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No.04 庫洛洛 X 騙子 （前篇）
最可怕的一種犯人，不是神經錯亂的殺人狂，而是永遠冷靜理智的智慧犯。
高智商的犯罪者，在日常生活中很可能受人尊敬，品味高雅，滿腹經綸。
但他們在某些方面卻是無可救藥的偏執狂。
這種偏執加上智慧以及獨特的人格魅力，讓他們的每一次犯罪都駭人聽聞，破壞力驚人，遠遠不是其他犯罪所能比擬。
也許從犯罪的美學來說，他們的作為，都是頂尖傑作！
幻影旅團，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庫洛洛•魯西魯。
是幻影旅團的團長，蜘蛛的頭。
這個身為A級通緝犯的男人，事實上溫文爾雅，滿腹學識。
無論是武力，智力，還是財力，他都已足夠強大到無趣。
能讓他產生興趣的，只有這個世界的未知。
他的興趣來得快，去得也快。
因為一旦瞭解了某項事物的秘密，他便會無情的將之拋在腦後。
書是個好東西，因為它學無止境。
念也是個好東西，因為它博大精深。
看不到盡頭的東西，他愛不釋手。
而他感興趣的東西，便要完全佔有。
比如，窟盧塔族的火紅眼。
為什麼會變紅？
眼球色彩改變以後為什麼會連耐力體力戰鬥力都上升？
為什麼挖出來以後顏色會停在上面？
為什麼這種色彩被稱為七大美色之一？
這些未知，讓庫洛洛著迷。
他決定研究一下，所以殺光了窟盧塔族人，挖光了他們的眼球。
至於全部弄明白以後，丟掉還是賣掉，那要隨他的高興。
現在，這個小女孩讓他感興趣。
不會死，多麼有趣。
旅團讓人畏懼，因為旅團裡每個人都滿不在乎的接受死亡。
但畢竟，沒有人真的經歷過它。
一個能不斷體驗死亡的人，也許可以解答很多未知。
“死是什麼感覺？”庫洛洛問。
“沒感覺。”她支著下巴，望著窗外。
是謊話呢？還是實話？
第一次，庫洛洛因為沒有過的經歷而無法判斷。
“活過來又是什麼感覺？”庫洛洛繼續問。
“沒感覺。”她繼續望著窗外，頭也不回。
像是真話，可她一向喜歡說謊。
第二次，庫洛洛還是無法判斷。
“那麼，什麼時候有感覺？”
“你揍我的時候。”
“……”
有問必答，溫順老實。
但總是讓庫洛洛感到一種明目張膽的反抗。
她究竟是怕我們還是不怕？
第一個跟能力無關的疑問，在庫洛洛心裡浮上來。
被捉到時，毫不反抗。
被捉到後，從不逃走。
稍微恐嚇，立刻溫順服帖。
即使不願意的事也會去做。
即使不喜歡的命令也會聽。
膽小又沒用。
她應該是怕他們的。
可庫洛洛覺得，她從沒把旅團當盜賊集團般恐懼過。
沒人敢在旅團團長演奏時捂著耳朵，沒人敢一臉嚴肅的向蜘蛛頭申請被褥和褲子，沒人敢在庫洛洛看書時嫌點燈太亮翻書太吵睡眠不好。
她敢在窩金身上睡覺，跟俠客學認字，向信長抱怨伙食，朝飛坦求助，纏著瑪琪申請各種零碎……
有趣的生物。
她看著他們的眼神，並不是很在意，甚至，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個世界在她眼裡究竟是什麼樣的，是真實的，還是只是虛構？
第二個跟能力無關的問題，被提出來
“這個世界，在你眼裡是怎樣的？”
她的回答，是謊話。
而催眠的結果也讓人無力。
庫洛洛堅信自己的念不會出錯，可為什麼她的實話，聽起來也像假的？
太過謹慎，反而被她耍著玩。
對待她的話，也許不能不認真，也不能太認真。
十句話裡，信一半就好了，庫洛洛想。
那麼她的哪句話是真的？
第三個疑問又跟上來。
這個問題範圍實在太大，而前兩個未知，至今無解。
想起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她每句話都是假話。
一眼就看得出來，卻依舊被她耍了。
蜘蛛的尊嚴，被她漫不經心的踩了一遍。
“你恨我們麼？”
“挺恨的。”
“你是不是非常恨我們？”
“不恨。”
她的答案隨著心情變，哪次是真哪次是假還是永遠半真半假？
她是個騙子。
示弱的時候也一樣。
眼淚落下很多，哭泣的臉也很可憐，不過眼裡根本沒有什麼柔軟的情緒。
倒是故意到自己對面示威的時候，還比較可愛，庫洛洛想。
買錯車票，也許，不是故意的。
不過在火車上面不改色的謊話，便是無可辯駁的小報復了。
庫洛洛感到，她還真的很討厭自己。
就算是小小的報復也能讓她暗爽一會兒。
討厭也不錯。
可怕的只有毫無感情，因為那種人沒有弱點。
……
那塊叫做撒耶的寶石，庫洛洛倒也不是十分喜愛。
可是根據俠客的調查，它的獲得條件是人類無法達成的。
沒有人能夠得到的寶石。
這個定語引起了庫洛洛的興趣。
一串可愛的未知。
為什麼這塊寶石人類拿不到？
如果拿到了，會發生什麼？
這塊寶石究竟是什麼樣子？
這塊寶石可以帶來什麼？
庫洛洛決定動身去尋找這些未知的答案。
不論是那塊寶石，還是那雙不把這個世界當回事的灰色眼睛。
問題無解，那就由我創造一個答案出來。
這個世界，在你眼裡還是虛構的，是麼？
沒關係，我會讓你，不得不回到現實。
這是蜘蛛頭的思路。
“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它能傷害你……你也能傷害它。”
自己的手，抓牢她的手。
觸感冰涼。
自己的溫度和血液，都讓她驚慌。
驚慌的表情真不錯。
可是……也不用一臉厭惡的扔那麼遠吧……庫洛洛有點鬱悶的想。
讓她到這個世界看看，是讓她明白這份真實的最好辦法。
薩特萊卡之旅，物有所值。
“這個世界，在你眼裡是真實的了？”
“從來都是真實的。”
只要她有了想守護的東西，就不再難以捉摸。
就像那個雨夜裡，僅僅出現過一次的眼神。
看到那個紅發女人的屍體，一向不投放感情的灰色眸子，瞬間被憤怒灼燒出寶石的光澤！
很漂亮。
有感情，就有弱點。
她憤怒的那一瞬間，脆弱無比，讓庫洛洛覺得自己可以輕易看透她，抓住她。
她在雨裡緊緊摟著他的脖子，殺氣若隱若現。
庫洛洛甚至聽得到她磨牙的聲音。
想要下手，卻連掩飾都不懂，真可憐。
庫洛洛等著她行動。
讓我再看一次吧，你充滿弱點的時刻。
然後讓我徹底的，擊潰你。
“不要背叛我。”否則我會毫不猶豫的動手。
你的眼神明目張膽的說著：我從未忠於你，何來背叛？
如此理所當然，連謊都懶得撒。
那就不要怪我不信任你，庫洛洛想，然後帶上旅團大張旗鼓的尾隨。
……
在薩特萊卡家宅，她千方百計的阻止任何流血的可能性。
順著她的意思幫她圓謊，還是殺了所有人快速解決，都在庫洛洛的一念間。
那一刻她的表情像是做好了看到血洗豪宅的準備，變得，十分麻木。
這讓庫洛洛反而，想看看她吃驚的樣子。
她與旅團在一起，似乎除了鎮定麻木的表情之外，就只有騙人的各種表情。
她真實的充滿情緒的表情是什麼樣的？吃驚是什麼樣？開心是什麼樣？失控又是什麼樣？
庫洛洛意外的發現，一個人身上的未知可以有這麼多。
全部找到答案，豈不是要花很長時間？
庫洛洛的思考結果是：應該更接近對方，也許可以縮短獲得答案的週期。
他決定，今晚換個地方睡。
推開房門。
她靜靜的躺在床上，陷在被子裡。
小小的臉在月光下帶著柔和的光澤。
眼睛輕輕的閉著，睫毛微微顫抖……
就像在蜘蛛巢穴的無數個夜晚夜晚一樣。
仿佛感受到庫洛洛的目光，她皺起眉挪動著側過臉，被子滑下一點，露出脆弱的脖頸。
好弱小……
庫洛洛沉默的在床邊坐下，手指滑過她的動脈……這個部位，他切開過不止一次。
手指向下，滑到她的心口。
這下麵跳動的心臟，他也見過。
大概覺得寒冷，她輕輕呻吟了一聲，好像受傷小動物般蜷縮起來，散落在枕邊的髮絲滑下幾縷……
她似乎經常採取蜷縮的睡姿。
依據心理學，這是很沒安全感的人才會採取的睡姿。
也對，跟旅團在一起的普通人，不可能有安全感吧。
她終究還是怕他們的。
伸手摸摸她軟軟的頭髮……
這具身體，從頭到腳，都是他的。
庫洛洛很自然的想。
他對感興趣的東西一向習慣完全佔有。
貼著她平平躺下，庫洛洛仰望著漆黑的天花板。
身邊的人纖細，孱弱，毫無威脅。
就算是裡面塞了炸彈的柔軟抱枕也比她的危險性高得多。
抱枕？
庫洛洛側眼看身邊的她，髮絲軟軟的，臉頰軟軟的，氣味也軟軟的，睫毛、鼻尖、小小的嘴唇，通通軟軟的……
抱抱看好了。
側過身輕輕抱住她，很柔軟。
而且這樣也不醒。
仿佛身邊的人根本不存在。
當我不存在？庫洛洛挑了挑眉。
欺負她一下好了……
手臂壓上去，這點重量她已經承受不住，很快開始難受皺眉，漸漸反抗扭動起來……
“……嗯，救……”
在她睜開眼的一瞬間，庫洛洛閉上眼。
黑夜中，觸感格外的靈敏的。
懷裡的她先是小心的轉了轉腦袋，然後專心地想推開他的手臂。
幾次嘗試失敗，她索性轉了個身。
睜開眼，看見她拒絕的後背。
微微收緊手臂……
“咳！咳……算你狠……”她小聲嘟囔著轉回來……
庫洛洛閉上眼，她的呼吸拂過他的臉側……
“團長！團長！”
她小聲叫喚，大概是想確認自己是否真的睡著。
“庫洛洛！庫洛洛！”
“魯西魯魯西魯！”
有趣，庫洛洛想，我的姓氏她也知道。
她身上的未知，好像一向只多不少。
“大變態大變態！”
嗯……開始說實話了麼？
“什麼啊，真的睡著了？”
好像信服了的口氣，不過這個小騙子只是在說謊而已。
“呐，庫洛洛，難得你睡著了我醒著，反正你也聽不見，告訴你個秘密吧……”
呵……這次又想騙誰呢？
“……告訴你吧，其實……”
她的告解戛然而止，良久沒有下文。
很簡單的騙局。
也很完美。
也許其他人會上當，但庫洛洛太瞭解她。
沒有結果的騙局……
很快，她縮回他懷裡，乖乖睡了。
騙到可以，騙不到也可以。
這麼不執著，大概因為對方她根本不在意。
這種無所謂，倒是讓庫洛洛很想看看她失控的樣子。
……
薩特萊卡家的傻小子，居然會主動搭救她。
她的願望是離開，一直是。
那麼這次會怎麼做呢？
她果斷的丟掉那個紙團，甚至都沒打開看過。
不錯，無論是時機、對象、還是實力，都不合適。
即使她選擇逃跑，也會被抓回來。
很冷靜的判斷。
庫洛洛經常想，其實她的頭腦很好，而且好像又知道很多本應該是秘密的事，如果不是實力這麼弱的話，也許很適合入團。
可惜，她實在太普通了。
去山頂的途中居然還出現了高原反應，爬座山還要休息一次，旅團中根本沒有這種情況出現過。
話又說回來，在她到來以前很多事旅團都沒做過。
寶石撒耶的傳說，他從未質疑過，直到昨夜從卡恩斯家主那裡得到另一種譯法。
這種字詞的微妙差異造成的截然不同答案讓他覺得十分有趣。
庫洛洛不知為什麼，想跟她分享這種有趣。
他覺得，她應該立刻就能判斷出真假。
果然是這樣。
可她依舊在說謊。
為什麼她不喜歡對自己說實話？
他想到很多種可能性。
庫洛洛最近在讀一本很冷門的心理學作品，冷門是因為作者的觀點不被領域內人士承認。
這本書上碰巧有一種論調：“人類會下意識的對自己懶得應付的人說假話。”
庫洛洛覺得這個論點用在她的態度上最合適。
他不太喜歡這本書。
“交換條件而已，你可以拒絕。”
站在融化一切的岩洞外面，她躲在大石頭後發抖。
嘴唇抿得很緊，眼神定在虛無的一處，握緊的手時緊時鬆，這些細節通常表示此人陷入了很痛苦的抉擇中。
其實庫洛洛比較希望聽到她果斷的拒絕說，我不去。
因為，第一，他不太想放她走，第二，他想看她真實的發一次怒。
“好，我進去拿。”她說。
真可惜。
“庫洛洛，你，你們，大概是強到永遠不會被人脅迫的。可是我沒有那種驕傲站著的力量，所以我會去做你們根本不屑做的事。那是弱者的生存方式。就是這麼回事兒。”
啊，是這樣。
就是思考得這麼清楚，所以她不會反抗，也不會逃走，不會違抗命令，也不會給他們哪怕一個有感情的眼神。
他越來越想看她失控一次了。
……
裡面的慘叫聲漸漸停止，好一會兒沒有動靜了。
“窩金，砸開岩壁。”沒什麼道理，他就是知道她出來了。
“團長，她出來了！”窩金朝著他興奮的大吼。
身後的團員們同時微不可查的鬆懈了下來……
就像養久了的貓。
總是會有感情的。
庫洛洛想。
“等一下，等等！能不能先丟給我一件衣服？”
對了，這只貓光著身子的樣子，其他人並沒看過。
短暫的呆愣後，飛坦開始一邊嘟囔一邊脫外套，表情並不情願，動作並不慢。
庫洛洛有點想笑，但自己的動作卻更快。
誰的貓？
這是一個有趣的問題。
他聽著她在裡面撲騰著發洩。
越來越覺得她有趣。
庫洛洛有預感，根據她之前的慘叫聲，和現在放肆的發洩方式，這小傢伙已經快繃不住了。
他等著她真真正正的，咬牙切齒的，面對面的，發怒。
……
“你難道不疼？”
脖頸上鮮血橫流，不疼是不可能的。
但疼痛這種事，庫洛洛並不是很在意，或者說，他很習慣。
而她能給他的，太微弱。
她在他懷裡，像那晚一樣軟軟的，兩隻手還攬在他的脖子上，但寶石灰的眸子，不同于平時的空洞，帶著水潤的光澤和強烈的怒氣，一向蒼白的臉龐因為高原缺氧帶了一抹紅暈，平時淡色的嘴唇上沾了點點的鮮血……看上去，居然有點嬌豔。
自己養的，吻上去會是什麼感覺？
庫洛洛想。
然後發現在他思考的過程中，她已經睡著了。
一瞬間，庫洛洛大概有一點懊悔。
……
“先生，您喜歡這款鞋麼？”
氣質典雅的店員笑意盈盈的在一旁看著他。
自己陷入沉思了？
庫洛洛回過神，發現面前的櫥窗裡展示著一雙很精緻的白色小皮鞋。
大概是大師手筆，傳統的鞋型看上去卻別具魅力。
躺在半透明的特製鞋盒裡，清純卻又帶點風韻的造型，看上去柔軟嬌嫩，線條卻充滿了韌性。
好像跟誰很像……
“有3碼的麼？”
“這款鞋是全手工的，每個號碼只有一雙，我可以給您查查看。先生請進來吧。是買給女朋友吧？穿3碼的鞋麼，真是嬌小可人的女孩啊。”
庫洛洛微笑，“是很小。”
“我看看……有了……記錄裡還有存貨。那麼先生請稍等，我去倉庫裡取一下貨，很快回來。”
“小姐這麼放心把店鋪扔給我麼？不怕我是壞人？”
“怎麼會？先生真愛說笑！”
“嗯……說不定我是個窮凶極惡的強盜呢。”
“呵呵……若是強盜都像您這樣俊秀優雅，被搶也值了呢。”漂亮的女店員掩嘴輕笑。
“是麼……”庫洛洛微笑，他微笑的時候總是溫文無害的。
真正的騙徒總是優雅迷人。
……
“為什麼要放她走？”飛坦悶悶的問。
“交易達成，自然要遵守約定。”庫洛洛回答得很漫不經心。
其實沒什麼東西可以約束幻影旅團必須遵守約定，交易也一樣。只不過，他想看看，一個弱者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的方式。
庫洛洛喜歡未知，也有耐心等待結果。
“團長，”俠客從電腦前轉過來，“飛坦跟去了。沒關係嗎？”
“沒關係。旅團解散狀態下團員有權自由活動。何況，他也跟不了多久。”
“的確呢∼豆花兒小妹很勇啊，居然報名參加獵人測試呢！”
她？獵人測試？
不，她不是喜歡冒險的類型。
是知道什麼才敢行動吧？
雖然不堪一擊，卻又掙扎生存。
很頑強呢。
“俠客，獵人測試飛坦跟不進去吧？”
“是。不過很巧，西索今次也參加呢。”
很巧？
也許吧。
只是她身上的巧合太多了點。
俠客轉移了話題，“Ok∼我們接下來幹什麼？對了，那本雜誌上提到一個很有意思的消息，明年友克鑫的拍賣會會在九月舉行，盛況空前，黑幫齊聚。好像很有意思∼”
“拍賣會……會有很多未知藏品吧。”庫洛洛拿起那本雜誌，“俠客，瑪琪，通知所有人，8月30日之前，旅團在友克鑫集合。另外……”隨手丟開那本書，庫 洛洛漫不經心的支著下巴慢條斯理的下達指令，“瑪琪，給西索單獨帶句傳言，‘我養的寵物最近出去玩，如果遇到便照看一下’。”
雖然答應了放你走，但沒答應不會再捉你回來。
庫洛洛微笑，最高級的騙子，不用說謊。
*小劇場•畫畫*
一日，基地很安靜。
庫洛洛，看書+發呆的間隙中抬頭，轉向在俠客的電腦上忙碌敲打中的寶，“在做什麼？”
寶，兩眼直視螢幕，面不改色，“學習。”
庫洛洛沉默，騙人的吧……“識字？”
寶，“不，畫畫。”
庫洛洛，略感興趣的挑眉，“哦？畫的什麼？”
寶，看他一眼，“趴趴熊。”
庫洛洛，冷笑，“你說謊。”
寶，聳肩，“好吧……我在畫你。”
庫洛洛，愣了一下，忽然起身，“我看看。”
寶，把螢幕轉向團長大人，“喏。”
遠處一片撲地聲……
庫洛洛：“……”
寶：“我說過了，是趴趴熊，可你不信。”
庫洛洛：“……”
作壁上觀的瑪琪：“這種情況是不是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幸災樂禍的俠客：“噓……你看團長的念，暴走邊緣啊……”
庫洛洛：“誰教你用繪圖板的？”
寶：“啊，俠客。”
瞬間冷汗的俠客：“……那個，你們看著，我先走了！”
眾蜘蛛，憐憫的目送其絕塵逃去……
庫洛洛，看看螢幕上的團長肖像（？）語氣平淡的吩咐，“記得存檔。”
寶：“……= =”這種東西，他要留著幹嘛？
品味，真是種玄妙的東西。
番外No.05 庫洛洛 X 騙子 （後篇）
旅團大概有三年多沒有十三人齊聚一堂了。
甚至連成員，都已經換了數個。
老舊的死去，新生的代替。
這才是世界的自然準則，不是麼？
永生不死這種事，從一開始，就是不自然的吧？
既然如此，她的消失，也許是沒辦法的。
……真的是沒辦法的麼？
如果，當時，在飛艇上伸出的手抓住的不是俠客而是她，會怎樣呢？
不，這種已成既成事實的假設，沒有意義。
何況即使歷史重演，團員也是優先選擇，這是旅團的基本。
呵……人類總是喜歡在回顧往事的時候做些沒有意義的假設呢。說來回顧往事這種行為本身就是一種浪費……
唔，庫洛洛捂住嘴……似乎又跑題了，剛剛想到哪裡？
對了，團員齊聚。
盼望已久的友克鑫行動，才是現在的遊戲。
罪犯的集合，只意味著更大的破壞不是麼？
既然如此……
“團長！我們這次的目標是什麼？”窩金的聲音震動著四周的空氣……
他的聲音真的很大。
如果小寶在這兒的話，大概已經皺著眉用襯衫過長的袖子捂住耳朵了吧？普通人真是脆弱啊……明明擁有這世上最強大的東西，為什麼肉體卻如此孱弱呢？真是矛盾的存在。
可正是她的矛盾，吸引著他忍不住去探究。
其實，庫洛洛本想趁這次全員齊聚的機會向蜘蛛們介紹一下她——旅團的備用血庫，萬能醫藥箱……是的，庫洛洛早發現她的血不同尋常。當初刺穿兩人手心的一刹那，他的傷口沾上她的血……然後，瞬間癒合。
浴血的匪徒，亡命的世界，她的存在，不論對誰來說，都是寶貝。
可惜，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
她已經消失。消失在黑幫的偷襲，飛艇的爆炸，螺旋漿的高熱中……
蒸發成灰燼了嗎？為什麼茫茫大海中到處都找不到呢？
“團長！團長……團長？”
被窩金的大嗓門打斷思緒，庫洛洛發現自己又走神了。
拿下思考時慣性捂著嘴的手，庫洛洛掃視了一遍個個都是榜上有名的A級通緝犯團員們，輕笑，“這次的目標嗎？……全部。黑市競標的寶物，全部，給我搶回來！”
“真的嗎團長？！”
眾蜘蛛的表情也不免驚訝……
“友克鑫拍賣可是在世界各地黑幫的協議之上進行的！對競標出手的話，我們便是與全世界的黑道中人為敵啊！！團長！！”
很瘋狂嗎？
如果我說這只是小小的報復，不行嗎？
庫洛洛輕笑，我們，是流星街的子民。本來就是會為了一個甚至不認識的同住民犧牲31條人命奪取31條人命的瘋子……不行嗎？
西索站在遠處，細細的視線別有意味的挑過來……
哼……庫洛洛冷笑，他知道那個男人絕對不會反對，只會甘之如飴。他也是個瘋狂的傢伙，喜歡血和破壞，更何況剛失去了喜歡的玩具……
“你怕？”蜘蛛頭挑眉，轉向提問的窩金，饒有興致的問著絕對不可能的問題。
高大的男人興奮得全身發抖，“我是高興啊！團長！！下令吧！！”
庫洛洛淡淡微笑，殘忍仿佛天生在瞳孔深處駐紮，“從現在起……我批准，大開殺戒！！”
在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的我們，偶爾瘋狂一下，不行嗎？
……………………
…………
九月一日。
旅團團長坐在廢墟裡百無聊賴的翻著某人的筆記。
友克鑫行動的佈置早就準備就緒，城市的摸索，路線的勘察，外援的雇傭，脫身的計策……一切如此完備，現在的他只需百無聊賴的等待。
庫洛洛從來不打無把握的仗，真正讓他無功而返的，只有一個人。
低頭，繼續觀察著筆記本上奇形怪狀的字體。
沒見過的文字，但從筆劃和構成來看，不僅能夠自成體系，而且似乎是很完備的體系。
庫洛洛不信這麼龐大的語言結構是小寶那種人自己胡編亂造出來的。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是個既存的知識體系，失去記憶的小寶只是下意識的在使用。
那麼，這是哪個民族的智慧呢？
學識廣博如庫洛洛，也一無所知。
多麼有趣的生物，她身上的迷，一向只多不少。
“團長！”飛坦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甚至帶著絲絲殺氣和冰冷……
庫洛洛抬頭，看著眼前面色陰沉難看至極的團員。他不是剛才還跟信長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嘲笑著俠客上次去搶人魚的任務失敗麼？
“團長，今晚的拍賣會，請派我去！”飛坦一字一頓的說。
庫洛洛遙遙的看了一眼面上沒什麼表情的俠客，是嗎……告訴他了嗎，那個人已經死了的事……
“團長！”飛坦咬牙，“准許大開殺戒，不是嗎？請，讓，我，去！”
“好啊。”
反正是祭奠，那就，更殘忍一些吧。
……………………
…………
筆記裡夾了一張照片，掉出來，被庫洛洛在空中接住。
上面的人是西索和她，拍攝時間大概是在獵人考試中。會夾在這本筆記裡，應該是俠客放的吧？那麼……算是階段放養報告？既然如此，為何身為團長的自己卻從未見過這張照片呢？
照片上的小騙子，依舊是一臉忍氣吞聲表情，在西索的壓力下，看上去愈發弱小。
看上去？呵……能讓西索一起拍照的人，這世上，沒幾個吧？
最開始放她走時，只是擔心會洩露旅團的資訊，才讓西索看著。但西索並不是會聽話的團員，狡猾貪婪又傲慢。
自己是憑什麼如此確信他一定會對她感興趣呢？
庫洛洛抬頭，默默的望著那狡猾貪婪又傲慢的男人噙著漫不經心的笑容走過來……
“哎耶~★我忘記了，今天我約了人呢~可以去嗎？◆”
手上的撲克隨意的變換著花色……雖然是問句，但這個男人根本沒打算接受No的答案吧？
“嗯，沒問題，只要你在明天下午六點前回來就可以。”庫洛洛的視線回到筆記上，淡淡道，“要去做壞事嗎，西索？”
“當然~?”
當然……嗎？
這個人，是站在變化系頂端的男人。而變化系，似乎格外盛產無情的騙子……
小寶她，是變化系的嗎？
庫洛洛想起在天空競技場開念的時候，似乎也是西索與小寶最合。
不，不止是念。
大概信賴感上，也是西索佔優勢吧？
庫洛洛想到那一次在宴會上遠遠的一眼。
飛坦隨手掰下一片杯子碎片傷了那個纏著她的男人。別說感激了，她不過是瞥到自己的衣角便已經嚇得奪路而逃！
他站在重重人群之外看著她一路逃到西索身後，拽著那人的袖子藏起來。
現實中殺過她的人，和潛在的殺人狂，果然，一般會選擇後者嗎？
該說是生物的傷害條件反射勝過了傷害預防反應麼，或者是……唔，似乎又跑題了。庫洛洛有點無奈的收回視線，將那張合影隨手塞回筆記本夾頁裡。
合影嗎？
說來，他和她好像從沒有過合影。
逝者的紀念嗎？
此刻似乎格外合適……
不過，已經死去的人，毫無價值呢。
……………………
…………
窩金失去聯繫，旅團行動資訊走漏，黑幫開始追殺懸賞。
友克鑫的行動，意外不斷。
可是庫洛洛並不慌張。
這一切不過都是個遊戲，而這種走在生死邊緣的遊戲，他玩了很多年。
現在需要的，是新的戰力。
庫洛洛在友克鑫第一購物中心外的公園廣場上坐了很久了。
現在的他褪去了幻影旅團團長的風貌，偽裝得西裝革履，風度翩翩，彬彬有禮。
路過的少女們不時三三兩兩的竊竊私語著，羞澀的指點著這裡。他總是回報以溫和但拒人千里的微笑。對方便會瞬間紅了臉，然後點頭致意，乖乖走開……
女孩子這種不成熟的生物，是很容易被外表所迷惑的。
庫洛洛忽然想到，自己好像一次也沒以這種打扮在她面前出現過。
也許當初應該試試的，說不定，她會出現有趣的反應呢……
不，大概更可能是沒有反應吧？
她似乎是有預知一樣的能力的。也許他們以為她沒見過的事情，她早就知道。
這次狩獵的物件，也是擁有預知能力的少女。
庫洛洛低頭看看手裡的資料……從照片上來看，完全是不同的人。
可他莫名的抱了一點點期望，也許，說不定，他當時趁亂扔下去的那塊寶石起作用了，她或者就重生了呢？重生後也是可能改變樣貌的吧？
總之，他想見見這個諾斯杜蘭家的占卜少女，妮翁。
一半是為了能力的收集，還有一半，是碰運氣。
“小夥子，這罐啤酒你還要嗎？”
一個公園裡常見的流浪漢大叔扛著一條破袋子經過，有點期待的看著庫洛洛隨手放在一旁的半罐啤酒。
幻影旅團的團長抬頭看看他，神色溫和，“不要了，你拿去喝吧。”
流浪漢歡天喜地的捧著灌了兩口，很爽的長吐一口氣……
庫洛洛拍拍身旁的位置，自然的邀請，“坐。”
經過的路人奇怪的指指點點著長椅上這對詭異的組合……
庫洛洛不以為意，他是流星街的人，比流浪漢更潦倒的事他也做過。在那片垃圾場上，爭奪和分享食物都是常事。騙子和撿垃圾的誰也不比誰高貴。
“大叔，你覺得，人死以後還有靈魂麼？”
庫洛洛兩手交叉，很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
如果灰飛煙滅的小寶真的重生，那麼肉體全部消失的人類，真的留下來的，不就是靈魂嗎？那麼如果這個世界上不存在靈魂，新塑造的肉體，也不過是一個全新的個體吧？
是一個不叫小寶，也不記得他們所有人的新個體。
“沒有吧。”流浪漢大叔吱溜吱溜的喝著啤酒，“不然死了那麼多人，空氣裡不是擠滿了靈魂？住不下吧？”
“……說得也是，”庫洛洛輕笑出聲，眼角餘光瞥到一個粉色頭髮的女孩子躲躲閃閃的跑出購物中心，於是理了理衣擺，站起身，“大叔，要不要去地下拍賣會上吃豪華自助餐？”
“哎哎？可以的嗎？”大叔驚訝的瞪大眼睛。
“當然。你會開車麼？”
得到肯定回答的庫洛洛掏出一張卡，“用這些錢去買一套合身的黑西裝，然後租一輛豪華轎車，開去Shopping Mall西門等我。”
“……啊咧？”流浪漢愣愣的接過金卡，想了想，盯住蜘蛛頭大人，“我說小夥子，難道你是騙子？”
“對。”庫洛洛微笑。
……………………
…………
見到妮翁的一瞬間，庫洛洛便明白她們是不同的人了。
活潑直接的眼神，嬌蠻自我中心的個性，面對帥氣的陌生男子時會帶點欽慕好奇和裝可愛的神色。很平常的少女樣子。跟她，完全不同。
庫洛洛覺得自己有點可笑。
妮翁早在幾年前開始就已經為諾斯杜蘭家族的黑道事業占卜了，而小寶，七月才死亡。怎麼也不可能的吧。其實即便是聽起來相似的能力，也不盡相同。妮翁的占卜是明顯的念能力，而小寶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念。而且她給他的感覺，與其說是“占卜”，不如說是“知道”。
“妮翁小姐……相信靈魂的存在麼？”
“嗯？我不太相信耶~占卜這種東西，是為了活人而存在的。如果你的占卜詩裡出現靈魂之類的詞語，我認為被慰藉的那個，應該是你，而不是死者。”
是嗎？被慰藉的，只是活著的人嗎？
這位小小占卜師，意外的語出驚人呢……
庫洛洛閉目，“你說得對……也許正是那樣。”
妮翁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其實我是現學現賣啦，剛剛那句話是小時候看到電視上的占卜師說的。她說‘占卜是為了使努力活在現在的人過得幸福而存在的，所以要儘量占卜壞事出來，這樣大家就會盡最大的努力向好的方向奮鬥’。當時我覺得她的話很有道理，覺得很感動呢……”
努力活著啊……她的確是那種人。
所以知道未來的她，無論如何弱小也會掙扎生存吧？
“不過幾年後，那個占卜師就因為詐欺罪被捕了。”妮翁撇撇嘴。
庫洛洛愣了一下，然後忍不住笑笑……這樣的人物，也是個騙子麼？
這個世界還真是諷刺……
“其實我……相信靈魂的存在。”庫洛洛低聲喃喃……
微抬手，一個肉眼幾不可見的淩厲手刀砍暈了身邊的少女！輕輕攬住她，幻影旅團的團長大人為接下來的騙徒大戲吸氣準備……
是啊，是存在的吧，靈魂什麼的……
因為，我不希望，她忘記。
……………………
…………
庫洛洛再次見到揍敵客的當家，是在血洗友克鑫的安魂祭奠結束之後。
第一次見到他，大概是在三年前吧？在旅團上一任八號死去的時候……
那一次可算是他人生中為數不多稱得上慘烈的對戰，當時好像誤殺了對方的小女兒。
不過殺手這種行當，最是認錢不認人。
雖然雙方有宿怨，當他帶著團員去揍敵客家談生意時，對方還是以禮相待。
自然，相對的，當別人買他的命時，揍敵客家也不會手軟。
上次在枯枯戮山的拜訪，一半是為了友克鑫行動的準備，暗殺十老頭。另一半，其實是為了探探揍敵客家的實力。可惜只引出了一個大少爺伊路迷。
說來，現在那個黑色長髮少有表情的男人應該很愉快吧？被雇傭去暗殺十老頭，就意味著能夠親手殺死害飛艇墜毀的幕後指使者。
當時在海裡找了最久的人，是他不是麼？
庫洛洛想起小寶躲在那男人懷裡懇求的樣子……他到並不覺得她會喜愛伊路迷或是什麼，畢竟他太瞭解她了。像他們這樣的人，她大概一輩子都不希望扯上任何關係！
為什麼呢？那個明明只有十幾歲的女孩子，心扉卻比滄桑一世的人還難打開！
庫洛洛不擔心小寶的心思，他只是覺得，揍敵客家的態度曖昧得值得深究……
明知道小寶是受獵人協會雇傭，卻允許其長期留在本宅裡。
明知道會與幻影旅團為敵，卻還是選擇迎戰而不是放棄。
明知道小寶的能力和血的價值，卻又輕易的放她跟西索離開。
在天空競技場時，那個伊路迷對她的態度，未免太過親密。而揍敵客家能力未知的馬哈曾祖父……那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庫洛洛從沒打算將自己的所有物拱手讓人。
如果一戰在所難免，那麼更要摸清對方的底細。
這次對峙，他也不急於殺死對方。
他要的是拖延，拖延到伊路迷殺死十老頭。
要的是偷竊，偷竊到世界第一殺手世家的頂尖能力。
標誌著復仇終結十老頭死亡的鈴聲，比他想像的更早響起。
被迫結束的戰鬥，留下了無數的未知。
庫洛洛，最愛這種未知。
“如果我們一對一決鬥，誰會贏？”並非挑釁，他是真的純粹想知道問題的答案。
“哼，十有八九是我吧。”揍敵客家的老頭子帶著自傲轉過頭，“不過，要是你真想殺我，就另當別論了。臭小子……”
庫洛洛微笑，薑是老的辣，被識破了麼，自己只是想偷能力的事？
騙子也不好當啊。
……………………
…………
庫洛洛見到小傑和奇犽的時候，豎頭髮的小子說了奇怪的話。
“我知道你，幻影旅團的團長。”小傑盯著他的黑眼睛一瞬不瞬，“七月優陸比安飛艇爆炸事件就是你做的是吧？小灰姐姐就是死在你們手下的吧？為什麼……為什麼和自己無關的人就可以隨便殺害？”
啊……是麼……對外宣稱那次事件是蜘蛛做的啊……
小灰？這個名字聽俠客提過，似乎是小寶在獵人考試裡用過的假名。
庫洛洛側眼瞥了一下毫無懼色的小小少年，那時認識的朋友麼？很正直的人，生活在陽光下的類型啊……
不過，變成我殺了她嗎？庫洛洛仰頭望天，唔，也不算全錯。至少，我的確殺過她很多次。
“為什麼呢？大概正是因為是無關的人吧……”伸手支著下巴，庫洛洛有點苦惱，這個問題，沒人會也沒人敢問，所以他沒想過答案。“突然被人問起，很難回答 呢……是動機化為語言嗎？我不太喜歡這個問題……”可是小寶已經不算是無關的人了吧？嗯？從何時起被納入自己的體系了呢？“真是意外，不，這也是應該的 吧……”無論從個體相處時間還是小寶個人實用價值上來說……
“團長！”
瑪琪的聲音喚回了庫洛洛無限拓展的思路。回過頭，只看見兩個孩子臉上都掛著“這人怎麼回事？！”的表情……
這才是正常反應吧？庫洛洛有點想笑，似乎，會淡定的回答他這些思維跳躍的問題的，就只有她呢。
……………………
…………
無論是被捕，失念，還是團員的死亡，沒有什麼能動搖庫洛洛。
正如妮翁的占卜詩所言……
“即使剩下的夥伴只有一半。
你優越的地位依然屹立不倒。
享受這幕間休息的時間吧。
去尋找新夥伴也行。
出發時可往東去。”
往東嗎？
庫洛洛決定相信時，便會深信不疑。
孤單前行也好，全無自保能力也罷，前途未蔔不算什麼，既然決定往東，便是東。
因為“一定會遇到等待你的人……”
等待我的人嗎？
誤登GI後被管理者重創的庫洛洛，滿身創傷的躺在不知名的海灘上時，其實是慶倖的。
因為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那個聲音說，“丟掉。”
一如從前淡然的口氣。
靈魂這種東西是存在的吧？
果然是存在的呢……
手先於意識伸出去，抓住她的腳腕，牢牢的。
睜開眼睛，看到她故作鎮定但其實依舊害怕的臉。
連樣貌也沒變呢……
而且，那表情……果然是記得我的。
忍不住勾起嘴角，“真的是你……”
連祭奠都為你做了啊……你這個把全世界都瞞過去的騙子。
不過……
“你沒死……太好了……”
太好了……
-End-
*小劇場?聖誕老人的禮物是給的不是搶的*
一日，平安夜的下午。
外面很熱鬧，蜘蛛巢穴很安靜。
信長：“街上好熱鬧，是有什麼節日嗎？”
俠客：“哎呀呀，明天是耶誕節，你不知道麼？”
飛坦：“耶誕節是什麼？”
庫洛洛：“紀念耶穌誕辰的節日。”
芬克斯，聳肩，“什麼啊，宗教節日麼？”
窩金，亢奮中，“耶誕節都要做什麼？可以去搞破壞嗎團長？”
庫洛洛：“耶誕節做什麼？你可以問問普通人。”
正蹲在襯衫堆裡努力刨洞取暖的小寶，感到寒氣而戰戰兢兢的回頭……
= =為什麼大家都盯著我……
飛坦：“耶誕節要做什麼？”
寶，思索，猶豫，“嗯……裝飾聖誕樹，做好吃的，在床頭掛大襪子，把壁爐打開……”
蜘蛛，齊聲：“為什麼？”
寶，不想解釋又不得不說，“因為聖誕老人會來送禮物。”
蜘蛛，討論中……
“聖誕老人？誰啊？”
“送禮物？為什麼？白送？”
“有這種事？他頭殼壞去了？”
“他很有錢麼？這麼招搖？”
“有這種人就該打劫他啊！”
寶，黑線中……
庫洛洛，輕笑，“那只是個傳說，世上沒有平白無故的贈予。事實上一般聖誕老人都是由家人扮演，只是換個形式送自家小孩禮物而已。”
寶的心聲：雖然是事實，但從這個男人的嘴裡分析出來就變得格外無趣……這大概也算一種本事了= =
流星街出身不知家人為何物的眾蜘蛛，頓悟，“由自己人扮演的啊……”
俠客，微笑著舉起一根手指，“即是說，除了送禮的聖誕老人，每個人都會收到禮物了？”
庫洛洛，別有含義的點頭，“沒錯。”
突然被眾蜘蛛視線密密紮住的小寶，冒汗，退縮，“咦？做什麼？難道又是我？！不……我不要啊……”
於是……
今年的聖誕老人，是小寶。
蜘蛛們是會乖乖等著聖誕老人爬壁爐送禮物的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