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事關名譽以及爸爸對的看法,在他的心目中可直是個聽話又懂事的好兒來著。倒不是有多麼的害怕他,實在是.......和國中生不清不楚的糾纏著,連自己也不好意思出口。如果是正常的交往,對方是家世清白為人老實的公務員醫生之類,也用不著麼遮遮掩掩羞愧難當——哎,起來們算是什麼關係,根本連交往什麼的都談不上吧!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種事情的時候,危機近在眼前,個溫泉民宿大不大小不小,再加上爸爸那種風就是雨的性子,搞不好會兒就興致勃勃的跑過來找談心聊什麼的。被看到有穿著浴衣的陌生少年和共居室,那可就全身長嘴也不清楚。也許,爸爸會用他的鬼手來懲戒的不道德.......
不要啊!童年那段回憶簡直就是最最可怕的噩夢!抱著腦袋無聲的呐喊著。而那個罪魁禍首,心血來潮突發奇想的傢伙則是裝著沒看見,自己拿本書在翻動,似乎心情還挺好。把希望寄託在他的身上不現實,盼望著他可以主動提出:既然如此,那們就再去訂個房間好。就是在做夢。小心翼翼的拉開門,左顧右盼確定爸爸不會突然從某個角落殺出來,輕手輕腳的關上門,口氣朝著前臺跑去——自己另外定間房總可以吧?要不是害怕爸爸起疑,真想就麼路狂奔下山直接回家去。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覺得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對不起,們所有的房間都已經預定滿.......」老闆娘臉抱歉的對。
叫什麼事情呀!明明還在九月又不是冬,為什麼會有麼多的人來泡溫泉?最近大家都得上畏寒症不成。寒冷有什麼不好,冬最棒。恨夏恨溫泉,如果有真的可以征服世界,定要制定個填埋所有溫泉的法規。全世界的人都不准泡溫泉。
雙手巴著櫃檯,不死心的問:「真的連個空房間都沒有?隨便什麼樣的房間都可以,哪怕是在露搭的草棚都行。」
老闆娘掩嘴輕笑:「哎呀,位客人,您在開什麼玩笑。雖然還是九月,山上的氣溫可是很冷的。看您副很冷淡的樣子,沒想到意外的有幽默感。」
笑得很開心,徹底的無語,去的幽默感,很認真的!雖然是生下來至今第次被人稱讚有幽默感,心裡卻都高興不起來。眼看著時間的過去,馬上就是下午,再轉眼就是晚上。爸爸會來找起吃飯,萬撞上怎麼辦?再萬他突然提議要到的房間裡去聊怎麼辦?心裡像是有團火在燃燒,頭皮陣陣發麻,急得在大廳裡團團轉。
突然,腦海中靈光現,既然很害怕爸爸跑來找,那麼先下手為強,搶先跑到他的房間裡去磨著不就完?哎呀,真是太傻。只要直纏著爸爸讓他不要亂走,按照委員長同學的性格,他總不會出來找,樣兩個人基本碰不到,不就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
想到裡按照剛才的記憶路小跑到爸爸所在的房間,輕輕敲敲門,沒有人。打開沒有鎖的門看,裡面空蕩蕩的,不過,倒是按照爸爸的習慣在行李周圍布下圈結界。太好!不就是現成的空房間嗎。想想,為保險,特地跑到前臺去找老闆娘借來紙筆寫張便條。簡單的交代下自己準備和爸爸起,有事情要,拜託老闆娘幫送給和起來的那位少年。雖然不認為委員長會在意跑開不回去的事,交代下總是應該有的禮貌。
「請問,那位少年是您的弟弟嗎?」老闆娘接過紙條,好奇的問,「感情真是不錯啊,兩姐弟單獨來溫泉渡過愉快的假期,對吧。」
嘴角抽,姐弟什麼的,除都是黑頭發黑眼睛,從哪裡看出來們長得很像?真討厭,再次被旁人提醒和他相差很多的事實,心裡的那股罪惡感更重。
「對,們是兩姐弟......」自暴自棄的順著的話往下,否則要怎麼樣,告訴,那是未來的丈夫喲——可惡,又不是他們家的童養媳!
「好的,您就放心吧,定會把紙條親手交到他手上。」
「那就真是麻煩,謝謝。」
長長的鬆口氣,下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吧。鬆懈下來就覺得困意難當,沒辦法,裡太熱嘛,遇到熱氣就發困想睡覺。打著呵欠回到爸爸的房間,還是沒有人,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眼看見他穿慣的那件外套丟在茶几上,真是,種沒有收拾的習慣走到哪裡都樣。困得眼皮直打架,乾脆拖過那件衣服蓋在身上,倒在榻榻米上,滾幾圈。房間裡充斥著屬於爸爸的的靈力,讓覺得很懷念,沒過會兒就迷迷糊糊的睡著。
即使是在睡夢裡也覺得好熱,不舒服的在榻榻米上滾來滾去,尋找塊涼爽的地方。而且沒有枕頭也怪難受的。滾著滾著腦袋撞到什麼東西,摸摸,有軟可是又有硬,也沒想麼多,直接把頭放上去。雖然不見得很舒服,可總比沒有枕頭好多,更何況摸起來還涼涼的。於是翻個身,終於徹底的睡沉。
不知道睡多久,外面突然傳來很大的類似爆破的聲音,還有孩子的尖叫和不知誰的哈哈大笑。困難的睜開還是有酸澀的眼睛,色已經昏暗下來,以為第眼會看見花板,結果只看到張顛倒的臉。
「咦?」
不是在爸爸房間裡睡覺嗎,怎麼醒來看到的第眼卻是某人的臉,而且還睡在他的大腿上?眨巴著眼睛,覺得大腦有死機,時間反應不過來。
「醒?」他淡淡的,倒是看不出有什麼不高興的跡象,「整抱怨睡不好,在其他人房間裡倒是睡得挺熟的。」
「呃......是怎麼進來的?不對,應該跑來幹什麼?」他顯然是興師問罪來的,立刻轉移話題,企圖從他腿上爬起來。卻被他很壞心眼的用膝蓋夾住頭不讓坐直。
「討厭,放開的頭,痛死,真無聊。」
手腳並用的掙扎著,他到底在想什麼啊,怎麼突然就和玩起無聊的摔跤來。基本上,偶爾的有種少年心不反對,可是不要拿來做實驗,而且裡還是爸爸的房間。拼命的想要起來,他死死的壓住不許動,最後還是亂七八糟的滾成團。
「可沒有同意擅自離開,不要搞錯。」他用教訓小孩子的口氣。
「放開再,不要在裡做種事啦,萬被人看見怎麼辦!」終於氣喘吁吁的掙脫開,手忙腳亂的整理著衣服,捆好鬆開的帶子,剛剛收拾完,拉門就從外面被大力拉開。爸爸站在門外,疑惑的看著和某人。
「神道,怎麼跑到屋裡來,還有是誰,學生?」
才鬆口氣慶倖沒有被抓到現場,下刻心就又提得高高的。因為那個熱愛教育事業無比喜歡學生覺得全下的學生都是好孩子的老爸,他居然作勢要去摸委員長的腦袋。捧著臉驚恐不已作呐喊狀:「住手,不要摸!」
「啊?」
趕緊閃身擋在他前面:「啊,那個,只是想到很久沒有見面,父私下的交心不是也不錯嘛,哈哈,哈哈。」
爸爸感動不已:「真的嗎神道,自從上高中之後就再也不肯和爸爸心裡話,爸爸還覺得有寂寞呢。」
眼角余光瞟見委員長的表情似乎越來越僵硬,急忙趁著他還沒有發作打開門用力往外推:「是啊,所以今晚上們就好好談談吧,其實有很多的人生感悟想要告訴您。」
「對,的學生怎麼也在。」根據們的年齡差距,再聯繫們家的優良傳統,爸爸很自然的就得出推斷,「難道是他被凶靈附體需要幫忙,才特意把他帶來?唔,仔細看,他印堂發黑面帶煞氣,大凶之相啊......奇怪,他的身上怎麼有的靈氣?」
覺得大概委員長要摸出武器抽人,冷汗著加勁把他往外推:「不是啦,爸爸在什麼,他生就長樣子。所以沒什麼朋友很寂寞,非常喜歡跟著而已啦。他、他只是個有自閉和陰沉的普通學生而已。」
「是嗎?」爸爸明顯的不相信。
「是啊是啊。」也不管事後傢伙會怎麼發怒,大力把他推出門外,還假笑著句:「雲雀君,要加油。」至於他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已經不敢看。
正要關上門,爸爸卻把按住的手,表情嚴肅的:「等下!神道,在騙。普通學生,身上怎麼可能有麼重屬於的靈氣。」
「沒有,沒有,爸爸要相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變成樣——」
「哈哈哈,做老師不可乙太偏心。怎麼能單獨給學生開小灶呢。」爸爸爽朗的笑著,還大力拍打著的肩膀,「定是特別偏愛他才會選擇躲在爸爸房裡和他談論人生吧。」
謝謝地,即使是爸爸,他也不會想到和國中生有那種關係吧。虛脫的跪倒在地,連聲音都啞:「是、是呀........」
「好好,是神道的爸爸,可以叫叔叔,不過更喜歡別人叫老師。少年,叫什麼名字。」爸爸已經很熱情的把著門和他攀談起來。在後面仗著爸爸看不到,拼命雙手合十的做懇求狀。就怕他中二病突然發作,來句:咬殺。那可就完蛋。
大概是的表情太可憐,他猶豫半,才極度困難的句:「雲雀。」
「,雲雀君啊,真是個好名字,和個很喜歡的歌手樣。」爸爸轉頭看向,「們還沒有吃飯吧,走,今請客。」
「不用!雲雀君還要回去做作業呢!」個箭步竄出,背對著爸爸對他擠眉弄眼,「呐,是吧,雲雀君?」
「哼。」他非常不快非常惱怒的哼聲,就姑且算他同意個法。怕事情再生出什麼變化,急忙手拉著他手拉著爸爸往走廊另邊走,只要過拐角,把他往左邊推,和爸爸右轉,切就順利解決。
「喂,神道,個孩子好奇怪啊,為什麼身上直散發出股殺氣?」爸爸悄悄的伏在耳邊問。
「他、他只是不喜歡做作業。」
「是嗎?可怎麼覺得股殺氣是沖著來的?」
「想太多爸爸。哪裡有種事。」終於到走廊拐角,鬆口氣放開雲雀的手,「那個,雲雀君,算求,今晚上務必呆在房間做作業,好嗎?」
他低低的聲:「給等著。」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總之現在危機過去,耶!正欣慰的麼想著的時候,和大廳相連的門嘩的拉開,大群人吵吵嚷嚷的跑進來。
「啊,不是老師和雲雀前輩嗎?沒想到們真的來!」
「兩個人提前跑來,是想過二人世界嗎,切,真叫人不爽。」
「在前臺看見們住的是間房,太過分吧!」
「喲,恭彌,告訴的方法有用嗎,有沒有和心愛的老師渡過激/情的夜呀哈哈哈。」
........
........
.......
戰戰兢兢的不敢回頭,顫抖著:「爸爸,聽解釋..........」
「神道。」爸爸的聲音從來沒有麼溫柔過,笑得好比觀音附體般慈祥,「是怎麼回事?不會是想告訴爸爸,在和個未成年國中生交往,還起到溫泉來過二人世界什麼的吧?」
連話都不出來,拼命搖頭。
「沒關係,爸爸也可以成為的朋友喲。」剛才還閃耀著金光的和藹笑容忽然變,爸爸的臉變得比夜叉惡鬼還可怕,連帶著黑色手套的鬼手也伸出來,手指骨節哢嚓哢嚓直響。
「爸爸絕對不允許做出種傷風敗俗有辱門風的事情來!給清楚,鵺野神道!」
六十九
爸爸的外號叫做地獄老師。在本國靈能者界可以算得上是赫赫有名。當年他那些光輝的斬妖除魔事蹟至今都還是一個傳奇,不說其他的,就憑他一個人收服了三隻地獄最強惡鬼,就算是有同樣的靈力也不見得就有同樣的戰鬥力以及打不死的復活力.......
扯遠了,我想表達的是,大家都以為爸爸被稱作地獄老師是因為他堪比惡鬼的戰鬥力,其實,他真的是一個很和善很好說話的人,不過那是在沒有觸及他底線的時候。一旦真的發起火來,他可以瞬間讓你認識到什麼叫做無間地獄。從小就是被他一手訓練起來的我最最瞭解不過了。
「說吧,我倒想聽聽你還有什麼可以解釋的。」
成功暴走散發出無比可怕的戰鬥紅色鬥氣,爸爸嚇退了一干人等,達到了清場的目的。我還以為身為戰鬥狂人,某位中二少年會上來挑釁——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我就立刻和爸爸聯手一起幹掉他。還好,他還有一分最後的常識,知道這種時候最好是閉上嘴不要說話。
可是,為什麼最後倒楣的人是我?遇見這種事情,不是男女雙方都應該跪在家長面前祈求原諒嗎?至少電視上都是這樣演的。我哭喪著臉跪坐在爸爸面前,心驚膽顫就怕他突然變身暴走揍我一頓。
「我、我.......」我了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總不能說是被強迫的吧?這樣蹩腳的藉口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說出口。
「真是太讓我傷心了,神道。從小到大你都是不讓爸爸媽媽操心的好孩子,爸爸也承認,因為你太懂事,一向都沒有過問你的事。沒想到,身為教師,你居然和自己的學生攪在一起,對方還是個未成年人!」爸爸痛心疾首,一拳一拳的捶打著桌子,「你、你是想要氣死我!」
「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低聲說。
「那是哪樣?我覺得覺得奇怪,自從你離家工作之後就很少回來,連電話也不打一個,原來是做了虧心事!」
明明是你們自己把我趕出來的!敢怒不敢言,我只好撇著嘴無言的注視著榻榻米。
「咳,你......你和他進展到哪一步了?」爸爸歎了口氣,有點緊張的問。
急忙搖手:「沒有,我們什麼都沒有!那個,哎呀,總之很複雜,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似乎微微的松了口氣:「還好......要是突然告訴我馬上就要做外公,恐怕我真的會去殺人。」
「爸爸!你在想些什麼啊,我才不是那種人!」
「那好,你告訴我,為了什麼和他在一起?難道你真的喜歡他?喜歡到把什麼都忘記了?」爸爸表情嚴肅的問。手機下載請到
wWW.TXt6.NEt
長了兩下嘴,我欲言又止,組織了半天語言,才吞吞吐吐的說:「也不是喜歡現在的他.......大概,我是有點喜歡未來的他吧......」
「啊?什麼?」爸爸捂住臉,無比沉痛,「原來你還喜歡養成!」
「才不是!不要把別人想像得和你一樣!」暴起掀桌。
花費了無數口水向爸爸詳細解釋了時間檢錯穿越產生的結果,我不負責任的把這一切歸結於命運的捉弄:「反正我想著既然未來就會那樣,也懶得去和命運做抗爭了。年齡這種事情,再過個幾年就好了嘛,反正我和他也只差三歲而已,說起來,爸爸你和媽媽還相差十歲呢!」
爸爸勃然大怒,卻不是因為我說穿了他上樑不正下樑歪的事實:「可惡的大玉兒,知道這件事還瞞著我。怪不得最近老是往家裡跑,還含含糊糊的打聽我對師生戀有什麼看法,看我回去不找他算帳才怪。」
對不起了叔叔,為了轉移一下爸爸的注意力,麻煩你幫我背一下黑鍋吧,反正你們也經常打著玩兒。默默的在心裡對叔叔說了聲對不起。但是,爸爸的下一句話就叫我啞口無言。
「神道,不要說什麼命運,我們家的人可從來不相信這些東西。你只需要說是不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說實話,無論怎麼看,他都不是一個好物件。脾氣差勁,態度惡劣,關鍵在於還未成年。」爸爸把一隻手放上我的肩膀,「別忘了,你只有一半是人類,萬一,和他在一起後他嫌棄你非人的體質怎麼辦?萬一以後生下孩子也像弟弟妹妹那樣發育異常小小年紀就不像人類,被人用異樣的眼光打量,又怎麼辦?」
「呃,實際上,我認為這個問題不是很大.......」嘴角抽搐,爸爸,你想得未免也太遠了。那群奇奇怪怪的未來黑手黨眼裡,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不能接受的吧?和他們比較起來,我覺得自己還算是普通。
「好吧,就相信你的話,暫時把這個問題放到一邊。那麼,你應該知道自己體質問題,會把喜歡的人凍在冰裡這件事......」
「爸爸,我對他還遠遠不到愛到恨不得凍起來的地步。實際上,像媽媽那樣死心眼的雪女還真是少見。」攤攤手,我也想過這個可能,另一個明顯愛他愛到要死的我不知是怎麼克服這個問題。不過現在的我可是一點點冰凍他的想法都沒有,「既然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冒險去喜歡上誰,那還不如找一個還算合得來不害怕我妖怪體質的人湊合著過了......」
「哪有你這麼對待自己終身大事的人!就算是要隨便找一個物件,也不能找那種一看就不是好人的臭小子吧!」爸爸拍案而起。
「那要我怎麼樣?現在可以扛得住我的寒氣不被凍死的人類就他一個,我才不要去找那些陰陽師和靈能者,更不要嫁給妖怪!」我也生氣了,一再的解釋,他就是不聽。
「神道,爸爸命令你立刻辭掉這裡的工作,和我一起回家去。」
「不要,我不要辭職。好不容易才找到輕鬆又錢多的工作,我才不幹呢!」
「你是我的女兒就該聽我的話!」
「哼,現在想起我是你的女兒了,明明平時都對我不聞不問,事到如今還來管我做什麼。我又不是殺人放火,不就是那什麼了一下嘛。」
就在我們都越說越火大,房間內的氣氛劍拔弩張之時,拉門突然一下子垮了下來,幾個少年趴在上面跌成一團。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是來阻止他們的,老師對不起。」一個勁兒的猛道歉,澤田還在拼命的試圖把其餘幾個人拖回去。
「噢噢。藍波大人要未來岳父教訓女婿!」
「啊哈哈哈,不好意思,只是不知不覺的就走到這裡,不知不覺.......」
「抱歉啦,我也是想關心一下恭彌的未來嘛,爸爸桑看起來似乎很可怕的樣子.......」
「都給我消失!」我和爸爸異口同聲的大喊。
「對不起!」手忙腳亂的重新裝上拉門,澤田慌慌張張的拖著那些笑哈哈看熱鬧的傢伙退散了。
本來醞釀得好好的氣氛就這樣被打斷,我和爸爸都陷入了沉默,不知該說點什麼才好。好半天,爸爸才咳嗽一聲:「神道,這種時候,作為另一個當事人,居然還很沉得住氣不出面,讓你一個女孩子承受怒火。可想而知,以後要是出了什麼事,他也不會出來為你承擔的,相信爸爸,他真的不是適合你的對象,趕快斬斷這一切,和我回家去吧。」
說到這裡,我才發現的確如此,雖然我是拼命向他打眼色叫他不要多事自己趕快消失。可消失得這麼的徹底還真是叫人有點鬱悶啊。嚴格來說,我才是這一串莫名其妙事件的最終受害者,怎麼曝光之後倒楣的還是我?不是都說了,一個巴掌拍不響麼。就他那種暴力又中二的個性,就算我是居心叵測企圖勾引學生的壞老師好了........也不想想他會乖乖的被我勾引嗎!只看那張臉的確還不錯,不過瞭解他個性之後,會有沒被嚇跑的女性留下才奇怪。
這樣一想我頓時有點絕望起來,咦,奇怪,以前不是做夢都想擺脫他的嗎,怎麼現在迎來了強有力的援軍,我反倒還千方百計想要為他說好話?按照正常的想法,這種時候就該在爸爸面前告狀,讓他去痛揍某人一頓。爸爸的戰鬥力,哼哼哼,我相信至少目前他還是打不過的。
「神道,你還在猶豫什麼?可惡,那個臭小白臉連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就有這麼好嗎?」爸爸誤解了我沉默的含義,怒氣衝天的大喊。呼的站起來,一腳踢開澤田好不容易才重新裝上的拉門,「我要去揍死這個勾引你走上企圖的臭小子。」
「啊,爸爸,你冷靜一下——」
壞了,爸爸徹底暴走了。我急忙想站起來去阻止他,可是一直跪坐著,腿完全的麻掉了。身子一歪倒在榻榻米上,坐了好一陣才跌跌撞撞的追出去。可是已經晚了,等我追到大廳,差不多整個溫泉民宿都能聽見爸爸的喊聲。
「喂,那個叫做雲雀勾引別人家女兒的不良國中生,是男人就給我滾出來!」
.........爸爸,你的神經到底有多大條!是不是還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有一個和國中生那什麼什麼的女兒!現在也顧不上去管他,我急急忙忙的朝著雲雀所在的房間跑去,要是讓他們撞上那可就有得玩了。
剛剛跑過轉角,就看見某人黑著臉殺氣騰騰的走過來,急忙沖上去拉住往回拖:「拜託,你還真的去啊!那可是我的爸爸!」
我發誓如果他冷著臉說一句:「那又怎麼樣。」絕對立刻聽從爸爸的話辭職和他回家,還好,他站住了,眼神奇怪的看了我好半天。
「那你要我怎麼樣?」
「不怎麼樣,回去睡覺,假裝什麼都沒聽見。」
「不可能!」
我也怒了,你以為是誰的錯啊——好吧,我也算是有錯,但是你休想擺出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自己最無辜的樣子來:「那你想怎麼樣,真的去和我爸爸打一架嗎?我告訴你,不管你對我抱著什麼想法也不管你是怎麼看我的,要是你踏出這裡一步,我就立刻辭職走人,咱們就此說永別,哼!」
丟下這句話我頭也不回的走了,也許,我有一點心虛,不敢等他的回答吧。他從生下來開始估計就沒受過人的要脅,過去,現在,還有未來,恐怕都不會吃這一套。要是他真的當著我的面來一句:「你以為你是誰。」——大概我會憤怒到爆血管吧?
結果,我才走了兩步,他就毫不猶豫的越過我的肩膀,義無反顧的朝著爸爸所在的地方去了。氣得我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好,好,算你狠!既然你這樣,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咱們就此再見,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我希望這輩子從來就沒認識一個叫做雲雀恭彌的垃圾少年!
七十
太憤怒了,我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跌跌撞撞走了幾步,發現膝蓋在微微的顫抖,有點站不穩。我把它歸結於受到的刺激太大,身體和腦子一時間不能同步。
都說過我沒有期待,可是,在那個瞬間,還是覺得深深的被傷害了啊。女人就是這麼一種可悲的生物。一開始不是很喜歡那個人,但是相處久了,就會不知不覺的產生感情,原本幻想著因為不喜歡所以在失去的時候也不會太難過,最後真的被徹底無視,心裡的滋味可不太好受。
真是丟人又可恥,我一直都告訴自己,我很理智,我不在乎,我只是和小朋友在一起打發時間而已。結果,在真的被甩了之後,還是無法抑制的感到怒火中燒。可惡可惡可惡,即使沒有說出口,在可以和平相處甚至稱得上是寧靜的那些時候,我還認真思考過所謂的未來,覺得他要是不犯中二一直都那麼正常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在一起.......
現在一切都不用煩惱了,他已經用行動證明,青春期的衝動就是那麼的短暫。所以,可以得出結論,我被一個十五歲的未成年人甩了!
這真是太好笑了,不是嗎?
站在露天的庭院裡,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個地方的,大腦一片空白等回過神就已經在這兒了。而且,非常不妙,原本身上穿著的浴衣變成了那身白色的和服,腳下是一片厚厚的冰霜。放眼望去,溫泉都結冰了。一些圍著毛巾的客人驚慌失措的往外爬,稍微慢一點的就被活活的凍在了裡面。
哎呀呀,這就是妖力暴走的結果?我事不關己一般的想著。不行,不能這樣下去,這種行為和失戀的女人到KTV狂唱通宵或者是狂吃海喝導致上醫院有什麼區別。太丟臉了,要是被人知道我是因為那種可笑的原因才失控的在秋天刮起暴風雪,以後就再也沒臉見人了。
.......話說,就算沒誰知道我也沒臉見人!而且裡包恩那一幫子人全部都在,即使是白癡,聯繫一下事實稍微一推斷也能得出我被甩了的結論。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所以,乾脆大家都一起去死好了。在冰雪的世界裡變成白色的冰雕貌似也不錯啊........
用力搖頭,不可以,我怎麼能有這種很二的想法,果然是被某人傳染動不動就想消滅一切來解決問題。我......還是應該乖乖的聽從爸爸的話,回去收拾行李,辭職,跟他一起回家比較好吧。就是不知道裡包恩會不會答應。管它的,我連老師都不做了,還會害怕黑道份子嗎。就是想到要離開那群學生有點傷感。畢竟,我也是很認真的在做這份工作,除了這件事之外,對於老師應該履行的職責,我問心無愧。
以後再也不要做老師了,還是乖乖的去做一個很有前途的神棍,專門降妖除魔算了。迅速從被甩的鬱悶裡振作——與其說是被委員長的絕情傷害,自尊心受挫的可能性大概更多一些。我開始認真考慮如何消滅不利於自己的罪證,包括動用非正常手段,比如說以妖力消除別人的記憶什麼的.......
就在這時,從民宿的另一頭傳來驚天動地的巨響,震得房頂上的橫樑都喀嚓響了一聲。心裡想著不要去看不要去看,最後還是忍不住朝那邊跑去。路上撞到了澤田和其他的人,他們一見到我就七嘴八舌的問開了:「怎麼了,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我被他們鬧得心煩,要不是他們的亂入,也不會這麼快就曝光,於是大喊一聲:」煩死了!「
一聲槍響,最多離我耳朵不超過三釐米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冒煙的小洞,開槍的人慢條斯理的吹吹槍口:「太難看了,你的樣子。自己心裡有氣,就隨便發洩在別人身上嗎,這種習慣可不太好。」
我大怒:「你沒資格說這種話!」
「哼,少在這裡扮演受害者的樣子。實際上,沒有誰威脅你和他必須在一起。你不是口口聲聲的叫著想要擺脫他嗎,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選擇權一開始就在你手裡,如果當事人不願意,旁人不管說什麼都沒有用。」難得的,他沒有像往常一樣裝無辜小嬰兒,用非常成熟的口氣說了一大堆話。
我啞口無言,的確,雖然他經常那這件事來威脅我或者開玩笑,其他人也經常隨便瞎起哄,還真的沒有誰做過什麼來威脅我。就是當事人他自己,也沒有用過什麼很暴力的手段。仔細一想,好像是從十年後回來之後,他就沒有再對我下過狠手,最多也就是口頭恐嚇兩句而已。嚴格來說,我的態度可算不上什麼溫柔可親,簡直是惡劣到了極點.......
於是,一半責任是出在我身上?別開玩笑了!我很生氣的咬著嘴唇,憋了半天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虧你還比他年紀大,結果除了胡亂發脾氣和一味的逃避,什麼也沒有做過。他只有十五歲而已,你卻期待他像一個成年人那樣處理一切,不覺得自己很幼稚嗎?」裡包恩聳著肩膀說。
「呃,老師,雲雀前輩的脾氣很奇怪,但是,他只是不知道怎麼好好的和人相處而已。」澤田猶豫著說,「只是隱約的感覺,他最近因為你的事情變得有點焦躁.......以前從來沒有見他為誰焦慮過。」
「女人心是很複雜的,他不明白也很正常,畢竟恭彌也算是個純情少年嘛。」迪諾先生也來插上一腿,大家都瞪著他,純情少年這種形容,和委員長大人實在聯繫不起來。
「最討厭群聚的他居然願意參加這種以前最不屑的集體活動,你就不會想想原因嗎?」裡包恩不屑的說,「真是受不了你們這些彆扭的小鬼。」
你沒資格對我說這種話!我一甩衣袖,覺得這些話聽著真刺耳,再加上遠處叮叮噹當的打鬥聲,決定不理睬這些人,反正他們都是一夥的,關鍵時刻總是槍口一致對外。想讓我相信其實某人是一個愛在胸口難開的傲嬌少年,鬼才會相信。
「老師,夾在你和你父親之間,雲雀前輩也覺得很為難的,實際上當時他沒有暴走已經是一個奇跡了,你要想開點,給他一個機會!」澤田苦口婆心的勸說。我疑惑的轉頭看他,平時他沒有少被某人欺負,居然還會為他說好話,腦子裡在想什麼啊?
裡包恩涼涼的說:「還不快去,一個是爸爸一個是未來孩子他爹,不管是誰打傷誰都不好吧。」
去你的孩他爹!忍住這一句差點脫口而出的吐槽,我還是繼續朝那邊跑去。雖然不想承認,裡包恩的話的確一針見血的戳穿了我的偽裝——我真的總是忘記他只有十五歲的現實,老是用十年後的那個他來做比較。再加上平時他總是表現得很沉穩很有自信,我從來沒有思考過「他會不會為這種關係感到不安」這樣的話題。說起來,受到未來干擾的人,不止我一個,他還是親眼目睹了未來的現實,大概感想會比我更加的複雜。
腦子裡亂七八糟的轉著各種念頭,我悲哀的想著,他中二我彆扭,兩個完全不坦率的人湊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個悲劇——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也不清楚我的念頭。這種情況下,關係可以融洽簡直就是奇跡。
要是給我一點時間,坦率的說出自己內心想法和打算,而不是一味的用口是心非來消極抵禦,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氣喘吁吁的跑過走廊,這裡的客人早就因為一連串的怪事跑得差不多了。於是我看見了經書卷軸攻擊和漫天漂浮著大大小小尖刺圓球的詭異場景——屬性完全不同你們也打得起來,佩服。
「不要打了!」想也沒想,我揮手就是一道冰風吹過去,企圖讓那兩個人清醒一點。
「神道,你退開,這是屬於男人之間的戰鬥。」
「切,礙事,一邊去。」
「適可而止吧你們!這裡是公眾場合,不要給別人帶來麻煩啊。」我無力的扶著牆,勉強自己消耗了大量妖力,突然感到有點頭暈。
「好吧,神道,你自己選擇,是和爸爸一起回家,還是繼續和這個臭小鬼廝混!」爸爸怒氣衝衝的說,臉上有一道血痕,大概是被委員長同學弄傷的。
「.......」另一個人臉上也有淤青,不說話,只是看著我。
這種惡俗的劇情應該只存在於電影裡,我一個頭兩個大,左右為難。如果沒有裡包恩的那一番打岔,大概我就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和爸爸一起離開。但是現在.........
「神道!」
咬咬牙,我下定決心,轉向爸爸:「爸爸,我——」
「太好了,不愧是我的女兒,關鍵時刻還是很理智!」爸爸大喜,用勝利的表情瞪了他一眼,「聽見沒有臭小子,自己一邊涼快去!想勾引我家女兒,至少也等到成年再說!」
我以為他會反唇相譏,最不濟也會冷笑著說:「你在開什麼玩笑。」結果本來漂浮著的尖刺圓球全部消失了,雲雀不發一言的收起武器轉身離開,由於他撤退得太果斷,讓我產生了一種錯愕的感覺。
「看見沒有,他的決心也就只有這種程度而已。和爸爸一起回家吧,好男人天下多的是。」
被爸爸強制性的抓住手拖走,我不停的回頭,看著他慢慢走遠,最終消失在黑暗裡。啊.......是錯覺吧,怎麼覺得我好像扮演了一回壞人。委員長同學他,應該不會為這種事難過什麼的吧?
應該不會吧?嗯,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