻,可現在收手未免太沒面子,他羞怒道:「就算不是為了他,衝著你之前的所作所為,我今天也要教訓你!」
他給自己找了個很冠冕堂皇的理由後,吆喝幾名手下:「給我上!」
其餘四名妖狐立刻圍上去,黑灼對身後的紫雅道:「紫雅,你躲遠一點,注意點,別受傷了。」
紫雅聽話地跑到另一邊,黑灼冷笑看著圍攻他們的赤狐們。
「每次都是你們作亂,總有一天滅了你們赤狐族。」
「哼!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吧!」赤煉打了個眼色,和手下們同時使出火焰球。黑灼展開結界,瞬間就把火球反彈回去。
赤狐們擋開自己發射的火球,一躍跳起,黑灼也跟著騰空。夜空中頓時展開激烈的交戰,火光和閃電不斷。
紫雅想起,自己與黑灼第一次見面,也是這種情景,而且還是在同一個地點,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必然了。
那些赤狐根本不是黑灼的對手,除了赤煉以外,其餘的赤狐早就招架不住,被打得摔落地面。
赤煉也知道自己不是黑灼的對手,但還在頑抗,最後也被黑灼一掌劈了下去。
砰!赤煉撞倒在草地上,黑灼搖著頭落在他面前。
「赤狐過去唯一可取的戰鬥力,現在怎麼也退步了?」
「臭小子……」赤煉跳起來,對手下吼道:「用那招!」
「可是……」手下們遲疑起來。
「快點!擺陣!」赤煉又吼。
看來他還有制勝的絕招?黑灼挑了挑眉,那邊的紫雅跟著擔心起來。
手下為難地說:「少爺,老爺說那是我們秘密修煉的絕招,要用到戰場的……要是洩露出去……」
「把這傢伙殺了,就不會洩露了!」赤煉自信滿滿地說。
黑灼這回真覺得好玩了,挑釁道:「那就快點使出來,讓我開開眼界吧。」
「絕對讓你悔不當初!」赤煉事先擺開陣型,四名手下拗不過,只好跟著擺陣,五人站到各自的點上,猛然合掌向前射出光速,形成一個五芒星的結界陣,黑灼就被圍在中心。
五名赤狐在往前移動,那個結界在縮小,眼見就要逼近黑灼。黑灼飛躍起來,赤狐族們隨機變換手勢,光速拉開變成光牆,頂上的開口也封死了,黑灼整個困在五芒星結界內部,情況看來不妙。
赤狐繼續逼近,黑灼嘗試射出一枚光球,單被結界的能量融合掉了。赤煉囂張大笑:「哈哈哈!現在你知道厲害了吧!」
形式峰迴路轉,紫雅擔心地踏出一步。黑灼其實已經想到脫身的辦法,但他冷不防瞄到紫雅擔心地模樣——
好久沒看到他關心自己了,黑灼改變主意,覺得先不要打倒那些傢伙,就讓紫雅多牽掛自己一下好了。
「哈!知道逃不了,準備等死了對吧?」赤煉見他沒有要反抗的意思,越發得意了,他下令:「收拾他!」
赤狐們躍起,準備使出最後一招。
「大王!」紫雅看得心焦,情急之下射出一顆光球,光球碰觸到五芒星結界,整個結界都在顫抖,黑灼看準這個時機,驀地單膝跪在地上,一拳擊向地面。
只聽轟隆一陣巨響,地表往下塌陷,只顧及到上面部分的結界被破了,被激起的泥土碎片往天空射去,擊中赤狐們。
赤煉和手下們又摔回地上,黑灼正要乘勝追擊,遠處傳來喊叫:「大王!娘娘!」
原來是侍衛們,他們覺察到這邊的妖氣變化,所以趕來了。不等黑灼下令,侍衛們瞬即將赤煉等擒住。
本來還想耍一下威風的黑灼覺得有點無趣,不過最後也沒說什麼,走過去摟著紫雅。
「你……」赤煉還不服氣,被一名是為押著跪下。「你這混蛋!就仗著人多……」
他還沒罵完,腦袋就被侍衛用力摁在地面上,剛才不知道是誰仗著人多來著……黑灼沒理他,轉而跟紫雅卿卿我我。
「謝謝你又救了我。」黑灼撫摸著紫雅的臉頰。
「大王……其實您剛才有能力自己逃脫的吧?」紫雅跟了他那麼久,豈會不知道他的能耐。
「我沒有啊,我當時真的一點法子也沒有了。」黑灼裝傻。
剛才腦袋一直處於漿糊狀態的赤煉,這回總算聽出點端倪來了,他趴在地上問紫雅:「你……你喊他……什麼?」
一名侍衛踢了他一腳。「大膽狂徒!膽敢對娘娘不敬!」
「娘娘?」赤煉傻眼了。
黑灼懶得跟他解釋,直接把紫雅攬在懷裡,對侍衛下令:「把他們押下去,我稍後處置,在這方圓五里之內布結界,任何人都不能進來。」
「是!」侍衛們押著赤煉退下。
紫雅有點明白黑灼後面不讓人進來的命令是為了什麼,他試探地問:「大王,我們出來那麼久了,是不是該回去了?」
「難得出來,幹嘛急著回去?」現在只剩下他們兩個在場,黑灼再次不安分起來,撩起紫雅的長袍下襬,色色地把手伸進去。「攪局的傢伙都處理掉了,我們繼續剛才的……」
「呃!」紫雅滿臉通紅地躲開,「大王,您就不能等到回宮裡再……再做嗎?」
「不能。」黑灼無賴地說:「我忍不住了。」
他扯下披風鋪在地上,壓著紫雅躺下。
「大王……」紫雅雙手交叉在胸前,但還是阻止不了他把自己的衣服扒光。黑灼低下頭含住紫雅的分身,紫雅顫抖著,低聲哀叫,扭動身軀躲避。
黑灼架起他的腿,整個埋在他胯間,對準他敏感的會陰和後穴又添又吮。
「嗚……」紫雅感覺又酸又癢,還有難以言喻的快感,讓他只想放聲呻吟。
黑灼光是看他的反應就已經硬了,他粗喘著解開自己的褲帶,掏出腫脹灼熱的陽具。紫雅感覺到前段已經頂在他的幽穴上,因為慾望已經被挑起,他也顧不上羞赧,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等待。
黑灼湊上來親吻他,但下體只是在洞口磨蹭,一直沒進去。
紫雅有點忍耐不住,扭著腰往前蹭他,黑灼貼著他的唇問:「想要了嗎?」
「嗯……」紫雅羞赧地回應,黑灼拉著他的手,讓他握住自己的男根。
「你自己讓它進去……」
紫雅咬了咬唇,扶著那貫穿過自己無數次的肉棒,對準自己的幽穴。黑灼配合地往前頂,柔軟的穴口包裹住性器的前端,紫雅「啊……」地低吟,扭著小臀往前靠,巨大的陽具順利捅入。
黑灼的呼吸急促起來,他抱起紫雅,讓他面對面坐在自己跨上,姿勢的改變讓肉棒插得更深,紫雅發出陣陣銷魂的叫聲。
黑灼捧著他渾圓緊翹的臀,讓他夾緊自己上下套弄,每當陽具整根刺入的時候,紫雅就收縮後穴束著它,讓那粗大的硬棒在自己體內環繞攪弄。
紫雅雪白的腿纏著黑灼的後腰,身體不斷上下抖動。他雙眼迷離,小嘴微張,臉色潮紅,幾根髮絲因為汗跡貼在額頭和臉頰上,美麗的模樣讓黑灼為之瘋狂,他瘋狂地吻著對方。紫雅抱著她的脖子,也熱情地回應他。黑灼吸著他的小舌頭,雙唇狂熱地吞噬著,好像要把紫雅整個吞入腹中一般。
而底下,粗大的性器繼續貫穿猛力著粉嫩的幽穴,黑灼一手握住紫雅的分身,技巧地揉搓著他的雙丸,紫雅慾火高漲,小臀裡縮得更緊,想要把黑灼夾斷似的。
黑灼乾脆往後躺下,一手繼續搓弄紫雅的性器,另一手扶著他的細腰,紫雅跨坐在他身上,小腰像騎馬一樣前後擺動,讓肉棒在後穴裡盡情抽刺,黑灼也默契十足地向上頂。噗滋、噗滋、噗滋——粘噠噠的液體從交合的地方淌出,流到黑灼的肉球上。
「嗯、嗯、嗯……」紫雅舒服地吟叫著,動得越來越快。
黑灼又拉著她,讓他趴在自己胸前,兩人的臀緊貼在一起,淫褻地擺動套弄。黑灼喘著氣溫:「你舒服嗎?」
「嗯……好……好舒服……」紫雅失去理智地說,屁股用力往下壓,只想讓肉棒插得更深。
「只有……大王能讓紫雅舒服……對不對?」黑灼往下猛頂幾下。
「啊、啊……」紫雅最舒服的一點被頂中,愉悅地呻吟起來,黑灼太清楚他的身體了,他隨即對準那點,快速狠力地刺去。
紫雅立即沖上情慾的最高點,吟叫著釋放出來,黑灼也緊跟著在他體內宣洩出灼熱的種子。
冷卻下來後,紫雅拿出隨身帶著的手帕,正要替黑灼清理,被他一手拿過去了。
「大王……」紫雅愕然,黑灼拿著手帕,溫柔地為他擦拭下體。他擦完後,直接把手帕揣進懷裡。
「大王,手帕已經髒了,不如扔了吧……」紫雅建議。
「不行,這可是我們之間的見證。」黑灼說著,又為他穿上衣服。
「大王,您說的見證是什麼意思?」
「我們和好如初的見證啊……」黑灼執起他白皙的手,在手背上親了親,「我們是在這個地方認識的,現在也要在這個地方重新開始。」
「大王,重新開始是指……」
黑灼將紫雅抱進懷裡。
「重新開始相愛,從現在起,我們眼裡只能有對方,要毫不保留地愛著彼此。」黑灼的唇在他順滑黑亮的發絲上摩擦。「我用我的性命和名譽向你保證,以後只愛你一個。」
「如果我做不到,怎麼辦?」紫雅故意問。
「那我就帶你來這裡,繼續跟你親熱個夠,知道你做得到為止!」
「大王……您這是威脅我嗎?」
「我怎麼捨得威脅你,只是預先告訴你而已。」黑灼笑得奸詐。
「那我還是儘量做到好了……」紫雅把腦袋埋進他胸膛裡。
黑灼捧起他的臉蛋,輕柔地親吻他。
遠處的天邊出現第一道曙光,漆黑的夜晚快被趕走,迎接著他們的,將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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