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賢妃薨後,妃位便空了下來,凝青看著幾個嬪位的,猶豫敢再三將生了永琪的愉嬪畫了個圈。沒幾日就聽著皇上下了旨,升愉嬪為妃,入住長春宮主殿。這道旨一下,下嫁到神不富察家的固倫和淑公主便遞了牌子進了宮。她對哥哥寵誰,升誰都沒意見,進宮不是求什麼,而是不想看公婆的面似恭敬眼底的不滿。
皇后對這位小姑子,倒很是親近,常拉著小姑子說些體己的話。兩人都是直性子的人,處起來也不用轉彎彎腸子。和淑對養在皇后身邊的凝青很是好奇,可偏偏這小丫頭除了每天的請安會出現外,人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對和淑,凝青挺複雜的,這個從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凝青遠遠的看著,很是喜歡,可一想自己對和淑沒撫養過一天,覺得很是愧疚。對和淑,凝青也只能遠著。弘暉,弘歷,弘晝三人倒也默契,誰也沒向和淑提過凝青是他們皇額娘轉生之事,但不是三人忘記,而是三人有意瞞著。
和淑在宮里住了多日,出宮時帶著許多的賞賜,而額駙傅寧受到皇上的重用。
前朝的事,凝青管不了那麼多,可後宮的事,凝青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後宮里,大選,小選每年都會折騰一翻,宮女、主子也常走常換。看著新封的貴人,凝青盯著魏氏時不由得一愣,這個,怎麼覺得特別熟呢?轉年,魏氏封為令嬪時,凝青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原來,這人便是嘉慶的生母啊!
想到令嬪,凝青就不由得到了某部經典的電視劇,偏巧著凝青的記性是該好用時不好用,不該好用時,反倒是好用了。凝青想到了什麼?自然是在尼姑庵里的小燕子,凝青頭疼了起來。不會真的會出現個「還珠格格」吧!想到電視劇的劇情頭更是疼了幾分。
凝青不放心的去問弘歷,可是在宮外留了種,弘歷被凝青直白的話鬧得臉黑,悶哼著說怎麼可能。凝青仍是不放心的問著,可去過濟南,弘歷更是搖頭,連忙否認。凝青帶著心頭的疑惑,還是不放心,卻也沒再問。
轉眼到了乾隆十七年,凝青受封為固倫和睿格格,三格格被封為固倫和敬格格,養在宮里的弘晝的女兒封為固倫和婉格格分別下旨指婚。皇后著手給三人準備嫁妝,與兩人嫁得遠的格格不同,凝青的額駙是鄂爾泰之孫,鄂容安之長子,鄂興。
對嫁人,凝青打心眼裡有著抵抗。皇上外加兩位王爺把鄂興從上打下,從里到外的研究了一遍,都覺得把凝青嫁過去不會受欺負。單說凝青出嫁的事,三位爺都是打心眼裡看不過去的。凝青是什麼人,前世上他們的額娘啊!額娘嫁人,當兒子的誰心裡舒服。可,凝青的年齡擺在那,若是不嫁,堵不住悠悠眾口。
凝青要比和敬和和婉晚嫁人一年,公主府的修建便是頭等大事。凝青在這一年里著實忙得不可開交,教導六格格打理宮務,讓兩位王爺依著當年皇上的容貌去尋人。指婚的旨意下了後,凝青便跟弘歷說了,她跟先皇有三世的情緣,此事仍是要和先皇在一起的,兩人同日投胎。弘歷聽完後大驚,連忙讓兩個弟弟去找人,依著額娘之前的苦難日子,先皇現在怕是在受難之中。弘歷黑著一張臉很不淡定。
兩位王爺京里京外的翻了個底朝天,別說想得像的,就是連個氣度好些的都沒找到。兩人也不敢大張旗鼓的找,只能無奈的進宮稟報。兩位王爺卻不知,他們開始尋人的時候,就有人關注他們的舉動。
鄂興搖著扇子聽著手下的人回報的內容,嘴角上翹。
皇宮最近一片陰沈,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皇后本想叫來凝青問問,轉念一想放棄了。皇后這幾年看著凝青打理宮務,手法利落。前些年賢妃薨了的事,皇后隱約的覺得跟凝青脫不了關係。想到賢妃,皇后心一緊,若不是凝青……想到這兒,皇后對賢妃便有一股無名火,只道是人薨了。慧妃真的是病死的?還是說……
若真是凝青所為,皇后心驚於凝青手段的獨辣,凝青這麼做是受人指意,還是自己所為?皇后對凝青又懼,又想親近。
凝青看著三個男人,嘆了口氣。「罷了,旨意已下,皇室斷不能做出悔婚之事。嫁便嫁了,若不是曦雲,尋個藉口合離便是。」
三人松了口氣的同時,又覺得對不起皇阿瑪和額娘。心中不約而同的想著,一定要找到皇阿瑪,只是皇阿瑪會像額娘一樣記得他們嗎?
乾隆十九年初,被受皇上、皇后喜愛的和睿格格出嫁了。其排場和嫁妝,比和敬、和婉兩位固倫格格加起來還要豪華。皇后親自送凝青上轎,皇上更是提寫了一幅字以表嫁女之情。和睿格格出嫁,各宮主子們心思活動起來,尤其以延禧宮的令嬪為最。
後宮風雲變化已經不關凝青的事,坐在轎上的凝青沒有一點兒的喜悅之情,嫁人,所嫁非良人。
一路的哀怨在喜帕被掀起的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對上那雙帶著含情的眼,瞪著那張帶笑的臉,凝青真想狠狠的咬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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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回門裡時,凝青去了翊坤宮,聽著容嬤嬤說著後宮爭寵又激烈時,凝青嘆了口氣。皇后的性格真是太直了,應該改改的。拿著茶,凝青向皇后求了幾個權,一是要身邊嬤嬤命脈之權,二是要皇后給無旨便能進宮之權,三,便是皇后在後宮放權,由著幾個妃嬪去爭,她只管看著便是。
前二個皇后欣然答應,最後一個,皇后有些猶豫,倒不是她多戀這權,只是這是她的負責,若是出了岔子怎麼辦。
凝青不得不嘆皇后的死腦筋,見到弘歷時,凝青便提起後宮之事,弘歷立刻讓粘桿處的人往各宮放些人手,仔細著的這些心思大了的女人。「額娘,鄂……」說完了後宮,弘歷把話題引到凝青的額駙身上。「可是……」皇阿瑪?
凝青點頭,「只是他已不記得前塵往事,你們莫要提起。」這是凝青和曦雲商量好的。這一世,他們兩人只想過著平凡的小日子。
皇宮里的事,離凝青遠了,和曦雲的日子過得也有滋有味。手裡撰著嬤嬤們的命脈,她們也不敢對公主招額駙有何阻攔之意。出嫁第一年過年,皇上下旨招公主和駙馬進宮,凝青挺著肚子去的。弘歷看著凝青的肚子甚是複雜。
第二年過年,皇后招兩人進宮,後宮里四妃不動,令嬪漸漸有了受寵之意。聽說令嬪很是會籠絡人心,卻是不怎麼得聖上的心,不過不得不說,令嬪雖不得聖心,卻在某些方面很讓皇上滿意。所幸的是,皇上不沈於美,色。
凝青提醒過弘歷,按史上記載下任皇帝便是從令妃肚子里出來的。弘歷嘴角上揚,回了凝青一句,「不會下蛋的母雞怎麼生得出龍子。」凝青聽後先是一愣,隨即笑開了。其實凝青卻是不知,弘歷身體里裝著的,哪是歷史上的弘歷,而是弘歷他爹,正經八經的雍正爺。
此後對皇室的事,凝青能躲便躲,到了二十四年,凝青已經三個阿哥,二個格格的額娘。凝青不知道的是,每次她有了身子,鄂興便會被皇上叫進宮以重任壓下,隨後又會被兩位王爺請去,一頓訓斥。三人真當鄂興不知前世事,把當年皇阿瑪訓他們的樣子全效仿個遍。
二十四秋狄前,凝青眼皮直跳,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等了圍場,凝青看到隨駕來的大阿哥,三阿哥和六格格時,心下松了一些。看到六格格身邊的身穿青色旗袍女孩時,凝青有些疑惑,「這是?」
「和睿姐姐,皇額娘應向姐姐提過的啊!是蘭馨,父親是十四叔家的。」六格格說完,蘭馨立刻向凝青作了個福,「姐姐!」
凝青打量了蘭馨一番,頷道點頭。十四的事,她聽過一些,如今德妃還養在頤和園裡,可見弘歷也是個小心眼的。想到德妃,凝青不得不嘆其長壽。「日後在皇額娘身邊,有什麼事只管說出來,斷不能讓人欺負了去。」
蘭馨依言作了個福。
六格格在凝青身邊小聲的說著,蘭馨還有一個妹妹,被皇阿瑪送到了頤和園交由皇烏庫媽媽養著,也不知皇阿瑪是何意。
凝青聽著便明白是怎麼回事,那孩子應是敏妃所生。
圍獵當天,六格格騎著小馬跟在凝青身邊,「姐姐,五哥也真是奇怪,跟謫母不親也就算了,怎跟生母也不親,便跟著一個奴才殃子親得不得了,就連身邊的侍讀都是包衣奴才。」
凝青未言,對永琪,凝青沒接觸過,不做評價。蘭馨跟著兩人有些拘束,也不敢多言。就在三人見到一個可愛的兔子,準備抬弓時,就聽著有人喊到「有刺客……」
作者有話要說:還珠大戲開始鳥,無釐頭對上小心眼,誰勝誰負呢?哈哈,這次不會一刀子滅掉的
第五十九章
刺客??有刺客?三位格格連忙策馬往皇上的方向跑,追上一行人,大臣們立刻要下馬跪拜禮,凝青掃了一眼眾大臣,抬手揮了一下。「皇阿瑪如何?」
「稟格格,皇上未受到傷,是五阿哥射到一個女刺客,刺客已經被拿下。」
「這圍場之內怎會出現刺客?大哥,三哥如何?」六格格心急的問著。
「大阿哥、三阿哥都無事,格格可要上前看看?」
「也好。」凝青策馬,往前奔了去。六格格和蘭馨緊隨其後。
見到弘歷無事,凝青也放下心,看著弘歷滿目的怒火,凝青順著弘歷的視線往另一邊一看,嘴角抽了抽,這五阿哥也太不著調些了,怎麼能抱著刺客?凝青皺眉,扭頭看向在大阿哥後面的鄂興,只見他正饒有興趣的看戲,凝青心裡暗暗的想,五阿哥怕是得不到好果了。
「五哥,難不成這刺客是你雇來的?你這麼緊張?」六格格臉色很是難看,口直心快的把心裡的想法直接說了出來。
乾隆聽了六格格的話,臉色更加的不好看了。「永琪,還不把刺客放下,讓人帶去審問。」弘歷陰著臉,聲音能凍死人。
「皇阿瑪,這位姑娘很有可能是誤闖進來的,你看她身上還背著個包袱,定不是有意進圍場的。」五阿哥攔下侍衛,五阿哥認了死理,這姑娘不像是壞人。
聽了弘歷的話,弘歷的臉色更是發黑了,也不知道老五從哪裡來的自信,覺得自己對他另眼相看,整日在皇宮里亂晃,不給母妃請安,偏常去給包衣奴才請安,如果不是朕最近很閒,沒有了樂子,朕早就將他清出宮去。還給他什麼好臉色。「來人,將五阿哥一同駕下去!給朕審,將圍場的管事一同嚴辦!」
「皇上,臣以為不妥。」一個長得還算是乾淨的男人跳了出來,跪到皇上面前。
「福侍衛是想教朕怎麼懲治刺客嗎?」弘歷的話讓大臣們集體向後退了半步,將福倫突出。「你一個包衣奴才,居然敢在朕面前說教,福倫,你真是教了個好兒子。」
秋日艷陽高照,卻讓福倫冷汗淋淋。立刻跳下馬,「是臣無能,福爾康,還不滾下去。」
聽到福倫時,凝青還有些遲疑,可聽到福爾康時,凝青怒了。好嗎?這劇還真跳出來了,「皇阿瑪,既然五弟以為那女子不似壞人,便瞧瞧那女子包袱里都有什麼好了。」凝青的話落,侍衛立刻快一步的搶下女子抱著的包袱,是一把扇子和一副字畫。
這會女子不知怎麼的就醒過來的,看向正中間身穿明黃色衣服的人,「皇上,還記得十九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嗎?」
「……」凝青無言了,瞪著弘歷。
弘歷更無言了,十九年前他連京城都沒出,哪裡記得什麼夏雨荷。隨行的官員,更是認定了,這丫頭是刺客。但是有人卻不這麼想,那便是抱著女子的五阿哥,「皇阿瑪,難道皇阿瑪還要將她送進大牢,她很有可能是我的妹妹啊!」
隨行來的八旗子弟一臉的唾棄,大阿哥望著天,三阿哥看著地,其他幾個阿哥都找著各種各樣的視線落點,鄂興卻是看得津津有味。眾大臣搖頭,五阿哥八成小時候被什麼打到了腦袋,不正常了!
凝青被五阿哥的一句話弄得胃不舒服,一口酸水往上湧,「嘔……」
「和睿姐姐!」六格格被凝青的反應嚇了一跳,連忙叫了起來。
「回宮!」皇上看著凝青臉色十分不好,再加上遇了刺客,心裡更是不爽,立刻招人回宮,在身邊奴才吳書來耳邊說了幾句,便帶著大部隊閃人了。凝青被扶到車攆上,太醫趕忙跟了過去,給格格把脈。
到了京城,五阿哥還想抱著女刺客進宮,卻被侍衛一捧子打暈送進了宗人府,跟在後面的福倫見此立刻命人架著福爾康回府,自己則跟著皇上進宮。而那刺客被丟進了大牢里,雖然派去了醫官,卻沒有好藥跟著,是死是活,就看她命了。
回了宮,太醫立刻向皇上報了和睿格格無耐,大約是受了驚嚇造成的,養養就可以了。皇上揮退了太醫後,想起凝青曾問過他有沒有去過濟南,難道皇額娘知道些什麼?立刻著人去請和睿格格。
凝青剛跟皇后說完圍場發生的事,就聽到皇上招宣,便起身跟著吳書來往養心殿走。
皇后一張臉落拉著,「六兒,蘭馨,你們可受了驚?」語帶擔心的看著兩位格格,六格格和蘭馨搖頭,「你們說永琪是怎麼回事?」
「依女兒看,跟什麼人學什麼樣。」六格格對令嬪沒什麼好感,皇阿瑪一來看她,令嬪便派人說不舒服,還好皇阿瑪不理她那套,可聽著也讓人反感。
「你們離延禧宮遠著點,可不能說成那樣。」
「女兒省得了。」六格格和蘭馨向皇后福了福身,然後紛紛告退。
「娘娘,要不要借著這個機會除了令嬪?」容嬤嬤對令嬪很是看不上眼,總是想找個機會除了去。
「嬤嬤怎麼生得這樣的想法,萬不能如此想。」皇后掃了一眼容嬤嬤,「且留著權當戲子看罷!」
凝青跟著吳書來到了養心殿,就見弘歷正皺著眉看著那字畫和扇子。屋裡一堆的奴才,凝青甩著帕子,「皇阿瑪吉祥。」
「你們都下去,」弘歷抬起頭將屋裡的一群奴才清了出去,「皇額娘,這字畫確實是朕的筆跡,扇子上的印也是朕的,只是朕真的沒去了濟南的大明湖啊!」弘歷委屈了,這是侮蔑。
「可仔細的想了沒有將這東西賞給什麼人?」凝青也覺得以弘歷的性子是不可能有做出這等的事,難道是別人播的種,懶到弘歷的頭上?能有弘歷字畫和扇子的人,身份是不會低的。
「朕已經派粘桿處的人查了,額娘之前曾問過朕可去過濟南府,那時額娘就知道會發生這事?」
凝青點頭又搖頭,「這事大約只是有所預感,被射了一箭的大約應是個送信的,很有可能身後還有人。」
弘歷點頭,「額娘覺得會是何人?」
「這,不好言論。」凝青覺得現在宮里跟電視劇的內容有很大的出入,像是皇后,不是繼後。像是皇上,不是那個不著調的,像是被小燕子和紫薇當成「娘」的,不是令妃,而是令嬪。雖然這裡也有福爾康,可是皇上對他不待見,雖然這裡也有五阿哥,可是弘歷對五阿哥的那眼神,如同看死人。這些不一樣的了,那麼紫薇真的是那個只想認父的紫薇嗎?明顯的弘歷不是她「父」。
「皇額娘可知從何尋起?」弘歷覺得凝青應是知道些什麼,許是受人指點,或是算出來的。皇瑪法說過皇額娘不是凡人。
「聽說城邊的大雜院盛開紫薇花,女兒想去看看,不知皇阿瑪可允大哥陪著女兒去看看?」讓弘歷去探,凝青不放心,她現在叫不准夏紫薇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不如她去尋訪一下,弄清楚。
「即是賞花,朕自當是允了,讓額駙、永璉,帶些人手跟著。好花當折便折。」弘歷聽出了凝青的言外之意,手敲著桌案許久才開了口,「還請額娘莫忘了,花粉傷身,只可遠觀。」
「省得了。」凝青福了□,退了出去。
凝青退出去後,弘歷立刻招來血滴子的人,著他們暗中保護和睿公主幾人,若是看見他們有危險,不用回稟,可直接將逆賊處死。
出了宮,凝青沒有立即去賞花,在府里小憩了兩人,讓鄂興打探裡面是不是經常有兩位姑娘出入,得到肯定的消息後,凝青才著人請大阿哥去賞花。
大阿哥早就從皇上那裡得到了一些消息,帶著四人化為商隊,在馬車上裝了幾箱不裝的衣物和雜糧,跟著和睿往大雜院去。
大雜院裡老的老,小的小,見這麼一群身著華貴的人進來,都愣住了。鄂興先一步走到一位老大娘的身邊,「在下是南方來的商隊,這幾日便要回南方,要處置些舊衣物和食糧,問了些人後,得知這院子里住的是些孤老,便將這些東西送來,不知……」
「善人啊!真是大善人啊!」鄂興的話還不落,老太太聽明白了,立刻要跪下,鄂興連忙扶住。「大娘,不知可有人幫襯把東西抬下來?」
「有,有,有。」老太太立刻叫出柳青,搭把手抬東西。
「大娘,我這有些手飾,不敢帶上路。路途遙遠,怕遇上壞人,拿去變賣,又心生不捨,我見這裡沒有年青的女子。」
老太太看著凝青首飾盒里的珠釵,立刻叫著,「有,怎會沒有。前些日子我們這裡就來了兩個姑娘,原來也有兩個善心的姑娘養活我們這些孤老的。柳紅,紫薇,金鎖,你們來看看這些首飾。」
柳紅的打扮很清減,永璉覺得不像是他們要找的人,當紫薇和金鎖出來時,永璉便肯定,這兩人中,便有那朵紫薇花!
第六十章
三位少女從屋裡出來,凝青倒立刻認出了哪個是紫薇,一身粉紅色的衣服,頭上只有一根珠釵,未盤起的發隨意的散著,精緻的臉上帶著憔悴,整個人舉手投足間有著江南美女特有的風韻。比起那些沒有讀過書的人,紫薇出來很知感恩的說些客氣的話。
永璉對紫薇的行頭,還有話語挺不待見的,卻忍住了,為了探明他們闖圍場的目的,沒有什麼不能忍的。永璉卻沒想到凝青在確認了紫薇後,大嚇了聲,「來人,將這兩名女子給本格格拿下。」
跟著永璉來的幾名侍衛立刻上前將紫薇和金鎖扣下,大雜院裡的人先是一愣,隨後柳青和柳紅就要衝上來救人,凝青卻是冷哼一聲。「你們想拖上大雜院上上下下給這兩個來路不名的人陪葬?」
紫薇和金鎖拼命的想要掙扎,被侍衛隨手拿布料堵上的嘴,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永璉衝著凝青點頭,讓侍衛將兩位姑娘扔上馬車。
柳青和柳紅被凝青的話問得一愣,小燕子最近和紫薇神秘兮兮的不知要弄些什麼,前些日子小燕子跟紫薇和金鎖出去後便再也沒回來,他們問紫薇和金鎖,兩人只是左顧他言,說不清小燕子去了哪裡,現在又招來這些人。「你們要帶她們走也得告訴我們是何人?」
「此乃當朝和睿格格。」對柳青的問話,余下的侍衛做出了回答。
鄂興扶著凝青上了來時的馬車,永璉留下來著人搜了一下紫薇和金鎖的屋子,沒找到什麼特別的東西,便離開了。
紫薇和金鎖在馬車里對視著,兩人眼底盡是恐慌,剛剛她們聽到了,那女的是位格格。抓她們是為了什麼?難道是小燕子反咬了她們一口?兩人被凝青帶回了公主府,卻沒見她們,只是見兩人分別關在兩間屋子里,到吃飯的時辰便有人送去,她們問話卻沒有人理。
帶她們回來第二日,永璉便上門問凝青,可是問出了些什麼。凝青搖頭,「還未問,只是關著。」
第三日,凝青被皇后招進宮,皇上問凝青,可有問出什麼。凝青回著和昨日一樣的話。
關了紫薇和金鎖有十幾天,凝青聽著來問的永璉說被抓起來的女刺客居然能吃能喝了,每天吵著要見皇上,說是有重大的事情向皇上說。凝青只是一笑,讓身邊丫頭去把金鎖領來。
被關了十幾天的金鎖沒了主心骨,一路被帶到主屋金鎖心裡直打鼓,小姐怎麼樣了?她們想要問什麼?會不會殺了她和小姐?金鎖腦子里轉著太多的疑問,卻不敢問前面的丫頭。剛剛她把身上唯一值錢的金鎖送給丫頭,想要問些話,卻不想那丫頭連瞧都不瞧一眼。心裡沒有底的金鎖越發的不安,越發的恐慌起來。
到了主屋,金鎖還沒來得及反應,引她來的丫頭抬腳踢到金鎖的膝窩,腿一麻便跪了下來。丫頭冷哼著開口,「好大膽,見到親王和固倫格格還不磕頭請安。」
金鎖再傻也明白前面的兩人是什麼身份了,立刻磕頭問安。
凝青和永璉誰也問叫起,凝青拿著茶杯小口的泯著茶。「聽說火車的車軌已經鋪到了盛京?」
「盛京正在修火車站,永琮便負責此事。待火車通了,妹妹去請皇阿瑪下旨坐上一坐便是。」永璉對凝青很是在意,他雖不清楚皇阿瑪為何這麼在意這個妹妹,封了三個固倫公主,兩位遠嫁,卻獨獨將和睿留下。對於那個位置,要說自己沒想法,騙得了大臣,卻騙不了皇阿瑪的。他私下裡的一些小動作,皇阿瑪全看在眼裡只是不說罷了,或者說,皇阿瑪也是屬意他的?不管如何,能拉攏到和睿對自己只有好處無壞處。
凝青搖頭,火車又不是沒坐過,連飛機都飛過,火車又有何特殊之處。「火車站倒是可以去看一看,我見官報上說建完通盛京的,還要往北邊修建,南邊的何時修建?」
「應該是等到順利通車後,南北兩邊同時修建。」永璉抬眼皮掃了一眼跪在地上,混身發抖的金鎖,繼續和妹妹聊天。「昨兒我在報上看水師的親王號和和睿號正是下水。」
「此事我也有耳聞,大哥也知我識字不多,看報也要等額駙來了才讀些給我聽。」凝青這麼說時,聲音有些不自在。
「可是鄂興欺了你?真是大膽,明兒我便收拾他。」
「斷不能這麼做,鄂興哪裡敢欺了我,只是鄂家想給鄂興繼個陪床的丫頭罷了。」
「好大的膽,妹妹放心,此事不用皇阿瑪開口,我便治了他們。」
「如何治,治了莫不是讓人說我不賢,說我善妒。」凝青嘆了口氣。「金鎖,你可知罪。」
正竪著耳朵聽著兩人聊天的金鎖被突然叫到名字嚇得一怔,還沒來得及反應,嘴快的開了口,「我不知……」金鎖話沒說完便被一邊的丫頭踢了一腳,「大膽奴才,在親王和格格面前敢自稱我!」金鎖一吃疼,便收了心思,「奴才不知何罪。」
「與人合謀,派人行刺當今聖上,卻說不知罪。見行刺不成,反咬是皇親國戚,十九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你們想造反嗎?」凝青放茶杯時指甲在桌上划了下,發出刺耳的聲音。
「奴才不敢,奴才不知,奴才的主子夫人死時……」金鎖將夏雨荷的故事講了一遍,期間哭了數次。
「真是不知廉恥的女人,此等女人當應滾豬籠的。」聽著的永璉覺得非常的丟人,這不是污蔑皇室嗎?「十九年前,當今聖上別說是下江南,便是京城都沒走出半步。」
「怎麼可能!主子夫人不會騙我……」金鎖嚇得呆坐在地上,皇上沒出過京,主子夫人是如何拿到那兩樣東西的?金鎖很快的清醒過來,連忙跪好磕頭,「王爺,格格饒命,奴才知道的就這些,奴才斷不敢隱瞞,也許主子並不相信奴才,沒把實情告訴奴才!」金鎖臉上帶著驚恐,眼淚嘩嘩的往出流,也不知是磕頭磕疼的,還是真的嚇到了。
凝青和永璉互視了一眼,「收到大牢里再審,也許那位紫薇姑娘會知道的多一些。」
從乾淨的房間到大牢,金鎖嚇暈了過去。被人拖了出去,正好被紫薇看到,紫薇想要撲過去,卻丫頭架住。紫薇怎麼也掙不開丫頭的手勁,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金鎖被拖著離開,心跳得十分快,手心開始冒汗。進到主屋,紫薇是被丫頭拖倒在地的,紫薇立刻猛磕頭,求兩人放了金鎖。
「剛剛金鎖全說了,紫薇姑娘可願說些金鎖不知道的?若說了實話,便可饒金鎖一命。」凝青不緩不慢的說著,卻字字透著嚴厲。
紫薇被嚇得收住了哭聲,「我是應我娘的……」
丫頭不滿的踹了一腳不懂規矩的紫薇,紫薇委屈的雙眼含淚,看向永璉和凝青,兩人全當沒看到。紫薇只能忍了淚,把「我」改變了「奴才」,紫薇的話和金鎖的沒有什麼不同,倒比金鎖多了一些,那兩樣東西並非是男人送給夏雨荷的,而是夏雨荷從男人包袱里順來的。還有小燕子的事,紫薇也都交代了出來。
待紫薇講完,凝青和永璉對視著,再仔細的看著紫薇,哪裡像皇上了。別說是皇上,就是這些皇上的兒女也跟紫薇沒有一點兒像的地方。
紫薇跪在地上心裡很是忐忑,她不知道皇上沒有下過江南,心裡還想著眼前的兩人等皇上認了她後,便是親人了。可是他們怎麼不叫她起來?紫薇心裡暗恨。
「此事,看來得等皇阿瑪派出去調查的人回來,才知真相。你可查了什麼?」
「我未查到十九年前,曾有人皇親國戚里有人下過江南……」
跪著的紫薇傻了,「不,不可能,你們是騙子……我娘苦了一輩子,等了一輩子,卻沒恨過爹,她死時說過,她仍感謝上蒼,有一個可待可恨的人,不然她的一生便會了無生趣!」紫薇說這話時,臉上滿是憧憬,永璉被口裡的茶嗆住。
凝青受不了的讓人拿東西堵了紫薇的嘴。「此人,要不要送進宮?」
「我看還是別了,以皇阿瑪的性子,說不定直接斬了。丟進大牢里,讓她跟什麼小燕子相認去吧!」永璉下了決定。
當然,永璉不知道,皇上還是知道了紫薇這號人物,聽著粘桿處回報,一直淡定的弘歷不小心把今年新供的茶杯扔到了地上。皇上不痛快了,便去找人不痛快,首先倒霉的便是被關進宗人府的永琪。
永琪在宗人府里關了近一個月,沒有人來看,也沒有人敢審,這可是皇子啊!雖然進了宗人府後,以後不能坐上大統,可,可也是皇子,誰敢審問。
掌管宗人府的弘晝被叫進宮,被皇兄追問審問永琪一事,弘晝心裡內牛,二哥啊!那是你兒子,誰敢審啊!但面上弘晝還是態度很認真的回著,「五阿哥,只說不知。」
「押進宮,朕親自審問!」
作者有話要說:乃們說,是直接弄死好呢,還是直接弄死好呢,還是直接弄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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