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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瓊瑤)立志做寡婦》作者:風華長歌【完結+番外】

☆、家宴

  公主府的聚會散場之後,眾人相繼告辭,張啟山帶著張起靈和黑背老六一起離開了,浩祥去了他母親那裡,二月紅和紅夫人卿卿我我回家了,半截李心心念念著他嫂子和夥計回去了,吳老狗帶著他的小狗歡天喜地的回家了,其他人也相繼告辭。
  蘭馨飲過醒酒茶,看看時間正是家家戶戶聚家宴、吃年夜飯的時候,對著月亮不由的開始懷念某個奇怪的男人••••••
  同一個時間,這個時候皇宮的家宴開始馬上就要開始了,漱芳齋裡小燕子正在和紫薇話別,紫薇只是個宮女,她是不能參加家宴的,早在家宴開始以前,令妃就暗示要給紫薇天大的好處,還提到了皇上,紫薇一個養在深閨的小姐,雖然養的歪了點,但真的不是風塵女子,聽不懂令妃的暗示,以為令妃是要給自己和乾隆一個獨處的機會,欣喜若狂的根本就沒想到別的。
  “紫薇,對不起,這次家宴本來是你要參加的,我搶了你的位子。”小燕子忐忑不安的說。
  “沒關係,不要自責了,小燕子,”紫薇笑著說,“令妃娘娘剛才叫我過去了,說晚上讓我到她宮裡去,說皇上想見我,如果順利的話,我就能認爹了,你已經求得了皇上的金口玉言,不會死了,到時候我們又能做姐妹了!”
  “太好了,紫薇,你不知道我想這一天想了多久,我好開心,快要變成老鼠一樣了!”小燕子快樂的大叫。
  “你小聲一點,今天我會回來的很晚,如果你先回來,先不要睡,等著我回來,”紫薇說,  “或許皇上也會傳召你的。”
  “我知道,我一定會等你的!”小燕子鄭重其事的說。
  家宴開始了,各宮的娘娘、阿哥、格格喜氣洋洋齊聚一堂,因為是家宴,乾坐在主位上,皇后坐在他的下手,其他各宮的娘娘和公主格格們坐在乾隆左手邊,乾隆的兒子和兄弟們帶著他們的福晉坐在乾隆右手邊。
  令妃一邊擰著小手絹羡慕嫉妒恨的看著皇后,一邊壓下心中的醋意,決定拋開自己的成見,給乾隆拉皮條!畢竟皇上已經開口了,自己要是不知趣點兒,萬一皇后或者其他娘娘知道了,搶在自己前面為乾隆牽線搭橋,自己可就竹籃打水一場空啊,反正紫薇已經捏在自己手心兒了,自己為她牽了這麼好的姻緣,她能不感激自己?
  小燕子坐在位子上,忐忑的想著家宴結束之後,自己和紫薇就要各歸各位了,越想越不安,不住的喝酒,這次給女眷的酒都是窖藏的葡萄美酒,小燕子只覺得甜絲絲的,根本沒當做酒,只當做在喝果汁,根本沒有節制,一口接一口,從開始到結束,就沒停口。
  在乾隆例行的講話之後,眾位娘娘開始打趣兒,要做些小遊戲逗個樂子,最後純妃建議把所有人的名字寫在紙上,讓皇上投彩球,雜中誰的名字,誰就聽眾娘娘的,表演個節目。
  大家同聲道好,果然有小太監將眾人的名字寫在一張鋪開在地上的大宣紙上,皇上接過彩球,又被蒙上眼睛,隨手就把彩球拋了出去。
  彩球先後砸中和嘉公主、靜貴人、永誠、弘晝、喜嬪、八格格、福貴人、慧貴人,和靜公主的書法讓眾人大開眼界,靜貴人、福貴人的歌喉清洌動人,喜嬪的琴彈得極好,永誠的笛子也吹得極好,慧貴人的舞姿尤其動人,和親王爺的快板也逗得眾人開懷不止。
  正在湊趣的時候,乾隆的彩球砸中了小燕子的名字,眾人面面相覷,這個野格格能表演什麼?
  皇后擔心小燕子又鬧出什麼亂子,趕緊解圍說:“算了算了,還珠格格年紀幼小,這次就算了。”
  令妃這次沒跟皇后對著來,趕緊打圓場:“小燕子比不得她的哥哥姐姐們,大家就當讓讓她吧,這次就算了。”
  小燕子聽見了,一下子站了起來:“誰說我不行的!我一定會比他們都強!看我小燕子的!”小燕子一個跟頭落在場地中央,手舞足蹈開始打拳,一邊打還一邊唱歌:“有一個姑娘,她有一些任性她還有一些囂張!有一個姑娘她有一些叛逆她還有一些瘋狂~~~~~~”
  殿中的各位娘娘阿哥哄堂大笑,各個都用鄙夷的眼光看著小燕子,簡直就像江湖賣把藝的,哪裡有一點教養,誰家娶了這個姑娘,全家就算完了,只有五阿哥一面愛慕的看著他眼中活潑可愛的小燕子,心中的歡喜漲的滿滿的幾乎就要醉了。
  且不提小燕子的丟人現眼,紫薇還沒等家宴結束,就迫不及待的進了延僖宮,宮女們知道自家娘娘的佈置,早早就退散了,只留下空蕩蕩的主殿,燭光累照,紅被暖床,一張小桌子上放著一些酒菜。
  紫薇就算未經人事,看見眼前的這些也有些明白了,驚慌之下趕緊跑了出去,心中不禁埋怨令妃,什麼都不知道你瞎操什麼心,簡直就是玷污了我心中最純真的那塊淨土!頭也不回的跑回漱芳齋了。
  家宴結束之後,乾隆大悅,賞賜了表演節目的眾多人士,尤其厚賞了還珠格格,誇讚她“彩衣娛親”。
  嘉妃冷笑一聲和身邊的人咬耳朵:“感情原來皇上知道那就是個戲子啊。”
  身邊的眾位娘娘笑得花枝亂顫,純妃低聲笑道:“誰說不是呢,小燕子格格算是出名了,各王府肯定是不會要她了。”
  令妃在眾人告辭後,在皇上回養心殿的路上攔住了皇上,遮遮掩掩的告訴乾隆,有朵花兒等你採摘。
  乾隆大喜,原來自己的解語花還是很瞭解自己的,這麼快就把事兒辦好了。
  乾隆隨著令妃來到空無一人的主殿,令妃服侍皇上坐好,到了一杯酒給皇上,喚來臘梅讓她去請紫薇姑娘,臘梅答應一聲就離開了。
  然後令妃看著乾隆喝下了杯中的酒,趕忙又倒了一杯,笑道:“皇上,春宵一刻值千金,臣妾就不打擾皇上了。”
  乾隆喜滋滋的看著自己的解語花離開了,就開始自斟自飲。
  臘梅到了漱芳齋見到紫薇讓她隨自己過去,紫薇已經知道令妃打的什麼主意,又羞又怒,自是不願意去的,臘梅見她這樣還以為是在拿喬,本就不願她分了自己主子的寵,不輕不重的激了她幾句,就離開了。
  小燕子在回漱芳齋的路上,突然想起:“不對啊,紫薇不在漱芳齋,她在延僖宮呢,她和皇阿瑪相認了,太好了,我得去恭喜她,以後我們就可以一起當格格了,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小燕子朝延僖宮闖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悲催的乾隆

  乾隆喝著小酒,越喝越熱,心中有幾分明瞭,肯定是令妃把助興的歡喜酒拿出來了,不過這樣也挺好。乾隆喝著喝著酒勁和藥性一起上來了,模模糊糊看見一個女子走了進來,不就是紫薇嗎?
  小燕子進來看見乾隆,就歪歪斜斜行了個了禮:“皇阿瑪,怎麼不見紫薇啊?”
  乾隆沒有聽清楚小燕子在說什麼話,只覺得這個“紫薇”嘴巴張張合合,好像在引誘自己一樣,忙不迭的啃了上去。
  小燕子被吻了,還被一條肥厚的舌頭伸進嘴巴。
  這簡直太噁心了!
  小燕子驚嚇了!這簡直太噁心了!就像是有一隻蟲子在自己嘴巴裡鑽來鑽去!立刻就讓小燕子想到了以前吃桃子的經歷,那時候小燕子還沒有被柳青柳紅收養,在集市上乞討的時候看著賣桃子的人流口水,賣桃子的人見這個小姑娘可憐,就給了一個桃子,小燕子高興壞了,大口咬了下去,然後就感覺到有東西在嘴巴裡動彈,肉肉的感覺,吐出來一看,險些吐得昏天黑地,這時候的乾隆很悲慘的讓小燕子想起了以前噁心的經歷。
  乾隆不知道小燕子在想什麼,只覺得“紫薇”身子僵僵硬硬的,不由得得意的笑了,到底是未經人事的純潔如花般的女子啊!
  一把抱起小燕子放在了床上,欺身就壓了上去!
  “啊呔呔呔呔——你是何方妖孽!既然敢噁心姑奶奶!”小燕子暴喝一聲,一個翻身竟然把乾隆一腳蹬到了床底下!翻身就騎了上去,“看我小燕子降妖除魔拳!”
  那時候的乾隆,恍恍惚惚看見自己少年時候坐在書房裡,背著師傅偷看雜書:《魯提轄拳打鎮關西》。
  提起那醋缽兒大小的拳頭!
  “啊——!!”
  另一邊,令妃聽臘梅說紫薇不願意過來,不由的暗暗鄙夷,想到乾隆喝了歡喜酒,趕緊趕了過去,剛到主殿就聽到乾隆的□□聲以及一個年輕的女子稀裡糊塗的嘟囔聲,令妃不由的輕蔑的笑了:“嘴裡說的不願意,還不是上趕著來了。”
  臘梅唾棄道:“真是裝模作樣。”
  “算了既然已經來了,她總要承我的情。”令妃說著,帶著臘梅離開了。
  延僖宮裡,乾隆終於怒了:“好你個紫薇,我看錯你了!你竟然”
  “皇阿瑪!皇阿瑪,你怎麼來了!你說紫薇?你和紫薇相認了嗎?你也收紫薇做格格了嗎?”小燕子醉醺醺的,這才看清眼前的人,趕緊興奮的囉嗦起來,“紫薇也是格格了嗎?我和紫薇以後就可以一起叫你皇阿瑪了嗎?還是說我就要滾回大雜院了我以後就不能叫你皇阿瑪了!我就沒爹了嗚嗚嗚”
  小燕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還拉過乾隆的袖子擦鼻涕,噁心的乾隆直翻白眼,可是看看“紫薇”哭的梨花帶雨的,也挺心疼的,這時兒,歡喜酒的勁兒還在呢,迷迷糊糊地就上前撕起小燕子的衣服:“別擔心,什麼格格,真如今已經登基了,這後宮沒有格格一說,朕這就封你為貴人!”
  小燕子正在傷心自己的榮華富貴沒有了,乾隆卻又對她拉拉扯扯,那噁心的舌頭又伸了過來,小燕子一下子暴怒了!
  “啊呔!那你這妖孽!敢冒充我皇阿瑪!”
  小燕子的爪子毫不留情的抓向了腦殘龍的大臉,接下來,小燕子的爪子讓乾隆充分領略了什麼叫做女人的犀利。
  第二天清晨,小燕子先醒了過來,看到自己竟然和乾隆一起躺在地上,兩人的衣服都是歪七扭八的掛在身上,乾隆的臉上還保留著七八道爪子印,下巴上還有一道淤青,看上去仿佛是個拳印。
  小燕子先是嚇了一大跳,接著想起昨天晚上的“刺客”之舉,小燕子老委屈了,明明是皇阿瑪不好,學妖怪嚇唬人家,我小燕子不是故意的,都怪皇阿瑪嚇人!
  看看乾隆身上東一道,西一道,都是自己的指甲抓出來的痕跡,小燕子嚇壞了,皇阿瑪不會把我下了大獄吧?聽說謀害皇上是要被砍頭的!嗚嗚,小燕子的頭是很寶貴的,不想被砍!說起來都怪令妃娘娘!明明是在她的房子裡,可是她卻不見了!明明是紫薇說她在這裡,可是紫薇也不見了!只剩下小燕子要被砍頭了!
  小燕子越想越害怕,只好悄悄爬起來,悄悄的跑了。
  小燕子雖然缺少管教,但昨天晚上的經歷很不尋常,那種紅被暖床不是父親和女兒相認應該有的,這她還是知道的,於是閉緊了嘴巴,一個人悄悄的回了漱芳齋。
  乾隆醒來,感覺自己腰酸背痛的,還躺在地上,實在想不起來自己昨晚上都遭遇了啥子,但他看看自己全身上下都是爪印兒,心裡癢癢的腦補了好一會兒,頓時認定這是某只小野貓留下的愛的證明,頓時高興了很多,只是看不見昨天晚上一起“顛鸞倒鳳”的“紫薇姑娘”心裡有點小失落,但他覺得,這是紫薇不好意思看見他,心裡又有了一點兒小甜蜜,原來紫薇是這麼羞澀的姑娘啊,從這些痕跡上真看不出來。
  乾隆起床,喚來奴才服侍梳洗,令妃聞訊趕來,看見乾隆是一個人待著,壓下心裡的小竊喜,開口說:“這紫薇也太不知趣了,早上自己一個人跑了,留下皇上一個人想什麼話!”
  乾隆自我感覺饕足了美味,龍心大悅,哈哈大笑著說:“有什麼打緊的,姑娘家害羞,就別逗她了。”
  令妃假裝欣慰的擦擦眼角:“皇上這和紫薇也算是修成正果了,這不知該給紫薇個什麼名分呢?”
  “就封個貴人吧。”乾隆還記得自己昨天晚上的承諾。
  “這也好,不高也不低,對紫薇來說正好。”令妃說著道出了自己的意思,“只是,皇上,紫薇如今是皇上的妃嬪,就不能在住在漱芳齋了,臣妾素來是極喜歡紫薇的,不如就讓紫薇住在延僖宮吧,臣妾也好照料她。”
  “如此甚好。”乾隆滿意的說。
  早朝之後,西藏土司巴勒奔帶著小女兒塞亞來到北京城了,乾隆帶著文武百官迎接,雙方會晤非常順利,西藏方面表達了對大清朝的永久熱愛,大清皇帝也表達了對西藏的友愛之情,整個見面會沉浸在和諧、歡快、熱烈的氛圍裡。
  這次小燕子因為早上剛剛受到驚嚇,還沉侵在要被下大獄、砍腦袋的驚恐之中,沒有心情去偷窺,於是大清方面也就沒有在遠方來的朋友面前失禮。
  雙方會晤之後,巴勒奔表示自己的女兒塞亞想在大清尋找一個如意郎君,乾隆對這個想法表示出了極大歡迎和支持,一同列席的文武百官人人自危。
  自從康熙和西藏幹了那一架之後,還有誰家不知道西藏那地方的苦寒,光是苦寒也就罷了,咬咬牙就當是為國捐軀了,更恐怖的是那地方是母系氏族社會,塞亞公主就相當於大清的皇太子,她是可以娶很多男人當老公的,誰家願意自己的兒孫當了別的女人的小妾?
  只有福倫,本就沒多少見識,暗暗思量開了,憑自己兒子的風采,什麼西藏公主還不是手到擒來,可是兒子已經有紫薇了,可是再想一想,紫薇雖然是個格格,但這個格格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兌現,塞亞這個公主可是實實在在的,福倫糾結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真相大白

  西藏會晤這邊先不著急,著急的是另一個人。
  令妃,她現在真的是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了,但凡女子第一次侍寢之後,皇帝都是要看床單上的落紅的,但令妃在皇上走後,看著宮女收拾床單,特意鋪上去的白單子上竟然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本來就什麼都沒發生)
  紫薇竟然不是處女?令妃驚駭之下想到了她和自家侄兒眉來眼去的樣子,心中不禁大怒,原來這個小蹄子早就勾引了本宮的侄兒,竟然還覬覦著皇上!吃著碗裡瞧著鍋裡,簡直不知廉恥!
  “娘娘,這可怎麼辦啊!”臘梅問。
  “到廚房去!”令妃立刻說,“就說本宮要吃桂花雞,嫌他們做的不地道!”
  臘梅立刻應了一聲,匆匆離去。
  冬雪看著臘梅離開,問:“娘娘是擔心皇上怪罪!”
  “我們給皇上安排了一個殘花敗柳,皇上知道了會如何?”令妃還有句話沒說,要是皇上一怒之下審問紫薇,牽扯出自己的侄兒,一個穢亂後宮的罪名是少不了的。
  “等臘梅回來,我們就去給新貴人賀喜!”令妃臉色鐵青的說。
  乾隆這邊愉快的敲定了給塞亞舉行擂臺賽,比武招親,雙方在親切的會談下,其樂融融。
  令妃進入了漱芳齋和紫薇面談,說明了皇上的賞賜,又嚴厲的暗示了今天早上的白床單,紫薇又羞又氣,幾乎就要背過氣去,衝口而出的幾句斥責讓令妃明白了,昨晚的人竟然不是紫薇!
  令妃驚悚了,誰利用了自己給紫薇的機會?
  自己給皇上和紫薇創造和機會的事情,只有紫薇和延僖宮的人知道,難道是有人想趁機爬上龍床?自己宮裡竟然也有這樣的事情?
  還是說,自己宮裡有眼線,自己的設計被別的娘娘利用了?
  不管是怎麼回事都說明,延僖宮裡已經不是鐵桶一般了。
  而且,現在該怎麼跟乾隆解釋?
  令妃定定神,緩緩口氣說:“紫薇啊,我知道你是清白的,但是現在只能將錯就錯了,只要你承認昨天晚上的人是你,就沒有人能夠阻擋皇上對你的寵愛。”
  “不行啊!令妃娘娘,我不能承認啊!我對皇上只是濡慕之思,沒有一點點男女之情啊!我不能承認啊!”紫薇痛哭流涕。
  “紫薇,想一想吧,能得到皇上的寵愛,這是三生修來的福氣啊!你怎麼能說放開就放開呢?而且,你將皇上至於何地?難不成要欺君不成?”令妃厲聲說。
  “不能啊,令妃娘娘,不能啊!我和皇上是”紫薇哭哭啼啼,又不敢說出自己的身份。
  “別再說什麼濡慕之思,你只是個宮女!如果做不了皇上的女人,你哪裡有資格說什麼濡慕之思?”令妃氣衝衝的說,“你好自為之吧!”
  令妃離開了,紫薇趴在地上和金鎖抱頭痛哭:“金鎖我該怎麼辦啊!”
  “小姐,都是小燕子的錯,如果不是她搶了你的位子,又怎麼會發生現在的事情!”金鎖哭哭啼啼的說。
  “金鎖,我該怎麼辦啊!小燕子是我的姐妹!皇上是我的父親!令妃娘娘我當她是我娘一樣啊!”紫薇高呼,“我不忍心傷害他們啊!”
  “小姐!”
  西藏會晤結束後,五阿哥帶著福爾康、福爾泰一起來漱芳齋了,一進來就聽到明月彩霞說,紫薇和金鎖在自己房間裡大哭,問原因卻都不說,爾康信心掛念著紫薇,趕緊進去紫薇房裡了。
  還有小燕子從早上就連驚帶嚇,躺在床上稀裡糊塗的睡過去了,一直都在睡覺,還沒起來,五阿哥問小燕子是不是生病了,明月彩霞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就只說小燕子昨天喝多了,歇一歇就沒事了。
  五阿哥和福爾康見問不出什麼,只能怏怏的離開了,畢竟下午還有塞亞的比武招親,本來是想邀請小燕子和紫薇前往觀看,但看來她們都不能去了。
  比武招親現場,在所有大清適齡青年紛紛低頭裝鴕鳥,諸位皇族的青年乾脆就沒出現的情況下,西藏武士獨領風騷,巴勒奔知道是怎麼回事,自誇了幾句沒在多說什麼,乾隆雖然對於自己這邊竟然沒有人打得過這些武士感到有些難看,想一想這些聽到去西藏就比兔子還機靈的崽子們,究竟還是不忍心苛責。
  倒是福爾康做出一幅義憤填膺的樣子,翻身上了場,福爾康打的好算盤,如果自己贏了,也算是功勞一件,待紫薇認親後,求取紫薇也就能順利些,萬一紫薇沒能認親,自己能娶到以為公主也是好的。
  這麼一想,福爾康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將西藏勇士一個個踹了下去。
  而塞亞看到自己這邊的人紛紛落敗,乾脆自己上了台。
  福爾康看著塞亞的模樣,不禁心猿意馬,這也是一個美人啊!
  兩人交手,福爾康耍足了風流手段,一舉一動都力求從塞亞的角度看去非常英武瀟灑,就和拍電視一樣,從特定的鏡頭角度看起來很瀟灑,但從其他角度看起來就很滑稽了,大清這邊一個個噗嗤噗嗤忍笑忍得很辛苦,西藏不知道究竟是中原武功就是這個樣子還是怎麼地,怎麼這個大個子樣子這麼古怪捏?
  在福爾康過足了癮之後,看著塞亞越來越亮的眼睛,伸手摘掉了塞亞的頭飾,跳出了戰圈。
  塞亞閃閃亮亮的眼睛滿溢著愛慕,低頭認輸,一幅羞答答的樣子跑去了父親身邊。
  第二天一早,福爾康指婚西藏塞亞公主的消息傳遍了皇宮。
  漱芳齋裡,紫薇也迎來了自己晉封夏貴人的消息。
  兩個消息砸的漱芳齋眾人和五阿哥眾人暈頭轉向,福爾康暗暗叫苦,自己中意的是紫薇這樣柔弱如水的女人,塞亞那樣的潑辣小辣椒,偶爾調戲一下還行,娶老婆真的不行,現在好了,自己要娶塞亞還沒什麼,紫薇要嫁給自己的親爹,這才是大問題,萬一搞不定,福家就要滅門了。
  五阿哥煩躁大的大呼:“我們一天到晚,顧慮這個,顧慮那個,幾次話到嘴邊,又咽回去,現在,情況已經很危急!我們面對的問題,像波浪一樣,接二連三的席捲過來,避得了這個危機,避不了下個危機!我們如果一直優柔寡斷,什麼問題都解決不了!我看,這也是天意,我們就讓真相大白吧!”
  福爾康看著紫薇流淚的柔弱樣子,不禁一陣心疼,我怎麼會覺得娶塞亞能行?她怎麼和紫薇相比?且不說紫薇是皇上的親生女兒,她是這般的美好啊!福爾康不禁高呼:“說的對!我們就讓真相大白吧!”
  一行人“轟轟烈烈”的朝著乾隆所在的地方趕了過去。
  此時,乾隆正和巴勒奔商議塞亞的婚事。巴勒奔帶著塞亞,皇上帶著皇后、貴妃和令妃和一大幫子跟隨,漫步在御花園裡一條曲折的林蔭路下,一邊商談,一邊遊園,其樂融融。
  就在皇上幾乎要敲定爾康和塞亞的婚事的時候,一行人在五阿哥和小燕子的帶領下“轟轟烈烈”的闖了進來,將皇上身邊的親隨撞得七扭八歪,撐起的華蓋幾乎散架,宮女手上的託盤、杯子、瓶子,嘩嘩啦啦撒了一地,碎成遍地的渣子。
  乾隆和巴勒奔目瞪口呆的看著這群人手舞足蹈的高吼著“真相大白”,稀裡糊塗的看著他們跳著喊著,御花園亂成了一鍋粥。
  “小燕子!永琪!貴客臨門,豈是你們可以隨意亂闖的,成何體統!”乾隆怒喝道。
  小燕子一下子蹦了起來:“皇阿瑪,你不可以將爾康許配給塞亞!他喜歡的是紫薇啊!”
  皇上一下子懵了,什麼?朕看重的臣子喜歡朕的女人?乾隆趕緊問:“你說什麼?”
  “皇阿瑪,我騙了你,我不是你的女兒,紫薇才是你的女兒,她才是夏雨荷的女兒!”小燕子不管不顧的喊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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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罰

  乾隆幾乎要坐倒在地上了。
  令妃幾乎要癱倒了,兩位貴妃剛剛把蓋上鳳印的晉封懿旨送到漱芳齋啊,幾乎全皇宮都知道了,皇上新納了一個貴人,叫做紫薇,,這下子,可怎麼是好。
  巴勒奔眼見事情不太對頭,早早告辭了,雖然稀裡糊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知道的越多,越不是好事,這個道理,巴勒奔還是明白的。
  眾人到了上書房,嘉貴妃和純貴妃坐在皇后下手,令妃站在更下手的地方,皇后侍立在乾隆身邊,看見乾隆氣喘噓噓,還不斷冒著冷汗,趕緊叫人送來了一碗壓驚的湯藥,乾隆連瞧都沒瞧,一把掃到了地上:“你們都瞞著朕什麼,都給朕說出來!”
  紫薇跪倒在地上,淚水漣漣:“皇上,請聽我說,雖然我們大家瞞著皇上很多事情,可是整件事情裡沒有誰有壞心,大家都在極力的讓皇阿瑪快樂呀!”
  所以你就和自己的親爹上床嗎?乾隆一眨不眨的看著紫薇,幾欲嘔吐。
  令妃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一下子叩起頭:“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新年夜的那天,侍寢的是臣妾的宮女臘梅!請皇上恕罪!”
  皇上又看了看令妃:“你知道?”
  令妃嚇得魂飛魄散:“臣妾冤枉!臣妾什麼都不知道啊!臣妾一直以為小燕子就是皇上的親生女兒啊!”
  皇后閑閑的開口:“小燕子剛剛被送進皇宮的時候,是誰挑唆著皇上認下小燕子的?”
  皇上一下子振奮了:“令妃,你還有什麼話說!”
  在乾隆心裡,自己是沒有什麼錯的!完全是有人外部引導自己,才讓自己犯下了大錯!這個誤導自己的人就是令妃!是她讓自己認下了小燕子!
  令妃的額頭都磕的紅腫了,完全說不出話來,只是不停的磕頭說:“皇上恕罪!”
  小燕子看不下去了:“皇阿瑪,令妃娘娘這麼善良你怎麼可以這麼嚇唬她!你不要聽信這個壞皇后的話!”
  乾隆怒了:“你叫朕什麼?你也有資格稱呼朕皇阿瑪!來人!拉出去斬了!”
  “不要呀!皇阿瑪,兒臣不能失去小燕子啊!”永琪淒厲的叫喊起來,“皇阿瑪,我們都是一心一意的想要孝敬你啊!包括小燕子,你不是最喜歡小燕子的嗎!皇阿瑪,兒臣不能失去小燕子啊,如果沒有了小燕子,兒臣也活不下去了啊!”
  乾隆震驚了。
  “皇上,請你傾聽我們的心聲,我們是為了讓皇上不失去一個孩子兒努力的啊!”福爾康大呼,呼扇著鼻孔,用一幅“我是為了你好”的表情看著乾隆,“皇上說我們算計您,我們都是為了讓皇上能夠開懷大笑而算計的啊,皇上說我們欺騙,我們都是為了讓皇上幸福而欺騙的啊!皇上,我們都是為了您啊!”
  乾隆感到有點蛋蛋的哀傷,這都叫些什麼事兒啊!
  皇后輕輕拉扯了一把乾隆,低聲說道:“皇上,當務之急是先把紫薇新封的貴人名頭挪掉。”
  乾隆一下子驚悚了,是啊,可是應該怎麼辦呢?乾隆眼巴巴的看著皇后。
  皇后乾咳了兩聲,看向了令妃:“令妃,你讓自己的侍女代你侍寢,卻沒有向鳳印和寶冊告知,導致了懿旨寫錯名字,才讓送旨的小太監跑錯了地方,你是怎麼辦的事兒啊!”
  令妃打落門牙和血吞,咬著牙說:“皇上,臣妾失責,請處罰。”
  “既然令妃已經認罪,著降妃位為嬪位,削俸一年為處罰即可。”皇后說。
  乾隆怒了,她將朕的女兒送到朕的床上,就這麼點兒處罰?
  皇后輕輕拉了拉乾隆:“只是命人侍寢沒有告知,不能處罰的太重,否則別人會非議的。”
  乾隆一下子冷靜下來,看著紫薇又開始冒冷汗,難堪至極低聲問:“那晚上的人真的是臘梅?不是令妃為了脫罪瞎編的?”
  紫薇還算聰明,趕緊說:“漱芳齋上上下下,都可以作證,奴婢昨晚一晚上都沒離開漱芳齋。”
  乾隆想,幾個奴才,慎刑司裡走一遭應該沒法撒謊,看來昨晚的人真的不是紫薇,祖宗保佑。乾隆擦了擦滿頭的虛汗,這才松了口氣。
  皇后趕緊囑咐:“嘉貴妃、純貴妃,趕緊把送出去的懿旨追回來,把名字改回來,封號先不用想了,就叫梅貴人!”
  嘉貴妃純貴妃自是連連應允。
  皇后振作精神,再看著紫薇:“你說你是真格格,那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認親?”
  小燕子搶著回答:“紫薇剛來北京就去大理寺認親了,可是那個什麼什麼大人,不肯接紫薇的狀子,所以我就幫助紫薇闖圍場認親了!”
  “幫紫薇認親?我看你是冒認皇親!”乾隆一把將茶杯砸在小燕子頭上,連疼帶燙,小燕子頓時慘叫起來。
  皇后不去看五阿哥的臉色,趕緊扶住皇上,口中道:“你這孩子,認親哪裡有去大理寺的,你若是個格格,就該去宗人府啊,宗人府的宗人令乃是皇上的親叔叔履親王,有什麼事情跟他一說,還怕你認不到親?就算你再不懂事,也該曉得大理寺只管判案,不管問案的啊。京城裡三歲的小孩都曉得,京城裡負責問案的是順天府衙門才對。”
  紫薇哭得一臉是淚:“皇上,我不懂啊!我一直身在山東,養在深閨,我不懂啊!”
  嘉貴妃和純貴妃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那為什麼進宮後還不認親?可是有人在脅迫你?”皇后問。
  “沒有人脅迫我,只是所有人都為了紫薇的事情,費盡了心思,紫薇不忍心他們因為紫薇受罰啊,小燕子為了我擅闖圍場,被射了一箭,九死一生,只是因為一時糊塗,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紫薇不忍啊!”紫薇身姿婉約,淚水漣漣,看的眾人一陣鬱悶,這做派,這哪裡是正經人家的女兒。
  皇后一陣膩歪,看著乾隆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強打精神問話:“都有什麼人知道你的身份?”
  紫薇一一作答了。
  午後,上書房的眾位貴人個個饑腸轆轆,皇后眼見審問不出什麼,就把皮球踢給了皇上,示意你自己看著辦吧。
  皇上本來打算把小燕子砍了,把福家發配了,紫薇認個多羅格格算了。
  哪知,剛剛說出來,五阿哥就要死要活,皇上驚悚之餘,一怒之下,就要全部砍了算了,令妃卻一頭翻到在地上,閉著眼睛昏倒過去,太醫來一查,診斷是:令妃娘娘懷孕了,已經有兩個多月了,乾隆算算時間,是在自己微服出行之前懷上的,心情十分複雜。
  乾隆子嗣不茂,至今有7個兒子,跟老百姓相比是不少的,跟康熙爺相比就差得老遠了,這一直是乾隆的心病,總算又有了一個孩子,還是很歡喜的。
  皇后和嘉貴妃純貴妃相互看看,得,令妃的孩子來的太是時候了,看來這次是扳不倒她了,那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了。
  當即嘉貴妃細細的安慰乾隆,純貴妃抹著眼淚歎息孩子命苦,算是給了乾隆一個下臺的面子,表示不是皇上讓人耍了,是我們不好,皇上是礙著我們才犯錯的。
  乾隆自是騎驢下坡了。
  著將令妃為令嬪,罰俸祿一年,禁足延僖宮安心養胎,無旨不得外出。臘梅侍寢有功,晉升為梅貴人。紫薇救駕有功,皇上認其為義女,奉為明珠格格。小燕子冒犯皇上,削除格格頭銜,暫且仍居漱芳齋,給紫薇格格做丫鬟。福爾康、福爾泰行為不檢,福倫教子無方,削除官職,因福爾康許配西藏塞亞公主,暫不問罪,待日後處置。
作者有話要說:  

☆、後事處理

  處罰之後,對於漱芳齋的眾人而言,結果也是不同的,對小燕子而言,自己雖然做不成格格了,但還是跟紫薇在一起的,吃香的喝辣的,自己可是紫薇的恩人,哪有不管著恩人的道理?於是小燕子雖然已經是個丫鬟了,但在漱芳齋還是以往的做派,紫薇看著小燕子這個姐妹,只有高興的份兒,哪有真把小燕子當丫鬟,於是小燕子在漱芳齋還是大大咧咧的住在主臥室中,紫薇這個已經是正牌格格的了卻還是住在次臥室。
  對於紫薇而言,現在不是計較臥室這種小事的時候,現在最重要的是爾康,爾康他馬上就要和賽亞成親了,這可怎麼辦才好!現在爾康進不來後宮了,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思念氾濫成災,每日以淚洗面。
  漱芳齋的其餘眾人對此只是敢怒不敢言,金鎖雖然心有不忿,但看在小燕子現在是唯一能讓小姐開心的人,對此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且金鎖也盼望著小燕子能讓五阿哥幫忙,把爾康少爺送回來給小姐,自然是對小燕子像一往一樣。
  而明月彩霞小鄧子小卓子就有些憤怒了,對於以往小燕子會把銀子什麼的賞賜給大家,眾人是很感激的,甚至不惜違反宮規為小燕子圓謊,但這次真的玩大發了,欺君之罪啊,這可不是賭博之類的小事兒,也不是打個幾十板子的處罰,那是真正的酷刑啊,慎刑司真的太可怕了,死了也比進那裡強,那幾個銀子能比得上咱們的身家性命嗎?這個小燕子,已經是個丫鬟了,竟然還把咱們呼來喝去,那個明珠格格,也真是個唱不起檯面的,讓個奴才秧子爬到頭上作威作福,真是小家子氣,自己怎麼這麼倒楣,跟了這兩尊大神,還不是那一天就沒了,真是倒了大黴了。
  景陽宮的五阿哥本來總算是松了口氣,誰知小燕子又給他氣受了。
  小燕子說:“不把爾康帶回來,不把那個賽亞送出去,你就不要來見我了!”
  五阿哥很頭疼,本來他想,賽亞的身份能救爾康和令妃,不,是令嬪,那就不要浪費了,爾康娶了賽亞自己這邊也不吃虧,對於自己將來的大業也是很有幫助的,之于紫薇也不算吃虧,她可以一同嫁給爾康嘛,和西藏公主兩頭大,也不算失了身份,而且憑著爾康對她的癡情,將來給賽亞一份體面,她完全可以獨佔爾康嘛,這有什麼不好的,誰知紫薇就是想不通,每日淚水漣漣,小燕子見紫薇不高興,就拿自己撒氣,說帶不來爾康自己就不要想著她了,什麼阿哥自己不稀罕,
  五阿哥真的頭大了。
  爾康最近是真的後悔了,什麼賽亞,什麼西藏公主,哪裡有紫薇好嘛,不愧是野蠻的西藏人,自己不要這樣的人做老婆嘛!昨天五阿哥來自己家的時候,送來了紫薇的情書,那真是溫柔如水般的心思啊,如同菟絲花一般纏纏繞繞,在自己心頭開出一朵朵小小的美麗的小白花,一如清純的紫薇。哪裡像是賽亞一般十足十的仙人掌。
  早知道就不去比武了,攤上了這樣的母老虎。
  爾康看著皇宮的方向,如同紫薇般淚水漣漣。
  五阿哥看著爾康,想出了一個辦法:“我們只是要保住福家,保住令嬪娘娘,在這個前提下,無論是誰娶了賽亞都是沒關係的,而福家是有兩個兒子的,爾康不能娶賽亞,還有爾泰呀!”
  這個提議如同醍醐灌頂般讓眾人如夢初醒,紛紛點頭道:“沒錯,沒錯,還有爾泰啊!”
  而一直都像隱形人一般的福爾泰第一次被眾人如此推崇,受寵若驚之餘,趕緊拍著胸脯保證,一定馬到成功,將賽亞拿下!
  那一刻,沒有一個人想到,賽亞願不願意,更沒人想到,賽亞為什麼就非得看得上他們提供的人選。
  在西藏土司停留著這段時間,眾位大臣按照自己的團體利益,紛紛設宴與西藏土司,蘭馨在這段時間卯足了勁,幾次宴請塞婭公主,費盡心思搭上了巴勒奔這條線,將盛世聯華的商品推銷給了西藏土司,西藏那個地方多得是金銀,然而物資及其缺乏,就算是有錢人也沒有多少奢侈品,蘭馨的商隊讓巴勒奔起了深厚的興趣。
  除了這些奢侈品,蘭馨大方地表示自己掌握有一種很高端的毛毯紡織技術,只要西藏進口自己的機器,就能紡織出同樣的毛毯,大清的土地上羊毛、牛毛這些東西很少,如果西藏能夠紡織毛毯,自己願意購買西藏的毛毯。
  賽婭對此起了濃厚的興趣,蘭馨提供的這次機會會讓西藏很多貧民能夠吃上飽飯,也能夠給自己積累財富,更能給自己繼承父親的土司職位帶來有力的馳援。
  幾次會談之後,蘭馨和巴勒奔、賽婭敲定和合作方針,初步創建了“西藏經濟扶助發展協會”,雙方對此都非常滿意。
  蘭馨夢中幾次差點笑醒過來,武力攻打算什麼上策?如此發展下去,三十年後,經濟制裁才是王道!
  合作敲定了,蘭馨饒有興趣的問起了賽婭的婚事,賽婭對此幾多歡喜幾多愁。
  爾康最近對賽婭是退避三舍,爾泰卻是卯足了勁在賽亞面前獻殷勤,如此日子一晃半個月就過去了,賽亞非常滿意爾泰的周到服務,於是對父親表示,要將福家兩兄弟一同娶回去!
  乾隆森森的蛋疼,雖然給了賽亞也沒什麼,可是這個例子開不得啊,萬一以後的西藏公主和親都來這一招,自己怎麼對其他大臣交代,這肯定是不行的,於是對巴勒奔表示,這樣是不行滴,只能娶一個,可是因為福家地位低下,你們回到西藏也是可以娶西藏的其他小夥子的。
  巴勒奔表示自己理解,並會儘量說服女兒的。
  爾康玉樹臨風,爾泰殷勤周到,賽亞實在是太為難了,於是賽亞把自己的為難說給了爾泰,爾泰震驚了,原來在西藏,一個女人是可以嫁給多個男人的,這簡直水性楊花!
  於是爾泰和賽亞大吵了一頓,爾泰怒氣衝衝的說:“我哥哥一心一意喜歡紫薇,虧得我覺得這樣對你不公平,看在你與小燕子相似的份上,想要娶你為妻,算是對我們兩個都有個補償,誰知你竟然是這樣的女人,簡直放浪不堪!”
  賽亞也震驚了,什麼,那個福爾康竟然還惦記著別的女人,這個爾泰竟然是把自己當做別人的替身!他們以為他們是誰?
  怒氣衝衝之下,賽亞用鞭子狠狠抽了爾泰一頓,回去找父親哭訴了。
  巴勒奔知道大清男人對西藏風俗的避之唯恐不及,但這次和親勢在必行,好不容易有人願意上當,巴勒奔原本就不指望會是個龍鳳,現在這情況也算是在意料之中,於是巴勒奔將情況細細說給賽亞,賽亞抹抹眼淚,點頭答應了和爾泰的婚事,狠狠的表示,將來回了西藏,有的是時候收拾他,讓他知道什麼叫做禍從口出。巴勒奔對此表示無所謂,能答應這樣的和親,原本就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乾隆肯定不會在意這樣的人的死活,何況西藏那裡死上個把人,又不是什麼新鮮事。
  於是父女兩個就這樣把爾泰定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爾泰離京

  自從乾隆宣佈了賽亞的婚事,並把爾泰封為貝子之後,爾泰每日借酒澆愁,福倫開解兒子:“賽亞不過是個小女兒,只要她嫁到我們家裡,還不是要按著我們家的規矩辦事,到時候還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福爾泰心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可是那個疙瘩還是解不開,娶了賽亞之後,憑賽亞的身份和野蠻,自己肯定是和妾室絕緣了,但那個賽亞,她能夠守身如玉嗎?還是說,她已經不是在室之身了?
  想到這裡福爾泰驚悚了,然後又去找酒了。
  如此這般的過著日子,福爾泰日漸消瘦,眾人也有些心疼起來,五阿哥每次到漱芳齋對小燕子紫薇報平安的時候,都會附帶提一句爾泰。每次這個時候,紫薇都會悲天憫人的表示,他們不會忘記爾泰的犧牲的。小燕子則覺得,這個爾泰平日沒什麼突出表現,關鍵時刻還是很哥們兒的,於是對爾泰現下的情況很是同情和好奇了一番。
  這天福爾泰被召進宮裡,乾隆對著爾泰一陣耳提面命,就差沒提三從四德了,說完之後,乾隆告訴他,巴勒奔和賽亞一行人就要回西藏了,你就跟著一起走吧,婚禮就在西藏辦吧。
  福爾泰仿佛被天雷轟頂一般,他怎麼也沒想到,賽亞找的是上門女婿,驚嚇之余,連說話也忘記了。
  乾隆看在這個倒楣孩子就要被送到西藏做人家公主的小老公了,於是大發慈悲,允許他可以同五阿哥、紫薇、小燕子告個別。
  爾泰混混沌沌的離開了乾隆的上書房。
  離開上書房之後,爾泰想著以後就要和小燕子千里相隔,一時忍不住潸然淚下,腳步不由自主的往漱芳齋前去。
  到了漱芳齋,看到明月正在門口掃地,於是向她打聽小燕子在不在裡面,明月告訴他因為紫薇格格要喝鮮花泡茶,於是和小燕子金鎖一起去御花園採摘鮮花了。
  福爾泰於是向御花園進發,走到一個假山邊的時候,福爾泰站住了,遠遠的癡癡的看著。
  紫薇小燕子金鎖都是眉開眼笑的,在院子中打鬧,新年剛過,嚴冬未散,御花園中只留下幾朵梅花開在風中。
  福爾泰看著小燕子在梅花林中歡快的飛上飛下,簡直就像是精靈一樣,福爾泰幾乎要醉了。
  小燕子歡快的飛舞著,一不小心,腳上的花盆底兒甩飛出去,正好朝著爾泰的方向,甩到了爾泰的腳下。
  福爾泰欣喜的撿了起來,飛身藏進了假山裡面,小燕子來找鞋子的時候看見了一個人影子,但沒看見是誰,以為是小賊,大喊著哪裡跑,在假山外面追趕了很久,卻什麼也沒有找到,連鞋子也不見了。
  小燕子怒氣衝衝:“這個小賊,太可惡了,居然連姑奶奶的鞋子都敢偷!”
  “可是小燕子,小賊偷一隻鞋子做什麼,穿也穿不了。”金鎖說。
  紫薇心下忐忑,就說:“小燕子,我們還是回去吧,說不定我們又犯了什麼忌諱呢。”
  “沒關係,我小燕子在宮裡這麼久,還沒發現御花園裡有什麼忌諱呢!”小燕子大大咧咧的一揮手,“這樣吧,你們先走,回去燒好熱水,備好酒菜等我抓住了那個小賊,就回去慶功。”
  紫薇和金鎖說服不了小燕子只好自己先回去了。
  小燕子在假山邊找來找去,爾泰眼見周圍沒有了人,伸出手一把抱住小燕子,將她拉進了假山,小燕子以為是賊,剛想動手卻聽見身後熟悉的聲音說:“小燕子,是我。”
  “爾泰?”小燕子驚訝的說,“爾泰,你怎麼在這裡?對了你看到一個小賊了嗎?”
  爾泰將自己懷中的鞋子拿了出來,看著小燕子,用受傷的語調顫抖的說:“小燕子,我要離開了,皇上說,我要和賽亞去西藏了,西藏很遠很遠,我可能沒辦法回來了。”
  小燕子訕訕的說:“那你保重,吃得好一點,睡得好一點,沒事就記得寫信給我。”
  小燕子的客氣話卻讓爾泰欣喜若狂:“小燕子原來你還是在乎我的,那我就放心了。”
  爾泰情不自禁的伸手擁抱住了小燕子,撫摸著小燕子,訴說著對小燕子的喜愛的情愫。
  小燕子聽著爾泰的心事,頗有些不以為然,自己已經有永琪了,大家都說永琪將來可是皇上,那麼自己就是皇后了,爾泰不過是自己的手下奴才,何況他在永琪、爾康和爾泰“三兄弟”中一直都不怎麼出名,像個隱形人一樣,實在是不能跟永琪相比啊,可是除了永琪還是有人會對自己告白,還是感覺很好嘛,小燕子一直很羡慕紫薇的風度,下意識覺得男人喜歡的都應該是紫薇才對。
  “小燕子,你說句話啊!”爾泰說了半天,看見小燕子還是一個人悶聲不吭,有些著急了。
  “對不起爾泰,我已經答應永琪了。”小燕子訕訕的說。
  爾泰失望極了:“果然就算我要走了,你還是更喜歡五阿哥。”
  “可是你的犧牲,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小燕子急忙說,“你要去西藏了,要和那個壞公主成親,我們所有人都不會忘記你的犧牲的,每逢過年,我都會多放一個碗的!”
  爾泰破涕為笑:“謝謝你小燕子,你讓我覺得我所有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第二天,西藏土司巴勒奔帶著女兒賽亞和女婿爾泰離開了北京城,爾泰將和賽亞在西藏完婚,一起完婚的還有賽亞在西藏的兩個侍衛,兩個西藏最強壯的勇士。
  爾泰得知自己的未來心灰意懶之下將懷裡的鞋子攥的緊緊的,心中歎息:小燕子,看來我們只能在心中彼此懷念自己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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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的心事

  新年過後,黑背老六的心事沒多長時間,該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某個午後,蘭馨驚訝的看到老六坐在一棵大榆樹下,浩祥枕在他的腿上,睡的正香。
  於是蘭馨明白了他們的心思,只是在時代這個嚴酷的環境下,他們走的會有多艱難,蘭馨更加明白。
  但只要他們願意相互扶持,別人的看法又怎麼樣呢?
  唯一阻礙在兩人面前的只有翩翩了,而這將決定老六的生死。
  蘭馨去看過翩翩,現在的翩翩沒有了以前的小心翼翼,卻生出幾分淡然,唯一的念想就是浩祥能夠早日娶到一房媳婦,然後生個孫子或者孫女。
  蘭馨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九門的其他人對此啞然。
  或許在此之前,九門之間還有利益爭鬥,還有仇怨未結,但這次環游世界的史上最大盜墓行動,已經將一切恩怨情仇消弭了,現在他們都是能將後背與之相托的同伴。
  黑背老六是他們最強的刀鋒。
  他們不忍心看著這把刀鋒就此變鈍,化泥。
  現在唯一的阻攔是黑背老六的未來岳母。
  好吧,誰來告訴我們,這個情況應該怎麼辦?
  老九門面面相覷。
  眾人推推搡搡要求蘭馨幫助老六說幾句好話,蘭馨第六次在翩翩面前落荒而逃之後,藉口西藏商業協會組建事宜,跑到了蕪菁樓住在了那裡不回去了,
  不是蘭馨願意看著老六和浩祥難過,是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說出來,捫心自問,要是有人敢拐走自己兒子,別說是男人,就是女人自己也不會輕易放過她!
  自己如此,那翩翩如何放下?
  張啟山親自見了翩翩一面,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和翩翩說了什麼,蘭馨只是看到在張啟山離開之後,翩翩找了老六過去,然後就聽到了翩翩的哭聲,和老六笨拙的叫娘的聲音。
  狗五爺感覺更加驚悚,之前張大佛爺剛剛和他談過“愛”這個話題,現在又插手老六的感情是非,這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老六真的值得張大佛爺如此厚愛?
  然後,狗五爺驚歎了。
  值!太值了!值大發了!
  在一次市面上的驚馬事件中,狗五爺看到小小的張起靈竟然用那把成年人都覺得沉重的黑金古刀,劈開了驚馬的頭顱,所用的正是老六教給的身手。
  同行的陳皮阿四評價:二十年後,此子刀法可超越老六。
  老六的刀法已經是出神入化,真正的 “鬧市一路過,沿街落人頭”。他走在街上,走過你身邊,你的腦袋就掉下來了,沒有人能發現是誰揮的刀。
  二十年後,張起靈可以超越老六?狗五爺有些難以置信,但他更相信陳皮阿四的眼力。
  張大佛爺這筆買賣,真的值大發了。
  事情到這裡,似乎就是皆大歡喜了?
  遠遠沒有。
  某個很平常的天氣裡,既不是很熱,也不是很冷,也沒有刮什麼風,就是很平常的日子,有些倒春寒,但還是不覺得有什麼特別的日子,浩祥在自己的院子裡罵人,罵人的聲音幾乎要讓院子裡的人覺得耳膜破裂了。
  蘭馨和翩翩聞聲趕緊到了浩祥置辦的院子,看到老六蹲在牆根鬱悶的抽煙,浩祥在房子裡將亂七八糟的東西甩了出來,地上最顯眼的物事是黑背老六的鋪蓋。
  “這是怎麼回事?”翩翩忙問。
  “娘!這事兒你不用管,我自己做主就行。”浩祥氣呼呼的說。
  “這是幹什麼?”蘭馨將老六拉扯過來,“這是怎麼了?怎麼這”
  蘭馨說不下去了,同行的丫鬟婆子趕緊將地上的什物收拾起來。
  “撿起來,收拾好了,讓六爺帶著趕緊走,我這廟小,坐不住大佛!”浩祥冷嘲熱諷的說。
  “著到底是怎麼回事?”翩翩驚呆了,自己剛剛說服自己,接納了一個男的“兒媳婦”,怎麼這麼快就散夥了?
  “你們問他!問他!”浩祥幾乎要被氣哭了。
  於是眾人的眼光轉移到了黑背老六的臉上,老六鬱悶的抽著煙,磕磕絆絆的講出了一個故事。
  他和一個老/妓/女的故事。
  認識浩祥之前的老六是一匹孤單的孤狼,兇狠,而且沉默寡言,即使是在老九門也很不受人歡迎,不和任何人交流,別人也無法和他交流。這麼一個孤單俠客,往往會沉浸在一個溫柔鄉里,黑背老六便是如此。溫柔鄉是個英雄塚,他吸鴉片,整夜住在妓/院裡,只找一個老/妓/女。有一回那個老/妓//女被強賣,黑背老六居然千里走單騎,憑著單刀把她搶回來。
  黑背老六心裡住了這麼一個女人。
  但他又愛上了一個男人。
  這讓浩祥感到屈辱。
作者有話要說:  

☆、重組第六門

  蘭馨明白,老六和那個老/妓/女,不過是一時的慰藉,就像是身處萬丈冰淵,渴望的溫暖,就像是與世隔絕的封閉密室之中,唯一可以連通世界的視窗。但這不是愛情。
  我想每一個看到原著的人都不會把這樣絕望的感情稱之為愛情。
  是重要的人,是溫暖的來源,是兩個同樣遍體鱗傷的人在互舔著傷口,是依靠,卻不是愛情。
  但這不是愛情,又該怎麼稱呼呢?
  這是讓所有人都沉重的絕望的感情。
  浩祥的憤怒是有理由的,因為在自己將心捧出時,老六的心或許有一部分已經失落在其他人身上,還是個女人,還是個••••••
  這讓浩祥在屈辱之餘更加的難堪。
  就算是那樣的女人,到底也還是女人,總比一個男人要強,不是嗎?浩祥自嘲的想。
  老六蹲了下來,雙手緊緊握住了懷中的長刀,臉上是一種深沉的無奈。
  蘭馨歎了口氣,讓翩翩和老六說話,自己將浩祥拉到一邊,細細開解:“有什麼好擔心的,難道你以為老六是那種腳踩兩條船的人?他若是那樣的人,憑你的眼光,你也還看得上他?只是一個可憐女人罷了,老六也只是寂寞的太久了,不過是找個伴兒,不至於老年孤苦罷了。”
  浩祥聲音澀澀的:“原本我就不願意他,男人善變,我一直都是知道的,我不願意淪落到我娘那樣的地步。”
  “別傻了,”蘭馨說,“老六不是那樣的人,碩王他連老六的一根腳趾都比不上,若不是真的將你放在心上了,老六那樣的人,連看都不會看你一眼的,只怕你認識他五六年,都還以為他是個啞巴呢。”
  浩祥笑了笑:“其實,我也知道,只是我們和世人認同的不同,這樣沒有保障的在一起,誰知到將來會發生什麼,如果將來像我娘一樣,一開始的關係又有什麼意義,還不如早早結束算了。”
  “你可不能這麼說,在認識你之前,老六他是死的,認識你之後,他才活了,你說這樣的話,豈非是要割掉他的命?”蘭馨說,“沒有保障,你就自己製造出保障,難道你忍心就這麼放棄老六了?”
  “製造保證?”浩祥茫然的重複,然後問:“若是蘭公主,又會怎麼做。”
  蘭馨低頭思索一下說:“一般來說,女人的做法是,將家庭的經濟抓在自己手裡。”
  “難道我要和女人一樣?”浩祥問。
  “是不是女人的做法又有什麼要緊的,只要有效不就行了。”蘭馨說出了前世網上一度很流行的說法,“我記得有人說過,愛人是棵樹,呼出的每一口都是氧氣,黑背老六可以不喘氣兒嗎?”
  “不能••••••”
  “那他幫你施施肥,又有什麼不可以?”
  於是老六的所有家當交到了浩祥手裡,浩祥當即撥出了一部分銀錢給那個照料老六很久的女人,並將她贖身送到了鄉下,送她去的老人告訴她,為她辦理了新的戶籍,以後就是良民了,婚嫁自選。
  在這麼多的衝突之後,老九門發現,老六說話已經不管用了,他們家現在是浩祥當家,一言九鼎,而老六幾乎已經淪為了浩祥的夥計,端茶倒水什麼都來,以一己之身擔當了保鏢和僕人的角色。
  陳皮阿四目瞪口呆之餘,喃喃自語:看來,九門的第六門要重組了。
  狗五爺看著張大佛爺面無表情的側臉輕笑,還是張老大眼光最毒辣。
  半截李的目光則不停的瞟到蘭馨和翩翩的身上,皺著眉頭深思熟慮,不知道在想什麼。
  五日之後,第六門重組,黑背老六不再是第六門的當家。
  第六門新上任當家是蘭馨,不管是浩祥還是老六都是她的夥計。
  九門其他人無異議:能把皇家拉下水,眾人表示求之不得,以後的靠山靠起來就更方便了!
  蘭馨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整理第六門的相關事項,並對這第六門做出了具體的規劃,值得慶倖的是,老六的第六門,幾乎沒有什麼事項要處理,因為老六一直都是一個人,他下鬥也只是為了拿東西賣出去,沒有徒弟,也沒有手下人,蘭馨為培養手下人苦惱的同時,也為不用為六門的利益劃分焦頭爛額而慶倖。
  蘭馨將第六門的發展目前定義在了和下三門差不多的高度,因為新六門能下鬥的依然只有黑背老六一人,但如果按照下三門的方式發展,成為銷贓大戶,蘭馨也可以憑藉這個平臺搜羅到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待日後人員結構日趨成熟之後,就可以按照上三門的方式發展了。
  同時,蘭馨把“西藏經濟扶助商業協會”同第六門放在了一起,因為西藏有很多珍稀文物,根本不用下鬥,只靠交易就能換回來,有了商業協會的外皮,第六門做事就方便了很多。
  將第六門捋順之後,蘭馨就開始考慮下一步的計畫,史上最大盜墓計畫還未完成,此次九門回來休整之後,趕在今年秋季還要繼續上路,前往歐洲。
  這可不容易,蘭馨心想,在歐洲,墓園是個很熱鬧的地方,婚禮、生日、飯後散步、孩子滿月都在那裡進行,想在那裡找到可以盜挖的陵墓可不容易,而且歐洲人幾乎沒有什麼陪葬品的,就算是國王也不例外,歐洲在大發現以前還是很窮的,所以他們沒有厚葬的習俗。
  於是蘭馨將此次的盜墓計畫,小小的更改了一次,目標地點改為某些古堡和教堂的密室。
  蘭馨記憶中的奢華古堡,其中某些私人收藏甚至堪比國家博物館,主要目標定位為少有人去的地點,三大莊園新出的拓印工具和為這些盜墓賊量身定做的取石工具會將那裡精美的壁畫和雕塑完整的取下來,中國人做事可不會像歐洲人那麼野蠻,我們都是要完整的!絕不會把藝術品切割開來!
  第六門捋順之後,蘭馨終於松了口氣,但這時候,半截李找上門了。
  他是來找翩翩的,希望翩翩為她說親。
  只是這個人選有些為難。
  半截李看上的人是他的寡婦嫂子。
作者有話要說:  

☆、暗門子

  最近,蕪菁樓會館是越來越火爆,而蕪菁樓對面的龍源樓是越來越不行了。
  因為入不敷出,汪展鵬雖然不至於舉債度日,但也是快要吃完老本兒了,對此他的“真愛”沈隨心心急如焚,暗暗後悔不該鬼迷心竅,讓汪展鵬拿了白銀一萬兩給老鴇贖身,要是當初按照自己實際的身價,至少有九千多兩銀子現在就是自己的了,如今後悔也晚了。
  於是沈隨心將目標對準了汪紫菱。
  汪紫菱這個傻鳥已經把沈隨心當做自己的親媽了,如今沈隨心擺佈起她來太容易了。
  沈隨心裡明白,自己已經是絕了孕的,進入青樓的女子都是要喝絕孕藥的,自己也不例外,所以汪展鵬是肯定不會有兒子了,而自己當初給汪展鵬說自己懷孕,也只是騙騙這個好拿捏的傻鳥,如今自己已經恰到好處的“流產”了。紫菱和汪展鵬對自己愧疚極了,自己在這個家裡已經掌握實際的權利了,本來以為後半輩子就可以舒舒服服的享受了,誰知道,那個棄婦李舜娟竟然攀上了高枝兒,在龍源樓對面做起了什麼蕪菁樓,將龍源樓的廚子掌櫃什麼的都勾引走了,現下龍源樓就是個空空架子,入不敷出很長時間了。
  所以,沈隨心開始打起了紫菱的主意,她開始教授紫菱一些青樓女子的作風,琴棋書畫,紫菱沒什麼天賦,她那些自以為是的天賦在沈隨心看來實在可笑極了,那些不過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自以為是的幻想罷了,但是說不定那些富家少爺會喜歡這種調調,於是沈隨心就在紫菱的特點上大力發掘紫菱的長處,務必讓她懂得服侍男人。
  沈隨心開始教導汪紫菱唱小曲兒,什麼“圓月分明鏡照樓,姐兒房內正綢繆。”什麼“淺酒人前共,軟玉燈邊擁。”什麼“花花鼓兒誰不好,番轉來,覆轉去。”一曲接一曲,都是些正經人家的姑娘連聽都未曾聽聞的淫詞豔曲。
  汪紫菱懵懵懂懂,不知道自己唱的究竟是什麼,只覺得唱起小曲兒的時候,心跳都比平時快了很多,比那些平平常常的曲子刺激多了,想想自己的舜娟從來不允許自己唱這些曲子,甚至不讓自己看那些描寫出淤泥而不染的清官人的書本,於是更喜歡沈隨心了。
  汪展鵬沒聽過紫菱唱曲兒,只是看看紫菱恨不得與沈隨心黏在一起的樣子,看到自己的真愛如此的關懷自己的女兒,看到紫菱行為做派越來越像那些讓自己心動不已的水兒般的女子,感動極了,這才是一個高貴的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姐應該有的樣子,看看舜娟將綠萍教導的只知道物質,行為舉止生硬的像是牌坊一樣,一點愛都不懂,看看紫菱現在,這種柔弱如水的樣子才是女子該有的樣子!
  沈隨心一邊大力發掘紫菱的長處,一邊聯繫著楚大少爺,在沈隨心這種沒見過大世面的小小青樓女子看來,楚濂不亞於一個金龜婿冤大頭了。
  你不會以為只要是青樓女子都有可能遇到皇親國戚高官名人吧?不要被穿越小說騙了,那是一等高級紅燈會館才有的特權,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的絕大部分普通青樓只能遇到一般的商人罷了,要知道在清朝,當官的是不能上青樓的,做官的人只要被人發現作風不正,隨時都有可能丟掉烏紗帽!因此大家都是遮遮掩掩的去一些“書寓”之類的風雅會所,或者熟識的暗門子,大大方方上青樓的一定不是當官的!
  沈隨心能遇到的都是一些普通的商人,在她眼中,楚濂家裡這種給皇宮提供胭脂的,已經算是“官”了。
  而且是很富有的官。
  沈隨心計畫將龍源樓變成類似暗門子的存在,楚濂就是自己的客人和冤大頭,紫菱就是自己手下的小娘子。
  這是沈隨心懂得的唯一謀生手段。
  沈隨心計畫展開的很順利,楚濂幾下子就對龍源樓流連忘返了,並對沈隨心的刻意訴苦心生憐憫:啊,我的紫菱竟然是過著這樣困難的生活,她被自己的親生母親害的幾乎要食不果腹了,紫菱的親生母親還不如眼前的這個女子!
  於是楚濂將自己身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給了沈隨心。
  沈隨心拿了錢,給紫菱添辦了幾身素雅而美麗的衣服和首飾,換得了汪展鵬的稱讚的同時,也讓冤大頭楚濂拿出了更多的錢。
  沈隨心很滿意,紫菱很滿意,楚濂很滿意,汪展鵬也很滿意。
  於是沈隨心就放開了手腳。
  綠萍和紫菱一起居住的小院本來是有兩間房子,是兩姐妹的臥室兼書房起居,現在改成了單人獨居的樣子,紫菱本來的臥室位置不變,經沈隨心巧手裝扮,用相對少量的金錢置辦的美輪美奐,朦朧的紗帳看的人眼熱心跳不已,喝茶小酌的小圓桌就在紫菱的閨房床前,而且只有兩個凳子。另一間本來是綠萍的臥室,沈隨心將裡面的傢俱都賣了出去,只留下書桌和書架,以及綠萍的書本之類,並放上兩個頭兩對的睡塌,充作書房,只放了這一點東西還是很空曠的,於是沈隨心又在房中間鋪上了羊毛地毯,旁邊放上一把古箏,並開始教導紫菱學習跳舞,將自己在青樓學到的舞蹈教給了紫菱。書房之中除了筆墨,還有胭脂和鏡子等物,看起來分外的旖旎。
  除了胭脂水粉什麼的,紫菱得到了很多以前舜娟絕對不會給她的東西,高興極了,唱起了沈隨心教她的歌曲:“願化楊花,隨郎黏住!”
  楚濂每天從後門來到紫菱居住的地方,沈隨心給他們端來酒菜,讓紫菱陪楚濂喝幾口,然後同楚濂談天說地,談談未來,聊聊過去,談談古人,聊聊眼前人,看雪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
  只有一點沈隨心三番五次特意叮囑了,決不可酒後亂性,連名分都沒有就隨意跟了楚濂。
  紫菱懵懵懂懂的點頭答應了。
  楚濂也算是君子,每次和紫菱喝完酒、唱完歌、畫完眉、說完話,就高興的離開了,對他來說,不用偷偷摸摸的交往已經很滿意了。
  對於沈隨心對紫菱的叮囑,汪展鵬更滿意了,自己的真愛很有母親的樣子,對女兒很負責!對於沈隨心讓紫菱和楚濂單獨相處喝酒談心這種舉動,汪展鵬拿了楚濂的孝敬,大方的一揮手,反正早晚是一家人,這有什麼?
  對於沈隨心而言,將紫菱的好處最大化才符合她的利益,紫菱的第一次在楚濂那裡一定能賣出很好的價錢,這是毋庸置疑的,現在是要緊緊吊著楚濂的胃口。
  於是,龍源樓後院夜夜笙歌,細聽都是些淫詞豔曲,對於後母進門後紫菱的遭遇,龍源樓附近的居民竊竊私語,但紫菱確實是主動幫助後母趕走親娘的,被人們所不恥,龍源樓後院漸漸變成了人們口中的“暗門子”。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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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賓樓

  龍源樓變成暗門子之後,酒樓的生意就更不好了,雖然有楚濂給的錢,但那點錢在汪家三人花銷之後,無論如何是不夠一個酒樓的花銷的,酒樓的夥計拿不到工錢,漸漸的都走了,龍源樓陷入了困境。
  終於有一天,一個自稱名叫小燕子的女子闖進來,大大咧咧的叫喚著 ,揚言要買龍源樓。
  汪展鵬和沈隨心趕緊趕了出來,汪展鵬和沈隨心對這個酒樓都沒什麼感情,認為賠錢的龍源樓最好是儘快擺脫了才好。於是談妥價錢之後,酒樓就賣給了小燕子。
  只是小燕子還想買下後院,這下汪展鵬和沈隨心就不樂意了,後院是自己一家居住的地方,給了小燕子,自己全家住在哪裡?
  於是汪展鵬說,只要小燕子願意給自己買房子的錢,自己就搬走。
  小燕子氣憤極了:“我已經給了你那麼多錢了!你怎麼還不滿足?還要這麼多錢?太黑心了!”
  汪展鵬不慌不忙的說:“非也非也,姑娘給的是買樓的錢,後院是不賣的,姑娘要買了,我們一大家子就沒得地方住了,姑娘要想買,就要給我們買房子的錢才行。”
  小燕子更氣憤了:“我以前在街上買肉的時候,都是要添頭的!如今買你們一個樓子,院子自然就是添頭了!你們還敢要錢!在要錢就把你們都送進官府去!”
  “姑娘,你可要講理啊,你不能仗勢欺人啊!我們一家如今已經被人逼得走投無路了,姑娘你這是要趕盡殺絕嗎?”沈隨心看著小燕子不講理,頓時也氣憤了。
  小燕子好奇心來了:“什麼?你們被人逼得走投無路?你們給我小燕子說一說,我小燕子乃是格格!你們說的好了,我就幫你們出了一口惡氣!”
  沈隨心看著小燕子粗俗無比,自然認定這不是真的皇家格格,只以為是那家少爺口味重,納了一個侍妾的“格格”,於是猜測了一番小燕子的後臺,就假惺惺的把對面的蕪菁樓告發了一番。
  小燕子氣的連連跳腳:“原來是那個惡毒的公主!她竟然這麼還害人!太可惡了!我一定會告訴永琪,讓他好好處罰那個公主!”
  沈隨心聽見小燕子說什麼“公主”,有些膽怯了,忙說:“小燕子姑娘,只要別趕我們離開就行了,萍水相逢,不用小燕子姑娘為我們討什麼公道的。”
  “那可不行!”小燕子憤憤不平的說,“令妃娘娘被那個公主害的至今還在‘死過’,這個公主又來害別人!簡直是••••••簡直是••••••惡母滿血!”
  沈隨心聽她把“惡貫滿盈”說成“惡母滿血”,差一點就笑出來了,頓時更不認為這是什麼有來頭的人物,心中更加放心,和小燕子將龍源樓交接完畢,只是小燕子說,必須給拾掇酒樓的人一個住的地方,於是沈隨心和汪展鵬商量後,決定把龍源樓的後院分出一半來給小燕子,反正院子很大,維持這麼大的院子也是很費錢的,一半的院子足夠自家三人住了。
  龍源樓的後院原本是三進三出的,緊連著龍源樓的院子本來是給舜娟夫婦和酒樓幹活的夥計居住的,中間的大院子本來是舜娟的高堂居住的,在小燕子要求下,緊連龍源樓的院子就給了小燕子做夥計的住所,汪展鵬叫來工匠將進出的門封閉起來紮成一堵牆,將院子分了開來,沈隨心哭窮之下,小燕子不得不多掏了一百兩銀子。
  汪家三口人就這麼在剩下的兩個院子居住了下來,沈隨心和汪展鵬住在了舜娟父母的院子,並將左邊的耳房改成了廚房,還在靠近龍源樓的院子角落重新紮了廁所,紫菱繼續住在自己的那個院子,舜娟心心念念的龍源樓就此再也不存在了。
  沒幾天,小燕子新買來的龍源樓的招牌被取下來了,掛上了新的牌子上書“會賓樓”。柳青柳紅正式上任酒樓管事,夥計由大雜院的父老鄉親友情幫扶。
  五阿哥看著小燕子快樂的像老鼠一樣,頓時感到自己也越來越高興了。
  小燕子不是格格了,她現在是紫薇的丫鬟,自然也不會有以前那麼多的月例了,對此紫薇含情脈脈的捧出自己的月例,表示自己願意和小燕子同富貴,於是小燕子就老實不客氣的花起紫薇的銀子。
  只是小燕子以前是沒有品級的,深的乾隆的喜愛,於是後宮將小燕子的月例是按照最高等級來發的,還有乾隆三不五時的賞賜,小燕子過的別提多滋潤了,現在呢,乾隆金口玉言,紫薇是多羅格格,月例一下子減少了一大半,賞賜什麼的也都沒有了,小燕子花光了紫薇的銀子,就感到捉襟見肘了。
  見到小燕子如此可憐,永琪立刻捧出了自己親王例的奉銀,小燕子很有骨氣,不願意用永琪的銀子,永琪焦急的說:“小燕子啊,我的就是你的,你以後就是我的福晉,我所有的身家都給你!”
  小燕子很動心,但她還是死撐著要自己的骨氣,表示:“我和你們這些有阿哥病的人是不一樣的!”
  但沒錢花的日子實在太難受了,終於有一天,小燕子聽金鎖說,那個壞皇后的壞女兒在外面開酒樓做生意,發了好大的財呢!家裡的金銀多的房子都堆不下了,於是小燕子突發奇想,我自己也可以開酒樓啊!還要開在壞公主對面,把壞公主的錢都搶走!
  於是小燕子就去找五阿哥“入股”,入股這個詞在蘭馨推廣下已經人盡皆知了。
  小燕子拿到了銀子,就去找柳青柳紅兄妹,柳青柳紅正在為大雜院的老老小小發愁,小燕子來意一說,雙方一拍即合,只是柳青柳紅不願意開在蕪菁樓對面,他們肯定競爭不過蕪菁樓的,只是小燕子非要開在蕪菁樓對面不可,柳青還在頭疼,柳紅卻是眼珠一轉,立刻想到了辦法:
  就開在蕪菁樓對面,只是我們主要客源不是高官貴人,是有些小錢的商人,想必會有很多吃不起蕪菁樓的人願意來蕪菁樓對面沾沾貴氣吧?
  於是會賓樓就在蕪菁樓對面開業大吉。
作者有話要說:  

☆、畫冊

  會賓樓開業後,因為柳紅定位準確,並沒有產生和蕪菁樓爭客人的現象,很多有些小錢,但進不了蕪菁樓的客人,很願意來會賓樓進行消費,於是會賓樓很是紅火了一番。
  小燕子在會賓樓樂不思蜀,連皇宮也不願回了,五阿哥不得幫著她隱瞞夜不歸宿的現象,某天夜晚,小燕子隱隱約約聽見了後院傳來陣陣歌聲,都是她以前從沒聽過的,撓的人心癢癢的曲子。
  小燕子好奇之下,越過了兩個院子之間的圍牆,翻進了汪紫菱的院子。
  汪紫菱正和楚濂在唱歌:“淺酒人前共,軟玉燈邊擁。回眸入抱總合情,痛痛痛。輕把郎推。漸聞聲顫,微驚紅湧。試與更番縱,全沒些兒縫,這回風味成顛狂,動動動,臂兒相兜,唇兒相湊,舌兒相弄。”
  小燕子聽到了,忽然就想起以前在大雜院,那些年輕的小夫妻背著人嬉笑打鬧,心思漸漸開了,就像是一把癢癢撓在人心裡亂鬧鬧,卻總是撓不到真正癢的地方,呆呆的聽著,心水煞成一波亂皺。
  小燕子聽了半晌唱歌,知道聽見前院有人到來,趕緊藏了起來。
  前院的門打開之後,沈隨心端著託盤走了進來,原來是楚濂離開的時候到了。
  沈隨心進了門,同楚濂調笑幾聲,楚濂便告辭了,紫菱依依不捨的送別楚濂,回來看到沈隨心還在自己房間。
  “娘,你上次說要讓楚濂來提親,怎麼現在又不讓我說了。”紫菱問。
  “傻孩子,娘是為了你好。”沈隨心心中嗤笑了一聲,不把紫菱的剩餘價值榨光,自己怎麼捨得她出嫁?“女兒家輕易就答應了男人的要求,日後會被看輕的。”
  紫菱看著沈隨心,覺得她說的話很有道理。
  “來,看看娘為你準備的東西。”沈隨心將剛剛帶進來的託盤上的綢布揭開,拿出一本畫冊遞了過去。
  紫菱打開畫冊,嚇得尖叫一聲,將畫冊扔了出去。
  沈隨心又好氣又好笑,將紫菱扔掉的畫冊撿起來,說:“你看看你,才看到一點就嚇成這樣,這怎麼能行,你將來嫁了人怎麼辦?”
  “娘!”紫菱羞得滿臉通紅,“娘你怎麼讓我看這個!”
  “你還想不想嫁給楚濂,”沈隨心笑著說,“想嫁就必須學會這些,所有的新娘子新婚之後,就必須和丈夫做這種事,只有這麼做才能生下孩子。”
  “做了這種事,就會生下孩子?”紫菱小聲問。
  “是的,所以除非娘說可以,你絕對不能和楚濂做這種事,否則你就不能嫁給楚濂了。”沈隨心說。
  “我記住了,娘,你說我應該怎麼做?”紫菱問。
  “你今晚把這本畫冊看完。”沈隨心笑著說,“從明天晚上開始,我就來教你怎麼才能擺出這些姿勢。”
  “所有的新娘子都要學這些?”紫菱難以置信的問。
  “那當然了。”沈隨心微笑著說。
  “我明白了。”紫菱暗下決心,“娘,我一定會做到的!”
  小燕子看著那本畫冊,好奇的不得了,想著要偷出來,誰知沈隨心走後,紫菱點上了燈火,看起那本畫冊,一邊看一邊通紅著臉發出貓叫一般的聲音,聽的小燕子心更癢癢了。
  好不容易到了後半夜,紫菱終於睡著了,小燕子悄悄撥開門,走進去拿了那本畫冊,躡手躡腳的離開了。
  小燕子回到房裡,迫不及待的打開畫冊,立刻驚呼了一聲。
  畫冊上的圖畫都是些小燕子從來沒見過的奇奇怪怪的人,做些奇奇怪怪的事,這些事兒羞得讓人不敢看卻又不捨得移開眼睛,小燕子癡迷的翻動畫冊,看的目不轉睛,直到永琪來找她回宮才慌慌張張的藏起畫冊。
  永琪說,老佛爺要回來了,小燕子要趕緊回淑芳齋,雖然小燕子現在只是個丫鬟,但是只要老佛爺喜歡了,小燕子就能做自己的福晉了!
  小燕子撅著嘴不願意去見這個老太婆,在永琪千求萬求之下,萬般不情願的回宮了。
  紫薇在淑芳齋正急得冒火,金鎖幫她梳洗好,戴上了頭面,就趕緊帶她出門。
  “金鎖,我好擔心啊,你說萬一老佛爺不喜歡我怎麼辦?萬一老佛爺不同意我和爾康在一起怎麼辦?金鎖,我好擔心,皇阿瑪至今不肯鬆口,爾康現在還沒有個職位,金鎖,我好擔心!”紫薇擔心之下,又要流淚了。
  金鎖無奈,只好說:“小姐,趕緊走吧,老佛爺不喜歡別人遲到,而且爾康少爺就在外面啊,你早點到,就能和爾康少爺多一點相處了。”
  紫薇一思量,覺得金鎖說的有道理,就趕緊搶錢跑去。
  路過一個拐角的時候,紫薇撞上了一個小孩。
  兩人都跌倒在地上,紫薇定睛一看,是一個瘦小的小男孩,大概十三四歲,穿的很是華貴,卻只有一個人,身邊沒有哈哈珠子跟著。
  紫薇想了半天,沒想起在哪裡見過,一般來說,若是阿哥自己應該見過的才對。
  “你是誰啊,怎麼走的路?”金鎖抱怨著,扶起紫薇。
  “我我是”小孩唯唯諾諾的說著,不斷地向後退。
  “金鎖別嚇著他。”紫薇慈愛的說,“孩子,來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孩子目不轉睛的看著這個女子,只覺得仿佛看見了他的姐姐:“我叫克善,我是端親王世子。”
作者有話要說:  

☆、老佛爺回宮

  聽到眼前的人自稱克善,紫薇激動極了。
  “原來是新月格格的弟弟!”紫薇驚喜的說,“你姐姐的事情我都知道哦,很敬佩能有這樣勇敢的女子,這樣熱烈的追求自己的真愛,你支持你姐姐的事情我也知道,能有你這樣的弟弟,是新月格格的福氣,我好羡慕新月格格能有你這樣的弟弟,也很羡慕新月格格那樣無所畏懼的追求自己的幸福。”
  “真的嗎?你真的這樣想嗎?”克善驚喜的說,“可是別人都說我這樣做是不對的,他們都說姐姐錯了,我幫助姐姐也錯了,大家都欺負我,都說我做錯事情了!”
  “不是的,你沒有錯,你很勇敢。”紫薇微笑著說。
  “可是為什麼大家都說我錯了?”克善憂傷的說,“為什麼大家都不和我玩,還都欺負我,打我?”
  “因為這裡是皇宮啊!”紫薇也憂傷的看著天空,“人人都說這裡富麗堂皇,誰知到這裡就是一口枯井呢?皇宮這裡是不允許真正美好的事物存在的,他們,欺負你也不是你做錯了,是因為你有他們沒有的東西,勇敢、正直、反抗,還有真愛。”
  “原來是這樣的嗎?他們是因為嫉妒我才欺負我的?”克善不敢相信的說,“是因為我做到了他們沒有做到的事情,他們才欺負我?”
  “是的,”紫薇聖母笑著說,“因為你幫助你得到姐姐得到了真愛,而他們甚至沒有見過真愛,他們沒有這種東西,就不允許別人也有。”
  “原來是這樣”克善呆呆的聽著,深信不疑。
  “你出來也是要去迎接老佛爺的嗎?”紫薇問。
  “是的,我去迎接老佛爺。”克善說。
  “那你和我們一起走吧,我能叫你克善嗎?”紫薇問。
  “能,你真像我的姐姐。”克善情不自禁的說。
  “我很高興能與你的姐姐相像,我是明珠格格紫薇,希望你能把我當做姐姐一樣看待,我也會把你當做弟弟一樣看待的。”紫薇說。
  “好!一定!”克善高興的說。
  到了大家集中的地方,乾隆仔細看了看周圍,發現自己最看重的兒子永琪竟然還沒有出現!
  乾隆頓時感到有些奇怪,按往常來說,永琪一般即便不是來的最早的一個,至少也會是和自己前後腳,怎麼這次全部的人都到齊了,永琪還沒有來,這太反常了。
  不過,老佛爺的鑾駕可不會等著永琪就位,按照之前的速度,老佛爺的轎子很快就停在了百官的面前。幾位姑姑趕緊上錢,揭開了轎簾,老佛爺從轎子裡踏出腳,走了出來。
  乾隆趕緊上前向自己的老母請安,寒暄之後,老佛爺勉勵了乾隆,看向了乾隆的後宮,然後就看到了令妃。
  乾隆子息不茂,這一直是老佛爺的心病,乾隆自己也知道,於是為了老娘高興,就開了禁,讓令嬪出來見人,主要就是讓老佛爺看一看,乾隆還是能有孩子的!
  果然,老佛爺很高興的點頭:“令妃有孕了,這是大喜事,怎麼不見有人報信?”
  乾隆有口難言,趕緊看了皇后一眼,皇后上前笑著說:“主要是擔心繞了老佛爺的清靜,老佛爺在五臺山為了大清社稷吃齋念佛,縱然令嬪有孕,晚輩們也不敢隨意打擾老佛爺。”
  老佛爺是什麼人,是從雍正的後宮之中脫穎而出的,她能聽不出皇后的弦外之音?而且皇后還把“令嬪”二字咬的極重。
  老佛爺微微點頭,不再多說,向後伸手,然後從老佛爺後面的那頂轎子裡出來了一個看起來很端莊的女孩,眾位姑姑向前將那位姑娘接引到前面。
  “這是晴兒,哀家在五臺山的時候,多虧了晴兒給哀家解悶。這晴兒啊,將哀家侍候的周周道道的,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好姑娘!”老佛爺笑眯眯的狠誇晴兒,晴兒也很端莊的向乾隆行了禮。
  皇后笑道:“原來是晴兒,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這晴兒啊,真是越來越知書達理了!”
  晴兒靦腆的笑了:“多謝皇后娘娘誇獎。”
  老佛爺看到大家都在大太陽低下曬著,就趕緊說:“好了,不多說什麼了,趕緊回宮吧,哀家剛剛回宮就如此勞師動眾,實不應該。”
  眾人自然唯唯諾諾,稱老佛爺慈悲。
  老佛爺伸出一隻手讓乾隆扶了,伸出另一隻手示意皇后,皇后趕緊接了,和乾隆扶著自家婆婆回宮了。
  半道上,迎接的人群突然發出一陣尖叫,乾隆在前還沒來得及看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看到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拉著那個騙了自己的小燕子,歪歪斜斜的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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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的腦回路

  蘭馨在隊伍中一直留意著外面,看到遲到的紫薇花竟然站在隊伍裡,還和端王世子站在一起,就覺得奇怪,再四下查看的時候,就看到小燕子拉扯著五阿哥,踩著迎接老佛爺的諸位國之棟樑的腦袋和肩膀,歪七扭八的飛了過來。
  隊伍中的蘭馨不認為自己能容忍小燕子踩自己一腳,就趕緊閃到了一邊,順便把自己附近的幾位娘娘、公主、格格以及服侍自己的宮女也一起推拉開來。
  小燕子飛過來的時候本來就是打算在諸位貴人的頭上接力的,蘭馨推開了自己周圍的人,小燕子沒了接力的地方,乾脆一腳踢倒了她心上最最完美的令妃娘娘,這才能再次起飛,並且拉著永琪歪歪斜斜的跪在了乾隆面前
  令嬪橫空挨了一腳,直向前趴了下去,幸虧梅貴人臘梅趕緊抱住令嬪,自己做了人肉墊子,這才保住了令嬪,就這令嬪已經開始冒冷汗,直喊肚子疼了。
  老佛爺看到這種情況,早已目瞪口呆,反應不能。
  乾隆看著自己兒子心中一陣陣無力的森森蛋疼感,話說自從小燕子進宮自己感受了多少次這種蛋會疼感覺了?
  皇后見兩位大能都不開口說話,趕緊叫隊伍裡的御醫上來,命令嬤嬤們將令嬪抬下去醫治,再看看隊伍裡被小燕子和永琪連踩帶踢,個個臉色扭曲的國之棟樑們,趕緊將醫治的範圍擴大,將這些老大人們也納入了醫保範圍。
  慈甯宮
  老佛爺詫異的看著與她去五臺山之前截然不同的五阿哥,如果說老佛爺去五臺山之前五阿哥是位標杆阿哥的話,現在他簡直是所有阿哥避之唯恐不及的災禍,這簡直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哪個是紫薇?”老佛爺問。
  “紫薇給老佛爺請安。”紫薇趕緊出列。
  “嗯,看著還是個好的。”老佛爺看了紫薇一會兒,說,“既然認了格格,就要好好學學規矩,不能把宮外那些不三不四的習慣帶進宮來。”
  紫薇感到自己遭到了重擊,她的心臟被狠狠的擊中了,好疼!她強忍著淚水:“多謝老佛爺教誨,紫薇記住了。”
  小燕子看到紫薇眼中淚花滾滾,感覺到屬於自己的某些東西被人侵犯了,她豪氣頓生:“老佛爺,你說宮外不三不四,在我小燕子看來這宮裡還有很多不七不八的呢!”
  “這是那個不知禮數的?”老佛爺詫異的說,眼前這個看起來不像哪位貴女,可是穿金戴銀的,又不像丫鬟,到底是什麼人?
  乾隆瞪起了眼睛:“永琪!這是什麼場合?你怎麼把一個丫鬟帶進來了?”
  “皇阿瑪!老佛爺!小燕子不是普通的丫鬟,他是兒臣的心上人,兒臣今天帶著小燕子來到這裡是想求得皇阿瑪和老佛爺的同意,兒臣要娶小燕子為嫡福晉!”
  “你說什麼?”乾隆被轟炸的幾乎有些恍惚了。
  “皇阿瑪,兒臣自小生活在皇宮之中,這個皇宮就像是一潭死水,窒息壓抑的兒臣像是一個活死人一樣,自從小燕子來到皇宮之後,兒臣才明白,原來世界是彩色的!原來人是有歡笑的!原來生活是可以這樣快樂的!”永琪深情的說,“皇阿瑪,求求你讓兒臣繼續快樂下去吧!兒臣的世界不能沒有小燕子!失去了她兒臣就沒有命了!”
  慈甯宮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只剩下了一種表情,死水?原來皇上山珍海味、僕婦成群養著你還養出錯來了?快樂?原來所有的人對你恭恭敬敬是不對的,像小燕子那樣騎到你頭上的你才高興?永琪啊,乾隆那種唯我獨尊的基因是要變異成什麼樣子才能生出你這種活寶啊!
  乾隆那時候真的什麼反應都沒了,滿腦子只剩下了永琪的死水說、快樂說,那時候的乾隆詭異的覺得心裡酸酸的,或者用一種後世很形象的形容詞來說吧,乾隆覺得虐心了!
  所有的人都在傾聽永琪的真言,蘭馨卻眼尖的發現,太后在永琪發表感言之後,目光迅速的轉移到了乾隆身上,仔細的觀察乾隆的反應,順著太后的目光,蘭馨詭異的發現,乾隆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了!
  難道乾隆的腦殘模式啟動了?真情可以打動乾隆,但打不動乾隆的面子,難道乾隆現在不要面子了?
  “皇帝,”老佛爺開口了,“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了,誰沒有個犯錯的時候,想必永琪是因為要莊重的迎接我這個老太婆,才會忘卻了時間,這就算了吧。”
  蘭馨深吸了一口氣,不愧是乾隆的親媽,一眼就看出什麼樣的話能打得動乾隆了,為了不讓永琪的蜜糖炸彈造成更大的衝擊導致乾隆的防禦瓦解,迅速轉移話題,移到今天永琪最大的錯誤之上,提醒著乾隆:這可是你決定的繼承人,可他今天把大臣得罪的不行不行的了,趕緊想想辦法吧,女人這種細枝末節以後再說。
  乾隆頓悟了,誰沒有個欠揍的年紀呢?永琪一定是因為太久沒有接觸過女人才會這樣的!
  “永琪,你這次遲到,因為老佛爺求情,朕就寬恕你了,下去把《孝經》抄寫五十遍,至於福晉,你還年輕著,別想的太早了。”
  眼看永琪還要再次長篇大論宣講他和小燕子的愛情,老佛爺慢悠悠的開口了:“永琪啊,你現在是眾阿哥的表率,一定要拿出個表率的樣子,先下去吧,這些事以後再說。”
  “老佛爺!”對於永琪來說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佛爺一定要在今天承認了小燕子!他趕緊跪著上前一步,“老佛爺,永琪不苦,不累,請讓永琪和小燕子服侍您吧!您一定會和永琪一樣,感受到小燕子對您濃濃的敬愛親切的感情!”
  “不必了,我有晴兒就行了!你下去吧!”老佛爺有些不痛快的說。
  “老佛爺!”永琪還想哀求,小燕子霍的一下站了起來!
  “永琪!不要求這個老太婆!她想趕你出去,你還求她?有點骨氣好不好!”小燕子伸出兩隻手臂,左手拉住永琪,右手拉住紫薇,呼啦朝著慈甯宮外飛了出去。
  “走就走!姑奶奶我不侍候了!”
作者有話要說:  

☆、西藏突變

  接下來的發展,蘭馨不忍細看了。
  小燕子帶著永琪和紫薇在皇宮的假山上樹上飛上飛下,大呼小叫,引得侍衛們紛紛前來抓刺客,但看見刺客中還有阿哥和格格,頓時氣力鬆懈,被小燕子踹下假山,老佛爺看著小燕子在皇宮裡大發雌威,氣的手指尖顫抖,但蘭馨眼尖的看見老佛爺除了氣惱,眼睛裡還有著算計,頓時哭笑不得,連自己都看見了,皇宮裡的諸位人精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最近還是夾著尾巴做人吧,免得扯進了他們祖孫三代的爭端。
  最後還是永琪擔心造成更大的罪過,更不好收場,強行帶著小燕子回到了陸地上,因為這樣被小燕子在臉上來了兩拳,烏壓壓的兩個黑手印兒印在臉上,別提多醒目了。
  直到散場,眾人猶有些意猶未盡,可惜老佛爺不讓看了,眾人只好心癢癢的離開了,蘭馨跟著皇后來到了坤甯宮。
  “這事兒鬧的!”皇后悻悻的說,“看來要不了多久,你皇阿瑪就會原諒那起子小人了。”
  “皇額娘是什麼意思?”蘭馨問。
  “你皇阿瑪喜歡的就是這個調調,你和浩禎還有那個白吟霜,不就是因為他喜歡那個調調才變成現在這樣嗎?”皇后說著開始咬牙切齒,直往下掉眼淚。“還有那個浩禎只是個不著調的,竟然••••••現在只是苦了你,年紀輕輕就要守活寡••••••”
  “皇額娘不必為兒臣擔心,這也是好事,至少我不用擔心會他在搞出什麼醜事了。”蘭馨淡漠的說。
  “今天要不是老佛爺急智,你皇阿瑪只怕就要當場原諒那起子小人了!真是有失體統!”皇后恨恨的說。
  “皇額娘,千萬不能和皇上起衝突啊,這不是好事兒,皇額娘可千萬不能砸了自己和十二阿哥的將來!”蘭馨連忙叮囑。
  “我何嘗不知道,只是老佛爺會推著我和皇上衝突,很多事情,老佛爺自己不能和皇上衝突,就推著我去,只說是國母就該忠言逆耳,為皇上、為大清盡忠,以前我還傻傻的相信呢。”皇后難過的開始掉眼淚,“現在明白,老佛爺只是看透了皇上的性子,不想傷了與皇上的母子情分。現在我是騎虎難下了,若是我不做這個棋子,後宮之中我還有什麼靠山?那時候為了老佛爺的面子,不是誰都能來踩我一腳?”
  蘭馨愕然。
  兩人細細商議很久,也沒能拿出什麼對策來,只能見招拆招了,好在他們也明白以後的問題會圍著什麼展開了,不用提心吊膽。
  後晌,蘭馨辭別皇后就回家了。
  蘭馨剛進了焦蘭苑的大門,就看見某侍衛憂心忡忡的站在客廳裡來回踱步。
  “盛際飛,怎麼了?”蘭馨問。
  “公主!”盛際飛連忙迎上來,自動代替了楊梅的工作,幫助蘭馨脫下了披風,“公主,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聽哪個?”
  “怎麼了,是什麼有變嗎?”蘭馨慢慢問。
  “公主,好消息是大清的好消息,因為公主成立了西藏商會,眾多商家紛紛加入,重整茶馬古道,雙方加大了貿易種類,西藏很多原本對茶馬交易插不進手的小土司也開始進行很多其他的貿易,比如公主出口的紡織機紡織出來的羊毛和牛毛毯,比如唐卡、藏刀、藏香、藏藥、佛經和佛家法器等等。”
  “這倒真是個好消息,商會的規章條例要儘快進行充實,要讓浩祥儘快召集各大商戶制定條例,看來西藏商會我們只能占很小一份,大頭我們肯定拿不下來,不過或許可以把最長遠的幾股拿下來。”蘭馨仔細考慮著商會的事物,良久才看見盛際飛站在旁邊眉頭緊鎖,一聲不吭,蘭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瞧我,抱歉,際飛,你還說有什麼壞消息呢,我給忘了。”
  “無妨,公主就是這樣才讓我難忘,”盛際飛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沒等蘭馨反應立刻就說,“因為商業貿易往來加大,西藏戰爭怕是打不下去了,雙方已經開始議和。”
  “這不是好消息嗎?”蘭馨立刻說,“和平環境有利於商業發展,這樣發展下去,對大清很有利。”
  “公主,你是不是忘記••••••”盛際飛的聲音突然變小了,小的幾不可聞,“三仟伍佰兵將,沙洲衛!”
  蘭馨轟然大驚。
  “公主放心,際飛之前已經做了一些安排了,這些兵將都是精挑細選的新兵,沒有後臺,在西藏之後,是我的心腹帶著他們的,走的都是偏僻路線,幹的都是沒有支援的秘密任務,沒有與其他士兵匯合接觸過,原三千五百••••••不,三千四百九十九兵將,因為戰死、高原反應、疾病和寒冷,只剩下一千一百多名,目前在山南雅礱河畔安營紮寨,除了當地人,沒有與任何人接觸過,當地人不懂滿、蒙、漢語,他們也不懂藏語,公主,是不是應該••••••”
  盛際飛做了一個毛骨悚然的手勢。
  蘭馨打了個寒戰:“不不不,先讓我考慮考慮,他們什麼時候召回這些士兵?”
  “三、四個月之後吧,但在回國之前,肯定是要先合兵一處,才便於返回,按照消息送回來的時間,大概一個月之後,合兵的命令就會下達雅礱河畔,一個半月之後,這些兵將就會與福康安的兵會在一處了,公主若要做什麼,一定要儘快下達命令,不然山高路遠,什麼都完了。”盛際飛說,“某些人可不會認為公主埋掉的只是幾個佛窟。”
  蘭馨來回踱步,最後抬起頭:“我記得去年,皇阿瑪曾經允許我將自己的店開到西藏去,現在就讓皇阿瑪履行諾言吧,讓這一千一百兵將停留在西藏吧!哪怕會讓中原大地上永遠流傳著妻離子散的悲歌,也要不惜一切代價,讓這些兵將停留在西藏山南,如果順利的話,或許不需要多久,雅礱河就會變成西藏極樂穀!”
作者有話要說:  

☆、西藏山南

  西藏山南地區,位於岡底斯山至念青唐古喇山以南的河谷地帶,雅魯藏布江中游,地處西藏南部邊陲。全地區共有12個縣,24個鎮,56個鄉,總面積為10.84萬平方公里(含未來印占2.87萬平方公里),有藏、漢、門巴、珞巴等14個民族,其中藏族占96%。
  全地區年平均氣溫7.4--8.9攝氏度,夏季短而涼爽,冬季漫長而乾旱,風大且頻,結凍時間長,早晚溫差大,無霜期短,有“藏南谷地”之稱,平均海拔3700米左右,北與拉薩毗鄰,西連日喀則地區,東連林芝地區,南與印度、不丹接壤,邊境線長達630公里。
  西藏歷史上的眾多傑出人物都誕生在山南,她有著十分豐富的旅遊資源:既有壯麗的山川河流,又有神秘的神山聖湖;既有風景如畫的原始森林,又有令人心曠神怡的遼闊草原;既有雄險的雅江大瀑布,又有久負盛名的文物古籍。
  山南人最自豪的事情是,山南是吐蕃王朝和帕木竹巴王朝的發跡地。在漫長的歷史歲月中,山南因擁有眾多個“第一”而被公認為“西藏民族文化的搖籃”。如西藏第一位國王——聶赤贊普;第一座宮殿——雍布拉康;第一座佛堂——昌珠寺;第一塊農田——索當;第一座寺廟——桑耶寺;第一部經書——邦貢恰加;第一部藏戲——巴嘎布等,均誕生在山南。西藏四大神山中有三座神山在山南,即貢嘎甲桑秋布日、桑耶哈布日、澤當貢布日;山南還以兩個聖湖一羊卓雍錯和拉姆納錯,聞名全西藏。
  山南地區政治、經濟、文化和交通中心澤當鎮,海拔3551米,在藏民族的歷史上,地位相當顯赫。澤當,藏文的意思是“玩耍壩”或“猴子玩耍的壩子”。根據藏民族的傳說,藏人是從猴子變化而來的,而猴子變人的故事就發生在這裡。
  此外,山南地區氣候溫和、風景秀麗,水利資源豐富,宜農、宜牧、宜林,素有“西藏糧倉”之稱。沿雅魯藏布江兩岸,有萬頃良田;在措美、浪卡子等縣,有一望無際、牧草肥美的優良天然牧場;在隆子、錯那、加查、洛紮等縣的深山峽谷裡,森林茂密、古樹參天。
  在衛蕪菁出生的那個年代,山南是□□[1988]51號檔公佈的目前西藏唯一國家級風景名勝區,占地面積920平方公里、擁有七大景區、58個景點,風景區涉及乃東、瓊結、桑日、曲松、加查、紮朗、貢嘎、浪卡子等8個縣,景區中心位於山南地區政治、經濟、文化中心的澤當鎮。僅雅礱風景名勝區就有7大景區58個景點,是一個集娛樂、休閒、科考、探險於一體的地方。
  蘭馨的想法就是,讓風景如畫的山南變成青藏高原的天上人間,讓眾多的西藏土司等身份高貴的人們都將那裡視作上等的娛樂場所,都樂意、並且急切進入那裡。
  然後,就可以開展西藏的資本輸出,開工廠、以及各種加工作坊,帶動西藏的土司變成商人,最好讓活佛變成單純的宗教,不再是政教一體,當然這個過程很可能要花掉幾百年的時間,至少蘭馨還活著的時間裡是看不到了,但至少,她在西藏喇嘛的堤壩上,放進了一隻螞蟻,至於這只螞蟻成不成的了氣候,對蘭馨已經不重要了。
  “盛際飛,你的那個心腹有沒有興趣成為西藏大臣啊?”蘭馨問。
  “別開玩笑了,公主,你可沒本事指揮大清的官員調動。”盛際飛說,“別看西藏苦寒,那裡不缺黃金白銀,西藏大臣也是很讓人眼紅的職位呢,只是太苦寒了,因此調動的比較頻繁呢,大家都是抱著撈一把就走的念頭,誰要是占著不走,會惹眾怒的。”
  “這樣啊,如果不是西藏大臣,而是一個實實在在的、駐紮在西藏的實缺呢?”蘭馨問。
  “有錢也沒處花,怕是沒有人會眼紅的吧,”盛際飛說,“但還是那句話,公主你沒本事任免和調動大清的官員。”
  “我是沒有本事,可是有人有啊。”
  “誰?”
  “三阿哥永璋。”
  三阿哥最近身上是不大好了,家裡非常著急,福晉將太醫院能請的人都請來了,只是三阿哥是心病,怕不是藥石能及的,直到現在三阿哥都沒有一個孩子,府上幾乎要絕望了。
  蘭馨上門的時候就帶足了中西醫生,還有她自己,以及三大莊園出產的器械、藥物,以及一本自己寫的發展規劃,在看完三阿哥的病之後,蘭馨對三阿哥講出了自己和嘉貴妃的交易。
  “三哥自幼聰慧,如何不明白皇阿瑪訓斥你的真正原因?只是蘭馨不明白,三哥就這樣自暴自棄?你妻妾成群,你死了,她們可要怎麼辦?何況三哥至今沒有香火傳遞,如何捨得放棄?”
  “我何嘗不明白皇阿瑪的心思,我只是有些灰心,我從沒有覬覦過那把椅子,皇阿瑪就迫不及待的對我出手了,我實在冤枉的緊,只是看看皇阿瑪滿意的很,我就更是求生無意了。”
  “三哥此話差矣,既然你無意與那把椅子,皇阿瑪說的話對你又有什麼意思?平白這樣傷身傷心,人們還以為你真的曾有過什麼想法,可不是冤枉的緊?皇阿瑪還不是早早慶倖,哪知道失去的兒子是個什麼樣的?”蘭馨說。
  “我已經不想這些了,他知與不知對我也沒什麼差別了。”永璋疲憊的說。
  “三哥你只想著自己心灰意冷,卻沒想過其他的活法嗎?只是這樣可憐巴巴的縮在這三阿哥府,只怕是死了都不會有個響聲,三哥不想那把椅子,難道就沒想過名垂青史嗎?男兒志在四方,那把椅子你都不想,那麼其他的呢?你難道沒想過自己的事業?”
  蘭馨拿出了自己的發展規劃,將它扣在了自己坐過的椅子邊的茶几上:“小妹言盡于此,這本拙作是小妹嘔心之作,三哥權且當做消遣的玩意兒,隨意看看吧。”
  三阿哥看著桌子上的線裝本,伸出了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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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務會館

  想要進入西藏,就必須要有一個讓西藏接受的名頭,西藏方面可不願意接受一個和他們爭奪利益的組織,所以進駐西藏的組織一定要能夠給予西藏足夠的利益,比如他們眼紅很久的大清的奢侈品,來自天南海北的奇珍異寶,或者西藏渴望很久卻又求之無門的高精尖技術。當然,技術肯定是不會透漏出去的,可是一些淘汰的物品,以及無傷大雅的知識就可以換的蘭馨需要的東西了。
  蘭馨的構想是,創建一個“商務會館”,這個組織以娛樂為主,進行商務會館式運作,輔助的有免費醫館和書院。商務會館運行起來,可以讓很多有錢的土司等貴族願意把自己藏在地窖的金銀挖出來加盟蘭馨的經營,或者獨自經營蘭馨用得著的商品。
  免費醫館將注入北京免費醫館的老大夫和京師大學府醫學院的高材生,這些中西醫結合的全中國最權威醫學家將成為西藏最受歡迎的存在。
  至於書院將由大才子沈志文擔任,順帶一提,這個沈志文是盛際飛的老鄉同窗,比他更早參加科舉,進士出身,當年外放了一個窮縣的縣烝,為人又固執不肯壓榨百姓,就沒錢賄賂上官,他的上司因此覺很沒面子,就對他丟開不理,因此沈志文任滿之後再沒有謀到空缺,只好暫在北京賦閑,投靠在北京的親友,受盡冷眼,盛際飛提到西藏,這傢伙當天背著行李就來了。
  蘭馨知道,與西藏打交道可不是那麼簡單的,所以蘭馨根本就沒有打算獨吞這塊蛋糕,蘭馨首先聯繫了京城百草廳和溫商、浙商,願意加盟的屈指可數,但眾人表示願意提供供貨方面的便利,不願意加盟蘭馨的會館,蘭馨表示理解,並對他們提供的便利表示感謝。
  在西藏開連鎖會館,最難的地方是飲食,廚子再好卻沒有材料,一切都是白搭,新鮮蔬果無法運輸到西藏,雞鴨魚肉等物必須採用活物運輸,成本太大,耗損也大,如此一來,菜價將無比的金貴,很少有人吃得起,這倒也罷了,反正蘭馨不打算招待平民,但只怕土司也很不願意常來,他們更願意在自己的城堡駐地招待來客,那麼商務會館最大的作用就沒有意義了。
  蘭馨唯一的優勢在於她所掌握的高精尖技術,而這也要有人買帳才行,你機器再方便,我們的百姓自耕自足不需要多餘的東西,政府就是不給你批,你又能怎麼樣?
  所以在西藏,有求於人的是蘭馨。
  即使如此,只要蘭馨運營得當,還是有很多土司願意揮舞著大把的金銀上門消費,因為這次消費能給他們帶來更多的金銀,很多人都會喜歡成本少利潤高的機械化作業的,土司們都會喜歡便宜的奢侈品和能製造大量毛毯等物的機器,前者讓他生活舒適奢侈,後者能為他帶來金銀,為此小小的消費不算什麼。
  科技壟斷才是硬道理。
  打定了發展路線,蘭馨開始準備實行,但或者老天並不是願意讓人一帆風順,蘭馨的實施方案還沒開始就被現實打破了。
  在蘭馨到訪三阿哥三日之後,三阿哥的邀請送上門了。
  蘭馨到了三阿哥府上,永璋指著蘭馨當初留下的本子,開門見山的說:“你這,不行。”
  “何以見得?”蘭馨道,“蘭馨的機器換得西藏的結交,雙方共贏有何不可?”
  “若是在上個月,倒是還行,現在不行了。”永璋說,“或者,你還有別的機器?”
  “沒有了,那能那麼快,”蘭馨說,“新機器要出來哪有那麼簡單。”
  “那麼你能保證每年都出一部新的機器嗎?”永璋問。
  “不能,又不是養牲口出欄,新機器是需要很長時間學習積累的。”蘭馨說。
  “那你怎麼保證只有你一個人能提供機器?”永璋說,“過年的日子,你是不是賣給大姐姐一台羊毛紡織機?”
  “是的,和敬姐姐說蒙古羊毛又多又好又便宜,她買了機器紡出毛線製成衣物毛毯,販賣給我,大家都能掙錢。”蘭馨說。
  “可你知道,幾家溫商在半路就把和敬買去的機器花了兩倍的價錢買走了,和敬用那錢又買了一部還賺一部的錢,這幾家溫商早在買機器之前就聘請了兩位西洋傳教士和一些官府御用鐵器大家,如今已經仿製出一部同樣的機器了,大量製作也只是時間問題。”
  蘭馨怒了:“他們怎麼敢!”
  “當今太后的娘家也摻了一腳,你說他們敢不敢?”三阿哥說。
  蘭馨終於知道自己忽視什麼了,智慧財產權,清代是沒有智慧財產權的,自己找人發明出來,有錢人就能仿製出來!本來自己是皇家一份子,沒有人會得罪自己,但如果是皇家與自己爭利呢?
  自己已經不是唯一能向西藏提供機器的賣家,當自己失去唯一的吸引力,有關優良的掙錢門路,自己也是拼不過溫商的,那麼自己的商務會館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毫無疑問,商務會館的奢侈和娛樂才是結交富有而且喜歡享受的西藏貴族的最佳方式,但西藏和歐洲是不一樣的,西藏是奴隸制社會,西藏人更喜歡在自己的地盤上招待客人,以此炫耀自己強大的實力、美麗的女奴、奢侈的庭院。對於商務會館,在西藏人看來,在那個地方自己本身就是個客人,還怎麼招待客人?若有低廉的美味、美妙的享受、奢侈的品味他們還願意一試,但成本過多毫無疑問會讓商務會館很快倒閉。
  蘭馨回到焦蘭苑,將遇到的難題向盛際飛一說,盛際飛也是一籌莫展,崔嬤嬤卻說:“公主,洋番茄、茄子、青菜、瓜果什麼的,運不過去,可以在當地種啊!雞鴨魚什麼的,也可以養啊!”
  蘭馨笑了笑:“嬤嬤有所不知,西藏苦寒,一般的菜倒也罷了,瓜果之類的是種不出來的。而養殖牲口,在西藏養一口豬,養上一年也長不了多少肉,養到能殺來吃,要花七八年時間。”
  崔嬤嬤笑了笑:“老奴怎會不知西藏苦寒?只是公主不是建了一個玻璃屋子孝敬新鮮蔬果給宮裡嗎?在西藏也建一個就行了。”
  蘭馨眼睛一亮,對啊,可以建溫室啊,溫室裡可以種植蔬果,可以養殖新鮮的魚蝦還有一些可食用的小動物!
  盛際飛笑道:“崔嬤嬤說的對,溫室養殖這個辦法可行,公主的會館不必與溫、浙商爭利,讓這些老油條去和西藏磨蹭吧,公主只要從這些人身上掙得小錢就行!不管是西藏的商家還是大清的商家,都可以到公主的會館花錢招待自己和別人。”
  “而這些人來來往往,會給我帶來掙錢的機會,”蘭馨笑了,“如此不是我去給別人掙錢的營生,是別人要來給我掙錢的門路!”
作者有話要說:  

☆、向西藏進發

  當日,三阿哥致信給自己在兵部任職的大舅子,通過大舅子的關係,將盛際飛心腹的一千餘名兵將留在了西藏,冠以“維和部隊”的名義,盛際飛的心腹擔任維和部隊隊長。至此,沙洲衛的秘密封鎖在了西藏,並隨著這一千餘名兵將的老去,無人知曉。
  次日淩晨,蕪菁樓京師掌事扶黎卸任,升任蕪菁樓西藏山南執事,帶領新出的四位管事:新婚妻子綺羅以及薄荷、六安、菓香三位新人,前往西藏山南,他們將在那裡安排好蕪菁樓雅礱河會館建設的前期事務。
  在門口送走扶黎之後,蘭馨回過頭,“際飛,我們之前不是收留了一個魯班後人嗎?”
  “這個人在官面上已經報送死亡了,怎麼,公主要用他?”盛際飛問。
  “樣式雷很好,但他是在工部備過案的,西藏太遠不好用啊,還是這個籍籍無名的魯班後人有意思的多,你說,他家裡共有多少族人啊?不知願不願意去西藏玩一玩?”蘭馨問。
  “肯定不願意,”盛際飛聳聳肩,“魯班後人多了,整整一個魯家村子都是魯班後人,人口品質良莠不齊,公主若真的想用他們,大可以嚇唬嚇唬他們,看看那個可用,隨便按個罪名,送他們過去就行。”
  “這樣也行?”蘭馨躍躍欲試。
  “公主我開玩笑的,雅礱河會館肯定要有很多機關的,不是可信任的人不行。”
  “切~~”蘭馨撇過頭,回頭問楊梅,“那個魯班後人怎麼樣了?”
  “按公主吩咐,膠南每天都過去和他聊天,如今大好!”楊梅笑著說。
  膠南是扶黎手下的大將,這傢伙在經營事務上一竅不通,但他有一個很了不起的能力,就是給人洗腦。膠南先是和傳教士學習過一段時間,會說漢語、滿語、蒙語、藏語、英語和義大利語,講起話來雄辯滔滔,常常讓人不知不覺接受他的觀點,伽南就把他送到了扶黎手下,本來是讓扶黎教導他和京都貴人打交道,但蘭馨見了膠南,立刻驚為天人,將他提拔到“思想組織專員”的位置上,專門給自己的職員上課。但凡上膠南課程的人,全部都是聲嘶力竭、淚流滿面、誓言發的呱呱叫,忠心表的響噹噹,那場面,讓蘭馨有一種穿越的感覺。
  讓膠南對付這位魯班傳人,蘭馨相信這只是時間問題。
  扶黎等人到西藏後會帶著文書求見當地土司和喇嘛,短則十多日,多則三個月,就會在雅礱河圈起一塊土地,這塊土地將成為雅礱河會館建設用地,蘭馨要做的就是在土地交易完成後,運送需要的建築材料。
  西藏房屋建設多為碉樓,蘭馨不打算別出心裁,江南園林挪到西藏會凍死人的。
  碉樓多為木石結構,就地取材並不困難,蘭馨需要運送的是建築溫室所需要的玻璃,以及能夠把玻璃完整、結實、牢固的安放在美觀的木格窗裡的工匠,出於成本考慮,西藏溫室不可能使用大塊的玻璃,蘭馨決定將溫室碉樓的窗戶擴大,分成一個個木質小格子,玻璃就能安放在木格窗上,即使被打碎,也不會造成大的損失,更方便替換。
  山南物產豐富,有西藏糧倉美譽,糧食不缺,當地特色的蔬菜水果購買也很方便,但她缺少足夠的食用香料,那裡的食用香料種類較少,而且多數並不適合中原菜色,蘭馨必須考慮的就是食用香料的種植。一戶九口之家每年使用的花椒為十到十二棵中等花椒樹所產花椒,所以在生意正常的情況下,僅僅是花椒,蘭馨就必須種植超過一百多棵,這還是在雇傭的西藏工人不吃花椒的情況下。
  按照這個規模來算,蘭馨所需要的碉樓規模差不多相當於小半個布達拉宮了,這個財力,蘭馨目前是不行的,值得慶倖的是,雅礱河會館不是布達拉宮,不需要黃金遍塗,原木原石的材質更適合植物的生長,唯一擔心的是土司們會不會因此覺得會館寒酸,不太願意來此玩耍。
  牆壁上不需要金銀塗抹,但必須要有看起來華麗的裝飾,前世的經驗告訴蘭馨,很多時候魚目混珠是很有效很省錢的裝修手段。
  五顏六色的玻璃會很好的代替寶石效果,而且不用擔心失竊。從和敬的部落購買的羊毛毯完全可以當做壁掛和地毯。進行拋光的金屬看起來和白銀沒什麼兩樣。古董造假在清朝已經完全可以以假亂真了,只要三阿哥帶人在琉璃廠和走上一遭,就能夠帶回一批哭喊著要幫忙做假的古董和飾品的造假師父。宮中退下來的會做首飾的老宮女有一門有趣的手藝,能將鮮花做的以假亂真,能將各種材質的珠子串成漂亮的珠花和工藝品,蘭馨高薪聘請她們做老師教導幾個小丫頭做宮花。從尼泊爾來的工匠能用破爛的金屬廢棄品抽出漂亮的金屬絲線編織成各種有趣的東西,尼泊爾小攤上的賣藝者的手藝能讓廉價工藝品看起來金碧輝煌。更不能缺少的是大清本地奢侈漂亮的各種物品,海撈瓷、大花瓶、座鐘、玉器,刺繡、書畫、舞樂、南北戲劇。
  計畫非常美好,實施有些困難,碉樓的建設者肯定要從當地徵集,或者向某些土司借用,貧民會很希望能有一個掙錢的機會,但是內部裝飾和各種機關只能從本地調用了。
  在蘭馨多年的溫情、盛名和金錢攻勢之下,樣式雷的一位元常年在京師大學府建築系教書的中年教師終於攜家帶口投奔了蘭馨,正式成為蘭馨的門人,以後他家的子孫就不能在工部謀差事了。
  蘭馨和這位元樣式雷達成協議,三年之內,為這位元樣式雷出版四本建築書籍,其中兩本建築理論,一本建築史,面向全世界發售,一本建築圖集對內館藏。其子孫三代之內,無條件安□□京師大學府工作,有條件達標者,將優先選為終生學者,這位元樣式雷的四個兒子都被京師大學府聘請為老師,專門進行建築研究,編寫建築史和建築理論,以及創建劃時代的建築工程體系分科和有關建築的各項規章制度,如日後出版著作,除潤筆之外,按照分成方式支付錢糧作為稿酬。
  這位元勇氣無限的樣式雷名字叫做,未來的頤和園總工程師,他在建築學院挑選了兩個學生,打算帶著他們一起去西藏進行建築學院第一個課題:研究高原建築的各種可能性,涉及室內大面積供暖、深度通風、整體採光等方面,所有經驗也將一一彙集成冊,集中出版,這也是中國建築史第一次進行單一的建築書籍寫作。
  蘭馨提拔這位元樣式雷為京師大學府建築學院院長,為他開出課題實行專項撥款,誓將中國建築發揚光大。
作者有話要說:  

☆、供暖

  建築學院的師生在膠南刺激下不眠不休,試圖創建出中國版的《大清建築工程品質標杆書》,作為衡量一個建築是否合格的依據,同時蘭馨也和雷師父寫出了《大清建築工程招標流程》,以及《建築工程方案標準書》。
  前者讓尋找好的工匠和施工隊變得規範和簡單,後者讓建築建造書面資料造冊變得規範和易於記錄,方便理解。
  只是實施起來有些困難。
  當蘭馨面向京城貼出招標公告時候,很多木工師傅沖著高額的賞金前來報到,但蘭馨說起必須帶著圖紙、放樣、施工方案的時候,這些老師傅牛逼哄哄的說:“圖紙是家傳的,不外傳,不能看!放樣也是我們自家人才能看的!施工方案?那是什麼?哦,做法啊!應天府知道不?承天臺知道不?圓明園知道不?那就是老夫做的活!外面寫的這次攬活的規矩?不識字,看不懂!”
  蘭馨為此焦頭爛額,圖紙也就罷了,放樣這種東西,建築之初你對外保密也就算了,建造好的你保密根本沒有意義,畢竟建築只要蓋出來,還有誰不知道?至於他們所說的曾經承建圓明園等園林建築,很可能只是在工程開始之初挖過溝渠,或者給老師傅搬過木料,而這是無法查明的。
  建築學院投奔蘭馨的這位雷師父直言不諱的告訴蘭馨:“這樣找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或許我們可以暫時只找木工,畢竟現在我們還有樣式雷的圖紙,建築構造方面不會有什麼問題,樣式雷的圖紙我複製了很多有可能需要的帶出來了,只是能把圖紙做成實物的工匠就很少了,我們的木工太少,而好的建築師,只能慢慢憑人介紹了。”
  “這或許不是問題,我這裡有一位魯班後人,可以請他召集需要的木工人手。”蘭馨慢慢說。
  “魯班後人?可是濟陽魯家村人士?”樣式雷問。
  “是的,但這位空有魯班後裔的名聲,木工活不過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程度。”蘭馨說。
  “這沒關係,只要他宗族在魯家村就行,他一定可以找來好的木工。”樣式雷說,“現在有另一個問題,關於供暖,我們通常採用的是火炕、火牆等方法,這樣需要很多木炭,成本很高。”
  “我畫出了一個熱水管道供暖的設計圖,只要廚房的火不熄滅,就能更好的供暖。”蘭馨說。
  “什麼樣的管道?”樣式雷問。
  “先生隨我來。”
  蘭馨帶著樣式雷,盛際飛充當知客,楊梅引路,四人來到書房,書房桌子上放著一本手工繪製的冊子,蘭馨拿起那本冊子遞給樣式雷。
  “這本冊子上記錄的熱水管道供暖方法是從一個陝西老農那裡聽來的,那戶老農就與自己熟識的鐵匠一起做了一個如此便利的供暖。”蘭馨說,“更神奇的是,這位老農真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農,他甚至不識字。”
  樣式雷迫不及待的翻開冊子。
  在樣式雷看來,這是一個很容易理解的機關。
  首先是一個普通的農家鍋臺,以及很普通的農家大鐵鍋,不同的是大鐵鍋的鍋蓋,上面畫出了一個很精妙的雙層鍋蓋,裡面的那層鍋蓋尺寸很合適的蓋在鍋上,外面的那層鍋蓋外沿是一層極其厚實的皮革所制的圈,可以將鐵鍋嚴實的封裹住,這樣就形成了一個密封的大鍋。
  雙層鍋蓋連在一起,合用一個鍋蓋把兒,皮革圈子用四把連在鍋蓋上的活動夾子與鐵鍋固定,鍋蓋上除了鍋蓋把兒,還有一個軟軟的皮管子,皮管子和一個雙層水箱相連。
  雙層水箱是分開的,裡面的水箱很小,是密封的,放在大水箱裡面,一個焊接的管子連通小水箱,穿過大水箱下面伸出來。大水箱是有蓋子的,可以通過蓋子向裡面灌水,還有一個水龍頭從大水箱側面伸出來。
  鍋是密封的,一旦開始做飯,鍋裡的蒸汽只能順著皮管子進入小水箱,空空的小水箱就會充滿蒸汽,封住小水箱連通外面的金屬管,蒸汽就只能停留在小水箱,形成的高溫會加熱大水箱裡的水,這樣燒出來的水既可以飲用,也可以洗漱,節省柴碳。
  大水箱下方還有一個分叉的金屬管道,上面的管道橫穿過屋子上方,大水箱的蒸汽會從裡面經過,下面的管道經過牆角,通過熱水,如此一來屋子裡面就有足夠的供暖了。兩條管道都伸到屋外,盡頭安裝閥門排放廢水。
  “奇思妙想!奇思妙想!這老農可在?這個法子,妙!妙!妙!”樣式雷激動的說。
  “這個老農,已經不在了。”蘭馨含糊的說,這個老農是蘭馨前生見過的,是真的了不起的農民發明家,他當初發明這個鍋子,原因是家鄉缺水,老家蒸饅頭時升起的蒸汽彌漫的整個屋子伸手不見五指,不方便還浪費水,這樣可以節約用水。
  “先生看這法子可行?”蘭馨問。
  “行!”樣式雷說,“不過之前的法子要改一下了,藏人招待客人,必然少不了烤制的肉類,我們可以將雅礱河會館劃分成不同的大廳,溫室可以和大廳合在一起,種植鮮花和果樹在房間裡,還可以用管道引進活水,方便澆灌花草,也可防備走水。每個房間裡都可以有一個鍋灶,安裝上這樣的鍋來取暖,同時蒸煮食物,這樣可以將鍋灶蓋得大一些,長一些,開兩個灶頭,一個煮肉,一個蒸饅頭點心,用水就是水箱裡的熱水,以及引進去的冷水,房間中肯定還是要有一個火塘,方便西藏客人烤制肉類。”
  “這樣更好一些,每位土司都可以常年包租一個大廳,這樣更符合他們的喜好。”蘭馨驚喜的說。
  “不錯,同時也可以最大限度的擴展種植空間,像是葡萄、桃子、蘋果梨等果樹,就不需要佔用本來就很珍貴的種植區空間了。”樣式雷說。
  “不錯,如果每個房間都引進活水的話,沖水馬桶也就變得很容易了!”蘭馨笑著說,“即使做一個沼氣照明系統也不是不可能的,將水晶吊燈安裝成拉索升降式的方便點火,這就是沒有油煙污染的水晶燈了,只是需要更多的管道了。”
  “這不是問題,而且,房間裡面遍佈的管子多了,偶爾出現一個空的半截管子,也就沒有人會過多注意了吧?”盛際飛微笑著說。
  蘭馨恍然大悟。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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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礱河畔的商務中心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京師大學府建築學院附屬建築工程聯合會”向西藏進軍了,這是大清第一個專業的建築團隊,有專業的機械工程師,專業的土木工程師,專業的室內裝飾設計師,專業的園林設計師,以及一大批熟練的建築工人,自此,大清的工程建築正式走向方案承包流程方向,對大清的工業進展起到了極大的促進作用。
  而且,“京師大學府建築學院附屬工程建築聯合會”是第一個聯合制的工程團隊,手工業者第一次可以憑藉自己的手藝作為“技術股份”加入工程團隊,樣式雷是第一個憑藉自己的智慧財產權成為建築工程聯合會的股東之一,其次,濟陽魯家村魯氏家族憑藉自己的木工手藝和機關藝術成為第二位股東,“魯班鎖”在以後的密室建造方面起到了里程碑式的作用,雅礱河會館的“整體密室”在中國建築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受到了微商盜版機械的教訓,蘭馨意識到,將科學家們用類似囚禁的方法放在一個地方來保密是不行的,人類的智慧是無窮的,最好的辦法是不斷創新,蘭馨將科學家所在的三大莊園建造成安樂窩是很危險的,保不保密暫且不說,科學家們倒是很可能會被安樂窩殺死所有的創新思維。
  於是,繼“京師大學府建築學院附屬建築工程聯合會”之後,三大莊園中的衛莊正式更名為“衛氏工程機械合作莊園”,蓋莊更名為“蓋氏醫學促進合作莊園”,雪糕別墅更名為“高氏紡織工藝合作莊園”。
  三大莊園的科學家都可以用自己的發明技術作為入股的成本,一旦確定發明專利有擴大生產的價值,該科技方法擁有在此技術上成立的工程作坊的30%股權,另外51%屬於蘭馨,剩下的19%歸乾隆。
  雅礱河會館是做為促進交流的場所而存在的,所以,開放和私密成為會館的主要建築要求,開放便於認識陌生人,私密便於合作保密,二者都是為了方便交流。
  因此雅礱河會館一樓前半部分建造為大廳,任何人進來都可以認識形形色色在此進餐的人。
  但這絕不是茶館大堂。
  除了大廳正中用作宴會之外,大廳兩邊用葡萄、紫藤、淩霄、小薔薇等爬藤植物和九裡香、黃楊、賞石榴、月季等灌木將隔不隔的環繞,仿佛是獨立又個個相通的雅座分佈在大廳宴會廳兩邊,可以讓任何進來的人眼前一亮。
  一樓後半部分落成之後,主要作為廚房、儲藏室、種養溫室和員工宿舍使用。廚房使用了衛莊出品的最新高壓系列鍋,保證即使在青藏高原上也可以吃到蒸煮的熟透的食物,絕對不會出現半生不熟的饅頭和米飯!儲藏室除了正常的房間之外,專門開闢了冰室,青藏高原冰雪充足,保證能快速高效的運來高品質的冰塊。種養溫室保證了新鮮蔬菜、水果、魚、肉、蛋,溫室能夠種植的面積有限,蘭馨採用了層架種植方式,好在養殖的小動物吃的青草、糧食等物是可以在外面種植的。
  在一樓左面是水流量充足的雅礱河,樣式雷的多用水輪為會館形成了別具特色的風景線,既保證了會館每天充足的新鮮活水,也保證了麵粉和榨汁的充足,自動風箱也讓廚師非常滿意。
  二、三樓是作為包間使用的,落成之後,乾隆立刻為大清的使臣們常年包下了位置最好、最大、最豪華的那一間,御筆上書“清使館”。達賴喇嘛也笑眯眯的包下了其中的一間,然後巴勒奔也包下了一間,常年行走在茶馬古道上的商人們各自合計,分別與相熟的商人們一起合包一間,然後其他土司等西藏貴族蜂擁而至,不到三個月,除了留作處理突發事件的六個包間,其他都已經常年包出去了。這也是因為雅礱河會館包間的年金並不多,會館主要是靠菜式和酒水盈利的。
  五、六樓是客房,主要是供給晚上喝醉了不願意回家的客人,以及常年行走西藏的商人,因為商人們更多是選擇住帳篷,喝醉了的客人還更多一些。
  雅礱河會館依山而建,一共六層,為了保證建築穩定,呈現階梯式的建築形制,六樓尤其的小,不過八間客房。蘭馨在六樓留出了兩間客房,並特別裝飾了,並在五樓頂層面朝雅礱河隔出了一個小小的院落,作為給自己留出的獨立院子。
  除了這些露在地面上的建築之外,除了建築師們,很少有人知道會館還有一個地下室,在建築師們和建築工人功成身退,回大清老家之後,西藏這邊能知道的就只有供職於雅礱河會館的一些工作人員。
  雅礱河會館的工作人員也是分工種等級的,最多的三等工人不識字、不太會說或者乾脆不會說藏話,能做洗衣、洗菜、擦窗子、掃地、收拾宴會大廳,在溫室幫工這些粗活。其次的二等工人稍稍認識一些字,能說比較熟練的藏話,負責接待來客,收拾桌子,推銷酒水菜品,或者在廚房幫工。地位最高的一等工人或者有一門別人不可代替的手藝,比如大廚;比如總管;比如溫室飼養管理;再比如能說一口很溜的藏話,能夠討得客人們歡心,能讓客人們灑下大把金銀的推銷能手。還有最後一種特等工人。
  這種工人分佈在以上三種工人之間,分別精通滿、漢、藏幾種語言,學習了蕪菁密碼書寫,他們工作在地下室,傾聽從地下室屋頂延伸下來的銅管裡傳來的聲音,並將之記錄在紙張上。他們收集打掃客房的僕婦扔出來的垃圾袋,根據垃圾袋的顏色準確的分辨這些屬於哪位元客人丟棄的東西。他們行走在客房和包間,端茶遞水,純色的衣袖內側總會在不經意之間拓印下一些有趣的東西。他們收集一切有用的和沒用的消息,將之歸納分類,傳遞給蕪菁密碼書寫者,寫成家書,傳遞到千里之外的北京城。
  這就是蘭馨暢行世界的諜報組織“芷蘭馨香連鎖商務會館”雛形。
  原本預定要和雅礱河會館一起建造的書塾,經過沈志文深思熟慮,決定還是分開。書塾放在會館對面的鎮子裡面,不管是會館工人的孩子還是本地的孩子都可以在裡面讀書識字。沈志文因為考慮到雅礱河會館畢竟是娛樂場所,孩子在那裡念書總會沾染到不良的習氣,於是就在鎮子靠近外面的邊緣找了一個合適的地方,想到會館工人的孩子過河不便,就將原本預定的書塾擴大,蓋起了“沈蘆”,作為寄宿學校。
  然後,隨著第一批物資運往西藏,隨之自願前往的還有當初留在西藏的一些士兵的妻子和孩子,以及他們家人的書信。這些女人和孩子在大清沒有什麼可以投靠的親友,獨自帶著孩子生存艱辛,於是決定去西藏和丈夫團圓,運輸隊聽從蘭馨的指示,帶著他們一起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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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香進宮

  在將西藏雅礱河會館的建設資金、物資、人員,全部送出離京之後,最近一直在忙的事項終於告一段落,蘭馨終於喘了口氣,這天一大早,她推開窗戶的時候,皇宮裡傳來聖旨了。
  乾隆二十三年正月,也就是在今年年初,兆惠、雅爾哈善等進征回部,平定了大、小和卓木叛亂,經過了半年的談判,回部歸順大清,叛亂的阿裡和卓要來北京城請罪,並為大清的皇帝獻上他們部族最珍貴的禮物。
  今天下午,阿裡和卓就要進京了,一同而來的還有他的珍寶,含香公主。
  蘭馨有些奇怪,就算阿裡和卓要來北京城,也跟她沒什麼關係吧?為什麼會有給她的聖旨?
  聽過聖旨蘭馨才明白,原來乾隆是要跟蘭馨借幾個廚子,蕪菁樓會館生意火爆,承接天南地北客,也有來自天南地北的廚子能做出客人們喜歡的家鄉菜,偏巧也有一個去過新疆的廚子,能做新疆風味的菜肴。
  乾隆不想讓別人覺得自己怠慢了客人,也想讓阿裡和卓感覺到大清的寬宏大量,於是決定在席面上增加一些新疆菜。
  既然如此,蘭馨就把廚子借了出去,但沒想到,這廚子一去,竟是諸葛亮借城——有借無還。
  晚上的歡迎會,蘭馨陪伴皇后,兩人坐在太後身側,太后另一邊是晴兒和兩位貴妃。
  大清這邊的歌舞罷後,阿裡和卓站起來:“皇上,阿裡此次前來,還有一個重要禮物相贈,諸位尊貴的客人,看完了大清的精彩歌舞,也請領略我們回部的小小樂舞,阿裡這裡獻醜了!”
  說罷,空空的舞臺上,有秩序的湧上了一些回疆的男舞者,異域風情確實讓大家眼前一亮,太后驚歎的說:“我以前從來不知道,這男人也能跳舞的啊!”
  然後舞臺下抬上了一頂轎子,含香就在上面起舞,跳著跳著,跳下轎子和舞者們一起舞蹈。
  舞臺下的觀看者們喝彩連連,嘉貴妃稱讚:“真好看,這回疆的舞女就是和大清不一樣!”
  “這舞女不知是怎麼長的,就像沒有骨頭一樣,真了不得!”純貴妃也驚歎道。
  “是很好看,真好看,跟大清的戲就是不一樣,真好看!”老佛爺驚歎的說。
  “老佛爺,這個舞啊,他們是特意設計過的,俗話說,柔能克剛,大概就是這樣吧!”晴兒喜滋滋的介紹。
  皇后和兩位貴妃臉色一滯,然後又變了回來,皇后勉強笑道:“這晴兒啊,就是和別人不一樣,看個舞也能說出這麼多道道來,和我們這些粗人就是不一樣。”
  蘭馨在後面和十二阿哥交換了眼神,十一阿哥做了個鬼臉,兩位貴妃低頭忍笑,皇后臉色發虛的轉過來看蘭馨,蘭馨也笑了。
  傳言都是誇大的,看來這個所謂“名門才女”的晴兒姑娘,才華也是有限的緊,兩句介紹就漏了底兒,說的這麼文不對題,怪不得看的上福爾康那樣的男人。
  旁邊桌子傳來一陣喧嘩,打破了皇后的尷尬,蘭馨轉頭看到了小燕子、紫薇、金鎖坐在一起,小燕子正在上躥下跳的喝彩,紫薇、金鎖兩個人都拉不住她。
  蘭馨突然福至心靈,這次沒有指婚,晴兒會不會就這樣被配給了福爾康?太后可是很願意這門親事的,原著裡面甚至要拆了紫薇和福爾康也要成全晴兒。事情到底會怎麼發展呢?太期待了!
  舞蹈之後,含香一邊舞動一邊來到了乾隆前面,款款一拜,乾隆大悅:“賞!”
  阿裡和卓扶起含香,對乾隆說:“謝皇上賞賜!”
  乾隆正要說話,迎面的晚風吹來一陣從來沒有聞過的奇異香味,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笑著問:“阿裡和卓,你從回疆帶來了什麼珍貴的香料啊,醉煞人也!”
  阿裡和卓趁機說:“皇上,這是我的女兒含香,天賦異稟,生來帶著異香,此次來京,她就是我獻給皇上最珍貴的禮物!”
  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大臣們想的是:尼瑪,給皇上的女人,你讓我們一圈人圍著看?真當皇帝心胸寬大嗎?
  後宮們想的是:尼美,還以為是個舞女,原來是來爭寵的!比我年輕比我美,還有一股狐臊味兒,還讓不讓人舒坦了?
  乾隆龍心大悅,當場決定要納含香為香妃,和阿裡和卓部落締結和平聯邦,為含香建一座回族風格的“寶月樓”,最後,決定將這次宴會的廚子賜給含香做禦廚。
  蘭馨臉色拉了下來:老色龍,你是不是忘了,這廚子不是你的!
  不過廚子不是緊急的事情,最緊急的事情是“你是風兒我是沙”!小燕子肯定會在最近在會賓樓遇見蒙丹,還有立志報仇的簫劍,那麼,要加緊對會賓樓的監視嗎?
  好像並不需要,會賓樓和她的利益並無衝突。
  原來的小燕子被揭穿了,因為還是乾隆的心頭寶,大雜院的老老小小並沒有受到不好的對待。可是這一次小燕子沒有受寵,大雜院很多人都被宮裡派出的人查問了很多次,雖然沒有皮肉之災,卻被驚嚇了很久,不少人為了知道自己的“退路”,花錢打點這些“貴人”,沒少被揭層皮。但是風波過去後,小燕子很快開起了會賓樓,大雜院因此算是暫時不會挨餓了。
  可是,如果柳青柳紅兄妹和小燕子一起流亡之後,大雜院會怎麼樣呢?那些無辜的老人和孩子會不會為小燕子賠上性命?
  還是找一找伽南,讓他幫著盯住會賓樓吧,就算不為了別人,知道花花鳥鳥的行蹤和計畫肯定也是很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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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尋常的船

  從皇宮回來,蘭馨就找來了伽南,扶黎走後北京的事情就由伽南一人擔當了。
  當蘭馨把自己的事情交代給伽南時,伽南攤了攤手:“公主,您這交待,我辦不了,又是回疆武士,又是江湖劍客,我不是扶黎,我沒有他那麼好的功夫,不過您要是不急,我可以幫您找找功夫好的?保證口風很緊。”
  “找誰?”蘭馨問。
  “張起靈。”伽南淡淡的說。
  “他才十二歲。”蘭馨說。
  “是啊,一個被張啟山、吳老狗、黑背老六、解九調教出來的十二歲小孩,您真以為是什麼省油的燈?”伽南說。
  蘭馨目瞪口呆,她對張起靈的印象一直是前世那讓人印象深刻的“悶油瓶”,卻原來悶油瓶也是有熊孩子的童年時代。
  事情交給了張起靈,蘭馨莫名的有些罪惡感,這不算雇傭童工吧?就算是童工,但那可是張起靈,肯定不是一般的童工,對吧?
  甩甩腦子裡的奇怪思維,蘭馨開始處理伽南送來的檔。
  “真是晦氣!”蘭馨看著文件,氣憤的說。
  “印度洋出現了海盜,都是西洋人在那裡搶劫,貨物損失也就算了,最大的損失是我們損失了一艘船。”伽南說。
  “我們不是一直在交保護費嗎?”蘭馨問。
  “他們嫌少,想要漲價,要求我們交出半艘船的貨物。”伽南說。
  “他們真敢想!”蘭馨暴怒的說。
  “這次損失了少說三十萬兩銀子,還只是成本,不算貨物利潤。”伽南說。
  “這次的教訓是什麼?”蘭馨問,“水手?船?兵器?經驗?”
  “兵器、船。”伽南說,“水手已經很有經驗了,經過那兩個海盜死囚的訓練,又很擅長水戰,我們的人是很好的,但是我們的船是西方航海員淘汰的貨船,已經很老舊了,我建議購置最新的貨船,還有就是兵器,海盜用的是火器,我們用的是刀劍,輸贏剛剛接觸就見分曉。”
  “船?”蘭馨靈光一閃,“我記得以前買過樣式雷的船圖!”
  找來雷承建一看,他詫異的說:“這確實是樣式雷的圖紙,公主買到的應該是樣式雷上次因為生活窘迫,不得不賣掉的那些圖紙中的幾張。“
  “這麼說能造出真的大船?“蘭馨喜出望外。
  “能是能,不過船不大,而且不能下水,這是一艘旱船啊。”雷承建說。
  “旱船?”蘭馨呆住了。
  “也有叫它‘草艇’或者‘沙梭’。”雷承建說,“這是一艘在草原和沙漠裡行進的旱船。”
  蘭馨愣住了,然後巨大的狂喜擊中了心臟。
  蘭馨的打算是以世界為藍圖的,海盜不能放過,俄羅斯和中東地區更不能放過,俄羅斯要以防禦為主,現在的葉卡特琳娜剛剛嶄露頭角,她的領土擴張計畫也在行進之中,殺進俄羅斯對於大清現在的國力而言並不現實,現在的中國對國外的認識更加是可笑之極,最讓蘭馨憂慮的是一本書的失蹤。
  《天工開物》。
  被譽為中國古代富國強民第一工業巨著的圖書,在大清領土上不知所蹤,從《天工開物》現世到現在,應該有很多散落在民間才對,可是蘭馨窮搜大清領土,竟然也找不到一本,直到蘭馨將搜索賞金提高到十萬金,紀曉嵐才告訴蘭馨,這本書屬於前朝禁書,已經被禁止焚毀了。
  蘭馨震驚的半晌回不過神,問及紀曉嵐《天工開物》為什麼會被禁止,紀曉嵐回答,大清立國,被禁的書多了去了,對於當時的人心惶惶的人們來說,寧錯殺,不放過,一本書而已,扔了可保全家平安,也就扔了。
  話說至此,蘭馨才想到了清朝嚴苛之極的文字獄,頓時又氣又恨,但也無力了。
  既然是被禁的書,那麼就算重新找回來,也不能大搖大擺的印刷了,那麼能有什麼可以利用的辦法嗎?
  不管什麼辦法,對現在的蘭馨而言都不如戰艦來的實在,海船現造怕是怕是不行了,只能從英國和丹麥購買了,不過,西藏、新疆、蒙古有了能夠護衛自己的利器了。
  旱船,可以立刻投入建造了,相信已經厭煩西藏新疆層出不窮的叛亂的乾隆一定會很感興趣的。
  在這之前,蘭馨又有了一個新的想法,依靠乾隆,那個剛愎自用的傢伙會不會提防自己?誠然,自己是滿人,又是女人,可是乾隆朝的文字獄絕不會因為這一點就放鬆警惕,而自己現下所有的東西都在乾隆的掌控之中,三大莊園屬於奇技淫巧,乾隆不會放在心上,但幾位王爺可是眼紅不已了,現下有了旱船,乾隆會不會以為自己在研究軍械?
  這是一個大問題。
  但是,又絕不可能瞞著乾隆製造沙梭,不管是用鐵或者是別的東西,都是要經過乾隆的允許,這真是一個不可調和的矛盾。
  如果自己有自己的地盤就好了。
  蘭馨不止一次這樣想,但蘭馨也明白這不可能,自己不可能離開中國,在中國的領土上自己就不可能避開乾隆的刺探,如果把勢力放在乾隆力所不及的海外,不能前往的自己勢必不能掌控,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裳。這和放在歐洲的盛世華聯分部不同,在歐洲自己只要掐斷貨源就能讓歐洲的盛世華聯分部斷氣。在海外建研究基地?還是算了吧,只要負責人是個有野心的,隨時可以放棄被自己挾持的家人,自立門戶,那時候有的是願意幫助他的勢力。
  地盤的事,還是以後再想吧,再等幾年,等自己手中有了足夠的,乾隆所不能掌握的人力和物資,到那個時候,只要自己放棄了現在的身份,就可以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在這之前,韜光養晦,討好乾隆,發展自己,這才是自己應該做的。
  蘭馨拿起旱船設計圖,這是個好東西,不過現在不是自己能獨吞的,還是交給乾隆吧,再過幾個月就是乾隆的生日,這不正是最好的禮物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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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離京

  發出購買最新貨船及通用戰船的通知,蘭馨終於看見了伽南通過老九門內線叫來的張起靈。
  “呦,張小哥,好久不見。”蘭馨笑眯眯的看著小張起靈。
  “蘭公主,好久不見。”現在的張起靈小小的個子,後腦垂著一條小辮,穿著很老百姓的長袍馬褂,只是腰間做工精良的帶多個金屬扣的腰帶和腿上的工具暗器帶讓他看起來有些不同,後背照樣背著黑金古刀。
  “你父親還好嗎?”蘭馨繼續打招呼。
  “家父一切安好,九門其他人想要再次起航,但家父這次不打算去了,這次我來也是跟公主打聲招呼。”張起靈說。
  “唉?為什麼?”蘭馨驚訝的問。
  “父親打算重修祖陵。”張起靈淡淡的說。
  “啊啊?啊!”蘭馨失聲驚叫。
  張家祖陵是什麼?就是張家古樓啊!張啟山想要重建張家古樓?重建的張家古樓會不會就是吳邪探險的那個?
  “在什麼地方?”蘭馨忙問。
  “廣西,巴乃。”張起靈說。
  “”蘭馨震驚了。
  “家父的意思是,此次工程耗時巨大,需要張家人親自動手,張家嫡系只剩下家父和我,旁系的也只剩下姑表親系,只怕是要花上好幾年,公主的生意,上一門只好抱歉了。”張起靈說。
  “等一下,我大概知道啟山的打算,只是你們不需要工匠嗎?張家族人不多了吧?需不需要建材運輸?”蘭馨問。
  “不需要,”張起靈說,“早在幾百年前,張家祖先在選定的地方栽植了很多適合建樓的樹木,現在正是使用的時候。”
  “那麼需要樣式雷的協助嗎?”蘭馨輕輕的問。
  “家父已經請動樣式雷嫡系雷承建及其長子嫡孫親自出馬,張家古樓的放樣家父已經看過了。”張起靈說。
  雷承建那個王八羔子!養不熟的白眼狼!蘭馨暗罵,張啟山啟動張家古樓工程,這麼大的事兒,竟然一點風聲都沒傳出來!張起靈這次能來給自己說,怕也是張啟山授意的,他們必定是一切都準備好了,自己這邊也就是走個過場了。
  這還真是,塵埃落定了!
  蘭馨只能不甘不願的放任張啟山帶著張家人馬離開了北京城,送離張家的時候,蘭馨看著馬隊走出城門,盛際飛就在她的身邊。
  “安心啦,”盛際飛說,“他肯定還是要找你幫忙的,畢竟至少要開一具給官府的通知。”
  “你以為張啟山這時候懷裡沒有這麼一具通知嗎?”蘭馨陰沉沉的說。
  “嗯”盛際飛不吭聲了。
  “可惡,張家古樓深山裡可都是最上等的美玉啊!”蘭馨憤恨的說,“這可是在乾隆眼皮子底下偷偷攢起家資的好機會啊!張啟山這傢伙,也不怕撐死了!”
  “美玉?”盛際飛疑惑的說。
  “那地方很邪,山裡有一種奇怪的怪物,誰也說不清那是什麼怪物,但肯定是很邪的怪物,那怪物能分泌一種粘稠的體液,凝固後就變成玉石,它們生存的山體幾乎是空的,都是這種怪物分泌的美玉,當地人叫它‘密洛陀’,意思是老祖母,當地有一種奇怪的說法,擅闖老祖母的地盤,人就會融化,曾有人見過融化成一半的僥倖逃脫的人。”
  “哎?蘭馨知道的真多,這許多次盜墓也是。”盛際飛看著蘭馨心中無限好奇,沒出過京城的蘭馨是怎麼知道天下事的?
  蘭馨沒有吭聲,這不是自己解釋得了的,這麼些年,她最感激盛際飛的就是這一點,即使他有什麼疑問,只要自己不說,他絕不問,甚至還會幫自己打掩護。
  “蘭馨既然知道有那樣神奇的東西存在,為什麼不像養殖河蚌一樣將它們養殖起來?”盛際飛問。
  “養養殖?”蘭馨語氣古怪,天哪!養殖密洛陀?怕是連張起靈和小三爺都沒這麼想過吧!那東西用什麼圈養?棚子還是池塘?吃什麼?人類肯定是食譜之一吧?如何防止它們傷人?這些問題不解決一切都是空談。
  “不能養殖嗎?”盛際飛歎了口氣,“如果不能人工養殖,那就只能像圍場一樣,在它們自己的地盤上圈起來,讓他們自行生長了。但是張啟山已經這麼做了。”
  “看來我們只有吃張啟山的二手貨了,他們把玉石運出來,看看我們能不能爭取到一部分。”蘭馨懊惱的說。
  “不太可能,張啟山的上一門有足夠的銷路將玉石售出,最多給我們一些面子,讓出一部分利,而這怕是不能讓蘭馨滿意吧?”盛際飛說。
  “啊,我本來以為可以用來作為我脫離身份之後的隱藏家資的。”蘭馨苦笑道。
  盛際飛騰然睜大眼睛:“脫離身份?”
  “我想要離開富察浩禎,想要離開皇家,但是一旦我離開了,蘭馨這個身份就必須死亡,我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會被皇家、皇后家、富察家瓜分殆盡,我自己除了一些金銀和首飾是什麼都不能帶走的,”蘭馨說,“我必須在離開之前隱藏起一部分人脈和資源,這樣才能保證我離開之後能夠東山再起。”
  “蘭馨一直在意皇宮的情報也是因為這樣?”盛際飛輕輕的說。
  “是啊,”蘭馨說,“我大概知道那些人會造成怎樣的後果,我必須想辦法把這後果往對我有利的方向引導。”
  “那麼,我會幫助你的,”盛際飛笑了,“我會幫助蘭馨的,所以蘭馨在朝中有什麼在意的人,就告訴我吧。”
  “我會的。”蘭馨微微有些臉熱。
  “會賓樓那邊張起靈是去不了了,就拜託你了,際飛。”蘭馨說。
  “啊?我是朝廷官員,還有工作的。”盛際飛說。
  “那你說,我還有什麼功夫好的夥計?可惡,早知道就不派扶黎去西藏了!”蘭馨幾乎又要生氣了。
  “或許你可以讓黑背老六在收幾個徒弟?”盛際飛建議。
  “好主意,”蘭馨說,“你想讓老六專職帶孩子?那是多大的損失?”
  “你也替老六和浩祥想一想,他們兩個都不會生孩子,總得收養一個吧?”盛際飛說。
  “可惡,我試著提一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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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嗣

  蘭馨回到公主府的時候,見到了許久未曾照面的公公,碩郡王富察嶽禮。
  “王爺?真是稀客。”蘭馨也懶得稱呼什麼阿瑪了,直接就說,“王爺這次來所謂何事?”
  “我是來問一問,聽說你把寶竹所生的祁宏記在自己名下了?”富察嶽禮問。
  蘭馨想了半天才想起來:“是有這麼回事。”
  “豈有此理,連我這個阿瑪都沒有照會,豈有如此行事之理?”嶽禮怒氣衝衝,“此次我來是想告訴你,浩禎的三位側福晉,紅側福晉、如側福晉、梅側福晉具誕下一子,取名為祈哲、祈思、祈恭,我就要奏鳴皇上,冊封這三個孩子中的一個為世子,寶竹之子,只是一個姨太太的孩子,身份太過低微,我富察家不會隨意褻瀆了自家血統,此事不成。”
  “阿瑪說笑了,寶竹好歹還是八旗出身的旗人,那幾位是什麼地方出來的?”蘭馨淡淡的說。
  “紅側福晉也是旗人出身,因為父母早亡,自小長在外祖父家裡;如側福晉是漢軍旗出身,因為伯父膝下無子,就過繼到了伯父膝下;梅側福晉是書香門第,耕讀世家!”嶽禮得意洋洋的說。
  蘭馨詫異的張大了嘴,最後說道:“我已經關照過富察家了。”
  “我們這個富察和那邊的富察不同,我們的家事沒有他們說話的份兒!”嶽禮袖子一甩,怒道。
  蘭馨伸手拍了拍膝頭的灰塵:“王爺非要這樣,蘭馨也沒辦法,畢竟王爺這一股人口,是獨立出來的,不守富察家的規矩,只是蘭馨的想法不變,但看王爺的做法了。”
  “那就看著吧!”嶽禮怒氣衝衝就要走人。
  “還勸王爺一句,皇阿瑪的後宮新納了一位梅貴人,浩禎的側福晉還是改了稱呼吧。”蘭馨說。
  嶽禮的步履踉蹌一下,狠狠跺了下腳,加快速度走人了。
  蘭馨頭疼了:“今晚寶竹又會來哭鬧了,崔嬤嬤,關緊門戶,別讓人進來院子。”
  崔嬤嬤笑了笑,低頭道好。
  “說起來,倒是有件事一直耽擱了。”蘭馨說。
  “公主是說什麼?”崔嬤嬤問。
  從城門口一直跟過來的盛際飛見碩王走了,從躲藏的裡屋裡走了出來,愉快的說:“蘭馨尋找到了崔嬤嬤的表姑家的姐姐,她家丈夫因為長期臥病在床欠上了一筆債務,蘭馨幫他們還上了欠債,還給了他們,見他們孩子太多,就問願不願意過繼一個以便傳承嬤嬤香火,他們很是高興,送來了一個孩子,崔嬤嬤且看看合不合眼緣。”
  崔嬤嬤一驚,幾乎說不出話來:“公主,公主這是”
  蘭馨笑了笑說:“嬤嬤長久以來一直侍奉本宮身側,蘭馨不忍嬤嬤一直膝下空空,於是就有了這麼個想法,嬤嬤年紀漸長,已經不適合如此日夜勞累,若是有一個子嗣承歡膝下,蘭馨也就放心了。”
  崔嬤嬤頃刻間淚雨如下:“能得公主如此記掛,老身此世無憾了。”
  “嬤嬤這話說得重了,蘭馨初到這富察家,若無嬤嬤護著,早已屈死了,嬤嬤就是蘭馨的在世父母,蘭馨怎能眼睜睜看著嬤嬤膝下空空?”蘭馨歎氣說,“今後嬤嬤就不要忙碌這些瑣事了,如果嬤嬤願意在蘭馨這裡養老,蘭馨定然供奉嬤嬤如義母,若是嬤嬤想要同家人團聚,蘭馨定然幫扶那孩兒成家立業,讓嬤嬤早日得償所願。”
  “老身還是隨那孩兒去吧,”嬤嬤思索了一番說,“公主待老身不薄,只是那番義母之言,不可再說了,宮裡那位忌諱,公主的心意老身領了,有子相伴,有公主想念著,老身此生足矣。”
  現在的人都心心念念著死後定要香火供奉,沒有奉香火的人是崔嬤嬤一直以來的心結,如今有了義子,自然是心事漸了。
  蘭馨見過了那個孩子,也就是15歲的樣子,看著還算憨厚老實,因為家中孩子眾多,自小賣柴打獵補貼家用,身體康健,只是已經過了學習的最佳年齡,已經不適合走科舉的路子了,蘭馨見他算帳還算精准,就幫他在京城購買了一間鋪面,讓他經營一些自家莊園的反季節蔬果。
  崔嬤嬤現在還住在公主府,她說還是放心不下公主,打算花上半年時間,帶出一兩個公主府家務總管出來,有人接班侍候公主,她也就能放心隨著兒子享福去了。
  蘭馨自然歡歡喜喜的答應了,楊梅現在已經是自己的秘書一樣的存在了,那些家長里短自然不適合再讓楊梅動手,崔嬤嬤能訓練出接替自己的人,毫無疑問是幫了蘭馨大忙,於是蘭馨就召集了家裡的所有丫鬟一字排開,讓崔嬤嬤挑選,暗地裡則囑咐了崔嬤嬤不要選擇內務府派遣來的,只從京師大學府附屬兒童學堂裡找來的幾個人中挑選。
  崔嬤嬤考校了眾人幾個問題,很快就選擇了四個女孩,打算教導她們管家和貼身侍候的技藝。
  蘭馨為她們重新娶了名字,管家和協理的那兩個名字分別叫做荔枝和藍莓,貼身侍候的那兩個名字分別叫做青蘋和柳丁,另外尋找了一個小丫頭桃子服侍秘書楊梅的瑣碎事務。
  盛際飛知道了幾個丫頭的名字笑的直不起腰,當天下午就送來一籮筐水果給蘭馨。
  蘭馨在花園子裡翹著二郎腿,一邊用兩刺叉子插著鳳梨塊往嘴裡塞,一邊聽著盛際飛傳回來的八卦。
  “什麼?小燕子擅闖寶月樓,打斷了皇上和香妃娘娘的親熱,被打了幾十板子?”蘭馨驚訝的說,“怎麼回事?”
  “哈,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現在已經不是侍衛了,我在軍隊裡供職,隨意打探皇宮的事情也有些忌諱的,”盛際飛說,“不過我昨晚和幾個以前同是侍衛的朋友在一起聊天,他們可是心有餘悸的說,那個明珠格格,可是把他們給害慘了,他們聽到寶月樓傳來驚叫聲,還以為是刺客,沖進去一看,看見了衣衫不整的香妃娘娘,可嚇得夠嗆。”
  “不是小燕子挨打嗎?怎麼又扯上明珠格格?”蘭馨糊塗了。
  “那兩位大神是一起進去的,小燕子看見皇上和香妃在一起,竟然沖上去拉人,沖進去的侍衛看見了那場面,個個都覺的死期到了,那位明珠格格倒是聰明,三言兩語竟然說動了皇上,只是打了幾下板子略作懲戒,我看,在五阿哥和明珠格格的和稀泥功夫下,那小燕子暫且不談,福爾康怕是要起複了。”
作者有話要說:  

☆、煩心事

  只能是說,盛際飛料事如神了,福爾康又被起複了。
  因為紫薇聲情並茂的向乾隆講述了她和爾康的“幽幽穀”,講述了他們的“山無棱”,乾隆被深深的震撼了,他看著紫薇仿佛又看見了曾經的夏雨荷,那個等了一輩子,怨了一輩子,恨了一輩子,想了一輩子,無悔一輩子的女人。
  乾隆覺得虐心了。
  乾隆在紫薇旁敲側擊之下,終於重新進了延僖宮,不知道令嬪用了什麼法子,宮裡的女人們立刻知道了,令嬪複寵了,並且因為她肚子裡的那個孩子,老佛爺一直很重視她,令嬪終於度過了最艱難的一段時間,開始平和但堅定的上升了。
  令嬪的娘家人,福倫重新領了差事,最近開始關心乾隆禦試翰林、詹事等官,福倫不在這群官員之中,謀了個監考的職責,每天雄赳赳的在眾官員面前散步,擺出一副“我清白、我清高,我不受賄我自豪”的樣子,讓諸位翰林頭疼不已。
  主考官紀曉嵐背後對小月發牢騷,你就是個監考,不過就是堵一堵作弊之類的事情,閱卷沒你什麼事,你給誰擺臉子呢?
  紀曉嵐無比懷念和珅的手段,至少那不會侮辱了自己的智商。
  禦試結束後,給擢王鳴盛等三人為一等,其餘各有升降。
  除了福倫,福爾康被安置到了內務府,
  蘭馨腦門子生痛的發現,和親王那個老不休竟然把福爾康的差事攤派和自己的貨物供給重合了。
  自從福爾康上了班,就天天盯著同僚,他聽說總有人試圖把內務府的東西搬回自己家,於是試圖通過自己的英勇排查抓住這種蛀蟲來立功。
  在某天,他發現蘭馨在買賣內務府的東西,頓時像打了雞血一樣亢奮起來,天天送摺子給乾隆打小報,受了他的影響,很是有一些禦史說蘭馨與民爭利什麼的。
  蘭馨頭疼歸頭疼,讓伽南上了自辯摺子,就不管了。
  反正內務府貨物買賣,乾隆拿的是大頭,把貨物放在庫房發黴划算還是賣出去較為划算,乾隆還是很精明的。
  蘭馨就是擔心乾隆愛名聲,怕把自己名聲玷污了,於是收手不幹了,那自己就必須考慮其他的了,於是就早早的和和親王通了氣。
  和親王得了盛世聯華的股份,日子過得滋潤極了,也怕乾隆收了手,於是就出了個兩全其美的主意,貢品可以減少一部分入京,直接在原址裝箱運輸,既得了勤儉的名聲,還可以延續貿易。
  本來主意好好的,乾隆卻又擔心下面人私售貢品,把好的賣了,拿次品糊弄自己,於是好好地又安置了一個“貢需督導使臣”,專門給自己挑選好的貢品,讓自己的六兒子擔任,蘭馨和和親王咬著牙又把一部分禮品賄賂送給了這個使臣阿哥。
  如此三個月過去,扶黎發來了密信,蘭馨對著密碼本看完了信件,叫來了伽南,讓他送信給常駐歐洲的蘇合與椒荼,把上好的玻璃裝箱,直接從威尼斯運送往西藏山南雅礱河會館。
  扶黎在信中說,會館已經開工,建築材料就地取材,按照樣式雷和魯家的設計順利走上正軌,地基和管道已經完工,只有地下室挖掘是連乾隆都瞞著的秘密,動用了老九門的人手,從遠處挖了密道過去,借著上面熱火朝天的隆隆聲,在地底開工,這些盜墓賊對於什麼樣的通道通風隱秘最是拿手不過。
  地下室的各種管道掩埋和重新建築地下的真正地基,是個很大的活路,他們頭上的地基其實就是一層殼子,為了讓走在上面的人察覺不出地下還有一層,扶黎為了讓地下的真正地基順利建設,放慢了頭上的建設速度,盜墓賊們運用了搬運堵墓石的技術,將巨大的石塊在狹小的通道中運送到了地下室,害怕打樁的聲音被人聽到,選在深夜進行,最終將地基打的堅實無比。
  終於,地下室在真地基上建設完成,同頭上的假地基安全堅固的接駁在了一起,各種管道也順利同頭上接到了一起。地下室最後劃分為六個大的房間,每個大房間都有多個小的隔音套間,專門用來連同傳聲的管道,每個小套間聯通一個聲音來源,在樣式雷設計下,這個小套間不過兩三平米,卻能在混聲效果下,將管道傳來的聲音放大,再擺上一張桌子,一張椅子,放上文房四寶,諜報工作者會在這裡將耳朵貼近管道,將傳來的談話記錄下來。
  外面的大房間分為了資料室、宿舍、餐廳酒吧、會議室、還有專門讓各位放鬆心情的遊戲室,供應各種棋牌遊戲還有健身器械。
  蘭馨看到建設非常順利,被福家鬱悶的心情總算放鬆了很多。
  六月天,已經很熱了。
  蘭馨在院子裡喝著冰鎮酸梅湯,吃著三阿哥送來的西瓜,懶洋洋的癱在放置在陰涼廊道的夏床上,昏昏欲睡。
  在三阿哥明確表示要去歐洲、非洲、美洲看一看世界之後,三阿哥在蘭馨和蓋莊的幾位醫學專家的調養下身體日漸大好,五月裡已經能騎馬踏青了,最近他根據蘭馨擬定的鍛煉方法訓練自己的野外生存和短刀、□□等的運用,三阿哥如今對乾隆的念想已經破滅了,現在他最想的還是好好的活一回,以前困在著小小四方天井,以後就要踏遍四下大好河山。
  三阿哥在上書房教導下,觀念還是模模糊糊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已經知道蠻夷的地方大清做不了主,但蠻夷的文化真的有蘭馨說的那樣超前?難道大清不是最強大的國家?三阿哥糊塗的很,於是決定親自看一看。
  五月中旬,在蓋莊大夫允許下,三阿哥開始和妻妾同房了,正妻博爾濟吉特在六月初發現自己月事沒來,又驚又喜,正在安心養身等待半月後太醫來診斷。
  對於三阿哥如今越來越好的身子,三阿哥的妻妾們無比感激,對於蘭馨這裡,什麼好的恨不得都塞過來,蘭馨自然是全盤笑納,順便回贈自己這裡的小點心,兩家人其樂融融。
  家和萬事興,太后對此很是滿意。
  涼風習習吹,蟬鳴在遠處響著,冰塊在夏床下漸漸融化,放在冰盆裡的湯和水果散發著特殊的清香,楊梅在旁邊桌子上處理檔,鋼筆特有的刷刷聲引人入睡,就在蘭馨幾乎要睡著的時候,手下人報告張起靈來訪。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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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來訪

  張起靈這次來是有事情要蘭馨幫忙的。
  “玉石交易?”蘭馨吃了一驚。
  “是的,如果公主有興趣,張家古樓願與公主平分此次利益。”張起靈面癱著臉說,“只是有件事情,還要拜託公主。”
  蘭馨愕然了。
  原來,張啟山在那個小山村悄悄的蓋起了一座木石結構的莊子,對外的名義就是富商修建的外院。
  張啟山打算,先草草的蓋一個普通的瑤族石牆院落,院落蓋好之後,就可以在房間裡打通連接預訂地點的盜洞,經過盜洞就可以到達張家古樓預訂的地點,悄悄的秘密的建設張家古樓。
  然而,出乎張家人意料的是,在院落建設過程中,張啟山挖到了玉脈,上等的軟玉玉脈,不是翡翠那樣的硬玉,而是價值更高的溫潤的白玉和青玉。
  這讓張家眾人無比興奮,張啟山決定,將原本確定的院落工程加重了至少十倍。
  最後,這個從外面看起來就像普通的富商外院的隱藏在深山的院落,變成了一座名副其實的堡壘,至少沒有一團的軍隊是不可能攻進來的。
  張家古樓的建設和張家人自己的衣食住行都是要花錢的,雖然最近盜墓得的好處多,但是張家人可是有一大票的嘴巴要養啊,除了張家人自己的爹、娘、老子、兒子、孫子,還有他們七大姑八大姨之類因為死了丈夫等等原因沒了勞動力的拖油瓶,還有張家人的掌櫃、夥計、粗活、跑腿的、撫恤的,還有上線、下線、消息、退路、釘子等等一大票需要砸錢的。
  總而言之,這玉脈來的太及時了。
  張啟山決定,在張家古樓起樓之前先給夥計一點甜頭嘗嘗,於是決定開挖玉脈,一邊挖出一些可以分給族人的玉石,一邊探測這個玉脈究竟有多大,因為這條玉脈仿佛比自己之前勘探的似乎更大一些。
  於是張家喜氣洋洋的行動了。
  這一動可不得了,當天晚上,就有三個人失蹤,並在眾人小心翼翼的開採玉石的時候,這三個人的屍體毫無徵兆的出現在密封的玉脈之中。
  眾人一度以為是神仙妖鬼之類的,張啟山卻不信這個邪,帶著兒子和親信的幾個夥計,在喪生了一半人之後,張啟山確定了密洛陀的存在,並且連夜撤出了那座院子。
  而在他們第二天重整人馬,再次進入的時候,愕然發現他們已經開採了的盜洞被溫潤美麗的玉石再次填滿了。
  張啟山很好奇,於是他不顧眾人反對,帶著幾個人在院落裡住了下來,一邊觀察密洛陀的行動,一邊繼續開採玉石。
  最後張啟山發現,密洛陀的活動範圍,總是在地下室石門的臺階前,戛然而止。
  這座小院外面是個看起來很正常的防禦森嚴的堡壘般的院落,下面有一個地下室,連通張家古樓和玉脈的盜洞就在裡面,入口是同一個石門,如果不解決密洛陀,他們以後就不能通過盜洞進入張家古樓的建設地點。
  連通張家古樓和玉脈的石門通道砌有六個臺階,這是和院子的地基在一起的,為了防止萬一山體滲水,灌入地基導致建築坍塌,這些臺階和院子還有院子的地基一樣都是用當地特有的一種灰白色的石頭的砌成的,密洛陀從不靠近這種石頭,它們的活動範圍很廣,但臺階之上就是安全的。
  張啟山有了想法,既然這種東西能夠產生玉石,是不是只要圈養起來就能源源不斷的產生玉石?如果這是真的,自己將擁有一條永不枯竭的玉脈。
  這種想法讓張啟山非常激動,他甚至暫停了張家古樓的建設,要全部的族人來建設灰青石通道,將整個山體圍了起來,防止密洛陀跑出山體,並在山裡建設了幾條灰青石通道,除了通達張家古樓建設地點,其他的幾條都是為了挖掘玉石而建設的。
  但事情並不像張啟山想像的那樣順利。
  當密洛陀被圍困在山體之中後,或許是因為活動範圍被局限了,密洛陀暴動了,張啟山幾天之間損失了三十七個夥計,那可都是擁有發丘天官金手指的張家旁系,張啟山幾乎心疼死了。
  張起靈卻提出了一個想法,會不會是密洛陀太多了?一片狹小的領域難容兩個猛獸的族群,會不會是因為這片山體圈禁了兩個密洛陀的王,所以才會造成現在這樣頻繁的暴動?
  張啟山與族人進入山體,試圖統計出密洛陀的數量,但根本無濟於事,反倒又損失了幾位夥計,就在張啟山打算放棄這片玉脈的時候,卻遭到了張家族人的反對,黃金有價玉無價,為了這片取之不竭的玉脈,目前的損失還在可接受的範圍之內。
  最後,所有的人一致決定,保留玉脈,盡可能的減少密洛陀的數量,不對采玉的人造成麻煩,就算把密洛陀全部殺光,現有的玉脈也是非常可觀的。
  那麼,如何才能殺掉密洛陀呢?
  那種東西至今不知道長的什麼樣子,只知道是近似人形,看見它的人都死的一個不剩了,如此強大的戰鬥力真的是張家人能夠滅絕的?
  還是張起靈想了個辦法:
  “你們,吃過糯米團子嗎?”
  “什麼?”張啟山詫異的問,不知道兒子為什麼在這麼嚴肅的時候提到這麼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
  “糯米團子啊,就是用米粉包住豆沙,再用蜂蜜或者甜醬汁裹住米粉丸子,”張起靈唇角微微勾了勾,“對付密洛陀能不能也用這種法子?”
  “你是說”張家幾位貌似有些明白了。
  “我遭遇過密洛陀,我發現他們身上的粘液要凝結成玉石是要不短的時間的,那麼能不能用灰青石將挖過的通道裹成只有一個出口的陷阱,在陷阱裡扔進活羊之類的東西,當密洛陀覓食的時候唯一的入口已經變成軟的粘液了,趁這個時候再用灰青石將它圍困起來。”張起靈說。
  “用灰青石做成密洛陀的棺材麼?”張家一位老人點點頭,“這倒是可行,我們已經看見了,密洛陀不接近灰青石。”
  “但是我們並不知道密洛陀為什麼不接近灰青石,萬一這種可能並不是絕對的呢?”另一位老人說,“就像螞蟻不會靠近流水,但萬一被洪水圍困,它們也是可以渡河求生的。”
  “不是還有第二層嗎?”張起靈說,“我和它們交過手,密洛陀的力量很強,但並不是強到離譜,至少我不相信它們可以掙脫鋼鐵,我們可以往灰青石殼子裡灌進鋼水,等鋼水凝固就可以捉到密洛陀了。”
  “我們需要大量的鋼鐵,還請蘭公主賞臉以助。”
  夏天的庭院裡,蘭馨聽著張起靈的請求,幾乎都要驚呆了。
  這是怎樣驚采絕豔的少年,在情報少的可憐的情況下做出了如此敏銳的判斷,而此時他還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而在他成年之後,璀璨若寶,為心癡狂,藏之名山,寶光四溢,放之四海,鷹擊長空,永遠有著我們不曾涉及的境界,仰之彌高,鑽之彌堅。
  蘭馨不禁感慨,造化是把何等樣的神秀聚焦在這個人的身上啊!
作者有話要說:  

☆、告白

  鋼鐵買賣很難,尤其是在乾隆眼皮子底下,如果動用在大清的關係,毫無疑問,密洛陀玉石將有一大半要白送乾隆,自己和張啟山恐怕只能吃些殘湯剩飯了,現下只能是不經過大清了!
  好在東南亞還是有一些鐵礦的,這些鐵礦在現在的年代依然無人知道,但在衛蕪菁的年代,早已經被挖空了,過渡的冶煉造成了生態失衡,蘭馨曾經參加過國際衛生組織針對污染地區住民的醫療救援活動,因為那些畸形的新生兒,蘭馨對於鐵礦的遺址記憶猶新。
  劃定了鐵礦的地址,蘭馨讓迦南將消息傳遞給了負責在東南亞收購香料的茶陵,茶陵會做好一切前期工作的,相信要不了多久,楊梅就會接到一張土地購買合同書。
  “事情已經辦妥了,只是需要時間,”蘭馨對張起靈說,“你可以告訴你父親,最遲四個月後,鐵就會運到廣西,還請張大佛爺記得自己的承諾,一半的玉石利潤。”
  “謝公主。”張起靈說,“還請公主手書一封,起靈會飛鴿傳書給父親。”
  “飛鴿傳書?”蘭馨好奇的說,“你不去廣西了?”
  “家父之前叮囑,鐵石交易風險太大,弄不好公主就要被圈禁的,起靈在此,也可幫公主擋一擋風險。”張起靈淡淡的說。
  蘭馨呆住了,這幾乎是說,他是張啟山派過來做人質的,要是出事,他會全權承擔一切責任。
  不要大意的將所有的罪行都潑在我身上吧!
  這就是張起靈要說的話。
  蘭馨無語了。
  三天之後,張啟山接到了蘭馨的親筆信。
  啟山兄安好,蘭馨在此奉上問候,關於丸子、蜂蜜和甜醬汁,最遲十月底就有第一批抵達,還請啟山兄笑納。
  起靈甚好,啟山兄勿念,啟山兄之心,蘭馨甚為感激,定對起靈視如己出,只是夜半三思,想到膝下空虛,不禁心酸。張家獨子,蘭馨不敢有所求,若為螟蛉,定然珍愛非常,夜深,就此擱筆,還望啟山兄珍重。
  再過三天之後,一隻鴿子帶來張啟山回信,信中只有兩個字:
  甚好。
  蘭馨拿著回信,高興的手舞足蹈,立刻開壇,請證人,受了張起靈的磕頭和奉茶,心中得瑟的美成一片,從此張家小哥就是她蘭馨的乾兒子了。
  盛際飛當值的時候聽聞此事,頓時掀翻了軍帳裡的酸枝木桌子,值也不當了,一陣風似地直沖公主府來了。
  一路上驚飛人馬無數,不知第二天又有哪位禦史要上摺子了,盛際飛也不管了,直沖進了蘭馨所在的院落,半路上,盛際飛在遇到蘭馨之前先看到了剛剛新鮮出爐的乾兒子,頓時氣不打一出來。
  “你就是張起靈?”盛際飛毫不客氣的說。
  “是。”張起靈言簡意賅的點頭。
  “你爹是誰?”盛際飛幾乎要咬牙切齒了,焚蛋!簡直焚蛋!追了幾年的媳婦兒,還沒個正名呢,就要被這個半路殺出來的老焚蛋拐走了嗎?這叫小爺我情何以堪!
  “家父張啟山。”張起靈說。
  “那個盜墓賊?”盛際飛臉色幾乎要扭曲了。
  “你要這麼說,也沒錯。”張家小哥淡淡的說,那通身的氣場,幾乎要讓盛際飛腦出血了。
  老焚蛋帶出來的小焚蛋!盛際飛幾乎要發狂了,偏偏張起靈淡定的很,這在盛際飛看來幾乎就是挑隙了,盛際飛幾乎可以聽到腦子裡有一個張小哥和他爹的Q版手拉著手跳著康康舞,唧唧呱呱的吵鬧:來來,乾娘沒有夫呀,親爹沒有妻呀,加個兒子就是一家啊啊啊啊啊!來來,乾娘一朵花呀,我家急缺媽媽,不要猶豫快點嫁來吧!
  盛際飛怒了。
  怒歸怒,盛際飛還是很有原則的,至少,對於十二歲的張起靈,在嘴上奚落兩下還是可以的,真動手,他一個三十歲的大男人還真下不去手,於是一怒之下,一巴掌拍碎了道旁的假山石,風一樣沖進了蘭馨歇涼的內院。
  “蘭馨公主!”盛際飛大聲喊道。
  “際飛?怎麼了?”蘭馨驚訝的看到盛際飛焦躁的臉,“出什麼事了嗎?”
  在六月夏日的庭院,舉著水盆和撒壺在院子裡灑水降溫的灑掃丫鬟也帶帶的站住了,知性如楊梅在信紙上瀟灑的書寫也停止了,蘭馨坐在用冰盆供著的涼塌之上,仿佛做夢一般,看著眼前豐神俊朗的男人,微紅著臉頰,吐出如珠玉般美妙的語言。
  “蘭馨公主,蘭馨,盛際飛自知此身生於微末,蘭馨金枝玉葉,際飛縱然一見傾心,也不敢隨意唐突了蘭馨,際飛以為,縱然際飛家世微寒,蘭馨也是不會看低了際飛!”盛際飛低聲說著,聲音漸漸變大,“蘭馨,際飛此生雖知無用,而未能忘情,雖不能忘情,而終不能下手,耿耿而不能釋懷,然今晨聽聞,蘭馨蘭馨喜歡張啟山是也不是?若是,際飛縱然心碎也祝福公主,若不是,蘭馨,際飛能否請蘭馨給際飛靠近蘭馨的機會?”
  六月的花香彌漫在院子,楊梅微笑著,帶著丫鬟離去,空寂的蟬鳴響在微風颯颯的庭院,蘭馨仿佛聞到了盛際飛身上松香的味道。看著眼前希冀的男子,蘭馨幾乎都要忘記,自己的心臟也是會跳動的。
作者有話要說:  

☆、確定退路

  盛際飛告白之後,蘭馨仿佛做夢一樣,記不清自己是怎麼回答的了,只是那幾天仿佛在夢遊,腳踩著棉花,腦袋放空,經常不注意的出現在不正常的地方,蘭馨在幾次不小心險些踩進湖裡,被楊梅拉回來之後,終於接受忠告,決定好好悶個大頭覺,最好趕快把盛際飛忘光光。
  最近,香妃娘娘不知從哪裡聽來了小燕子的豐功偉績,開始頻頻打探小燕子的事蹟,同時對乾隆的態度也有了改變,相對之前的劍拔弩張,現在的香妃情緒微妙的緩和下來了。
  乾隆龍心大悅,將之歸功於小燕子的開心果作用,於是允許小燕子和紫薇經常出入寶月樓,乾隆每次在寶月樓看見小燕子和紫薇陪著含香的樣子,都不禁感慨,還是這兩個丫頭最懂朕的心啊!
  於是乾隆開了漱芳齋的禁,在令嬪的溫柔言語之下,五阿哥也進入了內務府,在和親王手下學習,而福爾康也回到了五阿哥身邊,開始頻繁出入景陽宮和漱芳齋。
  這樣的情景看在有心人眼中都明白了,延僖宮的那一位複寵了,福家也重新站起來了,五阿哥也回到了爭鬥之中,並且依然是爭鬥的有力人選。
  蘭馨觀望了幾天就回到自己的生活中來了,畢竟每天的事情那麼多,也沒時間看那些亂七八糟的,蘭馨現在經常去皇宮,刻意的引導皇后,讓她不要再圍著乾隆轉,把自己的青春犧牲在一個不知道珍惜的男人身上,那多傻呀。
  蘭馨現在的精力全都放在了走私鋼鐵上面,蘭馨深思熟慮之後,將鐵礦地點初步定為了越南太原檳榔寨和老街,這裡是距離廣西巴馬最近的地方,但是有兩個問題,首先,太原在現在依然是大清的領土,歸雲貴總督管轄,在那裡偷鐵容易引起北京城的注意,其次,太原和老街的鐵礦儲量都非常巨大,在十八世紀的現在很容易引起國際上的注意,越南現在已經引起了多個國家的爭奪,蘭馨這一葉飄搖的小舟趟不起這麼深的水。
  不過,相對於已經曝光的太原,老街的鐵礦很多依然是未被人所知,包括蘭馨前世曾去過的那個小山村,老街有很多大山,隨時可以退到六盤山脈或者喜馬拉雅。
  所以老街是很適合被建成一個退路的。
  蘭馨眯著眼睛在老街上重重的劃了一筆,在老街建起一個根據地,完全可以成為自己日後的棲身之地。至於太原,沒槍沒炮的自己肯定搶不過別人,對太原完全可以撈一把就走,偷出鐵礦供給張啟山。
  “人手不足啊!”蘭馨煩惱的大呼。
  “公主,人手來說,只要不是太苛刻,還是很容易到手的,”楊梅笑吟吟的說,“盛將軍手下不是有一大幫子從軍上退下來的人嘛。”
  “那些人大清的軍隊忠於的還是大清,皇阿瑪給一點點甜頭,就能讓他們把我的家底全都賣了。”蘭馨道,“而那些慣於遛鳥鬥狗的,不是我看不起他們,他們像是能做事兒的人嗎?”
  “公主手上不是已經有人了嗎?”楊梅道,“盛將軍私下讓我轉告公主,待雅礱河公館建成之後,最好將那批建設過敦煌的人全都撤走,雅礱河只能留下忠心的,那些心中有怨的,公主不忍下手還是撤走吧。依我看為何不把他們和他們的家人都送到公主意下的那個地方,不是既有人手,又能保密了?”
  “上個月,那批將士又有人逃跑了吧?”蘭馨淡淡的說。
  楊梅默然。
  自從朝廷下令要求征戰西藏的部分將士常駐西藏,就不斷有人逃跑,盛際飛手下的那批還算是逃跑較少的。
  “大清例律,戍邊將士擅自離開者,斬。”楊梅遲疑著說,“公主要不要偷龍轉鳳,救下他們,或許可以收得他們忠心?”
  “不可,戍邊何等大事,他們也敢擅離職守,這樣的人留之何用?”蘭馨漠然道,“倒是那群一直留守的,看看家裡有什麼難處,願意走的舉家遷走就是,大清賦稅不輕,土地肥沃之處尚且闔家安樂,土地貧瘠之處,不足溫飽,僅能苟延殘喘而已,東南亞土地肥沃,適種大米白麵,看看有誰願意遷走,每畝地租稅僅收兩成,頭三年免稅。”
  “只怕願意走的不多,畢竟故土難離。”楊梅說。
  “總有那些走投無路的希望離開,不限於軍中將士,慢慢找吧,”蘭馨道,“人手貴精不貴多,那些將士本年能有一家願意遷走的,我就滿意了。”
  “將士的家人,還是先找人摸頭他們的情況再說吧,那些被族人欺壓,賭博賒欠無錢還帳的,走雞鬥狗家徒四壁的,終究還是要篩一篩的好。”楊梅說。
  “嗯,這些交給在京的夥計著人打聽,楊梅,你還是儘快聯繫茶陵,讓他在老街買下一塊盡可能大的地,要靠山的,易守難攻,水源充足,土地肥沃的為上。”蘭馨道。
  “楊梅明白。”
  晚上蘭馨自是洗澡、按摩、敷面膜不提,倒是盛際飛又送來了成筐新鮮的鮮花和水果,因為他聽楊梅說,蘭馨總是用大量新鮮鮮花水果製作面膜敷遍全身,於是他就天天送來鮮花水果讓蘭馨做面膜。
  蘭馨開始收得毫不手軟,但在盛際飛告白之後,就猶猶豫豫的,叫人不許收,倒是楊梅一直陰奉陽違,收下鮮花水果照樣做成面膜,命人送去給蘭馨,蘭馨就裝作不知道,帶著內心的小甜蜜滿足的敷著自己的面膜。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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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十年

  崔嬤嬤最近和自己的養子關係好得不得了,崔嬤嬤自小也是離開親生父母入宮為奴,於是對養子的親生父母也開恩照顧了,只要養子對自己足夠真心,逢年過節並不阻止養子回家探望親生父母,那養子是個老實人,還以為以後就與親生父母無緣再見了,那裡想到養母還有這樣大方的,感激涕零的不知怎樣才好,信誓旦旦定會恭愛孝順母親。
  蘭馨考察了那養子一段時日,覺得確實是個老實人,就命人將自己府上的一個家生丫鬟放了出去,嫁給他為妻,有一個自己人在崔嬤嬤那裡,就算那養子以後再被親生父母籠絡過去,自己也不擔心崔嬤嬤受欺。
  崔嬤嬤給養子重新取了名姓,和自己姓崔,就叫崔世元,這崔世元有著一把力氣,在家種地打獵還行,進了北京城,確是不會其他營生,楊梅寫了一份計畫書,呈給蘭馨過目,將蘭馨的化妝養顏面膜方子以流水線工坊方式建立起來並對外銷售,交給崔世元和他媳婦經營。
  蘭馨的化妝品都是自家自製的,從沒用過宮裡的化妝品,因為宮中特供的脂粉裡面含鉛量很大,所謂的胡粉根本就是鉛粉,蘭馨要求家裡所有的人都不許使用那些。
  蘭馨對計畫書並不看好,因為清朝的女人並不瞭解血鉛含量過高的危害,她們已經習慣了鉛粉帶來的白色肌膚,那種病態的蒼白已經成為了審美的標準,不過標榜著自然、健康和淨土禪修的自然用品,總是會在一些特定人群中炒作起來。
  於是楊梅就按照計畫書做了一些更改,拿去實施了,將作坊的規模縮小了很多,對各種程式嚴格把關,將適用人群按照分類使用不同的包裝,僅在每月限量供應一些精品,蘭馨和楊梅自己就是最好的活廣告。
  楊梅為了自己的第一個獨立策劃能夠順利實施,更加嚴格的挑選對蘭馨的化妝保養,將四位丫鬟專門挑出來,除了服侍蘭馨化妝和保養,她們什麼都不用做,同時楊梅開始尋找一些精擅于女人面子病的名醫開始為她們進行醫學的傳授。
  蘭馨對楊梅的做法大加讚賞,認為□□好之後就可以專門開一個會館,專門接待女性顧客,不但對進府的多名名醫認真篩選,還親自上陣,和名醫探討交流,進行食療改革,並且定下了一系列合作約定。
  在蘭馨忙忙碌碌中,盛際飛卻突然上門了。
  盛際飛並沒有自己的府邸,因為以前在公主府做侍衛,他就攬下了所有值夜留守的任務,光明正大的在公主府住了下來,後來進了軍中,就在軍中住了下來,休假的時候打著孝順老主子的名義溜溜達達的就又回公主府了,所以在盛際飛回到公主府的時候蘭馨是真的無語了。
  蘭馨還以為盛際飛會再次說一些上次那些,可是盛際飛卻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還是以前一樣,請安、吃飯、守夜、睡覺,蘭馨準備了一整天的氣勢仿佛打在了空裡,噎的難受。
  盛際飛還是像以前一樣在公主府生活,但每晚的鮮花水果,總是會按時送來。守夜的時候,有意無意的,蘭馨總能在紙門上看到他的剪影。
  直到兩日後,蘭馨敷著面膜做按摩,楊梅欲言又止。
  蘭馨看了楊梅一眼,道:“做什麼這個樣子,有話就說。”
  “也沒什麼重要的,就是今日為了作坊的事去了趟花市,那些鮮花可不便宜,”楊梅說,“盛將軍的歲俸銀……也不知他靠什麼生活……”
  蘭馨頓了一下,這才發覺,盛際飛已經走到了自己觸摸不到的地方,因為盛際飛一直保持著初見自己時的樣子,自己竟沒發現,這麼長時間過去了,盛際飛並不是依靠著自己的,好男兒建家立業志在四方,盛際飛怎麼能容忍自己依靠蘭馨生活?
  “他……這麼長時間,在外面都是怎麼過的?”蘭馨幽幽的問。
  “這……楊梅從沒留心過。”楊梅小心的回答,“或許,公主問將軍,將軍會告訴公主。”
  “罷了,這麼長時間沒留心,這時候巴巴的去問,算是什麼居心?”蘭馨沒精打采的說。
  “公主若問,將軍想必會很高興。”楊梅道。
  蘭馨沉默不語,直到按摩的手停止了,丫鬟行禮後挨個退去,蘭馨從躺椅上坐起來。
  “我自來不願意相信男人,那些好像都是誓言當做放屁的東西,那人也好,這人也罷,你看那富察皓禎,原本對白吟霜何等癡心若狂,現在又是什麼樣子?男人哪,願意看著你的時候,說什麼都是真的,不願意看你的時候,那些真的都是空話,誰還會遵守諾言,諾言這種東西,不過就是放屁,當時驚天動地,風一吹就散了。”蘭馨漠然整理著自己的衣裳。
  “盛將軍一片癡心,必不是富察皓禎那樣的,盛將軍如今已到而立之年,那個男人這時候不是子嗣成堆?無後為大,將軍願意等著公主,難道不能說明一片癡心嗎?”楊梅道。
  “若他能等我十年,我就應他。”蘭馨漠然而到。
  蘭馨揚起眉眼,眉梢末間清冷的讓人不願靠近。
  門外的剪影依然靜靜的屹立在那裡,仿佛會守著時光流逝,百年不變。
  門裡門外的兩人都沉默著,看著對方,卻不知對方有沒有看著自己,百年之後孤身行,癡心一片空託付,究竟會是誰負了誰……
作者有話要說:  

☆、約定

  第二天一大早,蘭馨剛剛起床,楊梅來傳話,說盛際飛天還未亮就牽來了自己的戰馬守在蘭馨院外要求見蘭馨。
  蘭馨歎了口氣,起床穿衣,隨意收拾了髮髻,匆匆洗臉後就出了遠門。
  剛剛走到院門口,就看到,盛際飛穿著老百姓的衣服,牽著自己的戰馬,站在那裡。
  “公主,今日風和日麗,可願與盛際飛一同漫步觀花?”盛際飛揚聲道。
  “我不會騎馬。”蘭馨說。
  “此事不大。”盛際飛輕輕笑了,一步上前,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起蘭馨,翻身上馬,竟然就這麼打馬揚鞭,出了府門。
  蘭馨在他懷中,震驚的口不能言,呼吸著盛際飛身上松香的氣息,將自己的臉深深藏了起來,任他載著自己,向城外奔去。
  一直走跑到了郊外,站在永定河邊上,盛際飛下馬,仰頭看著坐在馬上的蘭馨。
  盛際飛深吸一口氣,開口問道:“蘭馨昨晚曾言,若是際飛願等十年,蘭馨便應,是也不是?”
  “是又如何?”蘭馨聲音顫抖。
  “盛際飛在立誓,就是天荒地老,滄海桑田,盛際飛也願意一直等下去,我的身邊將永遠為你空留一生。”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已到而立之年,你成家與否關係你的身家前途,若是你空等一生,不怕誤了青雲之路?”蘭馨顫抖著問。
  “若是不能相守,獨上青雲又有何用?”盛際飛輕輕笑了。
  蘭馨就在那一刻淚流滿面。
  不論盛際飛能否遵守他今日之言,他畢竟是第一個對蘭馨表示她比前途重要的人。
  如果他真能做到,自己嫁她又何妨。
  蘭馨正在院中枯坐,楊梅依然在勤勤懇懇批閱著眾多檔,身邊是歸來的回疆商務會館女管事鬥魁,回疆商務會館建設已經完成,將由藿香全權領導,由於鬥魁在回疆的出色表現,楊梅建議將鬥魁調回來,分擔她的事情,蘭馨允了。
  於是鬥魁交割了回疆的事務,回來述職了。
  根據鬥魁的彙報,回疆事務的主要根源還是在俄羅斯,那些前來回疆的俄國商人不知道有幾個都是俄國的探子,鬥魁懷疑,俄國的商人只怕都在兼職著探子的活路,將回疆大大小小的事務或是有心或是無意,傳回俄國,而那位停留在回疆的大商人謝爾蓋瓦西裡耶夫常年奔走在俄羅斯和回疆之間,不知為乾隆添了多少煩惱。
  在原來的歷史上,清朝在1728年與俄羅斯簽訂了《恰克圖條約》,自此恰克圖就成為中俄貿易的市場。後來因為俄羅斯窩藏中方罪犯加上俄羅斯人在邊境搶劫,乾隆曾三次下令關閉恰克圖市場,分別為1762-1768年,1778-1780年,1785-1792年,加起來有15年之多。這15年,大清對俄羅斯展開了貿易制裁,外禁皮毛入,內禁茶葉出。這15年間,俄羅斯至少損失了500萬盧布。
  早在1750年,乾隆就點出了俄羅斯的死穴,“俄羅斯地雖富庶,而茶布等物,必須仰給內地,且其每年貿易,獲利甚厚,不能不求我通市,中國因得就所欲以控制之。”
  貿易所創造的利益,並非乾隆所看重,否則何來“關閉鎖國”的政策?茶是天生清朝控馭外夷之具,正是傳統“以茶制夷”觀念產物,強調的是控制,是皇權的威懾力,而非只是貿易賺點銀子。而大清控外夷之根據,則源自關閉恰克圖互市的實踐。
  如今是乾隆二十四年(1759年),距離第一次關閉互市還有三年,要不要促進一下呢?
  對俄羅斯來說,如今剛剛嘗到了互市帶來的甜頭,正處在越來越貪得無厭的階段。
  今年,俄國剛剛進口了6000普特的茶葉,主要是白毫、珠蘭和綠茶,5000-7000普特的磚茶。每年從恰克圖輸出的茶葉近3萬普特,占中國全部出口的商品總值15%,茶葉貿易讓西伯利亞這個貧寒之地變得富裕起來,茶葉成了他們生活的必需品,也成了恰克圖俄國商人財富的重要象徵。每個商人都只用茶葉來炫耀,他們把來客沒有見過的各種類的茶葉一種接一種地拿出來給他們喝。
  茶葉貿易讓恰克圖成為著名的北方小鎮,買賣成生意興隆。恰克圖,來自蒙語詞,意思是“有茶的地方”。俄國從恰克圖貿易中徵收的關稅,占俄國全國關稅的20%,一個恰克圖抵過了俄國三個省的收入。
  高額的貿易收入讓俄羅斯開始鋌而走險了,現在有必要讓他們明白貪婪的危害。
  恰克圖互市不能永久關閉,正如中國歷代所做的一樣,“以茶制夷”,茶葉並不僅僅是貿易物資,還是戰略物資。恰克圖互市也有助於保持中俄邊境局勢的相對穩定。俄國在執行其擴張政策時,不得不顧及它在對華貿易上所取得的巨大利益。因而直至鴉片戰爭以前,俄國在中俄邊界始終未敢輕舉妄動。
  要讓恰克圖扼住俄羅斯經濟的咽喉。
  這件困難的事情交給了三阿哥,三阿哥最近終於開始社交了,乾隆那裡他是不會再去了,所以他透過門下的食客,將消息透漏給了福爾康。
  於是,俄羅斯將挑動回疆叛亂的罪魁禍首私自包庇了的消息,終於傳到了五阿哥的耳朵裡。
  五阿哥氣憤不已:“這些夷人,竟不知感恩大清對他們的恩賜!如果不是大清的茶葉貿易,他們哪裡還有如今的好日子過,竟然私自窩藏反賊!這事誅九族的大罪!”
  福爾康搖頭晃腦的說:“這些夷人畢竟不是大清的自己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俄羅斯包藏禍心啊!”
  因為小燕子和紫薇將香妃娘娘籠絡的很好,他們開始覺得,這事一次很好的機會,“聖恩”已經有了,如果再立下“定國”之功,那個位子豈非板上釘釘?
  “我立刻上書皇阿瑪,要求懲罰俄羅斯的叛逆之心!”五阿哥慷慨激昂的大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俄羅斯難道想要冒犯皇阿瑪的尊嚴嗎?”
  “五阿哥說得對!這些亂臣賊子必須千刀萬剮!我福爾康願效犬馬之勞,領兵踏平俄羅斯!”
  好在他們還沒有徹底瘋了,這兩位密謀之後,先去了福倫那裡,經過福倫潤色改正的摺子在三阿哥的作用下,呈遞到了乾隆案前。
  同時上的還有和珅的摺子,一夥裝備精良的俄羅斯“匪徒”攻破了大清在回疆的駐守,燒殺搶掠一番之後,快馬撤離了。
  乾隆怒了,這種做法讓乾隆很眼熟,當年的清太祖不就是這麼積累了針對朱家的第一桶金嗎?
  簡直豈有此理!
作者有話要說:  

☆、壟斷俄羅斯交易

  五阿哥上書之後,朝廷上開始沸沸揚揚,各種言論在北京城大街小巷飛速傳播,福爾康自請上陣的請求被駁回之後,乾隆還派人送了賞賜給富家表示對他們忠心和勇武的嘉獎。
  蘭馨悶不做聲,迅速聯繫了江南和西南的茶葉大家,有財大家一起發。同時蘭馨迅速聯繫烏魯木齊都督,奉上了厚厚的禮封,求他在以後的往來中多多照應一下。
  貨源和上線搞定之後,蘭馨就開始加緊催促回疆會館的建立,還有原本預定在三年之後開設的恰克圖會館也要開始建設了,蘭馨非常傷腦筋。
  回疆的鬥魁被叫回來了,因為蘭馨將自己的攤子鋪的太大了,楊梅一個人不夠用了。歐洲會館和蕪菁樓會館都是在掙錢,這還算好,但是西藏會館和回疆會館都是還在花錢,這還準備要建造恰克圖會館和老街基地,好在浩祥的船運每年還是能夠撈回大把的銀子,這讓蘭馨寬慰很多。
  在鳳生姣的英吉利會館接手西洋交易之後,蘇合與椒荼也從歐洲回來了。蘇合將留在蘭馨身邊,同楊梅、伽南、鬥魁一起成為蘭馨所有產業的大總管,蘇合負責國際對外統籌策劃事項,伽南負責大清國內各種事項,鬥魁負責對西北和俄羅斯的具體事項,楊梅依舊是蘭馨的私人秘書。
  而同蘇合一起回來的椒荼,將與茶陵一起進行老街基地的具體事項,以及太原鋼鐵的走私。
  與此同時,駐守三大莊園的沉水終於通過了那群科學瘋子的評定,正式接任京師大學府副校長,以及物理科學與技術學院機械工程系系主任職務。
  現在,京師大學府共計十一個學院,建築工程學院,院長“樣式雷”雷木;土木工程學院,副院長魯班後裔魯陽;物理科學與技術學院,院長是前劍橋大學教授約翰•蜜雪兒;應用化學學院,院長英國格拉斯哥大學醫學教授和化學講師J.布萊克;醫學院,院長乾隆朝名醫黃元禦;戲曲藝術學院,院長二月紅;漢語言文學學院,院長曹雪芹;歷史學院,院長紀曉嵐,經濟學院,院長伍秉鑒;國際關係及外國語學院,院長義大利傳教士安傑洛•阿雷西歐。
  數學院院長蘭馨預定為萊昂哈德•歐拉,明年俄羅斯女皇去世之後蘭馨將不擇手段將他接過來。
  回疆商務會館的事情並不像西藏那樣難辦,建築是現成的,只是在現有的建築上進行了改良,進行改良的建築師就是之前投奔蘭馨的樣式雷旁系。
  這位投奔蘭馨的雷家旁系終於舉家徹底的拜在了蘭馨門下,經過長時間的接觸,這位家長的名字終於被蘭馨記住了,他叫雷木,蘭馨將他任命為京師大學府校長,與管事們領一樣的薪俸,還有自己的專利分紅,這位如今過得比本家還要好,對蘭馨忠心耿耿。
  在雷木的主持下,回疆商務會館女管事鬥魁在位於哈密的城鎮裡買下了一棟房子,這棟房子位於鎮子的中心地帶,由樣式雷裝修之後正式營業,另一個管事藿香在當地買下了不少奴隸,由自己帶去的人帶領著學說漢話,學習招待客人,這裡的會館將在乾隆禁茶之後,壟斷至少三分之一的歐洲和俄羅斯西部茶葉貿易。
  還有恰克圖,在鬥魁回京之後,藿香將回疆所有的事情整修完畢,留下自己手上的老人處理事務,自己帶著蘭馨新派給他的四位新人,馬不停蹄的前往恰克圖。
  恰克圖的事情就好辦多了,藿香只是買下了一個俄羅斯商人倒閉之後的商鋪大樓,所有人員依舊使用以前的人手,只是關鍵部位使用自己帶來的人手。
  在恰克圖關閉之後,這家商鋪將壟斷俄羅斯中西部三分之二的茶布貿易。
  而回疆會所和恰克圖會所都由一個地方管轄:
  敦煌連續樓。
  蘭馨在敦煌建立的樣式雷連續樓終於開始使用了,這裡將成為西北貿易中樞,從這裡出了陽關和玉門關,將控制俄羅斯和北歐的貿易往來,藿香將成為這裡的大總管。
  在北京城的夏天結束的時候,恰克圖互市關閉了。
  互市關閉之後,蘭馨坐鎮京師,回疆商務會館終於開始運作了,乾隆的閉關讓俄國人不得不付出三四倍的價格去購買其他國家販運來的茶葉。1普特中國茶價值11盧布,而西歐運來的茶卻要52盧布以上。這其實對中國茶葉沒有也沒有好處,大量中國商人還等著去賺錢呢。蘭馨就接替了恰克圖互市的功能開始高價販運茶葉。
  俄羅斯地域其實還算是富庶的,只有茶布等物,必須仰給內地。每年貿易獲利甚厚,不能不求大清通市,中國因此欲以將其控制。然而俄羅斯境內沿海與西部亦與洋通,諸貨尚可購之海舶。雖不通商。實不足以制其死命。
  所以與其將大把的銀子交給英國商人,還不如蘭馨自己賺來。
  當敦煌商務會所修建事務完畢之後,雷木帶著自己手下的學生們回來了,這次的兩次遠門為他們掙得了很多銀子,提供技術的雷木還有分紅可拿。
  雷承建得知分紅這回事,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按照大清的老規矩,雷家所有的發明都自動歸乾隆所有,出對乾隆所在地機關的保密,雷家明面上是不可以暗自接私活的,他們當得那個小官,每年的油水稀少的可以養金魚,想在工程上落下一點還要看督造的意思,那些領了差事奉命督造的人一個個吃的滿嘴流油,雷家只能從他們指頭縫兒裡接一點漏下來的,家裡窮的個個面黃肌瘦的,如今看到那些一般的機關在蘭馨那裡竟然可以按照建造的個數來領取不少的分紅,那是不是說,只要給接下來的建築活路上多加幾個複雜點兒的機關,一次的活兒就可以吃上一年?
  雷承建嫉妒了,他找上門,口口聲聲,雷木帶走的機關圖紙都是樣式雷所有,分紅應該給樣式雷。
  雷木則說,自家歷來的機關圖紙,樣式雷也照用不誤,按照樣式雷的規矩,這些圖紙屬於樣式雷的每一個人。
  兩人當著蘭馨的面吵了起來,蘭馨頭大不已,但是雷木是自己人,不能讓他寒了心,於是蘭馨對雷承建承諾,以後樣式雷的圖紙在這裡一樣可以領分紅,但是雷木的圖紙現有的分紅歸雷木自己所有,以後現有的圖紙看誰領了活路,就分紅給誰,今天以後發明出來的機關,分紅歸發明人所有。
  雷承建深思熟慮之後同意了,因為雷木畢竟不是樣式雷拔尖兒的師傅,那些高等的機關,比如張啟山帶走的技術,雷木是做不出來的,自己憑藉這些在蘭馨這裡也是很有優勢的。
  自此,雷木和樣式雷徹底分開了,在經歷了八國聯軍侵華、抗日戰爭、十年動盪之後,樣式雷作為封建舊社會遺留被迫害如斯,那些充滿了無盡才華的圖紙被付之一炬,而“樣式雷”之名在京師大學府建築工程學院及土木工程學院列位國際高級工程師的學習與研討之下,繼續傳承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有一篇文叫《十三號學院》,是08年寫的,很溫馨的文,現在看上去相當的幼稚,卻是我第一次寫的,絕對意義上的處女作,是個長篇,寫了好幾年,越到後來寫的越好,可以看出寫作技術在一天天進步的痕跡,希望大家也能看一看,指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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