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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暮光)暮色未央的人生》作者:阡斯箜【完結+番外】

第58章 Chapter.56 撞擊

   「砰——」

  一聲槍響,里爾威武碩大的身軀即刻癱軟在我身上,毛茸茸的腦袋壓在我胸口,有溫熱的液體流在已是雪白的地面上。

   「幸好,我有帶槍……」亞微特喘著粗氣,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看著我的表情充滿詫異,不過有話都要稍後再說。

   「里爾。」我心情繁重地抱著里爾的腦袋,本來如倒刺般豎立的毛髮已經軟下來,軟趴趴的手感很好。

  亞微特的腦門上撞出一個大口,鮮血徐徐蔓延出來,與白色的雪景互相輝映顯得極其刺眼。我不知所措地看著似乎暈過去的里爾,糟糕透頂四個大字壓在頭上,心臟撲撲跳個不停,滿腦子都在想該如何像雅各解釋。

  里爾是狼人,渾身的麻煩各種難搞。

  這邊光顧著緊張里爾的傷勢,那邊亞微特沒走幾步就撲地了,看樣子也是暈過去了。

  於是,乃們都暈了剩我一個人來收拾爛攤子我也想暈過去逃脫嫌隙行不行?

  長歎一口氣,我只得拋下腹部還在流血的里爾拖著亞微特先離開,狼人非常團結,里爾的同伴一定沒走遠,她應該會沒事。

  不確定地反復回頭看了好幾眼,又想了想一臉悲憤的雅各追上來報仇的樣子,忍不住打個寒戰,我拒絕亂想下去。

  好不容易將亞微特連拖帶拽地帶回原地,我一臉糾結地看著她額頭上的傷口,之前被我用圍巾暫時堵住了流血,但我很怕她會因為處理不當而得破傷風。毫無頭緒地忙活了半天,看著滿手的血想著不知怎樣的里爾,我更加堅定了要退走的決心。

  不能留在這裡,最起碼不能和凱厄斯一起留在這裡,否則我所面臨的麻煩就不是一籮筐了。

  雪靜靜的下著,那麼無憂無慮地裝飾著這個世界,什麼時候人也能如此隨心所欲那真就圓滿了。

   而我顯然就是不能圓滿的典型例子,僵硬地看著已經回來的凱厄斯,我揪著亞微特衣領的手開始止不住的顫抖。從指根到指尖,輕微細小磨人的叫喧著,不能妥協。

   「看來我們必須要離開了。」我努力冷靜,然後扯扯嘴角:「諾,這是我的同學,因為某些一時半會說不清的原因受傷了,現在我要送她去醫院。」

  凱厄斯皺著眉,不說話,冷凝的視線審視般掃過亞微特。

   「啊,讓我猜猜,你是不是想感歎我為什麼會狀況不斷?沒辦法,好像我天生倒楣體質。」故作輕鬆地聳個肩,下意識地直起腰,然後有些心虛地不敢直視對方。

   「你想說什麼?」凱厄斯邁著優雅的步子慢慢走來,與他以往雷厲風行的形象截然不同。

   「我想說的都說了,現在走,不要留在這。」我也沒心思繞彎子,直接了當的開口:「別管卡倫家族,任他們怎麼鬧騰與你都沒利益衝突,後面還有維多利亞挑事,橫著豎著都礙不到你的事,何必來攪局。」

  一番話說的我都想點頭稱是了,別說有維多利亞挑事,之後簡也會來,我們站在這除了會讓事情惡化沒有半分意義。

   「不,你想說的不是這些,你真正的用意總是深藏在大義凜然之下。」凱厄斯仿若結了冰霜的容顏由遠及近,最後離我只是咫尺,一瞬間氣勢身高各方面壓力撲面而來。

   「好吧,我很少直白,現在也不藏著噎著直接說了。我認識伊莎貝拉,而且關係很不錯,給我個面子請別讓我難堪。」毫不猶豫地拽住凱厄斯的衣領,鼓足勇氣像個潑婦那般做茶壺狀吐槽:「你知道我和她關係匪淺的,我也知道自己的立場,該來的總會來我也不會自不量力去阻止,只是不想,是你撕破這層假面。」

  考慮多方面因素,我十分不贊同凱厄斯來福克斯,更不贊同他露面,傳說中的劇情面臨被毀危機,我實在沒那個勇氣扇動這蝴蝶翅膀。

  突然間,天地,萬籟俱靜。

  我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被長時間的沉默擊退,看著面無表情的凱厄斯,心底微微動搖,要不態度軟化點姿勢擺低點?

   「呃,一直以來都是我聽你的,這次換成聽我的。」行麼?暗暗鄙視自己表裡不一的心理,我快撐不住了,扮冷臉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不行。」良久,對方居然無恥的噙著一抹假笑,拍飛了我的好意。

  我那退散無幾的強硬立刻回來了,有史以來很想咬人。

   「斯里蘭卡,你的偽裝與假面多的讓人揭不完,很高興能看到你回復本色的模樣,棘手不比從前。」他猛地往前走了一步,將我嚇了一跳,被迫抬頭看著他,混合著切齒意味的句子清晰地縈繞在耳際。

   「我一直都是這樣。」不習慣冰冷突襲,我只得堪堪扭過頭。

   「我還在想你何時會拋卻那副唯唯諾諾小心翼翼,你真的裝不來溫柔。」

   「切,溫柔能當飯吃?」我一向只有懶沒有軟。

  不過,聽他的意思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包括我之前的沉默與冷淡?

  直覺的反抗這種感覺,我討厭一切被人安排好,凱厄斯的語氣與他流露出的自信讓我很挫敗。

   「OK,放開我,我不喜歡這種說話方式。」忍不住將凱厄斯和夢裡的重合,也忍不住將自己與夢裡的重合,一番對比下來,我遺憾的發現,果然和諧相處是不可能的。

   比如現在某位依然仗著他力氣大就箍著我,桎梏嚴密的無掙脫希望。

   「快點放開,我不想和你吵!」話玩笑了點,我壓著心底不斷竄起的火焰,最近被噩夢扼住的精神幾近崩潰。

   「你不應該被夢纏住,那些始終是過去的。」 他的聲音很冷很硬,似乎有些強迫我接受現實的意味。

   「夢到了就忘不掉了,那種人生對現在的我來說就是恐怖片。」我努力掙扎著,一瞬間仿佛看見夢裡的我也在掙扎,掙扎著不想當奴隸。

   「斯里蘭卡。」他固定住我的腦袋,令我動彈不得。

   「唔……」我費力的後退,依然被鉗制在一片冰冷侵襲中。

  他的吻很冷,冷得我不斷發抖,記憶裡這雖然不是初吻,可就是讓我不安又酸澀。像一個懵懂無知的孩子,不敢亂動也不敢迎合,唇角口腔裡彌漫的不僅是冷意,更多的是不可抑制的怦然心動。

   「混蛋,都喜歡強迫別人,你有問我願不願意嗎?」驚覺自己的心跳太快,我手忙腳亂地拼命推開對方。

   「我是有時間慢慢等,可你一直不開竅也讓我很頭疼。」凱厄斯笑著,那泛著清冽寒氣的指尖輕輕的摩擦我的臉頰。

   「很不幸,你失敗了,我現在很不想看到你。」短暫卻又致命的吻,令我不完整的記憶又新添了一些內容。

  很不巧,這些剛想起來的東西令我很不爽。

   ………………

  天地純白的景象能讓人輕易放下心防,我疲憊地半扶半抱著亞微特,頭也不回地向山下走去。

  經過山腳時,遇到了還沒做好準備見面的故人。

   「好巧,你們也來看雪?」我嬉皮地笑著,內心卻是很虛。

   「哦,你沒告訴我今天到!」貝拉微張著嘴,驚訝的神色久久不退。

   「不得不說,你挑的時間很爛。」愛德華撇撇嘴角,扯出一個不算失禮的笑容。

   「OK啦,要不是出了意外,我也不會麻煩你們的。」掛上假笑,我一個勁地擠兌這對小情侶。

   凡事計畫趕不上變化,看著身邊的空氣,我還真沒想到會和凱厄斯鬧僵。

  居然真的被我吼走了,無奈地翻個白眼,不是一味的妥協之後就是持久戰嗎?

  好吧,持久戰就持久戰,反正我需要浮生半日閑來整理整理最近得到的各種記憶。

  打定主意後,我頗為燦爛的笑了,直笑的貝拉都抖了一下。

   「呵呵,要打擾你們幾日了,咱們回去慢慢說。」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這次別再抽沒了= =

  ==================

  「砰——」

  一聲槍響,里爾威武碩大的身軀即刻癱軟在我身上,毛茸茸的腦袋壓在我胸口,有溫熱的液體流在已是雪白的地面上。

   「幸好,我有帶槍……」亞微特喘著粗氣,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看著我的表情充滿詫異,不過有話都要稍後再說。

   「里爾。」我心情繁重地抱著里爾的腦袋,本來如倒刺般豎立的毛髮已經軟下來,軟趴趴的手感很好。

  亞微特的腦門上撞出一個大口,鮮血徐徐蔓延出來,與白色的雪景互相輝映顯得極其刺眼。我不知所措地看著似乎暈過去的里爾,糟糕透頂四個大字壓在頭上,心臟撲撲跳個不停,滿腦子都在想該如何像雅各解釋。

  里爾是狼人,渾身的麻煩各種難搞。

  這邊光顧著緊張里爾的傷勢,那邊亞微特沒走幾步就撲地了,看樣子也是暈過去了。

  於是,乃們都暈了剩我一個人來收拾爛攤子我也想暈過去逃脫嫌隙行不行?

  長歎一口氣,我只得拋下腹部還在流血的里爾拖著亞微特先離開,狼人非常團結,里爾的同伴一定沒走遠,她應該會沒事。

  不確定地反復回頭看了好幾眼,又想了想一臉悲憤的雅各追上來報仇的樣子,忍不住打個寒戰,我拒絕亂想下去。

  好不容易將亞微特連拖帶拽地帶回原地,我一臉糾結地看著她額頭上的傷口,之前被我用圍巾暫時堵住了流血,但我很怕她會因為處理不當而得破傷風。毫無頭緒地忙活了半天,看著滿手的血想著不知怎樣的里爾,我更加堅定了要退走的決心。

  不能留在這裡,最起碼不能和凱厄斯一起留在這裡,否則我所面臨的麻煩就不是一籮筐了。

  雪靜靜的下著,那麼無憂無慮地裝飾著這個世界,什麼時候人也能如此隨心所欲那真就圓滿了。

   而我顯然就是不能圓滿的典型例子,僵硬地看著已經回來的凱厄斯,我揪著亞微特衣領的手開始止不住的顫抖。從指根到指尖,輕微細小磨人的叫喧著,不能妥協。

   「看來我們必須要離開了。」我努力冷靜,然後扯扯嘴角:「諾,這是我的同學,因為某些一時半會說不清的原因受傷了,現在我要送她去醫院。」

  凱厄斯皺著眉,不說話,冷凝的視線審視般掃過亞微特。

   「啊,讓我猜猜,你是不是想感歎我為什麼會狀況不斷?沒辦法,好像我天生倒楣體質。」故作輕鬆地聳個肩,下意識地直起腰,然後有些心虛地不敢直視對方。

   「你想說什麼?」凱厄斯邁著優雅的步子慢慢走來,與他以往雷厲風行的形象截然不同。

   「我想說的都說了,現在走,不要留在這。」我也沒心思繞彎子,直接了當的開口:「別管卡倫家族,任他們怎麼鬧騰與你都沒利益衝突,後面還有維多利亞挑事,橫著豎著都礙不到你的事,何必來攪局。」

  一番話說的我都想點頭稱是了,別說有維多利亞挑事,之後簡也會來,我們站在這除了會讓事情惡化沒有半分意義。

   「不,你想說的不是這些,你真正的用意總是深藏在大義凜然之下。」凱厄斯仿若結了冰霜的容顏由遠及近,最後離我只是咫尺,一瞬間氣勢身高各方面壓力撲面而來。

   「好吧,我很少直白,現在也不藏著噎著直接說了。我認識伊莎貝拉,而且關係很不錯,給我個面子請別讓我難堪。」毫不猶豫地拽住凱厄斯的衣領,鼓足勇氣像個潑婦那般做茶壺狀吐槽:「你知道我和她關係匪淺的,我也知道自己的立場,該來的總會來我也不會自不量力去阻止,只是不想,是你撕破這層假面。」

  考慮多方面因素,我十分不贊同凱厄斯來福克斯,更不贊同他露面,傳說中的劇情面臨被毀危機,我實在沒那個勇氣扇動這蝴蝶翅膀。

  突然間,天地,萬籟俱靜。

  我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被長時間的沉默擊退,看著面無表情的凱厄斯,心底微微動搖,要不態度軟化點姿勢擺低點?

   「呃,一直以來都是我聽你的,這次換成聽我的。」行麼?暗暗鄙視自己表裡不一的心理,我快撐不住了,扮冷臉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不行。」良久,對方居然無恥的噙著一抹假笑,拍飛了我的好意。

  我那退散無幾的強硬立刻回來了,有史以來很想咬人。

   「斯里蘭卡,你的偽裝與假面多的讓人揭不完,很高興能看到你回復本色的模樣,棘手不比從前。」他猛地往前走了一步,將我嚇了一跳,被迫抬頭看著他,混合著切齒意味的句子清晰地縈繞在耳際。

   「我一直都是這樣。」不習慣冰冷突襲,我只得堪堪扭過頭。

   「我還在想你何時會拋卻那副唯唯諾諾小心翼翼,你真的裝不來溫柔。」

   「切,溫柔能當飯吃?」我一向只有懶沒有軟。

  不過,聽他的意思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包括我之前的沉默與冷淡?

  直覺的反抗這種感覺,我討厭一切被人安排好,凱厄斯的語氣與他流露出的自信讓我很挫敗。

   「OK,放開我,我不喜歡這種說話方式。」忍不住將凱厄斯和夢裡的重合,也忍不住將自己與夢裡的重合,一番對比下來,我遺憾的發現,果然和諧相處是不可能的。

   比如現在某位依然仗著他力氣大就箍著我,桎梏嚴密的無掙脫希望。

   「快點放開,我不想和你吵!」話玩笑了點,我壓著心底不斷竄起的火焰,最近被噩夢扼住的精神幾近崩潰。

   「你不應該被夢纏住,那些始終是過去的。」 他的聲音很冷很硬,似乎有些強迫我接受現實的意味。

   「夢到了就忘不掉了,那種人生對現在的我來說就是恐怖片。」我努力掙扎著,一瞬間仿佛看見夢裡的我也在掙扎,掙扎著不想當奴隸。

   「斯里蘭卡。」他固定住我的腦袋,令我動彈不得。

   「唔……」我費力的後退,依然被鉗制在一片冰冷侵襲中。

  他的吻很冷,冷得我不斷發抖,記憶裡這雖然不是初吻,可就是讓我不安又酸澀。像一個懵懂無知的孩子,不敢亂動也不敢迎合,唇角口腔裡彌漫的不僅是冷意,更多的是不可抑制的怦然心動。

   「混蛋,都喜歡強迫別人,你有問我願不願意嗎?」驚覺自己的心跳太快,我手忙腳亂地拼命推開對方。

   「我是有時間慢慢等,可你一直不開竅也讓我很頭疼。」凱厄斯笑著,那泛著清冽寒氣的指尖輕輕的摩擦我的臉頰。

   「很不幸,你失敗了,我現在很不想看到你。」短暫卻又致命的吻,令我不完整的記憶又新添了一些內容。

  很不巧,這些剛想起來的東西令我很不爽。

   ………………

  天地純白的景象能讓人輕易放下心防,我疲憊地半扶半抱著亞微特,頭也不回地向山下走去。

  經過山腳時,遇到了還沒做好準備見面的故人。

   「好巧,你們也來看雪?」我嬉皮地笑著,內心卻是很虛。

   「哦,你沒告訴我今天到!」貝拉微張著嘴,驚訝的神色久久不退。

   「不得不說,你挑的時間很爛。」愛德華撇撇嘴角,扯出一個不算失禮的笑容。

   「OK啦,要不是出了意外,我也不會麻煩你們的。」掛上假笑,我一個勁地擠兌這對小情侶。

   凡事計畫趕不上變化,看著身邊的空氣,我還真沒想到會和凱厄斯鬧僵。

  居然真的被我吼走了,無奈地翻個白眼,不是一味的妥協之後就是持久戰嗎?

  好吧,持久戰就持久戰,反正我需要浮生半日閑來整理整理最近得到的各種記憶。

  打定主意後,我頗為燦爛的笑了,直笑的貝拉都抖了一下。

   「呵呵,要打擾你們幾日了,咱們回去慢慢說。」


第59章 Chapter.57  出錯的時間觀

  故人重逢的小插曲很快就揭去了,現在亞微特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模樣很像睡美人。

  當然,這是我無聊打發時間的爛比喻,貝拉坐在一邊削蘋果,沉默的模樣像一尊石像。

   「最近怎麼了,你們都很忙?」我故作漫不經心的開口,順便避開愛德華看過來的視線。

   「馬上就要畢業了,有很多事要做。」貝拉小聲回答著,興致不高地扯扯嘴角以示她沒走神。

   「哦,我說呢,一回來就感覺到非比尋常的緊張氣氛。」我半開玩笑地聳肩,眼角一斜正好看到貝拉微抖的手。

  她緊張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的發抖,我這算不算欺負她?偷偷瞥了一眼愛德華,果然被瞪了。

   「別說我了,你怎麼突然回來了,那邊的生活怎麼樣?」貝拉快速削好蘋果,然後很自然的塞到我手裡。

  我確信她是想塞到我嘴裡,這樣就可以堵住我即將展開的詢問了,她還是那麼敏感,對危險或是不願被挖掘的問題一向很快避開。

  我順從地將蘋果塞進嘴裡,哼了兩聲表示我明白了,暫時止住話題。目光落在亞微特沉靜的睡臉上,微妙的解脫感一閃而逝,還沒想好怎麼解釋我為什麼突然來到福克斯,搶先主動權有利於發揮。

  這不,被我一堵,貝拉還真沒詢問我到這來的原因。

   「我在羅馬大學上學,生活一般學習一般一切一般,總之很平和。」皮笑肉不笑的扯謊,注意到貝拉已經走神,我壓低了聲音:「嗨,貝爾親愛的,你在聽嗎?」

   「啊,抱歉,你繼續。」貝拉立刻正襟危坐,收回看愛德華的眼神。

  乃們,停止一刻對視能死嗎?

   「她叫亞微特,和我處的不錯,目前假期旅行中。經過西雅圖時想來看看你於是就來了,只不過……出了點意外。」說到這,我想起了里爾,她可不好惹,頓時一陣黑線。

   「福克斯下雪了,很美麗,我們去看雪景就沒及時來見你,沒告訴你是想給你個驚喜,哪想到變成現在這樣子。」

   「什麼意外?」她緊張地轉頭盯著我,我想這是維多利亞始終在困擾她又得不到解決而導致的精神質後遺症。

   「哦,說到這,還真要拜託你和愛德華幫忙圓謊了。」我雙手合十,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很無辜,然後在愛德華不爽的眼神下撲到貝拉懷裡。滿意的看到愛德華變黑的臉色,我輕笑著說:「不知從哪冒出一隻狼嚇到了她,等我反應過來時她已經開槍了,那應該是雅各的同伴吧,待會我會去他那問問情況,順便道歉,希望那個狼人不要生氣。」

   「斯里蘭卡,你見過維多利亞嗎?」愛德華拉過牆角的椅子坐在我對面,嚴肅的表情有點嚇人。

   「沒有,怎麼了?」我故作茫然地看著他,只見他微微後退,好似我身上有什麼東西令他十分不自在。

   「她要向我復仇,你來的真不是時候。」剛說完,他立刻連人帶椅子往後大退一步。

   「你這什麼反應?」我糾結地看著他,這種遇到病毒的表情我太熟悉了。

   「滿身的落水狗臭味。」他鄙夷地哼了一聲,惡劣的語氣意有所指。

   「不會吧,我還特意噴了許多香水的。」應景地拉起衣服聞了又聞,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松了口氣,果然愛德華沒發現什麼。

  凱厄斯離開後,我決定在福克斯暫住一段時間,掩蓋凱厄斯的味道成了我最大的問題,於是我想了個損招。曾經由菲利克斯親身試驗過的障眼法,抱一下狼人,啥麻煩都沒了。

  想想就有點滑稽,我還特意折回去找到沒被發現的里爾,給雅各打了個電話道個歉,順便替里爾整理整理毛髮,自然而然地沾了一身狼人味。天敵那濃烈的氣味會嚴重影響吸血鬼的判斷力,導致愛德華嗅覺不靈,這個我之前試過很多次,還曾經因此被愛麗絲厭惡過。

   「再多的香水也掩蓋不住。」愛德華直接捂住口鼻,一臉的厭惡卻是有八分假裝,因為我這個電燈泡太礙眼了。

   「受不住你那脆弱的神經,貝拉借我用一下。」存心不讓他得逞,我拉著貝拉準備回去洗個澡,出於發小情誼,貝拉很給力的揮別了她連體嬰般的男友。

  至於亞微特會不會戳穿我的謊言,我一點也不擔心,她自己還瞞著我一堆事沒解釋,再者她又不認識愛德華,不可能拆我台的。

  洗過澡後整個人舒爽許多,我和貝拉瞞著愛德華去見了雅各,之前愛德華不准貝拉見雅各,無非是惡俗三角戀的原因。

  雅各看到貝拉很高興,直接把我晾到一邊,搞得我都覺得自己真成電燈泡了。

   「嗨,在看什麼?」雅各突然打斷了我的沉思,一口大白牙閃亮又晃眼。

   「諾,那顆小松樹,過幾天可以砍了來過耶誕節。」原來我還沒徹底淪為空氣哈?

  氣氛又沉默了下來,我一直盯著小松樹沒看他們,直到貝拉喊我名字時才回過神。

   「你在開玩笑嗎?」她像聽到最冷的冷笑話般,神色糾結。

   「不是啊。」我肯定地搖頭,結果貝拉的神色更加詭異了。

  一陣刺耳的刹車聲響徹天際,我和貝拉不得不終止話題齊齊往那輛拉風跑車看去,雅各則是不屑地哼了幾聲,抱起雙臂收去溫和的笑意。

   「貝拉,我們該回去了,埃斯梅說她想你了。」愛德華撒起謊來一點也不比我遜色。

   「貝拉,你可以留下來嘗嘗艾米麗的手藝,棒極了。」雅各上前一步,走到貝拉身後,與她離得極近,從我這個角度看很像情人低語。

  我好笑地看著滿臉尷尬的貝拉,沖雅各擠擠眼,你丫連話都不會說,在喜歡的女孩子面前誇讚別的女孩廚藝好,會留下來才怪。

   「貝拉。」對面的愛德華酷酷地靠在富豪上,笑的很迷人。

   「貝拉?」雅各詢問般低頭,很體貼的模樣令我看的更想笑了。

  一個是心尖尖上的小人,一個是放不下的好朋友,貝拉面臨兩個優秀男性共同的邀請時,不可避免的苦逼了。

  這時,愛德華深情地凝視起貝拉,吸引著她的目光再也看不了其它。我稍稍後退一步,隔離出三人的目光世界,再次看向那顆小松樹,思考著該如何打扮它以迎接耶誕節。

   「斯里蘭卡,現在不是過耶誕節的時候!」愛德華突然朝我喊了一句,末尾的重音頗有些氣急敗壞之意。

   「我哪裡招惹你了,不要不經同意就翻看別人的心理。」天可憐見,我這是躺著也中槍!明明都退到一邊當空氣了還嫌我礙眼嗎?

   「你儘量放空你那罕見的腦子,別讓那些雜音沖進我耳朵。」他不客氣地斜了我一眼,完全沒有對待貝拉那般溫和。

  好吧,我默默蹲下,我是病毒我是超強病毒我沒忘= =

  最終三角場面定格在貝拉和我坐上銀光閃閃的富豪,雅各黑著張從來就沒白過的臉,愛德華微微勾起嘴角開車離去。

  親身經歷的三角戀第一場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大戰,以愛德華勝利告終,撒花!

   暗罵自己一聲白癡,我縮在後座假寐,留給前面兩人那名為二人世界的空間。

  不過,從愛德華一言不發的沉默態度與貝拉始終看著窗外的姿勢來看,我這個電燈泡依然發揮著餘光餘熱,這兩位在某方面比較傳統的大神居然尷尬了。我眨巴眨巴眼睛看來看去,下定決心搞好氣氛,於是斟酌著耶誕節的話題。

   「愛德華,你家附近有沒有長得可愛的小松樹,我想拿來當聖誕樹。」笑眯眯地湊上前,我友好的問著。

   「沒人告訴你耶誕節已經過去很久了嗎?」愛德華回頭看看我,眉頭皺起。

   「不可能,明明還要過幾天才到聖誕。」我也皺眉看著他,之前貝拉就很奇怪了,現在他也這麼奇怪,哪裡出了問題?

   「斯里蘭卡,我都快畢業了,耶誕節還沒過?」貝拉伸出手比劃了幾個數字,令我一陣懷疑。

  我慌亂了,經她一提醒,我猛然想起貝拉的確快畢業了,現在也不應該是冬天而是夏天!急忙掏出手機查看日期,我內心抽痛,怎麼會記錯時間呢?

  結果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我的手機顯示現在是05年,而貝拉和愛德華的手機都是06年,明顯是我出問題了。

   「你還是冷靜下來好好想想吧。」許是我表情很慌張,愛德華也放緩了語氣,難得溫和的沖我笑笑。

  我閉上眼,捂住臉努力回想過去種種,真的沒有快過去一年的感覺。腦海裡閃過近來諸事,竟然感覺陌生許多。再仔細想想,有時起床也不會關鬧鐘了,起初以為是低血壓沒緩過來就沒注意,現在翻出來剖析我居然說不出個所以然!那種對某些應該很熟悉的東西突然不會用的感覺,真的很像過去很久一樣,讓我的記憶跟著出錯。

   「呃,不用擔心,我最近記性不太好。」抬頭對上兩雙泛著擔憂的眼睛,我只好敷衍過去免得他們擔心。

  無力地笑笑,內心一陣蕭索,好似秋風刮過,留下的滿是茫然。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目前只能確定我的時間觀已經脫離了現實軌道。

  看著窗外沉靜的暮色,我沒來由地一陣害怕。


第60章 Chapter.58  你離不開我

    「所以說,這滿山的雪其實就是突發暴風雪?」我壓低聲音,萬分陰鬱的表情印在玻璃桌面,顯得格外陰森。

   「所以說,8月13號你們就要結婚了?」我繼續低氣壓叨念著,微微顫抖的聲線為那陰森的語氣更添鬼魅之意。

   「所以說,我都記錯了。」要多不自信就有多不自信,我不禁捂住臉,無力的感覺流走於四肢百骸,再也無法保持冷靜。

   「斯里蘭卡……」貝拉輕輕擁住我,不算熱乎的手摸了摸我的臉頰,一直與愛德華握著手的她也沒多少能給予安心的溫暖。

   「我沒事。」小心地掩飾慌亂,我不能被看出端倪,我不能讓卡倫和貝拉知道我的事。

   「孩子,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埃斯梅湊上來,金色的眼睛裡流露出關懷之意。

   「不用!」有些急促的拒絕這個提議,話一出口我愣住了,這個說話方式是我從凱厄斯那學來的。

   「她想去醫院看她的同學。」似乎看出我不想多說,眾人將視線投向了愛德華,他看了我一眼便極快的收回視線。

   「現在?天黑了很不安全。」卡萊爾象徵性地看了看屋外,濃黑的夜色似乎昭示著不祥。

  貝拉和我說過福克斯的情況,維多利亞的事情也沒瞞我,畢竟我知曉卡倫的身份,真算起來我也是脫不了干係的。卡倫們全心備戰之際不希望再生事端,我需要扮演一個路人甲角色,最近不能和貝拉在一起。

  怎樣安排都好,只是有一點令我不自在,愛麗絲邀請我住在卡倫家!

  雖然知道這是近距離保護,但我身上充滿了不安定因素,清醒時都能出大紕漏,睡著時萬一說個夢話泄了底,那就大發了。不自覺地按住自己的嘴唇,我還真不清楚它會不會囈語,凱厄斯也從來沒和我說過有這方面的問題。

  或許,有,但他沒說。

   「請送我去醫院,我今晚想要去看護。」下定決心要暫時遠離卡倫,我只能厚著臉皮要求出去,儘管卡萊爾一臉擔憂的表情更甚了。

  醫院很寂靜,福克斯是個小鎮,平日裡也沒什麼病人,住院的基本沒有。

  我揮別了將我送來的愛麗絲和愛德華,關上病房門的那一刻我注意到愛德華探究的眼神,心裡一亂立刻移開視線合上門。然後門外傳來細微的談話聲,愛麗絲問愛德華怎麼了,愛德華說我的情況似乎很嚴重,已經影響他讀心的能力了。

  默默捂臉走到亞微特的病床邊坐下,愛德華同學我不是有意要思想體咆哮的,真是辛苦你做我的吐槽垃圾桶了。

  亞微特還在昏迷,說是徹夜看護,我卻很不稱職的睡過去了,一閉上眼就不想再睜開了。

  進入夢境後沒看到什麼,應該說我維持這個奴隸生活的夢境已經很久了,好像錄影帶到此為止沒有下文了,我無法再得知什麼。

  怎麼說呢,很不舒服,不自在的扭了扭還是很不舒服。放空思想發呆,良久之後就忍不住了,開始漫無邊際的亂想起來。

  我和凱厄斯說了什麼才將他弄走的?只是一瞬間的電光火石,我著了魔般問他我是怎麼死的,對,我是問了這個問題。我那兩個女王姐妹絲毫沒提這方面的事,雖然很不合時宜,但我的確很想知道自己是如何掛掉的。

  凱厄斯的反應呢,臉色很不好看,就算依舊面無表情我還是能感受到他的不愉快。是了,這是個禁忌般的話題,如同馬庫斯不想提及狄黛米一樣,凱厄斯同樣摁住不揭。

  而我,惡劣了,有史以來最不靠譜的惡劣了,居然挑了一個最爛的話題。

  然後他走了,當然我也表達出了這個意思,真不敢相信,那麼絕傲的一個高貴血族,竟然……。算了,我很無力,這些不重要,關鍵的是我居然在這個問題上看見了他不加隱藏的怒意,一種撕裂般的暴虐。

  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自大的代入想像一下,失去伴侶的血族不應該是絕望加懊悔嗎?

  = =……好吧,我代入過頭了,會這麼反應的是失去狄黛米的馬庫斯。

  千想萬猜,只有一個定論,總之不可能是怒意,他這麼暴虐的怒意所針對的是別有隱情。

  或許,我這個受害者做了啥坑爹的事?

  唔,不會不會,我哪敢去坑沃爾圖裡的長老,十條命也不夠用的。

  ………

   「我睡了多長……這裡是哪?」驚悚地看著蕾絲幔帳,這麼華麗的房間不是我的啊!

   「醒了?醒了就自己去弄吃的,我很忙別來煩我。」羅莎莉冷酷的聲音從一側響起,美人的漂亮臉蛋上寫滿了厭煩。

   「你把我弄來的?」吃力地下床,頓感遲鈍許多。

   「你在醫院睡了一夜,卡萊爾去接你的時候居然叫不醒,你這個怪胎已經睡了三天了。」羅莎莉耐著性子和我嘮嗑,說完後就迫不及待的推門而去,她一向不待見我和貝拉,這種態度很不錯了。

   「靠——」翻看手機又看到了05年的時間,我還沒來得及調整便過去了三天,我的生物鐘到底要多糟糕才能甘休啊!

  揉著酸痛的眼睛走出房門,一眼就看見冰箱上貼著冰箱貼,是貝拉的留言,卡倫們今天集體外出決戰。

  要掐架了麼?我在冰箱裡扒拉了半天就只看到幾袋血,那紅得發黑的顏色讓我很想吐。

  自覺地拿起遙控器看起電視,我心安理得的充當路人甲不去參與劇情,那雪峰之上的至寒至冷我絕對毫無招架之力。

  咬著無味的麵包吧唧了半天,肚子沒填飽倒是口渴的要死,麻木地看了看空著的水壺,我又懶惰地縮回沙發繼續忍。浪費了整個上午的時間也不見卡倫回來,貝拉發了個短信說要在外面紮營,我仰角四十五度望天花板,那啥經典三角戀要上演高|潮了。

  手習慣性的往右邊伸去,等了半天才遲鈍的收回手,現在可沒人體貼的送上我需要的一切了。

  下意識地咬緊嘴唇,凱厄斯那貨絕對是故意的,我對他的照顧已經習以為常了。產生依賴性的我更加懶了,怎麼辦啊怎麼辦!

  shit!克制不住的爆了粗口,猛地起身決定親力親為,一抹白色卻突兀地跳進我的視線。

   「我看見了什麼?」鬼魅般不知何時出現的凱厄斯站在我面前,勾著嘴角很邪魅的靠近我。

  我發誓我之前什麼都沒捕捉到!他不是走了麼!

   「斯里蘭卡,你離不開我。」他輕笑著,抬起一根手指抵住我即將反唇相譏的嘴,傾身靠近,壓迫十足。

   「……」你又不是阿羅學什麼神棍,我報以無聊的眼神,刻意壓下心頭的激動。

   「隨著你,什麼都隨著你……」他極緩慢的說著,漸漸變成低語,近在咫尺的容顏帶著不朽的風華。

  我移開視線,本能地覺得危險,又找不到阻擋物,只能在對方強大的氣場下節節敗退。身高的差距決定了我憋悶的被對方摁在心口的位置,雙手被握住,細碎又帶著理智的冰冷親吻從指間一路蔓延到手腕。我猛吸一口氣,只聽到他透著邪肆的笑意,然後毫無反抗之力的被對方溫柔的親吻著。

   「都隨你,只是你要明白,你離不開我。」算是妥協的話語宣告般縈繞在我耳際,我因這句話不再掙扎。

   「好吧,扯平。」我快速抽回被吻了個遍的雙手,他老人家都放低了身段我還繼續堅持就太不知所謂了,雖然我不想承認自己上揚的嘴角是多麼違和。

  很快的,我的臉綠了!

   「這裡是卡倫家!」你是高高在上的沃爾圖裡長老!

  凱厄斯堂而皇之地進入卡倫家,沒生氣沒發怒沒暴虐,很淡定很自然很強大,這到底是個多逆天的改變!

   「怎麼,我是不能進還是不能住?」他沒事人一樣四處看看,模樣很是那回事。

   「會死人的……」我一個激動沒忍住就猛烈地咳嗽,這才把凱厄斯的注意拉回來。

   「那你跟我走。」他眯起雙眸,有種陰謀醞釀其中。

   「嗯?不,不走。」我的收藏品還沒拿,此刻不能走。

   「你不願意走我也不會強迫你,這樣的話只能我留下了。」他打量完卡倫家的室內裝潢,貌似滿意地攬著我坐下。

  坐下,幹嘛?看青春狗血泡沫劇?讓我去死吧!

  對不起,一眾卡倫們,乃們辛辛苦苦掐完架回來發現被占了老巢真的不是我的錯……

  

  作者有話要說:

  聽說章節又沒了,重新貼上——

   「所以說,這滿山的雪其實就是突發暴風雪?」我壓低聲音,萬分陰鬱的表情印在玻璃桌面,顯得格外陰森。

   「所以說,8月13號你們就要結婚了?」我繼續低氣壓叨念著,微微顫抖的聲線為那陰森的語氣更添鬼魅之意。

   「所以說,我都記錯了。」要多不自信就有多不自信,我不禁捂住臉,無力的感覺流走於四肢百骸,再也無法保持冷靜。

   「斯里蘭卡……」貝拉輕輕擁住我,不算熱乎的手摸了摸我的臉頰,一直與愛德華握著手的她也沒多少能給予安心的溫暖。

   「我沒事。」小心地掩飾慌亂,我不能被看出端倪,我不能讓卡倫和貝拉知道我的事。

   「孩子,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埃斯梅湊上來,金色的眼睛裡流露出關懷之意。

   「不用!」有些急促的拒絕這個提議,話一出口我愣住了,這個說話方式是我從凱厄斯那學來的。

   「她想去醫院看她的同學。」似乎看出我不想多說,眾人將視線投向了愛德華,他看了我一眼便極快的收回視線。

   「現在?天黑了很不安全。」卡萊爾象徵性地看了看屋外,濃黑的夜色似乎昭示著不祥。

  貝拉和我說過福克斯的情況,維多利亞的事情也沒瞞我,畢竟我知曉卡倫的身份,真算起來我也是脫不了干係的。卡倫們全心備戰之際不希望再生事端,我需要扮演一個路人甲角色,最近不能和貝拉在一起。

  怎樣安排都好,只是有一點令我不自在,愛麗絲邀請我住在卡倫家!

  雖然知道這是近距離保護,但我身上充滿了不安定因素,清醒時都能出大紕漏,睡著時萬一說個夢話泄了底,那就大發了。不自覺地按住自己的嘴唇,我還真不清楚它會不會囈語,凱厄斯也從來沒和我說過有這方面的問題。

  或許,有,但他沒說。

   「請送我去醫院,我今晚想要去看護。」下定決心要暫時遠離卡倫,我只能厚著臉皮要求出去,儘管卡萊爾一臉擔憂的表情更甚了。

  醫院很寂靜,福克斯是個小鎮,平日裡也沒什麼病人,住院的基本沒有。

  我揮別了將我送來的愛麗絲和愛德華,關上病房門的那一刻我注意到愛德華探究的眼神,心裡一亂立刻移開視線合上門。然後門外傳來細微的談話聲,愛麗絲問愛德華怎麼了,愛德華說我的情況似乎很嚴重,已經影響他讀心的能力了。

  默默捂臉走到亞微特的病床邊坐下,愛德華同學我不是有意要思想體咆哮的,真是辛苦你做我的吐槽垃圾桶了。

  亞微特還在昏迷,說是徹夜看護,我卻很不稱職的睡過去了,一閉上眼就不想再睜開了。

  進入夢境後沒看到什麼,應該說我維持這個奴隸生活的夢境已經很久了,好像錄影帶到此為止沒有下文了,我無法再得知什麼。

  怎麼說呢,很不舒服,不自在的扭了扭還是很不舒服。放空思想發呆,良久之後就忍不住了,開始漫無邊際的亂想起來。

  我和凱厄斯說了什麼才將他弄走的?只是一瞬間的電光火石,我著了魔般問他我是怎麼死的,對,我是問了這個問題。我那兩個女王姐妹絲毫沒提這方面的事,雖然很不合時宜,但我的確很想知道自己是如何掛掉的。

  凱厄斯的反應呢,臉色很不好看,就算依舊面無表情我還是能感受到他的不愉快。是了,這是個禁忌般的話題,如同馬庫斯不想提及狄黛米一樣,凱厄斯同樣摁住不揭。

  而我,惡劣了,有史以來最不靠譜的惡劣了,居然挑了一個最爛的話題。

  然後他走了,當然我也表達出了這個意思,真不敢相信,那麼絕傲的一個高貴血族,竟然……。算了,我很無力,這些不重要,關鍵的是我居然在這個問題上看見了他不加隱藏的怒意,一種撕裂般的暴虐。

  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自大的代入想像一下,失去伴侶的血族不應該是絕望加懊悔嗎?

  = =……好吧,我代入過頭了,會這麼反應的是失去狄黛米的馬庫斯。

  千想萬猜,只有一個定論,總之不可能是怒意,他這麼暴虐的怒意所針對的是別有隱情。

  或許,我這個受害者做了啥坑爹的事?

  唔,不會不會,我哪敢去坑沃爾圖裡的長老,十條命也不夠用的。

  ………

   「我睡了多長……這裡是哪?」驚悚地看著蕾絲幔帳,這麼華麗的房間不是我的啊!

   「醒了?醒了就自己去弄吃的,我很忙別來煩我。」羅莎莉冷酷的聲音從一側響起,美人的漂亮臉蛋上寫滿了厭煩。

   「你把我弄來的?」吃力地下床,頓感遲鈍許多。

   「你在醫院睡了一夜,卡萊爾去接你的時候居然叫不醒,你這個怪胎已經睡了三天了。」羅莎莉耐著性子和我嘮嗑,說完後就迫不及待的推門而去,她一向不待見我和貝拉,這種態度很不錯了。

   「靠——」翻看手機又看到了05年的時間,我還沒來得及調整便過去了三天,我的生物鐘到底要多糟糕才能甘休啊!

  揉著酸痛的眼睛走出房門,一眼就看見冰箱上貼著冰箱貼,是貝拉的留言,卡倫們今天集體外出決戰。

  要掐架了麼?我在冰箱裡扒拉了半天就只看到幾袋血,那紅得發黑的顏色讓我很想吐。

  自覺地拿起遙控器看起電視,我心安理得的充當路人甲不去參與劇情,那雪峰之上的至寒至冷我絕對毫無招架之力。

  咬著無味的麵包吧唧了半天,肚子沒填飽倒是口渴的要死,麻木地看了看空著的水壺,我又懶惰地縮回沙發繼續忍。浪費了整個上午的時間也不見卡倫回來,貝拉發了個短信說要在外面紮營,我仰角四十五度望天花板,那啥經典三角戀要上演高|潮了。

  手習慣性的往右邊伸去,等了半天才遲鈍的收回手,現在可沒人體貼的送上我需要的一切了。

  下意識地咬緊嘴唇,凱厄斯那貨絕對是故意的,我對他的照顧已經習以為常了。產生依賴性的我更加懶了,怎麼辦啊怎麼辦!

  shit!克制不住的爆了粗口,猛地起身決定親力親為,一抹白色卻突兀地跳進我的視線。

   「我看見了什麼?」鬼魅般不知何時出現的凱厄斯站在我面前,勾著嘴角很邪魅的靠近我。

  我發誓我之前什麼都沒捕捉到!他不是走了麼!

   「斯里蘭卡,你離不開我。」他輕笑著,抬起一根手指抵住我即將反唇相譏的嘴,傾身靠近,壓迫十足。

   「……」你又不是阿羅學什麼神棍,我報以無聊的眼神,刻意壓下心頭的激動。

   「隨著你,什麼都隨著你……」他極緩慢的說著,漸漸變成低語,近在咫尺的容顏帶著不朽的風華。

  我移開視線,本能地覺得危險,又找不到阻擋物,只能在對方強大的氣場下節節敗退。身高的差距決定了我憋悶的被對方摁在心口的位置,雙手被握住,細碎又帶著理智的冰冷親吻從指間一路蔓延到手腕。我猛吸一口氣,只聽到他透著邪肆的笑意,然後毫無反抗之力的被對方溫柔的親吻著。

   「都隨你,只是你要明白,你離不開我。」算是妥協的話語宣告般縈繞在我耳際,我因這句話不再掙扎。

   「好吧,扯平。」我快速抽回被吻了個遍的雙手,他老人家都放低了身段我還繼續堅持就太不知所謂了,雖然我不想承認自己上揚的嘴角是多麼違和。

  很快的,我的臉綠了!

   「這裡是卡倫家!」你是高高在上的沃爾圖裡長老!

  凱厄斯堂而皇之地進入卡倫家,沒生氣沒發怒沒暴虐,很淡定很自然很強大,這到底是個多逆天的改變!

   「怎麼,我是不能進還是不能住?」他沒事人一樣四處看看,模樣很是那回事。

   「會死人的……」我一個激動沒忍住就猛烈地咳嗽,這才把凱厄斯的注意拉回來。

   「那你跟我走。」他眯起雙眸,有種陰謀醞釀其中。

   「嗯?不,不走。」我的收藏品還沒拿,此刻不能走。

   「你不願意走我也不會強迫你,這樣的話只能我留下了。」他打量完卡倫家的室內裝潢,貌似滿意地攬著我坐下。

  坐下,幹嘛?看青春狗血泡沫劇?讓我去死吧!

  對不起,一眾卡倫們,乃們辛辛苦苦掐完架回來發現被占了老巢真的不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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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Chapter.59  偏離

  長夜漫漫,我第一次深切體會到這四個字的良苦用心,在這種逆天般的劇情毀容中,我真的淡定不能。

  卡倫今晚不回家,本來嘛一個人也沒什麼,說不定我還會偷瞄幾眼深夜付費電視。可是,現在電視裡放的是時事新聞,我整個人僵硬著窩在沙發裡抑鬱。

  偌大的房子沒有拉燈,卡倫家是玻璃建築,一不小心很容易燈火通明走光。也正是因為玻璃建築,房內的黑暗和房外的黑暗奇妙的融為一體,顯得很陰森詭異。

   「凱厄斯。」我不安地往他身邊蹭了蹭,心裡不斷斟酌著詞句,為了一眾卡倫著想,我真的很想在情況沒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前將其掐滅。

   「終於憋不住了?」他睜開眼睛,一把將我撈過去。

   「要不,我現在就回去拿東西,跟你走。」雛田式對手指,我悔不當初為啥要腦殘鬧矛盾。

   「你的不安來源於哪一點?」他犀利地戳中紅心,直接切入重點。

   「你不知道,這樣的情況對我來說有多麼驚悚!」我想了想,半開玩笑地揮揮手,企圖營造出嚴肅的氣氛。

   「不想我和卡倫對上。」他明瞭地低聲一笑,辨不清喜怒。

   「好吧,我承認我杞人憂天,但是啊,你和卡倫,你們……算了。」我洩氣,比劃來比劃去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麼,也不知要站在什麼立場說出我的心聲。

  平心而論,卡倫在貝拉這件事上欺騙了沃爾圖裡,沃爾圖裡沒發現也就算了,可偏偏被發現了。當然,這裡有我的因素,而發現這一點的又是沃爾圖裡長老,怎麼算都不會息事寧人。

  何況,撇去我的存在不說,卡倫家族現在很可能已經遭難了。

  我若是再百般找藉口,就算凱厄斯如他所說隨著我,我想我也拉不下這個臉扭曲了他身為長老的決斷。想到這點,我重重歎口氣,突然明悟,我不是聖母,不可能萬事和諧順我心。

  於是——

   「啊,算啦算啦,你們愛咋咋地吧。」懶惰成性地甩手不幹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一直高度緊張也不是好事,一旦放下我頓時覺得輕鬆許多,連帶著看房外無盡的黑暗都覺得很有意境。平生不怕有事就怕自己找事,揉揉酸痛的眼睛,我站起來準備找些吃的。

  一點麵包不夠吃啊,冰箱裡的血也不適合我,奔進廚房欣慰地看到了一些食材,這應該是為我和貝拉採購的。

  鼓搗一陣後,我端著熱氣騰騰的小菜小湯,在緊張退去充滿興奮的驅使下,笑眯眯地看向凱厄斯。

   「凱厄斯,要不要吃一點?」愛德華在學校也吃過東西,所以我毫無壓力的問了出來。

   「我的食譜上可沒寫這些。」他瞥了一眼我遞上前的熱食,不冷不熱的淡淡回答。

   「那吃一點也沒關係的。」經過之前的矛盾和算是開誠佈公的妥協,我覺得我和他之間的距離無形的近了不少,而且這也是個小試探。

  他看著我許久,慢慢地將視線移到冒著熱氣的食物上,沉靜的眼眸中沒有任何情緒。

   「吃一點。」我笑嘻嘻地舀了一勺蔬菜湯,掛著些微諂媚的笑意湊上前。

   「嗯。」他垂下眼簾,就著我的手喝下。

   「居然,真的……」我驚訝地放下盤子,兩手托腮蹲在他面前,仔仔細細地看著他。

  沒有任何不滿的表情,甚至嘴角還微微翹起,極其細小的弧度在我眼裡那就是開花啊,太耀眼了。

  當一個人去判斷另一個人時,如果摻雜了感情,那勢必會造成主觀臆斷。我以為凱厄斯身為沃爾圖裡的長老,那就必定如書中所描述般,是一個暴虐的主戰派。我無法做到客觀評斷,所以不論我們有多親密,之間始終隔著一層戳不破的窗戶紙,看著很薄實際很硬。

  我的主觀臆斷導致我的刻意回避,我總是提醒自己要冷靜要理智要清醒,他是沃爾圖裡的長老,他是凱厄斯,他是梅爾筆下一個暴虐的代名詞。好似我天生就有一種本能,本能會保護自己避免一些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的事物情感,這些小秘密之於凱厄斯,是不公平的。

  親自戳破這層硬窗戶紙,我看的更真切了,平日裡對我好的沒話說的凱厄斯,那種傾注於每一舉一動的情感是容不得摻假的。他不是冷硬的暴虐的單純一書中人物,他的擁抱令我心顫,他的親吻令我心悸,他的存在令我感到從所未有的真實的滿足。

   「再吃一點。」我重新端起盤子,再次舀了一勺湯送上前。

  嘛,我自作聰明的小試探,使我心滿意足。看著凱厄斯淡然的喝下,我上了癮般將盛著蔬菜湯的碗遞上前,期待地看著他接過。忍不住在心裡念叨,瞧,這是凱厄斯,不是暴虐冷血的長老,我不用再帶入原著時刻提防著劇情。

   「想通了?」他舉止優雅的放下飲盡的湯碗,慵懶地靠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的挑眉看著我。

   「呃,你都知道?」我不好意思地扭過頭,卻被對方拉入懷中。

   「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麼?晚上睡覺的時候你就把自己出賣了。」

   「我說了什麼!?」不想再驚悚還是驚悚了,我果然會說夢話!

   「讓我想想,有你的抱怨,你的疑惑,你的猜忌。」

   「還有呢?」這些都沒什麼,我最擔心的是穿越的秘密,好像我沒囈語過這些,否則就算他不是阿羅也會把我揪起來研究了百八遍了。

   「斯里蘭卡,你不相信我。」他輕輕的說,很輕很輕的聲音,微涼的手指覆在我的背上,徹骨銘心。

   「對不起。」我搖著頭,努力環住他的頸項,心裡開始難以言明的泛酸。

  抱歉,我是膽小的人,貪生怕死毫無勇氣,哪怕是一小步都不敢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下踏出去。

   「不過我很高興,以前你不相信我可以理解,現在世界變了你不再向以前那樣渾身是刺,不得不說,這是我的幸運。」他柔聲說著,冰冷的唇摩擦著我的皮膚,劃過臉頰一路往下,在頸窩處停留輾轉。

   「我也很幸運。」閉上眼,我完全放下心來,不再顫抖於頸間的感受。

  不用再小心翼翼夾著尾巴做人,沒人需要我的敷衍與奉承,謀人謀己不過求一心安理得。卡倫和貝拉的故事,只要他們是這個世界的主角,那就是打不死的小強,輪不到我瞎擔心。

  第二天,說服自己後我就淡定的跑到山上去看熱鬧了,凱厄斯默許了我的行為,或許我眼裡的好奇已經明顯到不會聽他拒絕。

  呼哧呼哧的跑到戰場,卡倫們正在收拾殘局,幾隻威武雄壯的狼來回走動著,像極了精忠的守衛。

  貝拉和愛德華完好無損,我不由得心虛地摸鼻子,那啥原著裡是有里爾的幫助愛德華才戰勝了維多利亞。眾所周知里爾受傷退居二線了,貝拉還能沒事,不用說這丫絕對有主角光環金光閃閃的籠罩。

  埃斯梅身後站著一個畏頭畏尾的女孩子,瞪著一雙紅眼睛戰戰兢兢地看著空地上的火焰,那是被燒死的吸血鬼。我停下腳步,狼群散了之後,卡倫們卻不能放鬆——沃爾圖裡的護衛來了。

  嗚嗚嗚,可愛的菲利克斯,我有點想你了,欺負你的日子毫無壓力啊無壓力,沒了你就是我被欺負啊被欺負。

  簡如同原著一樣燒死了那名倖存者,卡萊爾也走上書裡安排的路線隱晦的諷刺了沃爾圖裡的辦事效率,我站在一邊按兵不動充當背景。

  突然,菲利克斯看了過來,臉上沒有詫異卻走了過來。

  裝作不認識就不要走過來了,我晦澀地甩去一個眼神,當然這是從卡倫的死角甩出的。

   「你認為我們沃爾圖裡閉塞?那麼我想在此逗留一番就很有必要了。」菲利克斯斜眼看向卡萊爾,明確地表示出對卡萊爾諷刺的不滿。

   「……」卡萊爾瞬間默了,他絕對沒想到會是這個反應。

   「哦,這裡還有一個人類,卡萊爾你很不誠實嘛。」菲利克斯瞬間出現我身後,掐住我的脖子很兇惡的說著,其實這貨壓根沒用力。

  要留下來,需要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嘛!

  於是一眾人沉默半天,最後由卡萊爾打破僵局,他始終是不願嘗試沃爾圖裡底線的,只能不情願的帶著簡一行回家。

  我默默望天,菲利克斯鉗制著我走在最後,然後在沒人注意的時候偷偷給我揉揉被反扣的發麻的手。

  愛德華面色陰沉地擁著貝拉,我想他的讀心術可能無用武之地了,凱厄斯告訴我,只要摒除雜念,他是什麼都探聽不到的。

  當然,這和修為有關,愛德華也只是一百多歲,鬥不過老妖怪的。


第62章 Chapter.60  

   「我送貝拉回家。」愛德華朝卡萊爾靠近,整個人防備地看著簡。

   「晚上還回來嗎?」卡萊爾和藹地看著愛德華,金色溫暖的眼睛卻瞥向無任何表態的客人。

   「不了,我還是不回來的好。」愛德華搖搖頭,背起貝拉幾個起落就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嘛,是個明智的選擇啊,從愛德華那臭臭的臉色就可以看出他有多麼鬱悶,聽不到對手的心思真是苦逼。貝拉就是傳說中的導火線,而且還是個不定時導火線,留在這裡說不定會引起無硝煙的戰爭。

   「這小子真沒禮貌啊,我們有同意嗎?」德米特裡特欠扁的抬眼看了看愛德華消失的方向,順便極其隱晦地掃了我一眼。

  所以說,愛德華同學,乃忘了把我也捎走。

  好吧,我目前是人質,乃也沒那個能力把我從菲利克斯手裡揪出來。

   「需要我把他帶回來嗎?」亞力克低下頭詢問簡,瞬間將氣氛弄僵。

  簡動了動唇但什麼都沒說,轉過身看著不遠處樹木環繞的玻璃建築,安靜的表情默認了愛德華的舉動。

  簡的表現在卡倫眼裡很耐人尋味,卡萊爾和埃斯梅一連交換了好幾個眼神,另外兩對都露出了不爽的表情。卡倫對上沃爾圖裡,氣焰被壓的不止一點,發言權主動權都握在對方手裡。估計卡萊爾也正吊著顆心漫無邊際的猜測簡的想法,不過敵不動我不動,目前還是平衡的。

  那麼,把掐架這個可能劃去,打起來卡倫一定會吃虧。他們剛剛應付完一場激烈的戰鬥,對上經歷豐富精神極佳的沃爾圖裡那是找死啊。

  所以,還是相對無言坐下來慢慢聊嗎?

   「阿羅派我來查清新生兒的事情,這似乎扯到了卡倫家,你必須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簡拉起兜帽遮住表情,步履優雅的往前走去。

   「關於這個,我會好好解釋的。」 卡萊爾溫和的說著,眉宇間的焦躁遮掩的很好。

   「卡萊爾,我先走一步。」艾美特摸摸他可愛的小平頭,實在受不了這箭弩拔張的氣氛,腳下生風地朝家的方向疾馳而去。

   「這傢伙!」女王羅莎莉也相當不滿,跟著追上去。

  我這個被忽視徹底的背景忍不住捂臉,菲利克斯很給力地扭過身子將我放在眾人死角處減低存在感,否則我的表情會立刻出賣我。

  一萬個草泥馬賓士而過的感覺是怎樣的,那就是崩潰的發展啊。

  剛靠近卡倫家門前的空地,二樓的落地窗破了,玻璃渣子鋪天蓋地的落下來,艾美特就混在其中。他抱著羅莎莉在地上滾了幾圈,埃斯梅皺著眉責備他們要禮貌一點,艾美特的表情相當可樂,說不清是驚訝還是糾結,羅莎莉的臉色發白。

   「啊……」愛麗絲驚叫一聲,隨即捂住嘴巴跳到卡萊爾身邊耳語了一番。

   「家裡有有……一個客人。」即使艾美特的神經粗到只剩肱二頭肌,他的反應還是很快的,苦澀的轉過話頭將最近喜歡上的幽默口吻咽了回去。

   「嘖!」羅莎莉美麗的臉蛋扭曲了,啐了一聲把頭扭到一邊緘默了。

   「怎麼,愛麗絲小姐現在才看到未來?」德米特裡含帶挑釁的語調輕飄飄的散在空氣裡,馬上接到一記來自賈斯帕的怒視。他擺擺手幽默地眨眨眼:「阿羅說你的天賦很迷人,這可和你現在的表現不相配啊。」

  此話一出,亞力克就笑出了聲,菲利克斯也跟風地聳聳肩。

  其實,你們這是嫉妒吧,阿羅那貨念叨愛麗絲老久了,曾經的寵兒當然不舒服了。

   「賈斯帕,沒事,安靜。」愛麗絲沒理會這些明嘲暗諷,她眼疾手快的抱住臉色不好的愛人,低聲安撫著。

  敏銳地察覺到有人在看我,抬起眼皮朝上方瞄去,只見二樓少了落地窗的地方出現一個身影。披著長袍拉上了兜帽,修長的身形倚靠在牆邊,在我看過去的那一刻抬起手拉下兜帽,白色的髮絲傾斜而下猶如流水。

   「卡萊爾,我等你很久了。」凱厄斯面無表情地開口,居高臨下佔據地理優勢,威迫感撲面而來令人心慌。

   「恕我失禮,我真的沒想到您會來。」卡萊爾迅速地掩去震驚的神色,他不動聲色的將雙手放在身側,優雅行禮。

   「路過。」淡然中隱著一份冷意,凱厄斯瞬間從二樓消失,下一刻出現在卡萊爾面前,強大的氣場威壓地艾美特和羅莎莉站不起來。

  卡萊爾淡定地聽著,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的頭似乎壓低了一些?

   「卻看到了你的不忠誠。」某位擺出長老架子,看得我感覺很喜感,明明昨天還很溫柔來著。

  卡萊爾握住埃斯梅微微顫抖的手,將她擁在懷裡使得她不必摔倒,在凱厄斯的注視下保證他會好好解釋。

  然後,卡萊爾再次震驚地看到,凱厄斯只是點了個頭,就不再說話轉身往屋裡走,擺出一副咱們慢慢談的架勢。

  我憂鬱地拉過菲利克斯的袖子遮住臉,果然不該對凱厄斯說神馬溫和點的建議,這貨不適合啊不適合。瞧瞧卡萊爾,雖不至於嚇到,但也夠驚悚了。

  嘛,這也不怪卡萊爾反應過度,誰讓凱厄斯長老素來狠戾的作風很讓人吃不消呢。

   「菲利克斯。」凱厄斯突然看了過來,視線與我對上時微微翹起了眼角。

  箭弩拔張的氣氛在這一刻提高到了極限,卡萊爾幾乎是瞬間閃到我身前,我幾乎是同一時刻閉上眼。大家要做什麼我很清楚,凱厄斯是讓菲利克斯把我帶到一邊去,卡萊爾出於他的責任感在保護我。

  好複雜的關係,卡倫家族和狼人有協議,我算是福克斯的人,在這出事無論大小都會扣到卡倫頭上。等等,我好想遺漏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凱厄斯是極其仇恨狼人的!

  然而不待我做些什麼,菲利克斯就撥開卡萊爾伸出的手將我帶走了。

   「狼人!這裡有狼人!」我努力壓抑音調,試圖推開菲利克斯。

   「長老什麼都知道。」菲利克斯迅速地閃進某間房,將我輕輕地放在沙發上。

  一語驚醒夢中人,我頓時冷靜了下來,靠在沙發裡打量著這間房間。卡倫家隔音效果很好,畢竟都有些私密的事,被聽力極好的同伴聽到會很尷尬。我不擔心我和菲利克斯的話會被聽到,菲利克斯傾聽了一會也表示聽不到任何聲音。

   「我聽蘇爾庇西亞說過,凱厄斯的功績。」托起下巴替自己一時的嘴快找藉口,在沃爾圖裡沒人和我提過凱厄斯和狼人的事,我大意了。

   「屠殺歐洲所有的狼人?是的,我還記得,想起來就覺得的那時的天空是紅色的,聽到的聲音都是狼嚎。」菲利克斯席地而坐在我腳邊,也拖著下巴回想。

   「他憎恨狼人?」我抓緊抱枕,忒八卦的湊上前,想從過來人嘴裡聽聽某些事是不是如書裡所寫那般真實。

   「所有的血族都憎恨狼人。」他不屑地皺皺眉,感覺很二。

   「我還聽說,呃,他也怕狼人?」話題切入重點,我想我的眼睛都冒光了,在我原來的世界裡我是個輕微考據黨,對原著與度娘給的說辭一直持半信半疑態度。

  不是說他雖然殺光了歐洲的狼人,但也因此極其懼怕狼人……這種事腫麼可能!

  今天他是一個高高在上絕世桀驁的長老,千年以前也是,以他的自尊他的驕傲,是不會出現這種後遺症的。就算是在激烈的戰鬥中差點喪命,那也不會是懼怕,會懼怕的本身都不是堅強的人,他會有的反應只可能是恥辱感!

  我不是沒在他面前提過狼人相關的話題,令我更加堅信自己猜測的是他的確不曾表現出一絲的懼意,有的只是怒意。

  這也是我放心來福克斯的一大原因,之前出於八卦好奇埋下這個問號,今天終於得到了有力的佐證。

   「誰說的,我殺了他,敢散佈沃爾圖裡長老的謠言!」菲利克斯愣了一下立刻目露凶光,齜著牙殺氣狂飆。

   「嘛~,沒誰,我也不記得了,閒言碎語而已。」說是梅爾寫的也沒用,她不在服務區啊。

   「關於這件事知情者只有幾個,其他的都是傳言,流傳成各種版本也不足為奇。」德米特裡從窗戶口跳進來,優雅紳士的彎腰行禮。

   「小姐想知道真相?」菲利克斯突然笑眯眯地看向我,頗有點算計意味。

   「你說我就聽。」算計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哦,我記得他老早就想放個長假了,可惜沒人搭理他。

  菲利克斯正欲開口,就聽到一陣劈裡啪啦的玻璃碎裂聲,整面牆壁似乎都晃了晃,我剛抬頭就看見幾道誇張的裂縫出現在頭頂。打起來了?我痛苦地捂住腦袋,果然溫和神馬的是幻想。

   「午安,夫人。」房門冷不防的被推開,簡和亞力克走了進來。

   「上面怎麼樣了?」已經放棄糾正我的婚姻問題,無力地擺手縮進沙發。

   「凱厄斯大人在教訓幾個沒禮貌的後輩。」 亞力克波瀾不驚地站到我身後,簡站在我右手邊。

   「你們沒事做麼,想幹什麼就去,不用圍著我。」一左一右一前一後,乃們陣容強大的讓我吃不消。

   「保護夫人。」四位異口同聲地回答,一點餘地都沒給。

  其實,是看著我不讓我亂跑吧。

   「好吧,那我們看電視。」

  然後,淡定地打開電視,又啪地一聲關上,狗血言情劇不見得能緩和氣氛。


第63章 Chapter.61  毒

   「sister,我餓了。」亞力克舔舔唇,停留在少年時代的容顏帶著些微的孩子氣,導致他說這句話時有點軟嫩的感覺。

  簡的眼睛眨了眨,一直站立不動的身子瞬間180度轉換,她看了看我,良久不說話。

   「你們都累了吧,不用管我,記得走遠一點。」我揮揮手,了然於心。

   「是,夫人。」簡迅速行禮,點了點頭就拉著亞力克消失了,德米特裡跟著離開,只有菲利克斯沒走。

   「菲利克斯,你也去吧。」我揉揉眼睛,酸澀的感覺並沒有得到好轉。

   「嘿,我不餓。」他忒傻氣的笑了笑,看得我很難受。

   「怎麼說你也是四大護衛之一,注意形象。」雖然和原來少年時期一個樣,終究今非昔比,我一時接受不能,儘管我知道他是想讓我舒服點,彼此的陌生也削弱一點。

  菲利克斯摸摸腦袋,又是傻氣的一笑,漸漸地也恢復了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好了,說吧,你瞞著我的事。」我掏出手機,一邊調整時間一邊低聲詢問。

   「什麼?」他快速地往後看了看,詫異地答道。

   「真相,你要和我說的真相,方才被打斷的。」調好時間,我站起來直視他。

   「我當時就在旁邊,您的姐妹也在旁邊,阿羅和馬庫斯都在。」菲利克斯低著頭,視線遊移,回答也不著邊際。

   「我呢?」揪著胸口的衣服,我下意識地覺得答案會讓我難受。

   「您,剛死。」他突然單膝下跪,抓住我的腳踝,話語裡帶著顫音。

   「我活的好好的呢。」捂住眼睛怕自己一個激動哭出來,親耳聽見自己的死訊真是一個新奇的體會,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然後,凱厄斯長老屠殺了所有的狼人。」他的頭顱垂地很低,看得我很不是滋味。

   「噗——,不要告訴我,我是被狼人咬死的。」我怎麼拽他都沒用,只能任他跪著。

   「阿羅是這樣說的。」他抬起頭,面容悲戚,眉毛聳動隱約有怒意暗藏。

   「等一下!菲利克斯,你對阿羅很不滿?」我順勢蹲下,與他面對面,他眼裡的情緒多的我分辨不及。

   「簡回來了。」他極快地收起悲戚的表情,換成之前那副紋絲不動的面癱樣,但依然跪著不動。

   「小姐,菲利克斯效忠的只有您。」他持起我的右手,鄭重地吻下。

  我沒說話,默默地接受來自于他的忠誠表白。

  簡是從正門進來的,打開門的時候我看見了面目全非的卡倫家,到處都是碎玻璃渣。我走到門口看了看,沒見到一個人影,倒是有很多觸目驚心地血跡,還有不知是誰的斷手。

   「夫人。」簡走到我身邊,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盒子。

   「嗯?」我看向她,她卻移開了視線。

   「您還沒吃飯。」亞力克拿過簡手裡的盒子,直接遞到我手裡。

   「謝謝。」驚訝于簡的細心,我笑著揭開蓋子,是小蛋糕。

  剛吃下一口,就看見簡不自然的後退一步,雲淡風輕的氣勢瞬間退去,竟多了一絲懼意。

   「簡,你怎麼了,臉色……啊!」突然喘不過氣,手裡的東西掉在地上,我只感覺喉嚨很痛。

   「對不起,夫人……」簡瞬間出現在我面前,手裡揪著亞力克,她們一起跪下。

   「你給我下毒?」我靠在菲利克斯身上,抓住菲利克斯伸出去的手,讓他冷靜。

  來不及思考,我只覺得呼吸困難,看東西模糊了,聲音也聽不到了。

  凱厄斯,在哪裡?

  很冷,很難受,好痛苦,這種被深深禁錮住的感覺我太熟悉了,是凱厄斯麼?

  不想睡過去,我努力地睜著眼,努力地想看看凱厄斯。

   「別離開我……」我小聲說著,像平時說悄悄話那樣,憑感覺仰起頭說著。

   ……

   「初步判斷為食物中毒,發熱,腹痛,休克……」

   「把她扶起來,讓她吐……」

   「衣服裹得太緊,羅莎莉拿剪刀過來……」

   ……

  昏昏沉沉之間,我聽到卡萊爾的聲音在不斷的迴響,動動手指也沒有感覺,眼前晃過幾個人影,我一個都沒看清。嘴巴被掰開,聽卡萊爾說要洗胃,接下來就是撕心裂肺的折騰。

   「卡萊爾,凱厄斯來了,我們快走!」羅莎莉氣喘吁吁地說著,語氣很急很驚恐。

   「管不了她了,我們快點走,艾美特和愛麗絲他們的傷還需要你照看!」賈斯帕的聲音很虛弱,一句話說的軟軟綿綿,一點氣力都沒有。

   「親愛的,她會沒事的,已經做過急救了。沃爾圖裡的那個長老,簡直是個瘋子,他比阿羅還可怕!我不想你有事,孩子們也需要你。」最後是埃斯梅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聽不見。

  不是,不是,都不是,凱厄斯在哪?

  為什麼我聽來聽去都聽不到最想聽到的那個聲音?

   ……

  有一雙手,很冷很冰,劃過我的臉頰撫過我的唇角,帶著我熟悉的觸感,因為這感覺早已刻骨。痛苦的感覺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我所有的注意都放在這刻骨的觸感上,只有這樣我才會覺得舒服。

  眼睛看不見,就豎起耳朵拼命去聽,哪怕是雪落花開那般細小的聲音;手不能動,就讓心去奮力跳動,哪怕每一次都微弱到自己也聽不到;開不了口說不出話,我想我可以控制淚腺,哭出來流一滴淚表示我還活著。

   「斯里蘭卡,我不該離開你,我不會走了。」

  嗯,非常熟稔的氣息,一百年不見再回想都能立刻想到的聲音。

  裹在身上的衣服突然沒了力道,鬆鬆垮垮的剝落在一邊,嘴裡塞的滿滿的管狀物被拿開,我立刻吸了一大口清新空氣。不像起初那麼難受難忍,我覺得自己似乎又做了一個夢,這次夢了一場不完整的生離死別。

  不,不能這麼說,我就是經常陷入夢境,弄得現在啥感想都沒。非要說個究竟,一句話就像做了一場不平靜的大夢。

   「嘶!輕點。」我抬起手使勁揉著眼睛,猛一睜眼朦朦朧朧一片,只好閉上再揉。

  腰帶系得很緊,凱厄斯顯然沒耐心慢慢解,猛地一抽反而越來越緊。

   「真好,我一醒過來就能看到你。」扯扯唇角露出個估計挺難看的笑容,我屈起手肘準備坐起來。

   「躺著別動。」他冷凝的表情毫無緩解,抿著唇很嚴肅地將我抬起的頭按回去。

   「嗯。」我好像,又做了對不起他的事?

  自我感覺一番差不多了,我打量起四周,還在卡倫家,某間保存完好的臥室裡。凱厄斯坐在床邊,衣服有些淩亂,偌大的臥室裡只有我和他。再看看自己,默了,衣服幾乎都沒了。

   「我自己來吧,不用麻煩你!」超級尷尬的轉身縮起來,匆匆一瞥發現原來的衣服全部沾上了嘔吐物陣亡在地上,如此一來我無話可說。

   「這都是怎麼弄的,你從沒告訴我!」肩膀被握住,對方毫不留情地將我掰回去與之面對面。

   「哪些?哦,這個啊,前不久撞到了。」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肩膀,左肩上有一塊巴掌大的淤青。

  面對我的打哈哈,凱厄斯冷哼一聲,貌似更加生氣了。他撥開我交叉疊起的手臂,伸出一指在我的皮膚上慢慢滑過,像儀器般一寸寸檢查。我使勁往後縮,但根本移動不了半分,索性閉上眼不管了。

   「不好意思?害羞?」半晌,他放柔了語氣。

   「沒……」我支支吾吾的又點頭又搖頭。

   「呵,斯里蘭卡。」他驀地俯下|身,鼻尖正好抵在我的肩窩處,曖昧不明的氣息霎時彌漫開來。我握緊雙手,不知所措地看著天花板,尋思著裝傻糊弄過去一切詰問,卻聽到他柔軟如棉絮的低語:「害羞,沒關係,多來幾次就會習慣的。從今天開始,我會好好照顧你,如我所說不會再走開半步。」

   「獨裁者!」我瞪他,既歡心又懊惱。

   「沒得商量。」他淡然地撩開我的貼身小馬甲。

   「唔,我要和蘇爾庇西亞一起睡,和亞希諾朵拉一起睡!」費力地按住小馬甲,我欲哭無淚。

   「不要我了?」他好笑的吻著我的手,一陣酥麻攻心。

   「你?去阿羅或是馬庫斯那搭個床吧。」弱弱地甩開他的手,我想了想,不確定地說:「要不,菲利克斯那也行。」

   「你很有精神。」他的手突然落在我的心口。

   「沒,關燈睡覺,有事明天說。」我忙不迭地拉過被褥裹上,吻了吻他的臉頰說聲晚安就閉上眼。

  太可怕了,不管是誰害我落到這個地步,我絕對不放過!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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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Chapter.62

   「真的不吃?」

   「嗯,我的小牙還在疼,說一句話都難受。」

   「喝點東西。」

   「一樣會疼啊。」

   「忍著,你這幅模樣雖然讓我很心疼,但是不吃飯我會更心疼的。」

   「好吧。」

  徹底完敗,我以前怎麼就不知道凱厄斯說起情話會如此肉麻,可能是因為很少說?天啊,果然是我不夠細心,心疼神馬的凱厄斯你兩個字就讓我完敗了,這讓我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怨念地看著凱厄斯關上房門,我儘量不去想他去哪找一些湯水,也不去想食物中毒的事。趴在柔軟的被褥裡,我一點一點回想著近日種種,發生在我身上的改變讓我心緒煩亂。

  首先是莫名其妙的記錯時間,甚至是整個時間觀都出現錯誤,更嚴重的是只要我認為還是十二月份,那麼不管五六月的太陽多麼燦爛,我依然會覺得有種冬天來臨的冷意。想也奇怪,就在我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被糾正錯誤後,沒多久就反應過來了,也能感受到夏季獨有的燥熱感了。

  我將這些不尋常歸類於我那未明的能力,和時間有關的,能控制我自身感官的一種能力。

  其次,是我對凱厄斯的態度360度大轉變,我承認之前我是心存討好含有懼意的,但是現在我清楚的看到了對方的感情,除非我是死人否則不會不心動。當我對一個人抱有警惕時,我會時刻注意著雙方的距離,往往會提前想好說話模式,我不知道我的表現是否完美的做到這一點,我只知道這樣做的時候我感覺很累。

  我有想過為什麼會累,給自己的解釋是總是騙人口不對心自然勞心費神,或許現在可以加上,我不能熟視無睹一份真感情。

  我能看見凱厄斯對我的維護,對我的不同,旁人也目瞪口呆過數次,這足以證明他的感情真摯不容我懷疑。

  而我,很害怕,不知該如何對待這種轉變,有些事始終想不起來就覺得自己缺少了些什麼。有時我會想,既然如今我會心動,千年前的我為什麼沒有和他在一起,說不定已經成了血族呢。

  就是這一點,迷惑著我也警示著我,絕對有什麼橫在我和凱厄斯之間。

  菲利克斯說我死了,我絕對不相信,以眼下凱厄斯對我的保護,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地死掉?

  想到這,我的腦袋突然很痛,疲倦感逆襲而來。我暗暗歎氣,只好揉揉太陽穴改日再想,坐起身想要洗漱一番。被褥軟塌塌的滑下來,我糾結地將之再次拉起,看著地上不能穿的衣服,只好重新躺回去。

  忘了和凱厄斯說一聲,幫忙找些衣服,我不要裹著被褥迎接新的一天。

  凱厄斯進來時,我並沒有看到他手上有湯碗,愣了一下就看到菲利克斯端了許多物品跟進來。

   「這些該不會是給我穿的吧?」我詫異地看著菲利克斯用託盤裝著的衣服,層層疊疊沒有八套也有九套了。

   「昨天晚上你一直說很冷。」凱厄斯淡然地接過菲利克斯的託盤,瞬間出現在我身邊,菲利克斯低著頭默默走了出去。

   「我現在感覺很好,甚至有些熱。」摸摸腦門,熱的有些不正常。

   「卡萊爾是醫生,一會讓他檢查一下。」他攬住我,在我額上落下一吻。

   「卡萊爾,他們還在嗎?我好像聽到他們離開的聲音了,愛麗絲和艾美特受傷了。」我自顧自的回想著,絲毫沒在意裹在身上的被褥被凱厄斯拉開,貼身小馬甲的扣子崩掉時,我才堪堪回神。

   「換衣服。」他輕輕地撥開我捂住小馬甲的手,理所當然地將我給剝光了。

   「我自己來。」咬著牙說完,換來的不是妥協,而是默然注視。

  好吧,鬆手,我又一次完敗。

  可是,我彆扭啊,從小到大都是自己穿衣服,記憶裡曾經的母親幫忙穿衣服早就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蕾妮阿姨也沒給我穿過衣服。不自在地抬高手臂讓對方順利褪下馬甲,我在成功地護住一件衣物的同時深感羞愧,骨子裡那份中國人的強烈道德觀開始蠢蠢欲動了。

  如果覺得緊張的話,就把對方當成南瓜吧!

  黑線地想到某句名言,我悲哀的發現無論如何都無法將凱厄斯當成南瓜,於是我沉默了。

   「卡倫家的成員都傷的不輕,這是懲罰。」他輕描淡寫地悲劇了卡倫一家。

   「簡和亞力克呢?」想來想去還是用簡的話題換了卡倫的問題,我十分確定有毒的蛋糕是他們弄的,但是不確定是誰讓他們這樣做的。

  或者,是我不敢想,那個舍之其誰的答案……

   「在外面躺著。」他一邊說一邊將咖啡色的針織衫替我穿上,語氣平靜。

   「你下手一定不輕。」我小聲唏噓著,垂眼便看到這件針織衫有很多小扣子,他白皙的過分的細長手指從下到上慢慢扣著它們,經過心臟時,我屏住了呼吸。

   「愚蠢,他們是活夠了。」他突然傾身擁住我,緊繃的手臂上傳來他極力壓抑的情緒。

  我默然地將頭埋在他白色的發上,心裡隱約有個答案卻不能去想,或許此刻沉默是最好的反應。

  我需要弄清楚的事情不止一件,亞微特為何跑到福克斯,卡倫家族知道多少,狼人的反應,以及簡和亞力克的問題。在這些事中,除了頭一件我是真不清楚以外,其他都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簡是聰明的,亞力克也不笨,給我投毒不是公然挑戰凱厄斯嗎?我明確地看到了簡的不安與懼意,這股不安與懼意針對的無疑是凱厄斯,於她來說是效忠的物件。

  大小利害她不會不知道,這自尋死路的舉動絕對不是她的本意,她的背後也絕對有一個黑手。

  在沃爾圖裡,簡和亞力克是跟在阿羅身邊的,也一向遵從來自阿羅的一切指示。我側過臉看向凱厄斯,他閉著眼面無表情,一貫的冷硬和尖銳在眉宇間顯露。酸澀的縮進他懷裡,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要是我能猜到的他也一定能猜到,這算是背叛麼?

  想不通的是,我哪裡得罪阿羅了?

  本來就對阿羅無甚好感的我頓時更加警惕他了,心裡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嚷嚷著,斯里蘭卡你想的對……

   「好了,接下來讓我自己換吧,你去外面等我。」利害擺在眼前容不得我再多想一點點,我寧願是我思想陰暗也不願再往阿羅身上想,這一刻我想做個白癡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一旦正視這個問題,後果無法想像。

  凱厄斯沒說什麼,吻了吻我的額頭便走了,那修長的背影在我眼裡定格了許久,直到房門被關上。

   「啊啊,真麻煩。」死阿羅,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是要算帳的。

   …………

  打開門,即使早已做好心理準備,我還是被嚇到了。

  幾乎被夷為平地了,卡倫家附近的樹木皆是東倒西歪,房子也歪歪斜斜莫名少了一半,好像我打開的不是門而是兔子洞,一瞬間來到了另一個世界。四處看了看,完全找不到之前一點點卡倫家的影子,生活的痕跡被斷壁殘垣掩蓋,一切仿佛回歸了大自然。

  埃斯梅會哭的,這是她精心裝潢的房子啊,艾美特會哭的,這幾乎就是他蓋起來的房子啊。最重要的是,我覺得愛德華會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這下子真成了荒郊野外了。」無奈地倚在門框上,凱厄斯站在我身邊,不置一詞。

   「菲利克斯,去砍樹蓋個小木屋,我怕這僅存的半個房子會塌掉。」朝菲利克斯揮揮手,他立刻消失不見。

  深吸一口氣,接下來就是——

   「簡,你還好嗎?」標準的八顆牙微笑,面對這個血族我曾經的好感並不曾減少,只是無形間隔開了距離。

  被德米特裡看著的兩姐弟靠坐在一起,簡的一隻手臂沒了,而亞力克的喉嚨上有個還未癒合的猙獰傷口。凱厄斯的確下手不輕,就著這個情形想了一下卡倫家的遭遇,肯定有過之而不及。

  下意識地握住凱厄斯的手,現在,我終於確信,這是位僅憑一己之力屠殺全歐洲狼人的強大血族。

  之前的擔憂,果然是杞人憂天,庸人自擾!

  簡蒼白的臉抬了起來,觸及我的目光後不自然的移開,她捂住斷臂低下頭。

   「亞力克怎麼樣?」我乾脆蹲下身湊近一點,卻被凱厄斯拉起來帶到身後。

   「他們是無辜的,沒得選擇。」我執拗地再次蹲下,凱厄斯不想傷到我只好鬆手。

   「夫人……」簡不可置信地看著我遞上前的斷臂,沒有得到允許她不能接上手臂,此刻正充滿掙扎地看著我。

   「我承認,我很生氣,但我並不想對你發火。」嘴上說的那叫一個大義凜然,內心裡不斷吐槽,我就是想發火也沒那個能力啊。

   「我什麼都不能說。」她在凱厄斯點頭後接過斷臂,語氣篤定無轉圜餘地。

  啊拉,真是堅定不移呢。通過菲利克斯的忠誠表白,我才弄清在沃爾圖裡也有分派制度,簡也有所效忠的唯一物件,碰巧這個物件不是凱厄斯。當然,這些無關緊要,重點是凱厄斯也是她的主人這就行了。

   「我也沒說要追究。」和你說也沒用,我聳了聳肩,準備暫時壓過此事。

  我出來不是慪氣發火找事的,什麼事都可以回去慢慢說,卡倫的事還沒處理完,相信護短的沃爾圖裡也不願被看笑話。

  所謂只能自己欺負別人不准碰,大抵就是這個意思。

  我看向凱厄斯,他冷哼一聲算是默許了。


第65章 Chapter.63  談心

  我坐在菲利克斯剛剛蓋好的小木屋裡,屋外的樹木東倒西歪讓出了大片空地,福克斯常年陰鬱的天氣突然放晴,一縷陽光穿過沒安玻璃的窗子落在我身上,帶著溫潤的暖意。

  凱厄斯坐在我身後,我們都沒有說話,他在考慮的事情我能猜到,我所想的東西他也知曉。

   「你準備怎麼處理貝拉和愛德華的事?」我撥動著手機,心不在焉的問著。

   「欺騙沃爾圖裡還會有活路嗎?」他冷然反問,氣氛在如此溫暖的日子裡也能迅速結冰。

   「我和貝拉一樣。」我絞著手指,不安地低下頭。

   「你們不一樣。」他湊近,從後面攬住我。

   「是不一樣的,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而我不知道。」與其說不知道,不如說是不清楚,我弄不清自己的心。

  它想要什麼,最渴望得到的東西是什麼,記憶不完全的情況下我無法確定。

  我不希望自己後悔,所以一定要弄明白才行,簡和亞力克的緘默讓我認定阿羅對我不懷好意,而我想不到哪裡做錯了。

  我的姐妹都在沃爾圖裡,我也站在沃爾圖裡這邊,唯一不同的是我還不是吸血鬼罷了。

   「你不是不知道,而是沒有覺悟。」凱厄斯扳過我的身子,使我面對他,咫尺之間四目相對。

   「覺悟是指,變得和你一樣嗎?不是定好時間了嗎,我會準備好的。」我和凱厄斯之間並不是無所不談,我單方面列為禁忌的有好幾點,其中轉變就是一個。

  一提到這個,我就莫名的想要逃避,無論如何也不想提及。

   「可是,我等不及了,斯里蘭卡。」他慢慢低下頭,冰涼的唇貼近我的頸項。

  我瞬間僵硬,他很少喊我的名字,一旦那四個字從他口裡說出來,我總覺得很奇妙。一種被重視著,被呵護著,被鎖定的感覺,好像這個名字就是為他而取的,只有他喊出來才會有意義。

   「你太脆弱了,脆弱到我都不能緊緊擁著你,就算我盡全力保護你看著你,你還是會出意外。」他的吻細密地遊移著,我的神經在這一刻意外的敏感,對方的一舉一動都能耗費我極大的注意力。

   「現在,在這裡?緩緩,我現在沒心理準備,會被嚇死的。」我心驚膽戰地努力縮脖子,亞希諾朵拉曾私下裡告訴我,轉變的過程極其痛苦,一不小心就會出事,像我這樣心智不堅定的人必須做好充分準備。

  雖然感覺她有蒙我的意思,但我不想在這個時刻變成另一個種族,尤其還是在福克斯,在卡倫貝拉狼人的眼睛下轉變,感覺糟透了。

  我的掙扎滑稽的起到了作用,幾乎是瞬間,我眼前一花,整個木屋轟然倒塌了,凱厄斯出現在十米之外。下意識地站起身,我不敢看凱厄斯,乾巴巴的笑了笑。

   「我去看看亞微特,然後和貝拉告別,耽誤的夠久了,明天回去好嗎?」不停地撫摸衣服上的小扣子,企圖讓自己上下起伏的心跳平順一點。說完這些我就轉身,最後還不放心地補了一句:「在這等我,很快回來。」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我揪著頭髮自問,思來想去又不好意思再往下想,貌似我很拖拉。從見到凱厄斯那一天起,我就知道腳下的路會越來越難走,我的人生也將是一片霧靄沉沉。我糾結的地方有很多,很多在意的東西在別人看來可能無關緊要,可我就是放不下,墨墨蹟跡的想著走一步算一步也是對策。

  然而,現實並不會船到橋頭自然直的一帆風順,也並不是面臨怎樣的困難都會有解決的方法,很多時候,就那一條路,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路是一樣的,但結局總會有偏差,這個偏差也不過是往左偏離了一些或往右偏離了一些,走上了歧路還是不歸路,從來不能成為藉口。

  我曾經將我要走的路定義為一條不歸路,總會變成吸血鬼的,害怕也不能不想。可是,這真的是一條不歸路嗎?貝拉做了同樣的選擇,她依然獲得了幸福,又哪來的不歸之說呢?

  我是真的沒有覺悟,才會不斷給自己找藉口。

  也許我說服別人並不在行,但說服自己,總會成功的。

  陽光打在臉上,久違的溫暖,我忒傻氣的伸手做出抓的動作,卻只握住了一團空氣。當人能這樣做,當吸血鬼也能這樣做,只是後者受到的限制比較多。想想看,青春,能力,美貌,似乎說不出不好,我在猶豫什麼?

  不知道啊,因為一貫喜歡將事情往壞處想,然後在壞到絕望時就能找到希望。

  可惜,這個斯里蘭卡式理論現在行不通了。

  一路上並沒有遇到卡倫,不說好奇是假的,好好一個家被毀掉了又沒地方住,現在也不知在哪落腳。狼人也沒看見,昨天如此大的動靜他們一定有所耳聞,至今沒露面又站在了哪個立場上了呢?

  或許,他們還想看卡倫和沃爾圖裡打起來,然後坐收漁翁之利。

  來到醫院,剛推開亞微特的病房門,就發現她已經醒了,穿著一身病號服站在窗前擺弄手機。

   「亞微特,你好些了嗎?」我倒了一杯水,走到她面前。

   「你,知道了些什麼?麗雅告訴你多少?」她放下手機,面帶一絲不安,不停地撫摸小腹。

   「你是說你那個不清不白的男朋友。」我側身與她並肩,一起看著充滿生機的福克斯。

   「前男友。」她笑著糾正,語氣平淡地好像根本不認識這個人,我看向她,她遂放下故作堅強的笑臉,有些軟弱的哀傷爬上眉頭。停頓了片刻,她接著說:「估計你也猜到了,本來就瞞不住啊,我的前男友的確不清不白,還和黑手黨扯上了關係。」

   「哇哦,我沒猜這麼深。」看向她的肚子,微微隆起已頗具雛形了。

   「其實,你是弗羅斯特家族的小姐,不僅僅是同姓吧。」亞微特探究的目光掃過來,嚴肅的神情與方才判若兩人。

   「誰告訴你的,據我所知只有個別幾人才知道這事。」我皺眉,以前時常縈繞不散的詭異感再次來襲。

   「我前男友。說明白之前我想向你道個歉,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這樣做的。」她放下杯子,抓住我的手,慌亂不安一閃而逝在她年經的臉上。我抿了抿唇,決定先聽下去,她看我點頭才繼續開口:「是這樣的,在我發現自己懷孕後,就私下去找了我前男友想要一刀兩斷。他很爽快的給了我一筆可觀的分手費,我欣然接受並答應不再往來,可是幾天後他突然找到我,告訴了我一些關於你的事,原來你真的是弗羅斯特家族的小姐。」

   「他是怎麼知道的,他知道多少?」我漸感蹊蹺,一個義大利人如何會這麼瞭解一個生活在美國的人,還能一針見血的指出我的出身。

   「這個他沒多說,我只知道是他混的黑手黨家族對你有想法,那個家族在策劃綁架你。而我,被要求引你出來。」她低聲說完,便快速地伸手擦去眼角的淚光,眼神遊移著不再看我。

   「你沒這麼做不是嗎,事實上你不辭而別了,儘管你留下一個去向,可你並沒在西雅圖待下去。」黑手黨家族把我列為了目標,這就能解釋為何會知道我的出身了,但是綁架有何好處,我沒繼承權就代表沒錢。

   「別傻了,那麼多錢我能不心動嗎,所以我在西雅圖停留了一天。之後才跑到了福克斯,這麼偏僻的地方很難找,可我沒想到你住在這。」她和我一樣捏著衣角,一樣的不安在蔓延。

   「是我從沒告訴你,我一直都住在美國。」說實話,我有些心涼,這丫頭一直有告訴我她在哪,儘管不是她主動說的。

   「斯里蘭卡,你相信嗎,我現在很後悔,我應該換個手機的。」她轉過身背對我,輕輕抽噎著。我按住她的肩膀,一時無言,只聽她斷續說著:「你不能和我待在一起,我不知道薩利(亞微特前男友)何時會來找我,他在我手機上安了GPS。」

   「嗯。」打定主意明天就走,這些繁瑣的事不再需要我掛心,被人盯上實在是很莫名,但我有能力讓對方找不到我。

  透過窗戶看見貝拉和愛德華正往這邊走來,愛德華不斷地低頭和貝拉說著什麼,還時不時地吻著她的額頭,頗有一番安撫的意味。看見貝拉,我突然想起要和她告個別。

   「亞微特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一下。」匆匆扔下一句話,我奔出病房。

  愛德華和貝拉來醫院是取血的,估計是卡倫們受傷嚴重不能自行療傷,只好動用醫院血庫。貝拉站在血庫外,我想起卡倫家還有不少血,但沒用,沒人會回去拿的。

   「嘿,貝爾親愛的,我們談談。」拉起貝拉就往外走,愛德華馬上沖出血庫,看到我愣了一下,隨即追上來。

   「我和你沒話說,借用貝拉一下。」將貝拉當擋箭牌,我拒絕回答愛德華眼裡的疑惑,想要知道一個人類是怎麼從沃爾圖裡手中活下來的,回家慢慢想吧。

   「在我能看到的地方,沃爾圖裡還沒走。」愛德華神情晦澀,他抱胸靠在牆上,眼睛始終看著貝拉。

  我比了個OK的手勢。

   「我有幾個急需你回答的問題,什麼都別問只要回答就行了。」和貝拉面對面坐在樹下,我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的表情變化。

   「即使你知道愛德華的身份,也要和他在一起嗎?」我們貼心話說過不少,也沒有默契的回避話題,一般在我面前,貝拉還是很誠實的。

   「是,有問題嗎?」她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你真的知道在幹什麼嗎?」我繼續問,口氣有點急。

   「?」貝拉皺眉,一時沒反應過來,我便重複了一遍,這一次她聽清楚了。她看了看遠處的愛德華,止不住的笑了:「你的意思我懂,很早之前我就在思考這個問題了,你不在的時候一個人憋在心裡很難受,非常怕沒人理解。但是,斯里蘭卡,你知道嗎,那是一種很……是命中註定吧,我一直認為這是命中註定。我愛他,我很清醒的告訴你我愛他,我想要的東西無非是和他一樣,變成和他一樣的存在,我想永遠和他在一起。」

   「嗯,聽是聽懂了,就是很難理解。」我糾結地按住太陽穴,驀然發現自己的癥結就在此處。

   「我可以慢慢解釋給你聽。」她像小時候一樣,願意和我一起分享秘密。

   「這太奇怪了不是嗎,你們才認識多久?從你認識他那天到你愛上他那刻,好像沒過多長時間吧,現在也只是過了一年多,幾百天就下定論,會不會很欠缺考慮。」我越說越激動,心裡有股強烈的共鳴,一切來的太突然太順利,捧著這樣的幸福,會長遠嗎?

  說到底,我就是不相信吸血鬼和人類的愛情,幾乎是光速相愛,光速合二為一。

   「不會,我想了很久的,我不後悔的。」她堅定地點頭。

   「啊,難以理解啊,人類在祭壇前發誓一生唯一,卻還會有那麼多離婚案件,缺少說服力啊。」我喃喃,到最後都不知道在說什麼了。

   「你的意思是,擔心愛德華會變心?我也會變心?」貝拉被問住了,表情扭向一個滑稽的境界。

   「請相信吸血鬼的愛情,一旦認定對方是不可能變心的,這種假設從一開始就不成立。」愛德華眨眼間瞬了過來,信誓旦旦地挑眉看著我,好像我的發言是在侮辱他的真心。

   「那麼,你是擔心我會變心?不會的,你知道也想成為這一族的,我也是一旦認定就不會變心的。」貝拉的最後發言徹底粉碎了我的猜測。

  乃們,是在向我證明你們對對方是多麼忠貞不渝嗎?

   「你說的可能是指你吧,將你自己代入我的角色想問題嗎?斯里蘭卡,你要堅強點,或許其他方面你都很優秀,但是在愛情方面,我不得不說你的思考方式很古怪。謹慎小心是好事,但沒必要延伸到談戀愛上的。」貝拉歎了一口氣,攬著我的肩,給與我提議。以她與我生活了十幾年的經驗來講,她算是最瞭解我的人了,所以我很認真的聽著。

   「是啊,我的確和你沒法比,我是個徹頭徹尾的膽小鬼。」苦笑一聲,我承認自己從來都不是敢愛敢恨的那類人,我習慣了給自己鋪路,習慣了杜絕一切麻煩。

  這使我變得極端,缺陷。

  也使我在面對凱厄斯的感情時,逃避比接受來的多。

  聽貝拉和愛德華一陣發言後,我頓感清明許多,有種大徹大悟的感覺。掛起笑臉揮別兩人,藉口去看亞微特轉而跑回卡倫家,我想這次我能給凱厄斯一個讓他滿意的回答了。

  如果說我不相信吸血鬼和人類的愛情,是因為這跨越種族的兩者之間充滿不確定因素的話,那麼我是不相信人類的愛情的。如愛德華親口承認那般,血族的愛著實不容置疑。想要一份真心真愛的情況下,他們愛上一個人可能只需要三天時間,而於人卻不能,除非是一見鍾情。

  偏偏一見鍾情又不可靠,我就是不屑這個的,所以套著上面的話來說,大概可以解釋為——血族愛上我可以只用三天的時間就至死不渝,可我卻需要三年的時間來確認自己經得起這個跨越種族的考驗。

  我不愛冒險,所以我拖拉了兩千年,甚至更久。

  真的,很對不起,我的覺悟來的太遲。


第66章 Chapter.64  覺悟

  就在我準備一路狂奔回去時,愛德華突然出現,擋住了我的去路。我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疏離之意表現的恰到其分,被這麼堵在沒人的地方,我表示壓力很大。

  尤其在我一心火急火燎地想要趕去某人身邊,現在看到擋路的恨不得一腳將其踹飛。

   「什麼事?」沒好臉色擺上,開口說話感覺都是粗聲粗氣的。

   「你,和沃爾圖裡有沒有關係?」愛德華逼近一步,說話時能看見他鋒利的牙齒。

  我抿著唇不說話,定定的與他對視,我不是喜歡炫耀的人,自然也不會明確說出自己的立場。愛德華會這麼問我也不奇怪,他的天賦牛逼的令人髮指,雖然從我這聽不到什麼,但是難免菲利克斯他們一個沒忍住想了些什麼被他捕捉到。

   「你的表情很不友好,那麼是有關係了。」他聳聳肩,將血袋裝進背包裡。

   「隨你猜。」我不可置否地笑了笑,只要聞聞我身上的氣味,愛德華不用讀心都能猜對。

   「聽你和貝拉的談話,似乎要做很愚蠢的事情,奉勸你一句,別那麼傻。」

   「哦呀,你是站在說教的立場勸我?我已經十八歲了,很多事都可以自己決定了。」八成還是和貝拉有關吧,愛德華就是這樣,平時拒人千里,一旦牽扯到貝拉,他管得特別寬。

   「以前,我總覺得你長相很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但是一直想不起來。」愛德華移開視線,沒有了方才的咄咄逼人,漆黑的眼眸漸漸褪色。

   「拜託,你要是沒遇到貝拉之前這樣對我說,我會很感動的,但真的很老套啊。」聽著這話,怎麼都像小姐我們好像在哪見過?其實根本沒見過,即視感或變化視盲罷了。

   「沃爾圖裡有一位夫人,叫亞希諾朵拉,你和她長得很像。」他突然扔出一句有建設意義的話。

   「嗯,那又怎樣?」我的思想突然轉到了一個扭曲的角度,自動把愛德華的話翻譯為——亞希諾朵拉是凱厄斯妻子,他很愛他的妻子,於是遇到長得和她妻子很像的我就手下留情了……

   「一時替代的玩物。」對方說話毫不客氣,一枚更大的驚雷騰空出世。

   「抱歉我走了,我什麼都沒聽到。」我差點沒站穩,如果說之前只是陰差陽錯的當了自己的替身,那麼現在就越發往詭異的方向扭曲,導致我無法定義。

  我一路輕飄飄地晃到了卡倫家附近,愛德華並沒有跟上來,除非他想重傷一次再跑到醫院替自己多拿兩袋血。我就說嘛,畢竟活了一百多年,愛德華老不純潔了啊!

  真虧這貨還能在貝拉面前裝純潔扮傳統好男人,我還沒見過哪個傳統好男人發言這麼直白。

  第一個出現在我面前的是菲利克斯,我朝他招招手,他忒聽話的將耳朵湊過來。

   「醫院裡有個女孩叫亞微特,弄暈了帶走,注意力道。」她的手機上有GPS就代表她在哪都不安全,被那個指明要綁架我的黑手黨家族掌握了行蹤很危險,把她留在這並不是明智之舉。

  菲利克斯放下重建小木屋的巨木,輕鬆的模樣讓我實在很擔心亞微特的生命安全,只得再三叮囑要輕一點啊輕一點。

  簡和亞力克的傷已經復原,德米特裡負責看著他們,我依然和凱厄斯一起。穿過滿地斷木找到凱厄斯時,我停下來細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很蹦躂很歡快的那種,幾乎要躥出來。

   「嘿,我回來了。」笑容擴大,我一溜煙跑過去,踮起腳尖很少女的吻上他的臉頰。

   「你別說話,讓我說。」為了表達誠意,我一直踮著腳尖掛在他身上,維持困難也繼續堅持著。他垂下眼睫看著我,一手攬住我的腰,我頓感輕鬆許多,說話也帶著些迫不及待:「在我深刻的自我反省之後,我找到了自己的癥結所在。在我更加深刻的檢討之後,我虛心請教了經驗豐富的人解決疑難,隨即大徹大悟。我怕死,我的確很脆弱,我不敢愛不敢恨,我怕改變會違背初衷。」

   「可是,我的初衷是什麼呢,活的安穩快樂而已,所以不衝突呢,只是我一直看不清。」

   「我是在猶豫,因為有些東西想不起來,如蛆附骨如影隨形,這使我渾身不自在。我總是想著先讓自己變完整了,再面對一切,可我錯了。」

   「因為我發現,有一天我自己也會等不及。」一口氣說完,我瞪大眼睛看著凱厄斯。他在笑,於別人很罕見於我很常見。

  眨眨眼,我順應本心吻上他的唇,想用實際行動來證明我有覺悟。如他一貫的做法,再多的話都比不上單槍直入挑的明明白白。

  要麼,徹底解決;要麼,就此僵持。

  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也毫不猶豫地放任自己像貝拉一樣,學的敢愛敢恨。

   「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後悔。」他的唇很冰冷,我一早就知道,直到自己的感知被對方的寒冷麻木,我也沒有後退。我的聲音很小,他能清晰的聽見,他慢慢收緊擁住我的力道,我也努力地貼上他。

  貝拉說的對,面對愛情,我幼稚的可以。在鳳凰城談的幾個男朋友完全是走場,打Kiss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更別提其他了。現在我都要為自己的生澀感到不好意思了,三下兩下就被對方取得主權,傻愣愣的呆在原地不知該幹嘛。直到冰冷熟悉的細吻遊移到胸口,後背也被按住往前壓,我才知道過火了。

  可我並沒說話,私生活相當保守的我此刻早已戰慄到無力,開口說句話都成了極為困難的事情。針織衫的小扣子全都崩掉後,一切戛然而止了,我的身體一輕,瞬間被凱厄斯攔腰抱起。

   「今天就走,你的告別都結束了嗎?」他翹起唇角,一抹笑意被勾勒的魅惑萬千。

   「嗯。」我默默拉過他的斗篷將自己蓋起來,將臉貼近他的胸膛,平日裡冷的受不了的溫度恰好解去了我此刻莫名的燥熱感。

  這種令我既不安又期待的躁動很快就平息了,看著菲利克斯懷裡睡過去的亞微特,某種我不是一個人的感覺頓時治癒了我。

  在回沃爾圖裡的路上,我一直沒掀開頭上的斗篷,此時撞上凱厄斯的注視,我很可能會再次出錯。我努力找點事轉移注意力,無意中想到了這次不算旅遊的出遊,從頭到尾就像小孩鬧脾氣,當然我是不會承認的。

  我是跟著亞微特走出義大利的,現在則因為有了覺悟而回去,我要直面阿羅,問一問簡和亞力克的事。既然我決定要和凱厄斯在一起,也明確表示要變為血族,按我一貫的謹慎,阿羅這關我必須親自弄清楚。

  這貨對我到底存了什麼黑心!

  隊伍停下來時,我剛掀開斗篷就看見德米特裡手裡提著兩個人類,驚訝地看向凱厄斯,我很少看見他用餐,他也很默契地避開我。現在的不避不讓使我有些緊張,都看見了也不能當沒看見,即使心裡清楚於他們來說很正常,我也難免的不忍了。

   「能避開要害別弄死嗎?」我的聲音在一群血族之中顯得十分弱小。

  凱厄斯很快地捂住我的眼睛,將我攬進懷裡,然後有血腥味四處散開。我張了張嘴,這種事無可避免我也無意改變,索性閉嘴。

  沃爾圖裡內部有專門培養的血奴,女招待吉安娜除了當招待還有一個工作,那就是私下組織一個獻血組織。在一手遮天的沃爾圖裡他們想怎樣都行,但出門在外還是不要鬧出人命為好,最根本的還是我見不得同類無辜慘死。

  我漫無邊際的想著,德米特裡手裡的女孩好像比我還小……

  凱厄斯手移開了,我得以見到陽光,四周空曠只剩下我和凱厄斯。我看向他手裡的人,也是一個女孩,白白嫩嫩地還穿著新衣服,平時跑的沒影的良心突然回來了,將我抨擊的罪惡感慎重。

   「比我還小的女孩子……,放過她吧。」我抓住凱厄斯的手,努力將女孩子的脖子從他手中掰出來。

   「你應該知道,這是必不可少的過程,你以後也會這樣的。」他的語氣很冷,我辨不出喜怒了。

   「我以後一定非常小心不弄死人,再不濟喝血袋也行。」氣焰被壓一截,我硬著頭皮繼續迎難而上。

   「沒出息。」他雖然沒有表現不屑,但對我的回答很不滿。

   「餓不死就行,我向來沒大志向,唯一一個還是決定要和你在一起。」說著說著,我的脾氣上來了。

   「好吧。」凱厄斯鬆開手,我立刻將女孩挪到一邊,橫裡伸出一隻手將我攬住:「問題是,我現在很餓怎麼辦?」

  我乾脆擼起袖子將胳膊遞上去,言下之意很直白,順便縮縮脖子沒信心將之送出。

   「吸我的,這是自願的。」往他身邊湊了湊,見他無動於衷,只好將手腕再往前送送。

   「你的?」他挑眉,一把將我整個人撈過去。

  一陣天旋地轉,我面朝上仰視他,屏住呼吸將注意力放在他手指落下的地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衣服被挑開,我的上身再次只剩一個小馬甲,他的手指劃過胸腹往後移去,我也跟著被翻了個身。

   「讓我好好看看,從哪開始。」他迫人的氣息對我來說簡直是滅頂之災,有了之前的經驗,這次我更加淡定不能了。背過手不斷地撥開他的手指,尷尬地扭來扭去,臉上一片燥熱。

   「手,從手開始吧,別換地了。」我一個勁地把手送出去,無奈對方基本無視,逮住吻了幾下就按住。

  他好像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凱厄斯,不帶你這麼欺負人的,我會哭的!」他見不得我哭,這點認知幾乎成了我最後的籌碼,有了覺悟不代表這方面的心理準備能瞬間調整好,我敢說再不停下我真的會哭。

  忽然被拉起,一個單刀直入的吻迎面而來,剛好止住了我的聲音。

  然後一切成了快進,他替我穿上衣服蓋上斗篷,攔腰一抱繼續趕路。

  我虛脫地聽著耳邊的風聲,頓時覺得以前那麼多深夜付費電視看的害人啊,我要是一無所知那該多好。自個看了興奮的像個偷腥的貓,等輪到自己身上時,我覺得我虧大了。

  ……也許,是我佔便宜了,凱厄斯多美一人啊。

  換位思考一下,我就覺得好太多了,隨後驚覺或許智商也下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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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Chapter.65  回歸

    「這裡怎麼了……」我的嘴角一直在抽,連帶著眼皮也抽起來了,離開沃爾圖裡沒多久也不至於變成這個樣子吧?

  我們是夜幕時分到達義大利的,走到沃爾圖裡山下的時候,只覺得比平日冷清許多,山腳的霓虹燈也關上了,此時無月伸手不見五指。我用手機微弱的光亮照明,一路走來沒看見一個人影,斗篷下凱厄斯攬著我的手臂稍微收緊了些。

  我的問題沒得到回答,依稀從空氣中嗅出一絲血腥,疑問飄在風裡。凱厄斯突然加快了速度,眨眼間就來到了頂端,往日燈火通明的沃爾圖裡黯然死寂,光亮全部湮滅。

   「歡迎回來啊。」蘇爾庇西亞的聲音如一陣風滑過我耳邊,一點冰涼在我額間輕觸而過。

   「有手電筒嗎?這裡太黑了。」我循著聲音摸索她的方向,凱厄斯握住我的手,將之牽引到蘇爾庇西亞手中。

   「有蠟燭。」亞希諾朵拉的聲音跟著想起,隨即有一隻手覆在我的大腿上。

  嗤啦一聲火光燃起,小小的火苗在黑夜裡戰慄,我借著燭光看清了兩姐妹,還有她們身後隱約的城堡輪廓。蘇爾庇西亞把我從凱厄斯懷里拉出來,她快速地掀起披風將我裹住,我從一個冰冷懷抱轉入另一個冰冷胸膛,心頭各種詭異說不出口,只好乾巴巴地看著凱厄斯。

   「沃爾圖裡被挑戰了,有個家族集結了一群雜碎叛變,雖然被壓下來但未徹底清除。馬庫斯在地牢審問俘虜,凱厄斯你去看看,剩下的跟我走。」蘇爾庇西亞一改往日悠閒態度,氣勢強大的寥寥幾語就道明瞭一個對我來說很驚悚的情況,她身上有濃重的血腥味,想必是吸血鬼的。

  此話一出,菲利克斯德米特裡頓時一愣,顯然是沒想到居然會有吸血鬼挑戰權威,被亞希諾朵拉瞪了一眼後迅速回神。簡和亞力克也吃驚地抬起頭,從他們錯愕的神情判斷,這事應該不是阿羅搗的鬼。

   「我先送你回房。」凱厄斯並沒走,他上前一步準備拉我,卻被蘇爾庇西亞避開。

   「她在我這很安全。」蘇爾庇西亞直直看著凱厄斯,表情是從所未有的認真嚴肅,像是保證般擲地有聲。

   「必要的時候,我會親自出手。」亞希諾多拉麵無表情地理理裙子,側身擋在我和凱厄斯之間。

  直覺兩姐妹有話要和我說,我朝凱厄斯點點頭,他才離去。接下來蘇爾庇西亞簡單明瞭的給眾人分配了工作,無非都是些重建收拾清理的事後維修工作,聽她說著我漸漸感到事情的棘手度不低。

  亞希諾朵拉舉著蠟燭走在前面,原本結構嚴謹風格古典的長廊變得坑坑窪窪,觸目所及之處沒一塊好皮膚。有的破損只有在電影特效中能看到,這時蘇爾庇西亞會背著我走,長長一段路我也沒走幾步。好不容易到了大廳,我嘴角的抽搐有加重的趨勢,和記憶裡完全變了個樣,柱子東倒西歪,地面出現形似黑洞的坑窪,若只我一人是進不來的。

   「這場叛變很嚴重?」我蹲下,不由自主地摸著面目全非的地面。

   「啊,一個沒注意被偷襲成功,真是恥辱啊。」蘇爾庇西亞一腳踢開旁邊的碎石,巨大的石頭在半空中碎成無數塊。

   「你和凱厄斯去旅遊,四個護衛正出任務,馬庫斯恰巧不在,我和蘇爾庇西亞剛好出門,你說這麼好的機會多難得。當然,沃爾圖裡的地位無法被撼動,剩下的那些護衛也足以應付這件事,沒有傷亡只是這片地區毀了。」亞希諾朵拉清冷的聲音在大廳裡回蕩,話音剛落回音還未消散。

   「能做到這步也挺了不起。」我汗顏地看著穹頂,不僅是城堡,整片地區都被毀了,應該是一場激烈的戰鬥吧。

   「哼,仰仗幾個特殊能力者而已。」蘇爾庇西亞似乎火了,不停地踢飛碎石,弄得本就狼藉的大廳更加慘不忍睹。她冷哼著,面容在虛弱的燭光中有種曇花一現的明滅美感,嘴角扯出冷峻的弧度:「bitch!」

  我一愣,這個詞好像聽亞希諾朵拉說過,她們措辭一向優雅風趣,少許時候故弄玄虛,張口罵人還是很罕見的。憑著這一點,我幾乎可以肯定蘇爾庇西亞所罵的物件和亞希諾朵拉是同一個。

   「阿羅呢?」說到特殊能力,我第一個反應除了他不做第二猜測,從她們的不屑能看出這場叛變水準不高,就算沃爾圖裡只剩阿羅一個也可輕鬆解決。

  如此說來,沃爾圖裡被毀成這樣,阿羅到底放縱了幾分?一定又是他的收藏癖上來了,他在這方面的執著我無法想像,蘇爾庇西亞提及這個話題時臉色總是很難看。

   「沒死,還活著。」蘇爾庇西亞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眉宇間的怒氣十分明顯。

   「我去看看他。」簡的事一直盤桓在我心頭,我並不想鬧大這事,有了成為這一族的覺悟後也刻意忽略它,出於私心我更想和他單獨談談。

  我沒有告訴凱厄斯的幾件事中,有一件關於阿羅,從一開始我就千方百計想避開他,面對他我總在想如何自保。儘管我清楚自己不會有危險,可抗拒無法違背,我對他的討厭一直存在。

   「我陪你。」蘇爾庇西亞回歸常態,撩撩頭髮風情萬種的嫣然一笑,禦姐氣質坦露無疑。

   「我想單獨見他。」果斷拒絕,不管我多討厭他,我的姐妹卻是愛他的,我不能讓蘇爾庇西亞陷入可能會發生的為難中。

   「阿羅他有很多秘密,很多永遠只有他知曉的秘密,連我也一併瞞著。」她走到我面前,捧起我的臉,語氣是我聽過最柔和的:「斯里蘭卡,簡的事我只能說對不起,一切發生後我才知道,所以改變不了什麼。我和他是夫妻,這並不意味著我可以約束他,但我可以不原諒他,親愛的妹妹,這次我站在你這邊。」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其實我們姐妹都一樣。你不會約束阿羅,我也不會約束凱厄斯,他們生而就是那麼出色,並不需要我們指手劃足。」我慌了,從來沒見蘇爾庇西亞這麼煽情的一面,通常都是我被她的禦姐霸氣震到無語,突然軟化令我措手不及。

  我想,大概還是阿羅占主要原因吧,瞞著蘇爾庇西亞會傷她心吧?惡寒一個,我腫麼可能將這對夫妻想得如此言情,他們強悍的無堅不摧,一定是我多愁善感了。

  只是,蘇爾庇西亞的話始終讓我很在意,什麼叫這次站在我這邊,又不是去掐架。

  *

  以堅定的表情證明了我的話不是一時心血來潮,蘇爾庇西亞最後指個方向妥協,亞希諾朵拉跟在我身後走了幾步就不見了。我一個人小心翼翼地越過眾多攔路石,艱難地爬上城堡平臺,阿羅就站在欄杆邊,此時月亮出來了,銀色的光華襯得他飄然絕世。

   「我來這裡的目的你很清楚,解釋。」平臺完好無損,我大踏步上前,距阿羅三步遠停下。

   「我有個不好的習慣,再這樣下去,總會出事的。」阿羅沒有轉身,看著只有他能看到的風景,看著於我這個旁人永遠無法理解的某事某物。

   「你的收集癖?的確該收斂了。」摸不准他是轉移話題還是沒切入正點,我只好就事論事,說說眼下的災難。

   「剛才那句話,是狄黛米經常說的,那麼久的時間我記得的也只有這句了。」阿羅難得正經的口氣忽然改變,變為抑揚頓挫的感歎調,滑稽卻飽含滄桑。

   「我聽凱厄斯說,狄黛米是你妹妹。」被你親手殺死的妹妹,我看著他,陌生殘酷偏偏要成為一家人。

   「她被我殺了。」阿羅轉過身,面容平靜地看著虛空,好久才將視線定格在我身上。那雙猩紅的眸子似乎透過了我,看著更深邃的虛空,聲音也飄渺起來:「好奇我為什麼告訴你嗎?因為你是唯一一個知道真相的人。」

   「我不知道。」警覺地後退一步,沒人知道狄黛米的真正死因,我也從沒往這方面想。

   「你應該夢到了,你一切的過去,兩千年前的記憶都復蘇了吧。」他語氣欲漸低迷,好似在說一個美麗的童話故事,這溫和的背後是不知何時會破碎的殘忍。

   「真是遺憾,只有一半,我只知道被羅馬人擄去之後又遇見了你們,我認識了凱厄斯。然後是日常瑣事,羅馬人戰爭打響被捲入其中,我在戰場上走失了,同時間你們血族內部也在互相廝殺。」結合著夢境慢慢敘說,我夢到的只有這些,那時人類在搶地盤,吸血鬼也在搶地盤。

  我和凱厄斯算是失之交臂。

   「身為人類能想起這些就是極限了吧。」他搓搓手對我投以興奮的目光,之前忒裝逼的架勢頓時退去,本性露出。他一步步走近,笑容加大:「剩下的只有等你轉變後才會想起來,不過沒關係,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發生了什麼。」

  他靠近一步我就後退一步,現在的阿羅很危險,我的直覺這樣告訴我。

   「你死了,是我殺的。」他眨眼間出現在我眼前,按住我不斷遠離的身體,嗜血滿溢在這句話中。

   「你要做什麼?」我皺眉拂去他的手,心臟還因剛剛那句話顫抖不已。

   「迫不及待想看到你轉變啊斯里蘭卡,你已經有覺悟了不是麼?」他碰到我的手,在我無防備時解讀了我想法。

  雖然這想法不是我正在想的……

   「是的,怎麼都不會讓你失望的。」力量的懸殊令我只能恨的牙癢癢,我想揍他一拳,也只能等我擁有相同的身份才可以。

  阿羅的話仿佛是一把鎖,將我緊鎖在內心深處的顧慮通通打開,我暫時想不了其他,只有一件事明確要做。轉變之後我也會擁有足夠的時間,我總會解決困擾我的一切問題,這一次我鼓足了勇氣下定決心不後悔,要成為血族。

   「亞希諾朵拉,履行我們的約定吧。」回到房間,亞希諾朵拉早已等候多時,我深吸一口氣坐到她旁邊,語氣堅定。

   「親愛的姐姐,你想好了?」她莞爾一笑,眯著眼睛趴在我肩膀上。

  我點頭,閉上眼。

   「放心,不疼的。」她悄聲說著,拂去我耳邊碎發,唇齒湊近頸項。

  我捏緊衣角,只感到一陣尖銳刺痛,慢慢癱軟在她懷裡,意識開始消散。


第68章 Chapter.66  轉變之過去

  亞希諾朵拉將我抱在懷中,緊緊扣住我胡亂揮舞的手臂,嘴巴被她捂著,只能發出些細碎的嘶吼。轉變的過程的確很難熬,我的感官一時清晰一時模糊,肉體上的疼痛漸漸侵入神經,牙齒上下戰慄打顫,瀕死徘徊於一念之間。

  後來,不知過去了多久,我的身體停止抽搐,整個人輕飄飄的,像在雲端行走。室內很黑,蠟燭早已燃盡,我看不見任何東西,耳邊只有亞希諾朵拉的綿綿細語。她說了很多話,安慰著我忍下去,我摸索到她的手,死命握住不敢鬆開。

  轉變的過程需要很長一段時間,雖然大家都說很快,可我卻覺得十分悠長,體質決定結果,我不知道是否會發生意外。我一直沒忘記自己的身份,穿越來的,不屬於這個時空的。或許別人認為我的特殊是天賦,這裡面有多少水分也只有我清楚,僅僅從夢裡尋回記憶這點,我總覺得這無關能力,而是和我的靈魂有密切關係。

  我自身的時間很混亂,有些很快就能好的傷口到現在也沒有痊癒,有時很嚴重的病情會莫名其妙快速好轉。就像之前發生的那樣,明明虛弱有傷,只要忽略不想就能行動如常。起初我猜測是自身的時間絮亂,慢慢可以用意識去操控,最後我能控制自己的身體時間改變於任何階段。

  這大概就是我的能力吧,雖然麻煩但也有用,比如受傷了就將身體時間調整到正常狀態,那不等於沒受傷麼?想到這裡我頓時囧然,這種能力腫麼那麼像原地滿血復活?

  當然,後遺症也是有的,平日裡時不時的虛弱無力會在一定程度上給我造成影響。

  我克制自己不去想那遍佈全身的疼痛,原本只希望得到喘口氣的機會,結果呼吸越來越困難,窒息的感覺籠罩我,帶著無法言明的絕望。我感覺自己在墜落,羽毛一樣緩慢落下,感知全無如同掉入封閉的空間,恐懼中我看到了一些場景。

  *

  又是以夢的形式回到這片天空下,我抬頭看看澄碧的晴空,腳下踩著兩千年前鬆軟的泥土。繼上一次戛然而止的場面,我在戰場上走失,此刻睜眼看到的也是同一個地方。

  小心的越過累累屍骨,我走到一棵枯萎的樹邊,抱膝而坐遙望遠方。在心中拼湊著自己的記憶,亞希諾朵拉和蘇爾庇西亞還在羅馬城中,我是一個人偷偷逃跑的。不是不想帶她們一起走,無奈我們被分開了,偌大城市蹤跡難找只好孤身跑路。自從得知曾和自己相處不少時日的凱厄斯是吸血鬼後,我就沒有一天安心過,被羅馬人擄走還沒緩過來又再次見面,既愛惜生命又摸不准對方意思只好走為上策。

  現在想來,免不了自我嘲笑,那麼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到頭來都是枉然,我和他終究會走到一起。

  呆坐了半日也沒看到一個人影,我猛然想起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會死會死會死會死……的答案在我腦中不斷迴響。本打算在這裡靜靜等著凱厄斯找過來,我是趁著血族內部混戰逃跑的,放在平日被看的死緊壓根沒機會。他說過,無論我在哪,都能找到我。我信他,所以不想再多走一步,盤算著或許一會就能看見他了。

   「還是找個地方躲躲吧。」我看著黑下來的天色,往不遠處的山林跑去。

  禿鷲在天空盤旋覬覦著戰場上的死屍,方圓百里除了一處山林就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儘管暮色裡的山林漆黑陰森,但是被禿鷲叼啄更讓我難以忍受,二選一壓根沒思考就奔向了前者。一找到可以坐下休息的地方我就不走了,反正這是一段過去的記憶,無論我做什麼都無法改變結果,死就死吧……

  據阿羅說,我是被他殺掉的,難道我從最初就惹到他了嗎?

  走了不少路身體很疲倦,靠著大樹打盹,半睡半醒間我依稀聽到了說話聲。下意識地順著聲音走過去,其中一個女聲我很熟悉,溫溫軟軟的帶著笑意,聽起來很舒服。

  是狄黛米!我記得這個聲音,兩千年前我和她的關係不錯,她經常半夜來看我,有時會和我說一些血族的事。她是因為凱厄斯才關注我的,因為她看重同伴,知道這點的我也很喜歡她,因為她的魅力無人能拒絕。

  悄悄扒開樹葉往聲源望去,斜坡上空一輪圓月照亮了我的視野,狄黛米和阿羅面對面站著,氣氛有些緊張。

   「哥哥,你為什麼不能信任我呢?我沒說要離開啊,我和馬庫斯有自己的生活,這點無法成為你憤怒的理由。」狄黛米稱呼阿羅的方式很統一,總是溫柔的叫他哥哥,光是這兩個字就能讓聽者感到很幸福。

  她的能力是讓人感到幸福,這種力量已深入骨髓,即使不特意使用也能從一言一語上感染別人。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一點也不怕她,連帶著對吸血鬼的恐懼也削弱不少。一旦她離開,我的恐懼反而會加倍成長。

   「我聽到馬庫斯的想法了,他的心全在你身上,而不是沃爾圖裡。」阿羅尖銳地指著對面的妹妹,黑色的髮絲與黑夜融為一體。

   「我們彼此深愛。」狄黛米笑了笑,嘴角掛著幸福,甜美的引人無盡嚮往。她聲音愈發柔和,慢慢走向阿羅,右手伸出遞到阿羅面前:「或許是我沒有說清楚,我是想走遍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而不是離開,聽聽我的想法,我不會騙你。」

  阿羅抿著唇,一改我印象中的滑稽奸詐,陰冷的模樣令人不寒而慄。他看著狄黛米,安靜亦是危險,我抿住呼吸看著他們,深怕一個眨眼會錯過什麼。

   「他太在乎你,總有一天你會改變他,你們會一走了之不再回來。」阿羅拂去狄黛米的手,像是不屑般扯動嘴角冷笑。

   「如果事情會像你說的那般發展,我會試著去糾正。」狄黛米無奈,黯然地收回手。

  她曾和我說過馬庫斯的事,他們的感情幾乎都可以當成範本來膜拜,互相愛著對方也互相信任對方,久而久之馬庫斯聽的更多的是她的話。狄黛米是沃爾圖裡的創始者之一,她是有身份有地位有權利的女性,某種程度上她的發言可以取代馬庫斯的意見,潛移默化改變一些他的決策。

  阿羅擔憂的就是這點吧,兄弟只聽妹妹的話,假設總會成為現實。儘管狄黛米一再保證不會離開,阿羅的不信已經根深蒂固,所以此結無解。

  接著,我親眼目睹了一場手足相殘,幾乎是瞬間,狄黛米身首異處。阿羅面無表情地燒死了她,火光中的臉慢慢扭曲,再也看不出本意為何。

   「亞希諾朵拉,你該出來了。」他突然看向我藏身之處,眼光犀利如銀月灑下的冷輝般寒心。

   「你一早就知道我在這?」被他盯著我無處可逃,只能硬著頭皮走出去,站在大火邊與他對立。

   「凱厄斯拜託狄黛米來找你,我是跟著狄黛米出來的,她好心讓你休息一會,可惜你看不到她了。」阿羅惋惜地望著熊熊烈焰,狄黛米的身體隱約可見。

   「你殺了她……」我找不到合適的措辭,只道是危險。

   「知道我為什麼不避著你嗎?」他沿著大火邊緣走過來,表情在翻騰的火焰中忽明忽暗晦澀陰寒。他的問題好似催命符,不管我知不知道都凶多吉少,對方近前時,突然握住我的手:「你一直都很懼怕我們,也懼怕著凱厄斯,既然如此,死了也沒關係吧。我看的出來,你和狄黛米一樣,你對凱厄斯的影響如同她對馬庫斯的影響一樣可惡,我差點失去一個兄弟,不能再失去一個。」

   「關我什麼事,你自己的兄弟你看不住就怪別人啊?」我簡直想破口大駡,他的言論太可怕。

   「你太低估你自己的魅力了,凱厄斯很喜歡你呢……不,說愛比較合適。」他另一隻手移到我的脖子上,眨眼功夫我就兩腳離地了。

  說不出話只能瞪著這個變態,我眼睜睜地看著他折下一根手腕粗的樹枝,對準我的左肩捅來。他似乎不準備立刻解決我,將我定在樹上後,就開始挑選不同粗細的樹枝,最後捏著一支極細小樹枝,扔飛鏢那般呼嘯著朝我心臟投來。

  我在這個世界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就是再次燃起的火焰……

  *

   「啊——」淒厲地大叫著,等我回神才發現自己回到了現實,亞希諾朵拉拿著紙巾替我擦汗。

   「還沒結束,忍著!」她絕情地無視我哀求的眼神,再次捂住我的嘴。

  親愛的妹妹,我想說你輕點,疼痛減輕不少卻被你大力按住,又開始泛痛了啊。

   「按照我的經驗,轉變時的疼痛是有階段性的,最初冷熱交替疼痛難忍,其後感官麻痹,最後會感到無比饑渴。算算時間,現在應該是第二階段了。」她拿出一個小本子,左翻右翻的模樣極其不靠譜,讓我有種被欺騙的感覺。

  不一樣,我瞪著她,我的情況和她說的不一樣。我沒感覺到冷熱交替,也沒覺得饑渴,我現在只是疼的死去活來。肌肉痛神經痛全身痙攣,整個人好像被拆開重組了,偏偏我又暈不過去。

  唯一覺得有收穫的是,我的記憶終於完整了,對阿羅的厭惡直接上升到恨的境界。被他殺了本來就夠苦逼了,居然還是以那麼極限的方式,心臟被戳了個透徹底透心涼。

  咬牙切齒之餘,這種恨意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鋪天蓋地的愧疚。

  有一個真相阿羅也不知道,那就是當時的我並不恨他,甚至是感謝他的。那是初次穿越,始終存著一絲回家的希望,也嘗試過死一次能否回去,終究膽小沒敢做到底。其實,我遇到凱厄斯,說不定是個契機呢,我這樣蠢笨的認為著。

  目睹狄黛米死亡被發現的那一刻,我就預料到了自己的下場,生與死只是一念之間,我帶著或許能回家的幻想漠然接受了一切。我放任了自己的生命,如同單獨出逃的目的,抱著餓死累死的想法賭博,賭這一念之間是否能贏?

  結果,我輸了。

  死亡於我就像再一次穿越,穿來穿去離不開這個世界,從來沒有這麼慶倖這個結果,無比喜悅著還能再見到凱厄斯。我努力抬起手捂著眼睛,無力再想其他,嗚咽著哭了出來。

  一世一個選擇,這一次我要好好的活著,敞開心扉去愛。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妹子糾結已久的記憶終於完整了,阿羅那貨會被報復的,絕對會被報復。

  ————

  趣事二則:

  1.話說我從暮光的貼吧看到一個問題——如果你穿越到暮光之城,最想做的事是什麼?

  大多數回答都是圍觀愛德華和貝拉,或者和愛麗絲搶賈斯帕再或者去打醬油,最多的是變成吸血鬼……

  有一個回答特別經典——變成吸血鬼後跑到街上大喊一聲我是吸血鬼,然後讓沃爾圖裡處理後事= =

  這樣的話,我忍不住想,護衛們會苦逼死的~

  2.一道英語題目

  Irina and Marcus are going to marry next week

  【Irina是暮光4裡的告密者,被凱厄斯悲劇的那位……

  這題目出的真是囧囧有神,瞬間擊殺了我……


第69章 Chapter.67  轉變之現在

  當我的身體不再痙攣抽搐時,喉嚨火灼一樣撕痛起來,條件反射地去捂卻硬生生變成了掐住。亞希諾朵拉說的饑渴大概就是這種感覺,我現在迫切的需要清涼的水源,十分渴望,哪怕只有一點點都好。

  我感覺自己失控了,莫名的未知在臨近,大力掐住脖子幾乎沒有停下來的想法。拼命告誡自己往別處想,企圖如往常一樣轉移注意力減輕傷害,可是這次不行了,我越是集中精力就越難以控制自己。

   「鬆手!」亞希諾朵拉大力拉開我的手,來不及說話,就被她灌下一股濕熱的液體,帶著濃郁又香甜的氣息。

  是血!全部喝下後我才反應過來那是什麼,茫然地抹去嘴角的液體,一種奇妙的安靜在我暴亂的身體內漸漸蔓延,使我平靜躺在床上再也不動。好像一切都結束了,我默默地看著天花板,扭頭看看四周,陽光從窗戶縫隙裡洩露,我立刻移開了目光。

   「結束了嗎?」我開口,詫異的發現自己的聲音清冷嘶啞了許多。

   「歡迎加入我們,親愛的。」亞希諾朵拉淡淡一笑,白嫩的小手卷著我的頭髮,一縷一縷地編起來。

   「感覺……好像更清晰了。」我盯著天花板,細小的花紋我看的一清二楚,廣場上噴水池裡的流水聲也歡悅入耳。想不出合適的語句來形容這一刻的感受,我如一個懵懂的孩童那般,好奇又小心翼翼地看著每一個地方。

   「廢話。」亞希諾朵拉的笑顏只是曇花一現,見我沒事了就自顧自的玩起手機,還時不時的抽出筆記本翻看。

  我的笑容僵住,見她扭過身子不看我,一時不知所措,要做些什麼?手上似乎纏了些東西,抬手一看居然是黑色的布料碎片,不規則的裂開證明它們是被撕開的。我抽掉冒頭的銀色絲線,布料上繡的花紋很眼熟,是凱厄斯的斗篷上的花紋!

   「凱厄斯來過?」我順勢拽著床簾坐起,床簾嗤啦一聲裂開,從我手中松垮流出。

   「輕點,這可是我最喜歡的一款床簾……」她快速轉身,可惜床簾已經爛掉了,我訕笑著收回手。亞希諾朵拉的表情有些微妙,似笑非笑地逼近:「你們真不愧是一對啊,都快把我的房間拆掉了,賠償是少不了的!」

  她指著房間一隅,我跟著看過去,目之所及之處皆是一片狼藉,哪裡還有昔日華麗裝潢的影子。不,細細看了一圈後,偌大的房間裡完好的就只有我身下的這張大床,這場景就像是敵機轟炸後的戰場。

  實在摸不著頭腦,我困頓地投以疑惑眼神,她冷哼一聲跳下床,也將我拉了下來。她帶著我走了一圈,語調淡然:「凱厄斯來的時候你意識不清醒,他差點掐死我……真是敗給你們了,都那麼喜歡用掐的嗎?」

   「抱歉,你是最好的選擇,我也沒辦法。」盡可能的推卸責任,我想起很久之前和兩姐妹的談話,關於轉變準備事宜。

  轉變的那個血族會成為被轉變者的家長,只要一想到我和凱厄斯可能會有‘父女’的關係,我就各種糾結,所以不能由他來。撇去這點不說,雙方感情深刻也不能進行轉變,否則我會被咬死……這是蘇爾庇西亞提出來的。

  她有過這方面的經歷,當她成為血族後,很想轉變亞希諾朵拉,姐妹之間的羈絆過於深刻導致她克制不住情緒,差點咬死她。我至今記得她有些哀傷的面容,一絲愧疚在眼眸深處浮動,她是堅強的女子,很少有不堅強的時刻。

   「只是面對妹妹就失控了,你以為凱厄斯能控制住麼?我們不是吃素的,更何況你于他的意義比手足更重要。」

  她的話猶如當頭棒喝,我咬著唇說不說任何話,不論是反駁還是任性。所以這個任務就落在亞希諾朵拉身上,我和她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彼此可以說相當淡薄,除此以外,她的控制力是沃爾圖裡最好的。

  亞希諾朵拉撇撇嘴不說話,拿著手機搗啊搗,我靠近她想說兩句軟話讓她笑笑。此時,感官變得清晰數倍的我聽見遠處有疾風掠過的呼嘯聲,下意識地看向房門,原木雕花大門瞬間飛了。

   「我的門……」亞希諾朵拉猛地轉頭盯著空蕩蕩的門口。

  我無語地看著刹那間閃過來的凱厄斯,踮起腳想看看被暴力的大門,他一把將我擁住,我整張臉都埋進了他的胸膛。嘴角抽搐地抬起頭又被他按回去,我鬱悶地閉上眼,換做以前我可能已經散架過了,現在只是姿勢奇怪並無大礙。

   「別動,讓我好好抱抱你。」他收緊力道,我聞言立刻伸手回抱住他。

   「你們兩個……出去!」亞希諾朵拉揪著我的衣角往外拉,不耐的聲音夾雜著些許無奈。

   「抱歉……」我急急開口,想起這是她的房間,被毀掉已經很不道德了,繼續霸佔也很說不過去。

  凱厄斯一揚手,饒是我現在今非昔比也看不清他是怎麼做的,亞希諾朵拉瞬間飛了出去,是被他扔出去的。

   「她是我妹妹!」我心驚膽戰地聽著外面一聲巨響,不由得頭痛,這丫頭不好惹,之前都被警告過要賠償了,這次被扔出去指不定以後要怎麼和我算帳。

  自家的姐妹自己清楚,一個兩個超級難纏,我自認我已經不好對付了,她們兩個段數更高。

   「礙事!」他終於鬆開我,側頭看了眼滿身污垢重新站到門口的亞希諾朵拉,冷冷的兩個字昭示著他耐心告罄。

   「啊拉,趁我不在欺負我妹妹嗎?凱厄斯你太不講理了。」蘇爾庇西亞拖著長調款款出現,一襲紫色裙裝冷豔高貴。菲利克斯和德米特裡跟在她身後,前者還忒傻氣地沖我眨眨眼,我剛想和他打個招呼,就看見阿羅的身影隨後冒出,一腔話頓時堵在嗓子裡,感覺十分晦氣。

   「轉變結束了嗎?讓我看看……」他習慣性地搓著手,剛要上前卻被蘇爾庇西亞攔住,女王高傲地將之堵在身後。

   「礙事!」蘇爾庇西亞瞪了阿羅一眼,指指凱厄斯再指指我,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阿羅,讓一下。」一隻手搭在正欲開口的阿羅肩上,馬庫斯從他身後走出來,蘇爾庇西亞恰巧錯開一步,他微妙的擋住了阿羅的視線。

  我黑線地看著門口那群,眼角微微抽搐,為什麼我會有種阿羅那貨被孤立的爽快感覺。

  馬庫斯比阿羅高,蘇爾庇西亞蹬著高跟鞋又踩在厚厚的門板上,菲利克斯和德米特裡的位置也阻礙了阿羅的視線,於是我壓根看不到阿羅半個影子。大家像是說好的那樣一一恭喜我,我雲裡霧裡地點著頭,等阿羅被蘇爾庇西亞撈走時才堪堪回神,至始至終那貨就沒說過一句完整的話。

  眾人離開後我暗爽不已,抿著嘴角努力克制笑意,身子突然一輕,我慌張地抱住凱厄斯的脖頸,末了才反應過來自己不用再害怕摔倒了。

   「做什麼?」他細緻地理著我的頭髮,纖長的手指時不時劃過臉頰,令我敏感的想躲避。

   「你總該把時間分給我了吧,接下來乃至以後都不會讓你獨自待著了,你的姐妹也少見。」他攬著我倒在柔軟的床上,細碎深刻的吻隨之落下,白色的長發散在我的手心裡,微癢冰涼。

   「我還不能控制自己……」即使明白也不由得我沉溺,我的身體在轉變後變的好似不像自己的了,各種力道拿捏不准,還忍不住想要咬東西的衝動。

  嗤啦一聲,亞希諾朵拉最喜歡的床簾被我徹底拽爛掉,急忙撐起身想要坐起,卻被凱厄斯按住,我屈起的手肘直接陷入床墊嵌入床板。驚人的破壞力嚇到了我,一時呆愣住,我僵硬著不敢亂動,只能看著凱厄斯拉出我被卡住的手臂,然後任由他細吻。

   「我會慢慢教你。」他撩開落在我眼睛裡的髮絲,唇角微微勾起,邪魅肆意。

  我更加僵硬了,一句話引起我無數不健康想法,左看右看最後只好閉上眼。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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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Chapter.68  轉變之藍圖

   「抱歉,凱厄斯,我不是故意的……」我十分僵硬,尷尬地張開嘴將他的手鬆開,快速縮成一團克制自己想要咬什麼的衝動。

  就像剛出生不久的孩子在紮牙時,父母要蘸著茶水替他們磨牙,牙齒癢癢的蠢蠢欲動急需磨礪。緊緊縮起的身體被凱厄斯扶起,他動作溫柔的掰開我的嘴,然後我看見鏡子裡的自己長出了尖尖的獠牙。

   「還能控制住嗎?」他果斷的將我抱起,站在床邊替我穿衣服。

   「什麼?」說實話我還沒反應過來,剛才差一點就交代在這裡了,變成吸血鬼後抗打擊力成倍增長,我能清楚地感受到對方每一舉一動裡的含義。

  不是沒想過,付費電視我也沒少看,缺少的只是一種氛圍罷了。現在時間不對地點不對,但我也不會拒絕他,只是有點不自在而已。

  我看向空蕩蕩的門口,萬一有人闖進來……我想我會抬不起頭的。

   「新生兒難以控制自己的欲望,他們迫切需要血液,你現在渴不渴?」他輕輕地按住我忍不住往嘴裡送的手指,抱著我往外走。

   「沒,之前亞希諾朵拉有喂過我,並不迫切需要。」我閉著眼細細感受了一下,血的味道還殘留在口腔裡,理智還在絲毫沒有失控的跡象。

   「睜開眼讓我看看。」他突然停下,指尖描畫著我的眉宇。

   「怎麼了?」睜眼後發現我們走到了天窗下,頭頂的窗子沒有玻璃,大片陽光肆無忌憚地落下,將我們籠罩其中。

  我看見自己的皮膚在陽光裡微微閃光,細小的像鑽石一樣的光芒,不再是人類後眼睛也就沒那麼脆弱了,長時間盯著看不再覺得刺眼。凱厄斯摸了摸我的眼睛,他的手離得那麼近,直接將光芒帶進我的眼睛裡。

   「親愛的,你真的與眾不同。」他細細吻了吻我的眼角,陽光中俊美的面容形成了閃光的輪廓,不斷湊近才能看清他。「到底怎麼了?」我將雙手貼在臉上,感到一片冰涼,一點人類的特徵都找不到。

   「眼睛的顏色已經變回黑色了,剛剛在房裡還是紅色的,你現在一點也不像一個新生兒。」他將我放下來,始終環著我的腰,我們在陽光中看著彼此。

   「是嗎?可是我怎麼覺得很不一樣,皮膚變冷了變硬了,力氣也大了很多。」下意識地摸上眼睛,新生兒紅色的眼睛代表他們對鮮血的渴望,與凱厄斯因常年吸食人血變得紅的發黑的眼睛不一樣,新生兒的那種紅眼睛,是像血一樣的鮮紅色。

   「理智不瘋狂,懂得克制力道,對血的渴望幾乎沒有。」凱厄斯一一列舉我的變化,我一邊聽一邊點頭贊同。

   「結論是?」十分奇怪自己的變化,我期待地看著他。

   「我不用再額外劃出時間等你適應好自己的新身份,今天你就能成為我名副其實的妻子。」陽光下,他的話格外有穿透力,像陽光那樣,足夠灼熱我的心。

   「……」這個時候點頭就行了吧,我默默的想著。

  這算是在陽光下起誓嗎?我胡思亂想起來,嘴角忍不住的彎起,猛地跳起掛在他身上。

   「哦呀,凱厄斯你這是在向我妹妹求婚?」憑空響起蘇爾庇西亞揶揄的笑聲,我瞬間僵住。

   「我把這個場景拍下來當你們的結婚照。」亞希諾朵拉一副三無蘿莉的模樣,舉著相機哢嚓哢擦。

   「你們……」不亂入會死嗎?我滿頭黑線。

   「好看嗎?」亞希諾朵拉竄上來,擠開凱厄斯掛在我身上,出乎意料地撒嬌狀讓我傻眼半晌。

  我接過相機,看著裡面的照片,刹那的定格。披著陽光的我好像披著婚紗,我突然的文藝了一把,想刪掉的意圖頓時煙消雲散。

   「斯里蘭卡我們借用一下,去佈置新房。」兩姐妹一左一右將我架走,我甚至來不及和凱厄斯說句話就被她們拉到了另一個地方。

   「新新……新房?」我抽搐著嘴角指著她們,實在不相信她們會閑的無聊做這種事。

   「是啊,新房,早就準備好了。」蘇爾庇西亞女王樣地掐腰,拉著我往凱厄斯的住處走去。

  我從來沒想到,只是推開一扇門而已,也能讓我如此惴惴不安,既好奇期待又羞澀扭捏。兩姐妹催了我好幾次,最後還是亞希諾朵拉踹了我一腳上前推開門。

   「……」我默默地將門關上,手勁大到將門把扭碎。

   「不喜歡嗎?」蘇爾庇西亞再次把門推開,眼睛裡閃著狡黠。

   「不喜歡也要喜歡,我忙了好久的。」亞希諾朵拉裝腔作勢地抬頭瞪著我,一副我敢搖頭她就哭給我看的模樣,不得不說妹妹你裝的太逼真了。

   「誰會喜歡這個格調啊……粉紅色的毛茸茸世界,你們把兒童商城搬過來了嗎?還是粉色稚嫩娃娃系的!」我幾乎要咆哮,內心淚流滿面的哭喪著臉,斜眼看進房間,滿目的粉紅帶著一股甜膩的氣息襲來。

  牆壁被刷成了粉紅色,窗簾清一色的粉紅,地板清一色的粉紅,到處擺滿了粉紅絨毛玩具。床上還有一個傻到幾點的卡通玩偶,其他的是小一號的史努比和泰迪熊……名牌啊名牌,也不能這麼用吧。

   「我早就過了愛童話幻想的年紀了啊。」忍不住掩面,我實在無言以對。

  寂靜半晌後,兩姐妹一聲不吭地沉思了,我詫異地看著她們依然帶著笑意的表情,深以為她們會生氣的我震驚了。

   「說心裡話……我是挺想要一個粉嫩娃娃的。」蘇爾庇西亞無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小腹,笑意漸漸褪去。

   「呃……」我好像捅到了禁忌的話題。

   「現在將希望寄託在你身上了。」亞希諾朵拉詭異地盯著我,暗紅的眸子閃過及其晦澀的情緒,冷清的語調告訴我這不是在開玩笑。

   「我?明明也不可能吧!」吸血鬼不是不能有小孩嗎?若我是個人類還有可能,可我已經不是了。

  但是,兩人嚴肅正經的模樣營造了一種難言的氛圍,我瞪著她們,一時說不出話。

  她們,該不是瘋了吧?

   「亞微特……那個孩子是叫這個名字吧,你讓菲利克斯把她帶過來有什麼特殊的安排嗎?」或許是氣氛愈漸詭異了,為了不冷場,蘇爾庇西亞爽快地換了個話題。

   「哦,我把她忘了。」這一打岔到讓我想起了還沒去看亞微特,當初只是交代了菲利克斯帶著她,還不知道她現在在哪。

   「要去看看她嗎?我把她單獨關了起來。」我們不再糾結新房孩子的話題,兩人轉身帶路。

  路上我簡單扼要地和蘇爾庇西亞說了亞微特的事,有趣的是亞希諾朵拉已經將亞微特手機上的GPS取下來安在了自己手機上,她說一切轉交給她處理,我被架空了倒也落得清閒。

  處理這種事我的確不拿手,交給她也正好解決了問題,因此我一路走來毫無壓力。蘇爾庇西亞所謂的關起來並不像我想像的那麼糟糕,在閣樓的一個小房間裡,亞微特吃好睡好還有人照顧著。

  打發了看門的護衛,我推開復古的木門,裡面暗淡無光,蘇爾庇西亞遞了個手電筒進來。亞微特窩在床上,這裡乾淨整潔小而舒適,由此看來亞微特並沒有受罪。

   「她昏過去了嗎?」不用手電筒也能看清床上的女孩,背對著我縮成一團極不安穩的模樣。

   「她在睡覺。亞希諾朵拉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指著亞微特說道:「她懷孕了需要睡眠,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小心地走上前,亞微特的呼吸聲在我耳中格外清晰,她翻了個身舒展開四肢,正好側面對著我。不知怎麼了,我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感知上,我聽著她有規律的心跳,視線慢慢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那裡還有一個相對微弱一點的心跳聲。

  可能是之前談論了關於孩子的話題,所以我更加關注她的肚子,情不自禁地伸手附上去,溫暖的感覺衝擊著我冰涼的手心。忍不住靠近一點,我想盡可能的接近那個細小的心跳,那裡仿佛帶著一股魔力不停吸引我上前。

   「注意力道。」亞希諾朵拉猛地將我拉開,我的手撞到床柱,鐵質的床柱瞬間粉碎。

   「誰!」亞微特被吵醒,她警覺地護住小腹往後縮,我趕緊出聲安撫住她。

   「是我,亞微特,你別害怕。」話音剛落就見她停止了後退,我的心中升起一絲難受,伸出的手也尷尬的停在了半空。

  我想我可以理解平日裡凱厄斯的感受了,亞微特就像一個紙人那樣脆弱,稍一用力就會壞掉,想必凱厄斯面對我時的鬱悶不下於我現在的受挫。

   「斯里蘭卡?」她打開檯燈,我們立刻四目相對。

   「嘿,我親愛的妹妹,我想看到她肚子裡的孩子出世。」蘇爾庇西亞趴在我肩上,慵懶的語調既迷人又充滿誘|惑。

   「好像要讓你失望了,她並不打算生下這個孩子。」我快速的解釋了一番前因後果,亞微特疑惑地看著我,我只好打個手勢讓她稍安勿躁。

   「怎麼辦,突然很想養個小孩子。」亞希諾朵拉坐在床邊,托著下巴望向亞微特,準確的說是亞微特的小腹。

   「那是不可能的。」我白了她一眼,僅僅是面對一個人都無法很好的克制力道,抱著個本就脆弱的小孩,天,我不敢想下去。

   「OK,我們出去說。」這個話題涉及到隱私,不適合在亞微特面前提起,我略略安撫了她幾句。

  她最近妊娠反應折騰的厲害,根本無暇顧及身在何處,早前看守的護衛和她說過是我請她來做客的,她的表現一直很安靜。

   「你們是怎麼了?不再喜歡衣服首飾享受了反而……反而關注起繁衍之事?」我試圖幽默一點,話一出口就覺得這是個冷笑話,用詞太不著調了。

   「無聊了幾千年,也該找些新樂子了。」蘇爾庇西亞女王芊芊玉手一揮,把此事說的和今天你吃了沒一樣日常。

   「總會審美疲勞的。」亞希諾朵拉撩起衣擺,最新最時尚的設計在她眼裡還比不上一款新型遊戲。

   「so——?」我攤手靜等下言。

   「如果有個小孩的話,日子就不會那麼無聊了,養小孩充滿了樂趣。」蘇爾庇西亞語帶期待地看著我身後的木門,木門後是亞微特。「我們有用不完的時間,可是總找不到一個固定的模式來消耗。幾百年前我發現教育新生兒很有趣,可惜他們一開始就具備了思想和世界觀,能很快的學習進入狀態,然後變成雕像一樣的木訥護衛,太沒意思了。」

   「我已經厭倦了教育新生兒。」沃爾圖裡專職負責新生兒的亞希諾朵拉權威發言,給她們期待一個小孩的想法加以更有力的佐證。

   「所以,你們就想養個小孩?根本就是異想天開啊。」我還是不能理解她們的思路。

   「笨,所以說你是我們姐妹中最笨的一個,誰說要養一個人類小孩,那都是無意義的消耗品。我們的意思是,親愛的妹妹,你生一個吧。」蘇爾庇西亞閃到我面前,恨鐵不成鋼的敲打我的腦門。

   「……據我所知,血族是不能生育的。」除非是貝拉那種情況,話說本來就是天方夜譚好不好,這兩只要如何極品才能這麼想?

   「不,理論上是可以的,我們不行但你可以。」蘇爾庇西亞攬住我的腰湊近我,語氣柔和好似裝飾著一個美夢。「你的能力決定了這個可能,亞希諾朵拉在你轉變前後做了詳細的記錄,據我反復推算和設想,想要一個孩子是可行的。」

   「我的能力?」我驚異地看著她,遂想起我可以自由的控制自己身體的時間處於任何階段,包括過去和未來,如果我將自己的身體時間調整到人類時……

   「對,就是你想的那樣!吸血鬼和吸血鬼不會有子嗣,但是換成人和吸血鬼的話就行,這點歷史上有前例可供考證。」亞希諾朵拉邊說邊翻開隨身攜帶的筆記本,滿滿一本子記錄的果然都是我的能力分析。

   「你們早有預謀。」我斜眼看著兩姐妹,終於明白了以往種種詭異的違和感從何而來,她們的一言一行全部有所圖謀,而我毫不自知的一步一步走了進來。

   「你不想有個孩子嗎,有個你和凱厄斯的孩子?」她們如此反問我,倒是將我問住了。

   「我?有個孩子?和凱厄斯的?」我設想了一下這個場景,不知怎麼的,頭皮一陣發麻。

  想像不能……原諒我想像力有限,實在沒辦法構建這個聽起來頗瘋狂的藍圖。


第71章 番外之千年(上)

  一個被擄來的女孩在羅馬會有什麼待遇?她撇撇嘴,反復扯著脖子上的繩索,像只狗一樣被嚴實的拴著,腳上也有鏈條,咋一看和小昭姑娘挺像,實則卻比小昭姑娘苦逼百倍。

  人家小昭姑娘也只是帶著枷鎖幹些家務活伺候伺候小姐,而她呢,幹的活是搬運貨物,伺候的是一群上層貴族。想到這裡,她咬緊唇一臉不甘心,心裡的屈辱感直線飆升,跪在地上被人踩著,她真的一點人權都沒有了。

  不,在這群野蠻人裡,她就不是個人!

  再憤怒也沒用,半晌後她平躺在粗糙的石板床上,雙眼無神地看著封閉的房間,沒有姐妹沒有菲利克斯,他們被單獨關起來,一個人的感覺讓她加倍恐懼。外面有侍衛走過,隱隱約約在說著什麼明天有一場競賽會在鬥獸場進行,每個羅馬人都激動的熱血沸騰。

  切!蠻夷,她翻個白眼不屑一聽,雖然心裡有點好奇,畢竟這是段被埋沒的歷史,但只要想到現在的處境,她就完全沒心思去關注其他,甚至厭惡這一切。

  天不亮就要起來幹活,她必須休息了,側躺著蜷縮成一團,人類最初的嬰兒姿勢給予她莫大的安全感。月上中空時,她呼吸均勻已經睡著了,一個身影從窗外閃過,刹那間出現在狹小的房間裡。

  來者一襲黑色披風,面容身形皆掩在厚重的披風下,只有幾縷蒼白的髮絲垂了出來,比月光的銀色光輝黯淡一點,卻異常醒目。他走近縮成一團的女孩,看著她破破爛爛的衣裙,黑色的長髮不再柔順發亮而是錯亂的糾結在一起,她的臉上沾染了污垢,連呼吸都帶著塵土飛揚。

   「想出去嗎?」他輕聲說著,伸出手撫摸著她的臉,直到乾淨的手指被污垢染黑,她的面容才稍微潔淨了些。

   「嗯……」女孩悶悶的應著,聲音有些嗚咽,她一直睡得不安穩,稍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立刻驚醒。

   「還怕我嗎?」他俯身靠近,深紅的眸子深邃無邊。

   「嗯,有點。」她老實的回答著,羅馬人不把她當人,顯然,他也不會。

  自從知道對方的身份後,她的內心百味雜陳,近距離相處的十餘天,足以她卸下自己的警惕,可惜最後的真相讓她差點崩潰,自此不敢再放鬆緊扣的心。

   「呵,你有沒有想過,根據你最初的回答,我完全可以直接把你帶走,然後……」他邪佞一笑,緩慢有力地掐住她的脖頸。

   「你有這麼無聊嗎?我現在又餓又困又累又沒力氣,你要是想殺了我還需要詢問?所以別跟我開玩笑,我沒精力奉陪。」人忍到極限就變得囂張,她在窮途末路之時拋棄了理智,變得膽大包天毫無畏懼。

  若是正常的時候,清醒的她絕對不允許自己講出這麼無邊際的話,完全截斷了後路嘛,等她清醒後一定會恨死自己。

   「好,看來你不怕我,站起來,我帶你走。」他看起來很高興,抿唇而笑高姿態的發言,看著她的目光漸漸深沉。

  他早就來到這裡,對於她的遭遇也心知肚明,遲遲不出來是因為他不確定,她會不會乖乖跟他走。最初的相處讓他明白,這個女孩絕對是吃軟是不吃硬的,逼急了她會幹出什麼事都不足為奇。

  雖然他有絕對的自信讓她跟自己走,但是他不想出一點差錯,在她身上,他不能出錯。

   「……雖然我認同你的能力,帶個人出去完全綽綽有餘,但是,我也說過沒力氣了還要怎麼站起來。」那種發號施令的口吻聽著就反感,她繼續癱在地上紋絲不動。

  這種時候……他一向的做法就直接拖走,但是……看著她衰弱的模樣,凱厄斯第一次彎下腰動作柔和的抱起一個人類。

  入手感覺很脆弱,很瘦小,一如他最初的判斷,只需輕輕一掐就可以斷送她的命。現在,他卻完全沒那想法,聽著她微小的呼吸聲,他不由自主地扯起披風包住她。

  在她身上,他體會了很多第一次,而每個第一次都是與他人生信條違背的破例。

  他本是雷厲風行殘忍果決的血族,在她面前,毫無徵兆地想要小心輕慢一點,無意識的呵護心思在他腦海裡紮根。

  這種變化……凱厄斯皺起眉,不能控制也不想控制,明明本能告訴他這是不對的反應,停止跳動的心臟卻久違的產生感覺,仿佛能跳動那般,催動改變他的一舉一動。

   「一個人一生一次的失態,是在見到鍾情的對象的那刻,最早的最不易擦覺的淪陷。」狄黛米的聲音忽然在她耳邊響起,她偶爾和女性同類說起這些,他有時無意聽到總是不屑而過。

  何曾料到,這種時刻,狄黛米的話竟然這麼深刻的印在他的腦海中。

  *

   「凍死了……」她瑟瑟發抖,嘴唇青紫。

  凱厄斯皺眉,在一個波光粼粼的湖邊停下,他看了看天上毒辣的太陽,伸手扯起兜帽蓋在頭上。凍死了……是冷了?凱厄斯伸手在陽光下揮了揮,正午的驕陽炙熱無比,連他也感覺到了明顯的熱度。

   「饑寒交迫,我是不是糟透了?」她睜開眼,黑色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靈動,一片璀璨光芒倒映在她眼中,如同夜空繁星閃爍。

   「狼狽不堪,去洗洗。」他一抬手,將她放進湖裡,捏著她的衣領使她不必沉下去。

   「要死了……我不會游泳!會抽筋的……」她使勁撲騰著,濺起無數水花,瞬間染濕了他的頭髮。

  照顧一個人類還真是……凱厄斯冷哼一聲,抬高手將她提出來,濕淋淋的女孩立刻抱住他的手,起先要死不活的模樣消失無蹤,大大的黑眼睛瞪著他,活潑生動。

   「在這等著,我去給你找點吃的。」不理會對方的瞪視,雖然毫無迫力,但就那麼直盯盯地看著他,他差點失手加重力道掐死她。

  他一個閃身消失,速度似乎比風還快,她呆呆地望著空無一人的草地,摸摸自己有些酸痛的脖子,不可置信她還活著。

  亞希諾朵拉……你還真是考慮過頭了,要殺早就殺了用得著這麼折騰麼?

  凱厄斯提著一隻羚羊回來了,她抽搐著嘴角看向歪著脖子死翹翹的羚羊,這麼大一隻啊。

   「就這麼吃?」她似乎聽到自己的肚子在打鼓,真想直接撲上去。

   對方淡然地看著她,將羚羊扔在她面前。

   「毛都沒拔的生吃也太……」不衛生了吧,她無奈地抱住羚羊的脖子,還有體溫的動物抱起來還挺舒服的。

  這才想起她是人類,而人類的食譜和他天差地別,就連食用方法也迥然不同。

   「要拔毛剝皮洗乾淨了生火烤熟……」她不斷地摸著羚羊毛,期待著將之大卸八塊填飽肚子。

  於是,她開始炯炯有神地看著凱厄斯,順便揮揮無力的手腕表示自己的無力。

   ……

  凱厄斯又是一聲冷哼,在她期待地注視下拖過羚羊,用人類的方式生火燒烤。

  她注意到,火焰躥起來時,他微微皺了眉,然後快速舒展開恢復那副冷凝的模樣,白皙的手指捏著樹枝扔進火堆,始終保持著距離。她後知後覺的想起,這裡的血族是畏懼火焰的,那是唯一能殺死他們的東西,現在看著對方為她生火……她突然說不出什麼刺耳的話了。

  *

  回到那間封閉的小房間後,她仍然兀自發呆,被封住的窗子只有在晚上才會打開一段時間,而她總是在那個時刻昏昏欲睡,為第二天的勞動養精蓄銳。為什麼要回來呢?她不自覺地戳著自己的臉,不斷給自己找理由。

  是擔心菲利克斯,是擔心兩個姐妹,其實都是藉口,她只是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和凱厄斯相處下去罷了。

  想逃的欲望一直駐紮在心底,偏偏她又不敢實施,免得一個搞不好小命沒了。

  是誰說過她矛盾偏執來著?她想不起來了,忍不住笑笑,一個不放心姐妹的理由就再次回到這個蠻夷之地,她這哪是偏執明明是鑽牛角尖,因為她都被自己的糾結弄心力交瘁了。

  她糾結了糾結了糾結了,連帶著身邊人要跟她一起糾結,凱厄斯坐在房頂上,月光將他籠罩亦掩不住其本身的光華。

  真是個難辦的人類……算了,他有足夠的時間。

  *

  最近幾日,她經常拿著石頭在地上刻刻畫畫,全是一些看不懂的符號,凱厄斯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身後,握住那瘦弱溫暖的手腕。

   「你在寫什麼?」他皺眉注視著她黑色的長髮,地上那些那些符號方方正正很工整,有點像東方古國的文字。

   「無聊亂畫著玩,我不認識字。」她看了看自己被握住的手,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這只血族還真就和她杠上了。

   「是想寫你的名字麼?」他彎腰,白色的髮絲輕易地將她籠罩,好似她整個人都是他的一樣。

   「嗯。」真的是無聊亂畫著玩,被凱厄斯這麼一說,她還真有點想知道自己的名字在這裡怎麼寫。

   「是這樣的。」他將大量的時間花在她身上,無論她要做什麼,他都有資格知曉。

  凱厄斯稍稍加大力道,冰冷的手掌完整的抱住她的手,捏著那顆石頭在粗糙的石板地上寫下一排古老的文字。在她眼裡,這也是看不懂的符號,而且有很長一串,想了想,這應該是亞希諾朵拉五個字。

  外面傳來響動,她不想被人發現身邊這個血族的存在,於是僵硬了身子不敢亂動,凱厄斯看了她一會,又悄聲無息地消失了,她一縷黑髮落下,還殘留著血族冰冷的氣息。

   「亞希諾朵拉,你該工作了。」侍衛將她放出去,路過走廊時,詫異地遇到一身血的菲利克斯。

   「小姐,對不起,我可能要死了。」少年見到她第一句話就營造了股生離死別的氣氛,她渾身一震。

   「怎麼回事?」她不肯走了,侍衛立刻大聲責駡他們。

   「我工作的時候不小心得罪了羅馬公主,她要把我扔下鬥獸場和犯人搏鬥。」菲利克斯沮喪地低著頭,聲音悶悶的,帶著悲劇色彩。

   「怎麼會這樣……」她被不耐煩的侍衛強行拉走,努力回頭看著那個瘦弱的少年,他一定會死這個想法不斷衝擊她的大腦,眼看著少年轉身走向鬥獸場,她咬緊牙關不知如是好。

  看著身邊的不在狀態光顧著看路過女僕的侍衛,她想,至少要找個武器才能去幫菲利克斯。

  打聽到菲利克斯的決鬥在明天,她傍晚回到房間後,第一次期盼那個血族快點出現。

   「你是一個脆弱的人類,那種想法不切實際。」凱厄斯果然出現,左右看看嚴實的房間,天知道他是從哪進來的。

   「有可為有可不為,我只做我認為對的事,在我看來不幫助菲利克斯不行。」那是她的護衛,彼此坦白以命相交的人,菲利克斯信任的眼神是她無法忽視的。

   「我可以幫你,只需一眨眼的功夫,你不會再有任何危險。」他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專注執著。

   「不,我想我能擺平。」她忍不住黑線,又不是吃軟飯的,能動能跳四肢健全她可不是溫室裡的花朵。

   「你需要什麼?」他勾起唇角溢出一個妖異鬼魅的笑容,欣賞著她的勇氣,有確切目的的女孩是如此的奪目。

   「鋒利的武器,像匕首小刀那樣的。」她比劃了一下,偷襲專用的大小可以藏在袖子裡。

   「我從來不用人類的武器身上自然沒有,不過,只要是你想要的,我會給你。」凱厄斯頓了頓,脫下斗篷,身上的確沒有用於防身的東西。

  她卻沒有失望,而是直直地看著他,然後凱厄斯微微一笑,褪下右手的袖子,頓時露出一截光滑蒼白的手臂。

  不明所以地看著對方,她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直到凱厄斯毫不猶豫地折斷了右手臂,她徹底傻了。

  接下來像看電影,凱厄斯斷掉的右手臂的地方有長出新的手臂,血族良好的恢復力快速完美。一愣一愣的,有點不可置信地伸手摸了摸完好無損的手臂,她第一次主動觸碰他,再看著對方抽出斷手裡的骨頭,用稍長的指甲削著,不一會就造成了一把小巧的匕首。

  骨質的,閃著森森白光。

   「拿著。」看見她呆愣的表情,凱厄斯輕飄飄的出聲,將骨頭做成的匕首放在她手中。

   「……謝謝。」她依然愣愣的,無法言語,再也不看凱厄斯,慢慢走到床上坐下。

  好一片寂靜,他們都不再說話,只是彼此一直僵硬的氣氛消逝,漸漸的,隨著她變得柔和的眼神,凱厄斯終於覺得她不再難以接近。


第72章 番外之千年(中)

  整整一晚上,月光依舊,小小的房間裡,她虛心求教於凱厄斯,關於匕首怎麼用的方法。

  刺出去就好了,快准狠,簡單俐落一點,她對他的接近不再排斥,就連嘴角也掛上了微笑。

  她握住那把匕首,滿心震動,感受著包圍自己整個手的冰冷手掌,突然覺得血族沒她想得那麼可怕。外面的月光清冷,眼前劃過白色的髮絲,輕輕摩擦著她的臉頰,就像在親吻月光。

   「這個是我的了,那能不能刻上名字?」覺得彼此沒那麼疏離了,她小聲開口,憑著記憶寫出自己的名字,只看過一次的凱厄斯寫的亞希諾朵拉。

   「當然可以。」看著她嘴角的笑意,凱厄斯伸手就要取出她手中的匕首。

   「還是算了吧,以後再說。」她卻快速的收起來,為了避免誤傷,凱厄斯只能收手。

  第二天的太陽很快升起,她整了整衣裙走出房間,在侍衛的嘲笑下去找菲利克斯。一夜沒睡只在清晨眯了一會,凱厄斯悄悄離開,但她知道只要出聲就能看見他。

  不知怎的,她有這種感覺,一點也不害怕緊張,有史以來第一次在這個肉弱強食的世界安心了。

  大概,是昨晚凱厄斯的表現太讓她震驚了,以至於不論發生什麼都不足以撼動她。

  好吧,除了看到菲利克斯一臉要哭出來的表情,她囧囧地歎氣。

   「快准狠,我和你一起呢,別怕。」簡單的說,甭管那是什麼敵人,什麼鬥獸場,菲利克斯你只管看準時機偷襲就行了。

  她用眼神威脅他,掃陰腿戳眼睛掐喉嚨,就算你是個男的,為了活命也必須這麼做。

   「小姐……你太狠了。」菲利克斯幽幽地看著她,腦門上有細細冷汗。

   「哪有。」她翻個白眼,不狠就去死,這個白目的道理菲利克斯怎麼就不明白呢。

  在鬥獸場,她直勾勾地盯著高坐臺上的一名女子,高傲的嘴臉令她唾棄,羅馬的公主挑眉冷睥他們,好似他們就是弱小的螞蟻般,死不足惜。

   對面的大門打開了,出來兩個人高馬大鬍鬚滿臉的男子,大約三十多歲正是壯年,菲利克斯苦著臉把她護在身後。她還在看那個羅馬公主,心裡暗暗發誓總有一天要悲劇了她,讓那張高傲的嘴臉再也高傲不起來。

  回神面對敵人,她握緊袖子裡的匕首,悄聲告訴菲利克斯一人一個,少年點了點頭,微長的頭髮在空氣中戰慄著。

   菲利克斯是個聽話的好少年,她教的損招全部使出一個沒少,馬上與對方扭打在一起。她定了定心神,專注地看著走到眼前的男人,滿臉的猥瑣讓她心底無奈,對方的想法她一清二楚,同樣令人作嘔。

  有溫熱的血濺到身上,立刻染紅了白色的裙子,一邊的菲利克斯已經解決了他的問題。提著裙角退後,菲利克斯再次站在了她身前,死掉同夥的男人收斂猥瑣笑容,戒備地看著他們,高處的羅馬公主怒斥他沒用。

  更多的血濺到她身上,深吸一口氣,從菲利克斯身後出來,眼疾手快地將匕首戳進與菲利克斯纏打在一塊的男人心口,一臉血的抽出匕首,她拍拍少年的肩膀,示意他可以放手了。

   「小姐……」從沒想過就這麼簡單的擺脫危機,菲利克斯淚光閃閃地回望。

   「要感動一邊去,趁她反應過來之前趕快出去。」她指了指羅馬公主,猶在呆愣不能接受現實中,直覺等她回味就大難臨頭了。

   「不要放他們出來。」羅馬公主還是反應過來了,拿著扇子站起遙指二人,即使相距甚遠也能感受到她的怒氣。

   「我說,你是怎麼得罪她的?」她皺眉,心底早已把那個公主詛咒了千百遍。

   「……不是我,小姐……是她嫉妒蘇爾庇西亞小姐的美貌……明明不關我事。」少年略帶委屈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超大的狗血迎頭潑下。

   「蘇爾庇西亞死哪去了?」咬牙切齒地握緊匕首,最近鬧得沸沸揚揚地王子喜歡上一個侍女的傳聞原來是指她那個千嬌百媚的姐姐嗎,要死了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跳騰。

   「被關著。」菲利克斯沮喪地說,那意思是小姐你再怎麼恨都沒用,咱又找不到她。

  兩人說話間,大門裡又走出幾個男人,帶著鎖鏈目露凶光,她頓時頭痛不已。拉著菲利克斯後退,她下意識地看向身後,看向角落裡陰影。偌大的鬥獸場不止一個出口,就在她靠近其中一個時,大門突然開了,她和菲利克斯一溜煙跑了進去。

   「謝謝。」喘著粗氣望向身邊的血族,她瞬間有種無論發生什麼,都沒關係的想法。

  陰影裡的凱厄斯沒有說話,微微一頓,拉住她迅速離開,菲利克斯看著身邊的空氣,嘴角一抽一抽的摸不著頭腦,聽到身後的騷動,繼續苦著臉擇路而逃。

  她感覺像坐了一次雲霄飛車,非常刺激還想吐,停下後,發現自己站在羅馬城附近的小湖邊。看看身邊,只有凱厄斯沒有菲利克斯,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那個人類沒事,也沒人會對他怎樣,整個羅馬城都在掌握中。」披著斗篷的凱厄斯面向羅馬城,眼眸中寒光四射,周身的氣氛冷凝起來。

   「什麼意思?難道你的朋友也來了?」想起那日見到的場景,她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

  問題還未得到解答,她就跌倒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刹那間被扯掉,傻愣愣的看著凱厄斯,好半天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推倒了。慌忙往後縮,並且手忙腳亂地拉攏衣服,惡狠狠地盯著凱厄斯,一頭霧水又滿腔悲憤。

   「幹什麼!」底氣不足,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對方抓住小腿撈了回去。

   「你身上的味道讓我很不舒服。」凱厄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手指挑開她肩頭的衣帶,輕輕扯一下,她的上衣便無用武之地。

   「……我自己來,自己來。」她看了看身上的血跡,到處都是,摸摸臉,也是滿手粘稠。

  這下不用對方說,她都想脫個乾淨,滿身滿臉的血也讓她不舒服。

  可,想法同步了,動作依然有分歧,凱厄斯扯著她的腰帶,強悍的力道讓她一動也不能動,抽著嘴角瞪他,還是一動都不能動。危機意識覺醒,她立刻掙扎起來,看著對方嘴角妖嬈的笑意,她覺得自己脖頸冷颼颼的。

  一時激動都忘了,這是吸血鬼,滿身滿臉的血出現在吸血鬼面前,那不是送死嗎。

   「我自己可以的,真的……」手腳都被制住,她弱弱地開口,無奈又無措。

  聞聲,凱厄斯挑眉不語,慢悠悠地解開她的腰帶,用那種很慢很慢的速度,她的臉都快紅了,心裡有把火蹭蹭地燒著。帶血的衣服全被剝掉後,她縮成一個球,慢慢往湖邊挪,想著找藉口下去洗洗,總好過繼續四目相對心慌意亂。

   「呵……我有那麼可怕麼?」凱厄斯見她苦大仇深地盯著湖面,雙手護在胸前,心臟跳得蓬勃有力,抬手輕輕撩開遮住眼睛的黑髮。

   「……現在,嗯。」你是要吸血還是幹啥,她拒絕去想吸血之外的可能。

   「不用怕,雖然有點餓了,但是我不會傷害你。」湊近她耳邊這麼說著,凱厄斯抬起她的右手,順著手腕吻下去,她立刻縮了縮又抖了抖。

  看到她滿身血的那一刻,凱厄斯就想把她剝了看看她受傷沒有,即使全程都在他的監控下也控制不住那迫切的心情。他知道,自己越來越在意這個人類,要把她轉變的念頭也愈發強烈。

  只是看她這麼害怕,他願意再等等,等她不那麼害怕為止。

   「……」餓了兩個大字在她頭頂盤旋,於是抖的更厲害了,她不敢抬眼看對方,如果看的話會發現對方的糾結不下於她。

  剛才只是想看看她是否完好,現在倒是真的想剝了她……

   「去洗乾淨。」瞧見她額頭冷汗,凱厄斯勾唇一笑,小心地攬住她走向水邊。

   「……」還是無語,被放到水裡,不會游泳的恐懼一下子冒出來,她苦逼地伸手緊緊拽住凱厄斯的手,即使方才恨不得消失。

  這個世界上,還能有她這麼苦逼的人麼,一邊洗去血跡一邊憤憤,她開始思索跑路……

  凱厄斯看著緊緊抓住自己的手,唇角的笑意逐漸加大,便反手拉住她,另一手順著她漂浮在水面的頭髮。露出斗篷包裹的手臂暴露在陽光下,發出刺眼的光芒,折射到水面的光異常奪目,她條件反射閉上眼,映著這璀璨的光,氣氛變得安靜而雋永。

  洗乾淨後,她縮在水裡不敢出來,凱厄斯脫下斗篷給她披上,失去掩護的血族站在陽光下,那一刻的耀眼璀璨是她此生見到的最美最難忘的場景。

  驚歎後,忍不住吐槽,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世界嗎?

  該隱都沒這功能好不,果然是穿到異次元了……

  *

   「我能看見聯繫,只是……」馬庫斯凝望著小小房間裡睡去的女孩,縮成一個球狀的造型顯然是缺乏安全感。

   「繼續說。」凱厄斯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把他叫來看看他與亞希諾朵拉之間的聯繫,他卻吞吞吐吐,本來的好心情瞬間消失無蹤。

   「我只看到你深刻的情感,至於她的,目前還很稀薄。」馬庫斯沉吟片刻,說出了結果,那個女孩在凱厄斯的面前懼意更多,看來他無往不利的兄弟要吃虧一回了。

   「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凱厄斯側過身示意他離開,馬庫斯抿嘴看了看女孩又看了看他,在把凱厄斯惹毛之前走了。

  也難怪,得到這種結果,換成誰都不舒服,馬庫斯想像了下狄黛米不理她的情景,一時頗為唏噓。

  凱厄斯注視著馬庫斯一直到他離開,感受了對方的氣息消失後,他抿唇一笑走到她床邊,看著她瘦弱的背影,俯身撩開她的頭髮,在其頸間輕輕一吻,自此不離。

  馬庫斯說的話總會變成,她的感情同樣深刻,所以他只需等待。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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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番外之千年(下)

  一場大火燒得氣勢洶洶,明烈的火光照亮了半邊天,灼熱的氣息猶如鋪天蓋地而來的海浪那般毀天滅地,馬庫斯和阿羅聯手才堪堪拉住凱厄斯。

   「沒用的,凱厄斯我親愛的兄弟,她已經死了。」阿羅面容悲戚,緊緊抓住凱厄斯的手臂,他的兄弟因為一個女人的死這般失控,竟然差點沖進火海。阿羅有些頭疼,他沒料到亞希諾朵拉對凱厄斯的影響已如此大。

   「冷靜下來,凱厄斯,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馬庫斯皺眉看著極度不穩定的凱厄斯,察覺到手下來自對方那駭人的戾氣,他頓了頓,把狄黛米失蹤這件事隱瞞了。

  血族之間各個勢力爭奪地盤的戰爭已經發展到白熱化階段,眼看著就要取得成功,絕對不能因為死掉一個女人而中斷,即使那是自己兄弟喜歡的女人。馬庫斯沉靜地思考著,說起來狄黛米到底去哪了,說是來找亞希諾朵拉卻沒了消息。想到這裡,馬庫斯看向熊熊烈焰,心中無數個猜測唯獨不敢想她遭遇了不測。

   「放手,聽見了嗎?」凱厄斯冷著臉,見阿羅和馬庫斯沒反應,身上的戾氣更加濃重,一個反手掙開了束縛。

   「凱厄斯,不要衝動,我們需要你,還有幾個頑固的家族要處理。聽著,我對亞希諾朵拉的遭遇很遺憾,但我的兄弟啊,別忘了還有那群低賤的狼人在對我們虎視眈眈。」阿羅偽善地悲傷奇跡地安撫了凱厄斯的憤怒,一段話別有深意說到最後,凱厄斯已經頭也不回的離開,帶著有史以來最強烈的怒意與戾氣往狼人聚居的地方呼嘯而去。

   「哎呀,我的兄弟居然這麼衝動,馬庫斯,你看我都攔不住他。」阿羅看了看自己伸在半空中的手,無奈地歎氣,免不了唏噓。

  那個女人不是白殺的,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他總要獲得報酬。阿羅目光深邃,和馬庫斯趕回落腳之地——前不久控制住的羅馬城。

   「我很擔心凱厄斯,但我和你都抽不開身,讓那些護衛跟上他。」阿羅的野心不僅僅是想統一血族,更要重創狼人,只有這樣,未來才會無比輝煌。

   「你打算怎麼做?」馬庫斯意不在此,一半的精力都在妻子身上,阿羅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我想,為了保險,我們需要更多的戰力。」進入羅馬城,按照計畫,阿羅要製造一批新生兒為他開疆辟土。

   「那麼,你負責這裡,我去那裡。」馬庫斯聽了也沒意見,自顧自地往平民區走去。

   「我的兄弟馬庫斯啊,請小心。」阿羅揚聲送別,挑了挑毛,唇角帶笑去找亞希諾朵拉的姐妹。

  記得沒錯的話,她的姐妹資質都不錯,當然亞希諾朵拉也不錯,只可惜他不能將未知的危險留下。

  *

   「什麼!……你說亞希她……死了?」美貌的女人驚慌失措,手中昂貴的花瓶應聲而碎,隨著這聲驚呼那長過披肩的金色都似乎失去了光彩。

   「是的,我很遺憾,那個可愛美麗的小姑娘不幸的,悲劇的,死了。」渺小的卑微的危險的,阿羅細聲說著,欣賞蘇爾庇西亞的表情是一種愉悅。

   「是誰做的!」她很快冷靜下來,眼睛卻要噴火,毫不猶豫讓她知道真相下一刻自己會被攻擊,阿羅好心情的拖著下巴故作煩惱狀。

   「不能告訴你啊,你什麼都做不了。」他攤手無奈又哀婉。

   「阿羅,快點解決。」滿身血氣的馬庫斯憑空出現,望著兀自玩樂的阿羅,他眉宇緊皺。

   「你說我是殺了她呢還是轉變她呢?」突然的,阿羅問了一個在馬庫斯看來很莫名的問題,其中秘辛自然只有他本人知道。

  以這個女人的脾氣若有一天得知自己妹妹真正的死因,就必須處理了,難得他很看好她。

   「我能看見,你們之間有聯繫。」馬庫斯輕輕斜了一眼阿羅,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這樣啊……那就轉變吧。」馬庫斯能看到的聯繫只有一種,那就是感情……阿羅失笑,他倒是不知有什麼感情。

  所以才一直覺得馬庫斯這個能力相當玄妙,簡直妙極。

  *

  之後的日子悠然變長,演變成一層不變乏味的歲月,在沃爾圖裡成為王族後,阿羅便閑了下來。那時,凱厄斯還在,馬庫斯也在,蘇爾庇西亞和繼承姐姐名諱的赫斯提亞變成了這個偉大家族的一員。甚至……阿羅揉揉太陽穴,變成了他的妻子,將目光移到一邊神情慵懶壓根不看他一眼的女人身上,他對這個結果表示有點驚訝。

  在那個遙遠的夜裡,他的兩個兄弟失去了摯愛,這個秘密是阿羅眾多秘密中最大最重要的。凱厄斯屠殺了這片土地上所有的狼人,憑一已之力,這是另一個驚訝,只是從那以後他便再也不提狼人。馬庫斯知道狄黛米死後,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對此阿羅保持沉默。

  亞希諾朵拉留下一個叫菲利克斯的護衛,如今他已成為沃爾圖裡四護衛之一,這個傢伙很喜歡滿世界的亂跑,有一次被蘇爾庇西亞堵住調侃,得到驚人的答案。這個小子竟然期盼著能有一天能再見到亞希諾朵拉,說出來笑倒了一群人,倒是凱厄斯多看了他幾眼。

   「人類是有靈魂的,有靈魂就會轉世,為什麼不能抱有這個希望?」菲利克斯靠在牆角望著穹頂,縱使身份特殊,依然阻止不了他有信仰。

   「是啊,你倒是要多出去走走,說不定哪天就碰到了,把那個死丫頭給我逮回來。」蘇爾庇西亞冷笑幾聲,眼珠轉動暗地打著小算盤。

  不知是有意無意,從那以後,三個長老除了阿羅,其他兩個經常無故外出,於是阿羅跟著把自己的小秘密翻來倒去回憶了NN遍,確保不會洩露。

  *

   「這樣說的話,馬庫斯剛才出去是去找狄黛米了?」很久以後,經過漫長歲月的洗禮,凱厄斯終於再次與她面對面,這時她的名字叫斯里蘭卡。

   「我不想打擊他,但你知道不可能找到的,狄黛米和你不一樣。」躺在柔軟的床鋪裡,看著趴在自己胸前的女孩,一眉一眼一顰一笑和當年所見如出一轍,頓時有股煩躁升起,這張臉竟然不是他第一個認出來的?

   「嗯,我懂的。」她點頭,隨即笑眯眯地湊上來吻了吻他的臉頰。

  凱厄斯沒說話,按住她的後頸,順勢吻上她的唇,熟稔的一路向下,然後在她出聲之前適可而止。果然,這樣一來,她身體有些僵硬,尷尬地沖他笑笑,凱厄斯明顯看到她眼裡的膽怯。

  再次見到她,是完全沒有準備的,誰能想到跟著卡倫家那個小鬼進來的女孩會是一直沒找到的亞希諾朵拉?後來聽她說是菲利克斯先找到她的,凱厄斯驚覺,他們曾經相距一個轉身的距離,偏偏該死的他沒認出來。

   「那說明我掩護的好,戴著假髮和美瞳灑了N多從沒用過的香水,我自己都認不出來了你哪能認出來。」她豎起一指頭頭是道,凱厄斯越聽越煩躁,直覺應該掐著菲利克斯教訓他一頓,竟然知情不報。

  雖然,他更在意的是,自己沒認出來。

   「因為我沒和你說話,後來我問菲利克斯是怎麼認出我的,原因是我自報家門了——‘我一緊張就會不自覺的咳嗽’,嘛,巧合巧合。」許是瞧見了他眼裡的寒光,她特意放低了聲音。

  凱厄斯撩起她的黑色長髮,一順順到底,半眯的眸子裡閃著詭譎的光華。

   「兩千年太長,不記得很正常很正常。」她居然反過來安慰他,凱厄斯眸光一轉,攬緊她。如此更加貼近對方,她又出現了不自然的反應,繼續訕笑著:「記得長相不算什麼,世界上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嗯。」不再逼她,凱厄斯揚唇一笑,手指靈巧的攀上她的衣領,不消片刻將她從上往下摸了個遍,這手感還是一模一樣的。

  其實,他一直提醒自己必須記著她的相貌,整整兩千年過去了,雖然有些模糊,但也能一眼認出。他倒是覺得,除去相貌,他對她的感覺記得更清晰,每次呼吸的間隔時間,說什麼話可以讓她心跳加速,吻哪個部位她不會瑟縮,擁抱她的力道也拿捏的精准無誤,就算兩千年沒見,他依然記著比相貌更詳細的細節。

  眼見不一定為實,還是感覺最可靠,就像現在,她依然對他的親近弱小的拒絕,刻意保持距離。不是因為暫時想不起來以前的記憶,凱厄斯可以明確的告訴她,就算記起來也沒用,她現在如何反應當年就是如何反應,她死的很不是時候。

  但,這是他此生最大的意外不是麼,他有足夠的時間不是麼,吻上她的眼睛,反握住她抓緊自己衣袖的手,他終是聽見了馬庫斯說——這次,她對你的情感一如你的那般深刻。

  意料之內,因為,早已勢在必得。


第74章 Chapter.69 溫馨

  受到一場襲擊而損壞大半的沃爾圖裡目前首要任務在於重建,本來我還擔心會被阿羅近距離觀察來觀察去,蘇爾庇西亞告訴我他要處理很多事,問問左右都沒我的事,到頭來我反而是最清閒的一個。

  雖然凱厄斯的意思是讓我寸步不離開,但陰暗潮濕的地牢實在不適合女性涉足,亞希諾朵拉又以置辦新房為由橫插一腳跟在我身後不離不棄,於是他乾脆加入了馬庫斯的審訊之中。我跟著凱厄斯一路走到地牢所在的房間,看著四周陰森的氣氛,聞到從地牢裡溢出的血腥味,稍有不適但還在控制之中,反倒是凱厄斯不下去了。

   「我很好,我會在這等你出來。」瞥了一眼站在我身後充當背後靈的亞希諾朵拉,我笑眯眯地踮起腳尖吻了吻他的臉頰。

   「不用了,回房間等我。」凱厄斯壓根不看亞希諾朵拉那個超級大燈泡,也沒顧及我的不好意思,攬緊我的腰讓我貼近他,換做平常足以令我粉身碎骨,不過現在再也沒這個顧慮。

   「知道了。」情話聽過不少也說過,即使是此時此刻,換了身份與心境,我還是很激動,嘴角的笑意都快掛不住了。

  他抿唇一笑,風華絕代如那飄逸瀟灑的長長白髮,眼角微微翹起,邪魅銷魂。我抱緊他的頸項掛在他身上,在他頸間趁了趁,夫妻也不過如此,雖然我們還是未婚男女。

  目送著凱厄斯離去,地牢的大門緩緩關上,我理了理稍亂的頭髮整了整衣服,好半天都沒回神。亞希諾朵拉毫不客氣地踢了我一腳,一時沒站住踉蹌了一下,隨後極快地站好心虛地摸摸鼻子。

   「早都沒影了,還看?」一副蘿莉樣卻有個不輸于蘇爾庇西亞的女王脾氣,亞希諾朵拉冷著臉瞪我,感覺比以往更加苛刻了。

   「大家都有事情要忙,蘇爾庇西亞去哪了,還有我們要做什麼?」鬱悶地看了一眼她,提著裙子往回走,為了配合一下我姐妹們的高檔品味,我那些牛仔褲運動衫全被銷毀了,衣櫥裡除了裙裝就是套裝,絕對的蘇庇西亞女王風。

   「蘇爾庇西亞和阿羅在一起,至於在幹什麼,嗯,聽說是夫妻倆之間的問題。我們自然是去購物,這次突襲害我好多收藏品沒了,你也該看看婚紗之類的。」她眼睛不離掌上型電腦,挪過去偷瞄兩眼,這丫頭居然好不要臉的頂著個粉嫩的名字網上聊天。

   「去購物啊……等等吧,現在太陽正好我受不了這光,還有什麼婚紗?」我跳到高臺上推開鑲著彩色玻璃的窗戶,剛推開一點點就漏進來耀眼的光線,刺得我的眼睛生疼。

   「廢話,你怎麼越來越笨了!婚紗自然是用在你身上的,不打算和凱厄斯結婚麼?哦,原來你不想啊,我這就去告訴他……」這丫頭不僅更苛刻了,也更加毒舌了,面不改色的說著些令我心驚膽戰的話。

   「呸呸呸,你從哪得出這個沒大腦的結論?沒有的事,拜託你不要瞎攪合了行不?」結婚神馬的,不知為何我第一個想到了貝拉的婚禮,仔細過濾一遍這個內容,我一點興趣都沒有,太麻煩了。

   「好久沒遇到婚禮了,我這不是無聊麼。」她不冷不熱地感歎著,手指快速地搗著鍵盤,此時的速度我已經能看的清楚了。

   「婚禮太麻煩了,我討厭麻煩,相信凱厄斯也不喜歡吧。」算了算籌備婚禮需要的人力物力財力,雖然不在話下,但是耗時太長,我根本坐不住。

  最重要的是,婚紗是白色的,我最討厭白色絕對不要再穿了。

   「你沒問過怎麼知道他不喜歡?」她似乎有點失望,沒有表情的面容出現一絲遺憾。

   「你在打什麼主意?」扭頭看她,這種好事沒得逞的感覺不會錯,和她相處了這麼久,那異于常人的大腦回路我不可能不知道。

   「哎,被看穿了,還想和蘇爾庇西亞爭個伴娘當當,果然日子太無聊了啊。」她長歎一聲,手指用力一大,嶄新的掌上型電腦瞬間壞掉,零件叮叮鈴鈴地滾了一地。

   「……」默默挪開幾步,感受到她心情不好,我選擇緘默。

  沒有忘記我不是人了,也不怕動幾下就壞掉了,這個時候惹到了她一定會被毆打,我自認沒這個勇氣忍受女王怒火。

  難道真的日子太漫長導致無聊透頂,瞄了一眼亞希諾朵拉,還是冷著一張臉,忽然想起我們三姐妹中就只有她至今單身。雖然身邊有人陪伴,但那始終比不上親密無間的伴侶,亞希諾朵拉,她是一個孤家寡人。

   「好了,別生氣,我想起來卡倫家有一場婚禮在八月份舉行,有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

  於是,一個腦抽文藝氾濫之下,我提了一個爛到極點的建議。

   「你是說那個小鬼和一個人類,我記得那女孩叫貝拉吧,有意思。」她聽了,脾氣略有好轉,不再冷著臉。

  她能高興點是我樂見的,但是無意中為貝拉和愛德華惹了麻煩這點讓我苦手,婚禮那天沃爾圖裡去了不雞飛狗跳才怪。

  轉念一想應該不會這麼誇張,書裡不是說沃爾圖裡還送了禮物嗎,頓時放鬆心情,將這件事拋之腦後。

  說這會話的功夫天氣已經轉陰了,我看著躲在雲層後的太陽,找出了帽子和陽傘與亞希諾朵拉去了附近的商場。下了山詫異地看到一車又一車的交警,左右看了看才發現整個地區都被封閉了,亞希諾朵拉走到一輛警車前和一個警官說了幾句話,我們就被放行了。

   「你們用什麼理由封閉這裡的?」在城市裡發生那麼大的亂鬥附近居民不可能不知道,早知道阿羅他們和當地政府有過交涉,只是好奇這戰場一樣的變化套上了什麼藉口。

   「土地重新規劃。」她別有深意地看著我,隨即收起傘蹭到我這邊,眉角帶笑氣勢逼人:「既然有膽子偷襲沃爾圖裡,那麼不論是手下還是領地都歸沃爾圖裡了。」

   「這樣……說起來,處理完了嗎?」我把傘往她那挪了挪,她一個跳起,直接掛在我身上,眯著眼像一隻在享受美好時光的樹袋熊。

   「沒有,領頭的女人跑了,估計還會來襲,這次讓她有來無回。」她身子嬌小,我乾脆背著她走。

   「嗯。」我握了握手,不知道自己的能力能否派上用場。

  當日購買了一大堆在我看來沒甚用處的東西回去,走進凱厄斯的房間時,那滿目的粉紅令我倒胃一把,我沒有自己的房間只好呆在這裡。等了許久,快到半夜凱厄斯還沒回來,我終於忍受不了,把粉紅的地毯和床簾全部撕掉,這才好受一點。

  體質改變後我不會疲憊不會困倦,一直精神飽滿地等到淩晨時分,側耳傾聽,整條走廊都沒動靜,我開始不安想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試了試自己的彈跳能力,我一下子從床上跳到了門口,看著以往根本做不到這些的雙腳,我頓了頓抬手開門,一開門就看到凱厄斯站在門外。

   「我還在想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正要去找你。」拉開門讓他進來,他卻一把攬住我。

   「他們嘴有點硬,拔掉牙齒也不說,馬庫斯還在那裡。」他埋頭在我頸間,聽得出冰冷語氣裡代表的含義,他會這麼說,那何止嘴有點硬,想必是很硬非常硬吧。

   「你殺了多少個?」我聞到了濃重的血氣,雖然他一身整潔,但長髮之上染了些血跡,在我看來觸目驚心。

   「被你這麼一說,我倒要去洗個澡,別怕,沒事。」他抬手用指尖摩擦著我的臉頰,細長的手指劃過眼角,我覺得有些癢。

   「要不要我陪著你?」猶豫了一下,想起亞希諾朵拉和蘇爾庇西亞的聯合威逼,我緊跟著他走了一步。

   「你說什麼?」瞬間,他停了下來,轉身的速度帶起了微風,遮著臉的劉海立刻被吹起,眼睛不自覺的與他對視。

   「我說,要不要我陪著你,你沒聽錯我也沒說錯,雖然還沒有結婚,但我們是夫妻對不對。」心一橫,我徹底豁出去了,又不真的是傻子,鴕鳥也不能當一輩子。

  早上凱厄斯說的話被我那兩姐妹聽得一絲不漏,‘今天你就能成為名符其實的妻子。’這句話,不僅說的我面紅耳赤,也說的她倆八卦之魂燃起。想想都頭痛,回來時被蘇爾庇西亞堵著揶揄,她竟然和亞希諾朵拉打賭我會不會繼續鴕鳥,有姐妹如此,真是對不起世人。

  我當然不會鴕鳥,但也不用逼著壓著送上去,我自有分寸。

   「你那兩個姐妹又幹了什麼事,怎麼你如此心不甘情不願?即使我想說好啊也沒心情說出口了,斯里蘭卡,你是我的妻子但我也要你真心願意。」凱厄斯挑眉逼近,看著他略帶危險的笑意,深知表像一點內裡十點的我洩氣了,忍不住後退。

   「又說到哪裡去了,我真心要陪著你,陪著你去洗澡啊,你想到哪去了?」手有些哆嗦,儘管這麼說,其實我也想到那方面去了。

   「嗯?繼續。」他手一伸就將我撈了過去,轉身往浴室走,周身氣氛極不穩定。

   「好吧,我說實話,我就是氣不過總被她們倆揶揄得瑟,說什麼是什麼,我真的那麼軟弱可欺嗎?」舉手投降,想起兩姐妹戳穿了我的心思後還笑話我鴕鳥,這也就算了,竟然還懷疑我懵懂無知,誰會是那種青澀小女生啊我也有看過限制級的好不好。

  內心悲憤過後就是一陣淒涼過境,我果然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沒壓過兩姐妹也沒搞定凱厄斯,結果成了徹底的輸家。浴室地方很大,偌大的浴池注滿了水熱氣騰騰,我無言地被剝了個光扔進池子裡,頓時想起不會游泳的陳年齪事。

   「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小孩子氣。」凱厄斯在我捂臉哀嚎的時候已經下水,坦蕩蕩地坐在我旁邊,害得我不敢亂動並且目不斜視。

   「可能是習慣了一種模式後驟然改變沒控制好,你看,我仔細想了想以前太龜縮,很對不起你嘛。」幽幽歎氣,標準的適得其反,看來我的天賦就是懂得怎樣欠不懂如何還。

  所以說,主動神馬的,果然不適合我這等保守的天朝女子。

   「我不覺得你對不起我,只是遇人不淑不是麼,你親口說的。」凱厄斯笑笑,沒有靠近,一頭長髮漂在水面,看起來很柔美。

   「……」我幽幽看向他,千言萬語也說不出此刻的心情,這貨是故意讓我不好過的吧,說什麼不覺得我對不起他,這麼一說我反而更愧疚了。

  默然半晌,我挪了挪靠到他身邊,將頭枕在他肩上,感受著內心酸酸麻麻的欲罷不能。如果說愛的話,我還不能給它下個定義,我所知道的就是自己的名字代表了我的心。

   「凱厄斯,你知道我為什麼改名叫斯里蘭卡嗎?」輕輕開口,努力營造一股溫馨的氛圍。

   「你說。」他伸手撩起我的頭髮,慢慢揉戳著在水裡洗滌。

   「斯里蘭卡的形狀像一滴淚,我一向認定淚水要對喜愛的人流,否則沒什麼意義,還傷害視力。上輩子我沒哭過,因為我根本不信任任何一個人,包括你,那時很怕你,可是我在死前後悔了呢,那時想哭卻來不及了,我很喜歡你呢。」真誠地說著,即使內容煽情不已我也一字一句說完了,儘管那個結局是出自我所願,但我想過若真的回去了,我一定會哭一場的。

  因為,凱厄斯,是那麼的難忘,我忘不掉。

  沒記起的時候可以無所謂的沒心沒肺,一旦記起,必定不離開。

  現在回想,小時候一意孤行要改掉名字,自己也給不出答案,或許存心目的就在此,提醒自己有份愛還沒還。

  靜靜的說完,回應我的,是帶著千年冗長氣息的吻,我的心因這吻而喜悅顫抖。


第75章 Chapter.70  夫妻

  儘管以我的體質並不覺得池子裡的水熱,但周身升騰起的氤氳熱氣彌漫,縱使我有再好的視力眼前也迷蒙一片。感覺到對方的手指滑過肩背,我抹了抹額頭的水珠,傾身向前。

  結果,凱厄斯的動作戛然而止,弄得我一時茫然無措。

  下一刻,我聽到了說話聲,條件反射下縮進水中,我那對姐妹現在已經站在大門外了。凱厄斯一直留意著我的反應,見我這樣便抓住我的手,將我從池子裡撈出來,濺起水花響起水聲,幾乎是在瞬間給我穿上了衣服。

   「她們可能找我有事。」猜測著兩姐妹的來意,我低頭整理著裙擺,剛才的親密讓我有些不好意思抬頭直視凱厄斯的眼睛。

   「不止是她們,還有菲利克斯和阿羅,你對目前的形勢瞭解多少?」凱厄斯一邊系著我裙子上的扣子一邊說著,輕描淡寫的模樣加之唇角久久未散的一絲笑意,心情肯定不錯。

   「叛變的家族還未清理乾淨,聽說沒逮到主謀者,怎麼,很難辦嗎?」我拿起毛巾擦著他的頭髮,其中大把黑色的髮絲是我的,因沾水濕潤纏在了一起。

   「已經處理了大半,還剩下幾個沒逮住,若不是阿羅太在意她們的能力也不會拖到現在,就像老鼠躲在下水道裡四處亂跑,想要一口氣抓住有點麻煩。」凱厄斯冷哼一聲,隨即拿過自己的衣服穿上,眨眼間恢復如新,猶有些濕潤的頭髮服帖地垂下,顯得他容顏陰柔妖魅。

   「照你這麼說,那幾個漏網之魚是不會自投羅網的,所以就要你們親自去抓了?」光看他冷凝起來的面容就知道他有多不爽了,聽出那藏於平淡語氣下的陰狠,我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

   「捨不得我走麼?」他忽而一笑,挑眉肆意帶著邪魅的瀟灑之意。

   「你要走?」直接推給阿羅就是,我差點脫口而出,但凱厄斯笑得別有深意,我一時拿不准他的意思。

   「我看阿羅很閑,也相信他的能力,我們一起去送他出門。」他攬住我,一路走到房間大門前,伸手推開。

  如是所想,外面站著我的姐妹和菲利克斯,還有笑面虎一樣笑意不減的阿羅。

   「什麼事?」凱厄斯斜眼掃視阿羅,一手環在我腰間一手拄在門框上,頗有一番興師問罪的氣勢。

   「我來是一回事,他來是另外一回事,不如我先說。」蘇爾庇西亞不知從哪找到個一個鑲著寶石的絹扇,左一搖右一搖老神在在,女王風範十足地搶在阿羅之前開口。

   「說吧。」很好,最好別讓阿羅有開口的機會,我十分樂見他被忽視被冷落被遺忘。

   「凱厄斯,你什麼時候娶我妹妹,要辦多大的婚禮,要請多少個家族?」女王嫵媚地眨眼,雙唇一張一合言語清脆落地有聲。

  怎麼看都覺得是故意沒事找事,我皺眉瞪著亞希諾朵拉,不是說了麻煩不辦怎麼又提起來了?

   「沃爾圖裡長老的婚禮,自然是極盡奢華盛大矚目。」亞希諾朵拉無視我,依然盯著手裡的掌上型電腦,似乎在報導今天的天氣預報,平平淡淡簡簡單單。

   「如果是這件事的話,你們不用費心了,我沒興趣。」擺擺手,我冷汗直冒,菲利克斯手裡捧著的該不是婚紗吧?

   白色的白色的白色的……我早就穿夠了。

   「哎呀,變聰明了,其實我們是來說正事的,事前娛樂一下氣氛。」亞希諾朵拉放下掌上型電腦,甩甩如瀑的黑髮,率先進門。

  我抽著眼角轉身,娛樂氣氛就是找我開刷?我何時成了眾人的開心果。

   「不想要婚禮,真的?」凱厄斯拉著我貼近他,垂下眼眸,長髮傾瀉遮住了眾人視線。

   「很麻煩,真的不需要。」

   「嗯?」

   「難道非要走一次世俗的紅地毯才能當夫妻,你我必須要經過神父的見證才能在一起嗎?」

   「聽你的。」

  他吻了吻我的眼角,我笑笑,隨後走進房內談所謂的正事。

   「馬庫斯走不開,所以,我需要你,凱厄斯我的好兄弟,最後的處理工作你和我去做吧。」落座後阿羅首先發言,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凱厄斯,似有別的計畫在醞釀。

   「不了,以你的能力不需要我幫忙,你自己去。」凱厄斯毫不留情地斜了一眼阿羅,直接將對方眼中的閃閃期冀無視。

   「呃,我單獨去的話……蘇爾庇西亞,你意下如何?」阿羅頓了頓,轉頭看向自己妻子,周身氣場莫名地充斥著一種鬱悶,如果癟癟嘴的話會更形象點。

   「親愛的,我相信你,像你的兄弟凱厄斯那樣相信你,自己單獨可以的。」蘇爾庇西亞一扇子拍掉阿羅搭在肩上的手,唇角一抿眼角一翹說不出的風韻耀眼。

   「只有我多沒意思。」阿羅攤手,末了聳聳肩,可惜蘇爾庇西亞絲毫不為所動。

  我和凱厄斯無動於衷,菲利克斯自動化身雕像,仰角四十五度望著天花板。

   「斯里蘭卡,要不要一起去見識見識其他的家族?」阿羅突然目不轉睛地看向我。

   「我?」詫然被點名,我還沒從阿羅這貨被孤立的暗爽中回過味,擺著個怔愣表情。

   「親愛的,凱厄斯會生氣的,人家夫妻倆還沒有獨處過……」蘇爾庇西亞笑眯眯地用扇子打了一下阿羅的手,當即笑翻在亞希諾朵拉身上。

  我勾起嘴角,勉強不笑出聲,凱厄斯卻是坐直了身子,聞言瞪了阿羅一眼。

   「噗……」我忍不住笑出來了,阿羅這下可真是委屈了,大家明著暗著故意著讓他吃癟,著實是報應,蘇爾庇西亞怨念很久了,我更不會幫他。

   「好了,不打擾你們了。」見好就收,蘇爾庇西亞優雅起身,順便拽著緘默了的阿羅。

   「千金!」亞希諾朵拉經過我身邊,特意跳起湊到我耳邊說了這二字,臉上也難得掛著淡淡的笑意。

   「不送。」翻個白眼揪下掛在我身上的亞希諾朵拉,凱厄斯趁我沒注意拽住她的衣領將她扔了出去,這一幕似曾相識,剛出門的蘇爾庇西亞堪堪接住她。

   「唉,兩個妹妹都被你欺負了,凱厄斯。」蘇爾庇西亞故作無奈地歎氣,隨手關上大門。

  我覺著不放心,想要過去把門鎖上,還沒轉身就被攔腰抱起,遲了半拍摟住凱厄斯的頸項,他總是有辦法讓我不淡定。指了指只是關上而不是鎖上的大門,我表示不放心,凱厄斯卻瞧都不瞧一眼抱著我直接走進臥室。

   「你剛才瞪阿羅做什麼?」不想沉默便琢磨著要說點什麼,結果一出口就是個不怎麼高明的話題。

   「我在警告他不要干預我的事,想要出去見識見識別的家族我可以帶你去,他閑的沒事熱心過頭了。」走到床邊,他把我放在床上,俯身在我耳邊細語。

   「話多,事也多。」總結了一下我對阿羅的印象,整一煩人精,這是從亞希諾朵拉那聽來的可愛化的說法。

   「那就不是你要煩心的了,現在,該是好好想想要和我做些什麼。斯里蘭卡,看著我,說出心裡話。」耳邊被吹了一口氣,涼絲絲的,卻像雪,冷後散發火熱。

  亞希諾朵拉臨走前說的那兩個字頓時浮現在我腦海,千金,我自然知道她在說什麼,估計凱厄斯也聽出來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現在不是臉紅的時候,也不會出現什麼血液沸騰的反應,我抬頭,看著凱厄斯的眼睛,一字一句:「我們是夫妻,當然是夫妻之間該做的事,親愛的。」

  話音剛落,我就被推倒在柔軟的床鋪中,白色的髮絲先落在我臉上,裸露在外的肩膀和鎖骨印上一片冰涼。「斯里蘭卡。」他輕輕喊著這個名字,我終於確定,這個名字就是為他所起,也只有他這麼喊才有存在的意義。

   「我是真心願意的。」我說過的話他都記得,他說過的話我也記得,當時還沒想好怎麼回答,現在就給出答案,其實不是沒想好而是沒準備好,我的臉微微發熱,儘管我知道不可能有這種變化。

   「我用足夠的時間等到的你,終於可以完全屬於我的你,永遠。」最後保持著一刻這個動作,我們四目相對,然後我身上的扣子叮叮噹當的崩落在地。

  千金一刻,我文藝的想,何嘗不是千年一刻,只是自此不再有糾結退縮。

  我們是夫妻,斯里蘭卡和凱厄斯,不需要婚禮不需要矚目,我們早已是彼此擁有的夫妻。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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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Chapter.71  蓄謀已久

  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抱著柔軟的被褥側躺著,眼前垂著繡有暗色花紋的床簾,被褥下的身體不著寸縷,環在腰間的是凱厄斯硬邦邦冷冰冰的手臂。目光移向緊閉的窗戶,我疲憊地打了個呵欠,隨後又打了個噴嚏。

   「我該不會感冒了吧?」捂住鼻子輕聲說,聲音是預料中的沙啞乾澀。

   「那就變回來。」凱厄斯環在我腰間的手慢慢摩擦著皮膚,近在咫尺的距離帶來親昵的吻。

   「……不了,我覺著這樣挺好。」深深歎口氣,拂去腰間不安分的手,我往旁邊挪了挪,費力地揉著自己的腰。

   夫妻之間那種事……我真是蠢到家搬石頭砸自己腳,不,是砸腦袋!誰能想到凱厄斯這麼熱情,熱情的讓我無法招架,一而再再而三……算了,不能想,腰又疼了。

  以彼此擁有的強悍體質,在他沒說好之前我是不能退出的,說實話,我被嚇到了。於是琢磨著想了個餿點子,結果證明是十足的餿點子,中途利用能力變回人類的計策神馬的,根本不管用,反而被壓得更徹底更無發言權。

  捂臉默哀三分鐘,我掀開被褥坐起來,轉過身真誠地看著凱厄斯:「我累了,想睡覺。」

   「睡吧。」半倚在在床頭的凱厄斯瞥了我一眼,伸手一勾我的胳膊就將我撈回去按倒拉上被子。

  這樣能睡的著嗎?心裡一抽一抽地看著裸著上身的凱厄斯,這般魅惑之景令我臉頰發熱,就算我們更加親密過,尷尬卻是免不得了的,尤其我現在是人類的體質,各方面控制力急速下降中。可是想那麼多也沒用,我是真的累了,全身上下每一處地方都在叫囂疼痛,不好好補一覺就必須變回吸血鬼的體質,那樣的話又會被推倒各種欺負。

  迷迷糊糊地閉上眼,只覺額頭落下細密的輕吻,我笑笑,不想睜開眼就這麼睡去。

  吸血鬼不用睡覺,沒有睡眠的人生太過無聊,仔細算來我已有幾天沒睡覺了,生物鐘顛倒還沒改過來之前是不會習慣的。

  一覺無夢,再次醒來只看見滿室漆黑,好像還有一些燃燒東西的聲音,喊了幾聲凱厄斯沒得到回應,我猛地坐起本能後退。

   「我想你現在不想見到我,可是沒辦法,又出狀況了。」亞希諾朵拉的聲音在黑暗裡響起,然後窗簾被拉開,外面的月亮又大又圓。

   「怎麼回事?」有時候,我常常有種想法,自己是最無知的。如同此刻,一頭霧水地看著身上有血的亞希諾朵拉,凱厄斯不知所蹤,外面隱約的說話聲,心裡突生的忐忑。

   「你還記得之前的談話嗎?我們一致認同應該讓阿羅去抓叛徒,本來是今天出發的,沒想到人家直接找上門來了,真是不要命啊。」她跳到床上,蹲在我面前撫摸我的臉,笑容一反常態的甜蜜。

   「你身上的血……」看出她笑意下的陰森,我似乎感同身受,一股被侵犯的不適感油然而生。

   「心情不好殺了幾個雜碎,以至於進食時咬死幾個人,我還是好的,你家凱厄斯讓我來保護你。」她捏起染血的裙角,嫌棄地一把撕碎扔掉,整個人光裸著跳下床。

   「我沒那麼脆弱,一起出去看看。」話已至此,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醒來只有我一個人,暫時的變回人而已又不是一直這樣,不用把我一個留在這獨自去處理的,凱厄斯的關心藏的很深,我很少看出來是因為他總是在我反應過來前就回到我身邊。

   「現在,我和你?不行,我不要。」亞希諾朵拉搖搖頭,徑直走向浴室,快進去時又折回來將我拉下床:「我要洗個澡,留著血氣在身上會讓我不舒服,你也來洗洗,看起來很狼狽。」

   「洗好一起出去。」偷偷揉著腰,骨頭是不是全部錯位了,連走個路都難受的想蹲下不動,我的臉一定是紅的。

   「不行,凱厄斯讓我保護你,洗好就在這待著,等那群雜碎被收拾完再說。」

   「拜託,親愛的亞希,我可以改變體質,不用再把我當成人來看了。」

   「不行,我還指望你給我生個寶寶,有一點點危險的地方都不准去。」

   「……閉嘴,我是姐姐你要聽我的,我說出去就出去,這不是和你商量。」

  那句‘我還指望你給我生個寶寶。’和出不出去有何關係,再說親愛的妹妹你似乎角色代入了吧,這種話是妹妹說的麼?黑線又冷汗,二話不說,我變回了吸血鬼強悍的體質,有人保護是好事,但也不能一直被保護,這樣不僅傷自尊還傷心肝啊。

   「真神奇,一眨眼的時間你身上的淤青就沒有了,這個能力很棒。」她拉著我跳進池子裡,我身上隨意披著的被單落下,和她來了個坦誠相見。

   「只是對自己用會這樣,施放在別人身上還沒試過。」我看著自己的身體,變得硬邦邦冷冰冰,溫暖一下子抽離殆盡,動作感官變化猶如雲泥之別。

   「或許,待會你可以無所顧忌的試一試,外面有很多免費白鼠呢。」亞希諾朵拉嘴角甜蜜的笑即刻化為陰冷的詭笑,就像要實施毒計的巫婆那般令人毛骨悚然。

  洗好澡換了衣服,我和亞希諾朵拉往外走,經過軟禁亞微特的地方,我停下推門看了看她。捂著肚子蜷縮成一團酣睡著,也許她自己都沒想到,潛意識裡她很在意很保護自己肚子的小生命。

   「那個GPS的來歷我查清楚了,和你說的差不多,是一個男人給她的,來自一個黑手黨家族,剛巧我們都認識這個家族的首領。」亞希諾朵拉掏出手機在我面前晃了晃,上面顯示出一張照片,我微微一愣,沒想到是他,都有點模糊了。

   「卡爾?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看見他。」螢幕上的男人是我原來的未婚夫,早就死去的舅舅一廂情願想要拉攏的人,我只見過他一面,是個自大傲慢的男人。

   「還記得上次的見面吧,這個叫卡爾的蠢貨識破了我和蘇爾庇西亞的身份,並且聲稱和一個女吸血鬼簽訂了契約,這個女人背後的家族就是近來叛變沃爾圖裡的主謀,並且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叛變。」她沒有繼續瞞著我,退出亞微特的房間後,我們邊走邊說。

   「亞微特說,我會被綁架,告訴我,是不是用來威脅你們的。」當初和卡爾見面,我還是人類,蘇爾庇西亞和亞希諾朵拉以及菲利克斯明顯護著我,想綁架我無非是把我當成了突破點,而綁架定是出自他背後的叛變家族意思。

  想通了後,我忍不住一笑,沃爾圖裡的地位名聲果然不是擺設,縱使有心反叛也沒膽直接沖上來。

   「差不多,活在沃爾圖裡中的人類自然會引起注意,只是沒想到真有蠢貨會對你起歪念。那個卡爾和他的家族在義大利有很大的影響力,同時也是最大的軍火商,財力人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這正是被叛變家族看上的原因,很大程度上為他們的叛變偷襲掩飾和提供糧食。」

  長廊盡頭是旋轉樓梯,蜿蜒而上到達辦事處,吉安娜正在做文件報告,我和她打了個招呼繼續往上走,外面的宮殿沒修好多久再次被毀滅打擊,殘垣斷壁看著都心痛。廣場上燃燒著熊熊火焰,火焰囂張地形成了一條隔開帶,凱厄斯和阿羅站在左前方不遠處,對面是一群從未見過滿身煞氣的吸血鬼。

  沃爾圖裡的護衛包括菲利克斯都站在右邊,靜候長老的命令,我眼前一花,凱厄斯在我看清楚前攬住我的腰退到一處僻靜地方,火光中他的面容嚴肅又帶著怒意。

   「我想我能幫忙。」淡定地遙望敵人,我儘量不看凱厄斯。

   「這裡不需要你幫忙親愛的,答應我,退後。」他吻了吻我的臉頰,淩厲的眼神不再是面對敵人的那般犀利嗜血。

   「好吧,我就站在這裡看著你。」我後退一步,沒必要和他爭執這個問題,沃爾圖裡的夫人們向來不插手戰鬥,蘇爾庇西亞同樣被阿羅趕了過來。

  無意間看到亞希諾朵拉站在馬庫斯身邊,兩人說了幾句話後退了過來,都站到我身邊了還在看著馬庫斯,我勾起唇角細想,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個妹妹如此關注馬庫斯?

  男人們戰鬥女人們觀看,這個時候是不是該抓兩把瓜子嗑著絮叨絮叨?被自己的想法雷到後,我決定問問內幕,兩姐妹知無不答。

   「叛變的原因為了權力挑戰還是政治陰謀?」沒瓜子嗑只好業餘的COS下XX偵探。

   「都不是哦,據說是愛的復仇。」蘇爾庇西亞看著阿羅,眼角翹起嫵媚橫生。

   「噗……不要告訴我,阿羅在外面招惹了別的女人?」瞧她盯著阿羅那別有深意地眼神,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

   「不是,準確來說,是阿羅殺了她心愛的伴侶。」她看也沒看我一眼,悠悠說道。

   「哦,原來如此,但造成這個局面,真可謂是拆散人家情侶遭報應了。」一句話打碎了我的八卦,不愧是強大的蘇爾庇西亞。

   「怪只怪那個男人自視甚高當眾挑釁沃爾圖裡,落得那個下場是應該的,有點特殊的能力而已,愚蠢至極的羅伯特,沒想到他的伴侶索菲亞挺有幾分能耐,把沃爾圖里弄成這樣,也算是千年僅有了。」

   「等等……羅伯特這個名字好耳熟,他有什麼能力?」這個名字對我來說挺熟悉,只是一時記不清了。

   「改變人類的記憶,和我的能力有相似之處,但明顯他的限制與漏洞頗多。」蘇爾庇西亞撩起耳邊散發,不經意地說著。

   「……好巧。」這貨不就是我在天使港遇到的那個吸血鬼麼,那時卡萊爾所說的不用擔心原來是這個意思,早被沃爾圖裡處理了,不過他伴侶和維多利亞一樣難纏,報復起來都失去了理智與生存希望。

  目光移到凱厄斯身上,我微微歎口氣,這種行為不難理解,吸血鬼想找個伴侶是多麼不容易,一旦認定便是永遠。別說是失去了,就是分離我也不能忍受,本來就放棄了許多,再離開伴侶的話真不知道要怎麼活下去。

  所以,這種報復是絕對的,致死不休。

  我看向對面那個在卡爾的手機裡見過的棕色短髮吸血鬼,蘇爾庇西亞說那就是主謀,羅伯特的伴侶,面目猙獰毫無理智,再看看阿羅淡漠的神情,她是見不到明晚的星空了。

   「斯里蘭卡小姐,冒昧打擾一下,這是伊莎貝拉發來的短信。」身後響起吉安娜的聲音,我轉身接過她遞來的手機,瞧見她面對這一切臉上出現的懼色,點個頭讓她回去。

  上次回來時,我將手機放在了吉安娜那裡,由她代為處理我的人際關係,主要是因為我半路翹掉了羅馬大學的課程。看著螢幕上貝拉的短信,我有點恍惚,好久沒和她聯繫了,自從回來就再也沒和誰聯繫過。

  打開短信,貝拉只說讓我給她打個電話,至於原因沒寫,四處看看也沒我事便打了電話過去。

   「喂,貝爾親愛的,找我有什麼事嗎?」對看向我的兩姐妹做了個噓的動作,她們卻湊過來聽起了牆角。

   「哦,天啊你終於接電話了,我想來想去只能找你,有些事我不能和潔西嘉她們說,爸爸媽媽就更不能說了。」那邊的貝拉很激動,隱約帶著哭腔,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竟然發出了嗚咽。

   「別哭,慢慢說,我聽著呢。」頓了一下,思考一遍貝拉可能出現的問題,PS掉N個愛德華欺負她了的猜測後,我如此說。

   「那個……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久沒見你了,婚禮你沒參加……」她斷斷續續地說著,總是避開重點。

   「呃,我有送禮物過去的,別扯開話題說重點親愛的。」這個我還真忘了去,八月十三號的婚禮,那時我在幹什麼?好像是在和亞希諾朵拉逛街。

   「斯里蘭卡,我懷孕了……」

  貝拉抽噎著,我這邊卻是愣住了,懷孕二字懸在頭頂,兩姐妹的眼神瞬間變得高深莫測,令我冷汗直冒。

   「你說是男孩還是女孩……我個人希望是男孩……」

   「女孩吧……」

  囧著張臉搭話,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麼,我突然很想打一下自己,再敲一下手機那頭的貝拉,我們莫名其妙的同時不著調了。

   「女孩麼……也挺好,不論男孩女孩我都想好了名字,女孩的話會叫——蕾妮斯梅……」

   「蕾妮阿姨和埃斯梅的組合,不錯的創意……」

  不著調就不著調吧,我囧囧地和貝拉煲電話粥,安定下貝拉的心時我們已經聊到了小孩子穿什麼顏色的裙子更可愛……

  在我的誤導下,貝拉完全忘記了孩子是男孩的可能,跟著我的步調想裙子的樣式,一點也沒意識到男孩是不穿裙子的,儘管她會生個女孩。


第77章 Chapter.72  懷孕的貝拉

   八月十三號那天,伊莎貝拉小姐嫁給了愛德華先生,八月十三號晚,兩人去了埃斯梅島,在這裡度過他們的蜜月。

   八月中旬我在與貝拉的聯繫中獲知,她肚子裡有了個包子,名為蕾妮斯梅的可愛小女孩一枚。

  這種事……還是不要告訴阿羅好了,我收拾著行李做遠目狀,走到修好的窗邊邊往下看,長老們正在處罰叛徒,三字經殺無赦結局不做二選。這次叛變主謀索菲亞,曾經的羅伯特的伴侶,此刻跪在阿羅腳下,離得這麼遠我也能感應她強烈的恨。

  聽說阿羅很欣賞她的能力,蘇爾庇西亞堅持不留,最後鬧成了夫妻矛盾,而大多數人都站在她這邊,於是阿羅苦逼的再次吃癟,我看得暗爽不已。蘇爾庇西亞最近將阿羅無視了個徹底,我和亞希諾朵拉不用說當然無視,連帶著馬庫斯凱厄斯甚至一些護衛也潛移默化地無視了阿羅長老。他做的事我不會說出來,但大家都不是傻瓜猜也能猜到幾分,於是這一切都是阿羅自找的。

  一場蓄謀已久的叛變在他的縱容下對沃爾圖裡造成了實質性損壞,至此,眾人對阿羅的不滿直線上升,儘管不會動搖他的地位,但兄弟妻子都不予理會,相信那滋味肯定不好受。這是一場小小的報復,以蘇爾庇西亞為核心的長期無視阿羅計畫就此實施,算不過你還躲不過你,躲不過你還無視不了你麼。

  有了這個變化,當蘇爾庇西亞獲知貝拉懷孕後,更加變本加厲,沃爾圖裡整修工作不管了全部扔給阿羅,她要去觀察蕾妮斯梅小包子。目前知道這件事的只有我們姐妹三個,直覺不要洩露開來,否則蕾妮斯梅小包子很可能沒出世就被和諧了,畢竟她的存在是個禁忌。

  想到這我很想捂臉,說是禁忌,但那只是普通血族的禁忌,對於絕對王族沃爾圖裡來說,若是有利用價值那早就關起門來研究了。這也是兩姐妹會有那個想法的原因,我摸了摸肚子,有個和凱厄斯的孩子神馬的,帶來的不是驚喜而是接二連三的麻煩。

  除非有先例,比如,卡倫家的新兒媳婦生了個小孩。原著裡阿羅又沒滅掉卡倫家,那麼之後就算沃爾圖裡有了小孩也順理成章了,誰都不會說什麼,那時緘默就是最好的反應。

  歎口氣,想這麼多也沒用,現在有孩子的是貝拉又不是我,不自覺地看了看下面的凱厄斯,我又覺得臉皮發燙了。

  外出的理由隨手捏來,當我和兩姐妹走到沃特拉半山腰時,受不了毒辣的太陽以及裹得嚴實的裝扮,我圖懶省事地運用能力變回了人類。也正因如此,我壓根沒聽見身後的響動,突然被拉住扯到旁邊的牆角處,抬頭一看竟是凱厄斯。微微一愣,本來以為晚上就能回來便沒有告訴他我要出門,現在這個情況這個表情是被抓包了麼?

   「親愛的,你要去哪裡?」他的聲音清冷淡漠,嘴角雖有一絲笑意,但明眼人一看也知道那代表危險。

   「我們要去購物,順便去北邊的城市逛逛,有問題嗎?」鎮定地答出說好的借詞,我掃了兩姐妹一眼,她們居然扭頭無視。

   「說都不說一聲就走,我還以為是哪裡做得不對惹你生氣了,以至於你對待我的態度和蘇爾庇西亞對阿羅的態度一模一樣。」凱厄斯唇邊的笑意漸漸擴大,猶如一朵豔麗妖冶的花奪人心魄,所說的話也帶著危險。

   「沒有,你多想了親愛的,我看你很忙也不想打擾你啊,放心,我晚上就回來了。」心裡一個撲騰,蘇爾庇西亞對阿羅的態度是不費餘力的無視孤立,我有這麼做麼,僅僅是一晚上沒說話吧,那還是在你的確很忙的情況下。

   「早點回來。」他扣緊我領口的扣子又拉了拉我的衣服,似乎我的說辭起了作用,他沒再問什麼。

  輕輕應了聲,我站在原地看他回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他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凱厄斯轉身前的笑令我太在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去思考背後含義,等到蘇爾庇西亞說到了時,我才堪堪回神。面前是一片碧藍的海,遠處有一座小島,正是卡萊爾送給埃斯梅的結婚禮物——埃斯梅島。

  海邊有待業遊艇,沒花多少時間我們就到了目的地,走在細軟的白色沙灘上,我不禁感慨卡萊爾真會享受。貝拉的所在地一目了然,造型獨特的別墅格調高檔,繞過幾個傭人,我們就到了門口。

   「裡面只有一個人,是伊莎貝拉,卡倫家那小子不在。」亞希諾朵拉從樹上跳下來,指著二樓的位置說道。

   「不在啊,可惜,我倒想見見他。」蘇爾庇西亞唏噓幾聲,舉止優雅地按下門鈴。

   「我以為你會跳窗進去。」無語多時的我終於找到擠兌話題,天知道愛德華不在家我多開心,可以減少麻煩這貨竟覺得可惜。

   「我不是菲利克斯那個猴子。」她點了一下我的額頭,不待我說什麼,門裡傳來腳步聲。

  來開門的是貝拉,她黑眼圈又黑又重,精神很差,與我上次見到的判若兩人。

   「你來了斯里蘭卡,謝謝。」她側身讓我進去,我瞥了一眼在開門那刻瞬移走的兩姐妹,走進門內。

   「臉色真差,你還扛得住嗎?」我扶著她走到沙發邊坐下,現在她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個肚子,看起來有四五個月大。

   「卡萊爾明天會接我們回去,沒事的……」說著說著,她頭一歪靠在我肩膀上暈了過去,我頓時僵住了,手忙腳亂地站起來讓她平躺。

   「看來我們不用等到她睡著再進來了,這小丫頭快撐不住了。」蘇爾庇西亞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身後,亞希諾朵拉彎腰摸了摸貝拉的肚子。

   「好強悍的生命力。」亞希諾朵拉摸了一下就收回手,若有所思地盯著貝拉。

   「不會有事吧?」撐不住了是什麼意思,我瞪著她的肚子,滿心焦躁。

   「孩子想喝血,顯然,卡倫家的素食主義貫徹的太徹底,就只能吸食她媽媽的血液了。」蘇爾庇西亞搖搖頭,給出了個喜憂參半的答案,沒有生命危險但也差不多了。

  一時間,我們三個看著貝拉的肚子,陷入了各自的沉思中。

   「伊莎貝拉懷孕了,這種事有必要瞞著我麼。」憑空響起清冷熟稔的聲音,聲音的主人在我轉身之間我來到了我面前,白色的長髮在空中飄起的弧度還未停下。

   「……」我傻了,他什麼時候跟來的?

  馬上瞪視兩姐妹,我變回人類感官退化發現不了你們也不和我說一聲,現在撞槍口上了要怎麼辦。

   「我又不會對你怎麼樣,你緊張什麼。」凱厄斯挑眉,伸出手指摩擦著我的臉頰。

   「她……」尷尬地看向貝拉,就算你要對我怎麼樣也不會怎麼樣不就那樣?我緊張的不是自己,死盯著貝拉的肚子,恨不得找個東西遮上。

   「我也沒說要對她怎麼樣。」肆意一笑妖冶魅惑,凱厄斯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OK,現在怎麼辦,她看起來糟透了。」環顧一圈,自家姐妹透明一樣無視我,我只好認輸不計較這個問題,將注意力放回貝拉身上。

   「死不掉。」凱厄斯看了一眼貝拉,沒有表態。

  玩我啊這是,忍不住捂臉,搞了半天只有我自己瞎緊張,真是太丟人了。

  此時,半開的門扉被推開,愛德華抱著一堆生活用品出現在我們對面,眼尖的我還好巧不巧地看見了一根豎起擺在顯眼位置的驗孕棒。

   「咣當——」

  只一眼,愛德華手裡的東西全部陣亡在地,他的表情幾乎沒有變化。本來推門而入時就一副苦大仇深模樣,現在依然苦大仇深,個人理解應該是被震傻了。

   「別碰她!」眼前一花,我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麼,只見愛德華飛了出去,出手的貌似是我身邊這位。

  默默看向凱厄斯,他回我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於是默默看向門外遠處的煙塵,緘默了。

   愛德華應該摔得很遠,連聲音都沒聽到,我估計著是不巧掉到瀑布下面去了,那個方向正好能到達大瀑布。

  囧囧地坐在貝拉身邊,我準備先緩緩消化剛才發生的事,結果大廳另一側的小門被打開了,進來的是卡萊爾和埃斯梅。

  這下要淚流滿面了貝爾親愛的,你不是說卡萊爾明天才來接你嗎,這消息也太坑爹的不準確了吧。

   「卡萊爾,你站在這裡幹什麼,快進去啊。」因為不明原因僵住的卡萊爾身後傳出一個清麗的女聲,不等卡萊爾有所動作,精靈一樣靈動的愛麗絲便鑽了進來。

   「咣當——」

  她手裡的禮物盒應聲落地,裡面裝的玻璃飾品,心像玻璃飾品一樣碎了一地。

  看著眾卡倫,一個不多一個不少,不對,愛德華不在,我捂臉的力氣都沒了,這場景怎一個囧字了得。


第78章 Chapter.73 蕾妮斯梅

   「這裡風景秀麗空氣清新,我看貝拉在此生產也不錯,你說好嗎卡萊爾。」打破僵局的是蘇爾庇西亞,她慵懶地坐在沙發上,裙擺迤邐地鋪在腳下。

  我無聲地站在凱厄斯身後,手裡捏了一把冷汗,凱厄斯從卡萊爾進來後就不置一詞,弄得卡倫們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我看了看女王樣的蘇爾庇西亞,是她開口的話我反而放下心來,我相信她不會做的多離譜,凱厄斯的默然其實就是默認吧。

  是誰說的,女人說話時男人別插話,這一點,就是阿羅也拗不過蘇爾庇西亞。

   「午安,夫人。」卡萊爾默了半分鐘,斂去多餘神色彎腰行禮,對蘇爾庇西亞和亞希諾朵拉低下頭。

  這樣也是默認了吧,我瞥了一眼蘇爾庇西亞,她反向我拋了個媚眼,看得我一陣反胃。

   「午安,凱厄斯長老。」卡倫們轉了個彎朝凱厄斯又恭敬地行了一禮,凱厄斯眉目清冷,看也不看他們,那模樣讓我糾結萬分,著實不敢說欠扁只能形容為太孤傲了。

   短短的交流幾句後氣氛又凝結起來,凱厄斯冷哼一聲挑了個邊角的沙發坐下,當然我也被拉了過去,不自在地縮在他旁邊的那一寸小地方。來的卡倫有卡萊爾,埃斯梅,愛麗絲,加上飛出去還沒爬回來的愛德華,一共四隻。我們這邊……扭頭瞅瞅凱厄斯,我想,我可以很自豪的說一個凱厄斯就足夠了。

  一抬頭,不小心看到了卡萊爾,我嘴角的笑一僵,卡萊爾那說不出感覺的表情是糾結還是鬱悶還是驚悚?好吧,我別開視線,大概是驚悚吧,沒想到我嚇到卡倫了。

   「我的妻子。」注意到卡萊爾的視線,凱厄斯揚唇一笑,親昵地順了順我的頭髮將我攬在懷裡。

   ……我已經不想去看卡倫的表情了,來個吸引注意力的變化吧,貝拉你快醒過來!

  哢嚓一聲,不知是什麼東西攔腰截斷的巨響,我睜開眼循聲望去,只見悄無聲息地回來的愛德華站在門口,手中拿著一截貌似是門柱的物體,仔細一看,門柱的確被折斷了。抽了抽眼角,這貨回來的真不是時候,就像我們來的也不是時候一樣,本打算暗中考察考察,哪想到變成了……踢場?挑事,看到卡倫們緊繃的四肢,我的眼前閃過了一場又一場血腥四濺。

   「我是他妻子,是這麼可怕的事情麼?」望著卡倫眾,我忍不住開口,紙包不住火,我也沒想能瞞下來,只是大家的反應和我預料中的差太多。

  我估摸著,震一下驚一下就過去了,不行再愣一下,現在個個擺著張苦大仇深的臉,散發著仇深似海地糾結氣息是怎麼回事。

   「不,午安,夫人。」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卡萊爾,他禮貌地彎腰,向我低下頭顱。

   「嗯。」公式化地笑笑,我心裡很不是滋味,以前這是我仰望他現在卻變成了我俯視他,這造化弄人真是瞬息萬變誰也猜不到的。

  隨著卡萊爾的舉動,埃斯梅愛麗絲也默默地朝我點點頭,愛德華……我不與期待,那貨正苦逼地看著他妻子。

   「愛德華……」暈過去的貝拉悠悠轉醒,我抽著嘴角,剛剛還吐槽愛德華來著這會貝拉真有反應了,這兩人都心靈感應吧。

   「看我們做什麼,還不去看看你妻子。」蘇爾庇西亞睨了愛德華一眼,後者這才收回警惕的眼神沖到貝拉身邊。

  嘰裡咕嚕一通諸如你沒事吧我很好的沒營養廢話,在卡倫們要冒黑線以及蘇爾庇西亞不耐煩之前,貝拉的肚子突然脹大了一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起來,像個充氣氣球。貝拉也顧不得看一遍四周的變化,捂著肚子嚎叫,我擔心地想要上前卻被凱厄斯拉住,看著圍著貝拉的卡倫們,只好按捺住。

   「孩子……餓了。」會讀心的愛德華猶豫了一會,顯然是忌憚同樣圍上去的亞希諾朵拉與蘇爾庇西亞,無奈此時貝拉最重要,卡倫們只能放下芥蒂。

   「喂血,最好是人類的血,否則她會在一小時內變成人幹。」亞希諾朵拉快速地說完,無視愛德華的瞪視伸手撫上貝拉的肚子,不合適的衣服被撐破,貝拉的肚子上青筋交錯猙獰可怖。

  我剛想說轉變貝拉,忽然又想起這個時候不能轉變,好像是因為孩子的原因,貝拉的皮膚變得堅硬,她本人也受不了。

   「……這裡沒有準備。」愛德華結巴起來,可以想像他內心的掙扎與苦悶,甚至比剛認識貝拉那會更難受。不僅因為他最愛的女孩飽受折磨,還因為面前這些沃爾圖裡,他怕兩者都會傷害貝拉。

   「外面有幾個傭人。」深知卡倫性格的蘇爾庇西亞惡劣地笑了笑,毫不在乎地語氣明顯表達了她的意思,卡倫們聽到後沒人敢動。

   「我去吧。」看不下去的我站起來,無奈地掃了一眼蘇爾庇西亞,她眼裡的不懷好意就差沒寫出來了,卡倫們是不可能動手的,蘇爾庇西亞的暗示是殺一個取血,與卡倫所堅持的信條徹底背道而馳。

  等他們糾結完自身信念道德問題貝拉就沒救了,我心底生出一種悲觀情緒,和凱厄斯說了句沒事交給我就一路輕飄飄地走了出去。來時看見傭人在另一邊的小木屋做事,我朝那邊走去果然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背對著我洗衣服,拿出從大廳裡順出來的小碗和水果刀,敲暈她後劃開胳膊,取了一小碗血的計量害不死她,走之前還幫她包紮了一下。

  回到別墅大廳,將小碗遞上去,愛德華神情晦澀地看了我一眼就轉頭喂貝拉喝下,定力的好就在邊上看著,定力不好就站到通風口看海。貝拉也知道不喝血對孩子不好,她這個媽媽很稱職,不顧自己的安危也要保住孩子,捏著鼻子一口飲下,臉色頓時紅潤不少。

  蕾妮斯梅不再鬧騰,大家都松了口氣,問題又來了,貝拉不認識兩姐妹卻認識凱厄斯,當即抖了一下差點摔下沙發,愛德華自然得提心吊膽地扶著。

   「嗨,貝拉,這是蘇爾庇西亞和亞希諾朵拉。我不知道現在和你說合不合適,想來想去也只能說了,這位你見過的,凱厄斯,我的丈夫。」想起每次貝拉有心事多少都會和我分享,拜託我幫她拉著愛德華不要讓他幹傻事,懷孕了愛德華又表現的不可靠一個人害怕也想起找我傾訴,我們一起長大,她很少瞞著我,我便不能再瞞住她,而且是瞞了所有。

   「哦,天啊……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貝拉猛地抽氣,顯然上次被沃爾圖裡長老嚇很了,竟然又暈了過去。

   「……」好吧,我冒汗,明顯的現在說非常不合適。

  可是,貝拉嚇到了我理解,卡倫們更加隱晦的表情變化讓我更鬱悶了,難道你們一開始只是漫無邊際的瞎猜,經我一說某個最累的猜測成了現實,你們接受不能麼。感覺有點氣悶,我轉頭鑽進凱厄斯懷裡,決定用行動證明我所言非虛,之後那一排排抽氣聲弄得我也想青筋暴起了。

  卡萊爾夫婦與愛德華默默地看向愛麗絲,後者頓了頓從發愣中回神,看到自家父母兄弟的表情後挑眉驚呼:「我發誓我什麼都沒看到,沒有預見!」

   「好了,不如把注意力轉回來,卡萊爾,你和我說說怎麼處理這個孩子吧。」蘇爾庇西亞拍拍手轉移了聚焦在我身上的視線,此話一出,卡倫們糾結鬱悶的氣氛頓時消散,轉而變得緊張激烈。

  我無心於她們的口水戰,反正打不起來,雙方目的都在於孩子,也就是那個沒出生就頗受矚目的蕾妮斯梅。我靠在凱厄斯身上,暗暗算起日子,今天是貝拉和愛德華結婚的第十五天,我記得孩子是九月十號出生的,那麼貝拉懷孕到分娩的時間大概是兩個多星期。

  不管卡倫們多麼不願意,有兩姐妹在,他們是別想回福克斯了,雖然那裡有完善的醫療器材,但據我所知還有狼人在虎視眈眈。目前僵持的局面下,卡倫為了貝拉著想只能聽話,蘇爾庇西亞假笑著送出免費好意,她允諾可以讓孩子出生,所有問題之後解決。

  卡萊爾不知道阿羅知道這件事,在他看來,蘇爾庇西亞既然來了,那麼阿羅也就是知道了,他不敢輕舉妄動免得惹毛蘇爾庇西亞從而招來更棘手阿羅。場面和諧下來後,我各種想笑,但都被一一憋回去,乖乖地照顧貝拉。

  懷孕後的她虛弱異常又很冷,這裡唯一一個能給她取暖的就是我,於是我無形中頂替了雅各的位置抱著貝拉的肚子和她聊孩子的衣服。愛德華被亞希諾朵拉以協助的理由去陸地弄醫療設備,回來時愛德華抱了一箱嗎啡和血袋,亞希諾朵拉則輕巧地拿了幾把手術刀。

  懷孕到分娩的這段時間分外難熬,我很晚才從貝拉房裡出來,最近她也敢直視凱厄斯了,因為長老大人就站在我身邊從不離開,想不看都難。我一出來就有卡倫進入頂上,抽了抽嘴角抱住凱厄斯,他帶著我坐到房頂上,正好可以看見滿星空的璀璨。

   「今天,蕾妮斯梅又長大了一圈。」我開口就是孩子的話題,發現他並不反感後常常說起。

   「還沒生下來你就知道是個女孩了?」凱厄斯擁著我,語氣輕柔,一點也沒有我想像中會對這個孩子產生厭惡。

   「E.J這個名字太難聽了,我喜歡叫蕾妮斯梅。」如果是個男孩就叫E.J——愛德華雅各,女孩就叫蕾妮斯梅——蕾妮埃斯梅,貝拉圖懶省事連我都自愧不如,不過名字倒是很有含義。

  說著說著下面突然傳出一聲慘叫,是貝拉!我猛地站起,她今天就要生了嗎?一直不分晝夜的照顧著她也忘了日期,此時算算,九月十號就是今天啊囧死了。

   「她要生了。」我拉著凱厄斯讓她帶我下去,然而,他反拉住我擁在懷中,神情頓時冷凝地看著遠處。

  我疑惑地看向他注目的地方,茫茫大海的邊際處有一條遊艇正往這邊駛來,凱厄斯說了一句狼人,令我滿頭黑線唰唰落下,不會是雅各吧?!

  遊艇剛靠近沙灘還未熄火,一個人影就從上面跳了下來,月光明亮照清了那人容貌,還真的是雅各,氣勢洶洶地毫不懷疑他是想咬人。

   「准是來找貝拉的,你在這裡等著我,我去看看貝拉生下來沒。」安撫下凱厄斯,順便替雅各捏把冷汗,不論回不回福克斯這貨都會出現,難道真的是命中註定麼,上天註定他要在貝拉分娩那天見到終生伴侶蕾妮斯梅。

  嘖嘖,狼人的感情真靠不住,前一秒還說貝拉我愛你,後一秒就向蕾妮斯梅下跪宣誓了,我覺得這貨和魯魯修是一樣悲劇的。

  凱厄斯看了我一眼便帶著我下了屋頂進入產房,他吻了吻我的臉頰推開門走了出去,我關好門便一溜煙湊到了床邊,正好被拿刀開始剖腹產的卡萊爾濺了一臉血。默默擦去血站定,這次卡萊爾在這裡,愛德華不再慌手慌腳猶豫不決,聽從卡萊爾的吩咐,埃斯梅與愛麗絲聯手取出了蕾妮斯梅,我趕緊遞上毛巾。

   「不行,血太多了,斯里蘭卡麻煩你把她抱出去。」埃斯梅受不了似的退到窗邊,愛麗絲將蕾妮斯梅遞給我後就捂住了口鼻。

   「好。」抱著蕾妮斯梅走出去,臨了還回頭看了眼貝拉,愛德華正發瘋似的叫著她的名字,卡萊爾拉都拉不住。

  等在門外的兩姐妹湊上來,一個捏著鼻子一個捂著嘴艱難地拿著毛巾擦去我和蕾妮斯梅身上的血,我們乾淨了後,懷裡的孩子立刻被捏臉蛋揉腦袋,兩姐妹看著她的眼神就像在看神奇動物。

   「貝拉在哪?」大門被踹開,雅各怒氣衝天地走進來,正巧看見我懷裡的蕾妮斯梅。

   ……命中註定的停下腳步,怒意也戛然而止,預料之中的下跪,突如其來的變化令兩姐妹剛抬起要攻擊的手硬生生放下。

  我多麼想上前居高臨下提著蕾妮斯梅在他面前晃一下,然後甩一句你老婆就揚長而去啊,冒冒失失的狼人打雞血的吸血鬼,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凱厄斯走過來,雅各在我的注視下飛了出去,我有注意,這個方向和愛德華飛出去那次一樣,一時半會爬不回來。

  坐下來好好看著蕾妮斯梅,小傢伙眨巴著大眼睛彎起嘴角,不怕生地伸手抓住我和兩姐妹的頭髮,不可思議地帶來了莫名的喜悅。產房裡一片亂成一片,都是貝拉慘叫的聲音,有卡萊爾在根本沒浪費多少時間,也不會出現原著裡貝拉差點死掉的假像。大約過了幾個小時,房內恢復了安靜,愛麗絲打開門,我看見貝拉在愛德華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媽媽……」

  懷裡的小孩伸出手,眼睛轉向貝拉那邊,細小又柔軟地喊了一聲媽媽,我詫異地看著蕾妮斯梅,這個孩子是現在會說話的麼?

   「蕾妮斯梅。」我抬高手讓貝拉看見小孩,這時雅各也回來了,濕淋淋地滿身狼狽,看了看貝拉又看了看蕾妮斯梅,表情糾結。

  該糾結的早就糾結完了,這次輪到雅各苦大仇深了。

  我悶笑一聲,準備將蕾妮斯梅遞給貝拉,蘇爾庇西亞卻攔住了我,眉眼帶笑地望著卡倫們——

   「孩子出生了,我們是不是要考慮一下她的去處呢。」

  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蘇爾庇西亞一句話就等於挑起了一場戰爭,我看著對面全部恢復成苦大仇深模樣的卡倫貝拉與狼人,伸出去的手頓時僵住。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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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Chapter.74  羅馬落日

  一個月的時間在我的眼裡終於變成白開水一樣的存在,失卻了注意的價值,我不用惋惜時光無情的流逝也不用盤算著用幾十年做些什麼事。轉變後還能變回人類的體質,保持這個模樣多少時間都可以,時間同樣駐足不前。

  還有些能力沒有開發出來,但我隱約知道了用法,看著眼前的四五歲大的小女孩,騎在一頭威武的狼身上,毫無防備的朝我微笑。一個月,蕾妮斯梅就長成了現在的樣子,毫不懷疑卡萊爾所說,在她七歲就可以長到十七歲並永遠保持在這個美麗的年齡。

  只是……一個粉嫩可愛的小蘿莉,即使外表十七歲了內心依然稚嫩不通事理,雅各乃是老牛吃嫩草了。

   「蕾妮斯梅近乎完美的繼承了她父母的能力,讓人看到她心中所想和反防禦。」整整一個月都在觀察蕾妮斯梅的亞希諾朵拉終於放下筆記本,揉了揉眼睛,稍微提高的語氣暗含著一絲興奮。

   「得到結果是否可以離開了,瞧你們把卡倫們嚇得,他們這幅苦大仇深表情我看夠了。」瞥了一眼對面女王樣倚在沙發上的蘇爾庇西亞,自從那天一言驚卡倫後,她就堂而皇之地在這裡住下了,卡倫們走也不是趕不敢趕,只好陪著等候發落。

  不過,我敢保證,若是蘇爾庇西亞對蕾妮斯梅露出一絲冷意,這裡會毀得比沃爾圖裡還徹底。

   「哎,我這不是為沃爾圖裡的利益著想麼,親愛的妹妹,告訴我,你有自信克制卡倫家的特殊能力嗎?」蘇爾庇西亞挑起眉,紅唇勾起妖豔的弧度,任誰看了都會情不自禁陷進去。

   「在我還是人類的時候,愛德華的讀心術就對我無效,愛麗絲的預見也看不到我的蹤跡,其他的天賦並不能對我造成影響。現在,轉變後,即使是貝拉和蕾妮斯梅的能力,也不能阻止我的意念,我同樣可以將控制空間和時間的能力作用在她們身上,就像我對自己做的一樣。」伸出手指向蕾妮斯梅,小傢伙不明所以地沖我笑笑,眯起眼睛似乎要傳來什麼,我抿唇搖搖頭,她的想法我不需要看便沒有看到。

  蘇爾庇西亞此番瞞著阿羅來卡倫家看蕾妮斯梅出生一開始的確是因為和阿羅鬥氣,她無法原諒阿羅千年來對她隱瞞的事,兩個人都是超級死鴨子嘴硬的個性,磨來磨去誰都不肯退讓一步最終變成了這樣的格局——蘇爾庇西亞無視阿羅無視的徹徹底底。但這不代表著她忘了自己的義務,此次來卡倫家有兩個目的,一是觀察小包子蕾妮斯梅二是瞭解這個禁忌之子的能力,若以後雙方開戰沃爾圖裡也算是知己知彼。

  但是我想,應該不會有冬季戰了,那麼腦殘的興師動眾結果什麼便宜都沒撈著,這要是被凱厄斯知道了,我打賭他會萌生掐死阿羅的想法,都是那貨永無止盡的野心在作祟,而凱厄斯本身沒有那麼強烈的欲望。只要我站在沃爾圖裡這邊,愛德華愛麗絲無法得知我的思想預知我的行動,貝拉也不能防禦我,控制她身體的時間讓她發揮不出能力這種事我還是很得心應手的。

  雖然後果相對來說非常慘烈,我可能會重傷一個月躺在床上癱著,也可能被凱厄斯的怒氣與手段壓得不得翻身。

  所以……誰會傻逼的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冬季戰打個鬼,我成功策反了兩姐妹菲利克斯包括亞希諾朵拉搞定的馬庫斯,這次沒人會聽阿羅那貨的話好好的新年不過跑來碰一鼻子灰,還被狼人圍攻,真是丟臉丟到地球另一邊了。

   「斯里蘭卡阿姨,你要走了嗎?」蕾妮斯梅從雅各身上下來,兩條目前看來很短的小短腿賣力的往前移動跑到我面前,白皙的小手抓住我的裙角,抬頭用那雙和她父母一樣清澈的金色眸子看著我。

   「是的,蕾妮斯梅。相信我親愛的,你爺爺奶奶姑姑叔叔甚至你爸爸都很想我走,我留下來他們會不高興的。」不會哄小孩,我僵硬著蹲下摸了摸她的腦袋,柔軟的棕色卷髮和貝拉小時候一模一樣,眼中透著天真的色彩令人不禁心情愉悅。

   「我知道了,蘇爾庇西亞阿姨再見,亞希諾朵拉阿姨再見,斯里蘭卡阿姨再見,凱厄斯叔叔再見,嘛~」她乖巧安靜地朝我和兩姐妹以及站在老遠的凱厄斯打招呼,最後模樣煞是可愛的飛吻令我忍俊不俊,還有一句凱厄斯叔叔也令我悶笑,總覺得這詞不怎麼適合凱厄斯。

   「再見,蕾妮斯梅。」兩姐妹親了親她的額頭,一旁做哀怨遙望狀的卡倫們第NNN次繃緊了神經,雅各化身的狼也弓起了身子。

   「斯里蘭卡……」走出沒多遠,貝拉意外地站了出來,似乎有話要說。

  我朝她揮揮手直接走向等了許久的凱厄斯,在卡倫家這麼久想必他早已不耐煩了,我抱歉地挽起他的手臂親了親他的唇角,映著海邊的落日趕上了回沃爾圖裡的旅程。身後的貝拉沒再說什麼,我微微黑線,我又沒換手機號可以煲電話粥啊貝爾親愛的,你那副仿佛永遠都見不到面的表情太傷人了,我和凱厄斯在一起的事實就這麼難以接受麼?

  在第二天的破曉時分,我們回到了義大利,兩姐妹收集完了想要的資訊都滿足的喟歎幾聲,走到米蘭時我提出了分手。蘇爾庇西亞的目光我身上流連許久後默然一笑,亞希諾朵拉則是直接給了個背影供我觀摩,待她們離開後,我靠在凱厄斯懷裡,輕輕地說我想去羅馬度過我們的蜜月。

   「雖然在卡倫家意外的浪費的一個多月,但我心裡最完美的理想地果然還是羅馬,你願意陪我去嗎?」太陽升起來後,凱厄斯不得不披上厚重的斗篷,街上的行人都用怪異的目光看著我,完全無視掉這些注意,我只在乎身邊是否有他在。

   「當然親愛的,我說過不會再離開你,你想去哪裡都可以,前提必定是我們一起。」他隱在斗篷下的面容模糊不清,但趁著建築物陰影的遮掩,突然攬住我的腰往他懷裡一拉,抬頭便吻上他的唇。

   「我最近好像冷落你了,今天你說的話都快超過這一個月的全部發言了。」人類的體質還真不好辦,只是如此貼近三分鐘我就差點窒息,避開人群退到角落裡,我氣喘吁吁地趴在他胸前無力的軟下來。

   「你知道的,那只狼人很礙眼,還有卡倫們心裡打的小算盤。」凱厄斯習慣的冷哼一聲,這是他不滿的表達方式,也意味著被他惦記上的某某某要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了。

   「說起來,我也很詫異,你竟然沒有出手,原本我還以為……」聲音戛然而止,我頓了頓,看著覆在胸前的手,靈巧的手指已經挑開了衣領上的帶子,嘴角一抽我抬手摟住他的脖頸用眼神提醒這不是在沃爾圖裡請注意一點長老大人。

   「因為你,斯里蘭卡,我只在乎你。」誰還管那些卡倫的鬧騰,似乎有半句話沒有說出來,凱厄斯眯起眼睛,眼眸深處一閃而逝暗光好像是在表達這個意思。

   「……是的,現在我有極其充分的理由相信,你很在乎我!」沒好氣地按住從衣領裡溜進去的手指,使勁地往後退一步,離凱厄斯遠一點,剛才再慢一點的話,我毫不懷疑他會吻下來,至於地點……默默地理好衣領,順便將這件低胸裙往上提了提。

   「好了親愛的,你不是要去羅馬麼,我帶你去。」凱厄斯揚唇一笑,挑眉親了親我的臉頰,然後掀起斗篷將我裹起來抱起。

   「嗯。」無奈地拉長音,以他的速度不擔心會被人類看見,這點不用操心我很欣慰,但是見識過他手段之高的我怎麼可能就此放下心來?

  兩千年的等待,這其中的感情累積沉澱到了何種地步,從我第一次見到他感受到的無法抗拒他哪怕是一舉一動,到敞開心扉愛上他更是無不注意著他每分每秒,最後成為夫妻的那一夜自此糾纏不清。

  所以,這感情之深刻,恐怕比我的深刻,情人之間總會計較誰比誰付出的更多,誰更愛誰一點。我想在這方面我只有認輸的份,畢竟我少了兩千年醞釀,於是,就只有毫無保留心甘情願的接受來自他的一切。

   斗篷下,他的手固定在我的腰側,透過薄薄的布料,我不爭氣地臉頰發熱,看不見也能想像他的手指是如何摩擦遊移的。

  到達羅馬時是下午,陽光正好燦爛地令人睜不開眼睛,我們都不喜歡熱鬧擁擠的人群,便去了城外的山坡,看著這風景,似乎能回答記憶開始的地方。

   「我們就是在這片土地上相遇的。」拉下帽檐遮住刺眼陽光,坐在一棵古老大樹下,我一時感慨的後果就是文藝了。

   「準確來說,是那個方向。」凱厄斯伸出手指在我眼前指出一個方向,視線越過一個有一個綿延的山頭,我頓時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仿佛邂逅就是昨天發生的事。

   「好像還有那裡,有個湖,你把我扔下去兩次。」故作怨念地用肩膀撞他,反被結結實實地攬住。

   「現在會游泳了。」他低頭,薄涼的唇擦過我的耳際,帶起一陣愉悅的戰慄。

   「總算是會了……」想起小時候見到水就有種莫名的恐懼加氣憤的心情,我現在算是知道原因了。

   「餓不餓?」他一邊說著,一邊看向我的肚子。

   「有點。」我啞然失笑,每次我們在一起必然會有這個話題,這讓我對以前的事更加深有感觸,已變成習慣銘刻於記憶。

  凱厄斯自然是起身去找食物,我看著他消失的方向,托起下巴想著長毛的動物,接下來我果然看到了長毛的小鹿。轉移地點去個有水的地方,我蹲在湖邊用一把蒼白鋒利的匕首處理鹿肉,凱厄斯站在我身後,倒影映在水中。

   「落日了啊。」弄好鹿肉不經意的抬頭卻看見了半邊天的紅霞,我將匕首在放在水裡洗了洗收回背包中,這個匕首對我意義重大,是最重要的禮物。

   「我們還不曾在這片土地上享受過完整的一天,凱厄斯,我想我們可以在此留宿一晚。」修補記憶裡那從來沒有完整在一起過的一天,那是我人生最黑暗的年代,白日做苦工晚上要休息還要抽出時間應付不請自來的凱厄斯,現在想想除了外力原因,很多苦都是我自己給自己找的,明明可以拜託凱厄斯只要一句話就能脫離奴隸的悲慘生涯了。

   「不會只是一天,是永遠。」凱厄斯傾身湊近,長髮披散籠罩著我,猶如夜幕降臨般,滲透進我整個生命,落在唇上的吻帶著見證的意味,格外深刻沉重,如願以償。

   「永遠。」我最後看了一眼黃昏落日,煙花易逝般美麗奪目的晚霞。

  此刻,暮色未央,暮色之後是無盡的夜色彌漫,我的人生開始了另一個起點,有凱厄斯的人生。

  羅馬落日,在我眼中凝結成永恆一刻,用來迎接我新的人生。


番外集

第80章 番外 百合玫瑰

  這是個女孩,有著稀疏的白色頭髮,遺傳自我的黑色眼睛,小小的軟軟的,安靜的看著我們。

   「一看就知道是你和凱厄斯的孩子,瞧,這鼻子這眼睛長的多向你,名字我早就想好了,叫莉莉。」蘇爾庇西亞打破安靜的氣氛,伸手在我女兒臉上捏來捏去,小傢伙沒什麼反應,居然還朝她笑了笑。

   「女孩子好,聽話又貼心長得也漂亮,只是名字要改成我取的,Rose。」亞希諾多拉麵無表情地白了一眼蘇爾庇西亞,湊過來將我擠到一邊,強硬地坐在我和小傢伙中間。

   「莉莉。」蘇爾庇西亞女王不爽地瞪著亞希諾朵拉,似乎不滿她隨意的改名。

   「Rose,玫瑰一樣的可人。」後者連表情都欠缺,抬手加入捏臉行列。

   「莉莉!」

   「Rose!」

   ……還爭起來了。

  我滿頭黑線地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稍稍後退縮進凱厄斯的懷裡,對他無奈地搖搖頭,給孩子取名不是父母的特權麼?你們倆當我和凱厄斯是死的啊!

  這邊正牌父母被無視了,那邊阿羅和馬庫斯也變成了空氣,只見阿羅面上帶笑好不容易攬住有些激動的蘇爾庇西亞,就被他女王般的妻子給推到了一邊,還送了一個別煩我的警告眼神。馬庫斯到沒什麼動作,他影子般站在亞希諾朵拉身後,剛好能從她肩頭越過去看到剛出生的小傢伙,一如既往的沒表情,此刻倒是從平靜無波的眸子裡看到些柔和。

  依然……當我和凱厄斯是死的啊!

   「別爭了,我也早想好名字了,叫赫斯提亞。」這是亞希諾朵拉原來的名字,不用白不用而且聽著也比安娜貝蒂等名有水準,當然也比兩姐妹的好聽。

   「莉莉。」

   「Rose。」

   ……這兩隻完全無視我,一個偏愛百合一個偏愛玫瑰,於是就有了這麼奇怪的執著。

  我默默轉頭看向凱厄斯,他吻了吻我的眼睛直接將我抱出去,遠離了兩姐妹的爭論和阿羅馬庫斯的圍觀。嘴角一抽一抽的扭頭看向房裡那幾隻,我剛生了孩子還沒看幾眼就離開是不是太虧了,但凱厄斯的表情到現在還冷著,我也不好開口回去。

  說實話,儘管做過這方面的功課,但某天發現自己懷孕了,我的震驚程度絲毫不下於貝拉,甚至不下於剛知道貝拉懷孕的愛德華。

  這種毫無預兆的事情發生在羅馬蜜月的回程,剛起了個離開的念頭,身體就不舒服了,我還以為吃壞了肚子,不尋常的嘔吐幾次後才惴惴不安的跑去醫院,被醫生診斷為懷孕。當即黑了臉,不是氣的,而是被無數黑線給染黑的,扭扭捏捏地站在凱厄斯面前,突覺說一句我懷孕了比登天都難。

  最終良心不安地偷偷打電話給兩姐妹,立刻被噓寒問暖一番,心裡微微好受一點,掛上電話驚覺它丫的我怎麼和貝拉一個反應!

  紅著臉告訴凱厄斯後,我打賭他愣住了,絕對愣住了,然而片刻的愣住後是馬上被摟得緊緊的,看著我肚子的表情越發詭異。我覺著沒有不舒服的反應就安慰他自己不會像貝拉那麼慘烈,此話一出第二天就吐得找不到北,還迅速瘦了好幾斤,每一分每一秒都饑餓難當。

  雖然凱厄斯沒說,但我知道他對這個孩子很不滿,我對比了貝拉的情況安撫他頂多忍兩星期,可恨的是我硬生生的忍了三個月,這個孩子在我肚子裡都快翻天了。

  好吧,懷孕三個月就生下孩子,這同樣是個醫學奇跡。

   別的不說,由於我已經轉變了,即使用人類的身體熬了三個月也沒多大損傷,甚至出乎意料生下一個血脈完整的孩子。與蕾妮斯梅不一樣,赫斯提亞在陽光底下皮膚會散發光芒,喜歡還冒著熱氣的鮮血,生長速度有規律可循,並不會一天之內猛長好幾歲。

   「經過我們深刻的溝通,這個孩子的名字定下來了,叫lilirose,百合玫瑰。」蘇爾庇西亞依舊女王樣,抱著孩子站在我面前居高臨下好像在宣佈聖旨,看得我想抽她。

   ……你就儘管當我和凱厄斯是死的吧,還百合玫瑰,我只叫她赫斯提亞!

  產後一個月應該成為月子期,我恢復能力極好,當天就可以下地活動,還特意變回人類跑去米蘭看望亞微特。我無意將自己的秘密告訴她,亞微特是除貝拉外我最好的朋友,我清楚的知道她的理想和抱負,在沃爾圖裡修整好後就讓她回到了米蘭。

  當然,她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打掉了,那時我剛好懷著赫斯提亞,與一開始堅定的支持相違背,差點脫口而出勸解的話。如今,她優秀出眾的完成了學業,在米蘭一家跨國公司當部門主管,我們依舊是好朋友,說不定等她結婚後有了孩子還能帶著赫斯提亞去看望。

  赫斯提亞出生在一月,那時天氣寒冷卻沒有下雪,相信貝拉那邊早已白雪封城,有了赫斯提亞的出生,阿羅自然也沒有跑去騷擾卡倫家族。

   暗爽一個,就算他要去,也沒人配合,那種傻事明眼人都不會去參合。

  現在,不管他多麼惦記卡倫家的貝拉和蕾妮斯梅也沒有意義和價值了,赫斯提亞在蘇爾庇西亞一個眼神下就爬到阿羅身上,眨巴著黑色大眼糯軟的說:「阿羅叔叔,我沒有蕾妮斯梅可愛麼?」

  你敢說沒有試試!故作可愛黑眼睛裡慢悠悠地冒出這麼一排字,配合著兩姐妹聞聲投射去的刀一樣的目光,馬庫斯貌似不經意瞥去的深深注視,我不懷好意地瞪視,凱厄斯的冷凝表情,以及自我與凱厄斯在一起赫斯提亞出生後又找到事做的菲利克斯看過去的眼……你敢說沒有蕾妮斯梅可愛試試!不生吞也能活剝了你!

   「這個,Lilirose小寶貝,你當然可愛,自然,卡倫家的蕾妮斯梅也有可愛之處。」這貨果然對蕾妮斯梅念念不忘,翹起手指點了點赫斯提亞的額頭,故作博大精深地抑揚頓挫。

   「叔叔,你這樣是不對的,蘇爾庇西亞阿姨會討厭你的,亞希阿姨這種行為叫做……戀童癖,蘿莉控,我不要你這個叔叔了!」赫斯提亞不負我望地狠批了阿羅一頓,腮幫一股一股地很生氣,白皙的手啪地一聲罩在阿羅臉上,俐落地跳進我懷裡之前還丟出個鄙視眼神。

  挑眉,抿唇,不屑的一笑,這神情,很像凱厄斯。

   「媽媽……我真的沒有那個蕾妮斯梅可愛麼?」剛想親親赫斯提亞,小傢伙就抬起頭表情晦澀地開口,小手拽著我的衣服,說著可憐兮兮的話,神色卻一點也不可憐。

  挑眉,抿唇,眉宇間有一絲不滿,黑色的眸子裡似乎有火苗在燃燒。

   「怎麼說呢,蕾妮斯梅比你安靜多了。」我一頓,如實的說了,的確,我的孩子很不讓人省心,雖沒有像個混世魔王那般到處捅婁子,脾氣卻很古怪,這一點應該遺傳自凱厄斯。

  長相隨我,性格像凱厄斯,不輕易生氣,一旦生氣也不發洩,冷冷笑幾聲弄得人頭皮發麻然後各種使壞……由於年齡限制,手段也顯得幼稚,報復方法通常為埋伏在床上當定時炸彈,誰惹她不開心了,誰晚上就別想安穩了。

   「爸爸……」聽了我的話,又看看我認真不像忽悠她的表情,赫斯提亞扯了扯嘴角轉而看向凱厄斯。

   「下來,不要像個不成熟的幼稚小孩那樣賴在你媽媽身上。」凱厄斯斜了一眼她,冷哼一聲,一貫的嚴肅,是他教育孩子的不變方針。

   「是,爸爸,我錯了。」赫斯提亞的身體僵硬了一下,迅速在我臉上親了親就跳了下去,乖乖走到馬庫斯面前開始今天的學習。

  我看了一眼凱厄斯,心裡明白他是對的,但難免為女兒酸一把。赫斯提亞毫無疑問是沃爾圖裡的公主,高貴的只能令人仰望,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可以當一朵溫室裡的花。即使有蕾妮斯梅開了先例,血族中的孩子依然是禁忌,外面不知有多少家族對她心懷不軌虎視眈眈,除了她生在沃爾圖裡這一點,比起蕾妮斯梅,她沒有別的優勢。

  我只是給了她生命,沃爾圖裡給了她生活,她的未來始終是要由她打拼的。

  馬庫斯凱厄斯和阿羅教她格鬥技巧和能力開發運用,兩姐妹教她禮儀,護衛保護她的安全,而我,帶給她放鬆,講睡前故事娛樂神經……

  從出生到現在,她只長大過兩次,一次是二月份時,長到三歲的模樣,另一次是四月份時,長到五歲的模樣。據我所知,地球另一邊的蕾妮斯梅,此時正好是六歲模樣。

  赫斯提亞繼承了凱厄斯的孤傲高貴,也有自己的特點,年齡小易怒,口齒伶俐會狡辯也會長篇大論,同時還不忘聽從我的暗示不間斷的奚落阿羅。或許,經常打聽蕾妮斯梅也算一個特點。

   「簡,你說,蕾妮斯梅有我高麼?」小傢伙前天被蘇爾庇西亞笑話沒有蕾妮斯梅高,記恨了。

   「亞力克,不許發呆了,你說蕾妮斯梅真有阿羅叔叔說的那麼可愛麼?」阿羅又在透著赫斯提亞惦記蕾妮斯梅,上心了,儘管在我的潛移默化下她不怎麼喜歡她的阿羅叔叔。

   「德米特裡,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蕾妮斯梅……」

   「菲利克斯,那個蕾妮斯梅真的真的比我優秀麼?」訓練時出了點小錯被凱厄斯訓斥的心情低落,小傢伙快淚奔了,強撐著驕傲不肯來找我傾訴,看得我眼睛發酸,對著凱厄斯又啃又咬。就算我懷孕那會被折騰的慘烈了點也不能遷怒於赫斯提亞啊,別給我說什麼教育,這個藉口我聽膩了。

   「絕對沒有我的小姐,您是最優秀的。」菲利克斯念叨了一陣蕾妮斯梅,從她的爸媽說到她的血統再說到她的家族各種奚落各種不屑,費了半天口舌才哄好這個小祖宗,最後赫斯提亞不問了,坐在菲利克斯肩上滿城堡的晃悠去了。

  沒想到,我曾經的護衛,騎士一樣的菲利克斯,如今成了赫斯提亞的守護者,還有那坐在肩膀上的姿勢,赫斯提亞你確定不是聽了蕾妮斯梅有頭狼坐騎而特意也找了旗鼓相當的當替代平衡心理麼?

  算了,小孩子不用我費心去養,就算我撒手出門也有一堆候選幫我帶小孩,窩在凱厄斯懷裡,我樂得自在。

  只是沒想到,赫斯提亞在我心裡孩子氣的攀比幾句竟然成了疙瘩,她是真惦記上蕾妮斯梅了。


第81章 番外2.她的世界他的眼睛

   「太慢了,動作僵硬,簡直是愚笨。」

   白髮傾斜鋪在肩上,靠著牆微垂頭顱,低垂著慵懶的雙眸,卻吐出了如此冷淡尖刻的話語。凱厄斯神情冷凝,視線雖然落在地面上,話則是對赫斯提亞說的,他的女兒在訓練中表現始終不能讓他滿意。

  我再一次地歎氣,用手捂住眼睛,不忍去看小傢伙那委屈又倔強的表情。我沒有教育孩子的本領,只能給她提供一個溫暖的懷抱,前提是我有時間變成人去陪她。因為凱厄斯不允許她過分的撒嬌,小傢伙每天除了學習就是訓練技能。

   「爸爸……」赫斯提亞原本黑色的眼睛漸漸變紅,鼻音有點重,可能是心裡已經哭泣了,但是表情依然很孤傲,不肯放下姿態。

  繼承自凱厄斯的性格,在這點卻變成了她表達堅強的獨特方式。

   「繼續,我沒說結束了。」即使被女兒這樣注視,凱厄斯還是那個模樣,不動聲色,簡直都有點不聞不問的意味。

   「媽媽……」赫斯提亞咬了咬牙,看向我,估計是真的忍不住要撒嬌了。她很誇張的抱著在訓練中被菲利克斯折斷的手臂,可憐巴巴地望向我。

   「小姐……」被迫充當訓練者的菲利克斯也可憐巴巴的望向我,按照他一貫的保護方針,讓他痛下殺手就像死一樣的難受。

   「哎,再訓練一個小時吧,反正我不需要女兒變成戰士。」一家之主在這裡,我不能輕易偏向任何一方,這樣的決定已經成了我的一貫應對此種情況的方法。

   「繼續。」凱厄斯瞥了我一眼,算是默認了我的話。

  於是,赫斯提亞只能再忍一個小時,她埋怨地看了一眼凱厄斯,又瞪了一眼菲利克斯,最後哀怨地看了看我。

   哎,我攤手,嚴厲也是一種愛的體現啊。

  今天晚上陪她睡好了,我默默地計畫著。

  一個小時的時間在我們眼中非常不值一提,縱使如此,赫斯提亞還是弄了個滿身傷。她的兩隻手都被折斷了,脖子扭了三下,小腿斷了兩次……我看著都肉疼,還好她的恢復力不錯,傷口很快就癒合了。

   「爸爸,怎麼樣,我堅持下來了。」赫斯提亞的眼中含有期待,她渴望被表揚,渴望辛苦付出有回報。

  即使凱厄斯對她眼裡非常,但她心裡是敬畏,崇拜自己的父親的。

   對於我,她可能是又愛又恨,因為我經常忽視她的求助。

   「下次加倍,你只是從愚笨進化成遲鈍。」凱厄斯慢悠悠地抬起眼看向她,掃視了一下她的笑臉,很快的就移開了視線。

  從我的角度看過去,他的側面似乎柔和了那麼一點,不再像一開始的冰冷。

  作為父親,他自然是疼女兒的,我忍不住露出微笑。

   「……我最討厭你了,壞爸爸。」赫斯提亞當場就怒了,她同樣冷冷地看著凱厄斯,嘴角緊緊抿成一條線。

   「走吧。」凱厄斯頭也不回地走到我身邊,攬著我的腰離開。

   「哎,你這樣嚴厲,赫斯提亞會變成一個缺乏父愛的孩子。」我習慣了歎氣,酸酸的吐槽了句。也不見人家愛德華天天刻薄蕾妮斯梅啊,赫斯提亞真是辛苦了。

   「我不需要她的笑容,我只是必須確定她安全。」涼涼的氣息在我頸邊環繞,微一抬頭,便看見他投射過來的深沉目光。

   「嗯,她有自己的路要走。這麼說的話,我是不是也要特訓一下。」握了握拳頭,感覺沒什麼力量,也不知道能打過幾個血族。

  當然,我沒打過架,凱厄斯一直將我護的很好,不論是以前,現在,還是將來。

  所以,我可能連菲利克斯都打不過,如果不用技能投機取巧的話。

   「我只要你的笑容,需要你永遠在我懷中。」

  一個吻輕輕落在我耳邊,我緊緊的握住他的手,轉頭想看他時,眼角不經意掃過天窗,外面的天空與陽光美好的無法言喻。

   「太肉麻了……」然後,是我不變的吐槽。

   「一點都不肉麻,爸爸很少說話啊,這應該是深情哦媽媽。」赫斯提亞突然躥了過來,倒掛在吊燈上,對著我擠眉弄眼,視線移到凱厄斯身上時就變成了一本正經。

  這個孩子,絕對是外在性格與氣質繼承自凱厄斯,內裡的惡作劇因數繼承自我。

  我明著吐槽凱厄斯,她暗著吐槽我們倆。

  聽聞此話,凱厄斯眉毛一挑,淡然地抬眼掃向她,立刻讓對方乖乖的遁逃。

  看吧,這孩子多麼像我,我也頂不住凱厄斯注視的。

   「我的小姐,你慢一點,身上還有傷……」滿頭冷汗的菲利克斯躡手躡腳地從凱厄斯身邊挪過去,滿臉無奈又心疼地看著快跑的沒影的赫斯提亞。

   「菲利克斯你越來越像保姆了。」我幽幽看向我曾經的騎士,如今,他真正要守護的公主已經變成了我的女兒。

   菲利克斯轉身向我深深鞠躬,如同當年他向我下跪宣誓那般肅然。

  讓他保護赫斯提亞我很放心。

   「親愛的,我想去凡爾賽。」抱著凱厄斯,我輕輕說。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讓我擔憂,那一定是我小小的女兒的成長。如今看來,我不會經歷一般父母那樣的艱辛,因為她有一個足夠強大的家族,一個嚴厲的父親,一堆圍繞左右陪伴她的叔叔阿姨。

  以及,一個忠心呵護她的騎士。

  我的女兒,赫斯提亞,她的人生不需要我來塑造。

  她的世界,已經存在了。

  我不用憂心她,菲利克斯這個忠實的騎士會代我和凱厄斯守護她,菲利克斯會看著她。

  她的世界,由他的眼睛注視,保護。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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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斯里蘭卡是先穿越到兩千年前
然後又穿回來現代?
只是忘記了千年前的記憶
還記得穿越前的記憶?
千年前的故事用做夢的方式一點一滴的回想
兩人相處的方式也因為記憶的恢復而改變
但是唯一不變的是
兩人相愛的心 真好

Ps菲利克斯是忠犬無誤(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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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悠于 熱心度 +1 忠犬萌萌噠~ 2015-5-20 16:11
自己選擇的道路 跪著也要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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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千年的等待。。
雖然是看不太明白怎麼穿來穿去。。。
阿羅呀。不作死不會死呀!。。
菲利克斯忠犬呀!那邊小公主有狼。這邊小公主有忠犬。。不相伯仲: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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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悠于 現金 +4 認真回覆 2015-5-26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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