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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黑化的伊爾迷你惹不起/惹不起的伊爾迷》作者:一隻金桔【完結+番外】

第058章

  伸出一隻手探入已經產生變化的岩壁,剛才堅硬的岩壁就像是變成了一個水平面一樣,讓金的手可以輕易地穿透岩壁的表層,輕輕地劃動了一下,岩壁的表面就像是水面一樣產生著波動並隨著金的動作加大而變得動盪起來,金的表情就像是一個發現了什麼好玩玩具的小孩子一樣充滿了興奮與喜悅,「看來我們找到了正確的路,我先進去看看情況如果沒有什麼不妥的話你們也進來吧。」

  說罷還沒等其他人有任何反應,他已經一頭紮進了光平面中,不一會兒從光面的另一端探出一隻手,那只手曲起手指頭勾了勾,示意所有人跟上。

  當其他人都踏入那個光平面的時候,展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很深的山洞,黑漆漆的山洞裡沒有一絲光亮,從他們站著的地方望去,裡面只有一片寂靜與黑暗,仿佛裡面隨時可以沖出一頭怪獸前來襲擊他們一樣,如果不是他們站著的這個地方是光平面的附近,也許他們連自已伸出的五指也看不見。

  隨著庫洛洛的進入,他們全部人已經進入到岩壁的裡面,光平面上的光芒突然消失,四周驟然變得黑暗起來,「螢光閃爍。」隨著魔咒的念出,一個小光球懸浮在弗籮拉身邊,與此同時庫洛洛那邊也亮起了光亮,好奇地望過去,弗籮拉發現庫洛洛手上多了一本書,而光就是從那本書上散發出來的。

  「這只是一個雞肋的能力。」與弗籮拉對視的庫洛洛大方地笑了笑,這個能力是在他剛學會念的時候搶過來的,一直都沒有什麼用處,曾經他甚至還有點嫌棄這個雞肋的能力佔用了他的書頁,巴不得這個能力的持有者能早點駕鶴歸西,現在看來這個能力還是有點用處的。

  因為有弗籮拉和庫洛洛的存在,所以他們一行人才可以不用摸黑前進,山洞很安靜,按常理來說這個山洞應該很久都沒有人進入過,應該會有空氣比較混濁或者空氣不流通的情況出現才對,但這裡卻很奇怪,清新的空氣讓這個山洞感覺起來就像是處在經常通風的通風口一樣,在這裡無論是溫度還是溫度都保持在一個最佳點上,除了光線不足這一點比較符合山洞這個設定之外,弗籮拉覺得這裡跟在野外並沒有什麼區別。

  不過這一切都不是弗籮拉所關心的事情,這裡有的是比她聰明比她見識更廣的人,正所謂天掉下來有高個子頂住,所以她只要做好她應該做事情就好——比如好好地被某人牽著走。

  軟軟的小手被另一隻手所握住,伊爾迷自進入山洞以來就一直沒有放開過弗籮拉的手,弗籮拉的手很小也很柔軟,被他握在手裡很契合,五指一張甚至可以完全將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中。伊爾迷喜歡這種完全掌握在手的感覺,握住她的手稍微地加重了一點點力道,他隨即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回應,低頭,那雙水潤潤的眼睛正全心全意地看著他,專注得黑瞳裡只剩下他的身影,為此伊爾迷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起來。

  「你……笑了!」雖然不明顯也僅僅只是嘴角的掀動而已,然而往往越是不笑的人笑起來就越是好看,伊爾迷笑的數次屈指可數,但笑起來卻讓人覺得特別的驚豔。

  「唔∼∼小伊很高興喲∼∼」伴隨著西索專屬的顫音響起,一隻手臂搭上了弗籮拉的肩膀,西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湊了過來。搭在弗籮拉肩膀上的手腕一轉,一張拿著鐮刀的小丑牌突然被夾在他的食指與中指之間,雖然他正在與弗籮拉搭話,但實際上他的眼神卻從未曾從庫洛洛的身上移開,金色的眸子就像是看中了獵物的豹子一樣專注而意在必得。

  自從兩年前伊爾迷告訴他有關幻影旅團的情報後,西索就千萬百計地去尋找旅團的蹤跡,在成功殺掉原旅團四號之後他終於頂替了他的位置成為蜘蛛的一條腿,原本他還很激動地想跟旅團裡的人來與一場生死搏鬥,然而可惜的是旅團有一條規則就是不允許自相殘殺。

  不過西索絕對不是一個守規則的人,所謂的規則在他眼裡根本不值得一提,即使旅團不允許自相殘殺,但總會允許切磋吧,所以頂著切磋名義的西索三番四次地與其他人交手,並且成功地讓旅團特攻隊的成員厭惡了。

  對於西索來說,旅團的成員就像是一道道甜點,美味而讓人想一口吞掉,但他最想吃掉的不是其他人,而是旅團的團長庫洛洛魯西魯。這個男人,無論是念能力還是戰鬥的技巧甚至是臨戰的反應能力都是旅團裡首屈一指的,他一直想找個機會和他一決死戰,但礙於每次團長身邊都有兩名團員跟隨在身邊,這讓他總是找不到機會和庫洛洛單獨相處。

  他渴望能有一個和庫洛洛單獨相處的機會,也渴望跟他來一場生死較量,西索是一個為戰鬥而生,甚至甘願為戰鬥而死的人,所以即使是冒著被旅團全體追殺的危險,他還是披上了蜘蛛的假外皮,混進了蜘蛛的大本營之中,為的只是能親手殺了庫洛洛。

  這次的活動就是西索看准的一個機會,西索其實對旅團的集體活動並沒有什麼興趣,不過在與伊爾迷聯繫並得知此次的活動內容之後他二話不說就加入進來,他想趁著這次探索與伊爾迷聯手一起找個機會將庫洛洛與其他團員間隔開來,然後……殺了他。

  金色的眸子就這樣充滿戰意渴望地望向庫洛洛,西索從來不掩飾自己的目的,他知道庫洛洛肯定早就已經發現自己的企圖,所以掩飾又有什麼用。

  「西索,收好你的眼睛。」另一隻肌肉不誇張但卻充滿力量的手一把握住了西索的手肘,強行使力將西索的手從弗籮拉身上拎開,當西索的手移開弗籮拉肩膀的時候,芬克斯隨即用力一甩,仿佛像要甩開病菌一樣用力甩開。

  對於被芬克斯如此對待的西索並不在意,那張拿著鐮刀的小丑牌就這樣被他放在唇邊掩蓋著他的笑容,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哼哼哼的笑聲依然回蕩在芬克斯耳邊,這種黏糊的笑聲他怎麼聽怎麼的不順耳,很想狠狠地揍他一頓,但一想到如果要打起來這才是對方求之不得的事後,芬克斯又奄了下去,果然,他很討厭西索這個傢夥。

  伸手拍了拍弗籮拉被西索確觸過的地方,芬克斯就像是要拍掉不乾淨的東西一樣,拍著拍著突然感覺到有一股殺氣正針對著他散發出來,尋著殺氣的源頭看去,那一頭伊爾迷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的——手?

  沒有理會來自伊爾迷所散發出來的殺氣,芬克斯泰然自若地將手放在弗籮拉的頭上拍了拍,額角上的青筋一蹦一蹦的。小子,看什麼看,再看扭斷你脖子信不信啊!

  坦白來說,芬克斯對弗籮拉還是挺照顧的,自從在流星街跟弗籮拉組成拍檔之後似乎他這種照顧就做得很順手,他沒有忘記當他被捉走的時候,這個蠢貨即使連來救他的能力也不足,但卻從來沒有退縮過,這也算是他沒看錯人吧。

  當然,芬克斯即使很想扭斷伊爾迷的脖子也只能是想而已,如果真的要動手要顧慮的實在是太多,首先他知道弗籮拉和伊爾迷的關係是情侶,他不能讓自家拍檔傷心是其一,其二就是要顧及旅團和揍敵客家的關係,因此,他不可以跟伊爾迷動手。

  沉默開始蔓延在前進的隊伍之中,沒有人交談也沒有人說話,就在這種沉靜的氣氛中走在最前方的金和庫洛洛突然停下了前進的步伐。

  「居然沒有路了。」金伸手拍了拍前方的岩石,誰也沒有想到走到路的盡頭居然什麼也沒有,手在山洞的這塊大石頭上四處摸索著,他試圖在這裡尋找是否有打開機關之類的東西。

  「這裡應該有其他線索,我們分散在這裡找一下。」同樣停下腳步的庫洛洛向其他人說。沒有人會上外面建造一個保護層為的就是保護一個空蕩蕩的山洞,所以這裡必定會有其他一些關鍵性的東西存在。

  除了西索外旅團的人一向很聽從團長的話,當庫洛洛要說分散搜尋的時候,他們很自覺地到處尋找著自己認為可疑的東西,然而專注於搜尋的他們除了弗籮拉身邊的伊爾迷外,沒有人留意到弗籮拉欲言又止的表情,她正用怪異與不解的目光望著其他人的動作,好像不懂他們在做什麼一樣。

  「怎麼了。」伊爾迷歪了歪頭,他剛才一直在留意弗籮拉的表情,見她有異樣,他第一時間就能知道。

  伸手撫了撫臉額,弗籮拉單手指向山洞深處,剛才她聽到庫洛洛和金都說這裡已經沒有路只有一面巨石,那為什麼她看到的是一條伸延向山洞深處的道路呢?


第059章

  「大家難道看不到這裡的路嗎?」就在金和庫洛洛說已經走到路的盡頭時,弗籮拉顯然持著反對的意見,於是她有些不解地指著前方問道,展現在她眼前的明明是一條更深入山洞內部的路,難道除了她以外沒有人能看見嗎?

  幾乎是弗籮拉的聲音剛落下,所有的人都在同一時間內停下了查勘的動作,甚至是目光灼灼地望著了弗籮拉。突然之間成為眾人視線焦點的弗籮拉有些無措地回望著大家,手也在不知不覺間抓緊了伊爾迷,她不明所以地問道,「你們這樣看著我到底……」

  「弗籮拉,將你看到東西都詳細地告訴我們。」從披風底下伸出一隻手,金指著他眼中的岩石,弗籮拉眼中的通道說。剛才他已經裡裡外外地詳細觀察了一番,這裡並沒有像之前進入光壁那樣需要鑰匙,沒有匙孔,鑰匙也沒有產生任何的反應。

  「我沒有在這裡看到任何擋著去路的東西,就是一條路,跟剛才我們所經過的地方一樣。」細細地形容了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東西,在弗籮拉眼裡,這裡沒有任何異樣,而且從她這個方向看去,裡面還是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想了想,弗籮拉又將剛才他們在進行水平面岩壁前遭到排拒而自己一點感覺也沒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手下在下巴上摩擦著今天早上沒有刮去的胡鬚根,金來回地踱了踱步,他可以非常肯定這裡並沒有念的痕跡,即使用凝來觀察山洞的盡頭,依然沒能發覺有任何異常,但也就是這種正常讓這裡變得非常的異常。

  利用龐大的建築群來掩護的絕對不可能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山洞,需要用兩把卡裡亞之匙來打開的也絕對不可能只是一個什麼也沒有的地方,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個山洞絕對有他們還沒有發現的秘密。

  弗籮拉和他們最大的區別是什麼,為什麼她能看到的東西他們居然一點異樣也沒能發現?而且根據庫洛洛所獲得的情報來看,弗籮拉還可以跟卡裡亞之匙之間產生某種聯繫……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一個方向——弗籮拉是特別的。

  金依然記得當初那個哭喊著要回家的女孩,弗籮拉跟他們之間最大的區別就是她來自於其他的世界,再聯繫這個卡裡亞之地的傳說,金已經可以肯定這裡跟弗籮拉那個世界有聯繫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金決定先進行一個小小的測試,「弗籮拉,既然你能看到通往裡面的路,那你試試走進去行嗎。」

  被點名的弗籮拉對於金的請求毫無異議,她輕輕地鬆開與伊爾迷交握的手,然後走到他們年看到的岩石前輕輕鬆松地走了進去,就這樣在他們面前一步一步地踏入到岩石裡然後半個身子探進石縫中,最後整個人都消失在所有人面前。

  她走得是那麼的輕鬆那麼的自然,仿佛在她面前的不是一堵岩石,而是一條平坦的大道一樣。見狀,窩金也好奇地想跟上她的步伐,然而跟弗籮拉不同的是他一頭撞上了堅實的岩石,甚至連相撞的地方都響起了碰的撞擊聲和啪啦的碎石掉落聲。

  「該死!」揉了揉被撞痛的額頭,窩金低聲詛咒著,弗籮拉倒是可以進得輕鬆,怎麼輪到他就要碰壁了,「團長,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有事問團長,保證有答案。

  「唯一的解釋就是弗籮拉與我們都不同,你說是嗎,揍敵客家的大少爺。」庫洛洛意有所指地望向伊爾迷,弗籮拉絕對與他們有所不同,而這個有所不同正是被隱瞞了,特殊的輔助能力還有獨此一家的魔藥製作,庫洛洛不是沒有將魔藥的成品分析過,結果是即使專家按魔藥的成分也不能製作出同一效用的藥物,沒有念的痕跡,但有另一種力量的存在,所以結論是……

  「弗籮拉不是這裡的人對吧,或者說這裡的另一端是她來自的地方。」四目相對,庫洛洛很有把握自己的猜想並沒有錯。

  伊爾迷沒有答話,反而是金完了場,「嘛,就是這樣。不過庫洛洛你也不要太好奇了。」他那種我很感興趣,我想解剖了你的感覺是怎麼回事,這個小子的好奇心還真是重。

  旅團的人果然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即使庫洛洛能推測出這麼勁爆的消息但他們依然無動於衷,反而是芬克斯露出一副『原來是這樣的』表情,他雙手抱胸點了點頭,怪不得她這麼渣,原來大家不是同一個世界的啊。

  見弗籮拉自走進去就沒有再過來過,伊爾迷走近岩石將手按在石頭上,石塊的感覺很真實,它是確實存在著的,而這些東西在弗籮拉眼中卻並不存在。曲起手指敲了敲,咚咚的回聲在耳邊響起,岩石塊是實心的,裡面應該不存在另一個密室之類的東西,那麼說是空間?

  第一次與弗籮拉真正意義上的沒辦法聯繫讓伊爾迷心裡產生了一種名為焦急的情緒,沒有人比他更明白弗籮拉想回到自己世界的迫切性,如果岩石的那一頭就是她的世界,那她還會回來嗎?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裡面的弗籮拉並沒有再次走出來,就連金用兩把卡裡亞之匙在這裡嘗試了各種辦法,也沒產生任何的異樣,山洞依然是山洞,岩石依然是岩石,沒有異常也沒有變化,如果不是弗籮拉當著所有人面前穿過岩石走了進去,他們也許早就離開這裡去尋找別的方法了。

  「團長,也許我們可以試試打破這塊岩石,說不定會有新的進展。」想了想,俠客提議道,嘛,總要試試其他辦法。

  「金,你怎麼認為。」庫洛洛也贊同俠客的意見,在沒有頭緒的情況下總要試試其他辦法,但儘管自己是這樣認為的,他還是詢問了對遺跡一向最有研究的金。

  「沒辦法了,我們試試吧。」已經等了將近半個小時,裡面的弗籮拉依然沒有從另一端回來,他們在這裡白等也沒意義,而且說不定那邊會有什麼危險是弗籮拉應付不了的。

  「你們讓開,讓我來。」聞言站在後面的窩金躍躍欲試,握緊的拳頭因為力量的儲蓄而泛起了一條條的青筋,將念都集中在右手上,走在強化系尖端上的窩金將自己這充滿念力的直拳稱之為超直破壞拳。只要一拳,別說是一塊岩石了,就連大地也可以被他打出一個幾十米深的大坑。

  自覺地躍離窩金幾十米外,沒有人想被碎石和塵土弄得滿身都是,俠客甚至很習慣地伸出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一拳揮出,意料之中的岩石崩塌聲並沒有響起,反而是窩金臉色不好地往後幾個跳躍。

  「怎麼了,窩金?」俠客幾步向前走到窩金的身邊,當他看清楚窩金握拳的那只手時那張娃娃臉上的笑容也變得嚴肅起來,從窩金握拳的右手開始石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正沿著他的手臂開始向上蔓延,石化所經之處都變得僵硬起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金蹲下身來仔細端詳著窩金石化的右手,用小木棒敲了敲,那種感覺就像是敲在石頭上一樣發出咚咚的響聲,石化繼續向上蔓延著,當到達窩金肩膀的時候石化的速度開始減緩,最後慢慢地停止了下來,整個過程只花不了不到十秒的時間,也就是這不到十秒的時間,窩金整只右手都化成了石頭。

  「我也不知道。」窩金用沒被石化的左手撓了撓頭,他看起來很闊達,完全沒有因為自己的右手被石化而有負面的情緒,「剛才我的手打到岩石上,就像是打在水裡一樣,力量都被吸收了,然後手就開始變成這樣子。」說罷他還不忘指了指自己的右手。

  「我記得剛才我們碰岩石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異樣,也沒有發生這種情況。」單手捂著嘴巴,庫洛洛開始思考,這裡很古怪,已經完全不能用念能力的角度來思考……不過,這樣也很有挑戰性。

  「我想應該是針對是否會被破壞或者對方是否帶有惡意來判斷吧。」金果然是經歷豐富的獵人,他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顆不知名水果用念包裹上然後帶著惡意破壞的想法用力擲向岩塊,果然不出他所料,水果在接觸到岩石表面的時候開始石化,然後直線往下掉落,在碰到地面的時候碎裂了開來並濺起一塊塊的石頭碎片。

  「果然是這樣。」金覺得有些頭痛了,如果只是單純的念力陷阱還好,但這種與念力不同的力量還真是讓他一時之間毫無辦法,而唯一有辦法的弗籮拉又不知道情況怎樣。

  這一頭眾人正在陷入糾結的時候,那一頭已經進入到山洞另一端的弗籮拉側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景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第060章

  展現在弗籮拉麵前的是一遍一望無際的黃沙,起伏連綿的山丘一直延伸到遠方金色的地平線上,這裡是沙的世界,綿綿的黃沙與天際相接,除了沙子外什麼也沒有,讓人無法看到沙的盡頭,一陣旋風卷過來,將地面的黃沙卷起,打了幾個轉又回到地面上,讓這裡感覺更加的荒涼。

  熱浪隨著刮過的風向弗籮拉襲來,頭頂上的太陽正在散出發可以將人烤熟的光線,很熱很熱,熱得讓她瞬間大汗淋漓,回過頭來,她身後不再是山洞的景像,而是廣闊無邊的沙漠。站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四周別說沒有一個人,就連一個活物也看不見,仿佛整個世界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一樣。

  當一個人害怕的時候總會下意識地想尋找自己最熟悉的人,「伊爾迷,你在哪裡?」她連忙呼喊著伊爾迷的名字,這個只有黃沙的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感覺一點也不好,然而回應她的就只有風吹過的呼呼聲。

  轉過身來朝著原來的地方伸手,伸出去的那只小手有些發抖,她甚至感覺到自己從指尖的地方開始發涼,弗籮拉希望能回到剛才還沒有進這裡之前的山洞,她不想一個人留在這裡。

  讓人幸運的是她伸出去的手成功地碰觸到一層透明的膜,稍稍用力,手就穿過薄膜向前伸去。從弗籮拉這個角度看來這裡好像有個結界一樣,只要手伸到結界另一端的部分她就看不到,握了握拳頭,還能感覺到手的存在,這時她突然感覺到有另外一隻手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然後將她一把從這個世界里拉了出來。

  直到眼前的景色突然由漫天的黃沙變成昏暗的山洞,她才發現伊爾迷就站在她前面,他的手還握著她,這時弗籮拉終於才安下心來,拍了拍胸口她呼了一口氣,「還好,我還能回來。」

  沒有讓她再繼續感歎下去的時間,芬克斯已經指著窩金被石化的右手對她說道,「弗籮拉,你看看窩金的手是什麼回事?怎麼變成石頭了。」這裡唯一可以算是醫生的就只有弗籮拉,如果連她也沒有辦法的話,那就麻煩了。

  弗籮拉第一眼看見窩金的右手時,她就已經確定這是由石化咒所造成的效果,能造成這種效果的石化並不是她在學校裡學到的石化咒,而是一種更高級的石化咒,不是讓身體變得僵化和被束縛,而是讓身體中咒的部分直接變成石頭。

  「對不起,我不會這種石化咒的解咒方法,但如果是解除石化效果的魔藥我是會做的。」弗籮拉有些抱歉地對著窩金說,「但是我身上並沒有帶著這種解除的藥劑,而且材料在這裡也沒有。」言下之意就是她現在沒辦法,只能回去才能幫他解除。

  不過讓她感到奇怪的是,明明她沒有見過這種石化咒,但她就是知道有這種更加高級的魔咒存在,就像是曾經在哪個地方,曾經有哪個人跟她說過一樣,真是非常的奇怪……

  「哦,能恢復就好。」聽到自己的右手恢復有望,窩金顯得很高興,如果不是右手不能動,他已經開始手舞足蹈起來。

  被窩金如此豪邁的動作嚇到,弗籮拉連忙按住他的手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亂動,「別亂動,小心點,如果在石化期間手碎掉就不能恢復過來了。」銀毛大漢在弗籮拉的瞪視下不敢再亂動,就連豎起的銀毛也垂了下來,看起來相當的有喜感。

  「弗籮拉,剛才你進去這麼久,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見人已經平安無事,金問道。

  「我進去有很長時間嗎?」弗籮拉疑惑地抬起頭來看向伊爾迷,在看到後者非常確定地點了點頭,然後回答她距離她進入到裡面的時間至少經過了一個小時後,弗籮拉這才皺了皺眉,「奇怪,我剛才進去那裡的時間絕對不可能超過十分鐘。」

  弗籮拉非常肯定她進去的時間絕對不超過一個小時,將裡面看到的情況和自己的疑惑詳細地跟其他人描述了一番,她看到金和庫洛洛同時露出一個深思的表情。

  時間的流速不一致,從弗籮拉那裡得到的情報來分析,兩邊的時間比例大概是一比十,也就是說裡面一分鐘就等於外面的十分鐘。而且他們發現弗籮拉剛才見到的沙漠絕對不是幻覺,因為從她的外袍上他們還能嗅到風沙的氣味,抖動衣服甚至可以看到那些細小但真實存在著的沙礫。

  「喂喂,我們真的要繼續進去嗎,會不會在裡面過幾天再回到外面的時候就已經過了幾年什麼的。」雖然是這麼說著,但芬克斯臉上倒是沒有一絲猶豫或是害怕,反而顯得躍躍欲試,他覺得外面的世界實在是比流星街有趣多了。

  「呵,你要是害怕了可以走。」飛坦的聲音有些沙啞,他這是在鄙視自家的拍檔,自從兩年前芬克斯加入旅團之後就一直與他組成兩人的拍檔一起活動,也許是強化系和變化系的性格比較合拍的緣故吧,倆人一直相處得很不錯。

  這一頭,飛坦和他的拍檔芬克斯在說著什麼,那一頭弗籮拉則顯得有些擔憂,伊爾迷不可能長時間離開他家裡吧。從認識到現在,她知道他是一個多麼以家族為重的人,這次他會陪著她來這裡已經是很難得了,但如果要繼續深入到裡面,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他,還會跟著一起來嗎?

  弗籮拉沒有放棄的念頭,她下意識地覺得自己有繼續前進的理由,而且感覺這件事會對她非常非常的重要,最近她腦子裡總會閃過一些記憶之外的畫面,有時候她甚至覺得她忘了一個人,模模糊糊的記憶中她記得那個人好像有一雙紅色的眸子。腦子裡傳來一陣刺痛,這種痛楚比起之前已經減輕了許多,儘管記憶的封印開始變得鬆動,但弗籮拉還是沒有覺察到隨著刺痛的逐漸減輕她能記憶起來的事情越來越多,渴望回到魔法世界的念頭也越來越強烈。

  「怎麼了?」弗籮拉這樣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他出了神,伊爾迷當然不可能沒有發現,想了想他突然握拳敲了敲掌心,然後將手放在她的頭上揉了揉,「我明白了,你是擔心我不會留下來嗎,安心吧,我已經跟爸爸說過了。」他從出道當殺手以來就一直勤勤懇懇,從來沒有休息過,簡直就是模範殺手,所以這次他想放個長假,家裡也很容易就放行。

  伊爾淡的話讓弗籮拉頓時眉笑眼開起來,然而只顧著高興伊爾迷肯陪她一起繼續探索下去的弗籮拉沒有考慮過,事情不是伊爾迷願意陪她去就可以的,問題是他本人能進入到之前弗籮拉去的過沙漠嗎?

  事實證明伊爾迷要進去也並不是很難,要進去的方法很簡單,而且要靠弗籮拉才行。事實上這就像是一種偷渡方式一樣,弗籮拉能成功地走入另一個空間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她有魔力,所以有庫洛洛這個腦子轉得特別快而且擅長打擦邊球的人存在,他很快就發現只要弗籮拉在他們身上加上一個護身的魔咒,就能偽造出他們身上也有魔力存在的假像,憑著這個他們很容易就進入到山洞另一側的沙漠裡。

  當然,也並不是所有人都進入到沙漠裡,比如右手被石化的窩金就沒有跟上去,弗籮拉說過,已經石化的右手是不能被打碎的,如果打碎了他以後可就要當一輩子的獨臂俠了,所以即使是很想跟著一起去,但窩金依然被留了下來。甚至留下來陪同他的還有俠客,這也是為了旅團著想,至少要留個腦子比較好的人存在才行,如果庫洛洛這邊暫時不能回來,俠客的存在對旅團來說很重要。

  當漫天的黃沙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庫洛洛和金身上的水晶突然暴發出就連披風都遮擋不了的強烈光芒,隨著水晶被掏出來接觸到外界的時候,兩塊水晶開始不斷地抖動著就像是正負極之間的聯繫一樣與對方產生一種牽引力,

  相互對視了一眼,金和庫洛洛將兩塊水晶放在一起,就在這兩塊水晶被放到一起的時候,從它們之間互相碰觸的地方突然光芒大盛,然而射出一道光線。光線從他們站著的位置開始直指向沙漠的另一端,然後金色的光線由強烈逐漸轉弱,最後變成光粒飄蕩於空氣之中,雖然不致於消失,但只留下淡淡的,讓人能勉強分辨出的痕跡。

  「走吧。」收回水晶,庫洛洛抬起頭望向光線所指的地方,那裡依然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沙漠,他知道如果沒有光線的指引,在這種地方不但很容易迷失方向,而且還難以尋找到他們所要到達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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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

  一道淡淡的光線從他們所在的地方開始筆直往前伸延,順著光線的指引他們一直往前走著,腳踏在黃沙之中,每抬起一步都會留下深深的腳印,然後這些腳印又被風沙掩蓋不留下半點痕跡。弗籮拉抬頭望天,懸掛在天空中的太陽好像是在竭盡全力地散發著自己的光和熱,猛烈的陽光照射在沙子上,同樣讓吸收了陽光溫度的沙子散發出不遜於太陽的熱度。

  很熱,弗籮拉恨不得能將自己身上的巫師袍給脫掉,但如果脫下外袍她想可能不用半個小時她就會被這種猛烈的陽光所灼傷,再次抻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弗籮拉不是沒想過利用魔咒來讓自己過得舒服些,事實上半個小時之前她就曾經想用魔咒來讓自己更涼快一點,也就是那個時候她發現自己好像不怎麼能使用魔法了。

  並不是說自己的魔力已經消失,而是她感覺到自己的魔力自進入這個沙漠開始就受到壓制,也不應該說是被壓制,準確來說是回復到自己沒來這個世界前的水準吧,唉了一口氣,弗籮拉有些沮喪,她好像又要變成拖後腿一樣的存在了,如果她有魔杖在就好了,至少還可以幫一點忙。

  一根與她慣用魔杖造型完全不同的魔杖突然佔據了她的思維,弗籮拉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哪裡用過這根魔杖一樣,無奈地搖了搖頭,將這些不屬於自己記憶的畫面通通搖出腦袋,弗籮拉發現自從那次跟伊爾迷吵過架之後自己的腦子裡總會時不時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記憶畫面。

  她沒有告訴伊爾迷自己這些異樣,她總是覺得如果自己跟他說了這些事就會引起一些不好的結果一樣,女人總有一些奇異的第六感,現在她的第六感就這樣告訴她,不要和伊爾迷說這件事,不要告訴伊爾迷自己有多出來的記憶,總有一天她會知道這一切的。

  同樣是在烈日暴曬之下步行,其他人的情況要比弗籮拉好太多,兩個世界明顯的體能差異已經在這裡暴露無遺,相比起弗籮拉的滿頭大汗,其他人連汗也沒冒出半滴。

  沉重的步子突然變輕,在弗籮拉沒有覺察的情況下她已經被人一把拎了起來,拎起她的人沒有像伊爾迷一樣溫柔,總是橫抱著她趕路。這次拎起是真正意義上的拎起,然後在弗籮拉還沒來得及說脖子被衣領卡住以致呼吸不暢順的時候,對方就一把將她往身後一甩,穩穩當當地將她背到背上。

  「抓緊。」芬克斯一邊說一邊往邊上一躍,此時弗籮拉才發現就在剛才她在想著其他東西的時候,他們腳下的流沙已經發生了異樣的變化,一個流沙漩渦突然毫毛預兆地出現在他們腳下,漩渦越變越大轉眼間已經佔據了地面幾十平方米大的地方,漩渦的中心深陷入地下,形成一個漏斗的形狀並不斷地旋轉著、吞噬著周圍的沙子。拍了拍胸口,弗籮拉有些慶倖,幸好芬克斯及時將她帶離這個漩渦的範圍,要不然她肯定會被捲進去沒辦法逃出來。

  正當身處在黃沙漩渦邊緣的弗籮拉將頭從芬克斯肩上探出來時,一道深藍色的殘影從她眼前劃過,飛坦矮小的身型已經一頭紮進了漩渦的正中央,不久後,裡面傳來一陣陣打鬥的聲音,接著漩渦中心的沙子開始不斷地翻滾著,就像是波浪一樣起伏不斷,最後當這些沙子像噴泉一樣從底下噴起一道至少有十米高的沙柱時,一具不知名生物的屍體就這樣被拋上來並重重地掉落在地上。

  「哦?這種生物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金在屍體被拋上來後就跑到那裡端祥著,金是一個出色的獵人,對於野外的動植物有著非常廣闊的知識面,但這種出現在沙漠地帶外表跟蠍子非常相似的奇特生物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是很奇怪啊,這麼大的生物居然從來沒有被人類所發現,難道是非常罕見的物種嗎,被殺掉實在是太可惜了。」有些惋惜地,金本來還想將這種生物帶走然後回去好好地進行培育,讓這種罕見的生物得以繼續延續下去。

  「我想,你沒有必要覺得可惜了。」抬起的手往上攤開,庫洛洛手上突然多了一本封面是血色手印的書,當書本出現並被打開的同時,粗壯的蔓藤從沙礫之下拔地而起,張牙舞爪地向著天空撕抓著,而就是這些向著天空的蔓藤莖上正穿/插著一具具巨大蠍子的屍體。

  原來在不知不覺之間他們腳下已經盡是一個個黃沙漩渦,這些漩渦不斷地旋轉著,並有越來越多越來越大的趨勢。他們,已經被這些巨大的沙漠生物所包圍住。

  芬克斯背著弗籮拉靈巧地躲過一個又一個突然出現的漩渦,接連幾個跳躍後他停在距離危險地帶比較偏遠的地方,將弗籮拉放落地面上,他白了一眼已經跟上來的伊爾迷,無聲地將弗籮拉交還給瞪著一雙死魚眼看著他的伊爾迷,芬克斯二話不說轉身投入到戰鬥中去。

  那一頭,沙粒在半空中飛揚著將整個戰場籠罩起來,弗籮拉沒辦法看清楚裡面的情況,但戰鬥激烈的聲音還是讓遠離戰場的弗籮拉聽得一清二楚,臉上露出擔憂的表情,不是她小看他們的力量,而是這麼多的沙漠生物,而且這裡又是對方的地盤,他們真的不會有事嗎?

  「不用擔心,這種小事他們很快就可以收拾掉的。」伊爾迷靜靜地站在弗籮拉身邊,完全沒有一絲一毫要加入到戰鬥中的想法,弗籮拉發現其實伊爾迷一點也不好鬥,如果是沒報酬的工作他總是不怎麼樂意去幹。

  當身上染著斑斑血漬的西索從遠方走來的時候,他們的戰鬥也已經進入到尾聲,沙地上到處都堆放著巨大生物的屍體,其他人也優哉悠哉地在原地休憩著,西索踏著不急不緩的步伐,緩緩地走到伊爾迷身邊才停了下來。

  冰冷的刺骨殺意不斷從西索身上湧出,焉籮拉除了能感覺到對方那種意猶未盡戰意之外還能感覺到對方身上傳來的那種即興奮又被強行壓抑住的情緒,盡力地在抑壓自己情緒的西索表情看起來有些扭曲,似笑非笑的表情讓甚至讓她有種不寒而粟的感覺。

  「殺氣,洩漏出來了。」伊爾迷直接向西索點明。

  聞言,西索只是將那雙金色的眸子眯了起來,他單手環抱著自己然後嘴裡不斷地呢喃著什麼,他好像是在極力地將自己某些想法給壓抑了下來,顫抖的身體、若有若無斷斷續續的殺意不斷從他身上發出,讓人一看就知道西索現在的情緒正處在極度不穩定的狀態。

  近距離地接觸西索的殺氣讓弗籮拉開始感到不適,也正是感覺到她的不適,伊爾迷二話不說就站到她面前將她與西索之間的殺氣隔開,「西索,你如果再不收斂一點,除了要付我精神損失費之外,你的獵物也會覺察的。」

  伊爾迷的話準確地踩中了西索的死穴,不一會兒西索就像整個人都焉了起來一樣,他拿出撲克牌原地坐下然後嘩啦嘩啦地快速冼起牌來,一個人自得其樂地玩著,直到他的情緒回復過來的時候,他才向伊爾迷說道,「我想做壞事,你會幫我嗎。」

  站著的伊爾迷沒有動,只是將視線往下移,那裡西索正專心致志地開始堆起他的撲克牌金字塔,甚至連頭也沒有抬過一回,但伊爾迷知道對方是非常認真的,「可以啊,只要你付錢。」

  「哼∼∼哼∼∼。」西索是一個土豪,對於土豪來說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完全不是問題。在剛才的戰鬥裡,他已經親眼目睹了庫洛洛的一些能力。想和他交戰、想要殺了他的念頭不斷在腦子裡叫囂著,讓西索興奮莫名。他知道自己不能現在發難對付庫洛洛,他身邊還有兩名主攻人員,不過這確實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在這個卡裡亞之地裡,只要能將庫洛洛與飛坦、芬克斯隔開,那他就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了。

  伊爾迷是個好幫手,西索相信如果伊爾迷肯幫忙的話,他能達成目的的可能性必然會大大增加。事實上也不枉他們是好朋友一場,伊爾迷肯談收錢也就是說他願意幫忙了,至於收費這個問題,西索表示自己早已習慣,也完全沒有將這個當成一回事。

  就在弗籮拉不明不白的情況下,西索和伊爾迷已達成了某一程度上的協定,她抹了抹臉上沾染的黃沙然後提醒伊爾迷和西索他們是時候跟上其他人的步伐了,因為在那一頭,金他們已經將最後一隻怪異蠍子給消滅掉,正打算繼續向前出發。


第062章

  不管西索想幹什麼壞事,也不管他與伊爾迷之間有著怎樣的協議,在收拾完那些沙漠中的巨大蠍子之後,弗籮拉再一次感受了一把步行速度與法拉利速度之間的巨大差距。

  迎面吹來的熱風夾雜著沙粒讓她的眼睛差點兒睜不開,蜷縮在伊爾迷懷中的弗籮拉明顯地感覺到比起上一次,也就是兩年前在流星街被伊爾迷抱著趕路的那一次,現在他們的速度明顯要變得更快。

  前進的隊伍一直保持著沉默,單調的景色和沉悶的氣氛讓弗籮拉顯得有些昏昏欲睡,小腦袋一點一點地點在伊爾迷的胸膛上,想要睡覺卻又死撐著不睡的樣子讓她看起來特別的有趣,而事實上只要不踩及伊爾迷的某條底線,他對弗籮拉還是很縱容的,體貼地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可以更舒服一點,伊爾迷覺得這種養小動物的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時間就在弗籮拉半夢半醒之間慢慢逝去,她不知道在她靠在伊爾迷身上睡著的這段時間裡,他們已經清理掉一群又一群想將他們拆吞入腹的沙漠生物,金已經非常確定這裡不屬於他們原來待著的世界,這裡很可能屬於另外一個異空間或異世界。

  他之所以這樣認為也是有原因的,之前我們不是說過嗎,金是一個非常出色的獵人,對於一個長期混跡于深山老林、沙漠海洋的人來說,這個沙漠裡的生物他絕大部份都未曾見過,而這顯然是不正常的。金對自己的專業知識相當有信心,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裡與他們所待著的世界有所不同,也許是身為獵人身上總有一種瘋狂的冒險因數吧,金完全沒有身處在異界的不安,現在的他有的只是興奮與期待,有的只是對未知事物的渴求。

  隊伍繼續往著光線所指引的方向前進,雖然在這裡一切電子類產品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幹擾,就連基本的時間也不能顯示,但金豐富的野外生活經驗告訴他,他們至少已經跑了將近五個小時的路,抬頭望向天空,太陽依然高高地懸掛在天空中,沒有一絲一毫要落下的跡像,讓人不禁懷疑這裡難道就只有白天的存在嗎?

  眼前盡是一片黃沙,連綿不絕一直延伸到地平線與天空連接在一起,就在與天際相接的地平線上,金突然發現那裡隱隱約約地出現了一些別於沙漠的東西,這個發現就像沙漠中的旅者突然發現綠洲的存在一樣,這個發現也讓一行人開始打起精神來。

  當人有了明確的目標時總會特別的有動力,不用提醒,所有人都自覺地提升了自己的速度,當遠處的景像逐漸在眼前放大,他們才發現這不是別的東西,而是一座建造在沙漠中的建築群。

  這是一個比之前他們在森林裡見到的建築群占地面積更廣闊的建築群,其實與其說是建築群還不如說這是沙漠裡的一座城市還比較恰當,同樣是斑駁的石磚與外牆,同樣的建築風格與建築材料,但這裡的建築物顯然比在森林裡見到的那些保存得更好,氣勢更恢宏。

  古城的城門上刻畫著幾個字,字體很特別,就如同花紋一樣漂亮,但這種字卻不屬於現今世界所存的任何一種常用文字,那是一種湮滅在時間河流中的文,是真正屬於幾千年前卡裡亞之地的文字。

  其他人也許不懂上面寫著的是什麼,但對於金和庫洛洛來說這並不是完全看不懂的文字,因為已經計畫來卡裡亞之地探索的緣故,兩人對這裡的文字、文化等都有著一定程度的研究,所以城門刻畫在石塊上的文字他們還是能看得懂的。

  「金,原來我們現在才真正地找到了卡裡亞之地。」看著石板上刻著卡裡亞這幾個字,庫洛洛有些感慨,能建造這個古城市的人真的很神奇,他們到底是用什麼樣的力量才能開闢出另外一個空間並將真正的卡裡亞之地建造在這裡的?

  「啊,真的很神奇。」金同樣也被眼前這座恢宏的沙漠之城所折服,這可是比人類發現過的任何一座遺跡更讓人讚歎。

  「我這是睡著了嗎?」也許是他們商量的聲音吵醒了半夢半醒之中的弗籮拉,打了個呵欠,弗籮拉揉了揉眼睛,當她無意間抬頭看到面前那些建築物時她頓時清醒了過來,「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沙漠裡竟然會有一座城?

  「啊,你醒來得正好,我們正打算到裡面看看是什麼情況。」金對著弗籮拉說,然後在看到她依然被人抱在懷裡的時候,眼珠子一轉隨即調笑了起來,「我說,弗籮拉你真好命啊,還有人抱著走,啊啊,真是讓人羡慕,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被金笑得滿臉通紅,弗籮拉一把從伊爾迷懷裡跳了下來,然後不好意思地往芬克斯的方向走近了幾步,雖然和伊爾迷已經是男女朋友關係,但她總是被這種調笑弄得非常的不好意思。

  芬克斯對於弗籮拉下意識的靠近當然沒有什麼異議,事實上他還很得意地朝著伊爾迷的方向抬起了下巴,那種感覺仿佛就是在說,看,在這個蠢貨心目中我還是很重要的。

  芬克斯,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你已經自動將自己代入娘家人的角色之中了。

  即使是被芬克斯無聲的挑釁,但伊爾迷這次完全無視了他的動作,而他身邊的西索也很自然地將手搭在伊爾迷肩上,並且笑得一臉妖孽。

  西索出現在他視線範圍內讓芬克斯頗為不爽,回頭拉過弗籮拉,他頭也不回地朝著新拍檔那邊走去,在他眼中,飛坦和西索都有著怪異的喜好,但比起西索這種愛找揍的變態,他還是比較喜歡愛刑訊的飛坦。

  直接放任芬克斯將弗籮拉拉走,伊爾迷沒有跟上去或是阻止,瞄了一眼正將手搭在他肩膀上的西索,相互交換了一個只有對方明白的眼神,伊爾迷靜靜地待在原地再也沒有任何動作。

  事情發生得很突然,就在眾人想進入到卡裡亞之地一探究竟的時候,他們身後的地面上突然響起了沙沙的聲音,有什麼東西正從地底下鑽出來。不一會兒地面的黃沙鼓起一個又一個的沙包,沙包裡某種生物黑色光滑的甲殼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隨著一隻又一隻巨大的生物爬出,他們才看清這些全部都是之前在沙漠裡遇見過的巨大類蠍子生物,金將這種獨特的生物命名為巨沙蠍。

  一隻又一隻的巨沙蠍從地面鑽出來,巨沙蠍很快就程扇形將他們包圍起來,這些巨沙蠍的個頭明顯比他們之前見到的那些還大,每一隻都有著近三米高的高度和黑得發亮的甲殼,它們巨大的鉗子也在昭告著所有人,它們比起之前對付的那些要更為難纏。

  鋪天蓋地的沙柱就像是水柱一樣從那些巨沙蠍的嘴裡噴出,這些沙子裡夾雜著一些腐蝕性的液體朝著弗籮拉他們所在的地方噴灑,卻被他們敏捷地躲開。掉落在地上的沙子冒起了陣陣的白煙,甚至發出類似燒焦物體一樣的味道,巨沙蠍的數量越來越多,它們不斷地從沙包裡鑽出然後又加入到大部隊中,不一會兒,出現在弗籮拉他們眼前的巨沙蠍至少已經多達過千隻。

  「喂喂,這也太多了吧。」眼前盡是一片黑壓壓的巨沙蠍,芬克斯抽了抽嘴角,他們都已經到達卡裡亞之地的大門前了,還弄出這麼一遭,真是不吉之兆。

  這一頭芬克斯還在說著這些話,那一頭飛坦早就已經抽出藏在寬大外袍底下的雨傘,不用再多說什麼,這個好鬥的傢夥已經飛身朝著巨沙蠍群中沖了過去。舉起尖銳的傘尖朝著沙蠍背部刺去,飛坦意外地發現它的甲殼要比自己想像中的更堅硬,以致傘尖不能完全穿透防禦直刺入內部。

  一隻大張的鉗子朝著飛坦襲來,鉗子兩邊各長著一排又大又尖的利齒,他毫不懷疑這些鉗子分分鐘可以將一個人給剪開成兩截,他一個彈跳並以念覆蓋在傘上朝著鉗子一劃,巨鉗就在這一閃而過的白光中被切成兩截掉落在地上。

  撲克牌和大頭釘子從飛坦身後射來落在巨沙蠍身上,也許是這些蠍子的體積太大的緣故吧,撲克牌和釘子即使被刻意射入甲殼與甲殼之間的裂縫中,但依然沒有對巨沙蠍造成太大的影響。

  被釘子打中的巨沙蠍只是暫短停頓了一會兒,接著又張牙舞爪地朝著眾人所在的方向奔來,粗壯的節肢劃過黃沙,勾勒出一道一道的痕跡,成千隻沙蠍一起移動,發出的沙沙聲更是讓人悚然。

  「飛坦,讓開。」庫洛洛的聲音剛落下,旅團長期配合的默契就告訴飛坦團長要出招了,他幾個彈躍踩著巨沙蠍的身體回到庫洛洛的身邊,就在他剛落下地的時候,至少有五米高的沙牆隨即拔地而起擋住了巨沙蠍前進道路。

  「我們趕快進入到卡裡亞之地裡。」眼看庫洛洛弄出來的沙牆開始被外面的巨沙蠍所挖開或進行腐蝕,金帶領著所有人一起沖進了古城裡,外面的沙漠是巨沙蠍的天下,再留在這裡對他們實在是太不利了。

  聞言芬克斯二話不說抄起身邊的弗籮拉就往古城裡走,團長所弄出來的沙牆絕對不能阻擋太久,而且有些地方已經開始漸漸崩塌了,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很少,他們要儘快找個安全的地方暫時避開這群數量極多的沙蠍才行。

  所人不用提醒就開始自動撤入城內,同樣跟著撤走的西索在經過伊爾迷身邊的時候留下一個另有深意的眼神,對此伊爾迷並沒有其他回應,他只是將視線放在被芬克斯夾著走的弗籮拉身上,良久才別開了視線,隨即跟上了西索的步伐……


第063章

  場面比較混亂,因為到處都冒出一些巨沙蠍的緣故,弗籮拉一行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分散開來。被芬克斯順手一把抄起的弗籮拉被夾在腋下在古城屋頂上四處跳竄著,她沒有時間去欣賞古城裡難得一見的建築風貌,剛才的混亂讓他們這一行人被迫分開,現在他們這組人只剩下金、芬克斯和她三人,而她正四處張望搜尋著伊爾迷的身影。

  剛才實在是太混亂了,不知道他有沒有事呢。

  「不用擔心其他人,大家都不是等閒之輩。」仿佛能看出弗籮拉心裡所想的一樣,金對著她安撫地笑了笑然後繼續前行,他這句話說的倒是實話,在場的人除了弗籮拉這個體能渣之外,其他人都有從這裡脫身的能力。

  不正面與這些巨沙蠍對戰只是因為對方的數目實在是太多,如果沒辦法大規模一次性地殺死這些巨沙蠍,面對如潮水般湧來,而且陸續有新蠍子加入的情況,暫時作出回避才是最佳的選擇,他們沒有必要在這裡浪費精力與它們進行正面的交鋒。

  往後的情況會如何他們現在並不知道,如果現在過早消耗體力對接下來的搜索來說並不是一個理智的做法,而且熱愛大自然的金也做不出將這裡的巨沙蠍完全消滅這種行為。捕食是自然界裡所有肉食性動物共同的天性,根據他以往的經驗來看,當這些大自然裡的動物失去獵物的蹤跡時,它們往往的選擇都會是退回到自己的聚居地,而不是盲目地追上來。

  金的猜測很正確,但他錯誤地估算了這些巨沙蠍在久未見獵物而突然出現這麼多外來食物時的執著程度,所以大部份的巨沙蠍依然不肯死心地追著他們進入了古城裡頭,即使相比起之前數量已經大大減少,但跟上來的數量至少還有那麼四五百隻。

  於是在經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後,和芬克斯一起蹲在某個屋頂的弗籮拉有些氣呼呼地瞪著金說,「你不是說它們不會跟著我們太久嗎?那現在在下麵遊蕩的又是怎麼回事?」

  「嘛,不要介意了,比起之前至少有幾千隻來說現在不是已經少了很多嗎?事實上這些自然生物如果沒有一個統一的領導指揮,他們是不會離開居住地太久的,應該說它們沒有這個智慧。」金倒是一點兒也沒有擔心,因為他知道這種情況不會維持太久,過不了多長時間它們就會自動離開,而且即使是要開打,現在這個數目還有對方分散的程度,就算是一隻一隻消滅,對他們來說也並不難。

  聽金這麼一說,弗籮拉稍微安下心來,她知道伊爾迷很厲害,即使自己這種想法是杞人憂天但她就是忍不住去擔心,不過金說的也很有道理,巨沙蠍沒有這個智慧,它們應該很快就會撤退的。

  一個小時前在古城的另一頭,庫洛洛和飛坦正面對著至少有幾百隻巨沙蠍的包圍,和金他們那邊相比,如果說金他們那邊的巨沙蠍是沒有智慧只靠本能行事的個體,那麼庫洛洛他們這邊的就是一群懂得群體合作的的高等生物。

  帶著腐蝕性物質的沙粒朝著庫洛洛與飛坦所在的方向噴射,這些巨沙蠍就像是懂得什麼叫群體合作一樣,先是距離他們最近的巨沙蠍朝著他們噴射腐蝕性物質,然後後而的就接著上,它們以輪流的方式噴濺著,以致從不間斷,讓庫洛洛和飛坦不得不頻繁地進行著躲避。

  飛坦雖然外表看起來非常冷漠無情的樣子,但實際上他是一個脾氣暴躁的人,飛坦從來不畏懼戰鬥卻極度不喜歡打如此憋屈的仗,一味地進行躲閃不是他的戰鬥風格,所以很快地他二話不說就抄起自己那柄雨傘一頭紮進了巨沙蠍群中。抽出藏在傘柄中的細劍,在劍上覆蓋上一層念,這種念力的應用技巧被稱之為「周」,武器也因為念的緣故而得到增強,變得更加的削鐵如泥。

  上挑、下刺、平斬……飛坦從來沒有學過所謂的劍法,他的劍技全部都是從實踐中領悟出來,每一招每一式的目的都是為了殺戮而存在,沒有華麗的技巧卻能用最少的力氣最快的速度至人於死地。他的速度很快,矮小的身形非常適合游走于巨沙蠍群中。經過在城門前的短暫交手,飛坦已經知道這些巨沙蠍的甲殼非常堅硬,所以他選擇攻擊的是巨沙蠍的足關節。

  細劍精准地劃過巨沙蠍的足部,刻意地在足關節的地方狠狠地劃下一劍,正如飛坦所料的一樣,關節的確是它們的弱點,因此細劍所經之處,周圍的巨沙蠍隨即因為足部被斬斷而倒下了一片。

  當然,如果按這種情況即使巨沙蠍的數量再多也並不是他們的對手,然而下一刻,所有的巨沙蠍隨即圍繞著飛坦集合了起來,它們一層又一層將飛坦圍得密不透風起來,它們的足部在黃沙上不斷地劃動著,刻意揚起陣陣的塵土,被揚起的塵土隨即將飛坦的視線遮擋起來,以致他的周圍全部都是漫天的黃沙塵,能見度簡直是低得可憐。

  「呵,還挺有一套的。」被遮擋在高領面罩下的嘴巴勾起了一抹殘忍的笑意,飛坦揮了揮手上的細劍突然往上就是一跳,淩空轉了個身然後將劍垂直地往下直刺。就在他跳起的時候,他的正下方一隻巨沙蠍正揚著它銳利的鉗子一鉗戳在剛才飛坦所處的位置上,顯然剛才這只巨沙蠍是想偷襲他。

  啪啦一聲響,細劍穿過巨沙蠍背部的硬殼直接將這只蠍子劈成兩半,飛坦在落地的同時腳尖朝地上借力往右方一蹬,手中的細劍沒作任何的停留隨即又刺中另一隻巨沙蠍,專心地想將這些看起來特別不順眼的蠍子全部消滅掉的飛坦沒有發現,這些巨沙蠍中有不少蠍子頭部與頸部之間的夾縫裡正插著一根特殊的釘子。

  每一根釘子都是一個操作的媒介,伊爾迷有一項能力叫針人,如果被這些特殊釘子操縱的人是絕對會拼死地為他完全任務的,但伊爾迷暫時沒有將這種能力用在除了人類的其他物種身上,這次也是第一次使用而已,然而事實證明他這個能力還是挺好用的。

  收斂自己全部的氣息,暗殺者的躲藏能力一向非常好,伊爾迷也不例外,事實上比起面對面的正面交戰,伊爾迷更適合在暗中下手,所以現在的他就在距離飛坦一百米外的地方待著,他站在某一幢房子的屋頂上居高臨下地注視著飛坦,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頓,一根又一根的針被他射向途經他附近的巨沙蠍身上,然後這些被操縱的蠍子就會趕到飛坦身邊將其包圍起來。

  事實上伊爾迷也知道自己並不能一直無休止地操縱這些巨沙蠍,因為這裡留下的巨沙蠍數量正不斷減少,很多沒被/操縱的蠍子已經自然地離開了,他相信很快芬克斯他們那邊也會主動來尋找他們的,所以留給他們的時間也並不多,至於他的念量夠不夠支撐他操縱數量如此多的巨沙蠍?伊爾迷表示自已手頭上有弗籮拉出品的新品種魔藥,補充念力是分分鐘的事情。

  伊爾迷的目的不是想殺了飛坦,事實上如果只是利用這些巨沙蠍是根本沒辦法將飛坦殺死的,這些蠍子最多只能拖住飛坦一小段時間,而正是這一小段時間卻恰恰就是他的目的——暫時拖住飛坦讓他和庫洛洛分開。

  雖然包圍著飛坦和庫洛洛這邊的巨沙蠍感覺上像是有智慧一樣,但實際上只是他在暗中進行操縱而已,揚起滿天的黃沙塵是第一步,包圍飛坦是第二步,現在他所需要做的只是儘量延長飛坦被包圍的時間,其他的就交給西索了。

  至於西索現在在幹什麼?對於早就渴望與之一戰的庫洛洛,西索因為一直苦於沒有機會將他和旅團其他礙事的人隔開,所以一直忍耐著、克制著。現在旅團跟進來這個卡裡亞之地的除了他之外就只有飛坦和芬克斯,芬克斯早已經和他們分開,而飛坦又被伊爾迷暗中絆著,所以落單的庫洛洛對於他來說簡直是無法抗拒的美味大蘋果。

  因此在伊爾迷操縱著巨沙蠍揚起滿天的塵土之時,他就用上隱無聲無色地躲在某一間小屋子後,利用屋子來遮擋住自己的身影。西索伸出一隻手發動了念力,隨著念力的發動,他手上多了一團像口香糖一樣帶著黏性的念,這是西索的能力『伸縮自如的愛』只要被黏上他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庫洛洛一時半刻也沒那麼容易掙脫,到時,他想不跟他來一場較量也不可能。

  細心的在自己的能力上覆上一層隱,西索舉起右手朝著庫洛洛所在的方向將手上那一團念力甩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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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

  庫洛洛一向是個聰明人,他對於西索加入旅團的目的很清楚,他一直知道西索將旅團的人當成美味的蘋果,恨不得摘之而後快,事實上像他這種不安定分子加入到旅團中遲早會出現這樣或那樣的問題,但旅團有旅團的規定,要加入旅團的其中一個辦法是殺了原來的團員頂替他的號碼,西索既然能殺了旅團的原四號,那麼他就有資格加入到旅團中,即使旅團絕大部份的團員都不怎麼喜歡他。

  庫洛洛對於西索的加入並沒有什麼意見,準確地說他本人其實也是一個挺惡劣的人,他知道西索加入的目的,所以自他加入旅團開始,他第一時間就是當著所有人面前再一次說明瞭『旅團成員之間不允許內鬥』的規則,並且從那天開始旅團的成員基本上都是以至少兩人一組的方式組合起來行動,至於西索?沒人願意跟他在一起身為團長的他也不好強迫自己的團員對不對。而且庫洛洛自己身邊也至少有兩名團員跟隨著,這就很好地阻撓了西索不斷想找他單挑的念頭。

  讓他能看不能吃,看著他撓心撓肺的樣子,庫洛洛其實也挺爽的。當然身為一團之長,庫洛洛有義務維持團內的穩定,對於西索這種不安的因素,他不是不想將其剷除,所以他也在等,只要西索有任何一絲異動,蜘蛛隨時準備著噬了這根有毒的腳。

  當然西索也並不是一個蠢貨,事實上雖然西索沒有掩飾自己的意圖,但他也一直沒有任何的行動,西索對庫洛洛有一種執著,但他也對自己的獵物很有耐心。他在等,等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好機會,而現在這個機會就擺在眼前,他很興奮,甚至興奮得連心都在不停地顫抖著,但儘管如此他還是按耐下自己的興奮之情,冷靜地看准機會,將手裡的念力往庫洛洛的那個方向甩去。

  如同口香糖一樣的念力精准地黏在庫洛洛的左臂之上,瞬間就將西索和庫洛洛兩人黏連在一起,西索沒有給庫洛洛任何一個掙脫開來的機會,他用力一扯將庫洛洛往他這個方向扯了過來,腳下的動作沒有任何停頓,他知道這裡並不是一個決鬥的好地方,巨沙蠍不可能阻擋飛坦太多的時間,所以他必須要將庫洛洛扯離這裡。

  當左臂突然被某種東西扯住並將他往另一個方向拖去的時候,庫洛洛突然產生了一種終於可以解脫的想法,不用猜他也知道西索想幹什麼,他既然有目的性地將他帶離飛坦那就說明這一切都是他布下的局。沒被黏住的右手捂著嘴巴思考著,巨沙蠍的事應該是他幹的吧,操作系,那就是說伊爾迷是他的同黨了。

  即使被西索扯離飛坦,庫洛洛也並沒有反抗,他反而順著西索的拉扯配合著被帶離原地,雖然有些苦惱自己不想實現西索找揍的願望,但他很希望可以將西索一腳踢出旅團,甚至最好就將他給人道毀滅了,不想抗拒是因為他在等著,只要西索撕破臉敢向他動手,他就可以明正言順地殺掉他。

  另一頭,弗籮拉三人組依然蹲在屋頂上數著地上的巨沙蠍,正如金所說的一樣,這些巨沙蠍並不是什麼智慧物種,雖然追著他們進入了卡裡亞之地,但在這個如同迷宮一樣的古城裡它們甚至沒辦法找到他們所在的位置,也不會抬頭望向屋頂的方向,所以在經過將近一小時之後,它們終於心不甘情不願地撤離了這座古城,回到它們所居住的沙漠之中。

  「看,我不是說過嗎,只要等一會兒它們自己會離開的。」金有些得意洋洋地說著,相似的生物總有著相似的特性,他的猜測一點也沒有錯。

  「金真的很厲害。」弗籮拉被金廣泛的生物知識折服,在表達了一下對他的崇拜之後她又四處張望起來,不知道伊爾迷他們現在在哪裡了,眼巴巴地望著芬克斯,弗籮拉滿臉都是期望,「芬叔,我們現在去找伊爾迷他們嗎?」

  他管伊爾迷去死!為什麼要他去找他?芬克斯撇了撇嘴,滿臉都是不情不願的表情,「放心吧,那小子死不了的,我覺得我們應該先去找團長。」要找也應該先找他們的團長,伊爾迷他才不想管。

  「庫洛洛才不會有事,不是有飛坦在他身邊嗎。」弗籮拉倒是相當堅持要先找伊爾迷,只是短暫地分開不到一個小時,她就有點想他了。

  「要不我帶著弗籮拉去找伊爾迷,芬克斯你去找庫洛洛他們吧,一個小時後無論能不能找到,我們都在那裡集中。」金提出一個讓雙方都滿意的建議,然後指向古城正中央那座特別高,有別於其他高度的建築物。

  他們在這裡鬧了這麼大的動靜,依然沒見到其他生命體出現,看來這裡已經荒廢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了,雖然金很想在這裡慢慢進行一些研究,研究當時有關卡裡亞之地的文化,但他知道現在並不是一個好機會,也許在這件事情完結之後弗籮拉會願意幫他這麼一個小忙,讓他帶上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再來一次。

  很自覺地趴上金的背後,弗籮拉已經習慣被人帶著走的日子,他們就這樣在房屋的頂上跳躍著尋找著,從古城的這一頭找到了古城的那一頭。當他們來到一個類似廣場一樣的地方找到站在鋪滿巨沙蠍屍體中間的飛坦時,弗籮拉都被這充滿殺意的氣氛給嚇了一跳。

  以飛坦為中心方圓一米內呈現出一個地面相當乾淨的圓,而圓之外四處則散落著巨沙蠍的殘體斷肢,這些巨沙蠍的屍體一層又一層地覆蓋在地面上,也許用堆積如山來形容就再適合不過,屬於巨沙蠍的體液將遍地的黃沙都染成一片褐綠色,水份被灼熱的陽光蒸發,散發出一陣陣令人作嘔的氣味讓弗籮拉不適地以手捂鼻。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金皺起眉頭看著遍地的屍骸,事實上對於金來說如果不是迫不得以,他是不會隨便傷及自然界裡的生物的,所以在看到飛坦如此殺戮這些巨沙蠍時他有些不贊同,其實只要等待一點時間,它們是會自動離開的。

  「沒什麼。」飛坦一臉毫不在意地收起自己的細劍,沙啞的聲音裡帶著剛剛因為殺戮而沾染上的戾氣,「只是將一些找死的東西給滅了。」他的話說得風輕雲淡,但卻掩不住殺氣騰騰,好像大有要將所有的巨沙蠍全部找出來消滅清光的想法。

  「奇怪,這些巨沙蠍怎麼會彙聚在這裡?」金蹲下身來仔細地觀察著,從這些屍體的分佈狀況來看,這裡的蠍子至少有兩百隻之多,也就是說它們在短時間內集合在一起,相比起他們那邊的巨沙蠍在找不到人就陸續回到沙漠的情況來看,飛坦他們這邊的蠍子行為顯然有異常。

  「呵,你是說這些垃圾是有意要包圍著我們對吧。」飛坦笑了,笑得讓人感到無比的陰冷,他往庫洛洛原來待著的方向掃視了一眼,在確定沒見到團長的身影後他仿佛已經猜到什麼一樣。

  「操作系,伊爾迷揍敵客!」咬牙切齒地飛坦一腳踢在巨沙蠍的屍體之上,狠狠地將屍體踢離了自己幾米之外,接著他一言不發地在巨沙蠍的屍體中翻弄著尋找著什麼,他這是想從屍體裡找出操縱的媒介。翻弄的動作越來越粗魯,飛坦心裡升起一把大火,如果被他找到有什麼與伊爾迷相關的東西他絕對會殺了他。

  就在弗籮拉以為飛坦一定要翻弄出什麼才肯定甘休的時候,拿著細劍的飛坦突然站起身來朝著另外一個方向望去,他眼神銳利,仿佛那個地方站著一個與他有著深仇大恨的人一樣,然後啾的一聲消失在弗籮拉眼前,當弗籮拉再次捕捉到他身影的時候,他已經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那裡的伊爾迷打成一團。

  伊爾迷其實一點也不想跟飛坦打,他的工作已經完成,剩下的就不關他的事了,所以他也大方的沒有掩蓋身上的氣息出現在他們附近,也許弗籮拉沒能發現的他的靠近,但金和飛坦已經在第一時間內發現了他的到來,所以飛坦才會如此氣憤地提著細劍想將他千刀萬剮。

  「團長在哪裡。」強迫自己停下來的飛坦舉起的細劍對準伊爾迷,他眯起那雙細長的金色眸子,像蛇一樣的冷冷地盯住他,好像只要伊爾迷的回答讓他不滿意,他隨時會刀劍相向一樣。

  對於飛坦的威脅,伊爾迷並沒有完全放在心上,他歪著頭,食指在臉上敲了敲,「這個我不知道。」他並沒有說謊,他是真的不知道西索將庫洛洛帶到哪個地方去了。

  「你!」從飛坦的角度來看伊爾迷不可能不知道團長在哪裡,他是西索的同夥,他不可能不知道,再次舉起手中的細劍,飛坦腳下的步子往右挪動了半步,然後屈起腳尖,像箭一樣射向了伊爾迷。


第065章

  以速度來說飛坦的速度是旅團中公認最快的,相比之下伊爾迷的速度雖然略遜一籌,但這並不意味著伊爾迷會成為飛坦的手下敗將,對於近戰的高手來說只要拉開距離,不讓對方攻擊到自已,那麼再快的速度也不一定能將他擊敗,因此伊爾迷一直注意著與飛坦之間的距離。

  釘子在半空中飛舞著,在快要攻擊到對方的時候被細劍所格擋住,揮動著手腕將射過來的暗器全數打偏,飛坦和伊爾迷就這樣僵持著,事實上他們也並沒有出盡全力相互拼搏,雖然飛坦蠻拼的,但伊爾迷一直消極待工不斷地躲閃著。

  「金大叔,你快去阻止他們吧,他們都要打起來了。」弗籮拉著急地一手扯住金的袖子,另一隻手則指向伊爾迷和飛坦打起來的方向,她對於他們為什麼會打起來一點都弄不明白,但她知道再讓他們這樣繼續下去,他們就算不是兩敗俱傷也會有一方受傷的,而且打起來的其中一個人還是她的男朋友伊爾迷。

  金也知道再繼續讓他們打下去絕對沒好事,所以他只能邊點頭邊唉了一口氣。還沒等弗籮拉再多說什麼,她手中抓住的袖子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那一頭金突然閃身出現在伊爾迷和飛坦之間,只見他伸開雙手一手抓住飛坦握劍的手腕,另一隻手側一把接過伊爾迷正射來的釘子。

  「我說你們也夠了,都停下來吧。」金的表情很認真,跟平時嘻嘻哈哈的樣子大有不同,讓這兩個人在這裡打起來他們還能繼續愉快地探索卡裡亞之地嗎?這個團隊就算是要內訌也要到等探索完才內訌吧,到時他才懶得理他們呢。

  聞言伊爾迷很聽從地收起自己夾在指間準備隨時射出的釘子,事實上如果不是飛坦主動出手,他根本不想和他打起來,他討厭做白工,包括沒有錢收的打架。

  「嘖!」一手甩開握住自己手腕的金,飛坦也停了下來,這個叫金的獵人很厲害,剛才他突然出現並且抓住他手的動作他還沒能看清。即使是停了下來,但飛坦依然死死地瞪住伊爾迷不放,「我再問一次,團長在哪裡,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你和西索搞的鬼。」

  對於飛坦明顯不相信自己不知道庫洛洛在哪裡的事,伊爾迷也顯得有點無奈,他真的很誠實,為什麼他不願意相信他呢。至於巨沙蠍的事情,他當然有的是辦法將這件事和自己甩清,「那些蠍子可不關我事。」他將事情完全與自己推禦開來,既然他能明目張膽地幹這件事就肯定不會留下痕跡,那些巨沙蠍身上的針都是他用念力凝聚出來的,只要他想,這些針當然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地消失掉。

  「你!」伊爾迷的話讓飛坦更加生氣起來,飛坦的爆點很低,所以當伊爾迷完全否認自己的所作所為時,他已經蠢蠢欲動地想宰掉他了。

  這一頭飛坦和伊爾迷還在僵持不下,那一頭庫洛洛和西索已經差不多開打起來,我們將時間調前半小時,在庫洛洛自願配合的情況下西索成功地將他扯離了飛坦附近。期待的事情快要得償所願這讓西索整個人都籠罩在興奮的光環之下,手腕一轉幾張撲克牌已經夾在指間,他朝著庫洛洛所在的方向射去。

  左臂被西索的念黏上,即使暫時不能與西索分開,也被限制了活動的範圍,但這並不能妨礙庫洛洛的行動,身影稍微一晃就輕易地躲過西索射來的撲克牌,庫洛洛腳下的動作也沒有停,兩人快速地在房屋頂上跳躍前進,甚至在前進的過程中不斷相互進行著攻防戰。

  本來想將庫洛洛扯到一個偏遠的角落再殺掉的,但顯然現在的西索已經開始按耐不下來,金色的眸子眯了起來讓眼睛變得更加的狹長,他不由自主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巴,然後毫無預兆地抬起與庫洛洛黏連著的那只手用力往自己這個方向一拖,將庫洛洛給拖了過來。

  比起腕力,庫洛洛的確是稍遜西索一籌,但這並不代表他會很容易地中了西索的招,從被西索的念黏上那一刻開始他就一直在防備著,所以當西索將他拖過去的時候,一把特製的匕首從衣袖間滑落到他手上,握著匕首的手一揮鋒利的刀尖隨即劃過西索的臉,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也許是血的味道讓西索變得更加瘋狂,金色的眸子被刺激得收縮起來,嘴裡發出哼哼的笑聲,西索這副樣子已經完全將瘋子兩個字演繹得淋漓盡致,欺身往前,西索就這樣赤手空拳地與庫洛洛交起手來。

  拳腳之間的較量就這樣在西索與庫洛洛間展開,在他們都沒有注意的時候他們已經來到了古城中央的那座最高的建築物前,這座建築物雖然是古城裡最高的建築物,但實際上也並不是那種塔狀的建築,只是一座建得比周圍的平房更高的神殿而已,圓柱形的石柱支撐著大殿的頂部,開放式的設計,這種建築風格倒是跟羅馬的建築風格非常相似。

  兩個對戰的人並沒有心思去欣賞這裡的建築,事實上西索現在覺得自己打得一點也不痛快,庫洛洛沒有出盡全力,就連念也沒有用上,西索知道庫洛洛這是在敷衍他,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就不相信他不能迫庫洛洛拿出自己的絕活出來。

  當然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西索其實越是想與庫洛洛一較高下,庫洛洛就越不想搭理他,對於西索這種人來說,如果能滿足他的願望那麼即使是戰死他也會無限樂意,既然如此庫洛洛就更不想實現他的願望了,「西索,我知道你很想跟我打一場,不過我是不會跟你打的。」

  庫洛洛笑得很純良,面帶著溫文爾雅笑容的他就這樣舉起一隻手往身邊的一根石柱一拳錘了下去,拳頭與石柱碰觸的地方開始呈蛛網狀裂了開來,久被風沙侵蝕的石柱本質已經變得很脆弱,只需要一拳,就能讓石柱產生裂縫並逐漸斷裂開來。隨著石柱的斷裂,由石柱支撐著的建築物頂部也開始崩塌下一小角,也就是這崩塌的一角已經讓庫洛洛達到了他想要的目的。

  建築物崩塌時產生了巨大的隆隆聲,這些巨大的聲音在早就荒廢的古城裡顯得格外清晰,伴隨著建築物的崩塌,地面也揚起了陣陣的塵土彌漫了周圍。

  西索的臉色變得格外難看,他知道當庫洛洛在這裡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之後,他身邊那兩隻蜘蛛腿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內奔到這裡來的。心裡知道自己這次的行動已經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西索整個人都變得有些焉焉的,他本來是這麼期待能與庫洛洛來一場約會,現在看來已經不能實現了。

  他手上黏著的念剛斷開,一個包含著念力的拳頭已經穿過揚起的塵土向他襲來,那是芬克斯的拳頭。本來芬克斯與弗籮拉他們分開之後就一直四處尋找著庫洛洛和飛坦的下落,剛才就在找到這裡附近的時候,他突然聽到這邊響起了巨大的建築物倒塌聲音,尋聲找來他看到了西索,當然還有被西索的念黏住的庫洛洛。

  「我就知道你這個傢夥一定有其他企圖。」站在被自己一拳砸出來的深坑裡,芬克斯甩了甩手腕然後將指關節按得啪啪作響,「西索你這是想背叛旅團嗎?」芬克斯對背叛兩個字很反感,對於他來說既然是加入了旅團,那麼就一定要做到不背叛,而西索現在的所作所為難道不正是對旅團的一種背叛嗎。

  從來就沒有忠誠過談何背叛,即使是內心這樣想著,但西索絕對不會傻到將這句話說出來,他沒有回答芬克斯的提問反而單手叉在腰上扭動了幾下,抬起的另外一隻手上拿著一張紅心撲克牌放到嘴邊,「沒有喲~~我剛才不是將團長帶離危險的地方嗎,你說是不是喲,團長~~」

  說罷他將手上的紅心撲克牌朝著庫洛洛所在的方向射了過去,單手接過撲克牌,庫洛洛看也不看地扔到一邊,他不是打不過西索,他只是惡劣地想讓西索永遠也達不到自己的目的,所以他才會以種方式來告訴飛坦和芬克斯他在這裡,而事實上芬克斯也很給力,居然在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內就趕到這裡來。

  同一時間,正在與伊爾迷對持差不多想繼續動手的飛坦也察覺到那邊的情況,將細劍重新插回傘柄裡,飛坦瞪了面無表情的伊爾迷一眼然後朝著古城中央的神殿飛奔而去,噬血的笑容讓他看起來更加的暴戾,果然,他討厭西索並不是毫無理由的,他絕對是旅團裡最討人厭的存在。


第066章

  當伊爾迷他們來到古城中央的神殿時,飛坦、芬克斯已經和西索打成一團,雖然是以一敵二,但西索的表情上滿滿都是享受,對於不能和庫洛洛單獨一戰的事情,他的確是很失望,然而現在有代替品還是勉強可以讓他的心情好轉起來。

  庫洛洛沒有參與到戰鬥中去,他只是四周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他對這座開放式的神殿要比對西索感興趣得多,事實上他也是有點可惜的,雖然他也想殺了西索這個不安定的份子,但在這裡他也不好下手,他知道西索和伊爾迷之間的關係,再說剛才西索雖然是對他動手了,但他沒有背叛旅團的行為,所以他也不能名正言順地將西索給踢出團。

  不安定的分子與其放任他在外面搞風搞雨還不如擺在眼皮子底下看管著比較好,所以剛才芬克斯見到西索對他動手後就想對付西索時他還出面制止了這件事,畢竟旅團的規則放在這裡,身為團長就更加應該遵守自己定下的準則,至於為什麼他們三人會打起來,庫洛洛表示團員間的切磋他從來不會管。

  所以伊爾迷他們來到神殿所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即使是西索被圍毆伊爾迷也沒有出手,身為好基友他當然知道西索不喜歡別人插手他的戰鬥,而且西索還沒有死呢,當他差不多要死的時候他再動手就可以了。同樣,金的關注重點也並不在這三個打成一團的人身上,現在的他滿心滿眼都被神殿裡的東西所吸引,他就像是著了迷一樣蹲在那些石碑前挪不開身子。

  從踏入這座神殿開始,弗籮拉就感到有一把聲音在呼喚著她,一聲又一聲不斷在地她耳邊迴響著,「過來,過來這裡……」聲音裡充滿了讓人想落淚的暖意。一種無法抗拒的感覺讓她下意識地朝著聲音響起的方向望去,大殿的深處豎立著一座雕像,遠遠望過去,由於光線不足的原因弗籮拉沒能看清楚雕像的原貌,但她就是知道這座雕像在呼喚著她。

  眼前的一切逐漸變得矇矓,只有雕像所在的地方一片光亮,弗籮拉就像是失了神的木偶一樣抬起腳就要往雕像所在的方向走去,然而還沒踏出第一步她就被身旁的伊爾迷給拉住。前進的步伐被阻止,弗籮拉呆呆地抬起頭望向拉住她的人,她的眼神早已失焦,靈魂就像已經飛離*一樣顯得沒有神氣。

  伸手往弗籮拉的臉上輕輕拍打了幾下,弗籮拉這時才回過神來,剛才伊爾迷已經在第一時間裡發現了弗籮拉的不對勁,他現在心裡有一種越來越不好的預感,仿佛這裡即將要發生什麼事一樣,他後悔了,其實他不應該一時心軟答應她的要求讓她來這裡的。

  「我剛才怎麼了……」弗籮拉喃喃自言著,剛才的感覺真的很奇怪,那把聲音給她的感覺很溫暖讓她下意識地想跟著那把聲音離開,這種感覺真的難以形容,就像是孩子下意識地想追尋著母親一樣。她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她一個人能聽到,所以她決定問問身邊的人,「伊爾迷你剛才聽到有什麼聲音嗎?」

  「沒有。」除了他們打鬥的聲音伊爾迷沒有聽到其他聲音,但聯想起之前只有弗籮拉能看到的通道,伊爾迷明顯有些不放心,「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我聽到那邊有把聲音在叫我過去。」沒有任何猶豫地,弗籮拉將自己聽到的事情都告訴了伊爾迷,末了還不忘以手指向神殿深處雕像所在的地方,她不知道,隨著她的指向伊爾迷正在計畫著如何將那座雕像給砸爛。

  兩人越往前步行就越能看清楚那座雕像的樣子,慢慢地當雕像的全貌顯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弗籮拉和伊爾迷都顯得有點驚訝,這座雕像所雕刻的東西他們都很熟悉——卷起的下半身和高高昂起的頭部讓它看起來特別的有氣勢,這座兩人高的石雕雕刻的不是別的東西,而是卡裡亞之匙裡面那只小蛇的樣子,一樣的斑紋一樣的外表,不同的是卡裡亞之匙裡只是一條小蛇,而這個卻是一條大得多的蛇。

  「弗籮拉你能感覺到什麼東西嗎?」身後傳來庫洛洛的聲音,對於眼前這座石雕庫洛洛並不是沒有查看過,只是在看的時候什麼異樣也沒有發現罷了,所以當他看到弗籮拉似乎若有所感地走近石雕的時候,他也頗有興趣地朝著弗籮拉詢問道。

  「啊,這座石雕讓我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出神地盯著石雕,鬼使神差地弗籮拉將手放到雕像上輕輕撫了撫石雕蛇的身體,帶著自己也不懂為什麼會有的虔誠和尊敬,她的內心突然變得無比平靜下來。

  然而誰也想不到的是石雕蛇在弗籮拉的碰觸下突然變成了一條活生生的蛇,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口咬上了弗籮拉的手背,一陣刺痛過後點點的血珠出現在弗籮拉的手背上。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她本能地縮回了自己的手。而就在此時,伊爾迷的釘子也毫不客氣地射向了蛇的七寸,眼看釘子快要將蛇給釘死的時候,這條蛇又突然重新退回原處並恢復成石雕的形狀,讓伊爾迷的釘子給打在石像上。

  還沒來得及讓他們有什麼反應,弗籮拉所處的地方方圓兩米的地面突然出現了一個詭異的圓,石板的地面上一條紅色的螢光線突然出現,先是外圓接著是圓內重重的線條與花紋,就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他們腳下劃著什麼一樣。從線條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庫洛洛和伊爾迷不是沒有時間反應,也不是不想離開這些詭異的圖案,然而讓他們驚訝的是他們的腳居然被牢牢地黏在地面上不能移動。沒辦法離開這個圓陣甚至連聲音也不能發出,接著全身上下連一絲一毫都不能彈動,他們只能任由地面上的線條越畫越多,最終形成了一個極為繁複的圓型陣形。

  當最後一條紅色線條與其他圖案重疊的時候,他們腳下的圖案已經完成,如果弗籮拉以前肯花點時間學習一下古代魔紋學她就會知道這是一個魔法陣,而且還是一個年代久遠幾乎失去傳承的魔法陣。此時已經完成的魔法陣發出陣陣的紅光,一閃一閃的紅光讓金和還在打鬥中的芬克斯等人都停下了動作,他們不約而同地沖到弗籮拉他們跟前想做點什麼,但已經開啟的魔法陣將陣內與陣外的人完全隔絕了開來,就像有一面看不見打不破的牆壁一樣,即使芬克斯如何用力錘在上面,卻依然不能穿過看不見的牆壁進入到魔法陣裡面。

  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弗籮拉只能木然地站著望向魔法陣外的人,眼前的景像變得越來越模糊,魔法陣邊緣的光線開始變得更加明亮,在越來越亮的光線中弗籮拉突然看到金好像往他們這個方向扔了一個什麼東西,而這個東西居然能穿過芬克斯用盡全力也不能打破的結界落到了她的腳邊。

  魔法陣邊緣的光線突然變得更加強烈,灼白的光芒刺得人的眼睛發痛,弗籮拉反射性地閉起眼斂來保護自己的眼睛,一陣天旋地轉,那種感覺就像是被扔進冼衣機裡一樣,整個人都在轉動翻弄著,頭很痛很想吐,最後她終於忍不住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她不知道她昏了多久,當她終於張開眼睛的時候展現在她面前的不再是神殿的內部,而是一個長滿了灌木叢的森林,森林裡靜悄悄的只是偶爾有些小動物經過踩在地上發出一點小小的聲音。弗籮拉環視著四周,這裡沒有一個人,就連跟她一起踏入魔法陣的伊爾迷和庫洛洛都不見蹤影,地上有一塊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和石頭,走近一看弗籮拉才發現這是剛才在魔法陣裡見到金往她這個方向扔的東西。

  卡裡亞之匙,這是與庫洛洛手上持有不同的另一把鑰匙,是一塊黑色的水晶,不同的是水晶裡面的小蛇已經不見了蹤影,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畫面,她記得她之前好像也經歷過類似的事情。

  這裡到底是哪裡?為什麼他們會突然從遺跡轉移到這裡來?伊爾迷和庫洛洛也來到這裡了嗎?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正在困惑著她,弗籮拉有點忐忑不安,她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粘著的草屑茫然四處環顧著,不知道自己應該往哪裡走。

  就在她頭痛著是否應該找根樹枝來扔一下決定自己方向的時候,她的背後突然傳來了一陣沙沙的響聲,沙沙沙……然後是馬匹等動物蹄子敲擊地面的聲音,猛然回過頭來,弗籮拉自己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見到獨角獸的存在。

  伴隨著獨角獸一起出現的還有一個人,也許用人來形容對方有點不妥,尖細的長耳朵,美麗得猶如大自然恩賜的容顏,她不是人類,她是已經絕跡多年離開人類世界的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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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跟獨角獸一同出現的是一位精靈。尖細的長耳朵高挑苗條的身材還有精緻的容顏,精靈就像是由上天之手製作出來最美麗的一族,她穿著一身白色長袍,身邊跟著一匹獨角獸,獨角獸背部還擺放著一個箭筒和一把長長的弓,其實無論是在弗籮拉所待著的魔法世界還是獵人世界,弓都是一種快要淡出武器主流的存在,畢竟巫師用的是魔法,獵人世界已經發展出槍械。

  「人類?你到底是怎麼進來這裡的。」見到弗籮拉的時候,那名精靈顯然非常驚訝,這裡並不是人類可以隨便進來的地方。對於突然出現的弗籮拉她在驚訝過後迅速開始戒備起來,手一伸拿起放在獨角獸背上的弓箭,拉弓張弦讓箭頭對準了那一頭站著的弗籮拉,精靈少女皺起眉頭有些拿不定主意,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消滅這個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裡的人類還是應該將她帶回去讓女王審查。

  被箭指著的弗籮拉不敢莽動,在不能使用魔法的情況下她明顯沒有反抗的能力,而伊爾迷也教過她不要反抗比自己更強的人,所以她只能舉起雙手表示自己願意配合,然後放輕語調小心翼翼不敢觸動對方緊張的神經,「抱歉,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可能,阿瓦隆並不是隨便可以進來的地方,尤其是人類。」精靈少女斬釘截鐵地說道。

  「什麼!阿瓦隆!」弗籮拉不可思議地驚叫起來,對於阿瓦隆她知道的也不多,在她有限的知識裡,阿瓦隆是精靈和魔法生物們的聚居地,如果說千前巫師還能在魔法界偶然見到一兩名精靈,那在千年後精靈已經完全淡出人類世界,回到由他們開闢出來的另一個聚居地,別說是普通人類了,就連他們巫師也不能找到的聚居地的所在,而現在她居然就身處在這個傳說中的地方,這怎麼能讓她不驚訝呢,「你好,精靈,我不是普通的人類,我是巫師。」

  顯然在精靈眼中普通人類跟巫師並沒有什麼區別,她並沒有因為弗籮拉表明自己巫師的身份而放鬆警惕,直到她在不經意間看到弗籮把手上拿著的卡裡亞之匙時表情才有些許的回暖,從那塊水晶上她能感覺到屬於羽蛇一族的力量,「你是羽蛇族的後裔?」

  「不……我……」不是兩個字沒有說出口,雖然想馬上否認,但在她的記憶裡好像有人跟她說過她身上流傳著某個家族的血脈,雖然少得可憐,但卻真實存在著,所以,她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所謂的羽蛇血脈,所以她只好說,「我……也不知道。」

  精靈少女思考了一會兒,然後示意她走過來,她不會隨便傷害擁有羽蛇血脈的人,但她也不知道這個突然出現在阿瓦隆的女孩到底是什麼來頭,想了想她決定先將她帶回族內的聚居地,然後交給女王發落。

  默默地走在精靈的前面,聽著對方用語言來指揮自己前進的方向,弗籮拉知道對方並沒有放鬆警戒,事實上她也沒有要反抗的心思,在不能使用魔法的時候她就是一個渣,不,就算是能使用魔法她也是一個渣,想要打敗以箭術和自然魔法而聞名的精靈,簡直就只能呵呵……,一邊在精靈少女的指示中前行,弗籮拉腦子裡想的卻是伊爾迷和庫洛洛,他們一同進入了魔法陣,然而在這裡卻只有她一個人,他們會到哪裡去呢,還是依然在神殿裡沒有被傳送過來?

  想著想著,她不禁變得有些不安起來,習慣了跟伊爾迷在一定,現在他不在自己身邊總是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伊爾迷……他還好嗎?

  伊爾迷他現在一點也不好,在被魔法陣無緣無故帶到來另一個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森林裡,而且身邊只有一個人的時候,他開始有點擔心了。當然能讓他擔心的物件只有一個,那就是連趕路都要他幫忙帶著走的弗籮拉,至於庫洛洛?他倒是希望這一輩子都不再見到這個人。

  這裡是一個森林,映入眼前的全是一片綠色,一束一束的陽光從參天的巨木中透射下來,還有偶爾經過的小動物都讓這個森林顯得特別的寧靜,伊爾迷抬頭望天,天空中飛過一群不知名的鳥類,再仔細打量著四周,有很多小動物都是他不認識的。伊爾迷雖然不像金那樣對各種各樣的生物都有著較為詳細的瞭解,但一些基本知識他還是知道的,再加上他們之前待著的沙漠已經不屬於他們的世界,所以他想這裡該不會又是另外一個不知名的世界吧。

  將身上的念力集中起來,伊爾迷發動了圓,儘管他現在的圓只能維持半徑二十米左右,但在這個茂密的森林裡找人,有圓的輔助會讓他更快地尋找到弗籮拉的蹤跡,圓以他為中心開始向四周擴散,十米、十五米……當圓擴散至將近二十米的時候,他的圓感知到右方二十米處有一個人存在,而且那個人正朝著他這個方向走來。

  轉過頭朝著那個方向定定地看了一會兒,此時他的圓忠實地告訴他,那個人已經踏入了他半徑十米的範圍內,然而即使右方沒有樹木的遮擋,但他的眼睛卻看不到有任何人的存在。

  能感知到有人,卻看不到人影,這個發現讓伊爾迷暗自警戒了起來,手裡夾著幾根突然出現的釘子,右手一揚釘子就朝著來人所在的方向甩了過去。鐺的一聲,釘子似乎打在什麼堅硬的物體上一樣然後就這樣直挺挺地停在半空中最後掉落在地上,看著那根掉落在地上的釘子,伊爾迷右手握拳敲打在左手手心上,「原來是這樣,隱身的能力嗎。」

  揚起右手伊爾迷再次甩出一根釘子,但這次他顯然換了另外一個方向,同樣地,這根釘子跟剛才的那根釘子一樣碰到了硬物然後掉落在地上,黑如深潭的眼睛望向偏左一點的地方,他面無表情地說,「不用隱身了,我知道你在哪裡。」隱身有什麼用,只要他能用圓,他就能準確地知道對方的位置。

  一個身影由模糊逐漸變得清晰,出現在伊爾迷眼前的是一個全身散發著一種冷漠氣息的黑髮青年,這種冷漠跟瑪奇的冷漠不同,是一種拒絕任何人親近的冷淡,他的流海有點長,透過那稍長的流海中伊爾迷看到了一雙如紅寶石一般鮮紅的眼睛。

  「你是什麼人。」黑髮青年冷冷地看著伊爾迷,這裡是進入阿瓦隆的通道,而在這個人身上他感覺不到一絲一毫屬於魔法力量的波動,他不是魔法界的人,而且由剛才他露出的那一手來看,這個人顯然是有武力或能力的,難道他是教廷派來的人?

  「伊爾迷·揍敵客。」伊爾迷回答得相當快,在他看來,這個人出現的時間真是再適合不過了,他剛剛還在煩惱著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老天馬上就送給他一個免費的情報知情者,這真是最好不過了。歪了歪頭伊爾迷決定向這個人詢問一些情報,「啊,請問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如果是平時黑髮青年即使是再冷漠也會出於家族教育的緣故回答這個問題,但問題是這裡的地方特殊,他不能隨便回答,萬一這個人是教廷的人那豈不是會洩露出魔法世界裡最重要的事?

  精靈和大部份的魔法生物進入阿瓦隆就是不想受到人類的打擾,如果讓那些將魔法世界當成是眼中釘肉中剌的教廷知道,這裡肯定會變得永無寧日。舉起的右手上突然冒出一團火炎,火炎在他手裡有逐漸變得更加猛烈的趨勢,青年冷冷地命令道,「離開這裡。」

  不是念,這種感覺反而像弗籮拉使用魔法時所產生的力量,伊爾迷還是頭一次見到除了弗籮拉以外的人使用魔法,對此他有些感歎,同樣是能使用魔法的人,為什麼弗籮拉除了輔助之外就什麼也不會,反而眼前這個人給他的感覺更危險一些,原本他以為所謂的魔法就像弗籮拉那種程度,現在看來是他錯了啊。

  「你這個是魔法吧。」伸出一隻手指著青年手上的魔法火炎,伊爾迷一點緊張感也沒有,反而有些興致勃勃地觀看著。

  懂得他手上的是魔法,那他肯定是教廷的人了,手上的火炎毫不猶豫地向著伊爾迷所在的方向投去,在看到對方用比精靈更快的速度躲開時他明顯有些驚愕,這種速度,他從來沒有在人類的身上看過,甚至比起以速度靈巧而聞名的精靈更快更敏捷。

  平穩地踩在樹枝上,伊爾迷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下邊的人,雖然他可以確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但那雙血紅色的眼睛卻讓他非常在意,不是火紅眼,會魔法,他突然想起了弗籮拉曾經跟他說過的一個人,「你是薩拉查·斯萊特林。」


第068章

  「你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當這個名字從伊爾迷口中被說出來的時候黑髮青年顯然有些愕然,他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知道他的名字,他可以肯定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那他到底是通過什麼方式來知道他的。
  
  「看來我沒有猜錯了。」站在樹上的伊爾迷以食指點了點臉頰狀似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真是太糟糕了,居然會來到這裡。他用來封住弗籮拉記憶的念釘已經有鬆動的跡象,如果讓她看到這個人她肯定會憶起所有的事情吧,說不定還會留在這裡永遠不會回到屬於他的世界,這怎麼可以!他是不會允許她這樣做的。所以……看來他是要殺了這個叫薩拉查的人了。
  
  帶著惡意的念從伊爾迷身上不斷散發出來,澎湃的惡意如潮水般向四周洶湧而出讓森林裡的動物都瑟瑟發抖起來,有的甚至在感受到惡意的那一刻立即地趴伏在地上不敢動彈。伊爾迷討厭做白工,他不會因為自己主觀的原因而主動去殺任務以外目標,但這次他確定自己是真心真意地想殺掉一個人,而且還是相當迫切地想殺掉一個人,「啊,那麼就請你死去吧。」
  
  這個男人必須要死!

  「你要殺我?」薩拉查本來對於這個突然說要殺了他的少年是相當輕蔑的,一個連魔法波動也感覺不到的人,居然口出狂言說要殺了他,這不是笑話嗎,然而當他感覺到從伊爾迷身上散發出來的念壓之後,他馬上收拾起自己的輕蔑起來。

  薩拉查能感受到那越來越強的威壓,沉重的殺意就像一隻大手將他按在原地動彈不得,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樣命懸一線。如果他真的如此容易認輸那麼他也沒有資格成為斯萊特林家族的族長了。握緊拳頭,手心裡濕潤的感覺似乎在告訴他這次遇到的人會相當棘手,微微張開手,出現在他手上的是一根做工精緻的魔杖。

  薩拉查不喜歡使用魔杖,也沒有製作過一根屬於他自己的魔杖,他現在拿在手裡的是幾年前在自家城堡裡遇到來自千年之後的後裔弗籮拉的魔杖,這是當時他為了她方便學習魔法時製作出來的,雖然不是最適合他使用但在他的手裡這根魔杖也能發揮出它百分之八十的力量。而現在他把這根魔杖拿出來的原因也很簡單,魔杖可以增幅魔法效果,面對如此勁敵,他認為能提高一點力量也是非常重要的。

  無須要將魔咒以聲音的方式念出,薩拉查已經朝著伊爾迷所在的方向甩了幾個風刃,當風被壓縮成刀刃一樣朝著伊爾迷方向切去的時候,站在樹枝上的伊爾迷輕鬆地向後一個後空翻然後穩穩地落在地上,腳尖觸地的同時,他扭身一轉朝著薩拉查的方向再次甩了幾根釘子,不同的是這次他在釘子上覆上了念,讓釘子的穿透力更加強。

  風刃打在伊爾迷之前站著的樹枝上,成功地將樹枝切割成幾段,木頭斷裂成幾段掉落在地上發出嘭嘭聲,將附近的鳥類都嚇得亂飛起來,一時之間樹林上方到處都是被驚嚇的鳥兒身影。

  從剛才他露出的那一手中,薩拉查知道伊爾迷的速度很快,快到自己完全不能跟上他的節奏,因此在施完攻擊的咒語之後他馬上往自己身上扔了個高級的防禦咒,事實上他這個做法是正確的,如果他沒有用上防禦咒的話,也許他現在不是已經被殺就是受了重傷。

  伸手摸了摸腹部,那裡有一根穿透他防禦插在身上的圓頭大釘子,手放在釘子上一使力將這根沒入腹部的釘子給拔出來,斑斑的血跡從傷口處滲出,將傷口周圍的衣服染成一片紅色,只是短暫不到兩分鐘的交手,薩拉查就知道自己這次真的惡多吉少。

  玩過遊戲的人都知道,對於法師類職業來說刺客簡直就像是剋星一樣的存在,伊爾迷的速度是薩拉查根本無法比似的,就像他會再多的魔咒又有什麼用,如果打不到那也是白費工夫,所以即使薩拉查的魔法更強也不一定能在與伊爾迷的交手中獲勝,不過他是不會這麼容易就放棄的,只要再撐一段時間……

  手按在傷口上,不一會兒一陣白色的光芒出現在手中,傷口在光芒下逐漸被治癒,伊爾迷也頗有興趣地看著薩拉查進行自我治療,聽弗籮拉說過她所學的輔助類能力都是從這個人身上學會的啊,不過遺憾的是,也許弗籮拉以後再也不能跟著這個人學魔咒了,而且……他會讓她連再見一次薩拉查的機會也沒有。

  指間再次具現出新的釘子,伊爾迷側身往邊上挪了半步,手起釘落釘子以刁鑽的角度向薩拉查襲去,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根釘子一定會釘入他腦門的,然而薩拉查被巫師界喻為千年來魔法造詣最深的巫師,他當然沒有這麼容易就被伊爾迷所殺。釘子射過來的時間不足一秒,就在這短短不到一秒的時間內,薩拉查迅速地將手上的東西往地下一擲,染血的布料在碰到地面時觸發了某個魔法陣的開啟。

  從他所站著的位置開始,一個三角形的魔法陣出現在他腳下,然後這個魔法陣所有的角都連接起來,形成一個立體金字塔的模樣將薩拉查包圍了起來,這是薩拉查最高級的防禦魔法,在這個魔法陣裡他有自信自己可以防禦眼前這個少年的攻擊,然而可惜的是,雖然這個魔法陣可以提供極強的防禦讓人無法從外面攻擊裡面的人,但同樣的裡面的人也不能往外攻擊,這就是所謂的有得必有失吧。

  當念釘全數被阻擋在外的時候,伊爾迷和薩拉查也陷入了僵持的狀態,身為擁有羽蛇一族血脈的薩拉查居然被一個連魔力都沒有的人迫至如此境地,這鐵一般的事實讓薩擔查的臉色相當的難看,如果不是自己剛才提前作好準備撕下染血的衣服以及提前發動防禦法陣,也許他現在已經死在這個人手上了,「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我。」

  薩拉查的問題讓伊爾迷有一個小煩惱。庫洛洛和伊爾迷都是殺人者,但兩者之間有著明顯的區別,對於庫洛洛來說殺人的原因可以有很多,可以是為了爭奪,也可以是為了需要,隨心所欲為所欲為,只要是與自己無關的都可以當成螻蟻一樣捏死。而伊爾迷則不同,在伊爾迷的觀念裡,殺人是為了工作或者是為了消除有威脅的人,他是殺手卻不是殺人狂,伊爾迷一向將工作和自己的喜好情緒分得很清楚,可以說除了他是殺手這點外,他其實並不是一個噬殺之人。

  當伊爾迷知道眼前的人叫薩拉查斯萊特林的時候,想要殺掉他的念頭就一直徘徊在腦海裡,雖然薩拉查不是他的暗殺目標也沒有對他或者是他的家人產生威脅,甚至連想殺他的理由他也找不到,但他就是非常的想殺了他,這個念頭就像是一顆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種在他內心的種子,當見到薩拉查本人時就馬上生根發芽一樣,無緣無故,只是想殺而已。

  殺氣讓他周圍的氣氛開始扭曲起來,伊爾迷不知道他這種情緒叫做妒忌,因為在他沒有用念釘操縱弗籮拉記憶之前,薩拉查這個名字就不停地被掛在少女的嘴邊。

  『薩拉查很厲害、薩拉查教會了我魔法、薩拉查學識廣博……』出身於斯萊特林世家的弗籮拉一直對薩拉查這個人帶著無比的崇敬,特別是當她有這種奇遇能親眼目睹本人,甚至能跟他學習魔法之後,她更是將薩拉查當成自己的偶像一樣崇拜,雖然沒達到腦殘粉的程度,但已經讓伊爾迷相當厭惡。

  「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舉起右手五指並擾,指甲變得銳利且細長,轉眼間伊爾迷修長白皙的手已經化成如尖刀般的利器,「雖然我也感到有些抱歉,但還是請你去死吧。」

  嘴上說著的是抱歉的說話,但伊爾迷的行動卻完全與抱歉兩個字無關,如刀刃般的右手讓薩拉查暗自警覺起來,這個看起來比他年紀略小的少年真的是普通人嗎?普通人類的手怎麼可能變成這個樣子?

  薩拉查一向對自己的魔法很有信心,但這一次他有些猶豫了,這個少年給他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防禦是否能成功地防禦他這次的攻擊。

  將手上的魔杖再握緊了一點,心裡默念著攻擊的魔咒,他已經作好準備,只要對方能破掉他的防禦法陣,那麼他就馬上進行攻擊。眼睛盯住伊爾迷的一舉一動,緊張的氣氛也在這一刻蔓延。

  當伊爾迷抬起步子往薩拉查的方向準備攻擊的時候,一支帶著風壓的利箭就這樣從森林深處的方向朝著他直射面來,接著,幾支箭同時射向他所站著的地方,強勁的力道甚至讓箭尖在沒入地面的時候箭尾部分還在左右搖晃著。

  躍起並在半空中轉了個身,伊爾迷在聽到利箭破空而來的聲音時就已經反應迅速地離開了原來站著的地方,就在他躍離原地的時候一支帶著風壓的羽箭已經插在他剛才站著的位置,然後又是一支,不到片刻他站著的地方已經被十多支箭反佔據住,如果不是他的反應夠快,那些箭絕對會將他射成篩子。

  尋著羽箭射過來的方向望去,那頭森林深處走出了幾個人影,他們張弓拔弦搭箭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目光如炬警戒著伊爾迷的一舉一動,閃耀著寒光的箭頭似乎在告訴伊爾迷,如果他有什麼異動他們絕對不會介意讓他嘗嘗什麼叫一箭穿心的滋味。

  「薩拉查,你沒事吧。」領頭的精靈叫艾麗雅,與大多數的精靈一樣,有著一頭在陽光之下閃閃發亮的鉑金色長髮,清澈如天空般蔚藍的眼睛將她的美貌點綴得更加出色,艾麗雅是一位美麗的精靈,除了美麗之外她還有一手好箭法,剛才朝著伊爾迷射去的第一箭就是由她射出。


第069章

  本來艾麗雅沒什麼特別事情是不會踏出阿瓦隆的,然而就在不久前,居住在阿瓦隆裡的羽蛇親自找上了女王,告知他們羽蛇族留在阿瓦隆外面的後裔薩拉查在森林週邊遇到了危險,並請求他們作出支援。

  也就是這個消息讓艾麗雅帶領了一小隊精靈弓箭手及時趕到在伊爾迷快要下殺手的時候救了薩拉查。艾麗雅認識這個曾經多次出入阿瓦隆的薩拉查,對於這個性格有點冷漠的羽蛇族後裔也比較熟悉,她知道他不是那種主動招惹麻煩的人,即使是為人毒舌,也不會輕易出手傷人,相比之下另外一個黑髮少年就比較可疑了。

  細細地打量著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方的少年,艾麗雅隨即皺起了眉頭,精靈是一種熱愛和平和純潔的種族,在面對邪惡的種族時會顯得特別的敏感,這個少年不是邪惡的種族,但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比某些邪惡的物種還要可怕,她甚至可以從他身上看到鮮血與死氣,這個少年肯定殺過不少人。

  「謝謝你的幫助,艾麗雅。」有禮地朝著對方點了點頭,即使自己現在的狀況比較狼狽,但薩拉查還是顯得相當從容,「閣下到底有何目的,或者我應該問閣下是誰派來殺我的?」他怎麼也不會相信這個他連見也沒有見過一面的人會無緣無故地跑來殺他,畢竟就算是家族裡面想殺掉他的人數也不少。

  隨著薩拉查的質問,艾麗雅也配合地拉弓對準了伊爾迷。然而他們誰也沒有想到,伊爾迷想殺薩拉查只是心血來潮而已,說到底是就妒忌情緒作怪,讓他難得一次衝動起來。

  就在薩拉查和艾麗雅準備使用武力來迫使伊爾迷老老實實地回答他們問題的時候,弗籮拉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形容詞來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從森林裡被帶到來這個巨大山洞前,她是有些害怕和不安的,尤其是當那名帶路的精靈離開山洞前只剩下她一個人面對幽深黑暗的山洞更是讓她覺得整個人都涼啾啾起來。

  這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山洞,能被陽光照射到的地方就只有山洞前方那不到十米的地方,其他沒被陽光照射到的只有一片黑暗,弗籮拉站在山洞往內挑望,卻根本沒辦法看清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這個山洞不但漆黑而且還時不時從裡面吹出一陣陣陰風腥氣,不用進去就知道裡面絕對不會安全到哪裡去。

  在自己也不清不楚的情況下弗籮拉從森林週邊被帶到精靈的聚居地,然後在她腦子已經混亂成一片漿糊的情況下被精靈女王確認具有羽蛇一族的血脈,接著又在對方善意的帶領下來到羽蛇所居住的山洞前。弗籮拉覺得現在腦袋都是暈乎乎的,她覺得自己好像是被誤認為來尋找自己本族的小孩子。對的,就是小孩子,相比起精靈和羽蛇的年齡來說年僅十七歲的她簡直可以稱之為嬰兒……不過這種神展開底是又是怎麼回事?

  還沒有時間讓她繼續思考,漆黑的山洞裡突然亮起了一點一點的綠光,這些綠光就像是在黑暗裡的熒火蟲一樣閃耀著,兩顆、四顆、八顆……最後慢慢地佈滿了整個山洞,看起來倒是挺漂亮的。

  然而接下來的事就完全與漂亮這個詞不相搭配,沙沙的聲音由遠而近從山洞內傳來,那是有什麼東西摩擦地面時所發出來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往山洞裡探出來一樣,弗籮拉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她定睛地瞧著幽暗的山洞,仿佛只要有一絲不妥便會拔腿就跑。

  當第一條蛇爬出山洞暴露在光線之下時,弗籮拉的瞳孔不由自主地放大起來。蛇,越來越多的蛇不斷從山洞裡爬出,它們數量極多且很快地將弗籮拉重重包圍起來,唏唏嗖嗖的爬行聲讓她全身冰冷頭皮發麻,她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害怕自己萬一有什麼舉動將會刺激到群蛇進而引起它們發動攻擊。

  群蛇就這樣靜靜地包圍著她,似乎是在觀察著什麼,每一條蛇都昂起了頭部對著弗籮拉,細長分叉的蛇舌不斷被吐出再收回,嘶嘶的吐舌聲讓場面看起來有些驚悚,最後當山洞裡爬出一條比兩個成年男人的身體還粗壯,目測身長至少有四十米的巨蛇時,所有的蛇就像是迎接它們的王一樣朝著巨蛇低下了頭顱。

  巨蛇來到弗籮拉麵前停下,即使是半蜷縮在地上只抬起上半身就已經高達十多米,猶如盆子一樣大的金色豎瞳就這樣一瞬也不瞬地盯住她,讓她心驚膽戰起來,她甚至能感覺到汗珠順著背脊滑落,就連寒毛都豎了起來,雖然剛才那些精靈說她有羽蛇的血脈,但面對這種情況,她真的不能淡定起來。

  就在弗籮拉將自己的神經拉得死緊快要崩斷的時候,一把溫和的男聲在她腦海裡響起,非常神奇地即使耳朵沒有聽到聲音但就是能知道有人在跟她說話,他說,「孩子,你終於來了。」

  驚訝地四處張望,弗籮拉下意識地想找出說話的人,當她搜尋了四周依然一無所獲的時候才將視線落在巨蛇身上,是它在跟她說話嗎?匆匆提起裙子向巨蛇行了個提裙禮,弗籮拉知道越是高等的魔法生物就懂得越多不同種族生物的語言,而眼前這條巨蛇竟然不是靠語言而是直接利用意識來與她進行交流,這足以證明它的魔力是多麼強大了。

  「你好,尊敬的大人。」弗籮拉對巨蛇低下了頭,姿勢謙卑,無論是論年齡論輩份還是論能力,她都必須要尊重眼前的生物。

  「溫和中帶著無可奈何的聲音似乎是在歎氣,它有點無奈又有點包容地說,「孩子,我在你腳邊。」

  孩子,我在你腳邊……腳邊……。聞言弗籮拉馬上低下頭來,她有些驚訝地看著蜷縮在腳邊的一條白色小蛇,這條小蛇真的很嬌小,別說跟她眼前這條巨蛇相比較了,就連普通的蛇也比它大得多。它身長目測只有十五釐米,換句話說就是用一把鐵尺也可以順利將它拍扁,小蛇全身都披滿了銀白色的鱗片,銀光閃閃好不漂亮。

  雖然對方是一條蛇,但長得小小的軟軟的,女孩子們總是比較喜歡小巧可愛的東西,弗籮拉同樣也不例外。蹲下身體,小心翼翼地抬手輕觸了一下對方,在對方完全不介意並且有想親近她的行動後,弗籮拉一把捧起了小白蛇,「您就是羽蛇大人?」

  「羽蛇只不過是種族的稱呼,事實上我的名字叫希爾。」希爾盤旋在弗籮拉的手心上,昂起蛇頭非常人性化地點了點頭,「孩子,你來這裡尋找我是為了什麼事呢?」

  不久前它就感受到流傳著羽蛇血脈的後裔打開了連接阿瓦隆的大門,雖然眼前這個孩子體內流傳的血脈已經變得很稀少,但畢竟還是屬於它們的後裔,這對於快要滅絕的它們來說也是相當可貴的存在,所以它就請求精靈女王將人帶到它這裡來。

  原諒弗籮拉現在的腦子依然有些糊塗,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體內流傳著什麼羽蛇族的血脈,她也沒有刻意前來尋找羽蛇的下落,更加沒想到自己居然會來到傳說中的阿瓦隆,她只是跟著金他們一起來探索卡裡亞之地罷了,怎麼最後會這成這個樣子呢,那個魔法陣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我沒有特意前來這裡打擾您的想法,我只是在探索的時候進入了一個魔法陣然後就被傳送到這裡來了。」

  帶著這些疑問,她慢慢地向希爾訴說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在面對希爾的時候,她剛才見到群蛇時的恐懼已經消失,剩下的只有一種特別親切的感覺,感覺就像是遇到了久未相見的朋友或者是親人一樣,她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放下了所有的戒備與防禦。

  「原來是這樣,你是意外地打開了當初我們留在另一個空間的入口所以才來到這裡的。」在瞭解到事情的經過之後,希爾點了點它那顆蛇頭,「那你現在是想回到進來之前的空間嗎?我可以送你回去。「對待擁有本族血脈的孩子,羽蛇一向耐心兼照顧有加。

  「還可以回去嗎,那實在是太好了,不過跟我在一起來的還有兩個人,我必須要將他們找回來然後才一起離開。」拍了拍胸口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在得知自己可以回到遺跡的時候,弗籮拉終於安下心來,然而當她想起和她分散開來,現在依然行蹤不明的伊爾迷和庫洛洛時,她又開始頭痛起來。

  她不能拋下這兩個人自己離開,但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漫無目的地尋找兩個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那兩個人還這麼會跑……

  「森林告訴我,外來者正在阿瓦隆的結界森林之外。」微微抬首,希爾眯起眼睛感受著森林回饋回來的資訊,在森林的週邊它能感受到有兩個外來者的存在,其中一個還與來尋找它的孩子對峙起來,「如果你要帶著他們離開就必須要快一點,通往異世界的通道不能保持太長時間,三個小時之內如果你們還不能離開,通道就會自動關上,到時候要再一次打開通道至少需要三年的時間來存儲魔力。」
  
  三年!弗籮拉記得在進入沙漠之後的時間流速是外面的十倍,如果他們在這裡逗留三年那豈不是回到外面世界的時候已經過了三十年?!弗籮拉被這個數字嚇得馬上彈起身來,三個小時?如果從她醒來開始算起,現在的時候至少都已經過了將近兩個小時了,還剩下一個小時的時間,你讓她怎麼來得及找到伊爾迷和庫洛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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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

  仿佛能看得出弗籮拉內心的緊張和擔憂,以一副『我是家長』姿態自居的希爾優雅地搖了搖尾巴,「放心吧,艾麗雅也在那裡,我可以通過心靈感應告訴她,讓她將外面的兩個外來者都帶到這裡來,這樣你們就可以來得及回到那個世界了。」
  
  一條小蛇以長輩的架勢對待她,總讓她感覺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好像身份對調了一樣……然而儘管是這樣,她還是能感受到希爾的照顧 ,那是一種長輩對待晚輩無微不至的照顧。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容,弗籮拉彎起嘴角連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謝謝您,希爾。」
  
  「不用謝,可是我的孩子,你身上的封印是怎麼回事?」就在弗籮拉繼續想向希爾詢問一些與伊爾迷他們有關的事情時,希爾突然將自己的額頭湊近了弗籮拉的額心,從剛才開始它就感覺到這個孩子身上有種異樣的怪異感,直到現在它與她兩額相抵的時候才準確地感應到她腦裡的封印。
  
  「封印?」不明所以地望著眼前的小蛇,弗籮拉不明白為什麼對方會這麼說,她身上有封印?這是怎麼回事?

  「你沒有發現也不奇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是屬於記憶方面的封印。」蛇尾再次輕點弗籮拉的額頭,這個封印要解開其實也不難,而且這種能力應該被稱為『念』吧。曾經他們本族也有同胞去過那個世界並留下通道,所以即使是瞭解得不夠深入,但它也並不是對念一無所知。

  「記憶……」這麼說是她的記憶有問題了,難怪最近這段時間她腦海裡總會浮現出一些奇怪的記憶畫面,難怪她總是覺得自己好像把什麼重要的事情忘掉一樣,想到這裡她連忙追問,「可以解開嗎?這個封印……」

  「當然可以,只是可能會很痛,你能忍受嗎?」對於魔力強勁的羽蛇來說要解決弗籮拉的問題並不難,只是需要她受點痛苦而已。

  「能,我能忍受!請你幫助我。」弗籮拉望向希爾的眼神十分堅持。記憶對一個人來說很重要,它是肯定自我存在的證明,當一個人如果失去自己生存過的痕跡時他就會變得跟無根的浮萍一樣,飄蕩不定沒有一絲安全感。

  弗籮拉清楚地記得自己小時候的事情,在她的腦海裡從小時候至現在的事情記憶都是十分齊全並沒有遺漏的,但是當希爾說自己的記憶有問題時,她雖然覺得奇怪但並沒有任何懷疑,毫無理由地她就是相信希爾所說的話。

  「我明白了,那你先坐好。」指揮著弗籮拉原地坐好,希爾也將頭伸到弗籮拉額前,沒有任何阻礙就像是探入水中一樣,小小的蛇身就這樣探進了弗籮拉的腦中。對此弗籮拉一點感覺也沒有,直到尖銳的疼痛從腦中升起,很痛很痛,就像是有一根鋼針在她的腦子裡攪動一樣,痛得她直想將頭狠狠地朝地上敲,雙手抱著頭,臉上的表情也因此而扭曲起來。

  痛楚依然持續著,直到她突然感覺到腦子一松,一根圓頭大釘子就這樣被希爾用嘴巴咬住然後慢慢地從她額心的部分抽出來。看著手上這根被希爾叼在嘴裡的釘子,弗籮拉心情很複雜,釘子的被抽出讓她憶起了自己缺少的那部份記憶,城堡、魔杖還有薩拉查……

  雖然消失的記憶只有短短幾天的時間,但這對於她來說很重要,曾經的她是多麼希望能通過這條線索重新回到千年後的魔法世界啊!隨著記憶的恢復,一同被釘子壓制下來想要回家的*就像是被堵塞的水道突然再次被打開一樣。

  長久的壓制讓思念變得更加洶湧澎湃,回家的念頭不斷地在她心裡叫囂著。當回家的念頭被重新萌發的時候,祖父年邁的身影不斷浮現在她眼前,讓她思念萬分,自小就失去父母被祖父照顧長大的她怎麼會忘了如此重要的事呢?也許並不是她忘了,而是下意識地不會想起他的存在吧……

  淚水逐漸模糊了她的眼睛,手裡拿著那根被拔出來的釘子,弗籮拉心情異常複雜,她當然知道這是誰的東西,她怎麼可能會認錯伊爾迷的釘子呢?握住釘子的手越來越用力,就連被尖銳的釘子刺傷了手她都沒有覺察……

  「為什麼要哭呢,孩子?」無論何時希爾的聲音裡總帶著一種名為包容溫柔,「憶起自己的過往真的會讓你如此難過嗎?」羽蛇不明白人類如此複雜的心情,它只是感覺到弗籮拉現在的情緒非常不穩定,而且還散發著負面的情緒。

  「不,不是的,我很感謝你幫我將這個東西拿出來。」伸手擦掉連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掉的眼淚,她難過的並不是其他,而是做了這件事的人。難過、氣憤、失望等情緒讓她恨不得現在就將這根釘子甩到伊爾迷臉上與他對質,質問他為什麼要對她做出這樣的事情,咬牙切齒的話從牙縫裡逼出來,「而且我現在不是難過,而是生氣!」

  別讓她見到伊爾迷,否則她絕對會讓他好看!

  「希爾,我還可以請求你將我回到千年後的世界嗎?」感情複雜地望著眼前嬌小的小蛇,弗籮拉將手中的釘子越握越緊……

  另一方面,被弗籮拉想將釘子甩在臉上的伊爾迷正與趕來救場的精靈們對峙著,雙方張拔弩眼看快要相互展開攻擊的時候伊爾迷決定將那個躲在一旁邊看戲的人拖下水,「喲,庫洛洛你還不出來嗎?」他側頭望向右方,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庫洛洛就在那裡。

  伊爾迷的話讓艾麗雅和薩拉查都暗自警惕起來,他們都沒有發現那裡躲著人,而且還是這個少年的同伴,拉開的弓箭朝著伊爾迷望去的方向射了一箭,不久後他們見到了另一個黑髮少年從隱蔽的林間走出來,而他手上拿著的正是剛才艾麗雅射出去的箭。

  鮮血與死亡,那個少年就像是一路踏著屍山血海而來,即使他笑得再溫文爾雅也掩蓋不了他滿手血腥的事實,艾麗雅心裡暗驚,什麼時候開始外界的人類已經變得這麼可怕了,這兩個少年身上的殺戮之氣比她曾經見過的任何人還要強。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來阿瓦隆這裡有什麼目的。」她的感覺不會有錯,這兩個人實在太危險了,不能放任他們在這裡徘徊。

  「女士請不要擔心,我們只是因為意外才來到這裡的。」帶著讓人心生好感的純良笑容,外交技能滿點的庫洛洛試圖取信於眼前的精靈,可惜的是艾麗雅對此一點也不受用,對於天生感知能力特別強的精靈來說,即使裝得再好也騙不了她們。

  「離開這裡!人類。」從背後的箭筒抽出一支箭,附帶著自然魔法的箭對準了庫洛洛,從一照面開始就帶著強烈的防備,艾麗雅非常的小心謹慎。

  單手點了點面頰感覺有些幸災樂禍,對於那個女人一點面子也不給庫洛洛的事伊爾迷倒是看得挺樂的,「啊,原來也有不受庫洛洛你迷惑的人啊。」

  庫洛洛當然不會因為這樣的小事而感到窘迫,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並不在意,「呵,看來是這樣,不過我倒是對他們挺感興趣的。」跟人類不同的尖耳朵,庫洛洛倒是被這種奇異的種族所吸引,如果可以的話真想帶走。

  兩人姿態輕鬆地自顧自說著話,仿佛完全沒有將那些指著他們的弓箭放在眼內,還有時間和心情調侃著對方。艾麗雅不敢小看這兩個少年,就在她想下令驅逐他們的時候,羽蛇一族特有的心靈傳音傳來了一條讓她覺得非常不妥的消息。

  ——請將這兩名少年帶到羽蛇的山洞來,通往異界的通道將會在一小時之後關閉,哦,順便告訴他們弗籮拉也在這裡。

  「弗籮拉……」弗籮拉的名字剛被艾麗雅念出來,伊爾迷身上就爆發出驚人的殺氣,只是一個眨眼的瞬間對方已經閃身到她身邊用那鋒利如刀刃的指甲頂住了她的喉嚨。如此快的速度讓艾麗雅驚訝得連嘴巴也來不及合上,瞳孔甚至被這突如其來的殺氣給嚇得顫動起來,千百年來她從來沒有感覺到死亡原來離自己這麼的近。

  「將弗籮拉交出來,不然就殺了你。」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言語從伊爾迷嘴裡說出,沒有人會懷疑伊爾迷所說的話,從一開始見到薩拉查到現在找不到弗籮拉已經讓他心情非常的不好,既然她知道弗籮拉那就證明她一定知道她的下落,說不定弗籮拉還被他們給捉走了。

  「她在通往異界的門前等著你們。」從羽蛇那裡傳來的消息說要將這兩個刹星送走,雖然艾麗雅不太喜歡他們踏入阿瓦隆,但既然羽蛇這麼要求那她也會照辦,於是在被伊爾迷指著脖子的情況下,艾麗雅傳達了羽蛇的話,並特別強調他們只有一個小時的事實,如果不想永遠被留在這裡,他們最快就別浪費時間快點出發。

  正所謂事不宜遲,在伊爾迷和庫洛洛得知自己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回到本來的世界後,他們也沒空在這裡與他們再作更多的糾纏,自覺地跟上對他倆敵意頗大的精靈們,伊爾迷和庫洛洛走進了阿瓦隆的結界。

  阿瓦隆的景色很漂亮,但伊爾迷一點欣賞的興致也沒有,前所未有的,他很想再次見到弗籮拉,而且滿心滿念的全部是她的身影,他總有一種奇怪感覺,覺得如果自己來遲了就再也不會見到她。

  他們進行的速度很快,當眼前的樹林不斷被他們越過而拋至身後的時候,他們眼前終於變空曠起來。不遠處弗籮拉正坐在山洞前的一塊岩石上,手裡捧著一條小蛇不知道在說著什麼話,陽光透過樹葉散落在她身上就像是披了一層金色的細紗一樣,直至到現在真正見到她的這一刻伊爾迷才覺得自己內心急躁的情緒平復了下來。


第071章

  他們回去的過程非常順利,艾麗雅將伊爾迷和庫洛洛帶到希爾跟前,然而當庫洛洛和弗籮把手上的水晶光芒大盛起來的時候,希爾也成功地打開了連通兩個世界的大門。因為有水晶的存在,等於他們手上拿著打開大門的鑰匙,再加上羽蛇的力量,地面上也重新出現了他們來這個世界之前所出現的魔法陣,依然是紅色的線條,依然是散發著紅光的魔法陣,當弗籮拉想踏入魔法陣的時候,一直沒有出聲的薩拉查突然拉住了抬腳往前走的弗籮拉。
  
  薩拉查的手剛剛碰到弗籮拉就被她身旁的伊爾迷一手揮開,伊爾迷不喜歡薩拉查太過接近弗籮拉,不,應該是說伊爾迷不喜歡任何與弗籮拉太過親近的人,包括芬克斯、金在內都是不受他歡迎的人。他一把拍開薩拉查的手想將弗籮拉拉至身邊的時候,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少女竟然沒有像以往那樣乖乖地服從他,而是一言不發地繞過他走到薩拉查跟前。
  
  「很久不見了薩拉查,上次見面明明我是比你年長的。」伸手比了比自己的頭頂,弗籮拉有些感慨,對於這個自己自小就當成偶像一樣崇拜的人,她竟然還可以再次見面實在是太好了,如果不是他在兩年前教會了她新的輔助魔咒,也許她到現在還將會是拖後腳一樣的存在吧。

  「看來你的腦子還是那麼蠢,時間的流速不同,現在的我已經二十五歲了,再說無論我是多少歲我都是你的祖輩。」面對弗籮拉,薩拉查的毒舌模式又情不自禁地開啟起來。相互對視了一眼,薩拉查難得地揚起了一抹弧度不大的微笑,他伸出一隻手將手上的魔杖遞給了弗籮拉,「這是你的東西,拿著吧。」

  默默地接過薩拉查遞過來的魔杖,這是之前她練習時使用過的魔杖,弗籮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知道這次可能是自己最後一次見薩拉查了。剛才她和希爾聊了很久,在她將自己在獵人世界裡的經歷都告訴了希爾後,希爾告訴她兩邊世界的人實力相差很大,為了兩個世界的平衡它決定在他們走後就毀掉這扇連通兩個世界的門。踮起腳尖,她張開雙手給了眼前的薩拉查一個擁抱,「我想這次我們該說永別了,薩拉查。」

  「啊,永別了。」垂在身側的雙手剛舉起來想回抱眼前的少女,還沒等他抱下去懷裡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那一頭伊爾迷已經拉著弗籮拉往魔法陣裡走去,而庫洛洛早就已經進入到魔法陣裡等待著他們。雖有不舍但薩拉查依然目送著弗籮拉的離開,他看著他們走進魔法陣裡,然後又看著弗籮拉似是在反抗般想揮開拉住她手腕的伊爾迷,最後不敵對方的氣力被強行拉緊。

  弗籮拉一向都是個乖乖女,性情乖巧溫順,說不好聽一句就是軟包子一杖,從跟伊爾迷在一起開始,除了非要堅持來卡裡亞之地這次外根本沒有反抗過伊爾迷所做決定,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過於溫順才會讓伊爾迷如此不尊重自己的選擇。口袋裡那根圓頭大釘子仿佛是在嘲笑自己的天真一樣,是她對感情太天真了還是伊爾迷根本沒有將她放在心上?

  手腕被鎖得死緊,這次伊爾迷並沒有像上次一樣失控地將她的手捏痛,只是不輕不重地保持著讓她無法掙脫的力道。剛才在聽到弗籮拉喊出薩拉查名字的時候他就知道弗籮拉已經恢復被封住的記憶,他從來沒有想過弗籮拉到底會不會因為他的操縱而感到生氣或者是難過之類的,他一直關心的只有她會不會想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在他眼裡只要弗籮拉能乖乖地留在這裡,其他的事情一點也不重要。

  無視對方無力的掙紮,伊爾迷非常堅持地將弗籮拉拖走,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變得那麼著急,也許是這裡有太多他不能掌控的因素存在,又或許是這裡有可以幫助弗籮拉離開的希爾和薩拉查,伊爾迷現在最想做的只是將她拉進魔法陣,然後回到屬於他的世界,最後再毀壞那兩把卡裡亞之匙。

  當兩人踏進魔法陣後,陣外的希爾往魔法陣裡輸入了大量的魔力,龐大的魔力再次將連接著兩個世界的大門打開,然後在一片紅光之中他們重新回到了沙漠中的神殿裡,張開眼睛,眼前依然是那座蛇形的石雕,弗籮拉知道自己已經重新回到了獵人世界。

  芬克斯、飛坦和西索早已在他們消失的時候已經停止了互毆的行為,在見到魔法陣再次亮起的時候他們都不由自主地圍了上前,直至見到消失的三人再次出現在魔法陣中時,因為失去腦袋而顯得異常著急的蜘蛛終於安靜了下來。

  在確定自家團才沒有少一條腳或者是少一條手臂,完完整整地回來的飛坦再次將必殺的目光投向西索,因為剛才的突發事件他們還沒分出高下,現在團長已經沒事了,那他是不是可以繼續將西索給拆了。

  「你們可終於回來了。」金覺得自己要看管這三個暴力分子還是挺累的,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說服他們安定下來耐心等待的,現在消失的三人平安回來,他也終於可以松一口氣了,「如果不介意的話告訴我你們這三個小時到了哪裡去吧。」

  自他們消失在魔法陣中開始已經過了三個小時,在這三個小時裡他們幾人即使是搜遍了這座神殿也沒有找到跟他們消失有關的線索,金實在很好奇他們到底去了哪裡,他們是真的去了卡裡亞之地傳說中的神居地嗎?

  細細地將他們在阿瓦隆裡的事告訴了好奇心特別旺盛的金,弗籮拉有些抱歉地掏出早已碎裂的卡裡亞之匙,如果不是金將卡裡亞之匙扔進來,那麼他們可就沒這麼容易回到這個世界了,而卡裡亞之匙也在經過剛才的空間穿越後失去了原有的力量與效用。弗籮拉知道這是希爾所幹的事,希爾說過兩個世界如果繼續連接在一起,總有一天會破壞彼此之間的平衡,所以關閉掉兩邊的通道是必須的。

  「這麼說以後再也沒有辦法到那邊的世界去了?」雙手抓頭亂搖了一把,金顯然非常懊惱,可惡!他也想到別的世界去看一看,現在居然連看的機會也沒有了,實在是太可惜了。雖然是很遺憾,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不過這次來卡裡亞之地也是值得了,畢竟卡裡亞之地存在的已經是一個異空間。

  「弗籮拉你說的羽蛇真是一種了不起的種族。」能開闢出一個異空間而且還能將兩個不同的世界連接起來,這種能力已經完全超越人類能做到的事了,想到這裡金突然意有所指地朝弗籮拉低聲說著,「弗籮拉你還記得你想回家的事嗎?」

  雖然之前也猜到伊爾迷對弗籮拉的記憶動了手腳,然而當他什麼也來不及做的時候弗籮拉已經碰到了可以回到自己世界的機會,如果因為記憶的緣故而讓她失去這說不定會是唯一一次回家的機會,金覺得非常抱歉。

  搖了搖頭,眼睛望向那邊和西索說著什麼的伊爾迷一會兒後又將視線對準了金。金的眼神很清澈,就這樣坦坦蕩蕩漾地瞧著她,好像是要看進她心裡所想的一樣,弗籮拉動了動嘴角想拉出一個名為笑的表情,卻怎麼擺也擺不出,在嘗試了幾次之後她終於選擇了放棄,長長地唉了一口氣後,她有些難過地說,「金,我沒事,我已經回不了家了。」

  是的,她已經回不了屬於她的世界了。之前在阿瓦隆的時候,她就請求過希爾將她送回千年後的魔法世界,然而可惜的是這是連希爾也做不到的事,羽蛇能打開連接兩個世界的門,但卻沒辦法穿越千年後的魔法世界,那是因為即使羽蛇的魔力再強也不能打破本世界的法則。

  如果只是跨度短的回到過去,比如她所知道的時間轉換器就可以做到,但跨度如此大的時間是不被允許的,因為這樣做會很容易改變歷史,歷史就是世界存在的基石,一旦歷史被改變,那麼未來的世界就可能會發生崩塌,反之亦然,而且要跨度千年的時間所需要的魔力實在是太大,就算是希爾也無法承受,反倒是打開平行的另一個空間會容易得多。

  當她知道自己回到千年後的魔法世界無望時,說不難過那是騙人的,也許是在這個世界生活了一段時間的緣故吧,她已經沒有之前的彷徨和不安,有的只是回不了家的難過與失望,弗籮拉想樂觀地去想讓她值得高興的事,所以她想開導自己,也許留在這裡也不錯,至少這裡有金、有芬叔、還有……伊·爾·迷!

  「怎麼了,你沒事吧。」看著弗籮拉的情緒由低落轉為平靜,再由平靜轉為怒氣衝衝,金怕她難過得傻了,情緒快要失控了。

  事實上弗籮拉的情緒也真的快要失控了,由進魔法陣開始就一直忍耐著的怒火也快要處在暴發的邊緣,如果這裡不是太多與事情無關的人,如果不是弗籮拉的教養告訴她不能像個潑婦一樣撒野,如果不是她不想讓別人笑話她與伊爾迷之間的事,她早就將口袋裡的罪證給甩到伊爾迷臉上了。

  深吸一口氣再深吸一口氣,她平緩著自己的情緒,待自己真的已經平伏下來的時候她才迎上了金關心的眼神,「沒了,我沒事了。金,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這裡?」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離開這裡再跟伊爾迷攤牌了。

  「啊,這麼快就要走了嗎?」金可是對這裡很感興趣,他還想留在這裡慢慢地進行研究呢,「弗籮拉我們來商量一下,再留一個月……不,半個月行不行?」

  「抱歉打擾你們,我們不打算留在這裡這麼長的時間,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希望現在就出發離開。」從另一旁走過來的庫洛洛聽到金的希望時出聲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對話。對於他來說古跡研究什麼的他一點興趣也沒有,對於他來說這次卡裡亞之地的探索能讓他去到另外一個世界已經是很大的收穫和難得的旅程,雖然時間很短暫,但已經讓他意識到除了這個世界之外還有別的世界存在這一點已經是最好的收穫了。


第072章

  「兩邊時間流逝的速度相差是十倍,我覺得我們並不適宜在這裡逗留太長時間。」庫洛洛已經對被關閉空間連接的卡裡亞之地失去了興趣,所以他並不打算在這裡久留。

  雖然金很想繼續留在這裡進行了一些調查和研究,但庫洛洛的說法也很有道理,這裡與外界的時間流速比例是一比十,他們從進入沙漠之後就已經逗留了兩天多,算一算時間比例外面都已經過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了。金他本人倒是沒什麼所謂,反正他這個人失蹤已經成為習慣,但伊爾迷等人顯然沒有留下的打算,如果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裡……他也擔心在沒有弗籮拉的幫助他可能這輩子都回不了外面去。

  「庫洛洛說得對,我想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希爾也說過會關閉連接兩個世界之間的通道,我不知道這裡是不是屬於通道的範圍,我擔心時間拖久了我們也出不去。」弗籮拉的擔心很有道理,她也不知道再在這裡久留會不會出現什麼變故,保險一點他們還是儘快離開比較好。

  既然大家都有打算離開的想法,他們一夥人也沒有繼續作更多的停留,伊爾迷很習慣地走到弗籮拉跟前想跟往常一樣抱著她趕路,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以往就是一隻沒脾氣的軟包子這次竟然不甩他,就當作是沒有看到他一樣無視了他伸出去的手逕自走到芬克斯跟前。

  「芬叔,你帶著我走好嗎?」自已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弗籮拉不會蠢到自己一個人趕路,要不她都不知道自己要花多少時間才能走出這片沙漠,但她還在生氣,她暫時不想見到伊爾迷那個死面癱,更不想讓他抱著自己趕路,反正芬克斯在這裡,他不會不管她的。

  少女,你這叫作有持無恐地鬧脾氣吧。

  芬克斯當然不會拒絕弗籮拉這個請求,他才不會管他們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把抄起弗籮拉放到背後並示意對方雙手環緊他的脖子,在臨出發之前還不忘向伊爾迷的方向投去一個得意的眼神。心情好好地吹起了口哨,芬克斯一個加速就躥出神殿跟上了庫洛洛他們的步伐。

  頭上頂著的依然是炎炎烈日,腳下踏著的依然是漫漫黃沙,芬克斯的奔跑速度很快,快到弗籮拉耳邊聽到的全是風吹過的呼呼聲,夾雜著陣陣熱浪的風不斷從前方吹來並掀起了她的外袍,她趴在芬克斯的背上一動也不動,右邊的臉頰就這樣靠在他背後目光呆滯地盯著左邊的黃沙出了神。

  一望無際的黃沙裡突然出現了伊爾迷的身影,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跟了上來,在與芬克斯不到兩米的地方保持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即使是一臉面癱與如同死水一樣的眼神,但她就是能從對方的表情中詭異地看到了不明所以的情緒。

  他竟然連自己為什麼這麼生氣的原因也不知道?!心裡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升起了一陣邪火,弗籮拉從口袋裡掏出那根一直放著並打算用來甩到他臉上的釘子,直挺起身子舉起右手將東西朝著伊爾迷的臉上狠狠地砸去,在看到對方輕易一把接住的時候,她氣呼呼地朝著他吼道,「還給你!」甚至在扔完之後連看也沒有看他的反應就將頭埋進芬克斯的背部,輕聲催促著芬克斯加快腳步。

  弗籮拉覺得自己現在很委屈,她覺得伊爾迷實在是欺人太甚,他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要封了她的記憶,為什麼要讓她忘了自己想回家的心情,一想到那個可能再也回不了的家,她的眼眶又紅了起來。

  「你們在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額頭頂在芬克斯的背上,弗籮拉甚至感受到對方發聲時背部傳來的震盪,芬克斯的聲音一向自帶著一種兇惡感,但聽在弗籮拉的耳內卻能感受到對方的關心。人就是這麼奇怪,當一個人傷心的時候如果有人來安慰或問候總會特別容易傷感,尤其是像弗籮拉這種單純、不懂得掩飾情緒的小姑娘更是因為芬克斯的一句問話而冒出了強忍的淚水。

  所有的負面情緒就像是找到一個缺口一樣湧了出來,豆大的眼淚順著眼眶往外湧出,她無聲在伏在芬克斯的背上淌著眼淚,就連打濕了芬克斯的衣服也沒有發現,不能回家讓她很難過,然而在難過的同時她好像又因為不用自己親自作出決擇而松了一口氣,她和伊爾迷兩年多的感情並不是假的,如果能回家她一定會捨不得伊爾迷,反之,如果不能回家她也會傷心難過,這個道理也是一樣的。

  也許是已經習慣了這裡生活的緣故,當她確定自己已經不能回到魔法世界的時候,無可否認她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受,甚至也會想留在這裡也並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的想法,當然這並不代表她不想再見到自己的家人,也許用認命這兩個字來形容她現在的情況比較適當吧,但她確實是在知道自己不能回家的時候已經認命了。

  然而儘管是已經認命,但難過的情緒依然是有的,所以封住她記憶和回家念頭的伊爾迷就這樣撞上了槍口,成為弗籮拉洩憤的最佳出口,事實上她也非常氣憤伊爾迷這種做法,無論他有什麼理由,但他怎麼能這麼對她,難道他不知道什麼叫尊重嗎?他將她當成什麼了,操縱在手裡的木偶嗎?

  不得不說,在某個程度上弗籮拉你真相了。

  背部傳過來的濕意讓芬克斯再次沉默起來,他甚至能感覺到背後的小姑娘正在抖動的身體,特別是剛才弗籮拉將什麼東西扔向伊爾迷更是讓他確定伊爾迷這個混蛋做了什麼讓弗籮拉傷心的事,「喂,別哭了,如果你不想跟那小子在一塊的話可以跟著我。」

  他是沒什麼所謂啦,即使那個小子想殺她,他也相信自己有實力保住她,雖然他也不怎麼相信伊爾迷會想殺了弗籮拉。如果弗籮拉想離開伊爾迷而產生什麼麻煩的話旅團也不是擺著好看的,大不了到時叫她加入旅團,反正團長是絕對不會有意見,而旅團大部份的人也會舉手贊成,所以芬克斯很自然地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了伊爾迷一眼然後又加快腳下的速度與他再度拉遠距離。

  無緣無故被芬克斯瞪了一眼的伊爾迷很無辜,他盯著手上的釘子出了神,這根釘子他當然認得,這是他的念釘,而且還是他放在弗籮拉腦中的念釘,雖然不知道她是怎樣把釘子拔出來的,但當這根釘子被拔出來的時候,她的記憶會恢復過來是肯定的。伊爾迷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所做的事有什麼不對,在流星街的時候弗籮拉不是說過她以後會聽他的話嗎,他這麼做也只是為了讓她聽話罷了,所以即使是發現弗籮拉在生他的氣,他也不知道她在氣什麼。

  雖然伊爾迷不知道為什麼弗籮拉會如此生氣,但媽媽說過當女朋友生氣的時候身為男朋友的他有義務要去哄她高興。把玩了一會手中的釘子,當他鬆開手心的時候釘子已經化成點點的綠光消失在沙漠的熱風之中,伊爾迷就是這樣在自己的不經意之間將罪證給毀屍滅跡了。

  女朋友生氣當然要哄,但這個應該怎麼哄伊爾迷真的一點頭緒也沒有,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正對著庫洛洛背影笑得一臉蕩漾的西索,伊爾迷決定徵詢一下朋友的意見,畢竟西索在泡妞這方面很有一套,交往過的女朋友都是以打來計算的,他肯定知道應該怎麼做。放緩了前進的速度,伊爾迷有意識地落到最後與西索並肩而行,他決定先從西索這裡打聽一下有什麼好辦法,「西索,你平時是怎樣哄女孩子的。」

  「唔哼∼∼小伊你這是惹弗籮拉生氣了嗎。」能讓伊爾迷這麼在意的也只有前面那位被芬克斯背著的少女了,面對伊爾迷的詢問,經驗豐富的西索當然傾囊相授,從送花到送珠寶到送車到送洋樓,西索惡作劇地列了一條長長的單子給伊爾迷,最後才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重點,「送她喜歡的東西給她,然後約會,買她要想的。」反正他的女伴要是生氣了,他就會送東西給她,百分之九十對方會由生氣轉為高興。

  默默地記下送東西和約會這兩條有用的資訊,伊爾迷已經在想自己應該送什麼東西給對方才能讓她高興起來了,想了想他還是覺得這樣有點不靠譜,他決定再次向西索求證這些方法的有效性,在得到對方高達百分之九十的成功率之後他決定還是先按照西索的提議來做吧,當然,他最後不會忘記警告西索的,「西索,如果你教的方法沒有效,那你以後買的魔藥要翻倍給錢。」

  面對伊爾迷如此威脅,西索真心覺得自己交友不慎,想了想,為了自己能看一場好戲,他還是決定將絕招教給伊爾迷,「小伊~~如果送東西和約會都沒效的話,還有一個更好的辦法喲~~」
  
  黑漆漆的眼珠子望著他,伊爾迷不發一言無聲地示意著西索繼續說下去。
  
  一張撲克牌夾在西索指間,紅心A遮攔了西索唇間不懷好意的笑容,「很容易喲~~只要你將她拖上床,之後她就會很聽你話了喲~~」最後的喲字聲調至少提高了八調以上,西索倒是很想知道如果伊爾迷真的按照他的話去做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
  
  弗籮拉一看就不是那種可以隨便和別人上床的好孩子,如果小伊真的想霸王硬上弓絕對會有好戲看的,至於以後藥價翻倍的事?土豪西表示他有的是錢,別說是翻倍了,就算是番十倍也不枉他看這麼一場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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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3章

  「西索,你這是想看我笑話嗎?」沉默了半響之後伊爾迷突然說道,他雖然對感情方向的事情沒有西索如此經驗豐富,情商方向也不夠他高,但他情商不夠高不代表他智商不足,西索這麼明顯的想教唆他難道他看不出來嗎,如果按他的說法去做的話弗籮拉一定會更加生氣的吧。

  定睛地瞧了西索半響,將他瞧得冒出了冷汗才肯甘休,伊爾迷繼續用冷清平緩無起伏的語氣對他說道,「這次就這樣算了,下次再是這樣的話我也是會生氣的。」

  就這樣放過他了?西索有些不敢置信,平時他想惡作劇對方被捉包的時候伊爾迷不是要他割地賠款才肯甘休的嗎?西索覺得有些怪怪的,平時被伊爾迷敲詐慣了,偶爾對方不敲詐他的錢包他反而覺得有些不自在,伊爾迷不是被調包了吧,怎麼會這麼容易說話?基友果然是最瞭解對方的存在,所以伊爾迷的下一句就是——

  「西索回到外面的世界之後記得賠我精神損失費。」右手握拳敲打在左手上,伊爾迷可是差點忘了這一遭,剛才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應該怎麼哄回自家女朋友,差點都忘了要西索賠錢了,不過西索說的這個辦法他會記住的,如果有必要他不排除使用這個辦法。

  聽到伊爾迷要自己賠償精神損失費,西索反而覺得這樣才是最正常,果然抖s的心態正常人無法理解。

  在回程的路上弗籮拉依然對伊爾迷不瞅不睬,無論走到哪裡都有意識地避開了和伊爾迷的相處,芬克斯走到哪裡她就跟到那裡,完全將芬克斯當成阻撓伊爾迷靠近的擋箭牌一樣亦步隨步跟在對方身後,即使芬克斯有事要暫時離開她也會主動湊到蜘蛛群中去。弗籮拉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四處躲著伊爾迷,明明做錯事情的是他不是嗎,為什麼現在好像是她做了錯事一樣躲著他?

  想到這裡她覺得自己應該強勢點,至少也要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至少也要讓他向她道歉,然而當她看到那邊那個雖然面無表情但看起來快要具現出黑氣背景的伊爾迷時,她又懨了下去,怎麼她覺得伊爾迷的情緒好像有點不對勁,而且看起來好像越來越糟糕的樣子,最慘的是他這種情緒好像是在針對著她而言的。

  一行人在卡裡亞之地外匯合了被留在那裡的窩金和俠客,由於窩金的手被石化需要她説明的原因,芬克斯主動與窩金一起跟著弗籮拉準備回她家等弗籮拉配出解藥,而其他人則決定就在這裡分別。目送著金他們各自乘上了不同的飛艇離開,現在在場的只剩下四人,窩金、芬克斯、她……還有伊爾迷。

  雖然很想出聲對伊爾迷說我不想再見到你,你給我有多遠就滾多遠,但事實上再給弗籮拉十個膽子她也不敢這麼說,伊爾迷身後的黑色背景貌似越來越深沉了,她怕她一說錯話就會引來不得了的後果——弗籮拉你真歪種,你到底在怕什麼嘛!明明做錯事的人是他,你給我拿出一點勇氣像剛才一樣甩他一臉釘子行不行!

  好吧,她不敢!事實上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澱之後,弗籮拉的情緒已經平復了下來,說到底伊爾迷並沒有做破壞掉她回家機會的事,他所做的是封了她對薩拉查的記憶和想回家的*。兩相比較之下,在她心裡伊爾迷的確比薩拉查重要得多,這段記憶即使是被封了也沒對她有太多的影響,最多讓她忘記了見到偶像時的興奮罷了。而在完全沒有辦法回家的情況下斷了她想回家的念頭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也讓她這兩年的生活過得無憂無慮一點吧,因為心裡沒有煩惱確實會過得更快樂一點……

  然而再為伊爾迷找更多的藉口也改變不了他利用念力操縱她的事實,無法不介懷也無法說服自己原諒他這種做法,弗籮拉不明白伊爾迷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但有一件事她是明白的,如果伊爾迷不好好地跟她解釋清楚,不好好地向她道歉,那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完蛋了。

  「該走了,你還在發什麼呆。」頭頂被一隻大手揉弄著,即使有一隻手已經石化,窩金動作依然沒有受到什麼大的影響,「弗籮拉你真的不打算加入旅團嗎?如果你想加入我就幫你宰了西索。」窩金對於想邀請弗籮拉加入旅團的事始終不想放棄,再加上從飛坦他們口中得知西索在卡裡亞之地裡的所作所為,他更是想踢走西索換上弗籮拉了。

  「如果要踢走西索算上我一份。」芬克斯的想法跟窩金一樣,都對西索相當的不喜。

  「抱歉……我……」對於窩金他們的熱情邀請,弗籮拉始終有些難以拒絕,雖然她也挺喜歡這個爽朗粗線條的銀毛大漢,但她真的對加入旅團沒什麼興趣,弗籮拉不怎麼會拒絕別人,所以她習慣性地往伊爾迷的方向望去,如果是平時伊爾迷已經上前來幫她拒絕這些邀請了。頭往伊爾迷的方向轉去,還沒有和他對上視線,弗籮拉又想起自己還在生氣的事實,於是頭一甩朝著相反的方向望去,此時只顧著自己生氣的弗籮拉沒有發現,她這個舉動讓背景已經黑化的伊爾迷又黑了幾分。

  也許是故意不想理會伊爾迷的原因吧,一路上弗籮拉和芬克斯他們總有聊不盡的話題,而特意被孤立的伊爾迷則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四個人就是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之下回到了她居住的小鎮裡。順利地調配了石化的解藥,將窩金的右手解除了石化的狀態,他們臨走的時候弗籮拉還特意塞滿了一個包包的治療藥劑給他們,這些在外面零銷天價的藥劑其實在她這裡批發也值不了多少錢。

  芬克斯在門外瞄了一眼站在弗籮拉背後靠在牆邊自離開卡裡亞之地開始就一言不發的伊爾迷,頗為放心不下單純柔弱得如同待宰羔羊一樣的弗籮拉,她身後那個小子不容易打發,他怕他們走了之後這個死丫頭會連骨頭也被對方折吞入腹,「喂,丫頭,你真的不用我留下來嗎?」

  搖了搖頭,弗籮拉謝過芬克斯的好意,有些事情她必須要跟伊爾迷兩個人單獨好好地聊一聊才行,「不用了芬叔,我會好好地跟他談談的。」

  好吧,既然她這麼堅持,芬克斯也不會再多說什麼,對於他來說只要人沒有死就什麼問題也沒有,他可以肯定的就是無論伊爾迷打算做什麼總不會殺掉弗籮拉的,再說弗籮拉不是藥劑師嗎,即使是受了傷她也能自己處理好。芬克斯你用這種典型的流星街居民思想代入弗籮拉真的沒關係嗎,除了生命危險外,女孩子可能碰到的危險還有很多種啊喂!

  送別了芬克斯他們後,弗籮拉緩緩地關上了大門,低垂著頭的她還在組織著語言,她覺得他們真的有必要好好地聊一聊了。剛轉過身她就一頭撞進了伊爾迷的胸膛,雖然知道他們這些人總是神出鬼沒,但弗籮拉還是被伊爾迷嚇了一跳,抬起頭面對上那張無論看多少次都是同一種表情的臉,雖然她還是挺生氣伊爾迷的做法,但當一個人生氣的時候對方總是反應冷淡,再怎麼生氣也像是被當頭淋了一盆冷水一樣——跟這種人吵架真是想吵也吵不起來。

  「伊爾迷,你就沒什麼想要跟我說的嗎?」弗籮拉指的是他操縱她記憶的事,別說他是她男朋友了,就算他是她的普通朋友也不應該這樣對她。

  沉默了半響,伊爾迷好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一樣,最後他才在弗籮拉的注視下緩緩張開了嘴巴,「你喜歡花?喜不喜歡珠寶?還是喜歡名牌?」

  ……場面頓時有三分鐘的寂靜,弗籮拉很想撫額,為什麼每次他們談這些感情上的問題時總會牛頭對不上馬嘴,上次她跟他表白的時候是這樣,他誤會她想向他求婚。現在她要跟他攤牌,他又不知道誤會到哪個次元去了,而且看他這幅樣子大概他連她為什麼要生氣都不明白吧,想到這裡弗籮拉決定將問題挑明瞭跟他講,「是不是你封了我的記憶。」

  弗籮拉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已經變得平靜下來,有些時候有的人就是這樣,當生氣到某個程度的時候反而會平靜下來回復理智,事實上經過一段時間緩衝之後弗籮拉也沒有原來那麼氣憤,她現在就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一樣,越是平靜暴發時所造成的效果就越是強勁。

  「嗯,是我做的。」伊爾迷回答得理所當然兼理直氣壯,他一點兒也沒有事實被揭穿時的心虛與悔歉。

  因為在他看來自己的做法並沒有錯,弗籮拉是他的,她答應過以後要絕對聽從他的話,所以他覺得自己對她這麼做沒有什麼不妥。相反他對於弗籮拉已經解除他念釘操縱的事情有點不太高興,東西握在手裡才是自己的,雖然平時看不出來但伊爾迷一向對於屬於自己弗籮拉有著很強的獨佔性,相比起對自家弟弟操縱欲,他對弗籮拉還多了一種獨佔欲。
  
  「所以,你就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你欠我一個解釋,你欠我一個道歉。」沒有人會喜歡別人對自己的記憶動手腳,弗籮拉當然也不例外,尤其是她的記憶被自己親近的人所操縱她更是難以接受。
  
  伊爾迷不明白弗籮拉為什麼要如此執著於這個問題,在他看來這只是一件小事,然而弗籮拉看起來好像很在意的樣子,即使情商有點低伊爾迷也知道在這個時候是不能繼續惹她生氣的,所以雖然不知道她到底在氣什麼,他決定先跟她道歉,「啊,抱歉,我不應該封了你的記憶。」
  
  沒有發自內心的歉意,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只是平鋪直述得就像在問候你今天吃了晚飯沒有一樣,他根本就沒有誠意跟她道歉


第074章

  弗籮拉突然從由心底產生了一種疲累感,想生氣卻又無力,背靠在門板上她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再緩緩呼出來,「伊爾迷,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即使是再喜歡對方她也沒辦法將這件事一笑而過,也許大家分開一段時間讓彼此都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來思考一下比較好。
  
  碰——耳邊突然傳來重物敲擊門板的聲音,如此近在咫尺的響聲讓閉上眼睛聽力放大的弗籮拉嚇得猛地張開了眼,順著響聲轉過頭,一個拳頭就這樣直挺挺貼著她的臉頰砸在厚重結實木門板上,她甚至還聽到門板迸裂開來的哢哢聲。
  
  抬起頭對上的是一雙黑如無底洞一樣的眼睛,弗籮拉從來沒有在伊爾迷身上看到過這種眼神,冰冷、殺意還有那隱隱約約能感覺到的……瘋狂,黑色半長不短的頭髮因為外滲的念力而無風自動起來,將他的表情襯托得更回可怕,他單手撐在門板上將弗籮拉半鎖在懷裡,相差十多分公的身高讓他可以輕易地居高臨下俯視著身前的少女並為她造成壓力。

  「你剛才是在說要分開嗎?」弗籮拉從認識伊爾迷開始就知道他說話的語氣從來沒有變過,無論是高興還是生氣都是一個樣子,但這一次顯然有了不同的變化,帶著壓抑與威脅的語氣讓他的聲音聽起來比平時更低沉,伊爾迷現在很生氣,前所未有的生氣,一直以來都是乖巧聽話的弗籮拉居然想跟他談分手,這絕對無法可以原諒。

  「我……」被伊爾迷突如其來的氣勢嚇得說不出話來,弗籮拉第一次感受到原來他殺手的身份並不是假的,從來沒有在他身上感受過這種氣勢的她覺得如果現在說出踩及伊爾迷底線的話,他是絕對不會對她手軟的。

  沒有讓弗籮拉繼續說下去,伊爾迷卻突然笑了起來,嘴角勾起的弧度不大,但卻笑得有點恐怖,上次當伊爾迷這樣笑的時候他把釘子插進了弗籮拉的腦子裡,現在當他再次這樣笑起來的時候,他同樣也有了另外的想法,「西索跟我說過,如果有必要的話可以將你拖上床,雖然我不是很喜歡這麼做,但這個方法我不排斥,就算你還沒到達結婚的年齡,我也並不介意先上車後補票,然後將你帶回枯枯戮山的主宅那裡,讓你這輩子都不能踏出枯枯戮山半步。」

  他並不是在說威脅的話,他只是在陳述他想做的事,伊爾迷覺得如果弗籮拉想跟他分手的話,把她帶回家然後關起來的事他是絕對會做得出來的,枯枯戮山很大也很封閉,以弗籮拉的力量根本連一扇試煉之門也打不開,而且在自家的勢力範圍內,就算金和芬克斯也不一定能救得了她。

  弗籮拉因為伊爾迷的話臉上變得一陣紅一陣青一陣白的,她第一時間就能感覺到伊爾迷這不是在開玩笑而是在說實話,一點也不想被關進枯枯戮山和被霸王硬上弓的弗籮拉死命地搖著頭,不敢再多說一句話,她怕她說錯了話伊爾迷會將他剛才所說的馬上付於行動,比起武力值爆表的他,她的反抗根本不夠看,結果絕對是被關的下場。

  身上的顫抖變得更加劇烈,弗籮拉覺得自己就像是被捕獵者盯住的獵物一樣,全身的血液都涼了起來連動也不敢動,伊爾迷這個樣子真的很可怕,從他身上傳來的氣息甚至讓她無法反抗起來,這是頭一次,弗籮拉對伊爾迷產生了一種恐懼感,她……是不是從來就沒有真正瞭解過伊爾迷。

  仿佛是看出弗籮拉的恐懼一樣,伊爾迷收斂起身上不知不覺間散發出來的壓力,單手抬起少女的下巴,伊爾迷往弗籮拉的唇邊留下一吻,無視對方顫抖的身體和收縮的瞳孔,他將手放在她的頭上輕輕地揉了揉然後彎下/身將自己的視線與她平視起來,回復到平時狀態的他用著沒有表情的臉孔發出一陣笑聲,「啊,我只是在嚇嚇你罷了,一直乖乖地聽我的話不是很好嗎。」

  是的,一直乖乖地聽他的話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要反抗,為什麼想要分開呢。他不介意她偶然撒撒小性子,但如果她想要和他分開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手下碰觸的是她柔軟順滑的頭髮,如果不是弗籮拉的魔力對念有天然的抵抗性,他真的想繼續往她腦子裡插釘子,這樣她就可以完完全全地聽從他的話了。

  不敢動,弗籮拉沒有絲毫抵抗的能力,在他低下頭與她視線平齊,呼吸近在咫尺的時候她不由得摒住了呼吸,身體下意識地想往後退遠離伊爾迷,當她發現自己背後已經是一扇門時,避無可避退無可退讓她看起來特別可憐,她的本能一直在叫囂著不要反抗,但她的理智卻對伊爾迷的操縱耿耿於懷,牙齒咬住了嘴唇,直到咬出了血都沒有察覺到。

  「啊,都出血了。」食指劃過唇邊,拭擦掉弗籮拉嘴邊的血漬,正當他還繼續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口袋裡的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狀似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這個電話是只有弗籮拉和家人……好吧,勉強再加個西索才知道的號碼,通常致電給他的都會是比較重要的事,所以伊爾迷只得暫時停下和弗籮拉的對話,接聽起這通電話來。

  沉默地聽完電話那一頭席巴的吩咐,伊爾迷在收回電話的時候有些小煩惱,有些事情必須要他現在就馬上出發前往,而弗籮拉這邊的問題還沒有完全解決,這還真是讓他頭痛,想了想他一把攔腰抱起靠在門板上整個人還陷入驚駭狀態中的弗籮拉,將她放到客廳內唯一的沙發上,伊爾迷伸手拍了拍她的頭頂,「抱歉,我有些事現在必須要離開,我會儘快趕回來的。」

  弗籮拉沒有回話,只是低垂著頭,她現在心裡很亂,她只想逃離這裡,離開伊爾迷越遠越好。

  推開那扇慘遭他破壞的門,伊爾迷在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回過頭來對著坐在沙發上的少女說,「別想著離開這裡,我很快就會回來,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如果回來的時候沒見到你,後果絕對不會是你能承受的。」

  隨著關門聲的響起弗籮拉終於放鬆了緊繃的神經,她低垂著頭失神地看著眼前擺在膝上正在顫抖著的雙手,直到一滴又一滴的淚花打落在顫抖的手背上……

  而剛剛離開弗籮拉家裡的伊爾迷則全速往天空競技場的方向奔去,剛才父親的來電告訴他,奇犽正在那裡遇到了危險。伊爾迷不是沒想過叫西索幫忙,畢竟那裡是他的地盤,然而可惜的是他們在探索完卡裡亞之地後西索就曾告訴過他,他要到某個地方跟他的大蘋果約會,會有一斷很長的時間都不會回天空競技場,所以伊爾迷只得親自往天空競技場走一趟了。

  身為大哥,責任心超強的伊爾迷一向都非常盡職盡責,他疼愛他的每一個弟弟,尤其是特別疼愛三弟奇犽,奇犽遇到危險,身為大哥的他怎麼可能坐事不理,而且他現在位於的這個地方跟天空競技場的距離不算太遠,只要坐一個小時的飛艇就可以到達。

  所以當伊爾迷趕到天空競技場的時候還算來得及時,隨手往將奇犽當成獵物般玩弄並一腳把自家弟弟往牆上踢的念能力者後腦甩了幾根釘子,伊爾迷輕易地解決了對方,並出現在倒至地上快要昏死過去的奇犽身前。

  年僅八歲的奇犽怎麼可能會是一個念能力者的對手?所以他很輕易地被對方打至奄奄一息,還以為自己這次死定的時候,讓他意想不到的是自己居然在最緊要的關頭被大哥救了回來。

  剛才還強撐著一口氣的奇犽就這樣安心地暈了過去,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飛艇的包間裡,而他的大哥正雙手抱胸背對著他站在開寬的玻璃窗前望著外面的風景。

  「大哥……」對於這個自小就一直害怕著的大哥,奇犽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不過很快他就知道自己說什麼也沒有用了。他已經醒過來,那麼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是一定需要交待清楚的,為什麼會在那裡跟別人打起來,為什麼會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在大哥的注視下,奇犽根本不可能不老老實實地將所有事情都交待清楚。其實事情的發生也很簡單,天空競技場是當初被父親選給奇犽當成試煉的場地,自奇犽六歲開始就已經在這裡進行修煉,兩年後的今天也就是奇犽打上二百樓的日子,本來他打上二百樓已經達到父親的要求,理應要立即回家的,但由於他對二百樓以上的比賽比較好奇的緣故,所以他並沒有聽從家裡的意見,自己跑到二百樓上去了。

  在天空競技場裡二百樓是一個分水嶺,像奇犽這種連念也沒有學會的小孩子跑到上面就只有送菜的分上,所以果然很明顯,還沒上到二百樓就已經遭受到所謂的冼禮,而且還被打得這麼慘不得不向家裡求救。

  靜靜地聽著奇犽的敘述,伊爾迷在聽完後又要歎了一口氣,為什麼最近身邊的人老是不願意乖乖地聽話呢,弗籮拉是這樣,現在奇犽也是這樣。瞪了自家三弟一眼,伊爾迷朝著奇犽發出若有若無的念壓,即使是這種不太強的念壓也足以讓不會念的奇犽感受到壓力和恐懼起來。

  「奇犽,你忘了我和父親的教導嗎,不要反抗比自己更強的人,打不過就必須要遠離。」伸出的手在奇犽的顫抖之下放在那顆銀色的小腦袋上,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伊爾迷的眼神變得更加幽暗起來,看來他必須要將這個教訓好好地印入奇犽的腦袋裡,如果有必要的話他不介意讓他的本能反應來執行這點。

  比起弗籮拉對念釘所產生自然的抵抗,奇犽會更容易操縱得多。


第075章

  當大門被掩上的時候,弗籮拉知道伊爾迷已經離開了這幢房子,空蕩蕩的大廳內只有她一個人靜靜地坐著,她規規規矩矩地坐在沙發上低垂著頭,視線毫無焦距地盯住擺放在膝蓋上的拳頭,弗籮拉依然維持著伊爾迷離開時的姿勢坐在沙發上呆呆地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弗籮拉很喜歡伊爾迷,從初次見面的時候已經對他很有好感,後來他們真正成為情侶到現在也有兩年時間了,在這段時間裡伊爾迷一直對她照顧有加,雖然他操縱她記憶這件事讓她真的非常生氣,但她還是沒想過要跟他分手,她只是覺得他們需要暫時分開一段時間,讓彼此都冷靜一下。

  然而讓她意想不到的是伊爾迷的反應居然會這麼大,他的表現甚至壓抑得讓人窒息。弗籮拉是一個單純得直白的女孩,在她頭十五年的人生裡一直都過著平淡的和平生活,然而當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只是短短兩年的時間而已,她就經歷了頭十五年想都沒有想過的生活。在這個暴力與殺戮未曾缺乏的世界裡,她從無法想像到木然接受,這個世界比她本來待著的世界殘酷太多,如果不是有伊爾迷的緣故,也許她早在來到這個世界不久後不是死了就是被賣掉吧。

  因為伊爾迷的緣故,她一直很努力地接授這個世界,也因為伊爾迷的緣故,她比她想像中的少碰了很多壁,她喜歡他,這是無須質疑的,但這並不代表她可以毫無原則地任由別人揉搓成一團,伊爾迷既然做錯了事,那麼她要他一個誠心誠意的解釋與道歉又有什麼錯呢?所以當他威脅她的時候,她既失望又能難過,甚至還因此而恐懼著想逃離。

  是的,是威脅。雖然他嘴上說著這只是在嚇嚇她而已,但弗籮拉卻很清楚伊爾迷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仿佛是第一次認清伊爾迷這個人一樣,她現在才發現原來一直對她體貼有加的伊爾迷還有著這麼可怕的一面。鼻子酸得發澀,眼淚也順著眼眶劃過面頰最後沿著下巴一滴一滴往下滴落打濕了她的褲子,她就這樣靜靜地掉著眼淚。臉上的淚痕和佈滿了血絲的眼睛還有那一片通紅的鼻子,都讓她看起來像一隻受虐的小動物一樣可憐。

  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當她以為她可以坐在這裡哭到天荒地老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伴隨著的還有一把清冷中略帶點溫和的男聲,「請問有人在嗎?我是來找金的。」

  吸了吸鼻子緩和已經被堵塞的呼吸,弗籮拉連忙用袖子擦乾了臉上的淚痕,她想站起身來往大門的方向走去,對方已經說明瞭來意,而且要找的人也是她認識的人,所以即使弗籮拉現在的狀態再不好她也不會將來人的問話當成沒聽到,動了動因為久坐而顯得有些僵硬的身體,她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儀錶後打開了大門。

  門外站著的是一個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少年,他看起來很高而且有點單薄,頭上戴著一頂藍色的鴨舌帽,一頭淡金色長及腰際的長髮讓她聯想起巫師界某個騷包家族的發色。少年在見到她的時候很自然地勾起了一抹弧度不大的微笑,讓他原本比較嚴肅的表情變得溫柔起來,他伸手按了按頭上的帽檐,似乎有些靦腆的樣子,「抱歉,打攪你了,我是金的徒弟,凱特。」

  金的徒弟這個身份讓弗籮拉有些吃驚,想不到金大叔原來也是有徒弟的,而且看起來應該比她年齡還大。當然,站在大門說話並不是待客之道,所以弗籮拉很客氣地邀請了凱特進來小坐,當弗籮拉為凱特泡好紅茶時候他們才坐到落地窗前開始聊了起來。

  凱特雖然是金的徒弟,但看來金並不是一個負責任的好老師,在他覺得凱特已經可以獨當一面的時候,他馬上就拋開了凱特自己一個人跑掉,最後還在跑掉之前留給凱特一張獵人執照作為線索,讓凱特來跟他玩一鈔來抓我吧』的遊戲,也就是說將找到他自己作為凱特出師的任務。

  金是一個出色的獵人,當他真的想抹去自己存在的線索時要找他真的很困難,所以當凱特從貪婪大陸那裡尋到線索得知弗籮拉與金認識的時候他就決定前來拜訪她一趟,希望能從這裡獲得一些與金下落有關的資訊。事實也證明凱特的想法很正確,但可惜的是他還是遲了一步,弗籮拉剛剛在一天之前與金分別,而且現在也不知道他已經跑到哪裡去了。

  細細地將他們一起去卡裡亞之地探索的事告訴了凱特,弗籮拉儘量為凱特提供自己知道的情報,她發現每當提起金的時候凱特總是一幅崇敬的樣子,看來凱特真的很敬重這個師父呢,「所以我們就這樣在卡丁國那裡分別了,至於金去了哪裡我也不知道,而且他也沒有給我留下任何聯繫的方式。」一直以來弗籮拉都是直接和貪婪大陸的李斯特他們直接聯繫的,至於神出鬼末的金誰也不知道他下一站會出現在哪裡,有時候說不定他在下一刻就會出現在你面前。

  「是這樣啊。」凱特臉上並沒有表露出失望的表情,他也知道自己沒可能這麼容易就能找到金,事實上他能在這裡獲得一些有關金的情報已經出乎他意料之外了,拿起杯子啜了一口茶,凱特想了想隨後準備向弗籮拉道別,卡丁國那裡已經不用去了,金肯定不會再逗留在那裡,所以他打算到金的故鄉去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和收集更多的情報。

  「凱特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凱特這個人給人的感覺真的很可靠,沉穩、冷靜還有坦蕩,這從一開始照面他就聯繫貪婪大陸那邊來證明自己的來歷已經可以看出。

  「我想我會到金的故鄉鯨魚島那裡看看吧,也許我會在那裡有些收穫也說不定。」

  金的故鄉啊,聽著凱特介紹那裡的情況,弗籮拉可以得知鯨魚島是一個非常偏僻的海中小島,小到甚至在地圖上也找不到,通訊很差也相當落後,最重要的是那裡聯繫外界的只有一個星期才開一次的航班。偏僻、清靜、與世隔絕,這不是最好的躲人和散心的地方嗎,於是弗籮拉心裡已經暗暗地有了計畫。

  伊爾迷的警告猶在耳邊,但弗籮拉已經顧不了這麼多,她逼切地想離開這裡與伊爾迷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她需要時間和空間來讓自己冷靜下來。與凱特相識的時間不長,但弗籮拉相信金的徒弟絕對不會是壞人,因此她已經在心裡下定了主意要跟著凱特一起到鯨魚島那裡走一趟,就當是給自己散散心,也算是對伊爾迷所做的事情無聲的抗議。

  幾經辛苦,她終於說服了凱特帶上她這個拖油瓶,當凱特無奈地點頭同意帶上她一起走的時候,弗籮拉就像是害怕他會突然反悔一樣飛快地沖回自己的房間裡收拾東西。匆匆地收拾了一些重要的物品,弗籮拉就像是火燒屁股一樣催促著凱特離開,伊爾迷在臨走的時候曾經說過他很快就會回來,所以她必須要趁著他還沒回來之前馬上離開。

  她要讓他知道,即使是軟包子也會生氣的,他不能老是用威脅來讓她聽話。

  所以弗籮拉就這樣非常有骨氣地跟著凱特跑路了,她不知道就在她跟著凱特前往鯨魚島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之後,伊爾迷帶著奇犽回來了,他們回來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由於天色已黑的緣故只能隱隱約約地看到一高一矮兩道身影站在大門處。伊爾迷從屋子外面已經看到裡面一片漆黑,甚至連一點聲音也沒有,就像是裡面沒有人存在一樣。

  當客廳的電燈開關被打開時,燈光一下子就驅散了室內的黑暗,此時毫無人氣的屋子告訴來者,屋子的主人已經離開了這裡,展開身上的圓,回饋回來的資訊是這幢房子裡真的沒有一個活人的時候,伊爾迷身上馬上爆發出驚人的氣勢起來。

  沉重的壓抑感讓伊爾迷身旁的奇犽差點連氣也喘不過來,殺意混合著念壓將室內的氣壓也扭曲了起來,他甚至可以感覺到身上似乎有種無形的壓力將自己給壓制住。冰冷、濃重與陰沉的感覺以伊爾迷為中心一波一波地向四周擴散,奇犽迅速地躍離了幾步,聯手上的爪子都不由自主地伸了出來,本能讓他防備地半蹲下身子,看起來就像是一隻被受驚嚇的貓一樣全身都炸了毛。

  砰——室內的燈泡也因為伊爾迷突發念壓的緣故而爆裂開來,隨著玻璃碎片的掉落室內再次恢復了黑暗。冷汗由額上滲出,連背脊也感覺到一陣冰冷,奇犽還是第一次見到大哥這幅可怕的樣子,半長不短的黑髮在念壓的作用之下無風自動起來,這讓黑暗裡的伊爾迷顯得更加詭異可怕。

  就在奇犽想奪門而出的時候,伊爾迷給他那種可怕的感覺卻突然全部消失,如果不是還保持著理智,知道還沒學會念的弟弟不能承受太多惡意的念,伊爾迷根本不會停下來。也許用生氣根本不能形容他現在的心情,他現在只知道這是自有記憶以來第一次如此的狂怒,他緩緩地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仿佛剛才突然爆發念壓的人不是他一樣用著平緩的語氣回過頭來對奇犽說,「奇犽,你自己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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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6章

  大哥的表情向來就只有一種,一直以來從未見過伊爾迷有第二種表情的奇犽在見到伊爾迷的微笑時頓時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他知道現在的伊爾迷正處在爆發的邊緣,為了不變成炮灰一樣的存在,奇犽努力地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雖然是讓弟弟一個人回家,但好哥哥伊爾迷並不會就此不管奇犽身上所受的傷,之前他也只是在飛艇裡做了一些緊急的治療就趕回弗籮拉這裡。熟門熟路地從弗籮拉的地窖裡翻出治療效用的魔藥,看著奇犽接過魔藥然後默默咽下,傷口也在轉瞬間恢復後,伊爾迷掏出手機直接拔打了糜稽的電話,也許是伊爾迷在弟弟們中的威懾力足夠分量的緣故,那一頭幾乎是在電話響起的瞬間就已經接通起來。

  「啊,糜稽吧,幫我查查弗籮拉的行蹤,然後儘快回復我。」電話一接通,伊爾迷就沒有浪費時間。他的二弟糜稽雖然體質很差,可謂跟弗籮拉一樣同屬戰五渣的行列,然而糜稽雖然戰力為零但腦筋卻是十分的好,而且特別側重於有關電子方面的知識及技術,因此家裡的情報網也是交由糜稽一手打理的,每當伊爾迷想找人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想起這個弟弟。

  對於伊爾迷的要求糜稽當然不敢不從,雖然有些好奇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糜稽也是一個相當會看情況的人,自帶了危險警報裝置的他在感覺到大哥的心情好像不怎麼好的時候,連忙什麼也不敢過問,對著鍵盤就劈哩啪啦地敲了起來,調動附近的監控裝置,探查弗籮拉乘座交通工具的記錄,不一會兒,糜稽就給了伊爾迷一個大概的答覆。

  「三個小時之前弗籮拉已經離開了所在的城市,朝著附近一個叫撒亞特斯的海港城市去了。」在查到弗籮拉的蹤跡之後糜稽二話不說就馬上報出結果,不要怪他沒義氣,大哥的積威太重他不敢不服從,所以只得犧牲你了,弗籮拉。

  手中的電話剛放下,伊爾迷人已經躥出了屋子之外。當造成壓力的源頭離開時,獨自留在大廳裡的奇犽才敢呼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冷汗,奇犽一下子就癱坐在沙發上,大哥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他衷心地期望弗籮拉不要被大哥找到,要不然……後果太美好,他實在是不敢想像。

  此時的伊爾迷正馬不停蹄地朝著那個海港出發,因為他知道既然弗籮拉會選擇那個地方,她大多的目的都是為了乘船,要是讓她坐上了已經出發的船隻,以後要找她的難度又會增加,雖然糜稽可以通過網路和監控去查找,但所花費的時間必將不會少。

  怒火不斷地在他心裡翻騰著,感覺一團熱氣就這樣堵塞在心裡讓他感覺非常的不舒服,這種情緒很陌生,是他自有記憶以來從來沒有品嘗過的,現在因為弗籮拉的緣故伊爾迷終於享受了一把什麼叫怒火中燒的感覺。

  找到她,找到她,找到她,然後……讓她再也沒有能力可以隨便離開,這個念頭不斷地在他腦海裡醞釀著,強烈的控制欲驅使著他儘快找到弗籮拉,然後將所有的一切都控制在自己手中。

  弗籮拉不知道自己的離開會讓伊爾迷產生這種想法,此時的她正趴在已經開出的船沿上享受著海風的吹拂。放眼向前望去,今晚天上的星星很少,赤/裸裸的天空中高掛著一輪白色的圓月,月光灑落在海平面上反射出粼粼的光澤,淋浴在月光之下,傾聽著海浪相互拍打的聲音,弗籮拉伸手按住被風吹亂的頭髮,面對著這無邊的大海她現在的心情很平靜。

  自己憑著一時的衝動就這樣跟著凱特跑了出來,伊爾迷回到家裡後沒見到她一定會很生氣吧,想起臨走時他威脅她的話弗籮拉又頭痛了起來,總是覺得自己好像幹了什麼蠢事一樣。

  「晚上的話還是有點涼意的,你不多添件衣服嗎?」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當弗籮拉覺察的時候凱特已經學著她一樣雙手撐在船沿上挑望起遠處的海平線起來,對於凱特的關心,弗籮拉回以一記笑容。

  有保溫的魔咒弗籮拉當然不會覺得溫度不適,所以她只是搖頭表示自己沒關係,「凱特你……」張開的嘴巴還想說點什麼,但最終話題還是硬生生地一轉轉到凱特身上,「凱特,你是獵人嗎?」

  白天走的時候很匆忙,她聯手機也忘了帶走,本來是想向凱特借手機給伊爾迷報個平安的,但想了想決定還是算了,所以她才突然改變了話題問起另個一件自己之前就想問的事。

  因為和獵人協會有著魔藥的供求關係,所以弗籮拉對獵人這種特殊的職業也有一定的認識,想起金曾經為她提供過的那些豐富多彩、有著各式各樣不同效用的材料後弗籮拉馬上就將主意打到凱特身上。身為金的徒弟,凱特一定也繼承了金那種愛亂跑的習性吧,也就是說他總會比普通人更容易找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動植物了,如果和凱特打好關係,不知道他以後會不會無償提供一些特殊材料給她,當然作為謝禮她也是會為他供應一些藥劑的。

  「是的,我也是獵人,而且是專門從事生物調查方面的獵人。」說起自己喜歡的事,凱特的眼睛閃閃發亮,也許是受到金影響的緣故,凱特對大自然有著一份熱愛,也希望能追隨著師父的步伐成為一名出色的獵人。他慢慢地解釋著自己的工作,說自己在尋找金的旅程中去也不忘尋找一些特殊的物種,看他那幅高興的樣子弗籮拉就知道凱特有多麼喜歡這種生活了。

  「生物調查……」聽到這裡弗籮拉已經兩眼冒光,有什麼比生物調查更吸引藥劑師呢,生物調查就意味著能接觸到許多不同種類的動植物,而恰好這正是她製造藥劑的材料來緣。這幾年裡,雖然依靠金錢可以找到大量的材料來讓她進行研究,但這仍不能滿足她的需求,要製造出更高級的藥劑就必須要有更多珍貴和稀有的材料,而凱特的存在不正好是彌補了她材料來緣缺乏的問題嗎。

  想到這裡她又開始埋怨伊爾迷了,前一段日子無論她怎麼請求怎麼軟硬兼施他也不鬆口帶她到埃珍大陸那裡尋找珍貴的藥材,現在可好了,有凱特在她相信可以請他在工作的時候順便帶一些回來。於是打定了主意的弗籮拉馬上以十二分的熱情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了凱特。

  「原來你就是魔藥的製作者。」凱特有些驚訝,協會裡提供的魔藥他是知道的,只是沒有用過而已,而最近這些魔藥已經被賣成了天價還很缺乏,所以現在當弗籮拉跟他提出希望他可以在調查的時候幫她收集一些有用的材料時,他沒有多說什麼就答應了下來,至於弗籮拉所說的以藥來交換,他本人倒是沒什麼所謂,反正這對他來說這也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對於凱特的大方,弗籮拉更加是不好意思,從身上翻了翻找了找,掏出一大堆的魔藥往凱特懷裡塞,弗籮拉表示比起他們這些把脖子別到腰帶上的職業,她這個萬年研究技術宅所需要的並不多,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本人會製作啊,她要是需要可以自己製作出來。

  對此凱特也並不嬌情,大大方方地收下了弗籮拉給的東西,只是在心裡默默記下將來一定要多找一些材料寄給她。弗籮拉不知道她的這一次決定為自己找來了一個非常好的盟友,比起金的不負責任和習慣性失蹤,凱特這個人更有責任心和更靠譜,所以在往後的日子裡弗籮拉和凱特一直保持著這種互惠互利的相互説明方式,凱特也因此在若干年後死裡逃生的事在這裡也屬後話了。

  有著共同的話題,時間總是特別容易過,弗籮拉和凱特就這樣在船上談著一些有關動植物甚至是礦物的效用以及相關知識起來,通過對談弗籮拉發現凱特在生物方面有著非常廣博的知識,無論是什麼問題,只要關乎這方面的他都能給她一個回答。

  跟凱特聊天真的很愉快,凱特很會照顧別人的感受,跟他對談不但輕鬆而且還能收穫到一些自己也不知道的知識,弗籮拉有種與凱特相知恨晚的感覺,「凱特很溫柔,真是一個好男人。」

  「啊,是嗎。」抬手按了按帽檐,凱特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雖然外表看起來冷靜自持,但其實凱特內裡也是一個靦腆的少年,對於弗籮拉的讚揚他有點害羞了。

  「是的。」笑得眉毛也彎成了一輪彎月,弗籮拉非常肯定地點了點頭,然後笑出聲來。


第077章

  鯨魚島確實是一個偏僻的地方,這是弗籮拉在換了三趟船、四趟車和步行了N個小時之後的感覺,所以當凱特告訴她他們終於到達鯨魚島的時候弗籮拉突然產生一種終於可以到達的感動。這裡跟凱特所說的一樣是一個與外界資訊隔絕的地方,放眼望去在大城市裡隨處可見的繁榮一律與這裡絕跡,一種純鄉村的感覺讓弗籮拉仿佛回到了從前,這裡跟她的故鄉魔法世界還是挺像的,都是沒有過多的現代科技。
  
  凱特向當地人詢問過路後就帶著弗籮拉前往拜訪金的家人,在沿著林中小道翻過一座森林的時候一直都在與弗籮拉談論著有關植物藥用一百例的凱特突然頓住了腳步,他往遠離小道一旁的森林深處望去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然後半低下身子箭一樣射了出去,在奔跑的過程中還將一直別在腰間的長刀抽了出來。弗籮拉不明所以地跟上了他的腳步,凱特他這是發現了什麼事嗎?

  朝著凱特離開的方向跑去,當弗籮拉追上凱特的時候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剛才他會一聲不哼甚至連任何交待也沒有就沖了出去,地上斑斑的血漬和一具已經死去的狐熊屍體,還有那個受傷的黑髮小孩都在告訴她剛才情況是多麼的危急。看到這裡弗籮拉連忙掏出治療的魔藥走到小孩跟前給他喂下,看著他在吞下的那一刻連臉都扭曲了起來正想要往外吐的時候,她眼明手快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不可以吐掉,要喝完哦。」

  滿意地看著那個刺蝟頭的小孩苦著臉咽下了味道一級棒的魔藥,雖然有些奇怪為什麼剛才小孩的臉上會有一個明顯的,一看就知道是被打出來的拳印,但弗籮拉並沒有質問凱特為什麼要出手打一個小孩子,凱特並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他會打了這個小孩一拳一定是有什麼原因吧,再聯繫四周的情況,弗籮拉也可以猜測個一二出來。

  「這麼說你是金的兒子!」一番談話之後也許用驚嚇也沒辦法形容凱特和弗籮拉現在的心情,他們從來沒有想過金居然會有一個兒子,而且年齡已經不小了,看著這個與奇犽年紀相仿名字叫小傑的男孩,弗籮拉心裡暗暗地想著,金果然是個不負責的男人,孩子都已經這麼大了還沒有在記事之後見過爸爸。

  凱特和小傑有著共通的話題,他們一直在談及與金有關的事情,什麼金是一個出色的獵人,什麼金挖掘了某某遺跡,什麼金發現了那個礦脈……他們談得很歡,弗籮拉對這樣的話題不太感興趣,靜靜地聽著兩人的談話間中自己出會說一些與金接觸的事,待天色快要暗下來的時候凱特和小傑才意猶未盡地停了下來。既然已經見到金的孩子,那麼出於禮貌他們並沒有離開,而是選擇跟著小傑一起回到他們家,一來凱特希望可以獲得一些有關金的情報,二來也是因為他們覺得自己應該拜訪一下金的家人。

  金的家人很和善好客,在得知他們的身份之後就熱情地招待了他們一番,甚至還留著他們在這裡過一夜。在弗籮拉看來金的表妹也就是養大小傑的米特好像不怎麼喜歡提起金的樣子,正所謂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單止弗籮拉看出來就連凱特也看出來了,沒有繼續再多說什麼他們就這樣留在金的家裡過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太陽還沒有出來,周圍還是一片霧濛濛的時候,凱特已經收拾好行裡準備離開了,雖然還有幾天才會有開出鯨魚島的船,但凱特顯然還有事情要做,他好像對這個島嶼的生態很感興趣的樣子,所以想趁著這幾天時間在鯨魚島上四處走走,研究一下當地的生態。弗籮拉沒有想跟著凱特一起風餐露宿的興趣,她現在正在猶豫著一個問題。

  本來她就是一時衝動背著伊爾迷自己跑出來的,她知道她這樣一聲不哼跑出來不太好,但由於那時候她實在是太混亂了,傷心、難過還有恐懼等情緒一直堵住她讓她沒有宣洩出來的出口,而就在那個時候凱特的出現讓她有了一個喘息的機會,所以她才會厚著面皮請求凱特帶上她一起到鯨魚島這裡散散心,現在經過兩天的時間弗籮拉當時複雜的心情也平服了下來,再怎麼說也是自已的男朋友,雖然極度不喜歡他對自己的操縱,但一聲不響地跑了出來……這好像也有點過份的樣子。

  心裡有點忐忑,但是想給伊爾迷一個教訓的想法還是占了上風,反正這裡一個星期才有一次通往外界的航班,要不她這個星期就不跟伊爾迷聯繫讓他著急一下,過幾天回到家裡再跟他聯繫吧,說這是報復也好是給他一個教訓也好,反正弗籮拉理直氣壯地對自己說,這是伊爾迷應該承受的。

  另一頭,幾天之前匆忙趕到海港的伊爾迷發現弗籮拉已經乘上了航向大海的船隻後整個人都陰沉了下來,站在船隻停泊的碼頭上,他靜靜地挑望著大海的另一端,良久之後頭也不回地趕回了枯枯戮山,而就在他站過的地方留下了一個以他為中心直徑至少有十米,並且呈龜裂狀的裂紋裂開的圓來。

  伊爾迷不是不想繼續追蹤弗籮拉的蹤跡,而是伊爾迷這個人做事實在是太講求效率了,與其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吊在她身後一處一處去找,還不如回家親自威脅糜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弗籮拉落腳的地方,然後直接殺過去將人帶回來還比較快。一路保持著低壓氣旋回到了枯枯戮山的主宅,無視他回到家已經是三更半夜時分,他直接就找上睡得像只死豬一樣的糜稽,用殺氣嚇醒對方然後站在身後親自監工,伊爾迷給足了糜稽幹緊幹活的壓力。

  對於大哥突然半夜將他從被窩裡揪出來的事,糜稽不敢有半句怨言,任勞任怨的他就這樣打開了專屬的那幾台電腦十指翻飛不斷在不同的鍵盤上飛舞著,越是找他額上的冷汗就冒得越多起來,尼瑪,身後的大哥所散發出來的黑氣實在是太嚴重,已經嚴重到影響他工作的地步了。然而儘管是這樣他也不敢開口請伊爾迷出去,只得繼續頂著壓力搜尋下去,直到他調出了弗籮拉在某個火車站等候列車的監控視頻時他更是汗如瀑布,恨不得馬上刪除了自己調出的監控。

  監控畫面裡出現了弗籮拉的身影,她身上並沒有帶著太多的行裡,只是帶了個小包包而已,穿著的依然是她外出時最喜歡穿的巫師袍,這一切都很正常沒有什麼問題,但問題是弗籮拉你身邊的那個金色長髮的男人是什麼回事,怎麼一副有說有笑非常熟念的樣子?看到這裡一股寒意從背後襲來,即使糜稽想暗中幫助自己的盟友刪掉監控也已經太遲,顯然伊爾迷已經看到了剛才的畫面,而且感覺上好像特別生氣的樣子。

  「糜稽,將畫面停下。」冷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讓糜稽想按下刪除鍵的手頓了下來。伊爾迷往前走了幾步來到螢幕前,仿佛是要將那個不知道在哪裡冒出來的男人的樣子記下來一樣,他定睛瞧住那個畫面好半響然後笑出聲來,「原來你在這裡啊。」

  伊爾迷的笑聲讓糜稽背後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大哥這是已經氣瘋了的節奏吧,媽媽快來救他,這樣的大哥好可怕。

  果然,糜稽的預感是正確的,在接下來的這幾天裡,伊爾迷不分晝夜地蹲守在他的房間裡讓他壓力倍增,再加上追蹤的線索在尋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斷了下來,感覺就像是被刻意抹去了蹤跡一樣,也讓糜稽接下來的搜索變得越發困難起來。其實造成這樣的原因很簡單,剛開始凱特帶著弗籮拉一起上路的時候並沒有對他們的行蹤多作掩飾,後來乘上離開海港的船後凱特得知弗籮拉原來就是魔藥的製作者時,他就下意識地隱瞞起他們的行蹤起來,畢竟弗籮拉的身份比較特殊,他們出門在外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糜稽就辛苦了起來。

  當然,現在的凱特還比不上金那樣可以消失得讓人尋不到蹤跡,再加上糜稽也是一個情報上的好手,所以即使是一點點的蛛絲馬跡就足以讓糜稽循著線索追尋了過來,只是過程比較痛苦而已。在足足花了兩天一夜的時間,其間還是除了吃飯和上廁所以外不准休息的情況下糜稽終於確定了弗籮拉現在正身處在一個叫鯨魚島的小島裡,同行的當然還有那位金色長髮的男人。

  糜稽無法通過網路在鯨魚島上找人,只知道五天前弗籮拉在進入了鯨魚島之後就沒有再出過來。這個資訊顯然已經足夠了,在得到結果之後伊爾迷二話不說放下了環在胸前的手臂,他站起身來朝著房門的方向走去,而目送著伊爾迷離開的糜稽終於在確定大哥已經離開他房間之後才敢松了一口氣,他毫無形像地整個人都癱了下來趴在電腦前,大哥威壓大強,他的小心肝受不了,在這裡他還是祝福弗籮拉自己好運吧。

  想了想,弗籮拉再怎麼說也是他的好盟友,他是應該通風報信呢還是通風報信呢,手往鍵盤上伸去,糜稽最終還是決定暗中給弗籮拉來個通風報信,然而還沒來得及讓他有所行動,剛才離開的伊爾迷卻又突然殺了個回馬槍,「糜稽,時刻幫我留意弗籮拉的行蹤,如果有變動馬上告訴我。」

  因為伊爾迷突然殺回而坐得筆直的身體暫時緩和了下來,糜稽滿頭大汗,嚇死他了,他還以為大哥知道他想通風報信呢,如果讓大哥知道他不死也要脫一層皮,然而他放心還是太早了伊爾迷的下一句讓他知道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糜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幹什麼,我回來的時候會親自幫你上刑訊課的。」

  天要亡我!


第078章

  當晚一艘飛艇從枯枯戮山飛往了鯨魚島,並在隔天中午的時分到達了那裡,飛艇在森林的上空劃過,伊爾迷站在飛艇邊沿眼睛四處探尋著,他在尋找最適合的落腳點,所以當飛艇往下降落距離地面約一百米的時候,伊爾迷眼睛也不眨地往下跳了下去,敏捷地落到一棵巨大的彬木上,樹幹和茂密的樹葉已經為他作了充分的緩衝,他就這樣踏著腳下的大樹上往某個方向躍去。

  剛才他已經讓駕駛員開著飛艇環繞了小島一周,雖然不能確切地知道弗籮拉他們的位置,但鯨魚島這個地方所住的人口實在是不多,再加上外來人口更少的緣故,所以只要有心查探,很快就能知道弗籮拉他們的下落。

  身體快速地在森林裡掠過,留下的只有一道讓人看不清的殘影,他的行動猶如鬼魅一樣穿梭在林間,無聲無色,甚至沒有引起森林裡最敏感的動物注意。他就這樣朝著凱特和弗籮拉他們所在的小村落疾馳而去。當經過那片森林的時候,一頭閃耀著淡金色光澤的長髮就這樣出現在他眼前,金頭發藍帽子,只需要一個照面伊爾迷就能認出這個人就是在火車站上與弗籮拉一起有說有笑的男人。

  伊爾迷不喜歡做白工,這是無須質疑的,但當他從糜稽的監察屏上看到那個跟弗籮拉一起的男人時,他就已經把暗殺掉那個金髮男人當成頭號首要完成的任務。右手悄然舉起,指間突然多了幾根閃頭寒光的大頭釘子,眼睛在目標人物的身上四處遊移,伊爾迷在尋找對方身上的致命弱點,腦部、頸側、心臟……揮手之間釘子已經全部往目標快速射去。

  釘子破空而至,在快要刺入對方要害的時候卻失去了目標繼續往前射去,最後沒入樹幹之上入木三分。一擊不成伊爾迷卻沒有停手,手指靈活手腕轉動,另一波的釘子再次朝著凱特射去。

  本來今天凱特和小傑在森林裡打算幫弗籮拉收集一些有用的藥物材料,他們一邊收集一邊聊著有關金的話題。晴朗的天氣還有身處在寧靜的大自然之中,凱特和小傑這兩個天生對自然有著無比親近感的人可是過得非常的快樂。

  「凱特,收集這麼多應該夠了吧。」懷裡抱著一大堆已經收集好的藥材,小傑抬起頭問道,然而讓他覺得不解的是這時候凱特的臉色卻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他的眼睛一直看著前方沒有動,就在小傑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下一秒凱特已經一把抄起了他閃身到至少十米遠外的地方。

  「小傑,找個地方躲好。」放下小傑,凱特隨即站起身來往森林的某一個方向望去,那裡是剛才釘子射過來的方向,由釘子速度和對方隱匿能力來看,剛才出手的人絕對不是一般的盜獵者,而且身手相當的好。

  「什麼人!」往對方藏匿的方向喊了一聲,身上的肌肉也在這一刻繃緊,凱特已經全身戒備起來,實在是太奇怪了,凱特自問沒有與人結仇,在這個島上也一直都是在進行一些生物調查工作,日常除了跟小傑一家有所接觸外基本上與其他人並無交集,這樣的他居然會有人來暗殺他,實在是太奇怪了。

  沒錯,是暗殺,身為一名出色的獵人,凱特對於周圍的環境有著非常敏銳的觸覺,雖然是很少,但殺氣的波動仍然逃不過他的監測,因為經常出入野外的緣故凱特的圓可謂比同齡甚至大部份的念能力者的範圍還要大,所以當他將小傑移到安全的地方之後就發動了圓來探查對方所處的位置。

  五米、十米、二十米、三十米……當圓的擴張範圍到達三十五米處的時候,凱特已經發現了偷襲者的蹤跡,然而對方並沒有離開的意圖,反而再次發動了攻擊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射來第二波釘子。

  抄起別在腰間的長刀將暗器一一擊落,此時凱特才發現射向自己的暗器原來是這麼的……獨特。

  對方慢慢地從隱藏的森林裡走出來,這時凱特才看清楚這個暗殺者的樣貌,年紀和他相仿,一頭黑色的過肩的頭髮還有那精緻漂亮的容顏,如果不是對方的身形不像女人,凱特還會以為這個他是她。「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對我們動手。」確定小傑已經遠離這裡,凱特專心致志地對付起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人來。

  「伊爾迷·揍敵客。」凱特問伊爾迷就回答,揍敵客家的人從不藏頭露尾畏畏縮縮,他們家可是有格調的殺手。不過能在這裡遇到這個討人厭的金毛實在是太好了,省得他以後還要浪費時間將他找出來殺掉,「弗籮拉在哪裡?」

  揍敵客這個名字實在是太響亮,百分之百暗殺成功率這個可怕的數字,只要報出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都會聽過,凱特當然不會是那剩下的百分之五,所以他當然明白這次會是一場惡戰。正當他想不通為什麼會有揍敵客家的殺手前來暗殺他的時候,他就聽到對方詢問弗籮拉的下落,這讓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難不成他的目標是弗籮拉?想到弗籮拉魔藥製作者這個特殊的身份,凱特認為如果因此而有人買/凶想殺她也並不是一件難以理解的事,總有人會認為這樣的存在會影響了他們的利益。然而要他就這樣說出弗籮拉的下落他是絕對不會做的,而且他還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她在哪裡與你無關。」平舉起手上的長刀,凱特已經蓄勢待發,他要是想殺了弗籮拉就先過他這一關吧。伊爾迷因為他的說話而爆發了更大的殺氣,黑色的貓眼就這樣定定地望著他,凱特甚至從那雙墨黑的眼中看到了荒蕪的黑暗。

  啊,這個金毛真是很討厭,甚至比一直想挖角的庫洛洛和芬克斯更加討厭,如果繼續讓他存在總有一天弗籮拉會再次跟著他跑到哪個他不知道的角落裡吧,想到這裡,伊爾迷的殺意更甚,果然,還是讓他死掉最好了。想到這裡,伊爾迷舉起一隻手指,他用著最平淡的語氣風輕雲淡地說著他認為再正常不過的事,「啊,果然你的存在就是多餘的,還是殺了吧。」

  時間放回到伊爾迷準備動手前的一個小時,在金的家裡,弗籮拉和米特正在廚房裡忙著的時候。

  「米特姐姐,這裡是要先攪拌然後再倒入模裡嗎?」一邊攪拌著已經煮沸的巧克力糖醬,弗籮拉一邊指著已經放好在盤子裡不同形狀的鐵模問道,這是她第一次製作巧克力呢,做好之後就拿給凱特和小傑嘗嘗吧,當然還有特別喜歡吃甜食的伊爾迷。

  不知不覺間弗籮拉和凱特逗留在鯨魚島已經有六天的時間了,算算時間明天就是航班開出的日子,雖然是挺捨不得米特他們,但弗籮拉覺得自己離家出走的時間夠長了,是時間應該回去了。

  「是的,慢慢倒進去就行了,弗籮拉你做得很好呢,看不出來是第一次動手做的樣子。」其實不用她做太多的指導,弗籮拉已經做得很好了,想起早上少女突然吞吞吐吐地跑到她跟前問她會不會做巧克力的事,米特突然又笑了起來,「弗籮拉你這麼用心做是想做給誰吃的?男朋友?」

  臉上帶著點點的紅暈,弗籮拉輕輕地點了點頭,「恩,之前我在生他的氣然後就自己跑出來,明天我就要離開鯨魚島回家,所以我想做點巧克力帶回去。」伊爾迷特別喜歡甜食,所以她想也許這能緩和一下大家的情緒吧,而且她已經跑出來差不多一個星期了,她相信伊爾迷一定會好好反醒自己行為的。

  弗籮拉這種性格的女孩子就這樣,她認為情侶之間沒有必要為了一件事而一直僵持著,這樣只會將對方推得越來越遠而已,自己這方面也要適當軟化一下,不是有一句話叫柔能克剛嗎,她相信在大家都冷靜了一段時間之後再靜下心來談談一定會有一個共識的,她的要求並不過分,她只希望伊爾迷能認識到自己這樣做不對並且答應以後不要再往她腦袋裡插釘子就可以了。

  眼前的少女含情脈脈表情溫柔,在她製作巧克力的過程中甚至可以感覺到她流露出來的感情,米特笑了笑然後一把摟住了弗籮拉的肩膀,「好女孩,以後你嫁給誰誰就有福了。」

  「米特姐姐!」對於米特的調笑,弗籮拉只能氣急敗壞地叫著她的名字,兩人就這樣氣氛和諧地邊聊天邊做著手頭上的事,不一會兒,豐富的午餐就在她們的合作之下完成,手腳迅速地將食物放入一個個的盒子裝好,弗籮拉打算一會兒將午餐給送到森林裡凱特和小傑那裡去。

  小傑現在這個年齡剛好就是對父親最憧憬的年齡,他迫切地想知道更多有關父親的事情,而今天又是他們離開前最後的一天,所以小傑早早就纏著凱特希望凱特可以能跟他多聊聊有關金和獵人的事了。
  
  提著裝滿了食物的小籃子,弗籮拉朝著森林的方向走去,就在她走到接近森林方向的入口時,森林內部突然掀起了一陣狂風,猛烈的風吹得她不行不以手遮擋在眼前。平靜的森林突然響起了巨大的樹木倒塌聲,隆隆隆地響起響切了整個森林,因為巨樹倒地而揚起的一片的塵土就這樣籠罩在森林上方,讓棲息在森林裡的飛鳥也一併飛了起來。
  
  糟糕,那裡是凱特和小傑所在的位置,他們,是遇到什麼危險了嗎?加快了腳上的速度,弗籮拉拼命起跑向事發的地點,然而當她趕到事發地點的時候,她卻被眼前的景像所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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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9章

  地上到處都佈滿了坑坑洞洞,傾倒的樹木、被劈開成一節節的樹幹,零落四散的樹葉還有那隨處可見的釘子將森林弄得一片狼藉,讓人一看就知道這裡經歷了一場惡戰。在戰場的中心伊爾迷和凱特各站一方相互對峙,即使是看似隨意地站著的樣子,但他們已經做好了隨時進攻準備。

  瞄了一眼那道橫跨手臂與手肘上的刀痕,這條至少長達十公分的傷痕告訴伊爾迷,對面那個金毛比想像中的還要難纏,他的反應很快而且動作非常敏捷,伊爾迷猜測這個人的感知能力應該是在他之上,所以想要一時半刻之間殺死他很難,不過有點難度並不代表他不是這個金毛的對手,想要殺掉他並不是完全沒有把握,只不過要花比較大的代價而已。視線再落到對方同樣傷痕累累的身上,由於對方穿著白色長袖衣服的緣故,遠遠看去那些斑斑的血跡就如同一朵朵色彩豔麗的鮮紅之花開在他身上一樣,伊爾迷知道對方同樣也有覺得棘手的感覺。

  如果是平時的暗殺任務碰到這種情況,伊爾迷會理智地判斷伏擊不成就會選擇另外一個機會再次出手,他會儘量避免和對方直接面對面的正面糾纏,然而這一次面對凱特他卻將他引以為傲的殺手準則給拋到九霄雲外去。說到底伊爾迷現在才不到二十歲,比起幾年後的沉穩現在的他還差了幾許火候,再加上無論是性格再怎麼冷靜的男人,當面對自己真心喜歡的人被別人挖牆角的時候都是會智商下調的,所以伊爾迷在這裡跟凱特對峙兼明戰了這麼久其實也可以諒解。

  此時跟伊爾迷對戰的凱特則發現了另外一個問題,這個殺手在開打之前就詢問他弗籮拉的下落,本來他以為他暗殺的對像是弗籮拉所以拼了命地想阻止,然而在交手近半個小時之後,凱特就感受到對方非要致他於死地的殺氣,他這時才明白這個殺手想殺的人並不是弗籮拉而是他。

  很奇怪,接道理來說他與別人結怨的機會率很低,低到幾乎可以算為零,之前他一直跟著師父躲在深山老林裡進行訓練,後來就算是在尋找師父的路途上他也並沒有與別人有什麼接觸,而且從時間上來講,由他離開山林到出來尋找金也只不過是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而已,他可以確定自己並沒有什麼地方值得被人買/凶追殺,而且還是買這麼高級的殺手。

  「我能問一下是誰出錢來追殺我的嗎?」凱特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可不想不明不白地被追殺。打了這麼久凱特覺得他要贏對方也只有對半的機會率,而且師父也曾經跟他說過,揍敵客百分百成功暗殺率的可怕之處在於殺了小的,老的會全部傾巢而出,凱特自問自己沒有和整個揍敵客家為敵的能力,但如果要他就這樣認命死得不明不白他才不幹。

  「……」伊爾迷停頓了一下沒有說話,然後用更猛烈的攻擊做為回答,「啊,你不用管這麼多,總之今天你一定要死在這裡。」是的,這個金毛今天一定要死在這裡,伊爾迷不怕受傷,因為他知道即使他受了再重的傷,只要有弗籮拉所做的藥劑在,他都可以在短時間內恢復,所以他才會有持無恐地願意花點代價也要殺了凱特。

  兵刃再次交接,當凱特用長刀將伊爾迷射過來的釘子打偏的時候,誰也沒有想到被打偏方向的釘子正朝著弗籮拉所在的方向射去,因為速度過快的緣故,那個戰力負五渣的弗籮拉甚至來不及作任何的反應,她就這樣保持著跑步的姿勢,毫無覺察地朝著兩人的方向跑來。

  現場所有的情況在凱特眼裡就像是發生在慢鏡頭中一樣,那幾根釘子朝著弗籮拉頭部和心臟的位置射去,他甚至可以看到釘子在半空中劃過的軌跡,大聲喊著危險來警告依然毫無所覺的弗籮拉,凱特可以看到自己伸出去的手,他看到自己那只沒握刀的手五指大張朝著弗籮拉的方向伸去,是試圖抓住那幾個釘子也是在試圖改變什麼……

  釘子的速度越來越快,快得連她本人也沒有反應過來,直至到釘子在距離她不到五米的地方時她才發覺自己危險的處境。就在弗籮拉快要被一擊斃命的時候,一個讓凱特意想不到的身影竟然擋在弗籮拉麵前,是那個揍敵客家的殺手!只見他一手揮開了其中一根釘子,而另一根來不及揮開的釘子居然被他用身體擋了下來。

  直到釘子插/進那個揍敵客家殺手的背上,直到他背上滲出了大量的血漬,凱特才從愣神中回了過來,他已經被眼前這個情況給搞糊塗了,這麼底是怎麼回事,來殺他的殺手為什麼要為弗籮拉擋釘子。

  同樣被搞糊塗的人還有弗籮拉,剛才她在為凱特和小傑送午餐的路上看到森林這邊起了如此大的動靜,擔心會出事的她馬上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然而當弗籮拉趕到事發現場的時候,讓她相當意外的是伊爾迷居然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跟凱特打了起來。

  弗籮拉當然不希望伊爾迷和她新交的朋友打起來,而就在她跑過去制止他們的時候,誰也沒有想到迎接自己的不是別人,而是兩根足以要了她小命的兇器。

  眼前的釘子被逐漸放大,弗籮拉甚至一時之間還反應不過來,就在她想念魔咒來保護自己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投入到一個溫熱的懷抱中,雙手緊緊地把她捆在懷裡,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開始,站在另一旁的伊爾迷已經閃身到她身前為她擋住了釘子的攻擊,弗籮拉甚至可以清楚地聽到釘子插/入*時所發出來的響聲。

  「伊爾迷,你怎麼會在這裡。」用沒有提著籃子的那只手回抱著眼前的男人,弗籮拉有些心疼伊爾迷所受的傷,然而還沒來得及讓她再做些什麼的時候,她就發現自己已經被人一把抱了起來然後迅速地被帶離了現場朝著森林深處的方向躍去,幾個跳躍他們已經消失在凱特眼前。

  望著弗籮拉被帶走的一幕,凱特站在原地還沒有上前阻止,剛才弗籮拉已經叫出了對方的名字,明顯他們兩人本來就是認識的,再加上伊爾迷為弗籮拉擋釘子的行徑,凱特有理由相信對方並不會傷害弗籮拉,而且看來他們好像還有些事情要說的樣子,既然是這樣那凱特也不會不識相的插手到兩人之間去。放心地將長刀插回刀鞘之中,他從口袋裡掏出弗籮拉硬塞給他的魔藥,擰開瓶蓋一口喝了下去,難以形容的味道讓他深刻地將魔藥超級難喝的事實刻入腦中,再看著身上的傷口在藥效之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回復,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協會裡的魔藥被賣成天價還有這麼多人搶著要了。

  「凱特,弗籮拉姐姐她會不會有事?」見危機已經解除,一直躲在一邊留意這裡情況的小傑才敢走出來,他走到凱特跟前擔心地問道,剛才那個黑色頭髮的人會不會對弗籮拉不利?年紀還小的小傑不明白凱特怎麼不跟上去將弗籮拉給救回來。

  摸了摸對方的頭頂,凱特望向他們消失的方向,「啊,不用擔心,弗籮拉應該跟那個人是認識的。」

  「是嗎,那就太好了。」聽到凱特這麼說小傑也安下心來,隨後他又突然大聲驚叫了起來,「啊——糟糕,我們的午餐還在弗籮拉姐姐手上!」

  被小傑記掛的午餐現在正被弗籮拉提在手上,不過弗籮拉的重點已經不是落在吃午餐上而是落在伊爾迷所受的傷上了,從剛才開始伊爾迷就抱著她一聲不哼地朝著森林另一個方向跑去,他跑得很快,快得讓弗籮拉只能聽到吹吹過耳邊時的呼呼起,還有一直往後掠去的樹影。

  能在這裡見到伊爾迷她是很意外啦,但更多的則是滿心歡喜,她也想不到伊爾迷居然會親自來找她而且還能找到這裡來,因為凱特說過鯨魚島是一個非常偏僻的地方,而且在半路上他又特意做了一些防追蹤的措施,所以弗籮拉也沒有期待會在這裡見到伊爾迷,所以當他真的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才發現只是短短地分別一個星期而已,她就比想像中的還想念他。

  「停下來吧伊爾迷。」拍了拍伊爾迷的肩膀示意對方停下來,他們已經離開得夠遠了,就算是要兩人單獨相處說點什麼這個距離也應該夠了吧。然而伊爾迷卻沒有理會她的話,好像是要跑到島的另一頭那樣完全沒有停止下來的打算,他不發一言地抱著她往前跑,就連身上所受的傷也沒有打算處理一下。

  「停下,伊爾迷。」加大聲音再次拍打著伊爾迷的肩膀,對方還是不發一言,此時弗籮拉有種奇怪的感覺,伊爾迷的情緒好像有點不對勁的樣子。看不到他的表情她總是覺得怪怪的,於是她單手撐在他胸膛上稍稍移開一點距離,當他那雙無機質的大眼對上她清澈的水眸時,一股透心的涼意就這樣從她的心裡升起並逐漸蔓延至全身,伊爾迷很不對勁,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的眼神,那不是在看人的眼神,那是在看物品的眼神!
  
  頭皮開始發麻,弗籮拉直覺面對這樣的伊爾迷如果繼續任由他行動下去,一定會發生非常糟糕的事,那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也不是自己喜歡的事,說不定還會讓她非常的痛苦。


第080章

  似乎所有人都認為眼前這個人從來只有一種表情,永遠都是張著一潭死水一樣的眼神,但弗籮拉卻知道伊爾迷的感情表達其實很豐富,高興的時候他會說更多的話,語氣會變得更歡快;無奈的時候他會唉氣也會說一些抱怨的話;甚至生氣的時候會像之前那樣恐嚇她;但現在這個不發一言眼神淡薄的伊爾迷卻真的讓弗籮拉感覺到什麼叫大事不妙了。

  無論是什麼樣的情緒,只要表達出來那就是屬於正常的範疇,但現在的伊爾迷不言不語甚至沒有任何情緒的外露,就像是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埋藏起來的樣子讓弗籮拉心慌了起來,這樣的伊爾迷感覺就不像是一個人,就像是沒有感情卻忠實地執行指令的機械人一樣,弗籮拉沒有忘記剛才伊爾迷看她的眼神,那不是看人的眼神,那是看物件一樣的眼神。

  不理會她的反應,也不理會她的感受,就把她當成一個物件一樣看待,他……到底想幹什麼。

  「放開我!」被抱在懷裡的少女開始劇烈地掙紮起來,直覺告訴她不要讓伊爾迷就樣帶著她離開,她甚至有種感覺覺得如果不趁現在解決他們之間的矛盾,她可能這一輩子都沒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甚至會為此而付出慘痛有代價。

  依然是不言不語,伊爾迷當然不會被如此微小的力量所撼動,對於臂力和腕力都以噸位來計算的力量,弗籮拉這小小的掙紮根本不夠看,只是稍微再抱緊一點而已,弗籮拉不但無法掙紮,甚至連動一下都很困難。他現在什麼也沒有想,什麼也不去理會,他現在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將弗籮拉帶離這個小島然後回到枯枯戮山,將她關在房間裡讓她以後哪裡也去不了,她不需要去其他地方,只要待在有他的地方就可以;她不需要見任何人,她的眼裡只看著他就可以;她不需要跟任何人說話,她的聲音只能讓他聽到就好。

  想將她關起來,想讓她永遠也不能隨便離開,如果她想離走那就讓她的腳永遠也走不了,如果有人來救她那他就殺死那些來帶她走的人,伊爾迷從來沒有一種如此想獨佔一個人的念頭,弗籮拉的突然離開讓他知道,如果不將她牢牢地困在自己的領域裡,總有一天她又會不見了人影。

  弗籮拉的話好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他似乎看到她的嘴巴正在一張一合地說著什麼,胸膛上傳來一股小小的力量似乎是在抗拒著他的靠近,這讓他非常的不快,稍稍加重一點力量讓對方停止了掙紮的動作,伊爾迷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儘快將人帶回枯枯戮山,然後他才能真正地放下心來。

  「放開我,放開我,伊爾迷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再次瘋狂地掙紮著,卻被對方抓得死緊,眼看與凱特和小傑所在的地方越離越遠,自己那種不祥的預感也越來越強烈的時候,弗籮拉終於忍不住對伊爾迷施展起魔咒來。她不想傷害伊爾迷也不想讓他受到傷害,她只是想限制他的行動讓他冷靜下來而已,石化咒是一個好選擇,對著伊爾迷施展了魔咒,對方只是略為停頓和減緩了動作,然後又在不久之後恢復了他本來的速度。

  桀諾爺爺之前對她能力的分析曾經提過,正如她對念有天然的抵抗力一樣,念能力者對魔咒也有一種天然的抵抗力,念力越強對她魔咒的抵抗能力就越強,像桀諾爺爺那種程度的她在學校裡所學的魔咒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同樣,經過兩年修行之後伊爾迷的念力也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她的魔咒能對他所產生的影響已經大打折扣。

  心裡有點著急,弗籮拉知道再這樣下去根本不是辦法,必須要找個辦法才行,腦海裡搜尋著合適的魔咒,當她想起薩拉查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了再次見面時薩拉查交給她的魔杖,魔杖可以增強魔法的施放效果,如果使用魔杖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她可以讓伊爾迷暫時停下來呢。

  心念一動,一根魔杖出現在她手中,艱難地握著魔杖朝著伊爾迷的方向指去,還要小心翼翼地不讓明顯已經精神狀態有點糟糕的伊爾迷發現自己的舉動,她應該慶倖麼,慶倖伊爾迷正處在失神的狀態之下對周圍的情況完全漠不關心,也沒有發現她的異樣行為。有了魔杖再使用魔咒果然效果完全不同,中了她石化咒的伊爾迷已經完全停下了向前奔跑的動作,他的舉止變得生硬起來,接著全身都變得遲緩最後才慢慢地停了下來。

  趁著這個機會,弗籮拉迅速拉開他抱住自己的手臂然後從他懷裡跳了下來,她沒有離開的想法也沒有任何逃離的動作,反而在跳落地面後轉過身來從前方緊緊地摟抱著伊爾迷的腰部,將頭深深地埋入到他懷裡,一動也不動靜靜地抱住他。

  「對不起,我不應該自己一個人跑了出來。」雖然不覺得錯誤完全在自己身上,但這種情況弗籮拉還是決定先道歉,總之還是先想辦法讓伊爾迷的情緒回復正常再說吧,他這個樣子真是很不對勁也讓她覺得非常的可怕,而且即使讓她現在逃開,她也不能永遠這樣躲著伊爾迷不見,所以他們還是和好吧,「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會這樣自己一個人跑開了,你說說話啊,不要這個樣子好嗎?我很害怕。」

  死死地抱住他不放手,弗籮拉急得開始哭了起來,要是伊爾迷永遠都是這個樣子她怎麼辦,「我最喜歡你了,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想怎麼樣我們都可以慢慢地聊聊,我只希望你快點恢復正常的樣子。」

  不知道是弗籮拉的哪一句話觸動了伊爾迷,本來猶如一潭死水一樣的伊爾迷開始慢慢變得鮮活起來,空洞的眼神帶著點點的神采,他低頭看著那個抱著他痛哭流涕的頭頂,那哭得一顫一顫的小腦袋就這樣靠在他胸前看起來是這樣的無助與脆弱,讓他不得不唉了一口氣來,「我很正常。」

  對於弗籮拉覺得自己不正常的事,伊爾迷顯然不認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他剛才只是讓某種感情占了上風而已,不過在看到弗籮拉哭得一塌糊塗的時候他又心軟了,「你明明說過以後會聽我話的。」稍微恢復一點理智之後某人開始指控了。

  對於某人的指控,弗籮拉有些驚愕又有些哭笑不得,這樣子面無表情地指揮的伊爾迷真的很可愛。是的,是很可愛,木著一張面癱臉,但語氣豐富還能從他的話裡聽到一絲不甘與埋怨,這樣的反差讓弗籮拉覺得原來伊爾迷除了有點小腹黑之外還會像小孩子一樣鬧情緒啊,想到這裡她半掩著嘴巴開始笑了起來,「就算是要聽你的話,那也得你之前沒做錯事。難道你不認為之前你操縱我記憶的事情很過分嗎?」雖然是打算和平解決了,但弗籮拉依然覺得讓伊爾迷讓清楚自己的錯誤之處比較好。

  說真的,伊爾迷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操縱弗籮拉記憶有什麼不對,不過儘管如此他還是向弗籮拉道歉了,「對不起,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對比起之前那一次仿佛是在問你吃了晚飯沒有一樣的無所謂和隨便,顯然這次伊爾迷給弗籮拉的感覺完全不同。

  雖然伊爾迷臉上依然是面無表情,但弗籮拉還是能感覺到對方有誠意,本來心裡還是有些介意的,但當伊爾迷真心真意向她道歉的時候,她突然產生一種『算了,我原諒你了』的想法。女人,其實從某個角度來講也是一種很傻的動物,當自己喜歡的男人真心誠意地向自己道歉的時候,她們往往很容易就會原諒對方並為此感動不已,現在的弗籮拉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心裡滿滿的都塞滿了一種名為高興的情緒,弗籮拉僅剩的一點不滿都消失在這句道歉上,她離家出走而且生氣了這麼久為的不正是對方真心真意的道歉與反醒嗎,現在目的已經達成,她也覺得這一切都值得了。手攀上他的脖子,弗籮拉踮起腳尖環抱著他連眼淚都冒了出來。

  伊爾迷就這樣任由她摟住自己的脖子邊笑邊哭,對於弗籮拉的主動靠近顯然他很受用,心情也在不知不覺間好了起來,只是一句道歉竟然就能讓對方收起來所有的抗拒與不滿,果然必須要為父親哄人經驗點三百六十五個贊。說到底伊爾迷到現在也沒有發現自己做錯了什麼,也不認為自己有做錯了什麼,他之所以會向弗籮拉道歉全是因為在離開枯枯戮山上之前席巴給了他一些意見而已。

  ——伊爾迷,當女人在生氣的時候,不論她到底是為了什麼而生氣,你只要發揮好你的演技向她低頭道歉就好了,至於以後要怎麼做你就繼續做你認為對的事就行了,哦,最好還付上禮物那就更好了。這是席巴爸爸傳授給兒子的哄女人技能,是經歷了無數次血與淚的教訓之後從基襲媽媽身上掌握回來的終極必殺。伊爾迷的學習能力也相當強,只是一句不痛不癢的道歉而已,說出來又有什麼關係。
  
  伊爾迷根本就沒有為自己所做過的事有任何悔意,如果只是發揮演技他當然能做到最好,別以為他面癱了就不會演戲,如果有需要的時候他可以做得比任何人更好,現在抱著他感動得一塌糊塗的弗籮拉不正是好好是證明了這一點嗎?至於本來想將她關起來的事就再給她一次機會好了,揉搓著胸前的那顆黑色的腦袋,伊爾迷還是第一次這麼容易就放過一個人,如果換成了他的某一個弟弟就絕對不是這麼容易說話了。
  
  恩,爸爸說得對,女人還是應該用哄的,哄不了就騙,騙不了才關起來。


第081章

  「我說,伊爾迷你剛才怎麼跟凱特打起來了。」見伊爾迷終於回復到正常的狀態,弗籮拉也開始詢問起剛才所發生的事來,她可沒有忘記剛才兩人打起來的那副狠勁,如果是有什麼誤會的話她覺得還是早點解開比較好,因為凱特可是她認識的新朋友呢,她當然希望兩人能好好地相處起來。
  
  默默地記住凱特這個名字,伊爾迷面不改容地將責任往凱特身上推並朝著對方潑髒水,「我以為是他捉走了你,而且我剛才問他你在哪裡的時候他怎麼也不肯說。」將整個事情的經過作出一番省略並挑出對自己最有利的事實來講,伊爾迷並沒有說謊,但卻比說謊更有力地將事實給扭轉到另一個角度上去,不但將過錯從身上甩得一乾二淨,更是朝著完全無辜的凱特膝蓋上嗖嗖嗖地射了好幾箭。

  弗籮拉知道伊爾迷不愛說謊,所以並沒有懷疑什麼,她只是覺得兩人之間可能產生了什麼誤會讓伊爾迷認為凱特捉走了她而已,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待會兒當著兩人的面前將事情解釋清楚就好了。向伊爾迷解釋了一番凱特的身份,也解釋了自己為什麼會跟著凱特來到鯨魚島這裡,待一切都說清楚之後她才問起伊爾迷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是糜稽幫我查到你的行蹤的,難道你不想我來找你嗎?」一想到弗籮拉可能不喜歡自己來找她,伊爾迷當場又差點兒黑化了起來。

  「不是,我也只是有點好奇罷了。」黑起來就必須要馬上安撫,雖然認識伊爾迷兩年多他生氣的次數也只有那麼一回,但問題的他生氣的模樣好可怕啊,上次他生氣的樣子可真的把她嚇壞了,只要想起當時他那個模樣,弗籮拉都不由得冒出了冷汗起來,再次小心翼翼的抱緊對方,弗籮拉試探地問道,「伊爾迷,你還在生氣嗎?」

  「還有那麼一點點吧。」伊爾迷很老實,對於弗籮拉不聽他的話跑掉的事他可是非常生氣的,但現在當她窩在他懷裡哭出聲來的時候他又心軟了,即使是生氣也被她的淚水澆滅了下來,好吧,那就再給她一次機會好了,如果再有下次他是絕對不會再心軟的。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抱在一起,感受著對方的心跳聲,弗籮拉也在不知不覺間笑了起來,就在伊爾迷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突然笑起來的時候,弗籮拉將自己與伊爾迷拉開了一段小小的距離,她將臉上的笑意都收拾了起來,然後一臉嚴肅地望入伊爾迷的眼底,與他眼神對視讓他感覺到自己的認真,「伊爾迷,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歪了歪頭,伊爾迷並沒有馬上回答,他只是示意弗籮拉繼續說下去,對於承諾這種東西,他一向不會隨便答應,在不知道對方想提出什麼要求的情況下,他是絕對不會回答的,要是答應了弗籮拉就要求分手那怎麼辦。

  「你能答應我以後你會尊重我的想法,永遠不會再對我的記憶或想法動手腳嗎?」這一點很重要,弗籮拉認為兩個人在一起基本的尊重對方是最重要的,她可不想以後伊爾迷還會瞞著她在她的腦袋裡插釘子。

  「恩,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會操縱你的記憶。」對於這件事伊爾迷答應得很快,並不是說他不想操縱弗籮拉的記憶,而是根本就沒辦法長期操縱,她的魔力會對他的念釘產生排拒,對於已經是不能再使用的手段,那答應她又有什麼關係?所以非常肯定的,伊爾迷答應了弗籮拉以後再也不會對她記憶動手的要求。

  可憐的弗籮拉,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最在意的事在對方心目中已經變得無關緊要,反而被伊爾迷順水推舟做了一回好人。

  在得到對方肯定的答覆之後,弗籮拉高興了,就像是背景飄滿了小花一樣歡喜不已,拿出本來想給凱特和小傑試試味道的手工巧克力,在看到伊爾迷嘴上不說什麼手卻一顆一顆地往嘴裡送的時候,她坐在一顆石頭上雙手撐著下巴心滿意足地看著對方的賞面,「好吃嗎?我也是第一次做的巧克力。」

  「很不錯,如果能再甜一點會更好。」繼續往嘴裡塞了幾顆巧克加,兩人之間的氣氛有幾分寧靜又彌漫著幾分溫馨。拿起一小塊朝著弗籮拉嘴裡送,看著她眯起眼睛一幅享受的樣子,伊爾迷舔了舔手指頭然後定定地瞧了她好半響,就在弗籮拉被他瞧得滿身都不自在的時候他說話了,「弗籮拉,我們也應該是時候結婚了吧。」

  毫無預兆地被人求婚的弗籮拉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她就這樣張開嘴巴不知道該用怎麼樣的表情來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心臟咚咚咚地跳得飛快,簡直是快要從嘴巴裡跳出來一樣,脈搏也因為心臟的劇烈跳動而加快迴圈起來,她就像是陷入了興奮狀態一樣全身變得通紅,臉上甚至可以紅得滴了出血。

  伊爾迷向她求婚,伊爾迷竟然向她求婚……有什麼能比自己最喜歡的人向自己未婚來得讓人高興?弗籮拉在這一瞬間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也許有些人會認為年僅十八歲的她要結婚還是太早,但對於巫師界早婚的風氣來說,弗籮拉這個年齡已經是剛剛好了,她的學姐學長們甚至還在畢業的那一年就已經結為夫婦了呢。

  左手把玩著右手的手指,弗籮拉以此來減輕自己的緊張感,臉上的紅暈未退,她瞄了一眼那雙黑得發亮的貓眼,然後羞澀地低下頭點了點,「好。」雖然沒有美麗的鮮花,也沒有浪漫的求婚過程,但喜歡一個人也並不是一定要有這些外物的,弗籮拉覺得只要伊爾迷是真心真意的喜歡她,她不會計較其他。

  「恩,我們回去就準備結婚,這件事要跟家裡說一下才行。」還是早點結婚吧,只要結婚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將弗籮拉藏在家裡,她也不會因此持有什麼反對意見,還可以讓那些想挖角的,比如幻影旅團之類的死心,自己也不用像現在那樣在家與弗籮拉的住處之間趕來趕去,更加不用再擔心她會突然跑了出去,綜上所述結婚還真是一舉幾得的好辦法。右手握拳敲打在左手的手心上,伊爾迷當下已經決定待會兒就打電話給媽媽讓她幫他準備婚禮,最好是他們回到家裡就可以直接舉行婚禮的那種。

  「現在就走嗎?」結婚是件大事當然要跟家裡的人說,但弗籮拉沒想到伊爾迷的行動力這麼迅速,她還沒來得及跟凱特他們說明情況呢,而且剛才她就這樣被伊爾迷抱著走了,他們一定會很擔心吧,「我們先回去跟凱特他們道別,然後再走好嗎?」

  對此伊爾迷倒是沒有什麼意見,他好像完全忘了剛才自己想將凱特致於死地的行為,沒有任何異議地帶著弗籮拉往回走,並且直接趕回了小傑的家裡。那裡凱特和小傑早已回到了家,他們在見到弗籮拉帶著伊爾迷回來的時候才終於放下了心來。

  「這麼說這位就是你想做巧克力的原因了?」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睛,米特正在打趣著介紹了伊爾迷是未婚夫之後就一直處在害臊狀態中的弗籮拉,不過還真是讓她驚訝呢,弗籮拉才多少歲就打算結婚了嗎,想起來自己年紀都比她大了一截還沒有個對像呢,不過看起來弗籮拉的眼光也挺不錯的,雖然那個跟她在一起的男人並沒有什麼表示,但從他的某些行為動作米特可以看得出他對弗籮拉真的很上心,比起某些不負責任的人來說,伊爾迷實在是好太多了。

  「是的,因為伊爾迷特別喜歡吃甜食,所以才想做些他喜歡的巧克力給他。」想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伊爾迷就送過一些巧克力給她呢,然後又在後來陸陸續續送了不少給她,所以她也想為他做點事情,那怕只是一些不值得一提的巧克力。

  「真好呢,看來你真的很喜歡他呢。」弗籮拉臉上的笑容告訴米特,這個孩子真是很喜歡她的戀人呢,要不然她也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因為求婚事件心情依然有些小激動的弗籮拉害臊地笑了笑沒有否認,現在的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也很幸福,有什麼比能跟自己喜歡的人結婚還讓人高興的呢,而且伊爾迷很好,無論是身高樣貌還是家世,無論是他對她的體貼大方還是在意程度,弗籮拉真心覺得自己真的沒有什麼好挑剔了。

  這一頭弗籮拉和米特氣氛和諧相談甚至歡,那一頭伊爾迷和凱特正在兩看相厭……也許用兩看相厭來形容有些奇怪,畢竟凱特沒有看伊爾迷不順眼,看對方不順眼的也只有伊爾迷一個人而已。

  伊爾迷和凱特再次相見,雖然弗籮拉已經在中間作出調解,凱特也相當大方地沒有去計較剛才伊爾迷的主動出手想殺他的事,甚至在知道他們已經打算回家結婚的時候送上自己最真誠的祝福……但為什麼他總是覺得自己背脊好像有些涼涼的感覺呢?目光轉移到小傑和米特身上,他們好像並沒有什麼異常的樣子,難道真是他太敏感了嗎?

  不,凱特其實你並沒有太敏感,你的感覺是正常的,因為伊爾迷正不斷地往你那個方向投去必殺的目光呢,雖然知道你和弗籮拉並沒有什麼噯味關係,但這並不妨礙伊爾迷記恨你帶走弗籮拉的事。所以凱特,伊爾迷只是在你背後放放殺氣沒有付之行動已經是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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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章

  既然是打算結婚了,那婚禮這種東西肯定必須的,當然還有什麼婚紗禮服、婚宴請客之類的當然更是少不了。身為揍敵客家的大公子,這一代最早結婚的孩子,伊爾迷他的婚禮肯定不會差到哪裡去了,而且有基襲媽媽這個對婚禮抱著十二萬分熱情的家長在,弗籮拉和伊爾迷根本完全不用為結婚的事操半點心,只是提前給了一通電話,他們回到家裡的時候,整個揍敵客家已經陷入了瘋狂準備的狀態中去了。

  對於弗籮拉和伊爾迷一回家就準備結婚的事,家裡的人都有著不同的反應,對比起家長們的早有準備和樂見其成,伊爾迷幾個弟弟的反應卻是出奇的一致,包括糜稽、奇犽和柯特在內,他們統一見到弗籮拉的時候都顯露出一副備受驚嚇的表情,那個樣子只差沒將『你怎麼一點事也沒有,這不科學!』這幾個大字給掛在臉上。

  是的,對於弗籮拉能平安歸來甚至喜氣洋洋地準備和大哥結婚的事,所有弟弟們都受了很大的驚嚇,臨走的時候大哥顯然已經是氣瘋了的樣子,這點最後見到伊爾迷的糜稽可以證明。然而只不過是事隔兩天,他們回來的時候竟然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兩人相處融洽的樣子簡直嚇壞了眾人,這簡直就是奇跡啊,弗籮拉對大哥也太有一套了吧。

  「弗籮拉。」小心地碰了碰弗籮拉的手臂,悄悄地將她給拉到另一個偏僻的角落裡,糜稽就像是作賊一樣偷偷地瞄了瞄周圍,在確定大哥不在附近的情況下他才敢問道,「你真的沒事嗎?大哥真的沒有對你做了什麼事嗎?」不是他信不過大哥,而是他實在太瞭解他大哥這個人,那天大哥氣成這個樣子,弗籮拉沒傷沒殘地回來已經嚇壞了他們幾兄弟了好不好。

  「糜稽,你將伊爾迷當成什麼樣的存在的了,伊爾迷可是一個很體貼的人。」叉起腰來氣呼呼地反駁著,伊爾迷又不是什麼吃人的怪獸,弗籮拉不明白為什麼伊爾迷的幾個弟弟都這樣誤會他,其實伊爾迷真的是一個很溫柔的人,他們總是這樣看待他實在是太過分了。

  對於弗籮拉的反駁,糜稽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才好,這難道就叫*情是盲目的嗎,大哥這麼兇殘難道弗籮拉真的一點兒也沒有發現嗎?

  聳了聳肩,糜稽表示自己不會再管大哥和未來大嫂之間的事,他覺得自己的擔心簡直就是多餘的,可憐他當初還想為她通風報信呢,不知道大哥會不會因為快要準備結婚的事而忘記臨走之前曾經說過者來信要親自為他上刑訊課的事?答案自然是不會,伊爾迷一向認為言出必行是一種美德,所以說過要親自為糜稽上刑訊課就絕對不會忘記,想當然糜稽的下場肯定是比較淒慘。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弗籮拉什麼也不用擔心,除了要親自試禮服之外什麼也不用她擔心,唯一讓她比較操心的如何通知來參加她和伊爾迷婚禮的朋友名單。弗籮拉在這個世界沒有親人,如果算是朋友的話勉強算來算去也只有凱特、貪婪大陸和旅團那一夥人而已,至於金?連人影也找不到的人你叫她如何將請柬給送到他手上?沒辦法之下,弗籮拉只好請了其他幾個相熟的人來參加自己的婚禮。

  芬克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收到弗籮拉要結婚的消息的,當時他正和窩金飛坦等人在酒吧裡喝著啤酒,接到弗籮拉電話的時候他就連酒都給噴了出來,如果不是飛坦躲得快絕對會被他以口水洗臉。身手俐落地躲過飛坦抽出來刺向他的雨傘,他沒有心思跟飛坦過招,連忙伸出手示意飛坦別鬧,然後單手抓住手機頂住吵雜的環境跟弗籮拉說道,「你怎麼這麼想不開!那小子是可以結婚的人嗎?」

  芬克斯的話讓抄起雨傘準備追殺他的飛坦差點腳下一滑摔了個跟頭,芬克斯他真的沒傻了吧,那他現在這副活像是女兒被人搶走了的表情是怎麼回事,其實飛坦很早之前就想這麼說了,弗籮拉的年齡只和你相差八年,她當不了你女兒的,所以你不用老是對揍敵客家的那個小子有那麼大意見,他好像從來沒有得罪過你吧。

  「嘖。」鄙視了一下,飛坦將雨傘收回那件寬大的袍子下,他重新回到自己所坐著的地方端起酒杯來,看著芬克斯那張氣急敗壞的臉,他和窩金互相碰了碰酒杯然後一飲而盡。

  視線轉移到芬克斯那邊,那頭芬克斯正在苦口婆心地勸告弗籮拉不要做傻事,「告訴我是不是那個小子強迫你的,如果是,你也不用擔心,我來救你。」再怎麼說弗籮拉也是自己認定的同伴兼拍檔,如果伊爾迷真的是在強迫她的話,他是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前段時間揍敵客家的人殺了旅團的八號,即使芬克斯知道這並不是揍敵客家的人主使,他們也只是在執行暗殺任務而已,但這件事還是多多少少地讓他心裡有點不爽,現在又聽到弗籮拉打算要和伊爾迷結婚,這算不算是新仇加上了舊恨?

  「不是的,伊爾迷沒有強逼我,我是自願要和他結婚的。」電話的那一頭弗籮拉始終不明白,為什麼她認識的人知道她和伊爾迷要結婚之後總是這種的反應,鼓起腮幫子,弗籮拉重新再嚴正聲明瞭自己是絕對自願,不是被強迫之後,她再次叮囑了芬克斯他們到時一定要準時到達的事。

  還沒等芬克斯繼續說點什麼,那一頭的弗籮拉已經將電話給掛斷,狠狠地將手裡的手機捏得吱吱作響,他憤憤不平地低聲詛咒了兩句然後轉過身來朝著即使是坐在喧鬧的酒吧中也能保持著一副平靜心情在看書,完全沒有被周圍環境影響的庫洛洛說道,「團長,弗籮拉邀請我們去揍敵客家參加她的婚禮。」

  「是嗎,那我們就接受邀請。」表情平淡地翻過另一頁,庫洛洛沒有因為旅團八號的事而對揍敵客家特別反感,誰是罪魁禍首他分得很清楚,那就趁在參加弗籮拉婚禮之前將買/兇殺人的勢力全部消滅掉吧,他要讓世人得知旅團並不是好欺負的,不是誰都可以隨隨便便可以找殺手前來暗殺的,想要對他們不利那麼就要作好與整個旅團為敵的思想準備。想了想,庫洛洛對著坐在他身邊的俠客問道,「上次的火紅眼還有嗎,如果有的話就當成禮物送過去吧。」

  自從由魔法世界回來後庫洛洛就一直對另一個世界很感興趣,紅色的眼睛可是讓他想起那個跟弗籮拉很友好的男人,那就把它當成禮物送過去好了,他想弗籮拉見到這種類似的瞳色應該會喜歡的。

  不,庫洛洛,觀念相差太大,弗籮拉是絕對不會喜歡這種禮物的。

  此時掛掉電話之後的她放鬆力道往後一靠將整個人都投入到伊爾迷懷裡,「太過份了,他們怎麼都好像覺得是你做了什麼事來威脅我一樣。」一邊說著抱怨的話弗籮拉一邊抱著伊爾迷在他胸前蹭了蹭,他們快要結婚了呢,如果祖父他們知道的話一定會很高興吧,想到這裡她的眼神又暗淡了下來,如果可以的話她也希望自己的家人能夠前來參加她的婚禮,她也希望可以挽著祖父的手臂走上紅毯,不過看來這個願望是不能實現了。

  從十五歲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她也已經在這裡生活了三年,在這三年裡她經歷了許許多多的事情,危險的流星街、神奇的卡裡亞之地還有那不可思議的千年前魔法世界,無論是哪一個地方都比她原來待著的那個和平世界更加驚險刺激,現在想起來她真的很幸運,在這個到處都充滿了危險的世界裡,她能遇上伊爾迷並和他相識相戀,那真是太幸運了。

  抬頭往上望去,從她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伊爾迷那弧度優美的下巴,撐起身子向上親了親他的唇,弗籮拉笑得一臉甜蜜,「我覺能我能認識你實在是太好了。」是的,能認識伊爾迷實在是太好了,一想到這裡她又覺得自己心裡滿滿的都是說不出口的幸福。

  低下頭來看著對自己笑得一臉甜蜜的弗籮拉,伊爾迷難得地揚起了一抹微笑,回應著對方突然心血來潮的輕吻,伊爾迷將這個吻加深了起來。當相貼著的臉頰分開時,弗籮拉那朦朧的雙眼和意亂情迷的表情都讓他的心情變得更好起來,他喜歡跟她在一起也覺得這樣的她最適合他,伊爾迷從來沒有考慮過什麼叫愛情,但他喜歡跟弗籮拉在一起的感覺,如果這叫愛情的話,他想他可能真的是愛上她了。

  ——正文完結番外未完——


第083章

  芬叔的戀愛故事之一

   芬克斯,沒有姓,三十歲大齡未婚青年一杖。

   芬克斯並不是什麼也不懂的處男,他只是完全沒有動心的對像而已,流星街出身的人很少有人會特意跑去結婚的,合之則來不合則分,他們哪來外界那麼多的規矩,要知道如果不是出到流星街外面,他連什麼叫婚姻都不知道,然而這樣的他卻在後來結婚了,結得莫名其妙。

   芬克斯第一次見到他妻子的時候,勉強用妻子來形容那個女人吧,他正在一條小巷子裡蹲點,雖然穿著一身休閒的運動服,但芬克斯這個人卻給人一種痞子一樣的感覺,沒眉毛長相又兇惡再加上他蹲在暗巷裡,怎麼看怎麼不像好人,即使是暗巷這樣的地方彙集了大量的小偷強盜和黑幫混混,但基本上經過的人都會下意識地繞過他。

   距離暗巷不遠的地方那裡有個展銷會,展出的東西很多,有價值連成的珠寶首飾,有名貴的奢侈品甚至還有最新的電子類產品可謂應有盡有,當然也包括了最新最高科技的遊戲機。芬克斯對這些東西不太感興趣,但與他同行的飛坦和俠客卻非常感興趣,喜歡的就搶過來,這是旅團永遠的宗旨,那麼身為強盜的他們當然要去搶個切底了。

   本來蹲點接應這樣的工作一向都是交由俠客做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芬克斯有點懶懶的不想動,所以他沒有選擇跟著飛坦俠客一起進入到展銷會裡反而蹲守在外面打算做接應的工作,要知道身為專業的強盜,蹲點接應這樣的工作是絕對不可以少的。此時芬克斯只是懶懶散散地靠在牆上,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再過一會兒他就打算走了,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發現前方不遠處不知道為什麼正有一大堆人跑了過來。

   他們的樣子的點瘋狂,好像是在追著什麼人一樣,而跑在最前的是一個看起來個子不高,大晚上戴著口罩和墨鏡穿得一身嚴實的怪人,他似乎被後面的人追狠了正在慌不擇路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躥,芬克斯蹲在小巷子裡單手撐著臉頰,頗為有趣地看著前面這一幕,跑在最前的那個傢伙反應真是有趣,如果現在他手裡有啤酒的話,他一定會將這一幕當成消遣節目來看的。

   本來他們跑他們的,與蹲點的芬克斯並沒有一毛錢的關係,然而事情很多時候都會有一個神轉折,那個口罩怪人朝著芬克斯所在的小巷子裡跑了進來,他好像訓練有素一樣轉入小巷子裡打算躲起來,然而當他的視線與芬克斯相遇的時候卻顯然有點驚愕。此時後面不斷追上來的人又讓他顧不了這麼多三兩下手腳就將身上的外套口罩墨鏡都脫了下來扔掉,最後還非常順手的往頭上套了一個假髮,看到這裡芬克斯才發現原來這個怪人不是他而是她。

   芬克斯只是在對方進入小巷的時候瞄了她一眼,然後就沒有任何反應,在他看來這根本不關他的事,只要她不要來打擾他,他才懶得理她會不會在這裡脫清光。而對方似乎也在不解芬克斯冷淡的反應,她愣愣地看著他直到那群人再次追來的時候才急急忙忙地蹲下身來一把抱住了背靠在牆上自始至終不發一言的芬克斯。

   「抱歉,麻煩你就這樣不要動。」女人的聲音很好聽,比芬克斯所聽過的聲音都好聽,只是短短一句話而已,感覺就像是在唱歌一樣好聽,甚至聽起來讓他本來因為等待而顯得浮臊的心情都平服了下來。也許是被這把聲音迷惑了吧,他沒有動手,因為如果以芬克斯的身手來說別說對方想抱住他了,就連靠近他也會被他瞬間解決。

   追趕著她的人群似乎對這條小巷子有點畏懼,他們徘徊在巷口裡看了一會兒,只看到巷口那裡有一對抱在一起的情侶,至於他們原先追著的人卻不見了蹤影,這時他們才肯死心慢慢地離開,直到所有人都離開後,那個抱住芬克斯並將臉埋在他胸前的女人才放了手。

   「對不起,剛才的情況是太緊急了所以我才會突然抱住你……那個很抱歉。」她連忙向芬克斯道歉著。一邊道歉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對方的反應,她似乎是在擔心顧忌著什麼,直到發現芬克斯並沒有什麼異樣甚至對她興趣缺缺的時候她才安下心來。

   「啊。」就這麼冷冷淡淡的地蹲在原地,芬克斯瞄了她一眼,接著又無所事事起來,俠客他們真是慢死了,芬克斯開始感到不耐煩了。

   「我叫緹娜。」視線繼續與芬克斯平齊,緹娜長得很漂亮,不是那種豔麗的漂亮,是一種溫柔清雅的漂亮,就連她的聲音也帶著一種溫柔的感覺,讓人聽起來不由自主地放鬆並產生好感。一般來說她是不會向陌生人介紹自己的,但基於之前芬克斯那種冷淡的反應,讓她不知不覺間好奇起來,這個男人……好像真的不認識她耶。

   再次感到對方的聲音很好聽,這些的芬克斯已經開始暗暗地警覺起來,身為一個念能力者,他當然知道念的能力千其百怪,這個女人無緣無故靠近他,該不會是那些對蜘蛛很感興趣的賞金獵人吧,操作系?聲音就是她操作的媒介?凝聚著念的手慢慢地朝著對方伸去,芬克斯隨時都可以扭斷對方的脖子。

   就在他的手快要扭上她脖子的時候,那個女人卻一把握住了他伸出來的手,然後上下搖晃著,「你好,我是緹娜。」她的動作一點也不快,甚至可以稱之為慢,而他也感覺不到她身上有念能力,但芬克斯卻很詭異地被她抓住了——這不科學,這絕對是他有點不正常。

   對方正在期待他的回答,甚至連那雙眼睛都變得亮晶晶的,也許是那雙眼睛的緣故吧,讓芬克斯想起了有著同樣一雙眼睛的某個蠢貨,有些難以拒絕地他回答了她的問題,「啊,我是芬克斯。」

   後來?後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那個女人仿佛像是找到了什麼難得的聽眾一樣,沒有理會周圍髒亂的環境就這樣一屁股坐到芬克斯旁邊開始滔滔不絕地自顧自說起話來,什麼那些粉絲很煩人,什麼公司老是不給她放假,什麼經紀人總是把她的行程按排得緊緊的讓她喘不了氣……她說得又快又急,而且中間不作任何停頓,就像是從來沒有人聽她發牢騷一樣發洩個徹底。她說得盡興,而被逼聽她發洩的芬克斯唯一的感覺就是,靠!這個女人好煩。

   第二次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芬克斯依然是在蹲點,不過這次他只是換了個地方在蹲守而已,這次他蹲點的地方是某個富豪的別墅附近,聽說那裡有一顆價值連城而且非常珍貴的極品鑽石,旅團剛進團不久的小滴對這顆鑽石很感興趣,所以按他們強盜的準則當然是要搶了,也因為這樣芬克斯意外地再次碰到了這個女人。

   見到她的時候她正穿著一身晚禮服,頭髮零亂赤著腳走路的她手裡拎著一雙最少高達十釐米的高跟鞋,她的樣子有點狼狽臉色也不怎麼好看,看起來好像是發生了什麼不如意的事情一樣,她沿著偏靜的馬路往下走在看到路邊的芬克斯時愣了一下,隨後好像認出了芬克斯一樣朝著他揮了揮手又自來熟地來到他身邊坐下,她又像上次那樣開始發起牢騷起來,什麼那個富豪是色鬼,什麼經紀人太蠢她要換人等等,她似乎很高興可以在這裡遇到他,也似乎很高興可以有個人能聽她發牢騷一樣說個不停,而再次聽她發洩心情的芬克斯還是只有一種感覺,這個女人真的很煩……

   第三次見面的時候芬克斯繼續在蹲點……好吧,芬克斯已經可以確定,這個女人真是一個麻煩的存在,怎麼每次見到她她都是想將他當成樹洞一樣說個不停,難道他的樣子看起來不夠兇狠而且長相和善嗎?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不動手殺了她,只是伸手一扭而已,一個很簡單的動作就可以讓對方死得透徹甚至連呼救都來不及喊。

   也許是對方那雙過於清澈的眼睛讓他想起那個蠢貨拍檔吧,芬克斯沒有動手,兩次的接觸他可以肯定這個女人根本連念是什麼都不知道,也不存在刻意接近他的行為,也許一切都可以用巧合來形容吧……

   然而……媽的,第四次第五次的巧合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在哪裡蹲點都會碰到這個女人,如果這是巧合那也太巧合了吧,以他的能力絕對可以相信他並沒有被人跟蹤,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麼巧合的事嗎?

   就算是有這也太巧合了吧,能不挑在他蹲點的時候偶遇嗎?


第084章

  芬叔的戀愛故事之二

   緹娜第六次見到那個沒眉毛一臉凶相的芬克斯時已經非常熟門熟路地朝著他揮手了,今天的她戴著一頂大大的鴨舌帽並將帽檐拉得很低,雖然沒戴口罩但臉上那副超大的墨鏡還是遮擋了她大半張的臉,她看起來就像是在做賊一樣四處張望著,然後在發現沒有什麼人注意她的時候飛快地跑到芬克斯身旁扯了扯他的袖子,「呐,芬克斯,是我。」

   雖然芬克斯這個人總是一臉凶相,看起來也不怎麼好相處的樣子,但緹娜卻非常的喜歡他,原因無其他,只是因為芬克斯對她夠冷漠而已,當然緹娜並不是天生犯賤找虐去喜歡一個對自己冷著一張臉的男人,相反的,緹娜覺得跟芬克斯相處的時候才是自己最輕鬆愉快能做回自己的時候。

   緹娜是一個公眾人物,她不是什麼演員藝人也不是什麼名模偶像,她是一名歌唱家,而且是一名非常非常有名的歌唱家,緹娜的嗓聲天生有一種特殊的味道,讓聽的人能感受到一股寧靜和平的感覺,似乎她所唱的歌都有一種魔力能牽動起聽眾的情緒,轉而投入到歌曲所表達的世界裡去,也正因為這樣世人才將什麼天賴之音什麼天賜之聲的稱號都往她頭上按去,天知道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罷了,她也會煩惱也會暴躁也想找個將她當成普通人一樣可以傾聽她煩惱的朋友啊。

   正因為過於響亮的名聲所以總是為她帶來麻煩,公眾人物也不好當啊,所以當她第一次見到芬克斯的時候,對方那種將她當成路人甲一樣的態度實在是太得她心了,再加上幾次的巧遇和每一次對方都頗為包容地聽她發牢騷,種種事蹟讓緹娜產生了一種感覺——這個人只是臉長得凶而已,事實上他還是很溫柔很好相處的。

   被緹娜貼上了溫柔好相處標籤的芬克斯此時正對天翻著白眼,這是孽緣吧絕對是孽緣,他在這個城市居然可以在短短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內巧合碰到這個女人六次,是六次啊!平均每二點五天見到她一次,這麼高的頻率如果不是他已經證實他們之間的相遇真的是偶然而不是故意按排的,他都要懷疑她是不是有目的性地接近他了。

   「在這裡遇到你實在是太好了,來這個給你。」緹娜從背包掏出一個盒子,打開來裡面放著的全部都是味道非常吸引人的三紋冶,對於流星街的人來說,拒絕別人的食物絕對是最愚蠢的事,所以芬克斯沒有任何抗拒地接受了緹娜的投喂。而正所謂好感都是從投喂開始的,由於緹娜所做的食物分量充足又合芬克斯胃口的緣故,所以很快緹娜在芬克斯眼中從一個麻煩的女人升級為一個會做好吃東西的女人了。

   以食物作為交往的基礎,芬克斯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開始和緹娜越走越近,往往她約定了時間和地點之後他都會不由自主地準時到達,然後就坐在那裡一邊吃著緹娜帶來的東西然後一邊聽著她自顧自地在說話,有時候她會向他抱怨一些事情,有時候她會跟他談談自己的煩惱,甚至有時候連自己生活上的一些瑣事都拿出來講一講。芬克斯倒是沒什麼所謂,反正最近旅團都沒有什麼活動,而和他一組的飛坦因為上次搶了大量的遊戲現在還窩在酒店裡足不出戶地打著遊戲,就連他什麼時候跑了出來都沒有注意。

   公園裡芬克斯懶懶地側躺在一張長凳上,他單手撐住腦袋正在享受著涼風的吹拂,剛剛肚子吃得飽飽的現在他都有點昏昏欲睡了,再加上緹娜那類似催眠一樣的廢話連篇和伴隨著涼風吹過的樹葉沙沙聲,芬克斯突然有種生活這麼寧靜其實也挺不錯的想法。

   也許寧靜的生活就是用來被破壞的,幾天後的一個下午,芬克斯和緹娜就像往常一樣約定了相見的地點,這次見面跟往常都不同,以往每一次緹娜見到芬克斯總是滿面歡喜的,而這一次她卻愁眉苦臉起來。

   「喂,發生什麼事了。」聲音點低沉,芬克斯看不慣緹娜這種愁眉苦臉像是死了老爸一樣的表情,而且更不滿的是今天她居然沒有帶食物出來投喂他!這絕對是嚴重的失職!

   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雖然知道也許芬克斯什麼也幫不了她,但她還是將自己煩惱的事情說了出來。這個世界總是有特權階級存在的,說到底還不是因為某個權貴看上了她,想借著請她到宴會表演的名義對她圖謀不軌罷了,她一介弱女子雖然是公眾人物,但根本就沒有與他們叫板的能力,所以她現在正煩著呢,去自己會很危險,不去也會得罪人,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嘖,我知道了。」與緹娜並肩而坐,芬克斯大手一伸將手按在緹娜的腦袋上用力地揉搓了幾下,然後用著懶懶的語氣說著,同時他的眼裡泛起了一片凶光。於是當晚這個城市的頭條新聞就變成了某某權貴因為得罪某個黑色組織而被殺,行兇者手法極為兇殘老練,每一位死者皆是被扭斷脖子而死等等。

   當然緹娜絕對不知道芬克斯會為她順手殺了那個想打她主意的權貴,雖然對於某某權貴的死有些感歎,但更多的卻是自己終於可以安全的想法,不要說她沒有同情心,事實上換成誰身處在她的位置都會有一種終於可以得救了的想法。心情好了,所以就有更多的精力去做美味而可口的食物,第二天中午,緹娜就提著一個超大的籃子來見芬克斯了,而這一頓吃得特別歡快的芬克斯則拍了拍已經靦著的肚子說,「說吧,還有什麼人是想對你不利的。」他大手一揮相當豪氣,大有你說出來我幫你全部幹掉的意思。

   「我想……應該沒有了吧。」咬下一口蛋糕,緹娜想了想然後搖著頭說,不是她看不起芬克斯,而是跟他說又有什麼用呢,芬克斯這個樣子一看就知道只是普通民眾吧,雖然他的樣子看起來有幾分兇惡,但總不能叫他去恐嚇別人吧,不過對於芬克斯的一番關心,緹娜還是相當感動的。

   不,緹娜你不知道,如果你跟芬克斯說了那就不是恐嚇那麼簡單可以收場了,他會直接將麻煩的根源的給擰斷的。當然緹娜並不知道芬克斯如此兇殘,事實上她連他幹什麼職業還沒有過問呢,「芬克斯,你平時是幹什麼工作的?」

   「我嗎?」想了想自己最常做的事,打架鬥毆爭地盤這樣的事算不算?不過如果要說最近這幾年加入旅團最常幹的應該是打手和保護之類的工作吧,身為特攻組的成員要打架當然是要往前沖了,有時候也會跟在團長身邊或者那幾個非戰鬥人員的身邊做一些護衛之類的工作,不過這樣的情況比較少就是了。

   聽芬克斯這麼一說,緹娜瞭解地點了點頭順便將芬克斯從頭到腳打量一番,「這麼說你是幹保鏢工作的了。」這種職業倒是挺像芬克斯會從事的工作,如果他說他從事文職類的工作她反而不信。

   「啊,差不多吧。」從某個方面來說他也是保鏢,既然她是這樣認為的就當是好了,芬克斯總不可能逢人就說『你好,我是蜘蛛』這樣的話吧。

   於是就在芬克斯逗留在這座城市的時間裡,他們兩人總是會經常地見面,一來二往之下大家也更加熟念起來並且很順理成章地留下了對方的聯繫方式,甚至後來芬克斯在臨走的時候還特意跟她打了個招呼。也因為知道芬克斯的聯繫電話,緹娜有時間的時候總會致電給他,大家聊聊天說說其他什麼的,然後就在不知不覺間旅團開始流傳著芬克斯有個固定女伴的事了。

   固定女伴?天知道他們連小手都沒有拖一下呢,還說什麼女伴!芬克斯鄙視著那群圍在一起八卦他私事的蜘蛛們,這些人絕對是太無聊了才會想著去管別人的閒事,而且他也沒有想要將緹娜當成女伴的想法,那種純粹的床伴關係不適合放在他們兩個人身上。懶得理會其他人的芬克斯就這麼四處走動著,他們現在正在作案的現場中,誰讓團長看中了這個家族的藏品呢。

   一條藍色的碎鑽手鏈就這樣映入他眼前,雖然不名貴但這串鏈子看起來好像挺適合緹娜的樣子,他想她戴在手裡一定很好看吧,想到這裡芬克斯彎下腰來撿起了它。

   「喲,芬克斯,這是送給女伴的東西嗎?」裂開的嘴巴笑得一臉猥瑣,信長拿著刀柄的手悄悄地捅了捅芬克斯的腰部,做了一個我懂你你也懂我的表情。

   「吵死了。」單手揮開了湊到他身邊來的信長,芬克斯真心覺得他們比女人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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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5章

  芬叔的戀愛故事之三

   自從收到芬克斯送給她的手鏈之後緹娜這幾天總是有些心不在然的樣子,唱歌的時候走神,做飯的時候走神,就連和芬克斯見面的時候都是在走神,當然這麼明顯的走神就算芬克斯並不是一個細心的人也能發現,「喂,你在幹嘛。」

   「沒什麼……」撫著手上那一串精緻的藍色碎鑽手鏈,緹娜猶豫了半響還是決定將自己心裡的疑惑都問了出來,「那個芬克斯,這條手鏈會不會很貴?」芬克斯看起來並不是有錢人的樣子,而且保鏢的薪水應該不會很高吧,那他送這麼貴重的禮物給她會不會太破費了,而且一個男人無緣無故送這麼貴重的禮物給一個女人……

   「啊?」對於珠寶這類的東西,芬克斯的估價方法只有一個,寶石越大顆越值錢,這麼小的肯定不會值錢到哪裡,雖然芬克斯很少關心自己有多少錢,他只知道當他要花錢的時候從來就沒有缺過就是了,反正每次分贓俠客都會將錢給打進他的帳戶裡去,上次他偶爾就瞄了那麼一眼,好像有九個零?還是十個零了?再說這手鏈他可沒花過一分錢,所以對於緹娜的疑問他只是雙手交握放到後腦勺上悠閒自在地往後靠在長凳上,語氣略帶不耐煩地說道,「反正就是不用花錢。」

   雖然芬克斯臉上擺著一副這個沒什麼,根本值不了多少錢,只是小意思的表情,但緹娜還是在心裡暗暗決定,芬克斯對她這麼好,那她以後就加強投喂力度吧。吃飽了,心情好了,緹娜突然有種想唱歌的衝動,雖然她歌唱很出名,但好像芬克斯從來沒有聽過的樣子,想到這裡她突然很想唱給他聽,「呐,芬克斯,你好像沒聽過我唱歌吧,我唱給你聽好不好?」

   抬頭挺胸坐直身體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張開嘴巴,悠揚的歌聲隨即被輕風送到公園的每個角落,歌聲所到之處仿佛感染了聽到的人,在這一個時刻在這一個地方,所有的交談聲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靜靜地傾聽著這優美的旋律。芬克斯懶懶地靠著,耳邊的歌聲就像是一雙溫柔的手撫摸著他的情緒,讓他的心情變得輕鬆平緩起來。

   雖然芬克斯不懂音樂,但在這一刻他還是覺得緹娜唱的歌很好聽。

   旅團在沒有活動的時候都相當自由,所以無所事事的芬克斯會經常逗留在這座城市裡,反正吃喝問題有人全包,這不也是挺好的嗎,當然在人家這裡蹭吃蹭喝太多了,芬克斯也不是什麼事也沒幹,緹娜不是有時候會碰到一些不長眼想對她動手動腳的男人吧,這個好辦,芬克斯別的不擅長,殺人放火這種事他可是領了專業執照的。

   芬克斯和緹娜相識的第三年,這一年芬克斯剛滿三十歲,而比他小一年的緹娜也已經二十九歲。緹娜家是一個單親家庭,家裡只有一個母親與她相依為命,對於女兒已經二十九歲還不打算結婚的事情作為母親的都是會著急,於是在三番四次的催促之下被迫急了的緹娜只得硬著頭皮打了個電話給芬克斯。

   「芬克斯,你這個星期天有空嗎?我媽媽想見見你。」緹娜問得小心翼翼,就像是生怕芬克斯會拒絕一樣,認識對方已經三年,在這三年裡只要芬克斯不外出工作他們都會經常見面,芬克斯很好,總是會靜靜地傾聽她的煩惱,有時候也會主動送一些東西給她,雖然大家沒有挑明關係,但在緹娜眼裡他們就是戀人未滿的關係,現在她主動希望帶他見見母親的事,如果他答應了那是不是就意味著他跟她一樣有著同樣的心思?

   「啊?」手上的動作沒有停,芬克斯掠過的地方,那裡已經倒下了十數人,全數皆被扭斷脖子倒在地上甚至連慘叫聲也來不及發出,站直身體他停下了殺戮的動作轉而走到另一個角落裡,還沒等他走到那個地方,他那個脾氣暴躁的拍檔卻突然將某堵牆壁給捅出了個大洞。

   牆壁倒塌時所產生的巨響讓電話那一頭的緹娜嚇了一大跳,芬克斯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會有危險吧,「芬克斯,你那頭髮生了什麼事?沒事吧?」

   「啊,沒事,我正在看電影。」隨口找了個藉口,芬克斯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不想將緹娜扯進自己刺激的生活裡,也許是緹娜這樣的普通人實在是不適合理解他的世界吧,芬克斯覺得她只要快快樂樂地唱著自己最喜歡的唱的歌就好了。

   「那個星期天……你會來嗎?我會準備很多很多好吃的等著你。」說話的語氣變得有點急促,緹娜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要突破一百八了,芬克斯他會答應來嗎?

   結果緹娜的擔心是多餘的,在芬克斯的觀念裡根本就不存在見家長這種事情,反正旅團的活動今天也完結了,他正無所事事著呢。所以芬克斯便如期而至並毫無所覺地在緹娜家裡涮了一頓好的,當芬克斯被緹娜的母親追問他們打算幾時結婚的時候,他正叨著一根雞骨頭啃得正歡呢。

   「小芬啊,你們談了三年戀愛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呢?你們也老大不小了吧?」——面對緹娜母親的提問,當時芬克斯只有一種感覺,靠,沒有上過床如何談戀愛!再說戀愛是什麼?他什麼時候談過三年戀愛了?還有,不要叫他小芬!

   雖然芬克斯並不認為自己和緹娜談了三年戀愛,但當面對緹娜那張含羞答答的面龐時他所有的惡劣言詞又給吞了回去,他好像從來沒有見過她這種表情吧,甚至在這一刻,芬克斯覺得自己的心跳無緣無故跳快了幾啪。

   後來他這就樣鬼使神差地在緹娜母親的叨念之下跟緹娜兩個人到婚姻登記處給登記了,他應該感謝俠客在無聊的時候幫他們全部人都辦了一個假身份證嗎,讓他登記的過程變得無比順暢起來。登記的過程算上排隊的時候用時不到三十分鐘,三十分鐘之後芬克斯就這樣變成了已婚人士,他甚至在離開婚姻登記處的時候覺得這一切都來得有點莫名其妙,現在想起來緹娜的母親該不會是操作系的念能力者吧。當然,這只是芬克斯自己在吐糟而已,事實上緹娜和她母親都不是什麼念能力者,她們只是普通人,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芬克斯被一個普通人說服了也只能說他是莫名其妙地犯了暈罷了。

   事實上芬克斯對於自己已經結婚了的事並沒有什麼感覺,他就像往常一樣有空的時候去參加旅團的活動,有時候一去就是好幾個月,玩到累了就回到緹娜所在的城市裡,哦,不,現在應該稱之為家了吧,他依然過著與之前沒什麼兩樣的生活,唯一不同的就是他跟緹娜住在一起而已。芬克斯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成為了丈母娘口中的好女婿,事實上他什麼也沒幹,只是將自己的銀行卡扔到緹娜手裡罷了,她不是說想買房子嗎,反正他的錢多到數也數不完可以隨便給她用,不夠的他可以再去搶。

   本來緹娜以為芬克斯作為一個保鏢是賺不了多少錢的,所以當她看到芬克斯帳戶上那至少有著十個零的存款時,她都驚呆了好不好,原來現在當保鏢的都是這麼賺錢嗎?怪不得他每出去一趟都要幾個月,原來工資這麼高啊!有了芬克斯這筆錢,緹娜覺得自己不用幹活都可以大吃大喝到老死了。

   睡覺的時候身旁多了一個女人,坦白說芬克斯是非常不習慣的,剛剛開始的時候他不是在無意識的時候差點將緹娜的脖子給扭斷了就是根本睡不著覺,後來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才慢慢地習慣起來,當習慣了緹娜的存在時他有時也會覺兩個人的體溫就這樣靠在一起其實也是挺不錯的。

   「所以你就打算這一輩子都不告訴緹娜你是蜘蛛的事嗎?難道她從來沒有懷疑過你身上的蜘蛛紋身?」酒店吧裡俠客單手撐在臉上側過頭來看著將手中的酒一口飲盡的芬克斯,他真的很好奇,像他們這種人竟然也能和普通人一起組成一個家庭,這也算是一個奇跡吧。

   「啊,紋身的事我告訴她那是因為我很喜歡旅團就在身上紋,她還以為我是模仿的。」聳了聳肩,芬克斯覺得不用自己說藉口她就能自動腦補其實也是挺好的,「至於蜘蛛的事我從來就沒有打算跟她講,當然我也沒有刻意隱瞞就是了。」

   芬克斯並沒有騙緹娜的打算,有時候他也會好奇他們這種關係到底可以一直維持多久,也許有一天她會知道他的身份而離開,也許有一天他會死在某個人的手上,但即使是這樣芬克斯也不打算去改變,他一直認為流星街的人就應該活得自由自在,就算心裡有根繩子捆住了他,他還是會嚮往隨心所欲。

   蜘蛛的腳步永不停止,芬克斯亦然,不過當疲累了的時候有個地方可以停下來休息,這不也是一件好事嗎,有時候心裡保留著一份溫暖也是一種幸福。


第086章

  伊爾迷和弗籮拉的婚禮很盛大,而且火藥味也很濃。
  
  一個殺手世家的婚禮請來了同樣屬於黑色世界的幻影旅團這很正常,也請來了一些與他們有密切業務來往關係的黑道頭領這也可以說是很正常,但居然囂張到請來獵人協會的會長以及一大批賞金獵人,這絕對很不正常,更不正常的是這兩批人馬居然沒有馬上打起來,只是對壘分明地用著必殺的目光互相撕殺,這不得不說揍敵客家在這個世界黑白兩道混得還是比較成功的。
  
  雖然所有人是沒有真正的動刀動槍不給揍敵客家面子,但隔著空氣相互拼念壓和拼殺氣他們還是能做到的,就比如幻影旅團在進入到婚禮現場之後就被那群賞金獵人用恨不得可以將你就地正法的眼神盯住,一些脾氣比較暴躁的個別分子如果不是被同伴死死地拉住,他們還可能真的會在現場這裡打起來。
  
  作為弗籮拉親自請來參加婚禮的幻影旅團,蜘蛛們從一進入枯枯戮山開始便成為眾矢之的,其實這也不能怪別人,要怪只能怪蜘蛛實在是太囂張了,黑白兩道通殺,只要是他們看上的無一不被搶殺個徹底,最近發生的一件大事就是在參加婚禮的前兩天,幻影旅團將買/兇殺了他們旅團8號的某個家族給連根拔起,並將所有與那個家族有著密切聯繫的勢力都趕盡殺絕一窩揣了,如此兇殘的手段當然也讓他們升上了A級通緝團夥的行列,讓一些想要對付他們的人都得暗自拎拎自己有多少斤兩才敢再動手。
  
  現在他們居然全部出再在揍敵客家的婚禮上,而且還是作為女方賓客的存在,這讓很多不知情人士都產生同一種感覺,這個嫁入揍敵客家的女人該不會就是幻影旅團的新成員吧,就算不是新成員也肯定跟旅團有著密切的關係。
  
  天知道,戰五渣的弗籮拉表示自己與旅團並沒有太過多的密切關係,算來算去與她關係最密切的也只有芬克斯和後來經常找她買藥的俠客罷了,其次還有感覺對她好像挺友好的,會經常帶一些奇奇怪怪不知道可不可以當成藥劑材料的窩金、信長、飛坦等人了,唔……如果算上間中聯繫的也可以加上庫洛洛吧,畢竟庫洛洛好像對其他世界很感興趣的樣子,有時候也會找她談談她那個世界裡的一些基本情況。
  
  弗籮拉,其實以旅團那群不愛與外人交往的人來說,你比你想像中的跟旅團更有交情啊,所以從某個角度來講,你也是個有靠山的人呢。
  
  「弗籮拉恭喜你結婚了,這是禮物。」代表旅團送上一堆禮物後,笑眯眯的俠客捧著一個玻璃罐子過來了,一雙紅通通的眼球就這樣被泡在福馬林裡被送到弗籮把手上,「火紅眼,世界七大美色之一,我想你會喜歡這份禮物的。」
  
  問言,她臉上好像綻開了白蘭花,笑意寫在臉上溢著滿足與愉悅,一身白色的婚紗將眼前的少女裝扮得越發漂亮動人,窄腰式的設計讓她看起來更加修長高挑,這是基襲媽媽親自挑的婚紗,與此同時她還特意訂做了成百套的婚紗讓弗籮拉試穿,務求找到最適合她的風格來。每當想起那個試衣的過程弗籮拉都會覺得痛苦萬分,就算女人天性喜歡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但一天二十四小時至少要花十個小時來試穿婚紗真的很辛苦!不過基襲媽媽好像挺喜歡將她當成洋娃娃一樣來玩換裝遊戲的樣子。
  
  弗籮拉不知道什麼是火紅眼,接到手的時候她以為這是什麼動物的眼球,還在思考著它是不是有什麼藥用價值呢,畢竟魔藥的製作材料千奇百怪,直到後來伊爾迷告訴她這是人的眼球時,她差點嚇得將這雙紅眼睛給扔了出去。要不是因為這玩意實在是太過罕有,而且還是屬於已經滅絕的存在,所以弗籮拉才沒有將它給扔了,只是放到某個偏僻的角落裡,以後誰喜歡誰要走就是了,她完全沒有異議。
  
  「謝謝。」雙手按過俠客送來的東西,弗籮拉左顧右盼了一會兒依然看不到芬克斯的蹤跡,她有些失落地垂下了眼瞼「那個芬叔沒有來嗎?怎麼不見他了?」今天是她結婚的日子呢,芬克斯沒有來總是讓她覺得少了一些什麼。
  
  抽了抽嘴角,俠客想起芬克斯那副活像是自己女兒被人搶走了一樣的表情,還有那鬧了幾天的情緒,他有些不自然地朝著某個方向看了一眼,那裡芬克斯正和伊爾迷相互對峙著呢,就連念壓也在不知不覺間飆了起來,他們兩人一個在獰笑,一個面無表情,雖然雙方都沒有說話,卻看得出氣氛頗為不妙,好像隨時都可以打起來一樣。
  
  看得出俠客的表情有異,弗籮拉順著俠客的視線望去,芬克斯不正是在那裡跟伊爾迷在一起嗎。提起裙擺,厚重的婚紗讓她走路的步子變得緩慢起來,她慢慢地走到對峙的兩人之中,一點兒也沒有發現兩人之間怪異的氣氛。笑意盈盈地挽起伊爾迷的手臂對著芬克斯說,「芬叔,你什麼時候來的?剛才我都沒看到你。」
  
  還沒有正式結婚呢,就已經擺出一副已婚夫妻的樣子了嗎?這種夫婦接待客人的姿態讓兩個男人的心情天差地別起來,對比起伊爾迷的滿意與滿心歡喜,顯然芬克斯看起來卻不怎麼高興的樣子,他張開嘴想說什麼,最後還是呶了呶嘴沒有繼續說下去,憤憤地留下一句,「如果你敢對她不好我就殺了你。」然後馬上將臉別到另外一邊去。
  
  對於芬克斯的彆扭,弗籮拉卻覺得心裡暖暖的,芬叔這是將她當成家人一樣的存在吧!看來就算是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她還是找到類似家人一樣的存在呢,鬆開挽著伊爾迷手臂的手,她給了芬克斯一個深深的擁抱,眉毛笑得彎成了一條線,發自內心的笑容讓她看起來更加的知性迷人,「謝謝你芬叔,我果然最喜歡你了。」
  
  因為弗籮拉這句話而甚感安慰的芬克斯難得地想回抱一下眼前這個蠢貨,然而還沒等他動手,抱著他的弗籮拉已經被人一把從他懷裡扯了出來,「啊,時間快到了,媽媽正在叫我們。」
  
  說完這句話伊爾迷就這樣擁著弗籮拉給走了,留下半舉起手的芬克斯黑著一張臉站在原地,表情難得地有些尷尬起來,特別是當他這個傻樣被其他蜘蛛看到並且嘲笑了一番的時候,他更是恨不得馬上給伊爾迷好看起來,如果不是念在這也是弗籮拉婚禮的面上,他芬克斯絕對要將這場婚禮給搗亂。
  
  而另一頭被伊爾迷拉走的弗籮拉顯然不知道伊爾迷的用心,她順從地被他拉到長輩們的面前,與伊爾迷在一起接受著眾人的祝福,特別是看到那個老是想壓價從她手裡批發大量魔藥的老狐狸會長時,充滿怨念的弗籮拉偷偷地拉了拉伊爾迷的手臂然後低聲湊近到他身旁告狀,「伊爾迷,那個會長老是想殺我價。」
  
  伊爾迷這個人從來只有他敲詐別人而沒有被人敲詐過的,現在他和弗籮拉結婚了,當然弗籮拉的財政也將會納入到他的管轄範圍內,敲詐弗籮拉也就是意味著想敲詐他,對於想從他裡殺價的人他是從來不會手軟的,默默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伊爾迷已經計畫著如何將尼特羅從弗籮拉這裡轉手賺得的差價給翻個兩倍回來了,好男友必須要養得起女朋友,好丈夫除了要養得起老婆之外還要將想從老婆這裡獲利的老頭給趕走。
  
  低下頭,那個穿著白色婚紗的少女很漂亮,似乎是感應到他的視線,弗籮拉抬起頭來對著伊爾迷笑了笑,那笑容裡滿是幾乎可以溢出來的信賴與愛戀,心也被她的視線看得柔軟起來,她是這樣專心致志沒有任何保留地看著他呢。在這樣的目光下,伊爾迷將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一點點,讓自己的手可以更加握緊這個從認識開始到現在都有點傻乎乎的少女,一想到他們從今天開始就會一直在一起,他可以將她緊緊地握在手心上,這個認知讓控制欲頗強的伊爾迷前所未有的滿足起來,比起他賺了很多很多的錢,甚至比起奇脛鞫抱著他叫大哥都還滿足……
  
  伊爾迷和弗籮拉的婚禮進行得很順利,雖然是在火藥味甚濃的氣氛底下舉行,但好歹還是順利地進行到最後一步了,至於這些賓客會不會在離開枯枯戮山之後就上演全副武裝,這就不關弗籮拉和伊爾迷的事了,因為對於新婚夫婦來說,今天可是他們最重要的日子呢,其他那些不關要緊的那就讓他們全部給拋到腦後去吧。


第087章

  弗籮拉和伊爾迷的婚後生活其實很平淡,伊爾迷要在外面執行任務的時候弗籮拉會將大部份精力都投注在魔藥的研究和改良中去,累了的時候就跟基襲媽媽喝喝下午茶,或者跟奇腖們聊聊天聯繫一下感情。當伊爾迷回家的時候夫妻倆就會放下手中的工作黏塗幾天,有時候兩人也喜歡在外面走走什麼的,比起一部份愛熱鬧的人來說,他們就像是已經結婚多年的夫妻一樣,過著規律而又平緩的生活。  
  
  弗籮拉喜歡這種平淡的生活,對於一個一心放在藥劑研究的技術宅來說,有什麼比可以天天與一班同樣對藥劑有著瘋狂興趣的研究人員混在一起更加讓人興奮的呢,她現在已經是屬於揍敵客家的人了,所以家族裡的機密研究資料都對她開放,研究資金也隨便她使用,她就像是魚兒回到了大海一樣,快樂無比。
  
  伊爾迷也喜歡這種平淡的生活,每天都過著完成暗殺任務然後回家這樣的兩點一線上下班生活方式,唯一可以說有所不同的是他現在終於不用像未婚之前那麼麻煩還要特意多跑一趟弗籮拉的小公寓了。嗯,這樣很好,可以省下更多的時間來跟弗籮拉相處,也可以擠出更多的時間來教導一下年幼的弟弟們,喜歡效率至上的伊爾迷覺得這樣很好。
  
  相反,由於大哥有更多時間可以待在家裡的緣故,幾個弟弟實在是苦不堪言,就算大哥不親自出馬押著他們進行訓練或其他什麼的,但大哥的存在已經很有威懾力了好不好,只是偶爾出現用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盯著你已經讓他們壓力倍增了,現在想起來大哥在談戀愛那兩年沒那麼多時間管他們的日子是多麼的美好……可惜,這種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也許是弟弟們的怨念實在是太強了吧,老天也可憐了他們一把讓伊爾迷沒空再管起他們來,當然能讓伊爾迷變得沒空管他們的絕對不會是工作上的事,這件事跟弗籮拉也有很大的關係,那就是在結婚的第二年他們將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孩了。
  
  說實在這個孩子來得有點突然,因為無論是伊爾迷也好弗籮拉也好都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年輕,還不怎麼想要小孩子,弗籮拉才十九歲呢,這孩子是不是來得太早了?不過即使是這樣,他們這對新婚夫婦還是高高興興地準備迎接這個新生命的誕生,巫師的後代一向都比較少,再加上揍敵客家的人口也並不怎麼多,所以有新生命的降臨總會讓所有人特別的高興。
  
  弗籮拉發現自己已經懷孕的時候是她正在做魔藥實驗的時候,無緣無故的昏暈讓她不小心弄錯了材料的分量差點引起了爆炸,一向小心謹慎的弗籮拉這種異常的變化被同在一個實驗室裡的研究人員看在眼裡,大少奶奶身體不適,當然有必要好好地檢查一番了。
  
  這麼一檢就檢查出問題來了,原來已經懷孕兩個月了啊,傻傻地聽著家族醫生的話,弗籮拉和伊爾迷甚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這麼傻傻地對視著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弗籮拉愣神是因為她從來沒有想過懷孕的事,再加上自已年紀實在不大,所以對於孩子這事兒完全沒有什麼概念,而伊爾迷傻愣……好吧,伊爾迷一向面無表情,就算內心有一群草泥馬奔過也別想從他臉上看出個什麼來。
  
  雖然是面無表情,但實際上伊爾迷內心卻一點兒也不平靜,他靜靜地盯著弗籮拉那一點兒也不明顯的肚子,似乎略有所思的樣子,「這個孩子什麼時候可以出生?」在他的記憶裡,身為大哥的他就曾經好幾次見過媽媽懷孕時的樣子,所以比起弗籮拉的傻愣他還是比較淡定的,但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這還是第一次,總是覺得心裡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就像是快要多出一個奇肜匆謊。
  
  「還有八個月吧。」還沒回過神來的弗籮拉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然後抓緊了伊爾迷的手,這個消息感覺略勁爆,她還有點消化不了,伴隨著的還有些不知所措,她能跟祖父親照顧她一樣好好地照顧這個孩子嗎?孩子還沒出生,新手媽媽就已經開始緊張了。
  
  「放心吧,我很會照顧孩子的,所有的弟弟都是我一手照顧著長大。」看得出她心裡的緊張,伊爾迷揉了揉依然在傻愣著的弗籮拉發頂然後一本正經地說道。他沒有說謊,他有四個弟弟,雖然現在已經有一個被關起來,但這些弟弟們小時候都是由他照顧著長大的,特別是奇耄奇肟墒怯傷和父親一手教導著長大,而所有人都知道奇胱釹不兜娜司褪撬,這不就是說明了他教育的成功嗎?所以弗籮拉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他一定能好好地照顧這個孩子。
  
  如果奇脛道伊爾迷是這樣想的他一定會哭吧,可憐他自小就怕他大哥怕得要死,他大哥竟然還以為自己最喜歡的人是他,這種毫無根據的自我感覺良好又是怎麼回事?
  
  弗籮拉一向相信伊爾迷所說的話,特別是當他說所有的弟弟都是由他一手照顧著長大的時候,更是讓他的可信程度打了ISO國際認證,可靠到不行。想到這裡弗籮拉再一次覺得伊爾迷真的很好,不但對她溫柔體貼,而且還能照顧孩子,將家庭放在第一位,這樣的丈夫可真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
  
  弗籮拉懷孕這麼大的事情當然會驚動整個揍敵客家,於是不到一個小時,無論是在家裡的還是在外面執行暗殺任務的甚至是遠在流星街的都已經知道他們家族很快就會增添一名新成員的事,而席巴爸爸也大手一揮大幅度地縮減了伊爾迷外出工作的任務,讓他可以有更多時間待在家裡陪伴弗籮拉,當然這個決定也讓那群弟弟們的心都給涼了起來,大哥全天二十四小時在家,那他們還有活路嗎?
  
  無論那群弟弟們暗暗地在心裡流了多少淚,時間也是一天一天地過去了,八個月的時間其實可以發生很多東西,比如可以讓奇氳納硎衷諞煉迷的重點監督之下突飛猛進;又比如可以讓幻影旅團可以多作幾件大案子,往通輯榜上繼續攀升;甚至可以讓凱特尋找到他那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師父所留下的相關線索……不過這一切都與弗籮拉沒有直接的關係,真正與她有關的就是她的肚子已經從平坦得不見起伏凸變成比一個大西瓜還大的程度了,可憐這個大西瓜她還是得時時刻刻給揣在懷裡,偶爾想放鬆一下也不行。
  
  然而辛苦總是有價值的,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弗籮拉平安地生下了一對可愛的雙胞胎男孩,當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傢夥被她抱在懷裡的時候,她覺得自己這一切的辛苦都值得。自己手裡抱著一個,將另外一個交給了伊爾迷,相比起她的手忙腳亂不知道應該怎麼抱,顯然伊爾迷就像他之前所說的那樣對照顧小孩很有一套,瞧他那熟練的抱孩子姿勢就知道他相當有經驗了。
  
  「伊爾迷你真的很厲害耶。」弗籮拉一邊說一邊逗了逗懷裡抱著的孩子,這麼小小的一個孩子,以後真不知道他們會長成什麼樣子呢,會是像她還是像伊爾迷呢,他們會喜歡做魔藥嗎?一想到這裡她體內的普林斯之魂又燃燒了起來,普林斯家族在這個世界就只有她一個人,不過就算是這樣家族的榮耀也不能就此沒落,所以她一定會好好地教導自己的孩子,從小就培養他們熱愛魔藥的良好傳統,讓他們長大之後成為一個出色的魔藥大師,就像當初她祖父教導她一樣。
  
  「伊爾迷,我們的孩子長大以後一定會成為最出色的魔藥大師的。」仿佛能看到將來的前景一樣,弗籮拉雙眼閃閃發亮,一臉期待地望著伊爾迷,希望從他那裡得到贊同。
  
  「……」雖然心裡有自己的想法,想將這兩個孩子培養成為一名出色的殺手,但是為了家庭的和睦老婆的意見還是要聽一聽的,所以當自己的想法和老婆的想法完全不同的時候就要用到父親大人教導的第二個絕招了――『伊爾迷,夫妻之間意見不和是很正常的,不過為了維持家庭安定,如果碰到種時候你只要同意她的想法就好了,她不能時時刻刻盯住你,到時你想怎麼做還不是你自己說了算。』
  
  所以,伊爾迷毫無異議地點了點頭,並繼續為老爸的哄老婆技能再點三百六十五個贊,然後在心裡默默地計畫著如何將殺手訓練從幼兒開始抓起,恩,他一定要將這兩個孩子教導得比奇敫出色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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