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三年
時間這種東西對於一個處在逆境中的人來說,套用一下時下JJ最流行的QY穿越劇中的情節,那就好像是容嬤嬤在坤甯宮暗房裡用針紮紫薇,任你怎麼叫,怎麼哭,怎麼喊都是無用功,容嬤嬤是絕不會因你的求饒而罷手的。更何況被針紮了,別人還看不出你的痛,這種時候你該做什麼?
那就只有咬緊了牙關,憋著一口氣硬挺過去!要是這時候敢昏倒就完了,沒人發現你,沒人能幫你,一切的一切就只能靠你的意志力挺過去!別想反抗,等容嬤嬤紮完了,也就過去了,也別想等你的‘爾康’來救你,畢竟你不是紫薇,沒有那個‘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的人。人,要學會自救。
源殷就是這麼一個學會了自救的人,雖然她也有她的‘爾康’,可她不願意去當那個只會哭,什麼事也不成的‘紫薇’,好吧,其實紫薇也會偶爾勇敢一回,用頭撞牆,自我了斷的。
她不知道這三年來是怎麼過的,也不想再去回憶。
依稀記得,那曾經一片漆黑的日日夜夜裡,她多少次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不想讓球球擔心,也不想讓自己軟弱。偶爾,忍足侑士在美國給她來電話,兩人都非常有默契的只是說點開心的事 ,誰也不說各自的情況。即使是無意間提到了,源殷也只是用‘最近有點辛苦’這種話搪塞了過去。
這三年,源殷過的很忙碌,很辛苦,白天照顧球球,晚上挑燈夜戰看書,常常是學校,醫院,家裡,三點一線的跑。為了方便,源殷把那一頭好不容易蓄長的秀髮給剪了,變成了乾淨俐落的齊耳短髮,整個人少了份妖嬈,多了份英氣。
跡部家,柳生,幸村他們全都有意無意的施以援手,源殷很感謝他們,但並不會什麼都接受。
比如跡部景吾給球球找了更好的醫生,給予他更好醫療照顧,這些她都感恩戴德的接受並記下了,但是她不會同意柳生所說的那般,搬到柳生家跟他們一起住,以便於照料和生活。人不能獨自活著,但也不可以依賴別人,源園活著,只這一點,源殷已經對上蒼充滿了感激,別無所求了。
這一場意外,帶走了源園僅存的一點自由,原本他還能在源殷的照顧下到處走走玩玩。但如今,由於失血過多,導致多臟器衰竭,雖然搶救了回來,可他的身體條件已經不允許再走出家門,甚至是走出房間,終日只能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景致,源殷常常看見他偷偷的面朝陽光,露出了那種從不在她面前展露的寂寞與惆悵。
每當這時,源殷就無比的痛恨清水知會那個自私自利的女人,可再恨又能怎樣呢?源園的身體不會好,再來,清水知會也已經以生命作為償還。那從露臺的輕輕一跳,說實話,源殷那時候是有解氣的感覺,這個女人害的她的球球命垂一線,在鬼門關外走了一遭,她以愛之名,傷害了球球,害球球差一點就回不來!這樣的人,源殷無法同情起來,本來,她就是個相當護短的人。清水知會不死,源殷真擔心某天遇見她,她會忍不住沖上去瞭解了她!
“球球,來洗澡了哦!”源殷笑著走過去扶起斜倚在床上的源園,拉過一邊的輪椅,她小心的撫著他坐了上去。
也是那次意外的後遺症,那一刀劃在了胸口,似乎對呼吸系統有些影響,即使是一點也不激烈動作,他也能喘個半天的氣。這也是不放他出門的原因之一。
源園配合著源殷的動作,待坐穩之後,他揚起可憐兮兮的臉,半是請求,半是撒嬌的說:“姐,我自己洗行不?”
源殷眉毛一挑,看看源園因長期不出門,而變得異常白皙和蒼白的臉,‘撲哧’一笑,調侃道:“怎麼,不好意思啊,都不是第一次了,你渾身上下我哪裡沒有見過?嗯?”
源園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有些惱怒的說:“姐,我不是小孩子了!”
“哦哦,走了,少廢話,早洗完早拉到,老規矩,衣服自己脫,泡到水裡我幫你洗頭搓背!”源殷自動忽略掉了他的那句話,自顧自的下著命令,推著源園就往浴室走,反正每洗一次澡,這傢伙總會來這麼一套的,她都已經習慣了。
源園不滿的嘟著嘴,眼底卻有一絲不明的暗淡。
清水知會當初的一句話,正中他的心尖。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對源殷,他的親姐姐抱有那種齷齪的感情,但事實上,活到現在,他還真沒有對別的女孩有過更近一步的接觸,甚至連留意都不曾有過。相反,他每次見到源殷,心中總會異常的雀躍,他最喜歡源殷抱著自己的感覺,喜歡源殷有意無意表現出的寵溺。而且只要一想到將來會有另一個男人與他一起分享源殷的時候,他就有一種非常不情願的感情。
這……就是愛?
從未體會過愛情滋味的源園迷茫了。不過他也清楚,在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人比源殷待他更好的了。
就是因為這樣,就是因為他還理不清自己對姐姐的感情,他才極力反抗與她的親密接觸嘛!可偏偏,自己的身體這樣的不爭氣,她也絲毫不明白他的心情!
慢吞吞的脫了衣服,源園固執的守著最後一道防線——腰間裹著條毛巾,以防走光。
源殷倒是臉不紅心不跳的拿著蓮蓬頭,慢慢的淋濕源園粉色的發,小心的不讓水碰到眼睛和耳朵,另一隻手則輕輕的按摩著他的頭皮,揉弄著他的頭髮。
浴室內並沒有煙霧繚繞,因為源殷擔心水蒸氣會嗆到源園,所以特地買了最強力的浴霸,把水蒸氣全吸光光,而且暖氣也強勁。
輪到洗身體了,源殷的手指撫上他蒼白的胸口上那一道格外刺眼的粉色刀疤,“疼不?”她心疼的說。
源園歎了口氣,抓下源殷的手,無奈的道:“姐,都過去三年了,早就不疼了。”
“瞧你這身板兒,哎,都瘦的只剩骨頭了,臉上捏著都沒手感。”源殷狀似感懷悲秋的說。
“姐,你自個兒也沒比我好到哪兒去,瞧這下巴尖的太擱人了。”源園似笑非笑的學著源殷的口氣說。
這是他們姐弟倆近年來最新練就的相處習慣,不自覺的鬧些好笑的事兒出來調節下氣氛,就好像是苦中作樂。
源殷不客氣的把蓮蓬頭當槍使,對著源園的身體淋呀淋,狠狠道:“臭球!”
“嘻嘻,姐,你的錄取通知書已經來了吧!結果如何?”源園甩了甩濕濕的頭髮,順便抬手撥開源殷額前的兩撮濕發。
惡作劇般的把浴球上的泡沫弄了一坨沾到源園的鼻尖上,源殷眨眨眼,笑了一下說:“被東大醫學院錄取了,你就安心吧,姐我絕對不會成無業遊民的。”
吃驚的睜大了眼,源園也管不上鼻尖上的白色泡沫,著急的問:“學醫?姐你什麼時候對醫學感興趣了?你知不知道女孩子學醫有多辛苦嗎,是不是……是不是因為……”
“啊嗯,一半是因為你,另一半嘛,是為我自己啦!”不等源園說完,源殷就打斷了他,“忍足家是醫學界的龍頭,為了我自家,怎麼著也要出了那口惡氣!”
源園愣了愣,隨即有些泛酸的說:“姐,你難道已經決定嫁給忍足侑士了嘛?”
源殷臉一紅,“哎呀,管那麼多幹嘛,安心,嫁了人也不會拋棄我的球球的。”
“哼╭(╯^╰)╮”源園賭氣,扭頭不做理睬。
洗完澡,吹幹了頭髮,源殷先把源園送上了床,給他拉好了被子,最後再拍拍他的腦袋,“乖球,快睡吧!別擔心我,只要你好好的,我啊,就萬事大吉了!”
眨著圓滾滾的眼睛,源園充滿著歉意的看著源殷,一半的臉都捂進了被子裡,“姐,對不起,我老惹你操心……”
源殷微笑了一下,瞧著自家弟弟可憐兮兮的漂亮臉蛋,她俯身在他額上印下一吻,“乖乖的,我樂意操心,你管不著。”
源園抿著嘴笑了,“姐,再親個!”他把自己另一邊臉湊了上去。
源殷忍俊不禁的戳了戳他的臉,“怎麼越大就越不乖了,嗯?睡你的吧,不然等會又得頭暈難受了.”
合上了源園的房門,源殷長出一口氣,也進了浴室洗了個澡,把身上濕濕的衣服換了下來。
再有一個月才是東大的開學典禮,不過她可沒這個閒情去享受悠長的假期。
源園的病需要中西醫的調養,為此,除去第一年他在生死邊緣徘徊,源殷無瑕顧及其他,之後的兩年,源園病情有所穩定,源殷的心思也慢慢轉移到如何給他調養生息上面。經跡部景吾介紹,源殷認識了一位元在日定居的華人老中醫,請求他開房給源園調理身體。老人家很和善,見他們父母雙亡,姐姐又是個聰明,善解人意的孩子,老人家不自覺的就給了他們許多額外的幫助。
源殷自然是不會錯過這個好機會,旁敲側問,自學請教,觸類旁通的學到了不少中醫方面的知識。老中醫本來不把這個女娃當一回事的,但見她後來勤學好問,悟性又高,嘴巴也甜,也就樂得提點幾下子了。
趁著這難得的空閒,源殷決定要好好取經才是!
在東大,她考的是臨床醫學,主攻內科方面。中醫與西醫雖然有很大出入,但兩者是相輔相成的,只要學好了,學仔細了,源殷相信一定會有所成的。
第六十一章 好久不見
與清少雲白的重逢是一次偶然。
那天,源殷拎著大包小包的的剛從大賣場出來,舉步艱難的往家的方向走,打算搭一部公車回去。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叫喚。
“源殷!小殷!”
詫異的抱著一大堆東西回頭一看,源殷竟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高挑的身材,雪白的皮膚,長長的黑髮,那人正站在不遠處朝她揮著手。
“雲白!”源殷喜悅中帶著驚喜的叫著她的名字。這麼一激動,本就搖搖晃晃抱在手中的東西就越發的搖晃了,源殷不得已只能用全身的力量來保持平衡。
忽然,從紙袋的另一面出現了一隻白皙的手,幫著源殷一起扶著高高的紙袋,“沒事吧?”
清冽的嗓音特別的令人感懷,源殷笑了了下,“沒事,謝謝你,雲白。”
清少雲冷淡的臉上也出現一絲笑意,黑亮的眼睛透露著溫和,“好久不見了,小殷。”
“是啊,好久不見了,雲白!”源殷打量了一下對面的人,打趣道:“三年不見,雲白變得更好看了呀!”
不在意的甩了甩長髮,清少雲白臉上的笑更深了,“你要回家嗎?不如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天?”
源殷笑著點點頭,心裡頭有一種久別重逢的喜悅,也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一直以來,她對於雲白這個朋友式心懷歉疚的。如今再看到她毫無芥蒂的對著自己笑,源殷不禁有種慶倖,還好還好,沒有失去這個朋友。“不如就去我家坐坐吧,嗯,我還要趕回家做午飯呢,哈哈。”
“好,打車去吧。”清少雲白不甚介意的答應了,反正去哪裡都一樣。
攔了輛TAXI,雲白幫著源殷把一大堆東西搬上了車,省了源殷不少力氣。
“呼∼”源殷放鬆的喘了一口氣,轉頭問道:“話說雲白你怎麼從東京跑到神奈川來了啊?”
“來立海大交學籍材料,以後我就是立海大的學生了。”清少雲白淡淡的回答,三年下來,本就性子冷淡的她似乎變得更加淡漠,源殷也不知道,這三年雲白過的好不好,也不敢去問,想來,是不會很好的吧。
“雲白考上了立海大?為什麼不去考東大?這樣不是離你家更近嘛?”睜大了眼睛,源殷很是吃驚的問,像她自己,考東大也是逼不得已,因為只有東大的醫學院才是日本首屈一指的。
清少雲白看向窗外,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的回答:“就是想離家遠一些才來神奈川的。”
源殷一驚,喃喃的說:“對不起……”
“這三年,你身邊也發生了不少事吧!整個人看起來,成熟長大了許多。”清少雲白的嗓音難得帶著絲暖意。
釋然的點點頭,源殷回了她一個微笑,道:“人,總要學著長大啊。”
源殷家本來就離賣場不遠,TAXI很快就到了,下了車,清少雲白非常自然的搬起一半的東西,看得源殷有些不好意思。
坐了電梯,上樓開門。
源殷從玄關中拿出一雙拖鞋遞給清少雲白,然後照例對著房裡大聲說:“球球,我回來了哦!今天我們有客人!”
把買來的東西搬到廚房,源殷擦了把汗,從冰箱拿出一杯冰水遞給雲白,爽朗的一仰頭,道:“走,雲白,我帶你去見我家弟弟∼”
“呵呵,我見過,海原祭上源家弟弟那精彩的發言誰能忘掉了?”清少雲白調侃似的說。
源殷不好意思的摸摸頭,眯著眼似乎在回憶的樣子,“(*^__^*)嘻嘻,我家球球自然是最棒的!”
輕輕的打開源園的房門,發現他竟然歪在床上睡著了!手邊還放著一本沒有合上的外文書。難怪之前沒人應門呢!源殷見狀,抱歉的朝雲白眨眨眼,然後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把薄薄的被子蓋在源園單薄的肩膀上,小小的點了點他的鼻頭,細聲抱怨道:“貪睡鬼!”
一切做完之後,源殷又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合上了門。
“嘿嘿,他比較喜歡睡覺,不好意思,等午飯的時候再介紹!”
清少雲白不在意的笑笑,剛才她有注意到停在床邊的輪椅,還有那名少年臉上不正常的蒼白,以及比三年前更加瘦弱的身板,她在心裡已經猜到了幾分。
“那我們先來做午飯吧,我幫你打下手。”
“雲白你會做飯?!”源殷相當的驚訝,她一直以為像清少雲白這種冷美人,應當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倒是雲白很是奇怪的看了源殷一眼,反問道:“為什麼不會?”
“呵呵,沒什麼沒什麼……”
自從源殷學了中醫,她就常常鑽研藥膳這一塊了,所以源家的飯菜自最初的補血菜已經升級到健康營養,延年益壽的‘藥食’了。看見源殷駕熟就輕的把一些看都沒看到過的中藥往菜裡放,清少雲白的額間流下一滴汗,這,果然不是一個等級上的……
鑒於今天還有客人,所以源殷的菜做的格外豐盛,源園迷迷糊糊中就嗅到了陣陣誘人的菜香,本來不怎麼餓的肚子竟咕咕的叫了起來。
因為是在自己家的緣故,從房間到客廳這段距離,源園有時也不用坐輪椅的。揉著眼睛,一件鬆鬆垮垮的T恤隨便的掛在身上,剛睡醒的源園還很迷糊的夢游到了餐桌邊坐下,“姐,我餓了,什麼時候吃飯呀?”
此時,清少雲白正從廚房端了盤菜出來,見到這麼副美男初醒圖,她愣了愣,把菜放在桌上,她和源園面面相覷,相視無語。
源園愣愣的看著面前的女孩,這……黑色的頭髮……似乎不是他家姐姐嘛!
這一認知,令他模糊的視線恢復了清明,“請問你是?”
“你好,我是清少雲白,源殷的朋友。”她禮貌的問候著,看了看源園身上單薄的衣服,清少雲白淡淡的開口道:“剛睡醒還是多加件衣服吧,容易著涼。”
源園反應過來後,立馬站了起來,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額,你好清少桑,我是源園,謝謝你……”
“啊,球球你醒了呀?”源殷聽到聲響,從廚房中探出了腦袋,隨即又皺起了眉,“怎麼穿的那麼少就出來了呢,雲白不好意思,麻煩你幫我看下火,我去拿件衣服給這小子披上!”
“好的。”朝源園點了點頭,清少雲白就轉身幫源殷搭手去了。
‘噔噔’的跑到源園房裡,源殷拿了件外套裹在了他身上,“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起床要加件衣服啊!”
源園漫不經心的應著聲,忽然又露出了神秘兮兮的表情,朝源殷勾了勾手指,示意她把耳朵湊過來。
雖然疑惑,但是源殷還是乖乖的把臉湊了過去,源園賊兮兮的看看廚房那邊,又小聲的源殷耳邊說:“姐,她是不是就是添添那小鬼的姐姐?”
“嗯,對啊,怎麼了?”源殷搞不懂他又想打什麼小主意了。
源園笑了笑,小聲道:“我們要不要幫他們一幫?”
源殷眨了眨眼,狐疑的瞅了源園一會兒,隨即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臉頰上的嫩肉,“還管別人呢,管好你自個兒才是真的吧!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笨球。”
“好嘛好嘛!”源園委屈的揉著自己的臉,“我只是想添添那死小子有了自己的姐姐,就不用來搶我的了嘛!”
源殷一臉的好笑又無奈,“喂喂……”
一頓飯吃的很開心,雲白雖然話不多,但是有問必答,氣氛相當和諧。只不過令人有些尷尬的是,雲白有時候看見源殷和源園之間的互動,比如倒杯水啊,盛碗湯啊,拿張餐巾紙啊,總會不自覺的露出一種羡慕的神情。弄得源殷也在思考要不要幫她認了添添這個弟弟,她一直都記得雲白第一次看到自己和球球的照片時,那句溫柔的“我一直都想有個弟弟”……
但是源殷沒有這個資格來干預別人家的事,畢竟,添添是行跡部的,清少家又與跡部家鬧的那麼僵。
“雲白,加油啊!”把清少雲白送出門,源殷笑著朝她比了個加油的姿勢。
清少雲白一愣,隨即也淡笑著點點頭,“你也要加油,小殷,努力把你家弟弟養肥吧!”
“呵呵,一定一定,雲白讀了立海大之後,可以常來我家玩兒哦!”笑著擺擺手,源殷向她道別:“拜拜!”
“再見!”清少雲白彎了彎腰,甩了甩頭髮,轉身離開,她走路的姿勢很有氣質,背脊永遠都是挺得直直的,也不知是給自己壯氣勢,還是為了更加的有勇氣面對未來的路。
草長鷹飛,在櫻花盛開的時節裡,源殷走進了人生的新階段。
進了大學,不必再傳校服了,所以開學報到的第一天,源殷穿了件淡藍色的雪紡薄紗群,配著柔和的粉色短髮和象牙白的肌膚,她整個人都顯得特別的靚麗。伴隨著飄落的櫻花,花雨中的櫻色少女無疑是一道靚麗的風景。
每每新生入學,那都是高年級的學長學姐最興奮開心的時候。
為什麼?
官方一點的話來說,就是學校將要融入一匹新鮮血液,為學校的未來,榮譽,前途,新生們請你們不要大意的努力吧!
猥瑣一點的話來說,就是學校將要新進一匹弟弟妹妹,做學長學姐的,當然要物色一下有沒有俊男靚女,以便先下手為強咯!
因此,不管是再如何一流的大學,比如東大,每屆新生報到的那天,校門口,總歸不乏很多笑臉和善的學長學姐們坐鎮。每當出現有中眼的學妹OR學弟,就會湊上去親切詢問有啥需要幫忙的地方。就比如以下對話:
“同學,你是新生嗎?不認得路吧,沒關係,我帶你去報到處吧!”某文質彬彬的男生A笑眯眯的說道。
源殷一愣,詫異的看著突然冒出來的男生,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趕忙退後一步鞠了一躬,微笑道:“學長你好,我是這屆新生,嗯,就麻煩學長了!”
男生A的臉可疑的紅了,也不知是興奮還是害羞,“學妹真有禮貌啊,哈哈,嗯,我是大三經濟管理系的學生,學妹你呢?”
源殷禮貌的回答:“我是臨床醫學的。”
“哦哦,女孩子學醫不容易啊,尤其學妹還那麼漂亮……呵呵。”
源殷腦後出現三滴汗,但依然非常有禮貌的回到:“學長,過獎過獎……”
男生A在內心後叫,這妹,極品啊!長得美,人又懂禮貌,好好把握,要好好把握啊!
“那個,我叫平成桃太郎,請問學妹……”芳名……
“啊!學長,到了!那我過去了,謝謝學長,學長再見!”源殷看似找到目的地十分激動的樣子,對著平成桃太郎深深的彎下腰,然後兔子般的跑掉了。
“好,再……再見……”平成君風化在原地,孤單的朝源殷的背影擺擺手,這妹,多正啊……連跑都跑的那麼快……
源殷跑到報到處,大口喘著氣,心臟噗通噗通的跳,搭訕啊這是!她竟然也碰到搭訕了……球球,大學好危險,我們回神奈川吧!
剛緩過一口氣,身後忽然又傳來一聲激動的喊聲。
“啊!源桑!真的是你啊!”
源殷回頭一看,啊,標誌性的刺蝟頭和泛光的黑框眼鏡,這不是乾貞治嘛!
“乾,沒想到在這裡看見你了啊,真巧!”源殷也帶著驚喜的笑容。
乾貞治快速跑了過來,“嗯,我以為源桑會考神奈川的立海大呢,沒想到考了東大。”
源殷笑笑不多做解釋,只是調侃道:“資料王乾貞治也有計算不到的事情吧!”
乾推了推眼鏡,頗有深意的回答:“資料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資料那是萬萬不能的。”
“乾學的是什麼?”一邊排著隊交材料,源殷一邊和乾貞治聊了起來。
“食品檢測專業哦!”乾貞治咧嘴一笑,令人分外的陰森。
源殷的嘴角抽了抽,強笑道:“這專業真適合你……我是臨床醫學的。”
“你男朋友呢?還在美國?”乾貞治冷不防的來了這麼一句。
“這你都知道?!”源殷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我想他應該還在美國吧,高中三年我們都沒有怎麼聯繫過。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乾貞治詭異的笑了笑,頭轉了一圈,然後又轉了回來,看著源殷似笑非笑的說:“據資料顯示,剛剛經過的男生百分之七十以上都多看了你幾眼,我擔心忍足君再不回來,他的女朋友就要被人搶掉了哦!”
源殷聽了忍不住一掌狠狠拍上乾貞治的背,“這種資料你都敢收集?!不過大學裡的人可真熱情啊!以前就從來不會發生這種事呢。”
乾貞治被拍得踉蹌了一步,但不甚在意的說:“咳,憑源桑的姿色,本來就不乏追求者,而且以前不是沒發生這種事,而是源桑從來不去在意而已……”
源殷撇開臉,無奈的說:“我哪有時間去在意這種事啊……啊,對了,聽說手塚君進軍職網了?”
“嗯,是啊,可惜冰帝的跡部君從高二之後就不參加網球賽了,手塚還一直想要再與他交手呢。”乾貞治有點惋惜的歎了口氣,想當年,那場雙部之戰多麼精彩啊!可惜到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大家各奔前程了。
源殷理解的點點頭,跡部景吾自高中之後就忙碌非常,和侑士一樣,他們要為了自己的未來而努力,就算身不由己那也要拼一把。好在跡部比侑士要幸運,他有一個善解人意的母親,據添添所說,那位跡部夫人看似非常的高貴不可一世,實則非常和藹可親,就是人有時候非常霸道,不過她一向不去管束跡部的個人愛好,對添添也很好。
馬上就要整整三年了,三年沒見到忍足侑士,也不知他變成什麼樣了,是不是更帥氣了呢?
想到這兒,源殷的嘴角不禁露出一抹微笑。
第六十二章 最年輕的助教
東京大學作為亞洲排名最高的學府,同時也是世界前五十的高等學府,培養出的學生全是以國家領導人及各層中堅力量為目標的。能在東大任教,那些個講師教授不敢說是什麼學術大家,那也是響噹噹的人物,非一般學校的老師可堪比。
在學校上了幾節課,源殷覺得每一堂課都能讓她受益匪淺,東大的老師真的是博學多才,個個不凡啊!能踏入這個學術殿堂,過去的努力和汗水都是值得的!
醫學專業的課很多,課後作業也不少,源殷在學習專業課之餘,還要鑽研中醫藥理,完成老中醫爺爺佈置的功課,白天在學校,如果晚上沒有課的話,她也會在第一時間趕回那間住了三年多的跡部別院陪她的寶貝弟弟,可謂是忙得樂不思蜀。
剛剛升上大學的少年少女們,難免有些激動有些興奮,各種社交活動接踵而至,每每此時,源殷總是笑著拒絕,跌碎了不少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獵豔男。久而久之,這位新上任的系花,潔身自好,難以勾搭之名便在醫科內流傳……
這一天,天高氣爽,秋日的陽光令人感到溫暖而愉快,東大校園內落葉飄飄,空氣中彌漫著清新的氣味,令人好不舒爽!
邁著輕快的步伐,源殷背著小書包朝著教學大樓走去,趕著去上下午第一節課——系統解剖。
進了教室坐下沒多久,解剖課的老教授就頂著他的翩翩大腹,滿面春風的走上講臺了。
“咳咳,同學們啊,又到了我們的解剖時間了。大家別怕,這次依舊是理論課,只不過上的人要變一下了,呵呵。”老教授的聲音跟他的人一樣,溫吞吞的,和藹親切。“來來來,我們有情哈佛醫學院的高材生,忍足老師來為我們講課吧!我雖然很捨不得你們這些小娃娃,但是實在忙得沒辦法了,所以才請了忍足老師代上一學期。當然,我也會不時來指導旁聽的喲,哦呵呵。”
隨著老教授的話,門口走進了一個挺拔修長的身影,蒼藍色的髮絲,蜜色的肌膚,一副無框眼鏡襯得那帥氣的臉更加文質彬彬。簡單的一襲白襯衫加黑色牛仔褲,卻在領口敞開了三粒扣子,露出性感的鎖骨,上翹的四十五度嘴角混雜著溫柔與邪惡,這位年輕的代課老師一進門,就奪取了全班人的目光。尤其是女生們,更是驚訝得倒抽一口冷氣,暗暗驚呼:太帥了!
“同學們好,我是助教忍足……”微笑著眯了眯眼,忍足很有風範的走到講臺上,站在老教授身邊,醇厚如紅酒般的嗓音透露出一絲慵懶,略長的蒼藍色髮絲有些遮住了他的左眼,卻顯得那麼的銷魂。
就在全班都被這位年輕的助教老師震懾,寂靜無語的時候,一道激動得有些尖銳的女聲打斷了忍足的自我介紹——
“忍足侑士!”源殷從他進門起就瞪大的雙眼此刻瞪得更大了!
他回來了!
他不打任何招呼的回來了!
他竟然以這種方式出現在她的眼前!
時隔三年,當那張思念了許久,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孔乍然之間出現在眼前,心裡面的那種感覺,已經不是用‘百感交集’可以形容的了。恍若是一股欣喜的火焰,從丹田燃燒到心臟,然後使她不由自主的大聲呼出了那個在舌尖輾轉多時的名字——忍足侑士。
這一聲呼喝,似乎給那些恍惚中的同學當頭一棒,眾人不由自主的朝愕然站立著的源殷看去。
可是源殷卻好像沒有絲毫感覺一般,碧綠色的雙眸緊緊鎖定著講臺上兀自微笑的人。
忍足侑士唇邊的笑意越擴越大,他回視著源殷,微薄的唇帶著笑張啟,“我是忍足侑士,以後請多多指教!”
源殷依然呆立著動彈不得,瞳孔收縮,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忍足侑士。
“哦呵呵,忍足老師雖然年輕帥氣,但是大家可不能耽誤了學習哦,系統解剖是基礎課,馬虎不得!還有那位同學,有什麼事,還是課後私下裡說吧?”老教授說罷還朝源殷眨巴了下眼睛.
僵硬的坐了回去,這整整一節課,源殷根本就沒聽進去什麼,課本就這樣翻開著攤在眼前,可源殷的眼睛卻從來沒有落到過這上面。她滿心滿眼的,只有那個在講臺上微笑著的人……
下課鈴聲響起。
忍足侑士收拾了一下書本,含笑的朝源殷看了一眼,然後開口說道:“那麼這節課就到此為止了,大家有什麼問題可以課後來問我,謝謝大家!”
源殷在原地怔愣了三分鐘,等反應過來,忍足侑士早就出了教室,班上的同學也走了大半。趕忙收拾了東西,源殷慌慌忙忙的跑出了教室,可一出門,她就又愣了。
這這這,這被眾女生包圍在中間,一口一個的‘老師’,還笑得如沐春風,人模人樣的鬼畜男,是她想了三年的忍足侑士?
不行!
領地意識極強的源殷立馬奮起,力排眾女,終於來到了包圍圈的中心,一把拉住忍足侑士的手腕就跑,不顧身後眾女的驚呼,她使出全身的力氣奔跑。耳邊是‘嘩嘩’的風聲,及耳的短髮在空中一抖一抖,掌中的溫熱,那是一種久違的舒暢,久違的愉悅。
忍足侑士從頭至尾都是微笑著任由源殷拉著跑,非常配合的跟著她的腳步。
源殷跑到胸悶才停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好久才平息。
回過頭,忍足就在她的身後靜靜卻溫和的注視著她,源殷細細的打量著,忍足侑士,真的,成熟了呢!
忍足微微一笑,抬手撫上源殷那毛茸茸的短髮,聲音低沉而令人懷念,“為什麼要剪了呢?”
“長頭髮太麻煩了,我懶得打理。”源殷眨了眨晶亮亮的眼,一臉無辜的看著他。
“呵呵,真是壞呢!”忍足勾起嘴角,雙眼流動著不明的光,“就知道撒謊。”
“什麼?”源殷疑惑的歪了歪頭,怎麼侑士這傢伙去了美國幾年,人也變得高深莫測了呢?
突然,忍足侑士的臉瞬間放大,愣神中的源殷再次華麗麗的僵住了……
綿綿軟軟,帶著淡淡青草味,這個,就是吻嗎?忍足侑士的吻?
睜大了眼,源殷感覺忍足的手緊緊環住她的腰,滿心滿眼的,都是屬於他的氣息,那一刻,自以為已經很堅強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一吻結束,源殷一頭撲進忍足懷裡,遮住羞紅了的臉,遮住閃著淚光的眼,悶在忍足胸口,源殷惡狠狠的說:“回來都不通知我!還讓女孩子們一口一個‘老師’,哼,還說我壞!你才壞呢!”
忍足低笑著抱緊源殷,低著頭在她耳邊輕輕說道:“這三年,辛苦你了,小殷。我不會在離開了,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好不好?”
感覺到他呼出的熱氣噴在脖頸上,源殷覺得那裡癢癢的,聽了忍足的話,她沉默了好久好久,“你說的是真的?”她抬起頭,睜著碧綠色的眼眸直直的看著忍足的眼睛。
“是。”忍足回以堅定的頷首。
“即使遇見很多阻礙,包括你母親……都不會離開?”源殷小聲的問,周遭只有風吹動樹梢的聲音。
“是。”忍足微笑,摟緊了源殷的腰。
“即使我以後不好看了,脾氣變差了,都不會離開?”眼睛越來越亮,源殷再接再厲的問。
“是。”忍足好笑的回答。
“那……”源殷皺著眉,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開口說:“即使我把球球看得比你,比我自己更重要,都不會離開?”
忍足輕笑出聲,抬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短髮,無奈的笑道:“是,我的女王,你說什麼都是對的。”
“切!”源殷臉紅的撇開了腦袋。
“我花了三年的時間,拿到了哈佛醫學學士學位,隨後又在弗朗克教授的手下讀碩士學位,這次弗朗克教授正好要常駐日本,在一家研究所幫忙,所以我也跟著回來了。順便,來東大看看你!”短短的幾句話,忍足就輕描淡寫的概括了自己那三年的經歷,但是個中辛苦和汗水,恐怕是常人難以想像的吧!所謂天才,不過是一分才智加上九十九分汗水罷了,忍足侑士,只是個比一般人聰明一些的普通人,即使從小就在醫學的薰陶下長大,但要在短短時間內取得這樣的成就……恐怕,很辛苦啊。
源殷的眼睛閃了閃,深深的看著忍足,話語間有些哽咽,“侑士,辛苦了,還有,謝謝!”如果不是為了要跟她在一起,他也就不用那麼拼命了吧!
忍足侑士寵溺的點了點她的額頭,依然帶著關西腔的嗓音帶著股慵懶的味道,“阿拉,怎麼一下子就變得那麼多愁善感了啊,其實我也是想向母親證明,我忍足侑士不是只會靠家族的富二代,我的人生,我自己掌握!”
源殷低下了頭,小聲說:“比起你,我,我就沒用了很多……”
“怎麼會!”忍足笑著湊近了臉孔,“我知道,這三年,你很努力!辛苦了,小殷。”
微笑著抬起頭,源殷看到忍足侑士的眼珠裡倒映出自己的影子,四周圍出奇的安靜,靜到可以聽見樹葉飄落的聲音……
***
傍晚,忍足跟源殷一起回去了跡部別院。
“姐,歡迎回來!”聽見開門聲,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源園笑得一臉燦爛的對著玄關那邊說道,那可愛的小臉卻在看見忍足侑士那刹那瞬間跨下,“忍足侑士?!”
“你好,小園!”忍足滿臉春風的打著招呼。
源園一聽,立馬皺了眉頭,一句話脫口而出:“請叫我源君。”
忍足置若未聞的扭頭把換下的鞋子放好。
“球球,侑士今天從美國回來了哦!”源殷很是高興的對他說道。
源園嘟著嘴不太樂意的小聲咕噥:“他一回來你就那麼高興,哼╭(╯^╰)╮。”
“球球……”源殷哭笑不得的攤手,她就知道球球跟侑士不對盤,瞧這邊那位,雖然一直微笑不語,但她知道他其實是在故意氣球球……
第六十三章 跡部家的宴請
“呐呐,源同學,你跟那位忍足老師是什麼關係?”
“忍足老師是不是你男朋友?”
“啊,源桑,你跟忍足老師是怎麼認識的啊?”
“源桑!源桑,你是不是喜歡忍足老師啊?
“啊,忍足老師好帥哦!好想做他女朋友哦!”
第二天,源殷剛走進教室上第一節課,就遭到了眾人的圍觀和炮轟。盡力保持住臉上的微笑,源殷很盡責的回答她們的問題,順便宣佈自己的所有權。
“我和忍足是在國中時期認識的,現在他是我的男朋友!”
“啊……不要啊!”聽此噩耗,那些對新來的帥老師有所遐想的姑娘不禁哀嚎,然後又以嫉妒和羡慕的眼神射向源殷。
男朋友呢……
喜悅從心底蔓延,延伸到了源殷的臉上。看見她臉上甜蜜的笑,周圍的同學又是一陣哄笑。
“難怪呢,源同學有個那麼帥又有才的男朋友,難怪看不上其他男生呢!”
“是呢是呢!”
好在進了大學,大家都是有素質,有理智的人,咕咕噥噥埋怨調笑了幾天之後,就又像沒事人一樣的對待源殷了。也好在忍足侑士只是個‘助教’並不在東大的正式編制內,所以也沒有傳出‘師生戀’這類醜聞。
拜忍足‘老師’的魅力所賜,東大醫學院上至教授下至新生,全都知道了自己學院內有這麼一對特別的戀人。換句話來說就是,源殷和忍足侑士的戀情已經公佈於眾了!而且拿忍足侑士的話來說,僅僅聞名於醫學院還不夠,他要讓全東大的人都知道忍足侑士和源殷這麼一對金童玉女。可以的話,在那些名人教授心裡,最好也烙下他和源殷恩愛甜蜜,相濡以沫的樣子。
為什麼要這麼大張旗鼓呢?
因為名聲和面子唄!人人都知道,大家族最注重的就是在外界的聲名,忍足侑士要把他同源殷的戀情公佈於世,讓這些日本未來的領導和中堅力量都知道忍足集團繼承人是多麼的‘鍾情’于一名美麗的東大才女。如此,有了輿論的壓力,量忍足枝雨如何反對,考慮到忍足家的名聲,她也不得不三思而後行。至於忍足的父親,忍足雅也,這位從年輕時就玩世不恭的美中年,向來對自己的兒子成放養狀態。除了家族事務啥也不管,這也是促成忍足枝雨那麼囂張的原因之一。
再說了,無論是能力還是背景,源殷都不差不是!東大出身,與跡部財團又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據說擁有皇室血統,忍足侑士就不信了,忍足家另外一幫子老狐狸會幫著忍足枝雨反對到底。好歹,他們也應該清楚,忍足家的未來,是掌握在他忍足侑士的手上的!
“好啊,竟然想出這種辦法,真陰險!”源殷責怪的說,臉上卻是一片幸災樂禍的笑,果不然,她的下一句就是,“既然要這樣做,那就更加囂張一點吧!”
忍足侑士興味的挑眉,很有興趣問:“哦?怎麼說?”
源殷咧嘴一笑,從懷裡掏出一張白底金邊,還印著一朵怒放著的玫瑰的請柬,“跡部二十歲生日的請柬,你也有收到吧!”
忍足忍不住也笑了,只不過這笑像狐狸一般狡猾,“小殷,你比我還陰險呢!”
“哪裡哪裡,你過獎了,侑士。”源殷巧笑嫣然,跡部財團繼承人的二十歲生日,會來多少有頭有臉的人就不說了。就算屆時忍足枝雨也會前來,但是鑒於跡部家的面子,跡部景吾和添添的面子,乃至於忍足家的面子,她也絕不可能對源殷做出些什麼。畢竟,源殷是獨自持有一張跡部家金邊請柬的。
路過的某學生好奇的看了兩人一眼,不禁暗歎道,啊,不愧是醫學院的金童玉女,連笑都笑得那麼有夫妻相……
***
“姐,玩的開心點!”雖然已經入秋一段時間了,但是源園卻穿了兩條毛衣。即使已經被源殷用藥膳補了那麼多時間,但依然消瘦蒼白的令人心疼。他此刻對著眼前盛裝打扮,美麗非常的少女露出了一個有些苦澀的微笑,嘴上說著祝福,心裡卻很難受。他這樣子的身體,不可能陪著她,只能把她推向別的男人,其實,他連站在她身邊的資格都沒有。
源殷還沒有化妝的臉上露出了個恬靜的微笑,抬手捏捏弟弟的臉,說:“不會很晚回來的,回來給你帶好吃的!有事一定要打我電話哦!”
源園笑笑,幫忙理了理源殷身上的精緻的衣服,輕聲道:“路上注意,小心‘色狼’。”
“哈哈,安心,被劫色的一定不會是我。”源殷眨了眨眼,同樣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
下了樓,忍足早就等在那裡了,他身上穿的,是同源殷身上的情侶款,當初兩人在服裝店挑了好久才相中的。
源殷身上的那件,是一襲水紅薄紗的連衣短裙,除了領口上綴滿了白色的蕾絲花瓣,其餘地方都沒有別的點綴,顯得簡約又清新,不規則的薄紗下擺露出白色的裙膽,線條流暢又相當別致。配上源殷那肉粉色的短髮,還有腳上那雙綴著珍珠與水晶的小高跟鞋,整個人明豔又青春。
忍足身上的白色短款西裝,袖口及衣領上綴有同款,但較小的蕾絲花瓣,筆挺的西裝褲襯得他本就修長的腿更加的有型。
“快上車!”忍足侑士替源殷打開門,把早就準備好的首飾與包包遞給她,然後快速的發動了引擎。
“我們要去哪裡?”挑了一個手鐲和一串項鍊戴上,源殷疑惑不解看向忍足,為什麼這車開的方向不是去跡部家的?
忍足勾起嘴角,慢悠悠的回答:“自然是給我美麗的小姐錦上添花啊。”
“啊?”
車子最後停在了銀座,忍足拉著源殷的手,帶她走進一家源殷曾經來過,並且還遇見過忍足的‘前女友’的美容院。
他們一進門,早就在店門口等候多時的化妝師就熱情的迎了過來,“來來來,這邊請,房間和工具都已經準備好了。”
忍足微笑著拉著似乎已經明白過來的源殷走進一間獨立的房間,然後把她摁坐在一塊大大的鏡子前,那臉上的笑越發的狡猾,“小殷,美麗的人,美麗的衣服,怎麼能不配上美麗的妝容呢!就讓這位妙手生花的化妝大師給你裝扮一下吧!”
源殷眼角一抽,看看忍足笑得眯成一條縫的眼,又看看桌上一大堆的瓶瓶罐罐,很勉強的點了點頭。
一旁的化妝師立刻就撲了上來……
上粉底,塗眼影,畫眼線,抹腮紅……該做的都做了一遍,就連她的一頭及耳短髮都沒放過,硬是被吹成了一個獨特的造型。忍足侑士還在一邊轉了圈之後,遞上了一個鑲著深粉色寶石的發箍給她戴上。
三小時後,所有的妝容全部完成。
化妝師一臉讚歎的看著源殷,豎起拇指表揚道:“雖然每個女孩子化了妝都能變漂亮,但那麼驚豔的小姐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源小姐的五官底子比起女明星更好呢!”
“額……是嘛……謝謝……”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源殷不由自主的紅了臉,好像是漂亮了很多呢,化妝這門手藝真神奇。不過話說回來,看到變漂亮的自己,忍足侑士這傢伙怎麼一點反應都沒啊!
源殷奇怪加不滿的扭頭,卻看見忍足正難得笑得一臉溫柔的看著自己,“你,你這是什麼反應?”
忍足抿嘴一笑,不說話,一隻手卻伸進懷裡,拿出了一個紅色的小盒子,慢慢的打開。
源殷的心噗通噗通的跳著,兩眼冒光的盯著那紅色的小盒子……
莫非莫非,莫非這是……?!
蓋子被打開,躺在細軟的白色絨布中的,是兩枚小巧閃亮的紅寶石耳釘,心形的樣子,十分的可愛。
忍足拿起耳釘,小心的給愣神中的源殷帶上,然後把頭湊到她耳邊,輕聲說:“我早就料到我的小殷會這麼漂亮了!”
抹了桃紅色唇彩的唇不由自主的彎出了一個幸福的弧度,源殷勾住忍足的腰,小聲道:“謝謝,侑士。”
忍足侑士的嘴角上翹四十五度,醇厚如紅酒般的嗓音帶著絲挑逗的說:“別著急,下次就送你枚戒指。”
‘唰’的漲紅了臉,源殷結結巴巴的解釋道:“我……我……我哪有著急嘛……”
這樣的解釋,卻換來了忍足的一陣輕笑,於是乎她的臉就更紅了。
紅粉佳人,藍顏禍水的雙雙攜手搭檔,那威力可不是壹加壹等於二那麼簡單。瞧瞧在場的貴婦少爺小姐的表情就知道了。
源殷挽著忍足侑士的手,抬頭挺胸,面帶微笑,要裝高貴,誰不會呀!
“姐姐!!”隨著一聲開心的呼喊,穿著小西裝的黑髮男孩快步朝源殷走來,雙眼亮晶晶的冒著光,當然,他很自覺的忽略了一邊的某狼。
“添添!”源殷也眼睛一亮,滿面笑容的看著長大了不少的男孩,再過不久,添添就要升國中了吧,真是長大了呢!不僅僅是指個子,看著添添的眼睛就能知道這些年,這個孩子的成熟。黑亮如珍珠般的眸子中,是一種她曾在跡部景吾眼睛中看到過的驕傲和自信。
“姐姐今天,太漂亮了!”添添眨巴著眼睛,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發出一句讚歎。
源殷忍不住抬手摸摸那久違的黑髮,笑眯眯的說:“添添也是個人見人愛的小紳士啦!”
添添認真的看了一會兒源殷,忽然嚴肅了一張臉,語氣相當誠懇,“姐姐,等我長大了,你嫁給我好不好?”
“啊?”源殷傻了,但是一邊的忍足侑士可沒傻,他一把摟住源殷的腰,笑得一臉甜蜜的對添添說,“不好意思,她已經被我預定了。”
聞言,添添瞪了一直被他無視的忍足一眼,然後很是認真的扭頭對源殷說:“真的,姐姐,你跟大灰狼分手後,一定要考慮我!”
“不好意思,我們不會分手的。”忍足臉上的笑越發的燦爛,無奈如今的添添也不是好對付的,於是兩人就這樣僵持著,知道跡部大爺拿著紅酒,氣場強大的走過來位置。
“啊嗯,你們來了。”跡部景吾撇了眼自家弟弟,不動聲色的站到了忍足跟前,小聲說:“忍足夫人也來了,正在跟家母說話。”
“哦?”忍足挑眉,同源殷對看一眼。
跡部景吾無視他倆的眉目傳情,看著忍足很是不滿的說:“跟個小孩子較勁,實在太不華麗了!忍足。”
“本少爺不是小孩子!”跡部身後的添添立馬探出頭反駁。
忍足內心無比黑線,跡部啊跡部,你不滿自家弟弟是姐控,可你自己咋就成了弟控?你弟弟可是在拐我的老婆,我能不較勁麼我!
跡部家的兩位同忍足和源殷聊了一會,卻不是有人上前搭訕,宴會的主角在這裡,沒辦法啊!就在第五個美女上前的時候,大廳的燈光忽然暗了下來,獨留舞臺亮著光,一名雍容華貴的美婦站上舞臺。
“女士們,先生們,感謝各位來參加我家景吾的二十歲生日宴會,作為母親,我要對他說聲生日快樂,作為跡部夫人,我要宣佈,在今天,跡部家三分之一的股權將正式歸於我兒子!”大廳的高臺上,擺著大大的蛋糕,燈光突然打在跡部景吾身上,連帶著站的很近的忍足和源殷也被照到了。
跡部景吾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抬手向上打了個響指,全場的燈光陡然亮起,然後他踩著驕傲囂張的步伐,以一種極其華麗的姿態走上舞臺,附身擁抱了一下美婦,接過她手上的文件,高高舉起,拿著話筒,勝利者般的宣佈:“啊嗯,以後,本大爺和母親就是跡部家的主人了!”
台下的眾人,面面相覷著,不知該做何反應,何時跡部家內部發生此突變?跡部老爺子不反對嘛,就這麼奪了他和自己兒子的權?
然而,靜立在一邊的跡部真一臉上,沒有絲毫不悅,反而有一種欣慰。至於另一位主角,跡部家的先生,跡部純寺,似乎並不在現場呢!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跡部家發生了何變故?
“啪啪啪”的掌聲突兀的在瞬間安靜的大廳內響起,忍足率先鼓起了掌,朝跡部遞去了一個恭喜的眼神,接下來,添添和源殷也相繼鼓起了掌。這下子眾人才反應過來,道賀祝福聲絡繹不絕。
就在忍足和源殷相視微笑的時候,遠遠的,忍足枝雨攜著淺川可,朝這邊款款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