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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瓊瑤)禛心甄意》作者:姓趙的妖女【完結+番外】

☆、大婚


  永琪和福爾康出了宮,立刻就直奔會賓樓去了。兩人都擔心蒙丹出事。結果兩人剛踏進會賓樓的門,就看見小燕子直衝過來:「永琪,我師父呢?」
永琪和福爾康對視一眼:「怎麼,蒙丹還沒回來麼?」
小燕子跳腳:「你們怎麼搞的?怎麼不把我師父安全帶回來呢?」
永琪皺了眉頭道:「小燕子,我們不是說好我和爾康幫蒙丹和含香先通信兒,然後慢慢來麼?你怎麼能讓蒙丹去劫人呢?」
小燕子瞪眼:「什麼通信不通信?我們現在都出了那個皇宮了,還怎麼通信?我師父說的對啊,他和含香只有這次機會了,那我當然要支持他把含香給救出來啊!」
永琪有些頭痛,小燕子永遠是這樣,自己認為對的,再多的理由都是沒用的,她也不會聽你講。
福爾康在一旁插話道:「小燕子,這事的確有欠妥當,含香已經是皇上的妃子了,今日護送不止我和五阿哥,很多事情都需要考慮我們這才說先讓兩人聯繫上再作打算,這下倒好,蒙丹衝動地去劫人,大庭廣眾之下,他重傷我們還放他走已經很不合情理了,若是……」
不止永琪,福爾康其實也有點不滿。
自己這群人被皇上嫌棄了他明白,當初以為爾泰做了西藏駙馬會扭轉局勢,誰知道皇上只給爾泰一個人抬了旗。他也想過藉著晴兒東山再起,可是晴兒很快也被指婚了,他不敢再有什麼動作。好容易五阿哥爭取到了這次差事,辦好了的話五阿哥會再入朝堂,那麼自己作為幕僚也能再翻身,卻都被蒙丹一時衝動給毀了。
福爾康憋著火,這麼說已經很客氣了,可是小燕子是什麼人,永遠不會管你那麼多,聽別人說話也是斷章取義,所以福爾康話還沒說完,小燕子就又瞪眼了:
「什麼什麼?你說什麼?!我師父受傷了?!」
這下好了,連福爾康都感到頭疼了。
小燕子知道蒙丹受傷,鬧騰了永琪和福爾康一番自是不提,好容易被柳青柳紅勸解下來了,一行人便開始商量著分頭出去找人。畢竟蒙丹現在身受重傷又下落不明的。
最後,永琪小燕子福爾康和柳青兵分四路去找人,柳紅留下,以防蒙丹回來找不到人。這日的會賓樓便早早歇業。永琪等人跑出去的時候絲毫沒察覺到四個人分別都被跟蹤了。
傍晚時分,蒙丹渾身是血地被人送了回來。小燕子看到又是一頓咋呼。永琪和福爾康倒是還記得感謝旁邊這個面容俊朗的俠士,抱拳感謝。
沒過多久,養心殿胤禛的案子上多了一封密報。皇上派人查探的那個回族人被一個掛著一把劍和一支簫的年輕人在城外救了起來,並且送回了會賓樓。
胤禛看完後冷笑不已。簫劍,等的就是你!
胤禛是巴不得這群腦殘快點接頭快點有動作好能讓他省事一鍋端了,所以現下簫劍現身的情況胤禛很滿意,派人監視好了便是。
讓胤禛頭痛的,還當屬選秀這事。
其實大清皇帝每隔三年都要選秀,胤禛在位的時候也很習慣了,雖然他像弘歷那個不著調的玩意兒一樣每到選秀就美顛美顛,可是每次也都會留下幾個看得順眼的女子。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因為職責所在。
可是現在,甄婉身為皇后,全權負責秀女大選的事,胤禛怎麼想怎麼覺得彆扭。這種彆扭感在胤禛去坤寧宮甄婉問了一句「您喜歡什麼樣的?」的時候更加強烈了。
當然,甄婉那臉皮……
胤禛沒來得及彆扭多久,丫就扒上來嬉皮笑臉道:「爺您喜歡的還是我這樣的對吧?」
胤禛當時就筷子一抖,然後聽到弘歷在身後嚇得被口水嗆得要死。
秀女大選還未正式的開始呢,各家也都是報了族裡適齡女子的名牌上來,倒是蘭馨晴兒和和嘉的婚事,甄婉想提前。
其實最主要的是,和嘉的婚事想提前。
純貴妃的身子一向是不好的,年節期間甄婉體恤連宴會都沒讓她多呆,露個面意思一下就讓人送回宮還讓太醫仔細瞧了,可是純貴妃還是日漸消瘦,這幾日飯都吃不下去了,哥哥們在外面,宮裡只有和嘉陪著,看著母妃這樣和嘉也是擔心不已,跟純貴妃一起消瘦。
甄婉想著,萬一純貴妃……那她最大的期望也就是看著和嘉成家了。既然早晚都成婚,三個閨女又感情好,甄婉問了胤禛後,覺得不如先把三個人的婚禮給辦了。反正指婚開始內務府就一直在準備著三個受寵公主的大婚事宜,也不算倉促。
太后憋悶又說過完年身子乏得很,省了眾人的請安,甄婉這日忙完手上的事,便得了空去了純貴妃的毓慶宮。
和嘉正在一旁伺候著,見到甄婉連忙請安:「皇額娘吉祥。」
甄婉笑著將和嘉托起來,又阻止住要起身的純貴妃,坐到床邊道:「你身子可沒好呢,別折騰了,我就是來看看你。」
純貴妃虛弱地笑笑:「勞煩皇后娘娘惦記了。」
甄婉看看和嘉,道:「今個來,看看你,順便有件事跟你們說說。」
純貴妃和和嘉對視一眼:「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甄婉笑道:「什麼吩咐不吩咐的,是件喜事兒!本宮昨兒和皇上商量了下,三個丫頭都不小了,這等著秀女大選又是一陣子,左右這婚事就指下了,不如就早些給她們完婚吧。純貴妃你看如何?」
和嘉臉一紅低了頭,純貴妃倒是眼睛一亮。看看和嘉,道:「和嘉你先出去,額娘和皇后娘娘說說話兒。」
和嘉應了一聲,福了身就出去了。就是步子有些亂,大約是害羞的緣故。甄婉看的失笑。
待和嘉出去了,純貴妃看著甄婉,不知哪來的力氣,硬是坐了起來,對著甄婉福了身子行禮:「臣妾謝皇后娘娘。」
甄婉嚇了一跳,連忙扶她:「這好好的又是怎麼了?你快靠回去,天兒沒暖和呢,仔細著涼。」
純貴妃執意不肯,拉住甄婉的手,道:「皇后娘娘,您受了這禮臣妾心裡安慰,我知道,我不得皇上喜歡,永璋永瑢都大了,雖然平庸但安安分分的我也能放心了。和嘉自小不愛言語,皇上對她態度一直是淡淡的,只打從和蘭馨晴兒在一起才得了些眼緣,這些臣妾都知道。最近我這身子是也越來越不爭氣了,我琢磨著,也是大限到了……」
甄婉連忙道:「可別胡說了。和嘉要大婚了,你這做額娘的可不興說這些。」
純貴妃虛弱地笑笑,握緊了甄婉的手:「我們從府裡就是跟著爺的人,許多事我也就直說了。妹妹你一向不爭寵,身上沒些烏七八糟的事,反而成了你最能得寵的理由。現下皇上看重你和你的孩子,姐姐也為你高興。只想求妹妹你一件事。」
甄婉想到在親王府的日子,想到當日的純貴妃是僅次於高氏的得寵,芳華正茂,此刻卻是病入膏肓,容顏憔悴,不禁感歎時光流逝,輕聲道:「你說吧。」
純貴妃盯著甄婉的眼睛:「我的孩子我都清楚,永璋永瑢是不會對永琪有任何威脅的,和嘉也是個本分孩子,我只求妹妹,待我大去後,妹妹能看在我們姐妹往日沒什麼芥蒂和怨懟的份上,多幫我照看幾個孩子。」
甄婉心裡歎氣,也沒猶豫,因為事實就是純貴妃說的那樣,點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純貴妃這才笑了,手勁也鬆了些,感激道:「有你這句話,我立刻去也是安心的了。」
甄婉勸道:「別說喪氣話了,和嘉大婚就快了,你這額娘還要親自送女兒出嫁呢。」
純貴妃笑著點點頭:「好。」
甄婉回到坤寧宮的時候,胤禛也剛進來不久,看到甄婉臉色不是很好,便問怎麼了。
甄婉看看胤禛,歎氣道:「我去看純貴妃了。她身子又不好了。」
胤禛沉默,拍拍甄婉的手:「莫要多想了。」
甄婉瞪了一眼站在胤禛身後的乾隆:「花心蘿蔔,種馬!」
乾隆被瞪得莫名其妙,剛要開口反駁卻被胤禛的眼神凍住了。
甄婉懶得看他,拉著胤禛的手:「爺,您若是有時間去看看她吧。」
胤禛知道甄婉的意思,這後宮的女人的確都很可憐。雖然她們都是自己的兒媳婦自己不能讓她們在自己這爭寵什麼的,但是既然頂了兒子的身子,看看她們是應該的。
胤禛點點頭。
大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一下子嫁走三個閨女,甄婉也是捨不得的,純貴妃心裡想的也是一樣,兩人一個上座一個下座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有點紅的眼睛。
多囑咐了幾句,送了孩子們出門,甄婉看著她們年輕的背影,想到自己大婚的時候,那個時候,對未來太多未知的甄婉心裡也是害怕的,還好她身邊一直有胤禛。
轉過頭看著龍椅上氣勢凜然的帝王,甄婉心裡軟軟的。
胤禛察覺到甄婉的目光,看過來,甄婉柔柔一笑,胤禛也點點頭,嘴角輕勾。
三個公主的婚禮很盛大,宮裡宮外都見識到了,也都喜氣洋洋的,唯有紫薇,不曾出席但是身在角落也能知道外面的動靜。
紫薇心裡微酸,她不禁想,都是皇阿瑪的孩子,蘭馨和晴兒還是養女,她們都能風光出嫁,為什麼自己卻要備受冷落,難道就因為自己尋求真愛,就有錯了麼?
當然胤禛是不會在意紫薇怎麼想的,他都懶得記還有這號人。
唯有乾隆,三個丫頭大婚之後想到了自己這個還沒被承認的閨女,心裡憐惜,一得空就往紫薇這裡跑。
大婚之後,甄婉是的確開始著手選秀的事了。
過程如何不提,結果就是,除了指給阿哥們的福晉側福晉,胤禛留下了四個女子。兩個滿洲女子兩個漢軍旗女子。滿洲兩個一個貴人一個常在。漢軍旗的是一個貴人,一個答應。十分均衡。
太后這會子臉色才緩過來,近日兒子一直不給面子,好歹還是收了自己親自選的鈕祜祿家的女子。雖然是常在,但是以後有了自己的扶持,生了龍嗣再晉位也不是什麼難事。
選秀開始後,胤禛沒再來坤寧宮。甄婉知道為什麼,她也彆扭。
同時胤禛也都沒再進後宮。
老佛爺恢復了讓眾人請安的事,這日打發了眾妃走,單獨留下甄婉,提醒甄婉莫要獨佔皇帝,同時暗示今晚遞上去的侍寢牌子該放上新進宮的秀女了。
甄婉一一都應了。回到坤寧宮就讓人傳了敬事房的人過來,拿著四個秀女的牌子,甄婉發呆。
最後甄婉還是覺得,與其自己胡思亂想,不如直接問的好。於是派人傳話給胤禛,詢問晚上侍寢的事,四個新秀女皇上得意哪個。
梅香很吃驚——畢竟這才晌午,皇上翻牌子怎麼也得等晚上吧?而且侍寢這事,主子也管不著啊——但是主子發話她也不便多問,讓菊蕊蘭沁給主子準備茶點,又交代竹韻看著點宮裡,自己就去養心殿了。
高無庸越來越明白皇后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了,雖然皇上不是總和皇后在一起,有時候還刻意躲著皇后,可是只要皇后開口的事只要不過分皇上都是點頭答應。而且皇上平日裡有什麼東西都是先惦記著皇后來的。
做奴才的要是再看不出來,他就可以去吊死在養心殿門口了。所以一得到門前的小太監傳話說梅香姑姑端著補品來了,高無庸立刻回身去報了胤禛。
胤禛剛批完折子,聽見就放下筆:「讓她進來罷。」
梅香端著補品進來先是請安將補品遞上去,待胤禛問有什麼事的時候看了一眼高無庸。胤禛瞭然,揮手讓高無庸退下。
待只剩下胤禛和梅香了,梅香這才忐忑地問了主子吩咐的話:「皇上,主子問您,晚上敬事房呈上來的侍寢牌子,你得意哪個小主。」
胤禛瞇了眼——那死丫頭這是來試探的?
敬事房呈牌子哪裡會只呈一個,皇帝喜歡哪個就翻哪個,勞得到她這皇后費心選哪個麼?
胤禛知道甄婉的意思,就是要看自己會不會選什麼人。
梅香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了,好半晌才聽到胤禛開口道:「瓜爾佳貴人。」
梅香得了答案,連忙應是然後退了出去。
高無庸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皇上正摩挲著皇后送來的補品的瓷盅,小聲詢問道:「皇上,可是補品涼了?要不奴才找人熱一下吧?」
胤禛道:「不用。」




☆、出逃

梅香帶著皇上的意思回了坤寧宮,剛坐下就看到永琪來了,連忙先請安:「十二阿哥吉祥。」
胤祀笑著伸手:「梅香姑姑起吧。」
梅香謝恩起身,看看永琪再看看上座的甄婉,終是沒說話。十二阿哥還在呢,這事不好說吧?
甄婉也不欲在永琪面前說這些,只是笑著說話。問了兒子最近都沒過來身體如何有沒有好好吃飯,但不問永琪是不是很忙。前朝的事她插不上手也不關心,關心兒子就是了。然後又問了最近都看不見人影的永瑆。
胤祀笑著說兩人最近都很好,讓甄婉放心。
梅香進門後那欲言又止的神態都被胤祀看在眼裡,胤祀心裡有了計較,看到掛念的皇額娘一切都好,自己那裡的確還有事情要忙,待了一會便也起身告辭了。
甄婉在胤祀進門的時候就讓竹韻去做他愛吃的點心了,這會子也做好了,便取來食盒親自裝上讓胤祀帶上走。胤祀笑著接過就跪安退下了。
甄婉笑著送走了兒子,這才轉頭問梅香:「皇上說什麼了?」
梅香一低頭:「主子,皇上說,晚上……是瓜爾佳貴人。」
甄婉的笑就退了下去:「嗯。知道了。」
梅香瞥了一眼甄婉的臉色,終於還是開了口:「主子,雖然這次大選皇上留下了幾位小主,可是奴婢心想,皇上最看重的還是主子,主子的地位也不是宮裡新進來人就會被比下去的,主子還請寬心啊。」
甄婉勾勾唇角:「梅香你且放心,我知道的。」
梅香這才點點頭不說話了。
甄婉托著下巴看著門外,心想,梅香,你不知道的是,我在乎的,不是這些。從來都不是。
胤祀從坤寧宮出來心裡也轉了兩個圈。打從胤禛取代了乾隆的位置,他就也忙得不可開交。前朝雖然局勢很穩定,就連位極人臣的富察氏也是小心翼翼沒什麼閒事,但是,前朝之外。
胤禛曾用了一整晚和他說後世之事,雖然兩個人沒以前那麼大仇恨,現在看著也是不那麼對付,但是兩個人共同的一點就是,絕不允許老祖宗留下的大清基業被外來蠻夷毀了!
最近兩人都在琢磨引進外來技術,和改造軍隊,軍火之事,說起來簡單,實施起來卻不是那麼容易的。
忙得天昏地暗的,他都沒那麼多時間來看皇額娘,今日一看,自家額娘竟然是瘦了不少,再看梅香之前的神態,胤祀直覺知道皇額娘必定是有什麼事,但是自己在的時候不讓梅香開口也擺明了甄婉的態度,那就是不想讓自己知道,所以他就當做不曉得。
胤祀最後還是把能影響他額娘的因素鎖定在了自己那個上一世面癱到這一世的四哥身上。
事實證明,八賢王威武。
第二日一早,整個後宮都知道了。瓜爾佳貴人是秀女裡第一個侍寢承寵的,且侍寢第二日,皇上就給升了位分。現在已經是淑嬪了。可謂平步青雲。
胤祀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只是挑了挑眉,什麼也沒說。
後宮的女人們為了這個消息,摔茶具,撕手帕的比比皆是。而甄婉又成了最淡定的那一個。表示自己只是知道了。然後端起茶杯喝茶。
乾隆坐在旁邊,幸災樂禍,看這臭丫頭還敢一門心思勾引皇阿瑪!他皇阿瑪可不是為一個女人動心的角色,哼。身為皇后不知檢點勾引公公,活該!
忙裡偷閒回了趟坤寧宮,看到甄婉死氣沉沉的模樣,乾隆暗爽在心。只覺得昨夜裡連夜批折子的勞累都沒了。
但是轉念一想,秀女本該都是自己的,所以小乾子心裡又不平衡了。555朕不想要女人的身子!
梅香端了差點進來,看見甄婉托著下巴看著窗外,容嬤嬤一臉憋屈地坐在一邊,主僕兩人都悶不吭聲,心裡歎氣。
主子打從嫁了就沒對皇上上過心,直到一隻白癡鳥飛進皇宮,雖然讓主子小主子沒少受委屈,可是後來皇上醒悟了,總算對自家主子開始好了。主子昨日裡派自己去詢問,這明擺著也是對皇上開始上心了,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出來一個淑嬪瓜爾佳氏,難道進宮後難得的好日子又要到頭了麼?皇上這是又把自家主子拋在腦後了?
梅香將東西放在桌子上,輕喚了一聲:「娘娘,用些點心吧,您午膳都沒怎麼吃東西。」
甄婉笑笑:「別忙活了,我不餓。」
梅香皺皺眉,最後還是道:「主子還請寬心,雖然淑嬪青雲直上,可是位分永遠越不過娘娘去,奴婢想,皇上不會因為一個新入宮的人忘了主子的。主子您……」
甄婉拉過梅香的手:「好丫頭,我知道你惦記我,擔心我,放心吧,主子我沒事。」
梅香不好繼續再說,雖然她看出來,主子這次的態度和以前皇上寵幸誰,納誰是完全不一樣的。
甄婉見到淑嬪瓜爾佳氏是在請安的時候,眉目溫婉,舉止大方,甄婉只消一眼就能知道胤禛選了她並且不介意迅速給她升了位分的原因,除了借此告誡慈寧宮那位,還有一點就是因為,這個瓜爾佳氏的眼神十分清澈。哪怕是侍寢了扶搖直上,言語間不見絲毫驕傲,一言一行全無錯處,又讓人覺得不虛假。
甄婉笑笑,胤禛不愧是胤禛,就連寵幸女人這件事上也是冷靜的可以,不像他兒子那般為美色,為情意,他的寵幸是考慮了朝堂和後宮的各種均衡和牽制的。還要謹慎觀察這個女人是否有野心是否安分。
甄婉突然間彷彿明白了——她似乎,怎麼都抓不住這個兩世為帝王的男人,無論他曾在她身邊陪伴她多久。
之後,胤禛挨個寵幸了新進宮的幾位秀女,但是瓜爾佳氏還是最受寵的一個。老佛爺有意讓鈕祜祿本家的姑娘多在皇上面前露露臉,可是胤禛只消一陣冷氣一個眼刀就讓老佛爺閉了嘴。兒子那裡不能強著來,老太太又打上了甄婉的主意。這個就簡單多了,提醒皇上後宮雨露均沾本來就是皇后分內之事麼。
老佛爺看著下面坐著的皇后。這些日子皇上再沒去坤寧宮,年前所擔心的皇后獨佔聖寵,位份尊貴的女人再得寵是老佛爺最顧慮的事,現在皇后又得不到皇帝的眼了,老佛爺放心不少,看著甄婉也就順眼了不少。請安的時候也就留下皇后透露了下自己的意思。
甄婉聽到老佛爺言語中的意思不由好笑。你說這老太太已經是大清最尊貴的女人,可是偏偏她還是想要更多,可是她越是這樣,胤禛只會越遠離鈕祜祿常在,也會更不待見老佛爺。
明白歸明白,甄婉還是決定照著做了。
回到坤寧宮,甄婉特意找了淑嬪。待請過安淑嬪坐下,甄婉又打量了一番這個最近聖眷正濃的女人。
雖然被甄婉細細打量,淑嬪仍然面色平靜,這份氣度讓甄婉暗暗讚許。
竹韻端來茶點,甄婉讓淑嬪品嚐,然後淡淡開口道:「本宮今日請妹妹來,也就不說暗話了,若是話不中聽,妹妹別往心裡去。」
淑嬪低頭稱不敢,願聽皇后教誨。
甄婉揮手讓她別多禮,然後道:「在這宮裡,蒙聖寵是福也是禍,妹妹是個聰明人,本宮的意思你懂的,皇上聖明,從來是標榜滿漢一家,著後宮連著前朝,剛進宮的秀女們唯有妹妹出身最好也最得皇上喜愛,本宮也為妹妹高興,可是這樹大招風,妹妹可知道?」
淑嬪稱是。
甄婉看了看淑嬪的臉色,笑道:「本宮記得,鈕祜祿常在似乎是老佛爺本家呢。這每次請安都是一群人,你們個個花容月貌的本宮實在有點看花眼,妹妹覺得,鈕祜祿常在為人如何?」
淑嬪看了甄婉一眼:「回皇后娘娘的話,鈕祜祿常在為人端莊識禮,是臣妾所不及。」
甄婉點點頭:「嗯。」
淑嬪站起身,福了身子道:「皇后娘娘,今日娘娘不召見臣妾臣妾也是想來跟娘娘告罪的。」
甄婉挑眉:「妹妹請起吧,你我都是皇上的人,有什麼事只管跟本宮說。」
淑嬪笑笑,道:「臣妾自幼身子並不是很好,前幾日染了風寒更是覺得氣力不濟,想跟皇后娘娘請罪,是否先撤了臣妾的牌子,免得連累皇上龍體?」
甄婉盯著淑嬪,淑嬪還是微微低著頭維持著標準的半蹲姿勢,但是從甄婉的角度看去,仍然能看清她嘴角淡淡的笑容。
甄婉點點頭,是個聰明人:「妹妹請起吧,妹妹的請求是為了皇上著想,沒什麼告罪之說,本宮允了你就是。」
淑嬪道:「謝皇后娘娘。」然後才站直身子再次坐在椅子上。
甄婉笑著和淑嬪閒扯了些,言談之間發現這個淑嬪讀過不少書,見識也很是不錯,加上她聰明,識趣,對她印象便不錯。
也許這溫婉的表象是裝出來的,可是這後宮的女人誰不裝?誰不帶面具?哪怕她是將野心暗藏在溫柔的外表之下,可是能裝到這個地步也是個人才。
和淑嬪說話很是舒服,甄婉還特意賞賜了淑嬪一些玩意兒。淑嬪謝過恩要走之時再次跪下謝甄婉。這次是大跪了。讓甄婉很是不解。
淑嬪抬頭看著甄婉:「娘娘今日的提點和幫助臣妾謹記在心,日後也會時時記得,皇后娘娘這份恩情,臣妾不忘。」
甄婉再次仔細打量著下面跪著的少女,從她的眼裡,甄婉只看到感激和明瞭,半晌甄婉親自扶起她,笑道:「你明白就好。但是在這宮中,凡事也莫要太過明白,難得糊塗。」
淑嬪點點頭。再次行禮才退了出去。
待淑嬪走了,梅香扶著甄婉進內室休息,輕聲問道:「主子,您把話說得這麼直白,這淑嬪表面上是感激,這背後……」
甄婉淡淡道:「無妨,她若是偽裝那就是個有野心的聰明人,聰明人不會給自己找不痛快。我特意提了鈕祜祿常在,她若明白這裡的利害關係還牽扯到老佛爺,就不會蠢得四處張揚去,本宮是救她,不是害她。」
梅香點點頭,幫甄婉拆髮簪:「可是皇上那……」梅香擔心的是,皇上已經不來坤寧宮了,不會再為這事誤會娘娘把?
甄婉笑道:「皇上的心思最通透不過的,一會你去告訴敬事房,晚上將鈕祜祿常在的牌子放得顯眼一些,皇上自然明白。」
梅香點點頭不再說話。幫甄婉拆了頭髮,讓甄婉躺下,放了帳子這才出去了。
甄婉看著帳頂,久久沒有睡。
晚上,養心殿。
胤祀剛走沒多久,胤禛還在批折子,外面敬事房的太監端著牌子進來,胤禛揮揮手:「下去吧,這幾日不翻牌子。」
敬事房那個太監臉抽了一下,糾結片刻低著頭道:「回皇上話,皇后娘娘今日說,皇上再不翻牌子,奴才等都要受罰,這……請皇上開恩。」
高無庸聽了連忙看了皇上一眼。
胤禛聽到是甄婉關照過的,手中硃筆一頓,半晌道:「呈上來吧。」
敬事房太監大大出了一口氣,連忙呈上放著牌子的盤子。胤禛掃了一眼問道:「淑嬪呢?」
敬事房太監忙道:「回皇上話,淑嬪娘娘受了寒,為了皇上龍體著想,近日撤了牌子。」
胤禛點點頭,再看了一眼那個顯眼位置的牌子,冷冷勾了勾唇角,果然如此。
修長的手伸出去啪的一聲翻了張牌子:「就鈕祜祿常在把。」
敬事房的太監任務完成,喳了一聲就退下去了。
高無庸看著皇上繼續批改折子,心裡歎氣,皇上喂,您什麼時候能直接去找皇后娘娘啊?奴才們不想才享受幾天溫暖就又承受冷氣啊。
想到皇后就想到淑嬪,這當口居然生病了,轉念一想,怕是裡面有什麼吧,再想到鈕祜祿常在,高無庸抖了抖肩膀,連忙站直身子繼續當值。
別瞎想別瞎想,知道的多死得快>_<
淑嬪……高無庸歎了口氣,皇上也就對著淑嬪才言語溫和些,氣勢也軟些。高無庸是知道的。只因為,淑嬪娘娘低頭和側身的時候,像極了坤寧宮那位啊。現在淑嬪都「陣亡」了,皇上這冷氣又要全天候供應了!
555,皇后娘娘,您別繃著了,解救奴才一把成麼?
抓心撓肝的高無庸沒注意到,書案後的胤禛手裡的硃筆,遲遲停在半空沒有落下。
甄婉的日子又恢復了平淡,每日接受請安,帶著眾妃請安,然後回坤寧宮,抱著饅頭玩玩,看書,偶爾去毓慶宮陪著純貴妃說說話,回來還是看書。再偶爾乾隆被放回來,甄婉心情好了就損他兩句,但大多時候是不會搭理他的。
梅蘭竹菊四女看著主子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都是擔心不已。
這個情況直到富察府傳來消息才算好轉些。
蘭公主有喜了。
四女都高興不已,甄婉更是高興地不得了。連忙讓人傳話給太醫院小心伺候著,又是親自去了庫房選了上等的藥材和食材還有大批的東西賞賜下去。
甄婉是高興也是失落。女兒懷孕了,自己快要做外婆了,可是看女兒一眼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雖然很關心蘭馨,可是身為皇后不能隨便出宮,想召蘭馨進來,又怕蘭馨身子受不了馬車。
就在甄婉萬分糾結的時候,蘭馨竟然進宮了。原因是皇上下旨讓蘭公主回宮好好休養。直到蘭公主順利誕下孩子為止。
旨意一下,眾人傻眼了。這是哪出?
前朝是覺得,蘭公主真是受寵啊。甄婉是覺得胤禛總算做了件好事。福靈安則是覺得——皇上您這是欺負人啊!把我老婆拐進宮微臣腫麼辦?!
唯有高無庸知道,皇上這是知道皇后娘娘想閨女了。打從暗一回來報告了皇后娘娘今日做的事,得知皇后娘娘突然喜歡看佛經了皇上那臉就沉了半天,得知皇后娘娘因為蘭公主有喜又是歡喜又是想念便一個旨意將蘭公主接回來也不管富察額駙。
高無庸對此只能對天翻白眼——皇上喂!您直接去坤寧宮會SHI麼?會SHI麼?會SHI麼?!富察額駙您受苦了——實在是躺著也中槍!
最後還是甄婉良心發現,覺得這麼對待人家剛成婚不久的小夫妻不好,看蘭馨懷著孕身體狀態也不錯,雖然知道富察府上不缺人,還是特意找了個經驗老到的嬤嬤跟著,送蘭馨回了王府。
皇后娘娘這一手下來,簡直跟皇上成了鮮明對比,福靈安抱著回家的老婆差點感激涕零,讓福隆安和慶桂笑的不行。
福靈安自身危機消除便冷冷地對著幸災樂禍的弟弟和好友道:以晴兒和和嘉在皇上皇后面前的低位,你們早晚有一天會有和我一樣的危機的!尤其晴兒,還有個老佛爺疼寵著呢!
一句話將福隆安和慶桂噎得半死,再也不敢笑話福靈安了。
胤禛本就是看著甄婉最近過的太過清淡和……脫塵了,才想到讓蘭馨趁著孕期回來陪陪她,沒想到這貨把人又給送了回去,繼續拿起了各種閒書看了起來,一日一日地不出房門。胤禛聽暗一的回報,臉都快綠了!
死丫頭以前沒事也能找事給爺惹麻煩騷擾爺不讓爺閒著,現在居然還學起世外高人了?還日日不出門呢!就不怕憋壞了?!
讓暗一看看甄婉看的什麼書——其實胤禛是怕甄婉總看佛經。佛經雖然能讓人心境平和,可是總看看的平和的如不起波瀾的死水一般胤禛是不樂意的,何況人還見天的窩在屋子裡,看出問題怎麼辦?
誰承想暗一回報說根本不是什麼佛經,而是遊記。
胤禛這才是納悶了。
沒等胤禛納悶擔心幾天,這位大爺就又想把甄婉拖過來打屁股了——
死丫頭要麼沉寂在後宮跟透明的一樣,要麼就給爺偷溜出宮——國母偷溜出宮!成什麼樣子!
胤禛黑著臉,打發走了擔心自己額娘的胤祀,和趕進宮通風報信一臉佩服感慨的弘晝,留下高無庸,帶著一樣嘴抽的乾隆進了養心殿側殿。進了門臉色更黑,死丫頭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乾隆直接撲上去:「我掐死你我掐死你!你身為皇后啊皇后!你竟然敢給爺偷溜出宮!你,你,你成何體統!還敢招惹地痞流氓,要不是弘晝發現為你解圍,你要把我們愛新覺羅家的臉面都丟盡了!」
甄婉被乾隆晃醒了,躲開他掐著自己的手,反駁道:「什麼啊?我才不是故意招惹的!再說了,你們愛新覺羅家的臉面早就被你丟乾淨了!我就算想丟,也得有的丟!你不要血口噴人啊!」
乾隆眼都紅了:「你,你,我還是要掐死你!」
兩個人一個追一個躲,完全把某人晾在一旁當擺設了,直到胤禛忍無可忍大吼道:「你們兩個夠了!給朕站住!」
回頭看到胤禛漆黑漆黑的臉,兩個人立刻從扭麻花的狀態中掙脫出來,紛紛放開手,站好。
胤禛一撩袍子坐下,問甄婉:「為什麼溜出去?」
甄婉看了胤禛一眼,聳聳肩:「無聊,我想去看看蘭馨來的。」
胤禛眼角一抽:「爺讓蘭馨在宮裡養胎你把人送回去,非要自己往外跑是不是?」
甄婉翻白眼:「拆散新婚夫妻會被天打雷劈的。」
胤禛嘴角抽。乾隆跳起來:「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竟然敢詛咒皇阿瑪!」
「喂!我可沒這個意思!」然後指著乾隆對胤禛道,「是你兒子暗示你拆散蘭馨和福靈安的,我可什麼都沒說哦。」
乾隆一個激靈:「你敢倒打一耙!」
胤禛忍無可忍:「好了!弘歷你閉嘴!」
乾隆委屈地看了胤禛一眼,跑去一邊畫圈圈了。
胤禛瞪著甄婉:「你怎麼出去的?」
甄婉左看看右看看,不說話。
胤禛明瞭:「胤祀給你的腰牌?」
甄婉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我好久沒見到兒子了。」
胤禛冷哼一聲:「欲蓋彌彰。」
甄婉扁嘴,小聲咕噥道:「狐狸一樣精明又陰險。」
胤禛只覺得額頭青筋直跳。
胤禛不知道,暗一回報的所謂甄婉看的遊記其實都有一個目的地,就是西藏!對,甄婉想跑路了。但是跑路前她覺得自己沒有實踐會在外面吃虧,而且西藏也不是說去就去的,估計得等到自己兒子上位了,所以才想利用還有的時間鍛煉一下自己出門在外的技能。這才跟胤祀撒了個謊,外帶拼著臉皮一把歲數了賣了一回萌,這才拿到了腰牌。(其實八爺都明白,八爺故意的,你就不要自詡聰明了喂= = )
之後甄婉找了個理由讓暗一暗二一個去看含香,一個去看令妃。暗一暗二對此雖然莫名其妙,但是還是去了。支開兩人的時候,甄婉就換了裝跑出了宮。
穿越過來以後甄婉有胤禛在側時時看守,偶爾不守規矩也是在閨房內,逛街更是不可能的,所以這個穿越過來N久的女人對自己生活的世界竟然什麼都感到新奇。
先是品嚐了一下京城有名的酒樓,然後逛街買了點小玩意,又看了看雜耍,最後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就想回宮了。她還是有分寸的,雖然出來的時間不長,可是也夠久了,回去還得找理由搪塞暗一暗二呢,萬一再晚了,宮門關了,被人發現皇后丟了那不是好玩的!
不料一個拐角不小心撞到一個醉鬼,直說甄婉撞傷了他要賠錢,推搡間把甄婉的帽子打掉了。甄婉眼看著被纏住不能脫身,又不敢大喊大叫把巡城的士兵引過來以至於被官員看到,著急的不行,只好一拳過去然後撒腿就跑。
那人也是帶著兩個小廝的,之前主子調戲姑娘不好出手,可是主子被打了那就不能不出手了。於是奮起直追。
那醉鬼更是邊追邊大喊大叫的。讓甄婉恨不得縫上他的嘴!
弘晝當時正裝成一個要飯的在街上曬太陽跟路人要錢,他最喜歡熱鬧,看到紈褲子弟追著一個女子跑更是高興地往前湊了湊準備看個清楚,拿出隨身的小酒壺,喝著酒,眼睛一放到那被追的女人身上弘晝當場就噴了——
我靠!爺的眼沒瞎把?這不是皇后麼?!
弘晝以為自己幻覺了,揉了揉眼再揉了揉眼,那女子已經被捉住了,果然是皇后!弘晝嚇得半死,連忙讓不遠處的家丁跟著自己上前把甄婉救了出來。
然後就是趕緊回家換衣服,片刻不敢耽誤地進宮,順便把甄婉安全送回去——
他可是知道這個穿到皇后身上的丫頭是皇阿瑪手心捧著的,還不知道這一鬧皇阿瑪會發多大的火呢!果然,胤禛當場就摔了一整套茶具。
再之後——事情就是之前那樣了。
甄婉被結結實實地訓斥了一番。
胤禛心裡很不痛快,以前的死丫頭是不會這般胡鬧的!更不痛快的是,在他出聲數落的時候,甄婉一臉心不在焉,也完全不頂嘴,自己說什麼就是什麼。
眼前的甄婉似乎變了。和以前某些地方不一樣了。
胤禛說不出來,或者是不想往深處想,但是心裡是愈加憋屈。
最後找了個理由讓甄婉禁足在坤寧宮,好好反省。
暗一暗二自然也受了罰。甄婉知道他們是被自己連累的,直到這個時候才和胤禛嗆聲半步不讓,在暗一暗二崇拜的目光中把責任都攬了過來,免了兩個人的皮肉之苦。
然後換了衣服帶著暗一暗二回了坤寧宮,完全不顧胤禛陰沉又若有所思的臉色。
第二天胤祀來了,甄婉抱著兒子訴說了一番,我們的八爺擰著眉直說不贊同,直到出了坤寧宮,臉上現出一抹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我也不知道有木有淑嬪這個人。虛構。表計較。劇情需要吧。
還有。咳咳。我錯了。。。
這個。本來是有肉的。。。可是我突然發現。= = 為了彌補你們一章我寫了1W多字。
結果我往上貼總是更新頁面緩衝呢。我都無語了。
於是就分成兩章了哈~汗
前兩天電腦檢修去了。。。我在想呢。是不是我該換電腦了= =
最近還忙著要看書。又是考試。哎。煩死人鳥~~~
因為考試的問題,更新就慢下來了。很是抱歉呢。
待考試過了我保證恢復日更。對不起啦各位!
各種鬱悶的某妖求安慰求虎摸求埋胸啊T_T




☆、和諧(抓蟲)

然後,沒過幾日,甄婉又「越獄」了,這次情節嚴重,因為弘晝是在妓院撿到我們的皇后涼涼的。
送甄婉回來的時候弘晝簡直就不敢看他皇阿瑪的臉色了!只想快點出宮回家!
皇后出逃,不能讓宮裡人知道,更不能當眾打板子,胤禛氣的沒辦法,乾脆出動了把暗三到暗十也找了回來,全都在坤寧宮看著甄婉。
可是就算布下了天羅地網,胤禛也是心煩氣躁,折子怎麼都批閱不下去了。胤祀在一旁看著,笑道:「心有旁騖啊四哥。」
胤禛摔筆:「別以為朕不知道是你幫著她跑出去的!」
胤祀笑著遞過去一杯茶:「四哥,消消火。」
胤禛抓過茶杯一飲而盡,胤祀的笑弧度更大了:「四哥不想知道皇額娘為什麼總想往宮外跑麼?」
胤禛看著胤祀。胤祀抖抖袖子,繼續在折子上寫著,嘴裡輕飄飄道:「若是四哥繼續招人侍寢,那這輩子你都別想再見到皇額娘了。」
胤禛瞇眼:「什麼意思?」
胤祀笑:「四哥做回了皇帝還真的是將皇額娘拋在腦後毫不關心了啊,你難道不知道,西藏公主走之前曾留下一個信物給皇額娘,告訴她,不想在宮裡呆了便可以去西藏投奔她麼?」
胤禛當然知道胤祀這句話的意思。咬牙切齒:「她還想跑去西藏?」
「不然為何開始學著逃跑了呢?」胤祀笑著繼續火上澆油。
胤禛氣的站了起來。
胤祀看了他一眼:「既然不在乎,不接受,何必管她去哪。臣弟倒是覺得,皇額娘走了也好,她那個脾性,有你在的時候還好說,單她自己,做不了這個國母,去西藏放羊牧馬逍遙自在也不錯,四哥也好找個有能力有心計又穩重的八旗貴女幫你協理後宮,是不是?「
胤禛一個眼刀掃過去。
胤祀毫不避讓的與胤禛對視,半晌嘲諷地笑道:「明明是有情有意,重生了一次偏偏還要守著什麼規矩不肯放。你不放過自己,就放過皇額娘吧。不然你現在不放,我,也會放。」
胤禛厲聲道:「你敢!」
胤祀笑:「你看我敢不敢。」
胤禛瞇眼。
胤祀卻是再也不看他,反而轉過頭看著窗外,自言自語道:「唔,天色差不多了啊。」
胤禛先是因為胤祀莫名其妙的一句感歎納悶了一下,然後猛然反應過來,扭頭就往外走:「高無庸!擺駕坤寧宮!」
胤祀在身後笑的陰險:「嘖嘖,早知道激將法這麼有用,皇額娘也不用獨守空閨了啊。」
胤禛只怕時間來不及,胤祀的手段他前世領教過,雖然對自己親自培養的暗衛有信心,可是保不準萬一——
想到那個死丫頭也許已經出逃去西藏了,胤禛止不住地加快腳步——死丫頭你要是敢跑了給爺留下一個爛攤子,爺踏平西藏也要把你逮回來打你一頓板子!反正愛新覺羅家沒什麼名聲可言了,不在乎多你一個皇后出宮被罰的丟人事!
高無庸跟在胤禛身後快步跟著,心裡長歎——萬歲爺啊您終於想開了要去看涼涼了啊!十二阿哥您威武啊!
坤寧宮。
甄婉托著下巴歎氣,梅香正在收拾東西,不由道:「主子,您可別再歎氣了。」
甄婉撅嘴:「你主子我都被關起來了,能不歎氣麼。」
梅香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主子!您身為大清皇后偷溜出宮,皇上只是讓您禁足,您就知足吧!」
甄婉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梅香沒有辦法。菊蕊在一旁道:「這說明呀,皇上心裡還是有咱們主子的,這麼大的事都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了。」
提起胤禛甄婉憋氣,開口打斷她:「收拾得怎麼樣了?」
蘭沁笑著道:「嗯,差不多了,十二阿哥交代的東西都在這了。」
甄婉站起身過來查看一番點點頭:「不知道那孩子突然要我給他收拾這麼一大包衣服是要做什麼?」
看著兒子從小到大穿過的衣服,甄婉的心也軟了起來,道:「得了,我自己來把,來,把東西給我。」
菊蕊納悶道:「主子,這事有奴婢們呢,您歇著吧。」
甄婉笑道:「我自己兒子的東西我樂意收拾,快給我吧。」
菊蕊笑笑,將手裡剛拿起來的衣服遞給甄婉。
甄婉將每件衣服都疊得整整齊齊的,紛紛放進包袱裡。每摸過一件就想起兒子小時候什麼時候穿過,然後想到小時候穿著小衣服被裹得小毛球一樣的兒子在胤禛身上撒尿的事,不由笑出來,但是笑過後,心裡覺得空空的。
正發呆呢,一陣狂風將門簾捲開,幾個人一驚都抬頭看去,只見胤禛黑著臉站在門口。那雙黑眸掃過甄婉手裡的衣服,臉色就更黑了。
梅蘭竹菊四女還沒來得及請安行禮,胤禛喝道:「全都給朕出去!」
一群人嚇得一抖——皇上怎麼發這麼大火啊?擔心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也只能出去了。高無庸帶上門,帶著眾人紛紛站遠些。
甄婉也傻眼,待眾人出去了反應過來,行了個禮:「皇上吉祥。」
胤禛心裡一抽——這禮行的,像是在彼此間隔了什麼東西一樣,讓人那麼不舒服。
甄婉見他不叫起,便抬頭看了他一眼,皺眉問道:「皇上這個時辰過來,不是還要教訓臣妾一番把?」
胤禛瞪她。
甄婉撇嘴,乾脆自己站直身子:「皇上請放心,臣妾知錯了,左右日後臣妾也犯不著這種錯誤了。」說著繼續收拾衣服。
且,大不了不偷溜出去了唄。等我兒子當了皇上!老娘讓人抬著我去西藏!哼!
甄婉是這麼想的,可是聽在胤禛耳朵裡不是這麼個意思。
胤禛一步上前拉住甄婉的胳膊:「犯不著這種錯誤?是想徹底跑去西藏,不用在紫禁城進進出出了?」
甄婉瞪大眼:「你怎麼知道?」
胤禛的臉色更黑:「胡鬧!你當大清皇后是什麼?是你想當就當,不想當就逃跑的嗎?朕今日若是不過來,你此刻便已在驛站了?」
甄婉莫名其妙:「什麼啊?我也沒想今天跑啊?」
胤禛火大:「不是今天?那你收拾東西幹什麼?」
甄婉也上火,懶得解釋:「靠!你管我收拾東西幹什麼?反正我不是要逃跑的!喂喂,難道等我兒子當了皇上,大清有了國母了,我這個糟老太太的皇太后還不能出去遊山玩水麼?難道我倒霉穿越一回這輩子到死就非要賠給你們愛新覺羅家了啊?」
胤禛道:「對。」
甄婉險些絕倒:「我去!講不講理啊你!」
甄婉使勁掙脫著,可是胤禛手勁大得很,甄婉沒法只好上嘴咬了——這招還是跟饅頭學來的。額……= =
胤禛看著她抬起自己的手就咬,手背感覺到紅唇上的溫度,只覺得下腹一股熱氣往上湧。便也放了她的胳膊。
胤禛將手抽回來:「屬狗麼你?」
甄婉瞪眼:「臣妾養狗行不行?天兒晚了,皇上該去翻牌子了,臣妾要睡覺了。」說著往裡屋走。
胤禛問道:「淑嬪的牌子是你撤的?」
甄婉徹底炸毛了。轉過身惡狠狠地瞪著胤禛:「是!是我撤的!怎麼了?把你心愛的小老婆的綠頭牌撤了你沒人暖床了就來拿我撒氣?那真對不起,您找錯人了,出門右轉慈寧宮,謝謝。你前世小老婆要捧她家閨女,我一個無人問津的皇后能放屁多話麼?我拜託你們母子倆鬥法別殃及魚池好不好?你不是留下四個麼?少了一個淑嬪還有三個呢,你去找她們四個人一起大被同眠都行,跑我這來鬧算怎麼回事?看我不順眼直接廢了我,躲進冷宮我還落得清靜!靠!」
胤禛氣的額角青筋暴跳,可是心裡又有一種喜悅的感覺。
胸中熱氣越來越集中,胤禛壓抑片刻道:「身為皇后,善妒。」
胤禛剛說完甄婉就衝過來一把抓住胤禛的領子:「胤禛我告訴你。我喜歡你,你不接受可以,別跑來撩撥我。你是準備好和我**了還是怎麼著?我告訴你,能喜歡上就能放棄。誰沒了誰日子不是照常過?是,我是善妒,要不要廢了我啊?反正你又不喜歡我也不想來坤寧宮,你大可以找一個你喜歡的當這個皇后。」
胤禛只覺得氣的肝疼。
沒等他開口,甄婉突然放開了他的領子,看了胤禛半晌突然笑了:「其實,我還是喜歡你是容嬤嬤的時候。那個時候,多好。」
胤禛一愣。
甄婉抬手幫胤禛整理好領口:「皇上請放心,臣妾會安心禁足閉門思過反省的,唯請皇上免了眾妃的請安,讓臣妾清淨清淨,就算皇上念在往日帶大臣妾的情面。臣妾也會改了善妒的毛病,其實臣妾真的沒妒忌之心,臣妾不敢覬覦皇上了。」
然後退後兩步行了個禮:「天色不早了,臣妾要安寢了,臣妾恭送皇上。」
甄婉低著頭,心裡念道。從今後,你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我是等待刑滿釋放的皇后。帝王之心不可得。
唯有不見,不念。不戀。
沒等甄婉抬頭,只覺得一陣眩暈,清醒過來已然被胤禛打橫抱在懷裡了。甄婉傻眼地看著胤禛漆黑依舊的臉色。
胤禛咬牙:「死丫頭……」
最後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抱著甄婉往內室走去。
將甄婉放在床上後,輕吻落在甄婉額頭,讓甄婉的腦袋徹底當機。
胤禛感受著自己下腹的熱氣,暗罵:好,老八,敢給朕下藥!
再看甄婉水汪汪的眼,因為吃驚而無法合攏的紅唇,胤禛直接低頭吻了下去。
甄婉完全大腦一片空白,直到胤禛不滿她的不在狀態懲罰性的咬了她的唇瓣。甄婉吃痛地低呼了一聲,胤禛濕滑的舌就掃了進來。
甄婉看著上方的胤禛,不明白四爺突然的獸化是怎麼回事。
伸手急忙將胤禛推開,甄婉牢牢盯著胤禛的眼睛:「我是誰?」
胤禛:「……」
甄婉:「爺你吃什麼了?」
胤禛:「……」吃了你兒子下的藥!
甄婉:「喂,你不會吃敢抹淨不負責任吧?我告訴你啊,我可是個很傳統的人,跟你兒子那是迫不得已的,你就不行,你要是爬上我的床不負責賴賬,我會切掉你的龍根,我……」
胤禛滿臉黑線地低吼:「閉嘴!囉嗦的女人!」
說完直接用自己的嘴巴堵住那張煞風景的嘴。
甄婉只覺得週身湧來鋪天蓋地的熱浪,什麼都不能再思考。
胤禛的手撫弄著甄婉胸前的敏感,張口含住她小巧的耳垂,甄婉忍不住弓起身子呻吟。胤禛便彷彿聽到了鼓舞,另一隻手在甄婉身上肆意點燃火花,高聳的酥胸,柔軟的腰肢,平坦的小腹,感受著甄婉的變化,才慢慢往下滑去。在花園裡耐心地探訪,直到溫濕的觸感遍佈指尖,胤禛更用力地貼近她,讓她感到自己的欲\望。
臉色潮紅,氣喘吁吁,雙眼迷離的甄婉,讓壓在身上的胤禛更加難以自持。胤禛急切地揮開兩人身上礙事的衣服,直到肌膚與肌膚相熨帖。
甄婉學著胤禛的方式,伸出小舌掃過胤禛的喉結,得到了獎勵性的一個喉音。難得看到胤禛不自持的樣子,甄婉關鍵時刻肚子裡湧出了壞水。
一個翻身將胤禛壓在身下,甄婉用小粉舌從上至下掃過胤禛的唇,喉結,胸口,兩粒小小的豆豆,直到腰腹。
胤禛咬著牙一把將甄婉拉起來,雙手揉著她滑膩的肌膚,一隻手挑動她胸口的敏感,另一隻手滑下去摸到一片濕潤,相信她已經準備好了,胤禛不再忍耐,拖著甄婉柔軟的腰讓她半懸在自己身上,然後一個有力的挺身進入。
甄婉發出一聲低吟。胤禛卻覺得下腹熱氣更重。
火力全開。
……和諧……和諧……我是和諧……= =
待激情消退,甄婉伏在胤禛胸口上,手畫著圈,胤禛抓住她的手:「別亂動。」
甄婉笑著仰起臉:「喂,你會負責的吧?」
胤禛黑線。
甄婉將手撫上胤禛的臉,笑道:「奇怪,這張臉看了這麼多年一直很討厭,知道裡面是你卻再也討厭不起來。」
胤禛無語,將她攬得緊了些。
甄婉問道:「喂,你今晚……到底怎麼了?」
胤禛扶額——本該溫馨的時候為什麼這個死丫頭這麼煞風景!哪來這麼多話!
胤禛不耐,乾脆再次翻身壓住甄婉。
甄婉先是一愣,感覺到小腹那個硬硬的東西,再看胤禛的眼神瞬間明白了,轉而笑得嫵媚非常:「爺,來嘛……」
胤禛:「……」
堵上嘴!爺不想再聽你的廢話了!你這貨簡直就是個溫情殺手!
聰明的四爺採取了正確的決策——行動證明一切!
>_<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那個啥。
就介樣。
我覺得夠了。不然肯定被鎖= = 這樣我都木有把握啊。
所以親們抓緊看吧抓緊看吧看吧。。。。以防**也把朕和諧掉>_<
我這個網速啊。。。
要吐血!真的要吐血了!!!!!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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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事


翌日一早,甄婉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醒過來,一睜眼,看到胤禛的臉,想到昨晚的激情,微微臉紅地咬著唇笑了。
清醒了一些,甄婉開始察覺到身體的反應,又酸又痛。輕微的動了一□子,胤禛就睜開了那雙黑眸。直對上甄婉的眼睛。
甄婉笑著打招呼:「早。」
胤禛的大腦意識迅速回位,微微有些尷尬地回了一句早。想到昨夜自己獸性大發的根源,臉色又有點黑了起來。
甄婉看著胤禛一臉不豫,心裡動了一下,挑著眉毛出聲問道:「爺,您還記得昨晚的事吧?」
胤禛看了她一眼,咳了一聲道:「爺記得。」
甄婉翻白眼:「那您別大起早就這麼一副被糟蹋了的表情行不行?活像是我霸王硬上弓強了你一樣。」
胤禛噎了一下:「胡鬧。」
甄婉瞪了他一眼,然後又笑了,動了一下趴在胤禛胸口,笑瞇瞇地問道:「喂,現在我們來談談,你為什麼突然想開了?」
胤禛看著帳頂:「昨日老八暗示朕你想離宮出逃去西藏。又在爺的茶裡下了藥……」胤禛準備都說出來,第一是澄清自己不是那麼禽獸的人,第二是想拖著陰險的老八下水。
沒想到甄婉聽到這裡立刻坐直了身子,眼神複雜地看著胤禛。
胤禛愣了一下,截住自己想說的關於兩人間的事的話頭,想到自己昨晚的確是有點……咳咳,剛想問甄婉是不是感覺不舒服了要不要叫太醫,就見甄婉柳眉倒豎。
沒等四爺反應過來,上輩子這輩子都沒遭遇過的一隻玉腳一腳踹了過來,伴隨著的還有甄婉的怒吼聲:
「你給我滾出去!」
門外正打算提醒萬歲爺起床早朝的高無庸聽到這句話,剛低下頭的動作險些變成了摔倒在門板上——
縱然高無庸竭力控制自己的身子,帽簷和腦門還是不可避免的磕了上去,抬起頭的高無庸捂著腦門內牛滿面——
皇后娘娘喂,我的親主子,一大清早的對著萬歲爺說滾,你這是要嚇掉老奴的命嗎?!
屋內,胤禛因為被踹下床直接傻眼了,反應過來嘴角抽搐眼角瞇著:「敢踹爺?」
甄婉指著他罵道:「你們愛新覺羅家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我現在算是相信弘歷是你的種了!都是不負責任的混蛋!」
胤禛站起身怒道:「混賬,說話越來越放肆了!」
甄婉也坐直身子毫不避讓地與胤禛瞪視,美眸裡都是冷冰冰:「胤禛,算你狠,我告訴你,我不是沒了你不行!不想負責不想回應你只需說一時精蟲上腦就是了,何必拖我兒子下水?!就算永琪真的給你下了藥,你丫想一逞獸慾不會去找別的女人麼?!現在又來找這種借口,不就是上了一次床,難道我會因為這事死纏著你不放嗎?可笑!」
胤禛氣的額頭青筋直跳——這死丫頭,不等爺把話說完就辟里啪啦扣了好大的帽子,胤禛兩輩子加起來都沒受過這種氣。
於是冷冷道:「不長腦子。」
門外高無庸雖然聽不清楚但從音量來看,萬歲爺和皇后主子是在爭吵,高無庸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才**一度後者二位就打起來了,但是為了眾多奴才們著想,為了帝后的和諧,高無庸還是決定以身犯險,於是揚了揚聲音道:「萬歲爺,該早朝了。」
胤禛看了看天色,又看看甄婉的臉色,決定下了朝再跟這死丫頭算賬,反正兩個人的事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
於是扔下一句「爺下了朝過來。」便讓高無庸進門來服侍自己穿衣服了。
甄婉看著胤禛出去,眼圈立刻就紅了。
四爺大混蛋!
確定胤禛帶著高無庸上朝去了,甄婉立刻爬起身,忍著運動過度的不適,紅著眼圈讓梅香給自己準備水沐浴,然後穿戴好。
不穿皇后的朝服,派人去免了眾妃的請安,又去老佛爺那邊告罪說身體不適不能出門,甄婉在梅香百般不贊同的眼光中穿上了小太監的衣服,拿著胤祀的腰牌就跑出去了。
暗衛們一直在暗處盯著呢,看到皇后娘娘又這麼一身打扮,就知道這位主子又要跑了。暗一暗二對視一眼,竄出來攔住甄婉的去路:「娘娘,請回宮,請換衣服。」
甄婉怒道:「讓開!」
暗一低著頭:「娘娘,皇上下旨務必看好娘娘,請娘娘別為難奴才等人把。」
甄婉罵道:「我再說一遍!滾開!」
暗一暗二是不會退讓的,正巧此時,胤祀走了進來,看到院子裡的對峙,一愣,然後笑著走過來:「這是哪一出?」
甄婉一看到兒子眼圈更紅了,抱著胤祀哭了起來,暗衛們就傻眼了,現在可怎麼辦啊?胤祀讓暗一暗二去乾清宮回話了,自己則是用還沒長大的小手拍拍甄婉的背:「皇額娘這是怎麼了?」
甄婉盯著胤祀,問道:「兒子,昨晚是你給胤禛下藥了他才來找我的?」
胤祀聽完一怔,然後便明白了,扶額哀歎自己這個四哥,就算再重生,那也是不解風情的很,難怪皇額娘氣成這個樣子。春\藥不過是催化劑,他若不是對皇額娘有情也不會聽自己說皇額娘要跑路後就立刻奔來坤寧宮。
你說關鍵時刻,你不說重點,說這些用不著的幹什麼啊?!
胤祀只得點點頭。
甄婉頓時心灰意冷,但不忍責怪兒子,於是頓了片刻只是面無表情地道:「我要出宮走走。」
胤祀什麼也沒說,只是說好。
然後便讓梅香給甄婉換回了女裝,帶著甄婉坐上馬車出了宮。
胤禛覺得今日上朝總有坐不住的感覺。沒辦法,龍椅本來就是硬邦邦的不怎麼舒服,加上一大早龍臀就被踹了,不難受才怪呢。
胤禛擰著眉,下面奏報的大臣們就流汗,不知道是哪裡說錯話了還是如何,怎麼皇上的臉色這麼黑啊= =
直到胤禛冷著臉開了口點了頭,該大臣才抹了一把冷汗退回自己的位置。
先帝爺啊,萬歲爺真是越來越像您了!>_<
胤禛坐在上位,完全不知道,他惦記的那個死丫頭現在早就跑出皇宮了。
甄婉和胤祀到了宮外,就下了馬車自己走動,甄婉不開口,胤祀便陪著也不說話。娘倆慢慢在街上走著。
甄婉看著北京城內人頭攢送,心裡更顯荒涼。抬眼間看到一對賣糕餅的小夫妻。丈夫正給人包糕餅,那個婦人就幫他擦去額頭上的汗。漢子送走客人就對著婦人傻笑,然後從衣服兜裡摸出一個手帕裹著的東西,拿出來餵給婦人吃。那婦人笑的甜蜜又滿足。
甄婉看的出了神。心裡只覺得自己大概是最傻×得穿越女了。雖然眾多穿越女入了皇宮,但是混到自己這份上的還真少見。人家要麼手腕高超把後宮玩的天翻地覆,要麼明哲保身。唯有自己是二百五中的二百五,穿成了宮中女人還愛上帝王。這完全是腦殘才會幹的事。紫禁城裡,哪裡容得下感情。
再看那對夫妻甄婉歎氣,真就不如穿成一個鄉野農婦,有丈夫有孩子,只要溫飽了就很知足。不用每天為些破事煩心。
胤祀聽到甄婉的歎氣便順著甄婉的目光看過去,看到那對恩愛夫妻就知道自家皇額娘想的是什麼了。
胤祀也歎氣——皇額娘,要不是時局不允許,兒子真的想把您送走的,隨便西藏還是哪,然後看四哥因為您的出走備受折磨,那是多麼大的享受啊。
母子兩人都在出神,就沒注意到不遠處的動靜,直到那行人吵鬧的聲音越來越大,引得無數路人圍觀,這才回過神看過去。
只見一個男人正捂著臉大罵著站在他對面那對男女。那男人 別說胤祀,甄婉都認識,正是富察皓禎,那女人想也知道便是那個喜歡每天穿著喪服的柔柔弱弱的小白花白吟霜了。
胤祀皺了皺眉:「多隆。」
甄婉看著多隆,上次見還是乾隆身為皇帝時的神馬御花園考校,這次捂著臉她可沒認出來。
原來,這日多隆又約了一群狐朋狗友去招貓逗狗,去的路上碰上了富察皓禎和白吟霜。
要說白老爹去世了,多隆早該和他們遇上了,可是甄婉這只蝴蝶的到來煽歪了劇情。白老爹死了白吟霜是被皓禎收了,可是多隆也因為總惹事被自己阿瑪給圈起來了。等到他能出來的時候,正是宮裡最鬧騰的時候。
那個節骨眼,滿朝誰不老實呆著,就怕皇上一個怒火波及惹火上身的。多隆雖然不學無術但是不傻,憋屈也就老老實實家裡呆著了。
再然後,胤禛用了乾隆的身子,接著就是給幾位公主擇婿和秀女大選的事,誰鬧事誰就是找死。
這會子好不容易風頭都過去了,多隆也能出來放風了,玩的正是不亦樂乎。
皓禎也差不多,因為沒能被選為額駙,碩王和福晉對他沒少指責,讓他面壁思過。可是皓禎一心惦記他的小白花,兩人又是你儂我儂的時候,哪裡呆得住。頻繁的往外跑被雪如知道了,尾隨兒子而去便見到了白吟霜。
雪如自然是氣的發抖,可是見了白吟霜又覺得面善,加上當時白吟霜已然是懷了身孕,便只得和一樣氣得要死的碩王商量後將白吟霜接回了府。皓禎美得夠嗆,日日陪著自己的梅花仙子。
這日也是趕巧了,白吟霜之前因為身子弱被勒令養胎,前兩日大夫說了已無大礙,今日看著天氣好,皓禎便想陪著自己的仙子出來走動走動,竟然就遇上了冤家對頭多隆。
白吟霜當然記得是多隆害死了白老爹,見到多隆就哭著怒斥兇手,皓禎也對多隆早就不滿,於是連一言不合都沒有,直接上去把多隆打了個烏眼兒青。
多隆捂著臉,用扇子指著皓禎和白吟霜:「一對奸\夫淫\婦,你們自己做下醜事還不許小爺說了?白吟霜你少拿你那老爹說事,要不是你妄想攀附權貴,左右勾搭引起亂子,你爹還不至於從樓梯上滾下來。不知廉恥的女人!」
白吟霜搖搖欲墜,皓禎扶住她對著多隆怒目而視:「多隆你閉嘴!你犯下滔天惡行還不知悔改,今日本貝勒一定要教訓你!」說著又是衝了上去。
多隆打架是打不過皓禎的,邊躲邊大聲嚷嚷著:「白吟霜你也知道你爹死找小爺麻煩,你怎麼不想想你爹死了沒多久,你與人無媒苟合現在都懷了野種了,對不對得起你爹?說的什麼冠冕堂皇的話,真讓小爺我噁心!」
古代女子最重便是名節,多隆這一鬧喊眾人的目光刀子一般向著白吟霜飛去,猶如實質的利刃讓白吟霜險些暈倒。
皓禎急了,又給了多隆一腳連忙回身奔過去扶住小白花,然後就是握著肩膀搖晃吶喊:「吟霜!吟霜!」
甄婉本來不想理,可是該著的,多隆被皓禎踢飛就衝著自己飛過來了。胤祀連忙拉著甄婉往後退了幾步,甄婉一個沒站住,踩到了一顆石子滑倒在地,腳腕頓時鑽心地疼。胤祀雖然練武,但是情急之間,又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的身體,也被甄婉帶的一個踉蹌。
這麼一會子功夫,多隆就直接砸到了甄婉的身上。還是面朝下的姿勢。
多隆顧不上捂著眼睛,只顧哎呦哎呦的叫喚:「哎呦皓禎你這王八蛋,小爺早晚收拾你!這誰呀!墊在小爺下面了。小爺記你一功,回去打賞……」
話沒說完,睜開眼的多隆就傻眼了。
自己壓著的那張絕世容顏,雖然皺著眉一臉痛苦糾結——可是,可是,眼熟啊——
多隆的腦袋當機了。
胤祀一看多隆趴在自家額娘身上的姿勢,皺著眉剛要出聲讓多隆快點起來,才伸出手,身後傳來一聲厲喝。
「放肆!多隆,你想誅九族麼?!」
除了躺在地上,腳疼肚子疼後腦勺疼的甄婉,幾個人齊刷刷的回頭。
只見胤禛週身黑霧繚繞地站在幾步遠的地方,眼神凌厲地瞪著多隆——還有被多隆壓在身下的甄婉。




☆、又穿?!


胤禛凌厲的瞪視嚇得多隆一咕嚕爬了起來,跪在地上也不捂著屁股叫喚了,低著頭光顧著流冷汗:「皇,皇……」
胤祀皺眉。就怕多隆一不長腦子順嘴喊出一句皇上吉祥皇后吉祥,這麼多百姓目睹,到時候愛新覺羅家已經被弘歷毀的不剩多少的名聲就該徹底玩完了。
思及此,胤祀立刻開口截住多隆的話頭:「皇城腳下,多隆你當街鬧事實在是太放肆了。」
多隆委屈,他不就是想出去玩玩麼,不就是出門沒看黃歷麼,怎麼就怪他了呢。他也沒想鬧事啊。想到這,惡狠狠地瞥了皓禎一眼。
胤祀是不知道梅花烙劇情的,所以,他防備錯人了!
富察皓禎雙眼一亮,讓白吟霜站穩了直接從人群中衝了出來跪下大呼:「微臣富察皓禎,參見皇上,皇后娘娘!」
胤禛本來是怒瞪著地上的某個趁著他不在又跑出宮的女人,還記得剛下朝暗一暗二上來奏報的時候,又一套景泰藍遭殃。換了衣服匆匆出宮找人,就怕因為早上話沒說完這死丫頭真的在胤祀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攛掇下往西藏跑了,沒想看到更讓他上火的一幕。
可是看著甄婉擰眉呼痛,胤禛又不忍心了,走上前兩步想先把死丫頭帶回去再說。不妨富察皓禎這一個大嗓門,胤禛險些也摔在甄婉身上。
刀子一樣的眼神和旁邊胤祀惱恨的暮光一起變成刀子向著那個大嗓門直射而去。兩個人的飛刀讓富察皓禎頓時縮了縮脖子。皇上怎麼這樣看他?
別說胤禛胤祀了,甄婉都抽空瞪了他一眼——她就算心情不好想出來溜躂溜躂,也沒想昭告天下皇后偷跑出宮啊!富察皓禎你這個沒有眼力見的東西!
再抽空瞥了一眼胤禛的臉,果然,更黑了!大庭廣眾下,四爺不會因為被百姓們觀仰了皇上皇后而氣死吧?
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又下意識地替四爺擔心,甄婉呸了自己一聲。然後繼續抱著腳喊痛了。
胤禛將她扶起來,甄婉把頭扭到一邊,胤禛看著那張小臉,更加頭疼不已,恨不得掐她腮幫子。
估計是還嫌混亂不夠,又一個大嗓門穿越人牆進了眾人的耳朵:「咦,皓禎吟霜你們怎麼在這?啊?!皇阿……」
不用說,來的人肯定是小燕子。小燕子在會賓樓等著富察皓禎和白吟霜等了好半晌就急了,本來也是個坐不住的個性便說出來找兩人,喊出口想到之前被罰的事,把那句喊順了嘴的皇阿瑪給嚥了回去,吐出一句皇上然後把頭扭到一邊去了。
胤禛扶好甄婉轉身,只見小燕子永琪福爾康帶著一個左簫右劍的人扒開人群站到了眾人眼前。胤禛想也知道,跟這群人混在一起的那個面孔生分的,除了簫劍不作二想。心裡冷笑道,倒是齊全了。
永琪見到胤禛分外驚喜,這也不怪他,倒霉孩子很久沒見到自己老爹了麼,於是立刻一撩袍子跪了下來:「皇阿瑪!」然後不甘心地加了一句皇額娘。
乾隆眼神複雜地看了這個從小到大最受寵最寄厚望的兒子一眼——終於摸不清自己到底對於他什麼感覺了,索性放棄,去看甄婉了——還是對著這個死丫頭眼神簡單點,就是怒瞪,怒瞪,還是怒瞪!
被甄婉察覺到,被反瞪了,外加得到了一枚白眼兒。乾隆真恨不得直接撲上去把這個貨掐死算了。你看你看,居然還靠在皇阿瑪他老人家懷裡讓他老人家攙著你!簡直是以下犯上!
爺再瞪!
福爾康等人也跟著跪了下來,周圍的百姓也回神了,若說剛剛富察皓禎那句「皇上」把眾人震傻了,那麼永琪等人就是把眾人震回神了。於是立刻紛紛下跪口呼萬歲。
胤禛更加頭疼——皇上皇后跑出皇宮,尤其皇后還弄得這麼狼狽不堪當街被壓,實在是丟臉丟到老祖宗那輩都不嫌多了!
胤禛擰著眉,他說的話從不多,前輩子當皇上也沒怎麼出宮過,這輩子時間都泡在後宮了更是不懂怎麼和百姓交流。正琢磨著,一個清如朗月的聲音帶著笑意響了起來:
「大家都起來吧,皇上和皇后娘娘微服出巡瞭解民間疾苦,是我們做臣子和百姓之幸,大伙都圍在這裡,耽誤了生意人的生意,也耽誤了萬歲爺的行程,這不是辜負了皇上出宮為了咱們走一遭麼?」
眾人聽了這話,紛紛山呼萬歲,然後便站起身來。自覺讓出一條路給胤禛等人。
胤禛和懷裡的甄婉一起看過去。甄婉頓時雙眼一亮——
和美人!
胤禛本來也詫異,見來人一身青衣風姿綽約,容貌俊美非常,雖然偏陰柔勝似女子卻自有一股挺拔之氣,笑容也是讓人如沐春風溫婉和煦。
觀此人非池中物,胤禛本來還想讚賞一番,可是察覺到甄婉的扭動,再看甄婉如狼見到肉一般的狠狠盯著人家,胤禛不爽的緊了緊懷抱,得到了甄婉的一聲低呼和一個不解的眼神。當然很快甄婉就又把頭扭開了。
胤禛無奈。
倒是胤祀,笑著迎了上去:「善保。」
甄婉想到,對哦。這輩子乾隆被胤禛取代了,那麼和美人就不會被賜名啦。
善保笑著一拱手:「見過十二阿哥。」
胤祀點點頭。
永琪把握時機站起身走到胤禛和甄婉身邊,道:「皇阿瑪,不如移步到兒臣……」永琪話未說完就被福爾康撞了一下肩膀,永琪愣了一下截住了話。
福爾康一拱手道:「皇上,不如請移駕會賓樓吧,那裡是我們這些人的大本營,也是另外一個家,而且旁邊有醫館,也好為皇后娘娘請個大夫看看腳傷。」
永琪順著福爾康的眼神看過去,見到小燕子瞪大眼睛盯著甄婉,了悟過來,感激的看了福爾康一眼——小燕子一向最恨皇后的,現下只有皇阿瑪還好說,多了一個皇后進了小燕子的地盤,她不嘔死才怪,事後也會在自己耳邊抱怨個至少三五天。還好爾康提醒自己。
福爾康接到永琪感激的眼神點點頭。心裡卻暗自有著盤算。若是去了五阿哥的府上,皇上若是單獨和五阿哥說話怎麼辦。若是皇上這次想起五阿哥,可是自己等人不在眼前皇上記不起自己怎麼辦?去會賓樓就不一樣了,他們一群人不能都在門外呆著,皇上要是記起誰的好,作為共同體其他人也不會被忘掉。其實說來說去,這貨就是想著怎麼多在皇上面前露臉重見天日罷了。
胤禛本來是不欲理會福爾康的,可是低頭看甄婉,還是點點頭。讓人在前面帶路——其實福爾康不說話胤禛也沒想去永琪府上。他對被倒騰的烏煙瘴氣的鳥窩沒什麼興趣——派人盯著,還能不知道永琪快要被小燕子騎到頭上任她在府中作威作福麼?
至於會賓樓——胤禛也不屑,能答應,除了想快點離開這個鬧市,就是想看看這個讓自己為了他裝聾作啞許久的簫劍到底是個什麼材料。
他沒忽略簫劍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一行人到了會賓樓,福爾康這個慣常會溜鬚拍馬的自然是先快兩步到了門口就讓人去請大夫。一回頭想像以前一樣看到皇上讚許滿意的眼神,卻發現胤禛根本一眼都沒掃他。
而是……而是看著會賓樓不低的一級級台階。
眾人看皇上停下來也就停了下來,頓了片刻眾人的眼珠子差點掉了下來——只見皇上微微皺了皺眉,乾脆一把打橫抱起皇后就邁步走了上去。
乾隆險些趴在地上——他從小到大就沒見過他家皇阿瑪抱一個女人!
胤祀則是微微笑了。
甄婉也傻眼——在四爺這裡享受到公主抱?誰給她一拳試試是不是幻覺了?這個面癱加好面子最講規矩的人還懂得這樣抱女人嗎?!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時竟然忘了兩人之間還有很大的彆扭呢。
喂喂,會賓樓外面人來人往也是不少老百姓的,四爺您確定你今個眼睛沒被眼屎糊上麼?= =
而小燕子瞬間就不爽了——這個皇后,一直找她麻煩,和她作對!帶著那個容嬤嬤也一直不給她好臉色,動不動就規矩,總用眼刀子剜她。皇阿瑪居然還對這個惡毒皇后這麼好!還親自抱進門!令妃娘娘那麼溫柔美好的人,生病的時候皇阿瑪都沒這樣過呢!
越想越氣,小燕子都想嗆聲了,還好永琪剛才被福爾康提醒了一下多少是多注意了小燕子一些,連忙將她拉住了。
簫劍在一旁冷眼看著這群人各自的動作,最後視線還是落在「乾隆」身上,心裡冷笑,手也握簫握的緊了些。
乾隆喜歡裝成微服出巡的德行然後還大搖大擺欲蓋彌彰,胤禛卻是不同,身份已經暴露了,乾脆讓暗一暗二帶人將會賓樓清場,何況他本來就喜清靜。
皇上不發話沒人敢說什麼,眾人就看著胤禛直接將甄婉抱去樓上,進了屋便放在床上讓她靠著,然後自己坐到旁邊的椅子上。
沒一會,大夫一路小跑地過來了,趕緊幫甄婉看傷。因為男女有別,何況還是皇后娘娘的玉體,其餘人便都出去了,只有胤禛和乾隆留下,但也是放了屏風在床側——胤禛還沒忘了這個奶娘容嬤嬤的殼子裡是他貨真價實的兒子。
大夫查看了甄婉的腳踝,然後出來說只是尋常扭傷,好好養著就無大礙,然後開了外敷的藥方,胤禛著人給了錢便讓乾隆送大夫出去了。
走到床邊,看甄婉呲牙咧嘴揉著腳脖子,胤禛氣又氣不上來,笑又笑不出,表情分外糾結,甄婉往後縮了縮,不理他。
胤禛哼了一聲道:「回去跟你算賬。」說罷去打開門讓胤祀等人進來。甄婉衝著胤禛的背影吐了吐舌頭。
多隆皓禎和白吟霜也跟著來了。聽到胤禛傳喚三人互瞪了一眼便都跟著進來,胤禛喝著柳紅低頭呈上來的茶,也不看幾個人,就輕飄飄地問了一句:「你們幾個當街鬧事,還傷了皇后,知罪麼?」
多隆連忙磕頭:「皇上恕罪,是奴才等人的錯,這,不知皇后娘娘傷勢可嚴重?」
一臉狗腿相,但是胤禛看著並不討厭。畢竟,真小人比偽君子要好得多,何況多隆不過是和大部分八旗子弟一般紈褲不學無術,還夠不上多小人。胤禛對多隆對甄婉的關心只是冷哼了一聲,然後抬抬眼角看看另一邊的偽君子,這才真讓人噁心。
皓禎見胤禛瞥了自己一眼,連忙正義凜然地道:「回皇上,多隆他不學無術,曾經傷害過一條人命,那人便是吟霜的父親,微臣與吟霜路上見到他,便教育他一番,可是多隆死不認錯,微臣這才出手。」
多隆立刻急了:「富察皓禎你少含血噴人!那白老頭明明是你我爭執間失足跌下樓梯的,這責任你也有份,憑什麼全怪罪在小爺頭上。」
然後一臉鄙視地看著淚眼盈盈的白吟霜,撇嘴道:「不過一個卑賤的歌女,還想當以後的王爺福晉不成?哼,要不是你貪慕權貴,你爹還不至於死得這麼早!」
一席話說得白吟霜搖搖欲墜,捂著胸口直嚷嚷:「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想攀附權貴,我和皓禎……我對他的心,日月可表啊。」說著對胤禛叩了幾個頭,「皇上,皇上明鑒,吟霜絕不是貪戀富貴之人啊。」
皓禎聽得心疼,怒瞪著多隆恨不得踹死他,然後轉身一把握住白吟霜的肩膀:「吟霜,我的吟霜,你是那麼的純潔美好,你是梅花仙子,你怎麼會和世人一般銅臭呢?你怎麼會貪慕權勢,這都是多隆胡說八道,皇上不會被他蒙蔽的!」
永琪等人也在一旁。之前令妃還風光的時候,福爾康便和富察皓禎搭上線了,令妃才會說富察皓禎如何好,連帶著永琪也對皓禎多看一眼,雖然交往的時候不如和福爾康等人在一起的時間多,可是因為一樣的超前衛愛情理論幾個人還算臭味相投。尤其小燕子,覺得白吟霜柔柔弱弱的,跟紫薇也有點像,身世又可憐,她最喜歡打抱不平的,更喜歡同情弱者。
於是聽到多隆的話,小燕子立刻跳起來指著多隆:「你好不要臉,明明是吟霜和皓禎先兩情什麼悅的,你看吟霜長得漂亮對人家動手動腳,皓禎打你一點都沒錯,可是你這人太壞了,居然害死人家的爹,還不認錯!」
永琪也在一旁幫著小燕子,只說多隆不該下此狠手。
多隆恨得牙癢癢。皓禎白吟霜小燕子,他都不懼,關鍵就是這個五阿哥。以前風光無限,就算經歷了還珠格格的事被皇上踢出來,到底人家還是正經阿哥,他不敢輕易還嘴。只好撲在地上呼冤枉。
胤禛懶得看他們吵鬧,更不想繼續看富察皓禎和那個白吟霜你儂我儂的噁心樣子,於是冷道:「閉嘴。」
眾人立刻噤聲。
甄婉也從屏風後出來,皺著眉道:「吵死了。」胤禛橫了她一眼,死丫頭又是出來看戲的吧?乾隆也橫了她一眼,怎麼不扭得再嚴重點讓你下不來床呢?!
甄婉看著皓禎和白吟霜,撇嘴道:「我說你們兩個,皇上在這,能不能有點規矩,摟摟抱抱的,白吟霜你是就怕別人不知道你歌女出身不知檢點麼?」
白吟霜險些暈倒,皓禎怒視甄婉:「皇后娘娘,您是那麼高貴,怎麼可以用這樣狠毒的話說吟霜呢?她是那麼美好……」
話音未落,胤禛把手裡的杯子砸到了皓禎腦門上:「朕還活著呢,當著朕的面說皇后狠毒,你是在控訴朕找了個狠毒之人當這一國之母麼?」
皓禎低頭:「微臣不敢。」
甄婉道:「富察皓禎,本宮倒想聽你說說,本宮怎麼狠毒了?難道本宮說錯了?你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又是梅花仙子的訴衷腸又是摟抱的,難道不是有失體統了?」
富察皓禎重新昂起頭:「娘娘,我和吟霜是真心相愛的,我並不認為我們有錯。」
甄婉樂了。她怎麼覺得他們才應該是穿越過來的啊?
白吟霜聽到皓禎這麼說,立刻扭過頭去和他四目對視,其中情意看的腦殘以外的人紛紛打了個冷戰,甄婉更是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胳膊上已經泛起了雞皮疙瘩。真是受不了。
多隆冷哼一聲,十分鄙視,大聲道:「皇后娘娘您說的沒錯,若說您錯了,就錯在您不該好心的提醒他們他們做錯了,這種人,從不認為自己錯了,還當皇后娘娘您的好意是驢肝肺呢。」
甄婉撲哧笑了,她一直覺得這個多隆有點意思。皓禎卻是怒了:「你說什麼?!」
多隆可不是傻子,一看甄婉那表情就知道起碼自己說話皇后是不討厭的,對著皓禎就是一揚下巴:「怎麼怎麼,做了醜事還不許人說了?你們自己不成體統皇后娘娘教訓兩句那是你們的榮幸,竟然還敢詆毀皇后娘娘,我說皓禎就你這樣的還自詡文武全才?小爺我一百個看不上,你也頂不上皓祥,哼!」
甄婉好笑,還挺講義氣,這種時候不忘給自己好友撐腰。
皓禎一聽自己不如皓祥只覺得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皓祥就是總和你廝混在一起才變得如此不知上進。你也不要信口開河隨意侮辱我們,皇上自會公平的,休想以你的讒言蒙騙聖聽。」
「回皇上,皇后,奴才絕對句句屬實啊,」多隆磕了一個頭道,「奴才說皇后娘娘罵得對,是真的,皇上,這白吟霜熱孝期間就和那富察皓禎無媒苟合混在一起,現下肚子都顯了,可以證明微臣沒有說謊啊。」
這下子就連乾隆都皺眉了。他可是一直自詡大孝子的。
甄婉勾了勾唇角,看著臉色更加蒼白的白吟霜,突然問道:「白吟霜,你肚子幾個月了?」
白吟霜顫巍巍的回答了,甄婉往後靠在椅子上,轉向皓禎:「富察皓禎,若本宮沒記錯時日的話,你金屋藏嬌之時,正是你角逐額駙之時,本宮有沒有說錯?」
在場眾人汗都下來了。乾隆的臉色也無比難看。他怎麼不記得,當日聽令妃無數次提起著富察皓禎文武全才,自己也是在御花園考校過的,的確不錯,這麼說,當日他在御花園賣力表現之時,已經養了外室了?簡直豈有此理!
乾隆只覺得自己的面子又被剝掉一層——雖然現在替他丟人的是他爹,可是這樣會更慘!
甄婉咯咯笑了兩聲,道:「考校額駙之時,還在外面養了個熱孝的外室,富察皓禎,你果然是碩王府的文物全才貝勒。本宮長見識了。」
皓禎說不出話來,白吟霜連忙跪著向前幾步,哭泣著道:「皇后娘娘,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奴才和皓禎是真心相愛的,皓禎也並沒有想當額駙啊,他只是職責所在啊,我們,我們固然犯了錯不敢辯駁,可是我們是情不自禁的啊。」
甄婉皺眉,她現在最煩的就是情不自禁這四個字!冷冷看著白吟霜,道:「白吟霜,有你這麼個女兒,本宮都替你爹不值。」
白吟霜頓時坐倒在地,直搖著頭,皓禎看的心痛,跪地開始繼續補充說明兩人的情不自禁。
當然,除了小燕子等人,他的話只會讓在場的眾人反胃非常。
甄婉更是胃裡翻滾,連忙擺手:「本宮不想聽,收起你們的情不自禁,在不顧孝道不顧禮義廉恥之上建立起來的情不自禁,本宮聽得噁心。」
皓禎大呼:「皇后娘娘,您是如此高貴慈悲,竟然不明白我和吟霜之間這純潔的愛情嗎?!」
甄婉暗暗翻白眼兒,心想,老娘還家就是不明白了。
這會,小燕子又跳了出來,她已經不爽很久了,再憋下去她會瘋掉的,嘴裡對耗子和小白花道:「皓禎吟霜,我小燕子支持你們!你們沒錯!多隆殺了吟霜的爹就是該償命的!皇阿,不是,皇上,您怎麼可以這樣不聞不問聽小人的話呢?多隆他強搶民女還殺人,簡直是罪惡滔天嘛!」
甄婉冷笑:「打著真愛的旗號就能有恃無恐了?你是這個意思麼?」若她猜得不錯,小燕子這句小人並非說多隆,而是衝著自己來的。
小燕子大大的眼珠子瞪著甄婉:「皇后娘娘,雖然你是皇后,可是你也不能這樣不分青皂白皂啊,多隆也有錯,你怎麼就衝著皓禎和吟霜來?」
甄婉懶得理她,只是看著地上的兩個人——真是怎麼看怎麼討厭:「白吟霜,你敢說你確定,若是皓禎沒了這貝勒身份你還這麼愛他?即便他奪走了你的一切?」
白吟霜一震,只以為甄婉問的是名節,顫抖著點頭。皓禎頓時感動的不得了。
甄婉不說話了。
小燕子火氣更大,又開始口不擇言了:「皇后!你這是嫉妒對不對?你嫉妒吟霜和皓禎真心相愛,可是皇阿瑪根本不愛你,皇阿瑪愛的是令妃娘娘那種溫柔美好的仙子對不對?你自己得不到幸福,你還極力打壓別人的幸福!你怎麼這麼小心眼,怎麼這麼狠毒呢?難怪你以前在宮裡就對令妃娘娘挑東挑西的!你……」
小燕子的話讓眾人險些跪下,這皇上和後宮后妃間的事也是你一個野丫頭能胡說八道的?永琪汗都下來了,拉扯小燕子的袖子不讓她再開口。小燕子還是不停,沒等他想豁出去捂小燕子的嘴,小燕子的臉上就被賞了一巴掌。
本來胤禛自從甄婉出來就沒再主意幾個人,心思放在了幾乎沒什麼存在感的簫劍身上。雖然他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可是那眼神一直都在自己身上,他感覺得到。
至於什麼皓禎白吟霜,倆腦殘,胤禛根本無意理會,反正他早想端了什麼異姓王,只是無緣無故的指出來富察皓禎不是碩王親生的,會露出馬腳,這等於昭告滿朝文武,你們家裡可都有朕的人在監視呦~不許犯錯呦~
就算眾人礙於皇威不說話,難保不在心裡對皇室有微詞。甄婉切入的角度就正中下懷了,所以胤禛就想藉著甄婉的嘴,說完了給倆人定個罪,然後調查下多隆殺人的事,借此揪出皓禎的身世處理了碩王府也就算了。反正他們是沒什麼亂黨嫌疑,留著也釣不了大魚。
沒想到聽到小燕子那一番皇后沒人愛就變得惡毒的言論,都沒去看甄婉的臉色,胤禛直接上前給了那個口無遮攔的野鳥一個大嘴巴子。
甄婉正在想,沒看出來這死鳥嘴巴真毒。因為小燕子的話完全就是戳中她心口窩子了——
皇阿瑪不愛你!
胸口剛剛有些悶痛,就見胤禛甩了小燕子一個耳光,甄婉愣了。
屋裡死一般的沉寂,半晌,只聽胤禛冷冷的開口。
「皇后有朕愛護,令妃算什麼東西?你又算什麼東西,對帝后指手畫腳?」
小燕子捂著臉,瞪大眼睛。
胤禛冷笑:「就算皇后惡毒,也是朕點頭允許的,你又憑什麼有微詞?」
記得前世網上有個很火的說辭,說,好男人就是在別人指責自己媳婦不懂事的時候大聲回敬——就是老子慣得,怎麼著?
這,四爺此番話很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甄婉瞬間傻了——四爺——
您,難道又被穿越了?!




☆、鋪路


  不光甄婉傻眼,跟著胤禛出來的人也傻眼。弘歷更是下巴都險些掉下來——皇阿瑪他老人家,這是在,變相表白麼?是麼是麼?
他不信啊!捶地!
胤祀則是一臉理當如此的笑容,掏出懷中的帕子遞給胤禛:「皇阿瑪息怒,擦擦手吧。」
胤禛瞄了胤祀一眼,拿過帕子擦手。當他願意動手呢,哼。
多隆也回過味來,連忙狗腿地道:「是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一向是鸞鳳和鳴伉儷情深,還珠,啊,奴才掌嘴,小燕子姑娘這幾句話實在是沒道理,沒道理,皇上和皇后乃是龍鳳呈祥,大清之福,怎麼能侮辱帝后,與皓禎和白吟霜這兩個敗壞倫常的人相提並論還蔑視皇后娘娘呢,皇后娘娘有皇上真龍天子愛護,帝后和諧一直是我大清之福啊。」
一席話說得甄婉好笑不已。弘歷是牙酸不已,胤禛則是十分無語。
多隆暗暗得意馬屁拍的好,直到永琪狠狠瞪了多隆一眼。對方畢竟是皇子,多隆於是縮了縮肩膀,不吭聲了。
回頭看看甄婉還有點傻呆呆的模樣,胤禛感到有點氣悶又有點好笑。
兩世帝王,他上朝的時候也沒像今日這般居然稍微走神了,屁股疼其次,坤寧宮裡的那個人才是主要。下了朝知道甄婉不見,胤禛著急的換衣服出來。一路走來都想著怎麼掐死這個會惹事的死丫頭,可是內心深處的擔心他自己知道。
兩世,女人見過無數,後宮的女人在他自己那一世,就被各種爭寵的手段弄得無緣無故香消玉殞的也不少,胤禛從來是淡淡再淡淡,可是想到甄婉出逃很可能遇到什麼事胤禛就坐立不安再也淡不起來了。
他想,也許他明白了。
小燕子卻沒有在座眾人的腦子,不像永琪和福爾康一樣能往深處想,張嘴便質問道:「皇阿瑪!你怎麼能這樣呢?知道皇后惡毒居然還說是你點頭同意的?皇阿瑪你變了!你再也不是我小燕子以前認識那個好好的皇阿瑪了!你現在都分不清好人壞人了!」
這姑娘不長腦子,永琪卻不傻,雖然遇到小燕子之後殘了,但什麼話該說他還分得清(眾:丫自己那些不合時宜的話就沒少說!),連忙拉住小燕子,跪下請罪道:「皇阿瑪息怒,小燕子之前在宮中因為學規矩,是對皇額娘有些誤會,可是她沒有惡意的,只是不會咬文嚼字,心直口快罷了。」
眾人聽了齊齊翻了白眼,這意思還不是暗示小燕子說得對,皇后就是惡毒麼?紛紛抬頭去看皇上的臉色——卻發現胤禛一臉平靜,什麼表情都沒有。
一旁的善保卻是輕笑道:「五阿哥這話稍顯不妥。這位姑娘對皇后娘娘再有誤解都好,也不該用這樣惡毒的話當面指責一國之母。這樣顯得太不仁慈太不寬容了。」
甄婉回過神險些撲哧樂了,瞬間對和美人的好感大增——看來和美人掌握了腦殘的說話技巧啊,對著與他們成對立面得人,不贊同他們的人,就說對方是不仁慈不寬容的不美好的。甄婉眼角瞥著小燕子和永琪等人,想看看他們被別人這樣說的時候會是個什麼表情。
果不其然,難看得很。
永琪硬聲道:「放肆,鈕祜祿善保,你只是一個侍衛,竟敢這樣對五福晉說話,目無尊卑了麼?」
和美人是幫自己說話,甄婉自然也要幫回去,加上永琪的話實在好笑,便笑出聲道:「五福晉?本宮卻不知道,一個沒名沒分還冒名頂替的冒牌格格什麼時候逃過一死就成了五阿哥的福晉了?」
一句話問的永琪啞口無言,只能看著胤禛希望自己偉大的皇阿瑪看到他和小燕子之間的真情,能夠及時發覺錯怪了他們,為他們說句話。
胤禛冷哼一聲,甄婉看了他一眼,知道他這是沒耐心和這群人蘑菇了,乾脆交給自己了。
甄婉又道:「五阿哥也不必如此委屈,鈕祜祿侍衛在宮中當值,不是鄉野,身為侍衛是要保護皇上和後宮主子,皇子皇女們的安全,不是每日四處閒晃,不認識一隻野鳥,也十分正常。」
得,一句話,不光堵了永琪,意有所指地諷刺福爾康也曾身為侍衛卻不好好當值,更是直接點出來小燕子野鳥的事實。
小燕子瞬間炸毛:「皇后!是,我小燕子是野鳥,可是我小燕子活的自由自在光明磊落,沒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們在宮中才是見不得人呢!」
眾人冷汗涔涔的狀態在聽到甄婉的回答時瞬間成了仰慕。
甄婉喝了一口茶,點點頭表示贊同:「嗯,的確,我們是見不得人。本宮管理的後宮眾人都是守規矩的,各宮主子也是安分守己良家女子,就算是進宮前,甚至在閨閣之時,平日裡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看看書繡繡花,哪裡如你這般自在,大街小巷拋頭露面,酒樓裡大呼小叫呢。」
說完笑覷著小燕子:「想必你這只燕子,真是見得起人,也見過不少人了。」
鄙夷之意立顯,小燕子雖然聽不太懂,但想來皇后和她作對,肯定不會說什麼好話,眼珠子瞪得更大。
永琪也出聲:「皇額娘,還請慎言。」
胤禛沒聽到一樣又坐下,端起茶碗喝茶,唯有弘歷(以後喊這貨「閨名」好了,喊他乾隆顯得丫檔次有點高╮(╯▽╰)╭)看到他家皇阿瑪微微低垂的側臉,嘴角處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弘歷看了甄婉一眼,下意識站得更遠一點——這死丫頭嘴巴真毒啊。
弘歷之前一直在旁看著,第一,他現在是皇后的嬤嬤是奴才,皇上皇后在,沒他說話的份,第二,他家皇阿瑪最近總是冷臉,他不敢。
當初他還是皇上的時候,的確很寵愛小燕子,覺得她真性情不造作,有什麼說什麼很是難得,可是新鮮勁過了也會覺得她過於粗俗,但畢竟是自己的孩子也就不計較,小燕子和皇后一直不對付,他出於內疚和令妃的煽風點火,也是一直站在小燕子這一邊的。
然而事實是,小燕子不止把後宮攪得雞飛狗跳,原來還瞞天過海欺騙君王冒充金枝玉葉,險些讓自己做下**的無恥之行。後來,還帶的自己最重視的一個儲君阿哥變得不著調,乾隆對小燕子已經不滿了。
進門開始,小燕子口口聲聲指責甄婉惡毒——平心而論,弘歷是對甄婉各種討厭,各種咬牙切齒,可是摸著良心說,甄婉除了總是說他,但對他的吃穿用度之類一直著人照顧著,對下人一直不錯,對皇子皇女們,從永琪這個嫡出,到永瑆蘭馨晴兒和嘉這幾個不是親生的兒女也是疼愛有加,實在稱不上惡毒。
小燕子早已被趕出宮,卻口口聲聲指責皇后,不知根據何來,但這明顯已經是個人情緒問題了,弘歷想到以前小燕子也是在自己面前說甄婉如何如何不好,心裡對小燕子更是膈應,所以就算永琪看著胤禛的眼神再誠懇,弘歷再從心底不捨這個一直很優秀的兒子,也不想為小燕子說什麼話。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弘歷內心深處認定,若不是小燕子這個禍根,自己還不至於變成一個老嬤嬤!
正緊張間,門外有爭執聲,胤禛瞇了瞇眼,站在門口一直假裝透明透明不存在的高無庸立刻轉身打開門想出去看看何人敢在皇上清場後還在帝架前喧嘩鬧事。
才推開門,就見門口兩個侍衛正竭力攔著一個五大三粗濃眉大眼的漢子。高無庸喝道:「放肆,你們兩個飯桶,怎能讓人在皇上面前大聲喧嘩?仔細你們的腦袋!」
那漢子一聽皇上兩個字,剛剛還醉漢一般的眼神立刻亮了起來,甚至有些凶狠,高無庸看的倒退一步,然後才尖著嗓子道:「放肆,屋內都是些貴人,想活命的立刻消失。」
誰知那漢子猛然間力氣大增,一把推開兩個侍衛,撞飛了高無庸大步走進門:「你就是皇上?」
永琪福爾康小燕子同時一驚,福爾康更是險些拍飛自己——他只記得要在皇上面前顯露,怎麼忘了會賓樓還有個名為蒙丹的定時炸彈呢?!
蒙丹的眼神十分不善,鈕祜祿善保第一時間站到他身前。含著笑警惕地看著他。
甄婉和胤禛對視一眼,大約知道這是誰了。那眉眼,不似中原人,身材也高大的很。
胤禛從來就沒把蒙丹當回事,留著他不過是因為甄婉說過,貌似這幾個人曾因為蒙丹的關係將他和簫劍弄進皇宮,以前為了等這個簫劍,所有有一點用的都留著,不少一個沒腦子就會大聲咆哮的東西。
蒙丹見胤禛不理他,藉著酒勁還想鬧騰,胤禛乾脆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了。
這群都是些什麼貨!
這個蒙丹還不如永琪等人,永琪那一群是腦殘,這個玩意兒簡直就是沒長腦子!何況——胤禛相信,某些人不會讓他失望的。
果然,簫劍立刻上前和善保一起攔住蒙丹:「蒙丹,聖駕前莫要大聲喧鬧。」說著掐了蒙丹胳膊一下,看著善保退開些快速地低聲在蒙丹耳邊道,「暴露了就再也見不到含香了,切記!」
果然,一聽到含香的名字,蒙丹立刻消停了,雖然眼神還是兇惡,但是至少身上那股子我是蠻牛我要打架的氣勢是消散了。
簫劍心中冷笑,真是蠢貨,但是現在還不能讓你死。你死不要緊,也不要妨礙了我好容易見到「乾隆」,慢慢接近他的計劃!
見蒙丹牌警報消除,簫劍笑著轉過身抱拳道:「還請皇上贖罪,我這位朋友平日好酒,喝多了一些是常有的事,加上一直都聽到五阿哥對皇上的讚美佩服,便十分想一睹聖顏,是以失態了。」
一席話幫蒙丹解了圍,又幫永琪說了好話,得到了永琪感激的一瞥。
胤禛將冷笑放在心底,睜開黑眸淡淡道:「罷了。」
甄婉懶得看那只壯牛一眼了,肌肉男神馬的,無感。轉過去繼續跟永琪玩語言藝術:「五阿哥,本宮需不需要慎言本宮不知道,本宮只知道,你該慎言了,何時一個騙子也能成為我愛新覺羅家的兒媳婦了?!」
永琪有些憤怒:「皇額娘,小燕子不是騙子,縱然皇額娘對小燕子諸多誤解也請不要這樣惡意指責,而且,兒臣與小燕子是互許終身過的,兒臣非小燕子不娶。」
甄婉樂了,看了看地上跪著默默對視的耗子和小白花,轉頭對胤禛道:「皇上,臣妾斗膽說一句,現在的社會風氣實在是太壞了,怎麼這姑娘家家的都喜歡與人私定終身了呢。」
胤禛橫她一眼,看了看眼前的幾個人,心裡更恨這個什麼故事的作者!
多隆一直在旁邊瞇著呢,這會子陪笑道:「皇上息怒,皇后娘娘息怒,奴才看來,這些姑娘家不過是沒落個像皇上和皇后娘娘這樣的嚴父慈母教養,您看和嘉公主蘭公主晴公主幾位公主,知書達禮的,可惜了我們這些人是沒福氣不是麼。」
甄婉笑睨了多隆一眼,罵道:「就你嘴貧。」
多隆嘿嘿一笑。
小燕子就恨別人說爹娘的事,罵道:「多隆。吟霜本來是有爹的!可是她爹被你害死了,你還敢胡說八道!」
多隆抗議:「不關小爺的事!」
小燕子揮拳就要打:「還敢抵賴!我小燕子就替天行道!」
甄婉沒等出聲,胤禛便甩袖子站了起來:「夠了!」
冷著臉,胤禛渾身的帝王氣勢飆升到最高值,讓眾人都噤聲,小燕子也沒敢真的動手。
胤禛冷冷地掃了眾人一眼:「鬧劇!」
然後叫了高無庸進來,讓他著人調查多隆殺人一事,再派人去碩王府宣旨,富察皓禎御前失儀咆哮,對皇后不敬,且與熱孝女子苟合道德敗壞,奪貝勒封號,回家禁足。
多隆老老實實地被帶走了,皓禎卻是還想上訴,但是被高無庸率先帶著侍衛架了起來拖了出去,白吟霜哭著也被拉走了。
永琪等人想為皓禎鳴不平,直接被胤禛堵住:「有時間去禮部學學,別整日游手好閒。」
雖然話說得不客氣,但是永琪福爾康簫劍等人都驚喜非常。這代表著永琪能再入朝堂了!那麼翻身之日就不遠了!簫劍想的則是,能通過永琪接近那個皇宮了!
胤禛看看幾個人的臉色,冷冷勾了勾唇角。
沒說什麼,帶著人直接走了——簫劍想的,還算靠譜點。另外兩個,無視!
給解決碩王府解決簫劍鋪了路,胤禛也就不想和腦殘多呆了。
瞥了一眼甄婉,還有更重要的人和事等著解決呢!
「擺駕回宮!」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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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衷腸


回了紫禁城,胤禛一路也不說話直接回了坤寧宮。甄婉跟在胤禛身後帶著乾隆也往老窩走。
梅蘭竹菊四女本來是看著時間已經過了往日主子回來的時間了,正站在宮門口擔心地等著自家主子呢,結果遠遠一看皇上過來了,嚇得立刻下跪請安,心想,這回完了,主子本來就在禁足期間呢,這懲罰不會加重吧?
甄婉看到幾個丫頭,從她們臉上看到擔心的表情,便安撫性的衝著幾個人呲了呲牙,結果——四女對著不著調的主子真是無語望天差點忍不住在皇上面前翻白眼,然後便是更加擔心了。
和這群人生活了那麼久,胤禛看到這五個人的小動作除了好氣好笑之外,竟然萌生出一股子久違的感覺。讓幾個人起了往裡走,到了門口胤禛讓所有人守在外面,帶著甄婉獨自進了屋。
四女的汗毛瞬間就險些豎起來了。
胤禛直接越過正廳走到寢室,然後大爺似的坐到床上,也不讓甄婉坐,冷聲問道:「誰讓你跑出去的?爺的禁足令當沒聽見,嗯?」
甄婉撇撇嘴:「回爺,聽到了。」
「那你還往外跑?」
甄婉低頭:「臣妾知錯。」
胤禛看著她的樣子,哼了一聲:「爺看你知錯就是嘴上說說。」
甄婉心想,知道還問。
「不服?」
甄婉懶洋洋地道:「哪敢。皇上威震八方,臣妾哪敢如以前一樣沒大沒小,以下犯上?皇上言重了。」
胤禛眼角一細,死丫頭還敢諷刺他:「怨氣。」
甄婉心裡豎中指,靠!你才怨氣!你才怨婦!嘴上卻道:「臣妾不敢。」
胤禛本也沒想懲罰她,這個話題不欲再提,咳了一聲道:「昨夜……」
話才出口就被甄婉打斷:「昨夜的事,臣妾瞭解了,皇上不需要解釋,是永琪做的太過,太沒有分寸。臣妾會好好教導他的,皇上恕罪。」
胤禛盯著她:「你這是怪爺。」
甄婉福身:「不敢,臣妾知道爺是一時不察造成失誤,臣妾沒別的心思,只希望爺以後莫要再進錯宮門。」
胤禛噎住——進錯宮門?然後冷冷道:「規矩都加上了,還說不敢。」剛才認錯都沒加禮節。
甄婉不語。福身的動作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做了,她自己都沒想要刻意。只是心底裡懶得提起這個讓自己格外難堪的話題。可是胤禛偏偏要提,甄婉也氣了:「那臣妾斗膽問皇上,臣妾有什麼可以責怪皇上的?這後宮的女人都是皇上的女人,臣妾哪來的資格。」
胤禛哼了一聲道:「怪就是怪,別學套話,爺聽著都發假。」
甄婉一口氣沒上來。去你的擔擔面!你自己管不住自己跑來佔便宜完事了還是老娘的責任啊?我勒個去四四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個渣!
甄婉深呼吸,再深呼吸,就在胤禛以為她會缺氧而死的時候,硬擠了一個笑開口問道:「臣妾斗膽,可否向皇上求一個恩典?臣妾怕臣妾失言冒犯聖顏。」
胤禛看她那張憋屈的要死的臉,勾了勾唇角說:「允。」
甄婉假笑:「謝皇上恩典。」
再度深吸一口氣,甄婉叉腰指著胤禛罵道:
「你換了身體顧忌我當初嫁的是你兒子,你不把我放心上我認了,求而不得的帝王心,我沒那麼稀罕!打從你選秀後招人侍寢開始我也就死心了,不招惹你,老老實實後宮呆著,你說你丫的,兒子下點藥,你媳婦多的是你非要來找我!找我就算了!第二天吃干抹淨不認賬,那你昨晚上倒是別裝大尾巴狼整的好像意識清醒一樣啊!給人希望再讓人失望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你知不知道?」
胤禛知道她有怒氣,還有埋怨,他其實早上出了坤寧宮也感覺到有些話說錯了的,但是上朝耽誤不得,作為國事為重的皇帝,他想的是下了朝再解釋。想到了甄婉有話說,沒想到是這麼個說法。胤禛被罵的瞬間臉就黑了。
放肆!太放肆了!這簡直就是咒爺早死啊!
看著甄婉停下,胤禛黑著臉問:「罵完了?」
甄婉哼了一聲:「我這不算以下犯上,別忘了皇上您金口玉言,別想出爾反爾治我個大不敬的罪。」
胤禛點點頭:「爺答應不治罪,沒答應不罰你。」
說罷沒等甄婉反應過來一把拽過甄婉,把她放在腿上,巴掌直接奔著甄婉的翹臀來了兩下。
「第一,爺讓你禁足坤寧宮你沒聽話,跑到宮外單被老五看到就兩次。所以你並沒有老老實實宮裡呆著。
第二,爺沒吃干抹淨不認賬,給爺潑髒水,這是教訓。」
甄婉完全被胤禛的巴掌打懵了,根本沒反應過來。直到胤禛照著她屁股給了第三個巴掌,甄婉才使勁掙扎:「放開我!你說不過人又答應了不知罪就這樣報復!小心眼!」
胤禛按住她,又給了一巴掌道:「這兩巴掌,爺是要告訴你,你已經招惹爺了,沒爺的允許,你不招惹便是欺君。」
甄婉沒被胤禛的巴掌打老實,卻被這句話給震老實了。臉朝下只覺得自己腦袋充血,反覆琢磨胤禛這句話的意思。
胤禛見她不說話還以為打得重了,也察覺自己被這個死丫頭氣的失了分寸,有失風範,咳了一聲將甄婉推起來,結果沒等把手收回來,就被甄婉一把拉住。
甄婉牢牢盯住胤禛的黑眸:「說清楚,這算表白麼?爺。」
胤禛的回答是給了她一個白眼。然後開了門讓門外候著的高無庸派人傳膳去。
高無庸傳話下去就將以他大內總管多年經驗總結出來,早先準備好的茶和點心讓梅香端著跟著自己進屋,然後便看到皇后娘娘急切地拉著皇上的袖子。
「等等,等等,吃飯不著急。爺,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自己琢磨。」
「爺~~~」
高無庸連忙低頭——皇后涼涼這是在撒嬌?
皇上……皇上的聲音很冷靜:
「腦子不夠用。」
高無庸的腦袋更低了——萬歲爺,不是老奴吐槽您,您小心繼續裝深沉再惹了皇后主子最後憋悶的還是您自個,皇后涼涼都撒嬌了,爺您換句溫情點的台詞會SHI麼?會SHI麼?就算您看不起皇后涼涼的智商——您起碼委婉一點麼,對不對?對不對?!
當然,雖然高公公吐槽無力,但當晚看到萬歲爺面帶柔和,涼涼面色紅潤唇角含笑,還是感到老懷甚慰啊。
四女一旁侍候,看到皇上沒有對自家主子大發雷霆也是感到慶幸,鬆了一口氣。
唯有弘歷,見那死丫頭時不時偷瞄他皇阿瑪的舉動,氣不打一處來。再看他皇阿瑪,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
果然,當晚他皇阿瑪再度留宿坤寧宮,敬事房太監還做了記錄的時候,弘歷覺得晴天霹靂啊——
丫的他的預感怎麼突然就這麼準了呢!
看著宮門緊縮,弘歷好想撓牆。但也只有含淚回自己在坤寧宮的下人房了。
屋內。
胤禛頭痛地揉揉額角:「傻笑夠了沒?」
甄婉理直氣壯:「沒。」
胤禛無語。覺得讓某人伺候自己更衣無望,只能自己動手脫了衣服掛上,穿著中衣上了床。
甄婉本來是盤腿坐在矮榻上的,看到胤禛上床,立刻跟著撲了上去,胤禛剛仰著躺下就見到一個人形物體砸下來,險些砸的他靈魂出竅。
「做什麼?」
甄婉嘿嘿樂著:「侍寢。」
胤禛面容有點僵硬。
甄婉卻開始思考下一個問題了:「爺,您這次是在上面還是在下面?」
胤禛:「……」
「唔,還是下面把,我覺得你挺喜歡在下面的。」
「……」
「爺,您還記得我出嫁的時候嬤嬤拿來春宮圖我說過什麼嗎?」
胤禛的臉黑了——那不是什麼好的回憶好吧?
某人尚不自知:「我記得我當時就納悶,四爺喜歡什麼體位,現在我知道了,以我的經驗來看,您比較喜歡女上位啊。」
胤禛咬牙了。
甄婉還在當好奇寶寶:「奇怪,是不是上位者因為『上位』久了,到了床上都喜歡被動了?」
胤禛只覺得頭疼,乾脆一個翻身將甄婉壓到身下:「少說兩句你會死啊?!」
說完直接用薄唇堵住那張嘴。
本來,這死丫頭在身上磨蹭是點火的,某位小爺已經立正了。但是再讓她喋喋不休地磨嘰下去,小爺會疲軟,大爺會崩潰!
所以死丫頭你還是閉嘴吧你!




☆、病重


這一次甄婉是真正意義上在胤禛的懷裡醒過來了。
睜開眼,意識剛回籠,就察覺到胤禛的手臂緊了緊,本來清冷的聲音在大清早聽著還有些暗啞:「醒了?」
甄婉嗯了一聲,往胤禛懷裡拱了拱。嘴角漾出笑意。
胤禛看了看天色:「時間尚早,你再睡會,爺去上朝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高無庸在外面輕聲喚起。
甄婉更清醒了,直接蹦了起來,嚇了胤禛一跳,然後皺眉責怪:「做事總是毛躁,這麼猛地起身,仔細回來頭疼。」
頭疼甄婉是沒覺得,但是她覺得渾身都疼——這身板怎麼也是三十多歲的中年婦女了,連續兩晚上劇烈運動的確是吃不消啊吃不消。昨個怒氣頂著沒顯,今個一放鬆了渾身各個部位的零件全都叫囂著要罷工。
看著甄婉擰著眉頭和不倒翁一樣瞬間就倒向另一邊了,手還揉著腰,胤禛就明白了,咳了一聲把甄婉拉起來道:「大早上就瞎折騰。」
說著手也放到了甄婉腰上,溫熱的手掌讓甄婉覺得舒服了不少。
高無庸又在門外催起了,胤禛看著甄婉沒那麼難受了,便鬆了手讓高無庸進來。
高無庸低著頭,帶著拖著朝服和帽子的兩個小太監剛進門,沒來得及請早安呢,胤禛便發話道:「高無庸,去讓人準備熱水,給皇后梳洗。」
高總管眨巴眨巴眼,立刻明白了,連忙應聲。沒等轉身去派人燒水幹活,甄婉又把大總管攔下了:「等等。「
高無庸連忙又轉回來:「皇后娘娘還請吩咐。」
甄婉跳下床:「熱水不急,先緊著皇上來。」
「這……」高無庸看著自家萬歲爺等待指示。帝后都發話了,這要聽誰的啊?
胤禛看著甄婉光著腳下地已經是皺眉了,待聽到甄婉的話眉頭更是緊鎖。
只見甄婉拿起朝服打量了一番,然後笑瞇瞇地回過頭對胤禛說:「臣妾服侍您穿朝服吧。」
高無庸險些趴在地上,連忙道:「回皇后主子,這事奴才來就好。」
千萬不能讓皇后涼涼給皇上穿衣服啊。上次穿衣服的噩夢還存在啊,涼涼穿的很費勁,可是他們下人把那幾乎全弄錯的朝服給矯正更費勁啊有木有!
高無庸實在不想皇上因為一件衣服誤了早朝怪罪到他們這些奴才身上啊。
胤禛想的和高無庸一樣,咳了一聲道:「不用你,你讓梅香他們進來就是了。」然後不等甄婉拒絕對著自己的跟班道,「高無庸,給朕更衣。」
「喳!」高無庸答應的很迅速很響亮。要不是怕皇后涼涼變臉,高無庸都想給自己的主子叩個頭了!
萬歲爺您太夠意思了!
兩人都收拾妥當用了早膳,胤禛便去上朝了,甄婉收拾妥當等著眾妃嬪來請安——眾妃來的時候眼神都怪怪的。這也不怪他們。之前皇后莫名其妙就被皇上下了禁足令,這又莫名其妙的就給撤了……
甄婉端著一張裝X的臉,淡定地面對眾人的目光。
也有那個別膽大的,身後靠山硬的敢當面說話,比如太后本家的鈕祜祿氏,現在是安常在。扯著帕子掩著紅唇笑道:「皇后娘娘這一禁足讓姐妹們好生擔心呢,索性這雨過天晴了。」
眾妃嬪不語,甄婉也笑:「勞煩妹妹惦記了。」
「皇后娘娘這是說的哪裡話,我們姐妹們在後宮仰仗的可不都是皇后娘娘您,您好了,我們姐妹才能順心啊。」
眾妃嬪端起茶碗喝水,紛紛不語。心想,你可真是仰仗的皇后娘娘,您都趾高氣昂地仰仗到慈寧宮去了!
甄婉笑著點點頭:「本宮管理後宮不過是為皇上分憂,瞧妹妹這話說得,皇上好才是咱們的福氣。」
安常在笑:「還是皇后娘娘深明大義。」
甄婉端起茶碗不說話了。心想,仗著太后本家,侍過寢就已經這麼鋒芒畢露,這樣的人,還想在後宮混……她有胤禛做靠山都不敢這樣。
這貨若是放在以前,有太后那個老太太護著也許還能過的順利點,這會子胤禛已然是不待見那個什麼都想插一手的老太太很不順眼了,這鈕祜祿氏再這麼著下去,老太太打著找個沒心沒肺好控制的本意定會變成巴不得從沒選過這麼一個人!
看出皇后不待見這個安常在,表情也冷淡淡的,淑嬪瓜爾佳氏便在冷場的時候搭了幾句話,軟綿綿地將鈕祜祿氏的話給擋了回去。
甄婉讚賞地看了淑嬪一眼,這一言一詞拿捏得讓人挑不出任何瑕疵。
又寒暄了半晌,時辰到了甄婉便帶著眾人去了慈寧宮請安。
今早的請安倒是有好事,眾人還沒散呢,宮外就傳來消息說,和嘉公主懷孕了。
甄婉自然是高興非常,這麼多年,和嘉蘭馨晴兒幾乎形影不離,十分要好,和嘉又是個懂事孩子,甄婉早就將和嘉當半個閨女看了,知道和嘉懷孕,純貴妃拖著病的身子沒準沾了喜氣也精神些,自然是開心。
別說甄婉,就是最近一直低氣壓的太后老佛爺,也笑開了一張菊花臉。
胤禛自然也是知道了消息的,也是十分高興,下了朝便讓人帶著賞賜去了公主府,和嘉也算自己看著的孩子,胤禛對自己看出來的孩子都十分滿意。
額……除了某只內存被換了的= =
那真是愛與恨並存的結合體啊。
本來是喜氣洋洋的,純貴妃為了這事都下床在小廳裡坐了半個晌午和甄婉嘮嗑,可是甄婉從毓慶宮回來的時候,又得到了一個壞消息。
胤禛拿著折子臉色陰沉。甄婉湊過去一看,驚了一下。上面寫的各種廢話她沒看懂,就看懂一句話,和碩和婉公主病重。
甄婉是知道和婉的,弘晝的獨苗閨女,被弘歷那個渣搶過來送去和親了,在心裡想了下,現在是乾隆二十五年了,歷史上,這位和婉公主貌似就是這兩年香消玉殞的吧?英年早逝的典型。
胤禛瞄了甄婉一眼:「回來了。」
甄婉點點頭,然後指指折子:「這……」
胤禛道:「朕準備讓人接和婉回來。」
甄婉點點頭:「理當如此。」
下午沒事,胤禛招了弘晝進宮,將這事說了,弘晝是紅著眼圈含著淚跪在地上謝恩的。甄婉看的怪心酸的。想到自己的父母……
她本來從不敢多想,就怕想到自己已經再也回不去,見不到這個世界上最疼愛自己的人就會撐不下去會崩潰。現在看到弘晝就不得不想——在現代的父母,得知女兒突然「離開」會不會也崩潰,也撐不下去?
因為心有慼慼,甄婉便勸慰了弘晝一句。
胤禛看著也有些心酸。這個小兒子,自己一直沒有多注意過。當初還是親王,最得意的大兒子弘暉死了,胤禛很心痛。之後因為康熙得意弘歷,自己看著也過得去便將心思放在了弘歷身上,弘晝幾乎就是一個透明般的存在。
轉世後,發現弘歷如此不著調,弘晝為了讓多疑的弘歷能放心,裝瘋賣傻大半輩子。自己的閨女也是送出去多少年沒聽親閨女喊過一聲阿瑪。這個小兒子該有多心酸。現在終於可以見到了,女兒已經病重。
胤禛心情不好,和甄婉對視一眼,一起看向一旁還不知錯的弘歷,一起眼刀飛過去,當場讓弘歷牌嬤嬤狠狠一個哆嗦。
其實……其實弘晝也很想瞪自己哥哥一眼,但是……還是算了。他哥哥小心眼的很啊。
解決了兒孫輩的事,晚上就是兩個人的事。
胤禛看著敬事房呈上來的牌子,面無表情。
甄婉也瞪著那個托盤,不言不語。
弄得跪在地上的小太監捧著托盤的手險些撐不住。
高無庸更是在一旁猛擦汗。
最後還是甄婉開口:「皇上,牌子……」
話音未落胤禛將甄婉的牌子扣了過來:「這個月朕留宿皇后這,牌子不用再呈了。」
敬事房的小太監聽到皇上發話先是一愣,啊?一個月全歸皇后主子了?沒反應過來,最後還是被高無庸一個冷眼給掃出去了。
高無庸是什麼都不會說得。低著頭在心裡想,涼涼,老奴果然木有看錯您!萬歲爺最得意的果然還是涼涼您啊!
甄婉心裡雖然歡喜,但同時也很詫異,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學著胤禛的面癱,坐在那裝雕塑。
直到下人們服侍了兩人準備就寢退了出去,甄婉坐在床上,攔住要躺下睡覺的胤禛,開口道:「爺,我們談談。」




☆、懲戒(抓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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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似乎並不意外甄婉提出和自己談話這事,點點頭盤腿坐在了床上:「說」
甄婉擺弄著手裡的小玉貔貅,問道:「這一個月你當真要在這裡和我過?」
胤禛沒說話,但是看著甄婉的眼神充分地表達了他的肯定意思。
甄婉又問:「好吧,這一個月過去了。下個月呢?下下個月呢?」
胤禛半晌道:「朕,是皇上。」
甄婉笑了笑:「明白了。」
言下之意,他是皇上,他有責任。
甄婉瞬間覺得,所謂穿越女總能在古代找到一生一世一雙人,哪怕對方是皇上也會為了自己放棄後宮佳麗三千的事完全是扯淡外加YY,一個帝王,他的一切是刻在骨子裡的,就算真的動了凡心,但他的心和頭腦不會變,更不會為了一個女人拋棄一切。
甄婉斜倚榻上,瞟著胤禛:「那,爺這是在提前安撫?」
胤禛瞪了她一眼:「爺是累了。」
胤禛想說的是,累了只要一有空閒時間就為了前朝在後宮各個有用的女人之間瞎轉,累了看她們討好又虛偽的臉,累了每句話都思量。跟甄婉在一起,這些卻是不必要的。兩個人剛剛跨過了門檻和好如初,他想好好休息。
可惜甄婉童鞋不領情,挑起眉毛,似笑非笑地看著胤禛:「累了?那臣妾是否該關照御膳房和御醫們,好好給爺補一補身子?」
胤禛的臉瞬間就黑了。
甄婉笑倒在榻上。
胤禛看著她半晌,眉頭慢慢舒展開,淡淡扔出一句:「爺需不需要進補,你該最瞭解。」爺這兩晚可都是在你這過的。
果然,那個捶榻大笑的人肩膀不動了。也不笑了。
胤禛勾了唇角:「還是你暗示爺,你需要補補。」
甄婉連忙正襟危坐:「謝爺關心,臣妾不需要。咱們可以換下一個話題了。」
胤禛雖然冷,但是不代表他腦袋缺電,甄婉想的是什麼他大概知道。一起過了這麼多年,甄婉說過無數次現代的所謂一夫一妻制,胤禛看得出那丫頭對三宮六院女人甚多的男人有多麼心存芥蒂,不然也不會對弘歷百般看不順眼,背後裡張嘴閉嘴都罵他兒子是一隻「種馬」。
於是胤禛道:「以後沒有選秀。」
「嗯?」甄婉抬頭看了胤禛一眼,「爺您搞笑啊?不選秀皇子阿哥們的媳婦怎麼辦?」
胤禛翻白眼,這死丫頭非要爺說這麼直白麼:「後宮不再進人。」
甄婉頓時笑了:「那爺您對臣妾是不是再不會用公公兒媳的借口來搪塞了?您這是承認。胤禛,對甄婉,認了?」
甄婉這是逼胤禛表白啊。我們的四爺於是又傲嬌了。
胤禛看也不看甄婉,乾脆躺下,半晌,甄婉只聽見,那個如躺屍一般躺在床幔後的人,鼻子裡哼了一聲。
甄婉樂了:「四爺,咱能不這麼彆扭麼?」
胤禛不耐:「你要不要睡覺?不睡出去,別打擾爺,爺還有早朝。」該說的都說了,可以承諾的也都承諾了,費什麼話!
甄婉下了榻,直接撲上床,把胤禛壓得快要內傷之時笑著道:「胤禛,我喜歡你。」
胤禛咳了一聲推開甄婉:「睡覺。」把甄婉推到身邊躺好,手臂順勢將她攬進懷裡。
甄婉看著帳頂半晌,輕聲道:「後宮的女人都很可憐,不說這個,她們也是皇家的責任,不管是以前的弘歷還是你……你讓她們侍寢……我沒話說。但是你答應我了,後宮不再進人了,你要記得……」
胤禛先是一愣,然後氣的翻身壓住甄婉——好啊,死丫頭,居然還琢磨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四爺挫敗又暴怒的罵道:「腦子進水了?那些都是爺名正言順的兒媳!」
侍寢個毛啊!去各宮裡爺不過坐坐裝裝樣子!找她們侍寢?這比對著當初沒想開的時候對著甄婉更加難以想像!
甄婉也愣了。半晌扒著胤禛的脖子:「你的意思是,除了新進宮的幾個可以侍寢,其餘人你都不要了?」
胤禛氣的想掐死她!他就是說她們都是自己的責任,什麼時候說過必須都來侍寢了!
「誰規定皇上留下來的秀女必須全部侍寢了?」
甄婉張大嘴巴——弘歷以前的老婆除了自己這個換了魂的都算名正言順的兒媳婦,堅決不能動!新進宮的也不是必須寵幸個遍——那胤禛的意思是???
是……
胤禛看到甄婉的表情就徹底敗了——丫的剛剛自己說的話這死丫頭完全是想岔劈了!兩世難為對著一個女人做了這麼重的許諾,結果人家完全理解錯了!
胤禛真想一巴掌拍暈甄婉怒吼——你才是腦殘!
不對,應該是——你這死丫頭有沒有腦子!
四四憤慨了!四四郁卒了。
於是四四一腳把甄婉踹一邊去自己蓋好被子睡覺了。
氣死爺了!
甄婉呢,好半晌才把這個消息消化乾淨,不敢置信又欣喜莫名——難道終於該死的作者開眼不準備虐她了,把四四完全分給她了?!
(作者:= = 你丫再罵我我還把他分出去!)
等反應過來再去看胤禛,好像已經睡著了。
甄婉輕輕靠過去,身子剛碰到胤禛的胳膊,就被輕輕環住了。
胤禛沒有扭過頭也沒有再開口。甄婉看著他安靜的側臉,輕輕笑著將小腦袋埋在了胤禛胸口。
好夢。
第二日,皇上對敬事房說的話就傳遍了後宮,除了純貴妃等不抱希望復寵只盼望安生過完下半輩子的老人,年輕些的嬪妃險些拆房頂——皇后這是要椒房專寵了?!
慈寧宮的老太太更是火大,這皇后怎麼總是能有ど蛾子出其不意?難道自己以前真的錯看她了?表面上傻了吧唧連個包衣奴才都爭不過,但是時機一到,剷除寵妃獨佔聖寵,這哪裡像是當初那個說話都琢磨不過來的傻貨?!
於是第二日請安完事後,老太太在眾妃嬪的期待目光中,不負眾望地單獨留下了甄婉好好地上了一堂《皇家媳婦必備常識》,訓斥了甄婉霸佔皇帝,不讓皇帝去其他宮裡開枝散葉的惡行。
總算放過了被訓得蒙圈的甄婉,老太太又覺得,必須雙管齊下,再和兒子談一次。
胤禛一下朝,前腳剛得知後宮的事,後腳老太太的傳話就到了。胤禛唯有冷笑,讓高無庸給自己換掉朝服。
高無庸這衣服換的是提心吊膽,外帶渾身打顫。萬歲爺今日的冷氣又馬力十足了!
胤禛到了慈寧宮,老太太正坐著喝茶呢,眼角都不吊胤禛一眼,胤禛壓著火請安:「老佛爺吉祥。」
天知道四爺現在是多想把這個老太太拽下來痛罵一頓——你都快進棺材了還瞎摻和後宮的事!好好養老不行嗎?!還得讓爺給你請安!
老太太輕哼了一聲:「皇帝坐吧。」
胤禛坐下來,等著老太太開口。
果然,老太太意思性的問了兩句皇帝身體如何,就把話扯到了正題上。
「皇帝,不是哀家管的多,也不是哀家對皇后有偏頗,如此正宮專寵實在是不該,你要知道,你是我大清的皇帝,開枝散葉是皇帝的職責,也是體現皇后賢淑的地方,現如今皇后這做法,實屬不當。」
胤禛淡淡道:「此事與皇后無關。」
老太太臉子刷的下來了:「她是大清皇后!是母儀天下的表率!此等做法,分明是善妒的婦人,哀家難道還錯怪她了不成?」
胤禛道:「是朕讓人撤的牌子。」
老太太心裡那個火啊——老娘不知道是你讓人撤的牌子麼?把過錯全都推到皇后身上不就是給你下個台階麼?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可是皇上這麼直白,太后不能跟皇上頂槓,於是老太太緩了緩口氣又道:「皇帝,哀家知道,皇后自府邸時便與你在一起,現如今,你掛念的慧賢孝賢都走了,純貴妃這身子也是讓人心裡不放心,也就剩下一個那拉氏還好好陪著你,你們感情深是自然的,哀家都可以理解,也能體諒。可是你要知道,這選秀剛過,留下的秀女還沒能得見聖顏,你便冷落了她們,這讓那些秀女的本家作何感想?你仔細琢磨,哀家說的是不是這個理?」
胤禛轉著手上的扳指,心裡冷笑。這話說得漂亮——欲擒故縱以退為進,且知子莫若母,深知弘歷的習性,鈕祜祿氏提起老人還特意將一個短命的慧賢放在了高她一級的孝賢前面。若是弘歷在這,定要感慨一番然後順著他娘給的這根桿子順桿往下出溜了。
感情牌打完了還想曉之以理——什麼叫秀女本家,這老太太指的大概是只有鈕祜祿一族吧?畢竟安常在是老太太自己選進宮來的。若真是明理,起碼後宮宮妃就得先擺在這屆秀女之前——畢竟老人們大家出身的不少,滿蒙閨女不缺,這屆秀女選進來的,和以前的純貴妃舒妃等人比家世比姓氏,還差得遠!
胤禛不願再留在這和這個前世的小妾打太極,於是道:「這些事皇額娘就不勞費心了,朕自有分寸。」
老太太氣的眼角一吊。真想開口把這個不孝子罵的七葷八素——你丫最近抽風了?不想當孝子了?怎麼總氣你娘我?!
老太太緩了一口氣,盡最後一絲和藹:「皇帝,興許哀家說的你現在聽不進去,可是就算不為了那些秀女想想,不為了這後宮宮妃想想,也得為皇后想想,這不是讓她被人閒話麼?皇后不賢,這是多大的罪過,你……」
胤禛乾脆站起身:「老佛爺說的是,朕這就去處理這事。」說罷也不跪安直接轉身走了。
老太太看著胤禛甩袖子就走氣道:「哀家養了他這麼大,竟然為了一個皇后專寵,還要哀家浪費這麼多口舌來勸!」
桂嬤嬤連忙上前給老太太順氣兒:「老佛爺您別急,皇上畢竟還是最在意您的,不管怎麼說,皇上不是在您一說完這就去處理了麼?」
老太太一琢磨也是,總算氣兒順了些。
唯有再次奉上茶的肅慎同情地看著主僕二人——爺怎麼會真的為了你的話去「處理」?就算是處理,也不是處理你想處理的人!
果然,肅慎嬤嬤真相了!
下午各宮便傳去了消息——
皇上杖罰了昨日敬事房所有值班太監。呈牌子的太監更是直接杖斃。罪名是背後亂議聖意。
各宮的人都不傻,知道皇上這是為了早上流傳出來的話惱怒了,於是紛紛閉嘴再不敢明面上說什麼皇后的不是,也不敢抱怨了。
再看慈寧宮那位,索性在聽到消息的時候直接氣得掀了一桌子的膳食。
飯都沒吃老太太怒拍桌子又要找皇帝理論!可是一道聖旨緊跟著傳遍後宮——鈕祜祿氏安常在升為安嬪。
各宮更是噤若寒蟬了——皇上這是腫麼了?算了她們還是都老實些吧,別回頭又不小心把自己搭進去。
老太太這心情啊,忽上忽下,簡直就跟坐了過山車似的,但是最後還是沒再找皇帝,畢竟皇帝領會了自己的意思,給了鈕祜祿家女兒面子,就等於給了自己面子給了鈕祜祿一族面子,那麼為了幾個奴才沒必要再去訓皇上一頓。沒準就適得其反了。
桂嬤嬤自然是寬慰老太太的,肅慎嬤嬤卻是把頭搖的更大力度了。
老太太隔日還專門為這事還特意將安嬪叫來教導了一番,語中透露出雖然對皇后不滿但暫且避其鋒芒的意思,畢竟皇后現在皇寵正盛!
不過老太太高估了她本家閨女的智商,沒幾日,安嬪便因為出言不遜對皇后無禮,被胤禛在老太太帶著眾妃嬪在御花園賞花的時候,當著所有人的面不留情面地狠狠訓誡了一頓。
老太太氣的啊,手都哆嗦了。乾脆也不賞花了,陰著臉回了慈寧宮。事後又把安嬪叫來,自是訓斥一番不提。
肅慎嬤嬤仍是搖頭無語。
本以為完事了,沒過幾日,安嬪直接就被貶為宮女扔去幹粗活了。
罪名是:窺伺帝蹤!
老太太一聽說這事,得,直接暈過去了。
肅慎嬤嬤每次聽到消息都搖頭,這次也不搖了——事件完結了唄。鈕祜祿家的女兒沒戲唱了。
第二日,老太太便稱身體不適,免了宮妃們的請安禮。
老太太「病」了甄婉就不用去請安了,等眾妃嬪們給自己請了安散了,去純貴妃那裡探望一下便老老實實回坤寧宮等著胤禛下朝。看到胤禛的時候說起這事,表示了很大的關心:
「你說她這一起一落的,又那麼大歲數了,會不會得心臟病啊?」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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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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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到底得沒得心臟病甄婉很快就沒心思探究了,因為她得忙著照顧胤禛。而胤禛,為了朝堂的事忙的焦頭爛額。
隨著天氣暖了,雨水漸漸豐沛,五月份開始,因為河間水災,大批河南河北山東等京畿近省的災民湧入京城,一時間京城治安亂了起來。胤禛命八旗大臣各按旗籍分在城外四處煮粥賑濟災民,派鄂敏,慶桂,紀曉嵐等人監賑。漢大臣也各分三處賑濟。
京城眼看著人滿為患,胤禛便決定遣各部司將在京的饑民們分送回籍。可是人都有求生的念頭,送走了這一批還有下一批,這次大饑荒,直接後果就是京城米價飆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同時,京城的治安也岌岌可危起來,人心浮動。局面十分緊張。
這日,胤禛剛和大臣們商議完賑災之事,疲憊地靠在龍椅上,甄婉便帶著湯進來了。對著要開口的高無庸擺了擺手。
高無庸看看皇后娘娘再看看龍椅上閉目養神的萬歲爺,點點頭便帶著梅香和其他宮女太監下去了,還捎帶著將門關好。
甄婉站在下方,微微仰視著高坐龍座的胤禛,感到一陣心疼。輕歎了一口氣將特意熬了一個上午的補湯放在案子上,然後輕手輕腳的走上台階,站到胤禛身後,手放在胤禛的太陽穴上,輕輕幫他按摩。
胤禛本已進入淺眠,被人按住太陽穴先是一驚,然後便放鬆下來:「來了?」
甄婉輕笑道:「爺怎麼知道是我?」
胤禛哼道:「其他人有這個膽子不讓通傳就進養心殿嗎?」
甄婉撇撇嘴:「那萬一要是有人行刺,將爺身邊的宮女太監處理掉了怎麼辦?」
胤禛白眼:「你當爺養的暗衛禁衛軍都和養你一樣,除了吃飯睡覺看閒書不做事的?」
甄婉抗議:「喂!好心好意來給你送補品,不帶這麼人身攻擊的!」
胤禛輕輕勾了勾唇角,靠在椅背上不說話了。
這笨丫頭,爺在你身邊這麼久,難道辨不出你身上的味道麼?
甄婉居高臨下,一邊給胤禛按摩,一邊瞥了眼折子:「災民的問題還是不能解決?」
胤禛皺眉:「人數過多,遣送也是治標不治本。」說著聲音冷了起來,「河道年年決堤,各省官員還好意思問爺要銀子,真是一群飯桶。」
甄婉沉吟了一下:「爺,我在以前一本書上看到過關於河流治理的一個案子。。」
胤禛頓了下,拉下甄婉的手讓她站到自己身邊:「說說。」
甄婉嗯了一聲,索性拿起龍案上的折子,詳細看了看,皺著眉道:「我記得,武則天年間似乎就曾有過這樣一個案子,上面說,每年朝廷都會撥下十幾萬兩的銀子讓河工維修河道,可是河道還是年年都決堤。案子裡提到過,朝廷派下的幾十萬兩銀子,分到每個河工手裡的,多說不過十文錢而已。」
胤禛的臉色沉了起來。甄婉的意思他懂了。各地官員貪污受賄,一層一層的剝削,讓本該用在實處的銀子都成了他們吃喝玩樂的消費。胤禛知道,朝廷不可能一派清明,但是甄婉說的這種情況倒是誇張的他都想不到。
「繼續說。」
甄婉放下折子:「我覺得,有這麼一群蛀蟲在,您就算把國庫和糧倉都搬空了也不過是讓他們多長几斤肉,與其養著他們,倒不如來點實際的,也不用派送了,銀子直接讓人下發給修理河道的工人,包括那些因為水災逃離家鄉的難民。.現在反正也是河道急需治理的時候,河工人數不夠,這樣,既把銀子用到了實處,也算是換種方式將這些人遣送回原籍,我覺得,如果能有錢有糧食,誰也不願意流落在他鄉,肯定會跟著回去的吧。爺,您說呢?」
胤禛點點頭,但是聲音不見輕鬆:「你說的,爺想過,可是現在這些官員,從上到下你看看,被弘歷這些年養的哪還有幾個有用的。就算有慶桂傅恆兒子幾個才俊,可是他們還有自己的要事,其他人,爺放不下那個心。」
想到那些貪官污吏,胤禛就恨得牙癢癢。這些他都知道,可是他才換回來身子沒多久,朝堂貪污之風卻是養了好些年的。就算是皇上,一己之力瞬間逆天也不可能。牽一髮而動全身,知道,也不能辦。
說著,暗暗咬牙:「爺現在恨不得掐死弘歷那個不孝子!」
他當初背著「抄家皇帝」的罵名竭盡全力換來一個還算清明的朝堂,就這麼讓這個兒子全給毀了!
甄婉聽到胤禛的話跟著在心底裡把弘歷罵了個遍。然後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啪的一下拍在胤禛肩膀上:「爺!我有個人選!您要不要試試?」
胤禛被她拍的一驚,然後問道:「誰?」
甄婉挑眉笑道:「鈕祜祿善保。」
甄婉提出和美人,其實也是有顧慮的——那畢竟是大清史上第一大貪官啊!可是轉念一想,和珅貪是在他位極人臣飛黃騰達之後,而不是剛起步之時,以和珅心思之縝密,能屹立朝堂那麼久,是不可能在剛開始就給自己下絆子的,所以這銀子他不僅不會貪污,還會好好地按照皇上的指示分派到位。
事實證明,甄婉的考慮沒錯,和美人當得起皇后涼涼的賞識,雷厲風行地圓滿完成任務。就連胤禛都挑不出什麼毛病來,對他讚賞非常。直接授正藍旗滿洲副都統兼戶部侍郎。
至此,和美人終於從幕後移居到了幕前。一時間風光無兩。
當然更重要的是,災民問題總算得到了很好的改善,京城的治安穩定了下來。
之後,甄婉和胤禛,帶上胤祀,再拉扯著承受無數眼刀的弘歷熬夜翻閱記錄在案的水災,饑荒等案例,詳細地做了記錄,然後列出了一些列措施。
甄婉更是拼著當年為了高考最操蛋的政治看來的各種新聞,提煉出其中關於發大水的內容,說河流治理在於疏通分流,並且提出現代的河流之根本——水庫。
雨季存水,閘門打開一層層過水,到了下游水量就基本沒什麼危害性了。若是旱季,還能將存下來的水灌溉農田,一舉兩得。
甄婉的提議讓弘歷都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原來這女人除了吃喝玩樂還會別的啊>_<
措施一項項交代下去,成效不錯,胤禛總算放下了一直懸在心上的大石頭,可以安穩睡覺了。
甄婉也是累得不行,不過看到胤禛迅速消瘦,還是更加同情他——所以補湯神馬的,不能斷啊不能斷!
與此同時弘歷也怨念了——為什麼你這死丫頭只給皇阿瑪送湯!朕的呢?!朕每日都被皇阿瑪拉著一起批折子朕也十分辛苦啊!為什麼你忽視朕啊忽視朕啊!
當然,對於弘歷的怨念,甄婉不會在意就是了。
被教訓被壓搾被忽視的弘歷不平衡了,於是忙過之後自然又跑到了自己惦記的滄海遺珠紫薇那裡。
紫薇大概也是知道水災的事,聽聞已經都過去了,直感歎老天爺果然不是無情的。災難總是會過去的。她也不想想,這關老天爺什麼事了?!老天爺要是不下雨還不至於發大水呢!
當然,姑娘還不忘掛念了一下日夜操勞的「皇阿瑪」的身體,讓弘歷感動不已,直歎還是有人關心自己的,自己也不是那麼苦逼的!
反過來,弘歷便對紫薇更加關心,每日必須去噓寒問暖一番才罷。
金鎖最初對容嬤嬤突然這麼和藹可親是很抱懷疑態度的,但是她家主子是誰?花聖母啊!聖母啊!她從不會當別人是壞人的。
於是後來,紫薇在容嬤嬤面前越來越放得開,直把這個老嬤嬤當成自己的祖母輩了,什麼都能說一說。
弘歷這人又毛病不小,雖然喜歡聽好話,但也喜歡別人跟他說說心裡話啊說話不拐彎啊什麼的——不然當初遇到直不楞登的小燕子也不會那麼稀罕了。
所以當紫薇站在窗前望著窗外,哀戚地說道:「我好想小燕子他們,不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
然後便開始自己陳述自己是如何遇到小燕子的,如何遇到福爾康,如何進宮,講幾個人之間的事——雖然這些弘歷都知道了,可是紫薇大才女暈染一番再講出來,弘歷聽起來就沒有什麼憤怒的感覺了。
原著裡我們也知道,幾個人誠心犯的大錯,過一陣子弘歷都會屁顛顛自己湊上去求人家回來,完全是犯賤。現在,弘歷就犯賤了。
在紫薇這裡,他就聽到了紫薇對他的仰慕,夏雨荷對他的癡情,紫薇對永琪這個兄長的尊重,對小燕子這個結拜姐妹的交心——
咳咳,小燕子,弘歷勉強還是有所保留,畢竟這個傻鳥雖然在紫薇的華中的確算得上義氣,但她好幾次不給弘歷留臉面是真的。讓好面子的一個皇帝完全忘了人家怎麼抽自己臉,實在有點困難。
但是至少對紫薇,弘歷是更加憐惜了。
多麼善良的一個孩子啊。
就因為紫薇每日裡都掛念腦殘們一番,好話一卡車一卡車的,弘歷漸漸地,也跟著紫薇開始思念起自己當初最得意的兒子了。覺得永琪固然有錯,但是只是容易感情用事而已。
在這種心理下,當永琪聽了胤禛的話進了禮部去上任之後,受不了小燕子和爾康的磨嘰想方設法聯繫紫薇的時候,弘歷很光榮地幫兩個人搭了線。
兩個人也的確沒有辜負弘歷的「期望」,互相交代的都是彼此關懷的話語,弘歷老懷甚慰,誰說皇家沒有骨肉之情,這一對兄妹是多好的榜樣!
他哪裡想得到,紫薇那是不知道外界的事整個圈子裡只有這群人,永琪是對這個皇后的奶娘容嬤嬤仍然心存芥蒂,根本也不敢和紫薇說什麼關於蒙丹簫劍的話。
弘歷倒是滿意了,照顧紫薇也是更加用心。偶爾遞信也會不著痕跡地指點永琪一番。
可惜,弘歷以為自己好心為兒子打算,永琪卻覺得,皇后有陰謀,根本沒怎麼聽進去。但是至少為了假想的「陰謀」在禮部老實了一陣子,弘歷也算變相做了件正確的事。
這些胤禛自然都知道,但是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扔給弘歷的折子越來越多,讓他越來越沒時間跟著那群人接近。
弘歷每日在胤禛身邊,想過開口幫紫薇求情。讓這個女兒嫁得好一點風光一點,也算對得起等了自己一輩子的紅顏知己了。可是每次開口都是被胤禛給滅了回來,弘歷十分鬱悶。但是弘歷有時候也是死心眼,所以胤禛給一棍子賞一個甜棗,說可以不圈著紫薇讓她自由活動了。
弘歷高興了。
胤禛心想,圈著她,這群人就不齊全了不是。難不成還要爺從中給他們牽線?爺沒那個美國時間,讓他們自己去瞎折騰吧。
果然,在弘歷被胤禛綁在身邊的時候,沒了老嬤嬤的「監視」,永琪用最快的速度與紫薇交代了這群人的想法,並讓紫薇聯繫到了含香。
本來金鎖看自家小姐已經混到這份上不願意她再捲進這些事裡來,紫薇也不想再讓「皇阿瑪」失望,可是看到小燕子的指責信,和爾康動之以情的「開導」,花聖母最後還是屈服於愛情的偉大,不忍看到一對有情人飲恨紫禁城,毅然地趟進了這趟渾水裡。
沒幾日,含香便要去見胤禛。胤禛冷笑著聽完含香虛情假意的話,再忍著噁心看她故作清高的樣子,允了她獻舞的要求。
為什麼獻舞?
皇帝過生日唄。
雖然不是胤禛的生日,可是是弘歷的,胤禛佔了兒子的生日,就捎帶著過了。
甄婉也是被梅香提醒才記起來,著手準備給胤禛的賀禮。胤禛從含香那裡過來的時候甄婉正頭痛要送什麼的好,看到胤禛臉色不善便問怎麼了。知道事情始末後不禁咋舌:「這含香是被永琪忽悠只要能進了你的眼得點寵愛,就能不禁足多些自由,就能多點和蒙丹在一起的機會了吧?」
胤禛點點頭:「你倒是瞭解。」
甄婉翻白眼:「奶奶的書都是這樣的,就算很不切實際的理由,動之以情也成了為之奮鬥的目標!」
胤禛冷冷勾了勾唇角:「這次的理由還算靠譜,永琪現在在禮部任職,壽宴期間安排人進宮是很可能的事。」
甄婉一拍腦袋,她怎麼把這個茬給忘了。
轉念一想,甄婉皺眉:「他不會也把那個簫劍送進來吧?」
劇情有出入,簫劍這次如果進宮不會直接搞什麼刺殺吧?畢竟永琪等人不如原著一樣受寵了,機不可失麼。
胤禛冷笑:「他暫且還不敢。」
看胤禛的表情知道他會做萬全的準備,甄婉也就放了心。
胤禛沉吟片刻道:「你有時間去敲打含香一番,讓她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甄婉表示知道了。
四爺雖然是為了將他們一鍋端允了幾個人有聯繫往一起聚集,但是不代表真的要讓含香和蒙丹私奔——這種人,弘歷丟得起,胤禛丟不起!
於是甄婉百忙之中,走了一趟寶月樓。可惜含香不在。
甄婉只得轉身回來,奴才們說香妃娘娘去御花園散心了。甄婉便帶著梅香往御花園走。
甄婉進了御花園就找到了含香,為什麼?人香妃娘娘表演吸引蝴蝶的奇跡呢。
一樣解了禁足的紫薇在一旁聲聲驚歎感慨。
甄婉扶額——我說您老口口聲聲地不願意當皇上的女人,難道不知道這裡是皇上的花園麼?還這麼招人眼球——當初看電視看到這裡甄婉就吐槽不止一兩次了。
這時候,另一邊路上來了幾個人,胤禛帶著胤祀善保弘歷走過來了。
看到這一幕,胤祀善保面無表情,弘歷是滿臉色相。
胤禛——一臉漆黑。
甄婉再度扶額。




☆、教育

. 最後還是紫薇率先看到胤禛,驚喜又有些慌亂地跪下請安:「皇上吉祥。」
含香受驚一般將視線從手背的蝴蝶上移開,看到來人,很快便淡定地請安:「皇上吉祥。」
甄婉便也走過去請安。胤禛沒搭理地上跪著的兩個人,只是對著甄婉點點頭。紫薇和含香只得再對著甄婉請安。
甄婉知道胤禛不欲理她們二人,便出聲讓兩個人起身。
胤祀善保和不甘不願的弘歷也給甄婉問了好。
甄婉溫和地對著兒子點點頭,然後去看善保——嘖嘖,幾日不見,更加丰神俊朗了!和美人啊!這模樣簡直秒殺啊!
胤禛看到甄婉對著善保那個眼神就十分不滿,弘歷本來也是很氣憤——你丫的怎麼能吃著皇阿瑪還看著戶部侍郎?可是一瞄到他家皇阿瑪的眼神,弘歷就開始幸災樂禍了。
胤禛冷冷道:「皇后將香妃帶回去好好教教她宮裡規矩。永琪善保跟朕來。」
總算結束了這請安來請安去的局面。
弘歷看到紫薇委屈的視線追隨著他皇阿瑪的背影,感動又心疼,很想留下來安慰安慰這個女兒,可是最後還是不敢,跟著胤禛走了。
甄婉目送胤禛離開,轉過頭看看紫薇和含香,瞬間頭疼:「紫薇,你先回你的住處,本宮和香妃有話說。」
含香立刻一臉驚恐的表情,紫薇也十分為難:「皇后娘娘……」
甄婉拉下臉:「怎麼?本宮還能吃了她不成?」
紫薇連忙道:「紫薇沒有這個意思。」
甄婉哼了一聲轉過身:「香妃,走吧。」說罷帶著梅香往前走去。
含香只得不情願地跟著甄婉走了,還一步三回頭地看紫薇。紫薇也沒辦法啊,只能用眼神鼓勵含香。
跟在甄婉身後的梅香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皺起眉。
帶著含香回到寶月樓,甄婉和胤禛一樣,進了門就被這濃重的香氣給熏到了,直咳嗽,梅香立刻推開窗子,伺候甄婉坐下便倒了茶,然後退出門外。.相比之下,含香的侍女就很不識抬舉,好像皇后來了她們公主就會被害一樣,嘰裡咕嚕的嘴裡說著維語就是不願意出去。
甄婉最後實在不耐了,冷聲喚了暗衛:「暗一暗二。」
兩道影子竄出來,強行帶走了維娜吉娜。
含香立刻大叫道:「皇后娘娘,你把維娜吉娜弄到哪裡去了?」
甄婉擺手:「在宮中說話切忌大吼大叫。你的侍女等我離開自然有人給你送回來。」
含香想了想,昂著頭問道:「含香不明白,皇后娘娘想和含香說什麼。」
甄婉淡淡勾了勾唇角:「沒什麼,本宮看過不少遊記,對回疆風土人情十分好奇,所以想讓香妃為本宮講講,你們的家鄉有多美。」
說到自己家鄉,含香先是一愣,然後一臉淒然:「我們的回疆,是個很美很美的地方……」
甄婉看她這副架勢,便將身子往後靠了靠,等著某人的「美好回憶」。
含香說起回疆便滔滔不絕,讚美那裡多好多好,長篇大論完後,才想到屋裡還有皇后,於是看了過去。
甄婉明白她說完了回神了,笑問道:「那麼,你的家鄉比這紫禁城還好麼?」
含香傲然道:「我的家鄉比這裡好一萬倍。因為那裡有我的家人,我的族人,有自由的空氣,有藍天白雲,還有……」說完又是一臉回憶。
甄婉在心裡替她補充——還有蒙丹。且。
甄婉也不看含香的臉:「既然你知道你的家鄉很美,為何你總是想要毀了它呢?」
含香渾身一震,瞪大美眸看著甄婉:「皇后娘娘,您怎麼可以如此詆毀含香?我為了我的部落甘願將自己奉獻給皇上,從此囚禁在這紫禁城裡,我怎麼會想要親手毀了它!」
甄婉斜眼看她:「可是本宮覺得,你就是在給你的族人建造墳墓。」
甄婉笑道:「你說你為了你的部落甘願把自己奉獻給皇上,可是這甘願在哪本宮看不出來,本宮只看到,你曾經反抗侍寢將皇上刺傷。」
原來為了這事。含香理直氣壯了:「是皇上不尊重含香在先,含香只是自保,沒有辦法,才……」
甄婉冷笑:「尊重?」
含香用力點頭:「是的。」
甄婉輕蔑地道:「本宮告訴你什麼是尊重,你既然知道你爹是將你獻給皇上,那麼你只是一個玩具,一件禮物,皇上看你順眼封你為妃,你便該事事以皇上為主,皇上說什麼便是什麼,何況你已經進了這紫禁城,就是皇上的女人,反抗侍寢,才是你不尊重皇上。」
含香用力搖頭:「不是的!我是一個人!我不是禮物!不是玩具!阿拉說,人都是平等的!」
甄婉對這姑娘的腦子不抱希望了:「阿拉?那你們的阿拉有沒有告訴過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這天下都是皇上的,你們回疆也一樣。你作為禮物進獻,卻擺出一副聖女的面孔是要給誰看?
你爹的意思我想你比我明白,不過就是要你得蒙聖寵,借此為回疆的和平保駕護航,你呢?三番兩次觸怒龍顏,你敢說你真的是為了保護你的部落?你就沒有想過,你的反抗會激怒皇上,讓皇上認為你爹是在挑釁,而不是謀求和平?」
含香猛退一步:「不不!皇上不會這麼誤會我爹的!我爹是懷著十二分的誠意才帶著我來到北京的!」
甄婉還是冷笑:「十二分的誠意?送來一個和人私奔七次,進了宮也不安分只想著怎麼與皇上對抗的女人,就是你爹的誠意?這也是阿拉教的?」
含香瞪大眼,揪著領口,一臉難以置信。半晌困難地道:「皇后娘娘,含香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但是含香要說,含香對回部的心是永恆的,至於含香對皇上……含香只能說,含香的身體含香無法做主,含香的心卻是自由的!」
甄婉看那副樣子就來氣。嘲諷地道:「心是自由的?你方才回憶你的家鄉時,說他們都尊敬你都崇拜你都對你很好,那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麼?因為你生來帶著香味,因為你是維族的聖女!
從小你享盡了榮華享盡了眾人的疼愛和維護,含香,難道沒有人教過你,作為聖女,你除了享受,還有義務麼?你享受到了別人享受不到的,你就要承受別人不能承受的。」
含香看著甄婉,極力想明白她的意思。她不懂。她都犧牲自己來到北京了,她不是將別人無法承受的都承受了嗎?為什麼要否認她的付出?!
甄婉看到她那副樣子就知道,道理講不通了。腦殘們根深蒂固的就認為自己是拯救世界的,是無害的,是偉大的,是無私的,從不想他們所謂的「出於好心」會給別人帶來多麼大的傷害。
甄婉乾脆將話挑明:「香妃,既然你冥頑不靈本宮也就不多說了,總歸一句話,要麼你安分一點什麼事都別出,皇上看在回族的面子上放你在這寶月樓繼續做你的娘娘。若是你執意挑釁皇權,非要做出些有辱國體讓大清丟臉的事,皇上不介意發兵,再多收一塊回疆。」
含香跌坐在地上:「不!娘娘,你不能這樣做!」
甄婉好笑:「我?我怎麼做?我只是提醒你,莫要選擇錯,路,還是你自己走出來的。」
說罷甄婉不再看泫然欲泣的含香,站起身喊了梅香進來。梅香扶著甄婉,甄婉最後瞥了含香一眼:「本宮說的話你最好聽得進去,本宮不想看到因為你這個不識時務的東西而枉死那麼多回族百姓。
還有,既然口口聲聲不願意讓皇上要了你就別太引人注意,御花園招蜂引蝶?哼,最好別有下一次,因為皇上最討厭這樣不守規矩的人,哪怕你吸引更多的蝴蝶風光的很。」
說罷甄婉就欲揚長而去。
含香在甄婉出門那一刻癱軟在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我當時看還珠,可噁心含香和蒙丹這一對了。
每天就知道讓別人幫自己 還理所當然。
含香,享受了那麼久榮耀,既然答應進宮還裝的很聖女想著情郎。
一點擔當都沒有。就沒想過,如果皇上大怒發兵,她的百姓會受到戰火傷害嗎?!
噁心!
這一章朕終於訓斥他丫的了 訓斥了!
哈哈哈~~~




☆、流言

.
甄婉從含香那裡回來就直接去了養心殿,因為胤祀和善保還都在裡面,甄婉怕他們有要事商議,便跟守在門口的高無庸打過招呼去了偏殿。.
等著胤禛的時候,甄婉隨手拿起書架上的書來看。胤禛的書大部分都很規矩,都是什麼治國之道聖人之言,甄婉翻騰了很久才看到一本不那麼規矩的書,其實也不是不規矩,不是野史也不是甄婉喜歡的民間小文,是一部講解船舶和遠洋的書,甄婉翻開看了幾頁,腦海裡突然閃現一個念頭。
船舶……遠洋……
滿洲貴族入關伊始,承襲了明末的海外貿易制度,對沿海人民出海經商並無明文禁止。後來是為了對付佔據東南沿海的南明反清勢力,迫使據守台灣的鄭成功就範,於順治十二年,十三年,康熙元年,四年,十四年,五次頒布禁海令。企圖斷絕大陸人民對鄭成功的支持,禁止沿海居民出海經商其實不如說是預防沿海向台灣明末殘留勢力靠攏。
當時,對於外國商船倒是不在禁止之列,但是海禁制度還是嚴重阻礙了海外貿易的發展和影響了政府的財政收入——最主要的就是,因為當時沒有自己所生時代的電話網絡和郵件,這種類似於閉關鎖國的政策讓中國不夠瞭解外國,看不到他人一直在進步。
甄婉摸著下巴,又想到了乾隆曾在1793年致英國國王書。表面文章都毫不客氣,字裡行間的意思不過就是說他對外國通商的態度是一種不屑,施捨,無所謂的態度,他自認為天朝物產豐富,無所不有。其實資源是會用完的,而乾隆也對英國不甚瞭解,當時的英國已經完成了第一次工業革命,而且未來不久,西方還會襲來第二次工業革命,不斷完善資本主義,技術也會突飛猛進——而一直夜郎自大的天朝……
想到清末天朝的慘不忍睹,想到本國的民不聊生——想到曾經在歷史課本上看到的一行行一張張讓人無比屈辱的文字和圖片——
甄婉眼光犀利起來,無論如何,後宮再不得干政,海禁這事她必須要和胤禛商量商量。
甄婉正在想如何與胤禛說這事,不妨肩膀被人攬住:「回來了。」
甄婉嚇了一跳,轉過頭嗔怪地看著胤禛:「您是屬貓的?走路怎麼沒聲音?事情商量完了?」
胤禛點點頭,然後帶著甄婉到炕桌坐下:「是你自己太出神了。」
甄婉哼了一聲:「永琪和善保走了?」
胤禛道:「嗯。走了一陣子了。」
甄婉看了看胤禛的臉色:「怎麼了?他們兩個犯事了?」
胤禛揉揉額角:「不是,他們兩個很好。是剛剛邊疆來了急報,緬甸似乎有些蠢蠢欲動。」
甄婉詫異:「緬甸?」那不是第三部才出現的劇情嗎?怎麼?提前挑事了?
胤禛嗯了一聲帶過這個話題:「方纔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聽說緬甸那邊有情況,甄婉決定關於海禁的事還是暫且押後吧,第一不想讓胤禛被太多事壓得喘不過氣,第二就是這當口說海禁也沒可能,連她都知道,這會子就算胤禛傻瞭解了海禁也不過是讓緬甸有空子可鑽讓大清更加頭痛而已。
於是甄婉搖頭笑笑:「沒什麼,看書愣神兒罷了。」眼睛瞟瞟發現好像少了一個人,便問,「弘歷呢?」
胤禛哼了一聲:「早先看他魂不守舍的,爺讓他走了。估摸著是去找紫薇了。」
甄婉撇嘴:「真夠二的,還不知道他的好兒女是憋著給他戴綠帽子呢,上趕著往前湊。我都能想像的到事情敗露的時候他臉是什麼顏色了。」
胤禛的回答還是一聲冷哼。
不得不說四爺真相了。弘歷的確是去找紫薇了。然後看著紫薇擔心含香的樣子,想想那個香美人兒,弘歷也想含香了,於是跟著紫薇一起去了寶月樓。
兩人進門的時候含香正縮在地上哭泣著呢,維娜吉娜在一旁嘰裡呱啦的好像是在勸慰。可是含香不為所動。
紫薇立刻上去扶起含香:「含香,你怎麼了?」
含香淒淒哀哀地看向紫薇,當看到紫薇身後的容嬤嬤時,嚇得倒退。
紫薇連忙安撫:「含香,你別怕,容嬤嬤是好人,以前使我們誤會她了。雖然容嬤嬤以前很嚴肅,可是她人心軟得很,大概以前只是跟著皇后娘娘,規矩多的不得不嚴厲了些。你不要怕。」
含香不說話了,抱住紫薇的胳膊腦袋埋在紫薇脖頸處繼續哭。
紫薇讓維娜吉娜先出去了,繼續安慰含香。
弘歷在一旁看著自己換身子前最惦記的美人哭得這麼難過,心裡也心疼的不得了,可是想到之前含香和自己老爹版的容嬤嬤似乎有過衝突,又不好親自安慰,急的百爪撓心的,問道:「香妃娘娘,可是皇后娘娘為難您了?」
含香這才楚楚可憐地對紫薇道:「皇后,皇后她說,我拒絕皇上是在給我的族人挖墳墓,我,我是罪人……我會害死我的族人……」
紫薇摀住嘴:「天,皇后娘娘怎麼可以用這麼嚴重的話說你?」
弘歷也怒了——丫的朕被拒絕的都沒起過動兵的心思,皇后身為後宮女眷,居然敢把這點小事牽扯到前朝政治了?
弘歷自然是不知道含香是惦記著和蒙丹逃跑甄婉才這麼一說,滿心裡認為甄婉就是嫉妒含香,於是弘歷衝冠一怒為紅顏,在確定紫薇將含香安撫得睡下後,急匆匆地回養心殿了——
哼,那個死丫頭這會子肯定是纏著皇阿瑪呢!
半路上,弘歷看到了同樣急匆匆在找紫薇的永琪,告訴永琪紫薇在寶月樓安慰含香,永琪便更急了,忙問含香出什麼事了。
弘歷大略說了一番,永琪更急了——皇后這是要對含香下手了麼?這後宮女人的爭寵手段無所不用其極,皇后又一向和他們這伙子人不對付,萬一皇后遷怒含香要置含香於死地——那蒙丹怎麼辦?
父子倆對著皺眉,半晌弘歷拍拍永琪:「你……五阿哥去找紫薇格格吧,老奴這就回去了。」
永琪有點複雜的看著弘歷,半晌道:「多謝嬤嬤了。」
弘歷笑笑轉身走了。永琪還是瞪著某人的背影——為什麼容嬤嬤突然這麼大變化呢?
要不怎麼說腦殘的世界是凡事皆有可能的,永琪與容嬤嬤這次會面,加上永琪守望容嬤嬤背影的這一幕被一個路過的小宮女看到,回去還繪聲繪色地講給了一起幹活的小姐妹,然後來了兩個小太監……
日後的謠言呦~~~弘歷你要如何承受?
話說弘歷回到養心殿,被告知皇上有事,皇后娘娘回坤寧宮了。不敢打擾他皇阿瑪辦正事,弘歷只好又轉身跑去坤寧宮。
一進門,就看到甄婉抱著饅頭在躺椅上曬太陽要多悠閒自在有多悠閒自在。
弘歷上前將甄婉拉起來:「起來,你這死丫頭。」
甄婉正快要睡著呢,被人弄醒,再看到那張臉立刻皺眉:「有病啊你?」
弘歷氣急:「你無故為難後宮嬪妃,現在還敢對朕這麼說話?朕看你才是反了!」
甄婉一愣,然後挑起嘴角:「怎麼,去看你那個香噴噴的妃子了?」
弘歷瞪眼:「你個死丫頭,對含香信口開河的,什麼發兵攻打回疆?這些朝堂上的事也是你能議論的?何況根本是子虛烏有!」
甄婉挑眉看著弘歷:「你怎麼就知道子虛烏有?你敢肯定,你皇阿瑪不想滅了回疆?」
弘歷一愣,然後繼續瞪:「就算皇阿瑪想開拓疆土攻打回疆,你也犯不著為了爭寵不擇手段的將責任推到含香身上。」
甄婉詭異地看了弘歷一眼:「你忘了她曾經在城外和那個回人在眾人面前擁抱情話綿綿了?」
弘歷一愣。
甄婉頓時就明白了——色令智昏,看到含香那麼我見猶憐梨花帶雨,這貨就自動忽略人家是有心上人的了。
甄婉自認為跟一個腦子缺電的二貨沒什麼可以交流的,便揮揮手:「得了,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警告你,你跟那群人最好還是離遠點,那群人就是火藥,點火就能炸起來,別到時候把你炸傷了,因為他們惹到了你皇阿瑪,你小心自身難保。」
弘歷本來是有點轉彎,可是看到甄婉這副教育十足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哼道:「就算香妃以前有錯,你當時不追究,現在皇阿瑪解了她的禁足反而去為難,擺明了嫉妒!朕才要警告你不要心太大!你自己是不能獨佔後宮的!」
說完趾高氣昂地出去了,甄婉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
天啊,來道雷劈死丫得了!
甄婉睡足了午覺起來的時候,梅香進來服侍,看著梅香神色不太好,甄婉就納悶了,這個大丫鬟一向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什麼事惹到她了?
甄婉便問道:「怎麼了丫頭?」
梅香猶豫了片刻,道:「主子,下午不知道哪傳出來的流言,說什麼看到五阿哥和嬤嬤在花園裡私會,還說什麼,嬤嬤走了五阿哥還站在原地留守許久……這話說得十分難聽。」
甄婉愣了,然後險些捶床大笑:「真的假的?五阿哥?容嬤嬤?哈哈哈」
梅香瞪眼:「主子!後宮有這種不實的流言,萬一太后和皇上追究起來,主子也難逃其責的。何況還把咱們嬤嬤牽扯進去了。」
甄婉笑的不行,直揉肚子——五阿哥?容嬤嬤?老天!她怎麼從來不知道古代人也這麼有想像力呢?光兩人的年齡也差的太大了點吧?弘歷啊你到底是做了什麼不合規矩的舉動讓人家如此誤會啊?
甄婉擦擦眼角,笑問道:「你不會真的信吧?」
梅香愣了一下,半晌低著頭咕噥道:「這……容嬤嬤年輕的時候的確不難看……最近嬤嬤也不侍候主子,都跟在皇上身邊。」
甄婉又傻了——原來她身邊也有如此天馬行空的人嗎?
甄婉不確定地問道:「這……梅香,你老實說,你不會以為,皇上看上了嬤嬤才從我身邊把他帶走的吧?」
梅香沒說話,但是那一臉糾結和沉鬱讓甄婉無語了。
然後又是一陣瘋狂大笑。額滴個神了!
梅香不依了:「主子!有那麼好笑麼?」
甄婉看著自己最得意的丫鬟轉眼就要炸毛了,連忙順毛:「乖,乖,不好笑不好笑。」
梅香瞪了甄婉一眼,然後還在糾結:「奴婢是真不知道皇上是何等心思,這主子雖然得寵了都沒有能日日陪伴皇上身邊,偏偏容嬤嬤每日裡都跟在皇上左右,就連主子每次去養心殿,容嬤嬤都在一旁。後宮女眷不得傳召都不能隨意進入養心殿呢。」
甄婉聽著梅香的話,憋笑憋到內傷。
總算緩過勁了,甄婉想到前陣子自己為了某人食不下嚥的,而某人的兒子還不時潑自己冷水,突然惡作劇心理大漲,哼,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
於是甄婉整整面容,歎了一口氣。
梅香回神,問:「主子,歎什麼氣啊。」
甄婉一臉幽怨地道:「梅香,你說的話我不是沒想過。可是就算想明白了又有何辦法呢?」
果然,梅香立刻渾身緊張了。
「梅香,你可曾聽過一句話?」
「什麼?」
只聽甄婉幽幽道:「深宮老嬤,男人最愛。」又是一聲歎息。
梅香:「……=皿=」
當晚,弘歷再來坤寧宮,沒來得及入睡呢就被胤禛派來的人叫走了,臨出門前,梅香披著衣服叫住弘歷,一頓訓斥,神馬「不能忘記主子的恩德」「嬤嬤那麼疼愛主子從小看到大怎麼忍心奪主子所愛」「就算深宮老嬤男人最愛也不可以」,一通話說得弘歷莫名其妙。
好死不死的,守夜的小太監聽到了——深宮老嬤?男人最愛?奪皇后所愛?
一傳十十傳百。
流言呦~~~~不可阻擋!
於是宮裡面的嬤嬤們開始花枝招展,一個個都如懷春的二八少女一般。
直到太后老佛爺特意找了兒子詢問難道你丫的真對可以當你娘的歲數的老女人感興趣的時候,已經聽過流言的胤禛渾身散發的冷氣足以凍僵整個紫禁城。
當天下午時分,胤禛坐在龍椅上,破天荒的沒有辦公,等人!同樣終於知情的弘歷一樣咬牙切齒得黑著臉陪在一邊,也等人!
甄婉帶著補湯進來的時候看到兩人撲哧一笑:「別說,現在看你們兩個還真是帶著父子相了。」
弘歷當場就撲上去想把甄婉掐死。兩人扭打在一起,直到胤禛喝止,趕了弘歷出去。
甄婉好笑地走到龍椅旁邊:「怎麼了爺,外面天氣不錯啊,怎麼臣妾覺得大殿裡是數九寒冬啊?」
胤禛咬牙:「你還好意思提?!」
甄婉無辜:「臣妾提什麼了?臣妾就是說這殿內的溫度有點低了。」
胤禛氣的七竅生煙:「爺最近對你放縱了是不是?這等流言你都敢往外傳?」
甄婉終於憋不住了:「哈哈,哈哈。」
胤禛怒了:「還笑!」
甄婉笑的站不穩,花盆底的鞋子本來就不容易掌握平衡,胤禛看她歪了一下立刻扶住她,甄婉順勢便坐在了龍椅上靠在胤禛身上:「哎呦不行了,我說,這話放在我們那估計也沒人會信,你們這些古人怎麼這麼好騙了?」
胤禛黑臉。
「別說,還真就有人YY過你的**之事,但是對象是弘時而已,選弘歷我也覺得給爺你掉價了的說。」
爺忍啊忍啊。
偏偏有人挑戰極限:「爺,我這也算給您的形象完善了不?只有人YY您和兄弟,和愛妃。可都是男人女人,現在弘歷十足一個人妖,您連中間地帶都跨越了,多麼偉岸的形象!光輝啊!」
胤禛爆發了:「光輝你個頭啊!皮癢了是不是?」
甄婉難得看到胤禛如此失控的暴怒模樣,不厚道地又笑了。
胤禛看她那笑的紅紅的臉頰,感覺她的小腦袋在懷裡一笑一拱的,加上不想再聽她那張小嘴裡吐出什麼氣死人的話,乾脆利落的用薄唇堵住了甄婉的嘴。
甄婉眨巴眨巴眼,抽出空問道:「爺,您要在這?」
胤禛讓自己冷靜再冷靜——媽的,冷靜不下來了!本來只有怒火,現在多了些慾火。
「爺讓你知道爺到底喜歡男人女人還是人妖。」
甄婉又笑了。
胤禛氣的再次吻住她。
兩人無意間擦出來的火花越來越旺,最後胤禛乾脆將甄婉壓在龍案上,欺了上去:「順便讓你知道,爺最喜歡什麼姿勢,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麼?」
甄婉先是詫異一番,然後被猛然入侵的感覺衝擊的頭腦發昏。只能跟著某人的頻率起舞。
但是百忙之中,百般混亂之中,甄婉還是想到了一點——
四爺怕是真的被她氣瘋了,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四爺的下限看來是越來越低了啊!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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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孕

. 雖然經過一場激烈的XX00,可是醒過味來的胤禛還是氣甄婉亂說話的習慣,所以接著幾天,雖然還是同吃同住,但是就是不給甄婉一個笑顏。.
對此甄婉苦惱不已,弘歷卻是暗爽在心——讓你毀朕的名聲!讓你不思悔改還敢在養心殿這麼莊重的地方色\誘皇阿瑪!
為了進一步打壓甄婉,不讓她完成從自己小老婆到自己額娘的跨越,弘歷是極力地在胤禛耳邊說甄婉的壞話,意圖證明這死丫頭就是心懷不軌,污蔑大清皇帝和皇子的名聲!弘歷BALABALABALA,胤禛沒有一次開口應對,只是……扔更多的折子過去讓他批改。
弘歷很委屈,可是屢敗屢戰,直到某日,胤禛受不了他的聒噪,提起的筆停在半空,用正眼瞟了他兒子一眼:「後宮嬤嬤和五阿哥……」
弘歷激動地含淚點頭——皇阿瑪!您也發現影響不好了?您是不是打算為了這種匪夷所思的流言去懲罰那個死丫頭了?
弘歷的期待中,胤禛卻是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打量了弘歷好一番,半晌扭過頭去繼續批折子,口中淡淡甩出一句:「朕看可以,比起小燕子,你配永琪更合適。雖然不著調,但起碼知道些規矩。」
弘歷:「……皇阿瑪T_T」
您腫麼可以這麼欺負兒臣!偏袒那個死丫頭呢!
真正讓這股子流言蜚語過去的,是純貴妃。
天氣雖然漸暖,可是純貴妃的身體垮下去卻不是能挽回的,她不止一次對甄婉感激,感激甄婉能幫和嘉力爭一門好親事,感激甄婉在她彌留之際還是掛記著她時常來看看她,感激甄婉答應她在她走後照拂幾個孩子。
甄婉雖然總是讓她寬心,告訴她她還可以看著自己的孫子外孫出生,可是純貴妃卻總是搖著頭說,能拖著這副病歪歪的身子,活著看到兒女安定,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不敢奢求更多。
這話說了沒半個月,純貴妃便去了。五月,胤禛冊謚其為純惠皇貴妃。葬裕陵妃園寢。
宮裡忙著貴妃的葬禮,終於沒有人再想到些亂七八糟的流言。
和嘉知道這消息的時候當場就暈過去了,醒過來後被發現有了身孕,只是時日尚短,喜脈並不明顯。
永璋身體一向是不好的,後來胤禛替代了弘歷,不像弘歷一樣眼裡只有永琪,便派人專門幫永璋調理身子。才緩過了些,因為親母病逝的打擊,從純貴妃葬禮完成後,便一病不起。
永璋和和嘉都倒了,唯有一個永瑢,左右勸解兄姐,人也很快消瘦下去。因為和十二阿哥一向交好,知道皇后娘娘對額娘一向關係也不錯,永瑢沒什麼辦法,唯有請皇后出面。
甄婉這算是大大方方地出宮了。
永璋臥病在床,甄婉出宮前便特意讓人小心帶了和嘉去永璋府上。進門的時候,看到幾個孩子都蒼白著臉,身子不穩得像是一陣風就能吹走,甄婉頓時怒上心頭。
行過禮後,幾人還沒來得及說話,甄婉便上去衝著永璋和和嘉一人一個巴掌扇了過去。把三個孩子,還有身後跟著來的弘歷,胤祀,永瑆,擔心和嘉的蘭馨等人給打愣了。
弘歷當場就要炸毛——好哇!再不待見那也是朕的嫡親孩子,你一個來歷不明的孤魂野鬼竟然敢對正牌的鳳子龍孫動手?!
弘歷要衝過去卻被胤祀一把拉住,險些踉蹌在地,終於站穩了便看到胤祀警告的目光。對於這個他阿瑪費盡心思鬥了一輩子才斗倒的八皇叔,弘歷其實是心懷畏懼的。當下只得暫時不做聲。
抬頭看去,只見甄婉一點國母形象都沒有,叉著腰指著屋裡永璋供奉的純貴妃的牌位罵道:「你們額娘死前心心唸唸的就是你們幾個過得好,為此不惜拖著病體向本宮行大禮,而你們竟然就這麼報答你們額娘?糟蹋自己個兒身子?你們兩個就不怕你們額娘死不瞑目?!」
和嘉比永璋接觸甄婉的時日多,從靠近甄婉開始,皇額娘一直是慈眉善目,無論什麼事,絕美的一張臉在面對他們幾個孩子的時候,無論嫡庶永遠笑的像是暖陽一般,別說動手打人,就是重話都沒捨得說過他們幾句的。所以比起永璋,和嘉的震撼來的實在太大。
半晌,永璋痛苦失聲:「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連累額娘這麼早早的去了。」
甄婉氣的想再上去給他一個巴掌,被反應過來的永瑆蘭馨永瑢拉住:「皇額娘,息怒。三哥他也是心裡難過。」
甄婉甩開幾個孩子的手,指著永璋:「你是認為皇上因為你的緣故疏遠了你額娘導致你額娘失寵在後宮,日日憂思成疾才早早離世?」
永璋低頭不語。他的確是這麼想的。若不是當初孝賢皇后葬禮上自己少不經事不懂看臉色,額娘也不會因為自己被罰被踢出皇宮失寵,還要日日為自己的身體和前途擔心。
永瑢永瑆卻是一驚:「皇額娘,不是的,三哥不是這個意思的。」
永瑢十分著急,若是永璋承認了,那就是變相地在指責皇阿瑪,皇阿瑪才對三哥上了心些,若是再來一出,三哥真的會沒命的!
甄婉冷笑:「別說後宮的水不許你們趟,即便你額娘真是因你而失寵,你此刻更該好好養著身子,記著你額娘說過的讓你保重自己保護弟妹的話,待身子大好重入朝堂,為皇上分憂解勞實現作為皇子的責任,而不是因為你額娘離了你們便半死不活,哪裡來的我大清兒女的氣魄!你口口聲聲害了你額娘,你現在這麼做,不止害了她,也是讓她白死!」
永璋身子一震。
甄婉轉向和嘉:「還有你!」
和嘉一個激靈,將放在哥哥身上的視線收回來。
甄婉看著和嘉比看著永璋還憤怒:「你在本宮身邊那麼久,陪你額娘也是最久,竟不能瞭解你額娘的心意嗎?她拖著病體參加你的大婚親自送你出嫁的場景你都忘了是不是?!若說你額娘真的還有什麼遺憾,就是沒能看著你們幾個有了子嗣,現在你哥哥身體不好,弟弟尚未娶妻,唯有你,懷了身孕卻如此折騰,你是想讓你額娘在地下不瞑目和她外孫見面不成?!你對的起你額娘在生命最後的日子裡對你的擔心對你的牽掛嗎?!」
甄婉的目光一一掃過幾個孩子:「你們都給本宮記住!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們沒有損害的權力!為人子女連最基本的孝道都不知道,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誰家爹娘都不會陪著子女一輩子,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是人活著的守則,挽回不了,就該好好想想,怎麼讓離去的父母安心寬慰,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家人,別讓他們活著惦記你們死了還要不能投胎轉世!」
甄婉最近忙著純貴妃葬禮的事也是腳不點地,體力透支,且近日身子極不舒服,懶得讓太醫開著補藥折騰自己就拖著。此刻一通打罵下來,竟是氣喘吁吁。
梅香留守坤寧宮沒有跟來,蘭沁連忙倒上一杯茶:「主子,您還是坐下慢慢說吧。」
甄婉推開蘭沁的手:「不妨事,本宮今天非要罵醒這幾個不爭氣的東西!不讓純貴妃走的不安生。」
屋裡靜靜的,好半晌和嘉撲通跪下,泣不成聲:「皇額娘……」
甄婉看她不顧有孕在身這麼直挺挺跪下,剛想壓壓的火氣又上來了。但不再大聲。
甄婉往後退了一步,面對幾個孩子,眼神一瞟,一群人連忙跪下,甄婉居高臨下輕飄飄冷冰冰地道:
「別叫本宮皇額娘!本宮今個就明白告訴你們,連帶著永琪,蘭馨,永瑆你們有一個是一個也給本宮聽好了,不知道愛惜自己的,遇到點事情就折磨自己個兒的。全都不是本宮的孩子!別進我坤寧宮的大門!」
一屋子的人被甄婉的氣勢震了個結實,尤其是弘歷——他的一生,從沒見過一個女子敢這麼沒氣質的破口大罵,可那罵聲又如此讓人懷有希望。即便是最嚴厲的指責,也能感覺到她對每一個孩子的關懷。
尤其是現在鳳眼微挑不怒自威的氣勢——怎麼就能忘了,這個女人是大清的國母,她平日再懶散再不著調,她都是那個大清朝唯一有資格披上鳳凰圖紋的大清皇后!
甄婉頓了頓還是拉著和嘉站起來:「還不起來做什麼?真不當肚子裡那塊肉是回事兒想折騰掉了是不是?」
和嘉淚眼朦朧地看著甄婉,然後撲進甄婉懷裡放聲大哭。
甄婉歎氣,只得拍拍她的肩膀。
永璋也伏在床上痛哭失聲,永璋福晉在一旁流著淚勸慰。
蘭馨等人陪著哭。
眼見著這哭聲止不住了,甄婉罵道:「還都有臉哭!都不許哭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哭什麼哭?和嘉蘭馨,不知道自己有孕在身是不是?把眼淚給本宮收起來!」
眾人這才慢慢地止住了哭。
門外,胤禛帶著高無庸靜靜站著,看到這一幕勾了勾唇角:「回去吧,皇后能將這裡處理好。」
高無庸連忙低頭:「是,爺。」說著跟著已經轉過身的胤禛,像悄悄來一般悄悄地走了。
臨走前高無庸回過頭崇拜地看了甄婉一眼——涼涼您威武!您不愧是老奴崇拜的,敢和生起氣來媲美先皇的皇上慪氣鬥嘴,敢在大庭廣眾下說生個孩子給皇上抱抱,敢流言皇上寵愛深宮老嬤——甚至敢在養心殿龍案上大白天就和皇上妖精打架的皇后涼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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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婉在屋裡突然打了個寒戰,四下環顧卻沒人。看了眼純貴妃的牌位,打了個激靈——純姐姐,你不會因為我罵了打了你的兒子女兒就要回來找我吧>_<
雅蠛蝶~~~
(高無庸啊,你認人不清啊,神馬崇拜神馬威武那都是假象啊假象,這貨的本質就是坑爹啊!)
經過這一罵,永璋和和嘉果然慢慢恢復了。一個積極調理身體,一個在婆家安心養胎。雖然表面見到甄婉還是淡淡,但是心裡,卻對甄婉感激不已,也對她更為敬重。永瑢永瑆幾個孩子更是打心眼裡尊敬和崇拜那個很牛叉的皇額娘。
所以沒幾日,甄婉被人氣暈險些出事的時候,幾個人差點衝去將那個名為富察皓禎的罪魁禍首打死!
事情是這樣的。純貴妃的事完了後,胤禛便想了結了碩王府的事。左右宗人府和大理寺聯合起來查案也早就水落石出了,只是礙於近期事多,幾個人也是沒什麼翻盤機會便留下來。沒想到,這幾日那邊人傳話說,五阿哥派人去看望那個假貝勒富察皓禎還有白吟霜。胤禛心裡恨這幾個玩意兒不好好折騰含香蒙丹那對沙塵暴去,居然沒事找事瞎摻和。
胤禛不知道,是永琪等人越來越覺得勝利在望,某次聚會的時候傻鳥一句——不知道皓禎和吟霜被皇阿瑪帶走之後怎麼樣了,永琪便回來打探了一番,才知道兩人入獄了。當然真假貝勒的事他並不知道,因為沒有胤禛的首肯,宗人府大理寺誰也不敢透漏這種消息出去。所以永琪等人就以為是因為那天在街上皓禎衝撞了皇后的事才導致獲罪的。
小燕子知道後又是一蹦三尺高大罵甄婉惡毒,不過被人說了幾句就要殺人滅口。然後要永琪無論如何得幫幫這一對有情人。
永琪是答應了,可是救還沒有辦法,只能先讓人去捎話給看守的人讓他們善待犯人一些。
胤禛知道了,覺得這幾個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加上碩王府的事一直壓著也沒必要,便要提人出來審問——其實不過也就是走個過場罷了,該判的判該殺的殺。
其時,甄婉已經住進養心殿了——純貴妃的事後,甄婉想來想去,人命太脆弱,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沒了,自己和胤禛好不容易到一起,這已經是跨越時空了,那就沒必要隔著後宮幾道牆,乾脆天天黏在一起過個夠。至於善妒神馬的,老佛爺訓斥神馬的,交給胤禛去解決——反正他也沒反對自己搬進養心殿不是麼?
忙完了純貴妃的事甄婉說累休息了良久,緩過勁來聽胤禛說要處理碩王府的事便湊熱鬧想看戲,這就跟胤禛一起到了主殿。
可是——那只耗子就不能好好說話非要咆哮嗎?!震得她耳朵疼得要死!
完了,腦袋也暈了!
於是審訊才開始,本來就體虛的甄婉被皓禎的震天吼給震暈了——至於胤祀等人不在現場認為是氣暈了,那是浮雲吶。
當甄婉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孫之鼎正一臉糾結地跪在地上,胤禛在一邊愣神兒。弘歷更是目瞪口呆兩眼無神的德行。
甄婉心裡咯登一下——難道她要死了?
「孫太醫……「咳了兩聲,她想知道她是不是有病了。
孫之鼎率先扭過頭,然後又跪到甄婉窗前低頭道:「恭喜皇后娘娘,娘娘您鳳體無恙,是喜脈,賀喜娘娘夢熊有兆,身懷帝裔。」
晴天霹靂。
甄婉傻愣愣地慢慢抬起頭,目光正巧和胤禛看過來的目光撞在一起。
夢熊有兆?身懷帝裔?
靠!她又懷孕了?!
作者有話要說:再霸王。再霸王不讓你們看包子!
>_<哼~~~反正現在剛進蒸籠呢!




☆、花落

. 孫之鼎等了好半晌,都沒聽見動靜,抬頭一看,得,皇后涼涼和皇上深情對視呢,那自己就撤了吧。於是跪安出去開藥方子拿藥了。
甄婉等到孫之鼎出門了才回神,低頭摸摸自己的肚子:「寶寶?」
胤禛被她的動作弄得一笑,走過去將手放在甄婉手上:「嗯。」
甄婉笑了:「四爺的寶寶。」
胤禛歎氣,拍拍她的頭:「爺壽誕得到的最好的禮物。」
甄婉咯咯笑著往胤禛懷裡鑽:「爺,你今個吃了甜點了?這麼會說話。」
胤禛掐了她一把,不說話攬住她。
旁邊被無視的弘歷徹底怨念了——死丫頭懷孕了!他皇阿瑪的種!尼瑪他活了兩輩子突然多了一個兄弟姐妹——還是通過他自己的身子有的,這尼瑪讓他情何以堪!
於是除了弘歷和他老娘,知道皇后再度懷孕,眾人都是一臉喜氣。尤其是幾個孩子。待聽說,甄婉暈倒都是因為被富察皓禎「氣」的茶點動了胎氣,險些衝去大牢暴揍那個咆哮貝勒。雖然最後沒有付諸實踐,但是胤祀還是讓老頭多多「關照」這位離死不遠的貝勒爺。
再於是,皓禎再次被提出來的時候,一身的傷。
待甄婉養了幾天身子,不顧胤禛的白眼,又跟著胤禛去看戲了。
碩王和福晉翩翩皓祥皓禎白吟霜,連帶多隆都跪在下首。
皓禎又是一進來便大聲爭執,說是多隆犯了人命案不該把自己等人關起來,自己就算衝撞了皇后娘娘那也是無心之失,有情可原,怎麼能牽連阿瑪額娘和懷有身孕的吟霜呢。
碩王趴在地上,他總覺得心裡不安,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大兒子偏偏還在咆哮,碩王有些不滿地瞪了皓禎一眼,這孩子怎麼最近情緒這麼容易激動?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然後又瞪了一眼白吟霜——都是這個掃把星。自從她出現,皓禎不能尚公主,被皇上訓斥!現在又因為衝撞皇后當街鬧事被下獄!
胤禛瞥了皓禎一眼,也不理他:「碩王,你知罪麼?」
岳禮連忙低頭:「皇上,微臣知錯。」
胤禛歪歪嘴角——知錯與知罪可是兩個概念。
皓禎大聲道:「皇上!是我衝撞了皇后娘娘,這不關我阿瑪的事!」
胤禛冷哼。甄婉笑道:「富察皓禎,皇上什麼時候說是為了你衝撞本宮將你下獄了?當日可是你們親口對皇上說你們與多隆貝子之間有著人命官司,皇上才著人調查。現在你口口聲聲因為本宮讓你們一家子跪在這,是何居心,嗯?」
污蔑皇后!這罪名就更大了。岳禮連忙拉住皓禎:「皇后娘娘息怒,是皓禎誤解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意思。但他不是有心的。老臣,代皓禎向皇上請罪了,請皇上看在皓禎年輕不懂事,老臣又一直忠心的份上,饒了皓禎這一回。」
甄婉看向皓祥,皓祥剛剛在岳禮說話的時候看了岳禮一眼,眼中擺明流露出了對父愛的渴望。可惜,岳禮眼裡只有一個皓禎,哪怕接下來可能是皇上的龍顏之怒也要代皓禎認錯。皓祥看了一眼便低下了頭,甄婉從心裡同情他。
只因為身為庶子,額娘出身不高,便被剝奪了父愛。這些古代人啊,嫡庶之分就那麼重要麼?不都是自己的孩子麼?
胤禛看著岳禮:「你代他請罪?憑什麼?」
「這……」岳禮語塞,不明白皇上這句話什麼意思。.
胤禛轉過臉去看雪如,淡淡問:「碩王福晉,你可知罪?」
雪如有些顫抖地道:「回皇上……臣妾,臣妾不知。」
胤禛冷哼:「不知?二十年前偷龍轉鳳,用一農家孩子冒充王府血脈,竟然敢說你不知罪?」
胤禛此話一出,從一邊站著的弘歷,到下面跪著的碩王一家子,多隆全都驚呆。
岳禮最先回神,想到胤禛剛問他那句「憑什麼」……不會吧?
雪如睜大眼睛,汗都要流下來:「皇,皇上,臣妾不知道皇上的意思,臣妾沒有……」
「沒有?!」胤禛將手邊的密報折子扔到岳禮和雪如腳下,「那朕的粘桿處是冤枉你們了?」
岳禮拿起折子一看,頓時眼前一黑。
胤禛道:「把秦嬤嬤帶上來。」
秦嬤嬤從外面進來,也不敢看地上跪著的人,直直撲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說了雪如二十年前換子的事。待秦嬤嬤說完,雪如已然是癱軟在地。
岳禮氣的想當場掐死雪如:「你……」
皓祥也呆了——他這二十年竟然被一個冒牌貨壓得不能翻身得不到阿瑪的一個好眼色?
皓禎待秦嬤嬤說完大吼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怎麼可能不是額娘親生的?秦嬤嬤你說謊!你敢欺瞞聖上!額娘,額娘!你告訴他們啊!我不是野種!我是正經的碩王府貝勒!」
白吟霜則是握著前襟爬不起來了——她二十年顛沛流離,卻原來是被人頂替了,本該是王府格格千金之體,卻淪為一個賣唱女。
淚眼看向皓禎——此刻她真不知道用什麼心情去面對這個她最愛卻也頂替了她讓她受盡冷暖的人。
秦嬤嬤哭叫重複道:「皇上!皇上!老奴句句屬實啊皇上!那白吟霜,白吟霜的肩膀處有個梅花烙印,皇上可以查,當年福晉就是用梅花簪在出生的四格格肩膀烙下了這一朵梅花啊。」
白吟霜抖著手摸摸自己肩膀,淚如雨下:「福晉……你,為何要棄我?」
雪如從知道白吟霜身世到現在已經是備受折磨,覺得自己愧對女兒,又不想放棄能為她得到利益的便宜兒子,兩相為難,現在事實被揭露,一時間大受打擊,不看白吟霜,撲上去掐住秦嬤嬤:「你,你竟然出賣我,你對得起我嗎?」
秦嬤嬤被雪如瘋狂的力道掐的很快就要吐舌頭了,胤禛一個眼神掃過去,高無庸立刻讓侍衛進來拉開兩人。
皓禎仍然在咆哮:「額娘!額娘!你說話啊!」
雪如一個巴掌扇過去:「說什麼?!說你是外面撿來的野種!你頂替我親生女兒享受了二十年榮華富貴!卻事事違逆我和王爺,沒用的連個公主都娶不回來!」
雪如已然是狀如瘋狂,罵完了皓禎又掙開侍衛搖晃著白吟霜的肩膀,想要撕開她的衣服:「你說,你為什麼被送走了還要回來?為什麼還要帶著這枚梅花烙印回來?!都是因為這烙印都是因為這烙印!我要毀了它!」
雪如已經不顧白吟霜的掙扎撕開了白吟霜的領口,肩上方那個梅花烙印立刻顯露在眾人眼前。但是大庭廣眾之下,一個女子袒胸露背實在有傷風化,胤禛黑臉。
岳禮猛然起身拉過雪如一個重重的耳刮子過去:「你個毒婦!竟然瞞著我犯下如此大錯,現在還有臉怪這個怪那個!我就是該早早休了你!」
雪如愣了一下,然後大笑,臉色猙獰地看著岳禮:「是!你在娶了那個低賤的維族舞女的時候你就看我不順眼了想休了我是不是?!我有什麼錯?!我才是正室!我才是你的嫡福晉!可你就是抬舉一個番邦狐媚子!我要保住我嫡福晉的地位!所以我必須要兒子!我要兒子!」
岳禮氣的又給了她一個巴掌:「你!你好惡毒!」
「我惡毒?!」雪如尖叫,「要不是你朝三暮四我會出此下策嗎?!」
說著指著翩翩:「還有你!和你那個低賤的兒子!都是你們害的!」
岳禮被雪如氣的再也說不出話,吐了一口血直直地倒了下去,被皓祥扶住。
甄婉看了胤禛一眼,怕他被氣著,也是實在頭疼這混亂的場面,大吼道:「都別吵了!養心殿是你們能喧嘩的地方嗎?!」
雪如能罵的都罵了能打的都打了,沒了力氣癱在地上,兩眼無神。岳禮是半昏迷,皓禎還是不敢置信地在哪裡低聲喃喃著「我不是親生的,我是野種。」而白吟霜是就差哭斷氣了。
甄婉站起身,想要下台階,被胤禛一把拉住。胤禛的眼神十分不贊同——這一家子都要瘋了,你下去被傷著怎麼辦?
甄婉因為胤禛的關懷微微一笑,拍拍胤禛的手,收回邁出去的步子,站在台階上看著雪如:
「你口口聲聲別人的錯,其實不過是你自己的私心,貪慕富貴。你一個上了宗室玉牒的正牌福晉,就算沒有兒子又如何,岳禮他也不能休了你!翩翩生了男丁又如何?你也可以抱過來養在膝下,你還是他的嫡母,可是你呢,你做了什麼?」
雪如身子一震:「我做了什麼,做了什麼……」
皓禎醒過來,抓著雪如的肩膀:「額娘!我不信!我不信!你和阿瑪那麼疼我,我怎麼可能不是親生的!皓祥才不是對不對?!額娘,你是氣我讓您失望,沒有尚公主嗎?我聽您的話,娶公主,一定娶公主,你現在說實話啊!我是你親生的啊!」
雪如也不看皓禎,沒了魂一樣被左搖右晃。
多隆氣的想上去踹皓禎——皓祥是他兄弟!你自己是野種還要拉上別人!要不要臉了!
甄婉聽到皓禎的話也氣了——當初就怕他把蘭馨娶回去,自己費了多少心思啊!他還敢有臉說娶公主?
「富察皓禎!你當你是個什麼東西?!還妄想娶公主?下輩子你都別想!」
胤禛雖然也氣,但是擔心甄婉和肚子裡的孩子,便將甄婉拉回來讓她坐下,然後瞪了一邊的弘歷一眼。
這種玩意兒你當初還想選為額駙?瞎了你的狗眼!
弘歷被他阿瑪一瞪也想到以前自己做過的糊塗事,縮了縮脖子,轉過頭,不敢瞪皇阿瑪,爺就瞪你富察皓禎!
眼神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
岳禮拽開皓禎一巴掌扇過去,然後推開皓祥欲伸過來扶他的手,直直跪下:「老臣糊塗,治家不嚴發生此等醜聞,老臣不敢求皇上免老臣一死,老臣只希望,求皇上看在臣也不知情不是有意隱瞞,又一生安分守己的份上,放過皓祥,為我碩王府留一絲血脈,讓他做個平民吧。」
說完在地上磕了三個頭。
「阿瑪……」皓祥的聲音帶著顫抖。這是唯一一次,阿瑪為了他出頭,那三個響頭每一個都像是磕在了他的心上。
皓禎聽到這話撲過來:「阿瑪!我是皓禎啊,你看看我啊,我才是碩王府的血脈!你怎麼能說是皓祥呢!他哪裡比得過我!」
多隆終於氣的出聲:「不要臉!小爺我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皓祥才是正經的碩王之子,你?且,誰知道你是哪跑來的野孩子!」
皓禎紅了眼:「多隆!我殺了你!」
想撲過去卻被侍衛一腳踹倒在地。
白吟霜看著這個她完全不認識的皓禎,先是傻眼,然後就是淒楚地笑了——他還是最愛身份地位的,看來當初蘭公主沒有嫁進碩王府也是因為皇上看不上,而不是他口中的他不願。此時此刻,大家都可能沒命,他不認罪,不自省,卻一味沉溺在自己丟失貝勒身份的事情之中。他就一點都沒有顧念到自己還為他懷著孩子嗎?!
而自己為了這個男人,孝期便甘願委身於他。爹泉下有知,不會原諒自己的吧?
再看看岳禮,雪如,他們是自己的阿瑪額娘啊!卻拋棄自己,讓自己走江湖賣藝顛沛流離。
白吟霜只覺得自己的肚子越來越痛,漸漸地也就失去了意識,頭一歪暈過去了,身上的白衣被身下流出的血水染的鮮紅刺目。
雪如愣愣地盯著白吟霜染血的身子好半晌,才突然打了個激靈,撲過去大叫道:「吟霜!吟霜!我苦命的孩子!你怎麼了?!你別嚇額娘啊!」
甄婉看的皺眉,雖然她不喜腦殘,但是孩子還是無辜的,放眼四周,唯有秦嬤嬤可用,便出聲道:「秦氏,去看看白吟霜怎麼樣了。」
秦嬤嬤戰戰兢兢地過去,頂著雪如恨不得殺了她一樣的眼神,仔細查看白吟霜,然後回復:「回,回皇上,皇后娘娘,白吟霜,她,她是小產了,又因為身體虛弱,這,有血崩的徵兆。現在,血,止不住了。」
雪如一聽這話崩潰了:「不要!我的女兒!」
皓禎也難得的不再想他的身份,撲過去把白吟霜從雪如懷裡搶過來摟得死緊:「吟霜!!!!!!」
這一聲吼險些將養心殿的瓦片震下來。讓同情白吟霜出神的甄婉險些從椅子上掉下去。
胤禛將甄婉拉的更靠近自己些,示意侍衛將白吟霜帶下去。
胤禛看看甄婉,道:「你先回側殿吧。」
甄婉順著胤禛的眼神看看自己的小腹,點頭同意了。她本意只想看一出認親的戲,沒想到這麼瘋狂。接下來胤禛肯定是要宣判了。這群人都難逃一死,她的孩子剛剛來,她不想讓他看到這些事。
拍拍胤禛的手:「你也別動怒。」見到胤禛點頭首肯便站起身離開了。
胤禛示意高無庸跟著甄婉,見到兩人都沒影兒了,這才回過頭,盯著腳下的一群人。
事後,甄婉是從弘歷嘴裡聽到的。
岳禮翩翩都處死。雪如腰斬。雪如的姐姐因為當年也摻和進來還算是出謀劃策的始作俑者也難逃罪責。
至於事件主角,皓禎在雪如對面斬首。而白吟霜,因為大出血,沒什麼求生意志,醫治無效,在出了養心殿不到半個時辰就沒了呼吸。
皓祥,則是胤禛網開一面,沒有處死,貶為了庶民。
甄婉聽完歎了口氣,這梅花烙到此也算完結了。
然後抬頭看著傳播消息的弘歷,順手將手裡的書砸到弘歷的旗頭上砸歪了。
弘歷吼道:「幹什麼?!」
甄婉再扔過一本書PIA在弘歷臉上:「不知道本宮現在看書就為了胎教嗎?!是讓你把這麼血腥的事說給我寶寶聽得?!」
作者有話要說:不許霸王。不許霸王= =
碎碎念~




☆、遣送

. 因為傳播暴力信息,被甄婉用書砸了出來,弘歷接下來幾天都沒給甄婉好臉色,也懶得看她,都跟在胤禛身邊,哪怕被說成「容嬤嬤又去勾引皇上了!」也不在乎。.
最近緬甸那邊突然又消停了,胤禛派人嚴加防守,又加派人手盯著邊境的動靜,然後……陪著甄婉養胎。
別說在古代,在現代甄婉也算是高齡產婦了,有事胤禛這一輩子可能是唯一的孩子,所以胤禛說一點都不緊張是假的。又有弘歷批折子,胤祀看著朝堂,胤禛倒是沒有什麼不放心。
至於甄婉,已經生過一次孩子了,對於懷孕有過親身體驗,所以不至於手忙腳亂,加上胤禛陪她時間很多,辦公也會把她帶在身邊,沒什麼糟心事所以心情很好,每日吃了睡睡了吃,過的十分愜意。愜意的讓弘歷很羨慕嫉妒恨。
本來日子挺爽的,偏偏有人看不過去。誰?弘歷的老娘。
自打胤禛頂替了弘歷,對甄婉處處寵愛,處處維護,老太太已然是不爽許久。眼見著十二阿哥開始跟著胤禛處理政事,甄婉堂而皇之搬進養心殿側殿,現在還懷了龍子,老太太覺得只有最不妙,沒有更不妙。
所以這日甄婉貪睡請安晚了半晌,老太太藉機發作了,從甄婉作為皇后一個人霸佔皇上,到仗著肚子裡的龍種不把老佛爺放在眼裡,恃寵而驕。反正舊酒舊瓶子,左右逃不過那些事兒罷了。不過以前是隱晦地提,現在是當著所有嬪妃面訓斥。
這讓眾嬪妃暗爽在心,讓懷了孕多少脾氣有長進的甄婉十分不爽。
於是回到養心殿後,看到弘歷又霸佔自己曬太陽的專屬位置,甄婉一腳就過去了,將弘歷掀翻在地。
弘歷是很想炸毛的,但是礙於他皇阿瑪還穩穩地坐在一旁,時不時有冷箭,只好哀怨地瞪了甄婉一眼就躲開了。
胤禛放下手裡的棋子問道:「何事這麼大火氣。」
甄婉看著胤禛那張臉——瞬間冷卻了。頭一次發現四爺的臉還有降火的功效= =
胤禛事多,最近因為陪著她養胎已經很偷閒了,何況鈕祜祿氏現在又是胤禛這具身體的老娘,甄婉不欲再給胤禛添麻煩,所以搖搖頭:「沒事,天氣越來越熱了,心裡煩悶。」
眼角一瞥,嗯,不給胤禛找麻煩,她可以去找弘歷的麻煩呀!折磨他是沒問題的啊!
胤禛見甄婉擺明了有心事的樣子,也沒多問,拉著甄婉坐下讓她陪著自己下棋:「天氣是熱了,回頭爺讓人把冰塊提前給你送去。」
甄婉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一個轍:「爺,這多麻煩啊。」天氣熱?她怎麼這麼聰明,隨口都想到一個這麼好的借口!
胤禛抬眼看她,等她的下文。
甄婉嘿嘿一笑,扯過胤禛的袖子:「爺~」
胤禛的手頓了一下,道:「好好說話。」
甄婉也覺得這撒嬌的舉動不適合自己,甩甩腦袋直奔主題:「爺,天氣熱了總用冰塊耗著也不是事兒吧,不如您把我送圓明園去吧。」
萬園之園啊!上輩子沒機會見識,這輩子一定要把握福利好好住宿上一段時間!就她自己,想想就爽啊,哇哈哈!
胤禛想了想,微微皺眉道:「現在去園子太清涼了些。」
甄婉拍拍胸脯:「沒事,反正我是孕婦,活力旺盛!哎呦,爺,你就答應我吧,反正這後宮的事您也知道我一向是馬馬虎虎處理,少了我這個皇后也沒什麼損失,反正老佛爺一直想掌權,不如就交給老佛爺看守麼。」
胤禛聽到這話,輕輕細了細眼角。老佛爺?鈕祜祿氏?
甄婉察覺自己失言,笑嘻嘻地道:「您不知道,沒來這我都沒看過圓明園呢,去看的也就是被八國聯軍燒成斷壁殘垣的廢墟,您都不知道我這心裡多遺憾,來到這以前在你兒子和寵妃的打壓下也只能老實宮裡呆著,您說您好不容易成了一把手了,還不成全成全我這個沒見過世面的人的心願啊?何況那裡沒到避暑的時候也清淨,我養胎也養的好啊。」
胤禛打斷她的長篇大論:「行了,知道了。別一大串一大串的道理了,爺被你說的頭暈。」
甄婉跳下炕桌跑到胤禛那一側貼著胤禛坐下,順便摟住胳膊搖晃:「爺,行不行啊。」
胤禛想了片刻,點點頭。
甄婉高興地不得了,乾脆的一把捧過胤禛的臉:「爺你老好了!愛死你了!」
胤禛萬年冰封的臉上瞬間升起兩朵紅雲。.但除了瞪甄婉一眼也拿她沒辦法。
弘歷縮在一邊一直聽著甄婉在說話,這會子看到她敢這麼……於是跳出來指著甄婉氣道:「你,你,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居然敢在養心殿調戲皇阿瑪!」
胤禛橫了弘歷一眼,可是弘歷一雙眼珠子就盯著甄婉呢沒看見——眼神殺死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死丫頭!
甄婉用鼻孔對著弘歷:「胤禛是皇上,我是皇后,我怎麼就不敢了!」
弘歷氣得跳腳:「你!你還知不知道羞恥二字!」
甄婉笑瞇瞇:「夫妻間什麼事沒做過,講羞恥就別做夫妻嘛。」
弘歷氣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你你你……就算你不要臉,皇阿瑪他老人家還要呢!」
甄婉無所謂:「他都敢和我在龍案上00XX了,他要不要臉,你自己琢磨吧。」
弘歷氣的語無倫次了:「你!你!不知羞!你,蕩婦!」
甄婉一愣,笑的很危險:「你爹讓我蕩的。」
弘歷險些仰倒。不行了不行了他快氣死了!
再看胤禛,隨著兩人的對話,兩朵紅雲被兩大朵烏雲徹底掩蓋住,臉色越來越黑,最後都有青筋直跳的趨勢,大吼一聲:「你們兩個都給朕閉嘴!」
弘歷委屈地看著他皇阿瑪,指望他皇阿瑪也說說那個死丫頭,沒想到他皇阿瑪只是說了一句:「你是太閒了是不是?有這種閒工夫和她吵架,給朕去把折子都批改完!批改完了沒事做了就本著緬甸問題給朕寫一篇文章上來,哼。」
轉過頭看著甄婉,咬牙道:「你給朕老老實實去偏殿睡午覺!雙身子的人裡爺就沒見過你這麼能折騰的!」
弘歷差點哭了——皇阿瑪!偏心!偏心都不帶這樣的!5555皇阿瑪,你不能因為死丫頭懷孕了就厚此薄彼至此啊!您要是這樣,兒臣就,兒臣……
兒臣也去懷孕了!
思及此,弘歷都被自己的想法給震傻了——我這是瞎琢磨什麼呢?!
再看看他皇阿瑪漆黑的臉,弘歷不敢多留嗖的一聲消失不見,心裡默念:我對皇阿瑪沒有覬覦之心,沒有**之心,我說的懷孕——啊呸,不是,我也不會懷孕!
嗚~爺到底是在說什麼啊!T_T
甄婉見弘歷跑了,咯咯笑倒在胤禛身上。胤禛沒好氣地道:「高興了?」
甄婉點頭:「嗯嗯。」
胤禛想掐她,捨不得。推她,怕傷著孩子。
最後無奈,只得抱起甄婉去了偏殿,冰著臉讓她好好休息。
待甄婉睡下了,胤禛出來召了梅香問話:
「你們主子今日在慈寧宮有什麼事?」
半個月後,甄婉收拾好了動身去圓明園。走之前,關於宮權,甄婉仔細想了想,胤禛說不必考慮老佛爺也不可放給老佛爺。甄婉經過思索也覺得一時賭氣交給這個老太太也不可行。丫是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人是老了,心還大著呢!
關於人選胤禛讓甄婉自己看著辦。甄婉最後選擇了淑嬪。胤禛對甄婉的選擇只是一笑,拍拍甄婉的頭:「學會看人了。」
將淑嬪叫到坤寧宮,甄婉便將鳳印交了出去。淑嬪有些受寵若驚,但很快就平靜下來,承諾不會讓甄婉失望的。
甄婉滿意地點點頭。
隨後又是見見孩子們,囑咐他們身邊的奴才好好侍候主子。
都交代好了,甄婉便去了萬園之園。
圓明園此刻還很清淨,滿園春色未盡,讓人看了便心曠神怡。前世甄婉對這種走好久都看不到什麼人的地兒沒什麼好感,總覺得太過空曠。然而這輩子後宮呆久了,滿眼全是人,反而改了品味,喜歡這種空曠了。
甄婉看到宏偉的圓明園就樂得險些在院子裡飛奔起來,還好梅蘭竹菊四女拉住她讓她注意身體,本想著一天換一個屋子住,住過來算完,但是想到這完全是給奴才們找事兒干,最後只得放棄美好的願望,把其他地方都當做觀賞之地,直接住進了九州清晏。
理由簡單得很。胤禛上輩子就住這,還掛在這了嘛。
九洲清晏由三組南向大殿組成,第一組為圓明園殿,中間為奉三無私殿,最北為九州清宴殿;中軸東有「天地一家春」,為道光出生處;西有「樂安和」,是乾隆的寢宮。甄婉去看了一眼,一個字——俗!這貨果然就喜歡珠光寶氣的,什麼玩意值錢都給堆在外面。相比之下,還是四爺有品位啊。簡單但不失雅致。
甄婉住的是九洲清宴殿。是皇帝在園內最主要的一處寢宮。殿內鋪金磚並有東西暖閣、仙樓、寶貝格等。東暖閣內有火炕和床,西暖閣有床和風扇。寶貝格內有古玩瓷器等陳設。殿內還有自鳴鐘、銅盆等。殿前安設銅仙鶴一對,有桂花罩棚、梅花罩棚各四座,仙鶴西側還植有海堂、茶樹各一株。殿後設有碼頭。從碼頭坐船可以到對岸的慈雲普護拜佛,然後乘船到萬方安河改乘轎到月地雲居上香敬佛,再到安佑宮祭祖。在別處看書觀荷等遊山玩水之後,到坦坦蕩蕩觀魚,最後回到九洲清宴殿。
甄婉到這的第一天就感慨,難怪人人都想當皇帝,真是會玩,也捨得玩。當然甄婉就算目前想遊湖,梅香等人也不會讓她去的。
此刻園子別說清淨,出點意外來不及。就說這天氣,臨湖的九州清晏裡很是涼爽,甄婉雙身子又是懷胎初期,怕她著涼呢,雖然是有點小題大做,可是皇后的身子誰敢小作?所以甄婉只能不甘心的站在岸邊狠狠地看著對岸。最後歎氣回去「養胎」。
甄婉是過的如魚得水不亦樂乎,宮裡就很微妙了。
淑嬪拿了鳳印,加上為人得胤禛眼,胤禛為了讓她能鎮住後宮,也為了讓眾人別說皇后拉攏低位妃嬪選了她,又給她升了妃位——這事要是胤禛前世的本尊是絕對不會幹的,可是——頂著他兒子的皮囊,這個兒子又很不幸的是個色胚,給看過眼的女人升位快也就不是稀罕事了。連個維族的女人都能上來就封妃呢!
扯遠了,咳咳。再說淑妃,的確賢淑有德,雖然沒接觸過宮務,但胤禛調了肅慎去指點,也就很快能上手了。得到了肅慎嬤嬤的首肯。
然而,皇帝首肯肅慎嬤嬤首肯都不是事兒,老佛爺不首肯!
老太太對於甄婉將鳳印交給淑妃不和自己商量一事十分惱火,加上沒有了晴兒這個會看眼色觀察入微的人在旁邊看著皇帝的態度,肅慎嬤嬤被調走,桂嬤嬤只會一味的拱火兒,老太太就找上淑妃的茬了。
老太太之後又把胤禛找去慈寧宮,先是說皇帝迅速升妃子不妥,當然很隱晦,最後還是拐到了甄婉身上,說皇后用人不謹慎,逢迎皇帝把宮權交給淑妃這樣一個受寵但卻沒有經驗的妃子,擺明了拉幫結派,在她不在的時候盯著後宮。總之說來說去,過錯都在甄婉身上。
這回胤禛是怒了。
先前老佛爺忌憚甄婉,在慈寧宮當眾訓斥的事梅香都說了,胤禛想了想沒有發作。同意甄婉將宮權交給淑妃,也包括對鈕祜祿氏旁敲側擊的意思,告訴她別總惦記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現下淑妃處理一切事物自己也都看過,老太太就是沒事找事,這回胤禛是真的不想忍了。
於是在鈕祜祿氏長篇大論後,胤禛冷冰冰地看著她只是不說話。
鈕祜祿氏被這眼神看的一毛,隱約覺得這眼神甚為熟悉:「皇帝,怎麼了?」
胤禛勾勾唇角:「朕看你是坐了太后的位子太久,享福太久了。」
鈕祜祿氏一愣,轉而怒了:「皇帝這說的是什麼話?!」
胤禛道:「太后尊貴,但這後宮是皇后的職責,太后覬覦後宮不知用意何為,朕不追究不代表不知道。朕以為,太后年邁,是該頤養天年了,不如回盛京吧。」
鈕祜祿氏以為自己聽錯了,這皇帝兒子這是想趕自己走?什麼頤養天年?這明明就是放逐!
鈕祜祿氏一拍桌子站起來:「皇帝!你所謂的孝道就是如此?為了個女人趕你額娘回老家?」
胤禛瞥她一眼,輕飄飄地道:「不然太后更喜歡五台山麼?」
鈕祜祿氏一個沒站穩險些摔倒在地,索性桂嬤嬤手快地扶住了:「你……」
胤禛不欲多談,整理一下袖子站起身:「桂嬤嬤今夜便去收拾太后的東西吧,待朕將盛京那邊安排好便跟隨太后動身。」
然後又看了鈕祜祿氏一眼:「晚上朕讓肅慎回來,一切事情問她,你若還不糊塗,就知道怎樣做對自己最好。」
說罷也不顧鈕祜祿氏氣得要死便出門了。
晚間肅慎嬤嬤回了慈寧宮幫著收拾東西,被太后拉到了暖閣密談。
期間沒人在內伺候,只知道肅慎嬤嬤出來後,太后癱軟在榻上臉色蒼白呼吸急促,桂嬤嬤連續喚了好久才回神。
沒幾日,太后主動求皇帝收回老佛爺的封號,請求回盛京。
月底,太后輕車從簡,帶著幾隊人馬,離開了紫禁城。
太后的離開,後宮便有人猜測,其實最得帝心的才不是皇后,而是淑妃。你看看,皇后沒走就讓權。皇后走了又擠兌走了太后!
淑妃一時在後宮無人敢觸其鋒芒。
胤禛聽到這些流言沒說什麼,只是某日下了朝,到了淑妃住的儲秀宮。淑妃正在看下個月內務府的份例供給查查有沒有什麼缺漏,看到胤禛前來有些驚訝,放下手裡的東西起身請安。
待兩人都坐下,胤禛看了看桌子上的東西,道:「後宮你管得不錯。」
淑妃邊倒茶邊道:「臣妾蒙皇后娘娘青眼看待,自然不能辜負娘娘一番期望。」
胤禛點點頭,端起淑妃遞過來的茶碗,喝了一口茶問道:「可怨?」
淑妃抬頭看了胤禛一眼:「皇上指什麼?」
胤禛低頭繼續喝茶,等她自己說。
半晌只聽淑妃輕笑了一聲。胤禛抬眼看她,淑妃笑的還是十分溫婉:「如果皇上指的是,讓臣妾獨立後宮,替皇后娘娘阻擋一些風浪的話,臣妾不怨。」
胤禛不語。
淑妃轉過身看著窗外,平靜地道:「臣妾是家中嫡女,入宮是家族職責,但是臣妾並沒有爭寵飛上枝頭的心思。後宮深似海,人人都有自己的心思。說句大不敬的話,臣妾進宮之日就在想,臣妾能在這安然度過幾個春秋。皇上第一次召臣妾的時候,臣妾甚至覺得,暴風雨欲來。結果,皇上沒有寵幸臣妾卻還是給臣妾升了嬪位,臣妾更是擔心不已。然而當臣妾見到皇后娘娘的時候,臣妾就明白了臣妾的用處。
臣妾不敢說因為一絲相像便比肩皇后娘娘,但是娘娘為人讓臣妾傾心,太后刁難之時,本來皇后娘娘隨便找個錯處罰了臣妾便可,可是娘娘找了鈕祜祿氏分寵也沒有將臣妾丟掉,還教會臣妾明哲保身,幫臣妾撤了牌子,臣妾感念娘娘的恩德。臣妾也多謝皇上,給了臣妾另一種謀生之法。所以,世事皆沒有不勞而獲,臣妾憑著皇后娘娘才有了一個避風港,那麼為皇后娘娘擋些風浪,正是理所應當。」
胤禛隔了片刻道:「七竅玲瓏心,只是話語太過直白。」
淑妃回過身笑著對胤禛道:「臣妾知道皇上是想聽真話的,臣妾沒必要欺瞞皇上。」
胤禛看看她年輕的臉龐,站起身道:「這就是為什麼朕喜歡和明白人打交道。既然明白,希望你日後就莫要做糊塗事,隨時清醒。」
淑妃低頭:「是,臣妾謹記。」
胤禛點點頭,喚了高無庸擺駕回養心殿。
淑妃看著胤禛的背影,微微一笑。轉過身回到座位上繼續校對份例。
第二日早朝。
胤禛下旨,身體不適,前往圓明園休養,十二阿哥永琪留下監國。
旨意一出,滿朝都知道,只要十二阿哥不出意外,便是下屆君主的第一人選了。
因為某人走的這些日子裡胤禛一直都在部署,所以旨意下完,下午時分便帶著高無庸和弘歷去了圓明園。
到的時候都是夜晚了。眾人放輕手腳,胤禛也沒有讓梅香等人通報。
到了九州清晏殿的寢室,胤禛揮退眾人走進去,撩開床帳就看到某人正手腳並用的扒著被子睡得香甜。
胤禛褪了衣服輕輕上床,將甄婉抱進懷裡。
甄婉察覺到溫熱,也習慣性地扒了上來。胤禛低頭,黑眸從她的睡顏,掃到小腹,漾出笑意。
為她蓋好被子,抱著她入睡。
作者有話要說:這老太太太礙事了。。。= = 腦殘已經夠朕頭疼。。。
就不要讓她來攪和了,先把丫的處理掉!
啦啦啦~~反正你們都不喜歡她。哇哈哈~
我日更哦日更哦~~~
太激動了。。。求誇獎= =
好吧 去背書了>_<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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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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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香甜無夢,甄婉早上天光大亮才睜眼。一睜眼就驚悚了,搞不明白胤禛怎麼會在她的床上。
抱著實踐求真知的態度,甄婉伸出手去捏胤禛的腮幫子,很快就看到剛剛還緊閉的眼睛睜開來,一雙黑眸不善地看著自己。
甄婉驚喜:「爺什麼時候來的。」
胤禛哼了一聲:「昨晚上就來了,見你睡得熟沒喊你。」
說著胤禛坐了起來。許久沒有像這樣睡得足了,才睜眼也不困頓,倒是神清氣爽。
甄婉聽說嚇了一跳:「怎麼著,處理完政事大半夜跑過來?」
胤禛道:「不是。爺休息休息,朝中給永琪看著了。」
甄婉更是驚訝了:「永琪才多大,這朝中大臣能服氣麼?況且永琪本身也……」
胤禛歎氣:「老八。」
甄婉愣了下,轉而拍拍自己的額頭:「給忘了。」
就算知道永琪的身子裡住著八賢王,甄婉還是只把他當自己孩子看待,完全就沒當回事兒。
胤禛無語。
甄婉笑覷著胤禛:「爺,從沒見您這麼能偷閒啊,不會是因為我走了您相思成疾了吧?」
胤禛斜視她:「你自己信麼?」
甄婉眨眨眼:「信啊。」
胤禛撇嘴:「爺不信。」
「且。」
門外,高無庸聽到帝后的說話聲,便請示是否可以進去伺候了,胤禛允了,高無庸便帶著人進來服侍兩位主子洗漱更衣。
兩人在一起,吃早飯也不許人伺候,甄婉遣退了下人,一邊給胤禛夾菜一邊納悶:「奇怪了,這園子裡只有我一個,爺您朝務繁忙,就算想來休假,那太后肯定也以為是我勾引您來的,她怎麼同意的。」
胤禛淡淡道:「鈕祜祿氏回盛京了。」
甄婉一愣:「啊?」
胤禛歎氣:「進了園子可是歡喜了,外面的事就完全不聞不問了?」
甄婉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可不是麼,在這裡這麼愜意,她才沒心思去關注外面的事,尤其是宮裡的事,有胤禛在,又是沒什麼危險性大事的乾隆朝。有什麼可關注可擔心的。過自己的日子比較重要好吧?
胤禛看看她的傻樣,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臉頰:「豐腴不少。」
甄婉翻白眼:「您直接說我胖了不就是了?」
胤禛道:「的確胖了。」
甄婉就算身為孕婦那也是有胖瘦的羞恥心的,於是微惱道:「這是你閨女要吃的!」
胤禛瞥了一眼她的肚子:「你怎麼知道是個女兒。.」
甄婉歪頭:「我想要女兒,難道你不喜歡閨女?你不要學重男輕女的思想啊。要不你也太對不起我這個二十一世紀人在你身邊天長日久的熏陶了。」
胤禛懶得理她了,扭過頭繼續吃飯:「爺是不介意格格還是阿哥,爺只是陳述事實,你的確不知道是男是女。」
甄婉哼哼。
吃了早飯,胤禛耐不住甄婉磨,帶著她去湖上坐了回船,梅香等人見主子有皇上陪著知道不會出事的,笑笑也就不在一旁守著了,回去給兩位主子準備下午的點心。
因為今日微風,湖面的風稍微大了些,甄婉不喜歡清朝的髮型,覺得在有風的天氣頭髮還被貼在頭皮上實在不浪漫不文藝,於是今個特意將大部分頭髮都散下來了。
胤禛怕她穿的薄被風吹著,一直攬著她,被頭發狂掃之後終於按捺不住問道:「你能不能去把頭髮給爺盤上去?」
甄婉問道:「您不覺得頭髮飄在空中看著很有范兒很裝B麼?」
胤禛嘴角一抽:「爺就知道你那一把頭髮掃的爺臉疼。」
甄婉想了想,退開兩步:「那您隔遠點看,是不是有效果了?」
胤禛黑線:「算了,離遠點看像瘋子。」
甄婉頓了片刻,轉過頭去看湖面。
胤禛見她不說話,走過去將她繼續抱進懷裡,被掃就被掃吧,比讓她被風吹著來得好:「想什麼呢?」
甄婉嚴肅地道:「想著把你這個不解風情不懂浪漫的皇帝推下水,我會不會被凌遲……」
胤禛:「……」
下午的時候,甄婉睡了個午覺,起來看到胤禛在練字,甄婉樂了,跑過去抱著胤禛胳膊:「我來。」
胤禛便將沾好墨水的狼毫遞給她。
許久沒練字,有些生疏,但甄婉學著胤禛筆記練字的,還是很像地臨摹了胤禛適才寫的字。
胤禛卻是皺眉:「該練字了。」
甄婉笑道:「我想起早先在佐領府讓你陪著我練字的時候了。」
胤禛看她:「你今個又想發表什麼高論?」記得沒錯的話,每次她學自己的自己練字總要調侃自己一番。
甄婉摸著下巴看了看胤禛,然後將狼毫塞回胤禛手裡:「來,你給我寫個『甄婉』瞧瞧。以前光我寫你名字了,你得還給我幾個。」
胤禛:「……」
在園子裡兩個人的日子是十分清閒的,模仿上述模式,早起吃早飯,然後散散步,下午兩人練練字看看書,逗逗饅頭。胤禛從來想不到日子可以這麼慢悠悠的過。
甄婉這次懷孕倒是沒有經歷之前懷著第一胎的時候的孕吐,一直很正常,這倒是讓胤禛十分寬心。
弘歷這次在沒有被胤禛帶來圓明園。胤禛說是弘歷自己要求留下幫著永琪處理國事,但是胤禛和甄婉都明白,這個貨怕是對於自己親娘被打包遣送有些不滿。
留下弘歷幫襯永琪倒也可以,只是甄婉表達了擔心:
「那我們下次回去的時候,宮裡不會傳出來,說十二阿哥和容嬤嬤湊成一對了吧?」
想到那個深宮老嬤男人最愛的流言,胤禛的臉瞬間黑了。
胤禛來圓明園住了六七日後,弘晝求見,原來是和婉到了京城了。
可是從弘晝的表情來看,那位和婉公主貌似身體的確很不好。甄婉想了片刻,對胤禛建議,不如讓和婉來園子裡吧,這個時候的北京城已經很熱了,和婉身為病人可能耐不住,不如來園子裡,清淨也好養病。
胤禛同意了。弘晝也很高興。
第二日,和婉便被德勒克送了過來。
甄婉只知道和婉身體不好,但沒想到是這副面如白紙的憔悴模樣,胤禛自然也沒想到和親的公主成這樣,於是沉著臉訓斥了德勒克一番。
有好的環境,好的御醫,加上德勒克每日也都來陪著和婉湊趣兒,和婉心情不錯,身體也就逐漸恢復了些。
胤禛對德勒克是沒什麼好臉色的,在他看來,他好好的公主成了這樣子,德勒克負主要責任,他每日來陪著是應該的。
甄婉倒是覺得這個德勒克看起來對和婉還是很上心的,雖然被胤禛冰臉對待,可是對和婉的關懷不是假的。於是這日德勒克走後,看著和婉睡下了,便將和婉身邊伺候的丫頭叫來詢問。
「老實說,額駙一直對待公主如何?」
那丫頭名字叫香冉,回道:「回皇上,娘娘,額駙待公主是不錯的,公主剛到草原不適應,額駙一應吃穿用的都是最先緊著公主來,還專門找了大夫就怕公主不服那裡的水土鬧病。」
胤禛不屑:「朕的女兒嫁過去他自然不敢怠慢,可是身為夫妻呢?德勒克也是有侍妾的吧?孩子有幾個了?」
香冉聽到這話連忙跪下了:「求皇上,救救我們公主吧。」
甄婉詫異地和胤禛對視一眼。
待香冉說了事情,胤禛和甄婉都怒了。
身為公主,和額駙每年見面還不到十次,都是因為陪嫁嬤嬤攔著,不賄賂便不讓額駙與公主見面,公主想要召見額駙,就要被說成不知廉恥,還有這等惡奴?
甄婉問了和婉這事,和婉只是默默垂淚,那就是默認了。
胤禛隔日便將甄婉身邊的嬤嬤給處死了,同時在圓明園擬了旨,廢陪嫁嬤嬤的制度。公主和額駙必須住在一起,無需再通過召見。但是同時公主也要給公公婆婆請安,盡媳婦的責任。
旨意一出,公主們都拍手稱快,弘晝更是跑來圓明園痛哭流涕地謝謝皇阿瑪的旨意,惹得胤禛一臉鄙視。
甄婉樂了:「爺,不如將和婉還給弘晝吧。」
弘晝一驚,抬起頭看著甄婉的眼神雖然感激,但是還是道:「娘娘,這,這不規矩。」
甄婉道:「縱使爺將和婉抱走了,你總歸是她親生阿瑪,親生父女每次見面還不能秉著天性親暱,這才不規矩呢,爺,您說呢?」
胤禛遲疑了一番,但是看看甄婉,再看看下面的兒子,想著自己也沒怎麼教育過弘晝,這小兒子就和婉一個閨女還被他那個哥哥給搶走了,也是虧欠,於是胤禛便允了。
弘晝高興地就差飛起來了:「那,那兒臣媳婦也能進園子來看望看望和婉嗎?」
甄婉掩嘴笑道:「這有什麼不行的?明兒就讓你媳婦來吧,也不用走了,就住在園子裡陪著和婉養身體。」
弘晝高興地直接站起來了:「那,那兒臣能不能也進來陪著?」
沒等甄婉回話,胤禛一個眼刀掃過去:「不能。你朝裡沒事做了?別想偷懶。」
弘晝耷拉腦袋,甄婉看的好笑:「行了,你忙完了朝裡的事,也能每日來看看和婉啊。」
弘晝連忙答應了。
他只看到他這輩子由小嫂子上位成小皇額娘的笑,沒看到他家老爹的黑臉。
嗯,沒看見。
作者有話要說:= = 這個……我說我又是面試又是往市裡跑考教師。沒完成更新,乃們信麼>_<
那個啥……這個月這文就完結鳥~~~這個你們高興了吧?哈哈。
接下來我會都放進存稿箱滴。。。大概是日更。乃們的留言要給力呦~~~
某妖在五一前會去麗江,也算是這一年悶頭考試的補償吧。
出去散散心。所以是存稿箱陪你們鳥~~~
愛你們呦~




☆、霹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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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漸摸清了他皇阿瑪很寵愛他這個後娘——尤其他後娘懷著孕呢,弘晝通過和婉這件事森森感覺到後娘的大腿是確定一定以及肯定要抱牢的。
沒等到第二日,傍晚弘晝就帶著福晉吳扎庫氏進了圓明園,甄婉感慨弘晝的辦事效率的確是快,胤禛則是冷哼。
和婉出嫁多年,吳扎庫氏本來就十分想念女兒,知道女兒病重回京,過得也不好,自己也急的吃不下睡不好,可是礙於和婉小時候就被皇上認了,她就是親娘也沒辦法,只能暗自著急,日日在佛堂禱告。今日聽弘晝說皇上將和婉還回來了,還允許自己去陪著女兒直到女兒病好,吳扎庫氏還以為在做夢呢。
見到瘦弱的和婉,吳扎庫氏先是垂淚,母女兩相看淚眼讓之前來看和婉,還沒走的甄婉也紅了眼圈:「行了行了,母女倆好容易得見,和婉身子也沒大好呢,不興這麼哭的。把眼淚擦擦,本宮先走了,你們母女倆說說體己話兒。」
吳扎庫氏從弘晝那裡知道這次和婉的事大部分都是甄婉促成的,十分承情,這會子聽到甄婉這麼說,連忙謝恩,將甄婉送出門。
甄婉回了自己院子,胤禛正在榻上看折子呢,甄婉納悶了:「你不是不理政事都給老十二了,怎麼突然看起折子了?」
胤禛看了她一眼:「看看吧。」
甄婉拿過來掃了一遍,樂了:「看來這簫劍還真的有點背景啊。」
折子是粘桿處呈上來的,說是最近發現紅花會成員在京城有動作,而被胤禛派人監視的會賓樓裡有人和紅花會有來往,是一個腰上左簫右劍的人。這可不就是簫劍麼?除了他,誰還那麼惹眼騷包。
胤禛沒說話。
甄婉晃晃折子:「那您是準備等他們聚首的時候一鍋端?」
胤禛道:「這伙烏合之眾還算謹慎,每次都是幾個人聚頭,留下暗號給其他人,而且每次聚會人員不同,一鍋端,不易。」
甄婉哦了一聲,然後把折子塞回胤禛手裡,蹬掉鞋子上了榻,趴到胤禛懷裡,瞇上眼休息。
胤禛納悶:「不好奇?」
甄婉閉著眼打了個呵欠,懶懶地道:「我問這個做什麼?反正爺您有自己的打算,我犯不著操這個心。」
胤禛嘴角一抽:「你倒是想得明白。這算偷懶的心得?」
甄婉嘴角勾起:「答對了,因為有您能者多勞,我哪用得著費心。」
胤禛無奈。半晌看甄婉那困頓的樣子推了推她的胳膊:「也不早了,去床上安置吧。」
甄婉皺了皺眉,咕噥著在胤禛肩頭蹭了蹭,胤禛黑線,最後還是只得放下手裡的折子,起身將甄婉抱起來進了內室。
另一邊,簫劍還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積極地煽動永琪帶著自己去壽宴。眾人已經決定,不止讓蒙丹和含香見面了,他們要把含香偷運出宮!紫薇那邊也已經說好了。會幫助大家的。
「皇上不在紫禁城裡過壽換了圓明園,這樣我們偷運含香的大計劃就比在宮裡要好實施一些。.我帶著幾個信得過的老朋友一起跟你進去,萬一有突發狀況,我們也能保護大家全身而退。」
小燕子一聽就拍手道:「對對,簫劍說得對極了!我們人多好辦事!」
永琪見到小燕子和簫劍對視的樣子就一萬個不爽。最近他越來越發現簫劍對小燕子好的不得了,幾乎是千依百順,小燕子要幹什麼就幹什麼,把小燕子哄得別提多高興了,這讓永琪十分的不舒服。簫劍明明知道小燕子是自己的人,為什麼不懂得避嫌呢?小燕子天真不諳世事,不懂得男女之道,對誰都稱兄道弟,難道簫劍行走江湖多年又飽讀詩書卻還不知道麼?說簫劍和小燕子一樣是一根筋,永琪是打死也不會相信的!
於是永琪皺眉將小燕子拉到自己身邊,語重心長道:「小燕子,你不要一聽別人說什麼都是好,你要想想,如果帶上簫劍就算了,可是還有他的朋友,這麼多生面孔,怎麼能一起出現呢,就算皇阿瑪壽宴改在了圓明園,那也是禁衛森嚴的啊。」
小燕子不懂:「可是你不是在那個什麼管這件事的部,你不負責這次的事麼?那你弄進去幾個人怎麼會有問題,以前我偷溜出宮,你在旁邊不是也沒人敢查我嗎?」
永琪想說,今時不同往日,可是他又不想講自己不如以前有地位的事這麼直白的說出來,於是沉吟片刻道:「現在我只是輔助禮部尚書而已,並不是全權負責,所以,關於節目派遣人的事,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
小燕子很著急,直說再讓永琪想想辦法,簫劍的觀察力可比傻鳥犀利多了,眼睛一轉開口道:「永琪,其實這件事也好辦,既然皇上壽宴當天有節目,含香也求了皇上免了禁令獻舞,那不如我們這群人也組織一個節目,到時候,混在其他藝人的隊伍裡就不容易被看出來了。你把我們的節目加到中間,這樣,宴會剛剛□,沒有人會注意一兩個小人物不見了,再讓紫薇幫忙,我們一起把含香偷出來!」
小燕子拍手叫好:「對對,簫劍,你好聰明哦!我們也可以表演節目嘛!到時候我們化化妝,哪裡有人認得出我們?」
福爾康想了想也深沉地點點頭:「嗯,這個辦法可行,也比較安全。那戲檯子離皇上嬪妃大臣們的看台不近,離那麼遠,再化上妝,沒人能看出我們本來的臉。」
永琪埋怨地看了福爾康一眼,還是不同意:「簫劍可以,可是他的朋友……」
簫劍道:「我的朋友,都是性情中人,重情重義,聽我說了你們的故事,都覺得像你們這些人的偉大是他們畢生所嚮往的,所以,他們義不容辭。」
小燕子跳到蕭劍身邊拍他的肩膀:「你那些朋友夠意思!我小燕子佩服!」
永琪惱了,拉過小燕子:「小燕子!你不要起哄了好不好?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那些人心懷不軌反而害了我們怎麼辦?」
小燕子瞪眼:「他們是簫劍的朋友!怎麼會害我們?」
永琪跟小燕子是說不通了,心裡更加鬱悶:「防人之心不可無。」
簫劍沒等小燕子開口便道:「我帶的人,你放心便是。」
永琪道:「簫劍,不是我多疑,只是我和小燕子,我們都不能再冒險了。所以我不得不小心謹慎。」
簫劍心想,這貨這個時候怎麼這麼不好騙了?難道突然長腦子了?雖然也很不耐,但簫劍還是道:「你放心,我不會害了小燕子。」
永琪就討厭簫劍對小燕子格外上心,便怒道:「你憑什麼保證?!」
簫劍看了小燕子片刻,笑著道:「憑……我是小燕子的哥哥,她是我尋找已久,失散多年的妹妹。」
眾人皆驚,回過神來便齊刷刷看向小燕子。
小燕子的眼睛已經瞪得比牛還大。
「啊?!」
孕婦體溫高不耐熱,氣溫越高,甄婉越焦躁。
湖面上有風,但是太陽毒。而且胤禛也不想她日日往外亂跑,於是著人在住的院子裡涼爽但不陰氣的一棵樹下打了架鞦韆,讓甄婉玩。而且應甄婉要求,也是怕她冰著,鞦韆坐的地方換了一張籐椅。做完了甄婉一看就樂了。很有現代那種小吊籃椅的趕腳。
自己院子裡隨便的多,有胤禛在甄婉也不需要別人伺候——讓皇帝伺候多有面子,於是也不介意胤禛每日的黑臉,只穿著漢人的小褂子大長裙,裡面連肚兜褻褲都省了,清涼的在院子裡蕩鞦韆。時不時地就讓胤禛推一把。
慢慢的,兩人身邊架了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甄婉不讓胤禛推的時候兩人就看看書,看累了想吹會風就讓胤禛推兩把。胤禛就放下書推她,等她玩夠了,就拿起書繼續看。
饅頭會趴在兩人腳下,吐著舌頭肚皮貼地。
這情景在梅香等人看來格外欣慰。主子看起來很開心呢。
胤祀這日來的時候看到他四哥推皇額娘蕩鞦韆也是一愣,然後便笑了。難得看到胤禛如此,便也沒出聲站在一旁多看了一會。
也沒一會,被胤禛輕輕推著的甄婉睡著了。胤禛便拿出張薄毯子蓋在她身上。想繼續看書,一轉身卻看到了胤祀含笑立在院門口。
胤禛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裡屋,胤祀意會,跟著胤禛進了屋。
甄婉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胤禛不在了,揉了揉眼睛,正好梅香來添茶水,便拉住梅香問道:「皇上呢?」
梅香笑著添好茶水,然後走到甄婉身後幫她捏捏肩膀:「主子可是醒了,剛才十二阿哥來了,皇上這會子在屋裡和十二阿哥說話呢。」
甄婉哦了一聲,醒了醒神兒,又喝了點水:「你先去忙吧,晚上做點永琪愛吃的菜,我也好久沒看到他了,我去裡屋看看。」
梅香應了一聲便走了。
甄婉走到門口,似乎聽到裡面兩人聲音都有點高。
皺著眉從門縫往裡看——乖乖,她看到了神馬?!
胤禛竟然被永琪壓在了椅子上,而且胤禛還拉扯著永琪的領口!
甄婉確認自己沒看錯以後,一腳踹開門衝了進去。
門內兩人只看見一個睡得釵都歪了的女人跑進來,一臉興奮的紅光:「怎麼怎麼?終於四八組合了?兄受弟攻嗎?哎呦不對,這輩子你們倆不是兄弟了,那就是換成父子了?!」
胤禛:「……」
胤祀:「……」
兩人對視一眼,一頭黑線的都放開了手。
胤禛橫了甄婉一眼:「爺就當你剛睡醒說胡話。」
胤祀笑的勉強:「皇額娘。」
甄婉抱著又長高不少的胤祀親了兩口:「乖兒子。想額娘了沒。」
胤禛黑線,不想理會甄婉,直直盯著胤祀:「你剛剛說的話朕就當沒聽到,再有一次,朕會殺了鈕祜祿善保。」
甄婉一聽震驚了:「怎麼了?」怎麼和美人最近不是很風頭正勁麼?怎麼就惹到胤禛了?兒子剛說什麼了?
胤祀冷笑著整理了一下被胤禛扯開的領口,慢條斯理道:「你若是下得去手,儘管去。」
胤禛瞇眼。
甄婉插話:「等等,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胤禛冷哼:「你的好兒子,父子你是看不到了,你兒子和大臣的斷袖你還能看到。」
甄婉張大嘴巴,轉過頭看著胤祀,聯想到兩人的話:「兒子,這是真的?你……喜歡男人?是……善保?」
胤祀承認得毫不含糊:「是,皇額娘。」
甄婉傻眼了——他兒子是同性戀?!
胤禛看到甄婉呆愣,怕她受打擊,扶著她坐下,對著胤祀道:「朕給你一次機會,絕了這個念頭,乖乖給朕娶福晉生子,盡愛新覺羅皇子的義務,朕還能留鈕祜祿善保一條命。」
胤祀笑的詭異:「我追了他兩世,再也不會放手。我也確信,你不會的。」
胤禛瞇眼。
胤祀笑著也坐下:「怎麼,四哥你忘了,上一世為了你被圈禁,出來為了幫你累死,你虧欠得最多的十三弟麼?!」
胤禛大驚:「你說什麼?!」
胤祀含笑不語。
甄婉是再次傻了。
等到大腦能夠再次運轉的時候,唯一的念頭就是——
尼瑪皇子攻受文坑爹啊!誰說四八CP的?!怎麼沒人告訴她老八和老十三不得不說的故事啊?!!!!!
作者有話要說:額……
驚訝麼?驚喜麼?驚雷麼?想抽我麼= =
哇哈哈哈~~~
謝謝寶貝們對於某妖旅行的建議哦~~~╭(╯3╰)╮
我這還在苦逼的查詢各種攻略客棧路線神馬的= = 俺家那只非要坐火車去。
行程更緊了。估計到那也就能玩個三四天。有木有寶貝去玩過,推薦個靠譜的客棧神馬的?




☆、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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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VS十三。.如此威武的組合實在讓甄婉接受無能。直到晚上躺下睡覺了,還抱著胤禛大哭:「虧我身為文科生歷史如此之差,八爺不是和四爺你相愛相殺,而是和十三爺求而不得啊!」
要不是她還懷著自己的寶寶,胤禛真想一腳把她踹下床:「你這說的算哪門子的歷史!」野史也不帶這麼不靠譜的!
甄婉還在暗自糾結,胤禛不想理她,躺在自己那一邊,腦海裡想的全是兩張臉。一張是前世的十三,一張是今世的善保。
兩張兩不斷交替,最後融合成一張。神采飛揚,丰神俊朗的臉。
胤禛心裡有些酸。十三啊……
聽到胤祀說了事情後,胤禛是想立刻就回京城去找善保的,可是——某個女人也非要一起跟著,胤禛不讓她還委屈,說竟然不能看最喜歡的貪官和阿哥裡第二喜歡的十三爺的結合體。聽聽這是什麼話?!有人喜歡貪官的嗎?!
加上甄婉的身子胤禛不放心讓她坐那麼趕得馬車,放她自己睡覺,她又的確晚上不太老實……
最後胤禛還是決定,讓人傳話回去,讓鈕祜祿善保下了朝便來圓明園見架。
胤禛一晚沒睡。天光一現便立刻起身穿衣,整的高無庸進門的時候看到穿戴整齊的皇上還以為今個是出事了。
「皇上,今個怎麼起這麼早?可是沒睡好。」
胤禛含糊應了一聲。扭頭看了眼還在睡的甄婉:「皇后娘娘還在休息,你們別吵到娘娘,跟朕去書房,伺候朕洗漱。」
高無庸輕輕喳了一聲,然後用手勢指揮著身後的小太監出門,自己扶著胤禛出來。
洗漱完後,胤禛便揮退眾人,自己坐在書房的椅子上,拿著筆練字。
沒一個時辰,甄婉打著呵欠推門進來了。
胤禛詫異:「怎麼起這麼早?」
甄婉半瞇著眼蹭到書房專門給她準備的榻上:「唔,我知道你想見善保肯定睡不著,我也起早些,我也要見。.」
胤禛一頭黑線地看著她又蜷縮在矮榻上,無語。
在這丫頭身上他徹底見識到了人類的八卦天性!
時光流逝的彷彿很快,又彷彿很慢。直到甄婉徹底清醒了,一睜眼,看到胤禛還是握著筆的姿態。
甄婉伸了個懶腰,起身走到胤禛身邊,低頭一看,狼毫筆尖的墨汁已經將紙染透了,上面的字已經模糊不清,下面的字,甄婉隱約看得出來,是個「祥」字。
歎了口氣,甄婉將胤禛手中的狼毫拿過來放在筆架上:「你可別糟蹋這上好的紙和墨了。」
胤禛看她:「醒了?」
甄婉嗯了一聲,隨著胤禛的視線看向門口:「這時辰,早朝約摸該完了,你也別急了,下了朝,他自然會趕過來這邊的。」
胤禛點點頭。目光還是放在門口。
甄婉也就不勸了,泡了杯茶放在胤禛手邊,然後自己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繼續回到榻上看。
直到門外高無庸請示鈕祜祿大人是否可以覲見,胤禛失態地站了起來:「傳!」
甄婉也放下書。看著那個門外走進來的男子。
眉目俊朗,背對著陽光,整個輪廓都鍍上了金邊一樣。
高無庸很識趣地將門帶上。
善保進了門先是請安。然後看著牢牢盯著自己的胤禛,納悶的笑問道:「不知皇上這麼急召微臣前來可有要事?」
胤禛低聲喚道:「十三……」
甄婉看到善保明顯一震。
胤禛激動了,繞過桌子站到善保面前:「是……十三弟麼?」
善保這才開始細細打量起胤禛,那雙濃墨般的眸子……好半晌,善保才不確定地開口道:「四哥?」
胤禛明顯是鬆了一口氣——他很怕胤祀騙他。善保承認了,他也很激動。這是他上一世都最親近的兄弟啊。
善保也感到不可置信:「四哥……你怎麼也……」
說著善保笑了:「我們兄弟又見面了。」
沒等胤禛開口,甄婉便起身站到兩人身邊:「那可真是恭喜恭喜。不知爺需不需要臣妾去準備一壺好酒,來歡迎十三弟呢。」
十三一驚,看看甄婉,不解的看著胤禛,似乎在問為什麼皇后一點都不驚訝。
胤禛懂得,甄婉自然也看出來了,笑道:「關於十三爺的疑惑,不如就讓皇上代為解答吧。臣妾去給二位準備些酒菜,這時辰也快到晌午了,你們兄弟正好把酒言歡。豈不樂事?」
胤禛對甄婉道:「行了,去準備酒吧。」
十三雖然不明白,但也笑著拱手道:「如此便謝謝四嫂了。」
甄婉一愣,然後笑瞇瞇:「這個稱呼我喜歡。十三爺,我可是你半個粉絲哦~」
看著十三的蚊香圈圈眼,胤禛扶額。
中午飯甄婉並沒有和胤禛十三一起吃,她在知道消息後想看美人,看過了便是了,現在正是兄弟兩個久別重逢,她不想礙眼去當燈泡。
正在院子裡蕩鞦韆,順便問問高無庸自己離開後後宮如何,胤祀便來了。
「給皇額娘請安,皇額娘吉祥。」
「起來吧。」甄婉將胤祀拉進自己懷裡,然後眼神示意高無庸等人退下。待人都走乾淨了,甄婉捏了捏胤祀的腮幫子:「怎麼跑得這麼勤快?別跟額娘說是因為想念阿瑪額娘了,我覺得你更擔心十三爺多一點。」
胤祀倒也大方承認:「我怕十三又被四哥拐騙。」
甄婉正黑線呢,心想怎麼叫拐騙了?就聽到胤祀又問了一句:「善保承認了?」
甄婉覺得自己快要跟不上兒子的思維了:「啊?什麼承認了?」
胤祀笑道:「承認自己十三的身份。」
甄婉先是一愣,然後瀑布汗流了下來:「你別告訴額娘說,你其實根本不知道善保就是十三,只是騙胤禛的。」
那也太——這樣隨便騙騙都能中?!
胤祀道:「那倒不是。我只是不確定,所以讓皇阿瑪幫兒臣確定一下。」
甄婉先是為自己沒那麼高的智商哀歎了一下,然後無語望天——
康熙爺,您到底是何基因?生出這麼一窩黑心包子啊?!T_T
胤祀呆了片刻便推門進去了,本來甄婉還想幫胤禛多爭取點和十三單獨相處的時間,可是胤祀一句「皇額娘,上輩子我和四哥較勁除了皇位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拐走了我的十三弟,最後兄弟反目,您不想看這輩子我又因為趕不及讓十三弟回心轉意所以父子反目弒君奪位吧?」直接便讓甄婉傻眼了。
看著兒子正在成長但還是稍顯清瘦的背影,甄婉內牛滿面——她怎麼會生出一個如此兇猛的兒紙!
想完連忙摸摸自己的肚子,喃喃念叨:
「寶寶啊,你如果還是個男孩,一定要給額娘正常一點,不要被換魂兒,更不要像你阿瑪和哥哥一樣腹黑啊。額娘怕扛不住>_<。」
作者有話要說:預計是八十章。
= = 我要存稿存稿~~~
24號滴飛機~~~
存稿~~~~
看我這麼勤奮,乃們要獎勵我>_<
昨天下午去逛街買東西,放存稿箱居然忘了定時間。我那個汗= =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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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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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十三相認,每日陪著甄婉過悠閒的日子,胤禛渾身的氣勢都減了不少,不再一個眼刀就掃的服侍的人瑟瑟發抖。.眼看著皇上週身氣息和這天氣似的,越來越暖和,周圍人不禁感慨,皇后娘娘的功勞自然不必說,看來這鈕祜祿大人也要平步青雲了啊。
果然,胤禛曾經還擔心善保真的會如甄婉所說成了他最痛恨的貪官,還是大清第一所以交任務什麼的還有所保留,在知道善保是十三以後,便不遺餘力地封官。於是鈕祜祿善保的為官之路,升級之快讓朝堂嘩然。
甄婉對此事點頭:看來和美人還是和美人,就算用了除貪污外的方式,還是大清最耀眼升級最快的官員了。
這日,甄婉午睡剛起,暗衛便來回報,說紅花會的人員在京城越聚越多了。胤禛微微冷笑。可不是麼,離「他」的壽誕也越來越近了。
甄婉看著胤禛冷冽的笑容,搖頭歎氣,腦殘們是不把自己整死不罷休啊。真是可歌可泣的偉大精神。
另一邊,被甄婉提前念悼詞的眾腦殘才剛剛聚頭過。紫薇和含香傳來消息說一切都可以了,尤其紫薇說,還和令妃娘娘的一個宮女聯繫上了更是讓福爾康驚喜不已,連忙探尋閉關已久的令妃的近況。
永琪和小燕子膩歪夠了,看了看時辰便回宮了。柳青柳紅有店要照顧,正事談完了自然是去接著招呼客人,蒙丹還是抱著酒罈子站在窗口,衝著紫禁城的方向想念含香。福爾康拿著紫薇的信,鼻孔一扇一扇的反覆閱讀著,彷彿紫薇的音容笑貌就在眼前。
看眾人都沒注意自己兩人,簫劍便將小燕子給扯了出來。
「哥,你拉我出來做什麼?」自從認了簫劍。小燕子立刻改了口,因為有這樣一個武功高強又聰明的哥哥真是讓她驕傲極了!
簫劍看看左右,對著小燕子嚴肅地道:「小燕子,今天我必須告訴你事情的真相,關於我們的父母。」
一聽父母兩個字小燕子睜大眼:「你不是說我們的父母是被人害死的麼?還說你走江湖就是為了尋找殺我們爹娘的仇人的!」
簫劍點點頭:「不錯,我現在已經找到他了。」
小燕子差點蹦起來:「是誰?是誰?!我們兄妹去誅他九族!」
簫劍一聽,立刻壓低聲音,對小燕子道:「小燕子,你真的想為我們的爹娘報仇麼?」
小燕子點頭:「我想啊我想啊我當然想!這個大仇人簡直太可惡了!害的我們失散,還害的我成了好多年沒爹沒娘的孤兒,不知道被多少人笑話呢!」
簫劍聽了這話勾了勾嘴角,沒被小燕子察覺:「聽我說,小燕子,要告訴你這件事我也很為難,可是,找到我們的仇人報仇的機會又太難的,我……」
小燕子急的扯住簫劍的衣袖:「哎呀,你要急死我啊,快說啊!」
簫劍看了看小燕子,然後一字一頓道:「我們的仇人,就是永琪的爹,當今皇上,乾隆!」
「啊?!」小燕子驚叫出聲。.
簫劍連忙摀住小燕子的嘴巴:「小聲點!」
小燕子不敢置信:「怎麼會?怎麼會?皇阿瑪他……」
簫劍怒道:「小燕子,誰都可以喊他皇阿瑪,誰都可以認他做爹,只有你不行!因為他是我們的殺父仇人!」
小燕子喃喃道:「可是……可是他是永琪的爹啊,他以前對我……」
簫劍咬牙道:「就算你認他,可是你看看他認你麼?好妹妹你別傻了!你以前不過是被乾隆當做一個玩物,現在他不喜歡你了就懲罰你,還把你趕出皇宮,你再看看他是如何對待永琪的,那可是他的親生兒子!乾隆,他本身就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
小燕子聽了簫劍的話,便想到自己在宮裡挨的板子受的懲罰,點頭:「嗯,對,他再也不是我的皇阿瑪了!」
簫劍點點頭:「小燕子,聽我說,我知道,他是永琪的爹這讓你十分為難,可是,殺父之仇不能不報,而且乾隆他這麼昏庸,被皇后那麼惡毒的人迷惑,他不配做皇帝!」
說起皇后小燕子怒火中燒:「對!那條龍已經打瞌睡了!竟然總是相信皇后和容嬤嬤那個小人的話,簡直太可氣了!」
簫劍火上澆油:「你想想,這樣一個被皇后控制的皇上連永琪是他兒子的話都聽不見去,還會聽得進去百姓們的話大臣們的話麼?他真的會造福百姓麼?別傻了小燕子,乾隆根本就是一個昏君!我們殺了他,既是報了殺父之仇,更是可以讓朝廷另立明主,為百姓造福!」
小燕子聽到簫劍說的「殺了他」,心中亂成一團。
福爾康在得知令妃即將生產的時候便興奮非常——如果這是個阿哥,那麼皇上說不定會念起舊情,只要皇上去看令妃娘娘,那麼一定會被令妃娘娘的美好善良所吸引,再也不會聽信皇后的讒言了。只要令妃娘娘復位,那麼將皇后拉下馬是指日可待的!
念及此,福爾康更積極地與紫薇書信來往起來。從而得到令妃的消息。
令妃在宮中,已經知道五阿哥一行人謀劃的事,冷笑,這幾個人,就算隔了這麼久,腦袋還是沒裝進多少東西,異想天開,偷運妃子出宮還覺得理所當然?!這是什麼道理。自己當初怎麼就會看上這麼一群人當做自己的助力呢?結果反而被連累。
不過現在也沒所謂,自己已經搭上夏紫薇了,自己被貶時含香不是很受寵麼?只要她幫自己出了這冷宮一般的所在,自己再幫那群腦殘們將她運出去一腳踢開!那麼後宮還是會被她掌握的。
令妃看看早就不復奢華的延禧宮,牢牢握緊紫薇又送來的信,摸著肚子想,快了,孩子,就快了,只要你爭氣,是個阿哥,你和額娘就有出頭之日了!
可憐的幽閉已久的令妃根本不知道,她以為的,是完全不可能的。
另一邊,小燕子經過幾日簫劍連續不斷的洗腦,終於答應了簫劍幫助他刺殺的要求,當然是不告訴永琪的前提之下。
眾人各存心思的謀劃中,令妃誕下了一個女孩。這個格格別說因為出生在鬼月,光是有了令妃這個額娘,就注定沒什麼福可享。
縱然失望,令妃還是站起來了。孩子不能指望,那她還是要靠自己!越是這樣,她必須越要出去!
經過令妃的暗示,福爾康的巧舌如簧,被忽悠的紫薇便找了含香,讓含香求求皇上,令妃娘娘誕下小格格,是不是可以取消禁足了。另一邊,紫薇想了想還是去找了留在宮裡的弘歷,只說令妃娘娘當日什麼都不知情,只是被自己等人連累的,可否請容嬤嬤也去和皇后娘娘說說情。
弘歷想起自己以前最寵愛的妃子,想到她也是被蒙蔽的,又給自己誕下第三個女兒,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便還是在胤祀再次去圓明園的時候跟了去。抽空拖出甄婉單獨說了這話。
同時,胤禛那邊也收到了含香的請求信。
待弘歷走了甄婉回來說了弘歷的來意,胤禛勾了唇角,本想放令妃一條路,可是她偏生還要攪和進來。
胤禛扔了含香的信,道:「這回人是徹底齊了,丫頭,你不是想看戲麼?」
甄婉歎口氣:「我說,這戲若是暴力血腥片還是算了。當為你沒出生的寶貝積德了,能不殺就不殺把。」
胤禛看了看她,半晌將她抱進懷裡,大掌撫上甄婉的肚皮。
眾人的盼望中,皇帝的壽誕總算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倒數第三章~~~
本人在路上了>_<




☆、壽宴



一大早,胤禛和甄婉便在高無庸梅香等人的服侍下,穿上了最正式的帝后服,時辰到了,胤禛去前面接受百官朝拜,甄婉在後頭接受命婦們的覲見。
園子裡帝后忙碌,院子外面,腦殘們也在忙碌。
一行人早早地畫好了妝容,戴上面具拿著鬼面舞需要的道具,然後抓緊時間對詞。以及默記萬一出現突發狀況的應對政策。
小燕子一早上緊張得很,畢竟她知道自己這一去,和哥哥不單單是表演節目那麼簡單的事。
簫劍握住小燕子的手安慰她,小燕子不自然的扯了一抹笑。想到永琪,想到昨晚永琪還溫柔的對自己說話,小燕子好矛盾,但是她還是決定聽簫劍的話,心想,永琪你不要怪我,以後我都會陪著你補償你的!
蒙丹四處亂轉,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焦躁,直到柳青實在看不下去了,強行將他摁在了椅子上。
總算等的時間差不多了,福爾康帶著大家往外走。上了準備好的馬車,眾人前往圓明園。
到了園子外面,永琪正站著檢查前面進去的戲班子呢。看到小燕子永琪先是笑笑,再看看簫劍身後,永琪皺了眉。
抽個空永琪走到幾個人身邊,低聲問道:「簫劍,你帶來的人會不會太多了些?」
簫劍道:「放心,人多好辦事,他們也能為我們放哨,方便我們行事。」
說著,前面的戲班子已經放進去了,輪到自己這群人了,永琪不便多說話,回到了自己該站的地方,意思性的檢查。
當然只能是意思性的,畢竟五阿哥提前說過了,這是為皇阿瑪壽宴特別準備的節目!誰敢攔著——就算大家想攔著,皇上還下了旨不許攔呢。
胤禛和甄婉牽手到場,作了發言後,壽宴便正式開始了,對於見多了宮廷宴會,見多了電視聯歡晚會的胤禛和甄婉來說,這些真的木有什麼可以看得。兩人等的都是最後那場重頭戲。
含香獻了舞,穿的仍然是當初進宮時穿的那條潔白的裙子。京城回子營的首領,也是含香半個哥哥的那克看得十分滿意,看起來,含香還算得寵麼,能在皇帝壽筵上獻舞,還能穿著回族的服飾。
而在座的大臣們就明白了——身為後宮妃嬪,穿著自己的衣服先不說,單說,後宮眾妃不輕易見人,這個香妃居然給眾人獻舞,擺明了皇上沒把這位當自己女人看,撐死是個玩物——你看皇后,你看正經妃子,誰出來跳舞給眾人看得?!平日裡正經場合見面那也是不能讓人抬頭直視的!
含香跳完了舞,行了禮便匆匆回去了後台,紫薇已經在那等著了,拉住含香道:「爾康給你們安排好說話的地方了,一會的節目爾康說蒙丹只是扮演天神一露面,之後就可以下台了,你們就可以見面了。」
含香激動地握著紫薇的手,跟著紫薇去了一個偏院。紫薇安頓好含香道:「你不要急,在這裡等著我將蒙丹帶來給你,你們還有一會時間可以說話。還好他們的節目是倒數第二個,等最後一個也演完了,皇上就要去宴請群臣了,到時候,表演節目的藝人們都會被送出宮,你們就混在其中,遠走高飛!」
含香拽著紫薇的手,哽咽道:「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我和蒙丹,謝謝你們。」
紫薇回握住含香的手:「含香,我們之間還用說謝嗎?是你和蒙丹感動了我們大家,才有了我們今日的鼎力相助,如果你真的要謝我們,那就就和蒙丹遠遠離開這裡,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吧!」
含香用力點點頭。
紫薇笑著拍拍含香的手,然後道:「我去看看,順便迎接蒙丹。」
含香這才放手讓紫薇走了。
紫薇回到後台的時候,蒙丹等人已經上場了。紫薇從後面撩開簾子往前看,看到一群人都帶著面具在跳鬼面舞,蒙丹的面具最特別很好認,他已經在場中央獨舞了。
蒙丹的任務就是充當天神,為圍在自己身邊的其餘「鬼面」扮演的使者度化,亂舞一番後,眾人被點醒,蒙丹也就能功成身退了。
才回到後台,蒙丹就被紫薇拉住:「蒙丹,跟我走,含香在等你。」
等待的心情總是焦急的,當看到紫薇把蒙丹帶過來的時候,含香二話不說撲了上去和蒙丹緊緊抱在一起:「蒙丹,蒙丹,我還以為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
蒙丹也死死抱住含香:「含香,我的含香,我終於見到你了。」
兩人肉麻的情話在紫薇看來卻是感動異常,將空間留給兩個人,紫薇轉身退出了這個偏僻的小院落。
才出來,看到了尋人來的令妃:「娘娘。」
令妃看看紫薇的身後:「馬車備好了,含香人呢?」
紫薇笑道:「我想,他們現在還是需要一些自己的空間吧。」
令妃道:「紫薇,這裡怎麼說都是危險的,不如我去找含香,讓她們去馬車上,到時候也方便離開。」
紫薇想想有道理,便給令妃指了路,聽說爾康讓令妃傳話給自己說節目完了後台見,紫薇便急忙往回趕。
令妃順著紫薇指的方向進了那個偏遠的院子,正巧看到蒙丹在和含香激吻,尷尬地咳了一聲,令妃看到兩個人回頭立刻道:「跟我走,你們先去馬車上,他們這就表演完了,你們在馬車上說話。」
含香和蒙丹已經被告知過令妃是幫忙的,便都聽話地跟著令妃走了。
三人走到馬車外面,令妃道:「快上去吧,裡面都是很多衣服道具,記得萬一有人靠近,一定把自己藏好。」
蒙丹和含香齊齊向令妃抱肩示意:「娘娘今日大恩大德,蒙丹含香永世不忘。」
令妃點點頭:「去吧,本宮也該回去了,不然會惹人起疑。」
蒙丹含香點點頭,蒙丹轉過身托著含香的身子上了馬車,含香一撩開車簾子,驚叫出聲。蒙丹連忙將含香拽回來扯進懷裡。
剛剛轉身的令妃聽到動靜立刻回頭,然後驚恐地瞪大眼睛。
和親王弘晝正拿著一頂帽子耍弄著,嘴裡還嘟嚷著:「這破帽子不好看,不配爺。」然後抬起頭笑瞇瞇的看著三個人:「兩位娘娘,宴會還沒完呢,你們這備下馬車還帶著天神,是準備要去哪啊?」
紫薇回來的時候,台上的舞也快要完結了。最後,所有戴著面具的人都下了檯子,拜倒在胤禛身前的台階下方,高呼萬歲。
甄婉看著他們離得如此近,有些緊張,胤禛察覺到,握住她的手。
眾人紛紛鼓掌,永琪也鬆口氣的時候,電光火石間,只見一個帶著面具的人飛身而起,衝向坐在龍椅上的胤禛,跟著這個人起來的,還有十來個人,紛紛從腰間抽出軟件,劍尖直指向胤禛。
滿座大驚,高無庸的聲音尖銳無比:「來人吶!護駕!護駕!」
大臣們紛紛高呼著皇上。
這時,只見胤禛身後的大帳拉開,數十個弓箭手的弓已經拉開,箭在弦上。
鈕祜祿善保站在弓箭手最前面,抬手高呼:「放!」
箭如暴雨般向著行刺的人射了過去。善保直接纏住了躲過箭雨的簫劍。
眾人紛紛鬆了口氣,甄婉拉著胤禛往後退,大家也開始保命要緊地往外跑,一扭頭卻發現,不知何時,四周都已經被禁軍包圍起來。
當行刺的人的面具被揭開的時候,永琪看到小燕子的臉,險些暈過去。
而那克在看到被和親王帶著過來的含香和蒙丹時,也險些暈了過去。
甄婉看著地上被壓著跪下的眾人,心裡只有一句話——看來,還珠大戲,終歸是要落幕了。
審訊,甄婉沒有參與,想也知道腦殘們不會認為自己有錯的,而且胤禛不是弘歷那麼拖泥帶水非要求個究竟的人,掌握了所有證據,便不會再聽那些人的任何言辭。
甄婉只是回到九州清晏的院子裡,讓梅香推自己蕩鞦韆,讓蘭沁幫自己揉揉因為穿了厚重的朝服壓得酸疼的肩膀,品著竹韻做的精緻點心,看著菊蕊逗弄饅頭。
在甄婉快要睡著的時候,落進了一個懷抱。睜開眼,是最熟悉的那雙墨黑眸子。
胤禛抱起甄婉向著屋內走去:「結束了。」
甄婉嗯了一聲,往胤禛的懷裡扎得更深一些。然後輕輕合上眼睛。進入夢鄉。
作者有話要說:倒數第二章~~~
本人應該到了昆明瞭>_<




☆、終章


永琪被終生圈禁,簫劍小燕子和其餘紅花會亂黨一律處死在菜市口,令妃被廢,貶入辛者庫,福家發送寧古塔,夏紫薇被送到寺院削髮為尼。含香和蒙丹被打包送回回疆讓阿里和卓親自處置。
這便是還珠眾人的結局了。這鬧騰非常的一場戲總算散場。唯一的好處,大概也只有阿里和卓呈上來比戰敗時多三倍的貢品了。
還珠事了,緬甸那邊猛白終於忍不住了,開始大部隊攻打雲南,胤禛只得先回宮處理戰事。
晴兒也查出有孕,可是慶桂還是領命帶兵去打仗了。晴兒便被甄婉接到圓明園養胎。於是圓明園裡住了兩個孕婦。
雖然被認在了甄婉膝下,可是一直陪著老佛爺,晴兒不如蘭馨和嘉那麼瞭解甄婉,這番跟著甄婉生活在一起,便也瞭解了,何故讓皇上突然回心轉意,專寵皇后。
其實當初對於太后被送走一事,晴兒多少還是有些不忍的,畢竟也是自己陪伴多年又疼愛自己的老人。也以為皇上是因為寵愛皇后,寵愛淑嬪,可是肅慎嬤嬤的一番話讓晴兒明白了,這宮裡,容不下太大的**,即便是太后,觸犯了皇帝的底線,也是要付出代價的。何況皇上還是派人去照顧太后了。
想到宮裡掌管封印,處理宮務儼然後宮之主的淑嬪,再看看修理花枝的甄婉,晴兒問道:「皇額娘不擔心麼?」
甄婉頭也不抬:「擔心什麼?」
晴兒想了想,還是說的直接點:「淑嬪在宮中,皇額娘在這裡,離得那麼遠,皇額娘就不擔心皇阿瑪,不擔心鳳印會被名正言順麼?」
甄婉還是不抬頭,笑問道:「那又如何?」
晴兒驚訝:「皇額娘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甄婉將最後多餘枝條剪掉,放下剪刀,看著晴兒:「傻丫頭,那鳳印皇額娘從不稀罕。在誰手裡都一樣,只要能真正管理好後宮讓皇上不必日日為了女人的鬥爭頭疼就是了。至於淑嬪,她本就是你皇阿瑪的人,這位分不是已經名正言順了麼?本宮還多想那些做什麼?即便你皇阿瑪變心,本宮在這裡倒也是清淨的很。 」
晴兒語塞,半晌道:「皇額娘,您其實是相信皇阿瑪的,對嗎?」
甄婉答得毫不含糊:「對啊。」
晴兒愣了下,然後便笑了。也許後宮還會進人,可是無論後宮多少女人,皇額娘都是最愛皇阿瑪的那一個,因為只有很愛一個人,才會這麼毫無保留的信任,即使那個人,是九五之尊人間帝王。在皇額娘眼裡,也不過是個身份,就如看待皇后鳳印一樣,皇額娘看到的,只是皇阿瑪這個人。屬於皇額娘的男人。
晴兒看甄婉的眼神裡頓時多了些欽佩——要敞開心扉,完全去相信一個帝王,這樣的皇額娘,怎麼能不讓皇阿瑪心動呢。
與緬甸的戰爭持續了大半年,但終於還是戰勝了。慶桂班師回朝,在太和殿前被胤禛接見的時候,圓明園的消息也到了胤禛耳朵裡。
甄婉產下了一個男孩,大清多了一位阿哥!
胤禛十分高興,大臣們紛紛高呼皇子這個時候降生實在是天祐大清。
眾人的馬屁胤禛懶得理會,但是心裡也真的這麼認為,於是當即賜名,弘瑞。
獎賞完各將士,打發了眾大臣,胤禛便帶著胤祀十三趕往圓明園。
甄婉虛脫地睡了過去,奶娘抱著弘瑞給胤禛看,小小的身子,小小的手腳,小小的臉蛋,胤禛心裡柔軟一片。
胤祀胤祥也十分開心,圍著這個小傢伙看,胤祀更是伸出手逗弄這個新來的小弟弟。半晌,一抹壞笑染上臉龐,胤祀問胤禛:「皇阿瑪,您覺得弟弟會是老幾?」
胤禛聽了臉色一黑——他不想這個兒子還被換魂!
梅香不懂胤祀的深意,笑著道:「十二阿哥可是糊塗了,小阿哥可不是排行十四嘛。」這麼多年,被甄婉訓練的,對著皇帝阿哥也敢說話了。
胤祀聽完笑意更深:「十四啊……那兒臣可真是期待極了!」
胤禛的臉色則是更黑了。
胤祥在一旁看著這對冤家兄弟鬥法,苦笑不已。
唯有弘歷一直一言不發地站在一旁,透過眾人身子間的縫隙看到還在襁褓中的弘瑞,苦惱不已——朕是該喊他弟弟呢?還是喊兒子呢?
糾結好半天,弘歷還是決定——弟弟吧,喊兒子的話,自己會被皇阿瑪凌遲的!
>_<
甄婉醒了後也跟著擔心了好半天關於會不會又生出一個數字的問題,不過還好,弘瑞表現的和其他嬰兒沒什麼區別,吃了睡,睡了吃。沒有什麼異常反應。
胤禛還特意抱著弘瑞挨個把能想到的兄弟都喊了一遍,得到的只是弘瑞的傻笑和流的越來越多的哈喇子,這才勉強放下心。
緬甸戰事解決了,甄婉也十分高興,待能下地走動了,能去書房了,便將之前自己翻到的書給胤禛,然後說了關於海禁對於後世的危害,建議胤禛解除這個條文。
胤禛自然也是同意,這一世界的大清,決不能再像那個世界一樣,被外強任意踐踏侮辱直至亡國。
同甄婉,胤祀,胤祥一起商量過後,胤禛下旨,解除海禁,不僅如此,還要固定時間派使臣去海外求學求知識,師夷長技,強我中華!
海禁的事解決了,甄婉又把自己能想到的都告訴了胤禛,比如修路啊,比如科技啊,比如國防啊——當然目前的技術原子彈是不要想了,但是火藥一定要利用好,這是真的,不要只用來放煙花,太沒前途了!
還有,日本和韓國是一定要制服滴!
胤禛對於甄婉口中那個竟然跑來中國大屠殺還肆意燒殺淫掠的島國和那個滿嘴造紙術,端午節,等等等等眾所周知的發家中華的文化全都佔為己有的棒子國是深惡痛絕,哪有忽略的道理?!
辦!一定要重重地辦!
於是在和緬甸戰鬥的休養生息後,胤禛用當初培養粘桿處血滴子和培養軍隊結合起來,建了特種部隊,同時大量訓練海軍。在乾隆二十八年和乾隆三十年的時候,分別將島國和棒子國都納為了大清的兩個行省。
另外,因為大清總是派人去海外聯誼,乾隆二十九年的時候,英國特使來訪,和大清簽了貿易合約,為友好邦國。甄婉很開心,這個時候的英國可是西方科技最發達的國家了,於是胤禛派了一大批學子去海外留學學習。
胤禛還是一貫的鐵腕政策,只要有利於大清的改革,不論朝中是否有人反對,多少人反對,全都視若無睹。
還好,胤祀胤祥弘晝,連帶著掌兵的慶桂富察家兄弟等人都是支持皇帝的。這麼多舉重若輕的人物,那些老古板再敢反對,也只能在心裡反對了。
大清日益強盛,甄婉卻日益無聊。
後宮的事有淑嬪,哦不對,現在已經是淑貴妃了。有她看著,自己這個皇后常年幽居圓明園跟退位也沒差別。
胤禛倒是說了幾次讓甄婉回去,可是甄婉不樂意,她在這多清閒多自在啊。每日裡招貓逗狗玩兒子就行了。
然而漸漸地,再度回到整日看書日子的甄婉呆膩了萬園之園了。各種遊記又將她前世的旅遊愛好勾引出來了!
這日,甄婉哄了弘瑞睡下後,開始倒騰自己的箱子。
在四女不解的目光中把屋子翻得亂七八糟後,甄婉從一大堆首飾裡拿出一樣物事,笑了。
將新出台的文件下發後,胤禛總算能睡半個月以來第一個踏實覺。睡醒了第二日下午便動身去圓明園,半個月沒看到婉兒弘瑞包子,他掛念的很。
胤禛決定,今天還得再勸說甄婉回宮一次,總這麼折騰他這個皇帝跑來跑去的算是個怎麼回事啊?!
然而進了園子,找不到甄婉。
梅蘭竹菊四女拼了命讓自己手別抖得太厲害,將主子的信遞給黑著臉的帝王。
「HELLO胤禛(你也學了英文的,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的哈?)我走了!別怪我沒通知你,我要是提前通知了你就不會讓我走了!我最近看書呢,覺得,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而且我這半輩子在紫禁城和圓明園呆夠了,所以我決定,下半輩子要去遊歷名山大川!警告你,不許派人抓我回去!不然我抱著兒子哭給你看!哦對了,弘瑞我帶走了!我可不想我的寶貝在腹黑的老爹和腹黑的哥哥熏陶下長成另一個腹黑,我就這麼一個正常兒子,我得保護好了!得了,話不多說。你要照顧好自己,別等我玩累了回來的時候又和上輩子一樣累掛掉了,我不會殉葬的哦!就這樣,BYE~(附:我還記得的一些對後世有利的給你寫在下面那張紙上了,自己看吧)。」
胤禛的手狠狠捏著這封信。他哪裡還顧得上下面那張紙上又是什麼富國強民的政策?!
走了?!不通知?!遊歷?!兒子也帶走了?!罵爺腹黑?!不許抓回來?!
當日,圓明園九州清晏上空迴盪著帝王的電閃雷鳴——
「烏拉那拉?甄婉!!!!!!!!!」
作者有話要說:存稿箱最後一彈~~~
正劇落幕~~~大家起立鼓掌~~~~
呱唧呱唧~~~
嘿嘿。。。
是不是有人說結局倉促。。其實吧。我覺得這樣挺好。我實在。。實在。。想到腦殘們據理力爭頭疼不已,胸悶噁心啊我。= = 直接處理掉吧。
而且我把婉兒弄走了,讓四四飽受相思之苦。乃們滿意不?哈哈哈~~~
話說~~我很好奇。為嘛之前已經快3.8千萬的積分突然掉回到3.6了= = **抽了麼= = 額。。。抗議!
好吧。廢話不多說了。等鄙人從麗江回來也許會有番外吧。
嗯。。。。等我回來吧親們!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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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才能

因為永琪認定了善保。也就是胤祀非要胤祥不可,甄婉覺得這沒什麼,真愛無性別吧= = 所以她是不會反對的。可是胤禛卻不同意:

「堂堂大清國皇子儲君,居然有斷袖之癖龍陽之好,這如何服眾,如何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

甄婉在某些事情上是和胤禛講不通的——說過很多次了吧,這人的內裡還是個封建帝王的,雖然經過這麼多年改造調戲表面上接近了現代人一些。可是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而胤祀則不同,他也是死過一次的,死前就是敢和胤禛各種斗的。

這日胤祥被胤祀「調戲」一番,述職完緬甸戰事便匆匆跑掉了。胤禛黑著臉訓斥胤祀要注意,胤祀抱著剛出生才在襁褓的小弟弟,摸著他光滑的小臉蛋,抬頭似笑非笑:

「皇阿瑪關心兒臣感情之前,是不是也該注意一下自己的行為?」

胤禛皺眉。

胤祀瞟了一眼弘瑞:「我們這些兒子全部是永字輩,皇阿瑪偏偏給十四弟取名為『弘瑞』,沒想過朝廷大臣怎麼想麼?」

胤禛瞇了瞇眼,淡淡道:「你想讓朕的兒子降到孫子?」

胤祀笑道:「怎麼可能,弘瑞也是兒子最疼愛的弟弟,只是……皇阿瑪有私心,兒子也有,所以您老是不是別太多管閒事了。」

胤禛冷道:「弘瑞他不會成為皇儲更不可能繼承大統,你不一樣!」

胤祀翻個白眼:「那多謝皇阿瑪如此慷慨要將皇位傳給兒臣了,不過說實話,其實自從見到十三弟,兒臣對這皇位貌似也沒什麼興趣了。」

胤禛嘴角直抽抽:「胡鬧!」

胤祀看了胤禛一眼,乾脆站起身抱著弘瑞閃人了。留下胤禛一個人氣悶。

他也知道朝廷大臣們在聽到自己給弘瑞賜名的時候的疑惑與質疑,但是,那些都是可以解決的。而老八和老十三的事,比弘瑞的名字更讓他頭痛一百倍!

其實朝廷大臣們是很想聯名上書的,皇上怎麼能讓自己的兒子與自己的叔叔輩用一個「弘字呢,可是被出繼的果親王弘曬沒開口說什麼,就連跟皇上最親兄弟的和親王弘晝更是只有恭喜,他們這些外人怎麼辦?

於是大臣們雖然私下裡犯嘀咕,卻也沒說什麼——再者,皇上不是還沒正式賜名麼!

弘瑞滿月禮後,胤禛才正式頒詔書,賜名,外加嘉賞。封為貝勒。一朝嘩然——這當下皇上的兒子裡,哪有一出生就封的,看來皇上對這個老來子疼愛的不行啊!

再看詔書,大臣們嘴角一抽——鴻瑞。看來是他們多想了。皇上賜名的不是「弘瑞」。雖然只差了一個字,但是寓意差得遠了。這擺明了拋除這位十四阿哥繼位的可能性了,可是偏偏還備受寵愛,眾大臣紛紛覺得自己被皇上給誤導了。給耍了= =

胤禛倒是無所謂,這只是為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在他心裡,兒子就叫「弘瑞」,是他愛新覺羅胤禛和烏拉那拉甄婉的孩子。

甄婉對兒子的名字是完全不介意的,因為名字麼,不過是方便別人稱呼的,弘瑞?鴻瑞?她還可以叫自己兒子二狗子呢,難道名字土氣一點不沾帝王家霸氣一點就不是自己兒子了嘛?當然,二狗子這種名字胤禛是不會同意的。

隨著弘瑞一點點長大,胤祀也和胤祥漸漸親密起來。胤禛看得出來,胤祥雖然還有些顧忌,但是已經快要對胤祀繳械投降了。這一發現又是讓胤禛苦惱不已。

雖然他內心不贊同,可是——是最疼愛最愧對的十三弟,如果他真的對胤祀……那他是不願意傷害他非要他們不能在一起的。

胤禛將這事和甄婉談了一次,甄婉還是很無所謂的態度:「年輕人的事,你瞎摻和什麼?人家看對眼了兩情相悅,你管什麼身份呢,什麼儲君,我倒不希望我兒子坐那把龍椅呢,看看你,當了皇上,看著牛掰吧?每天起得比雞早,干的比牛多,睡得比青樓的紅牌還晚,除了吃穿比老百姓好有人伺候,還有什麼新鮮的?受罪的命。」

胤禛聽到青樓紅牌這四個字拍了拍甄婉的頭:「敢拿爺和那些窯姐兒比。」

甄婉躲開:「只是比喻!比喻!難道我說的有錯啊?」

胤禛擰眉:「大清是我愛新覺羅家的,永琪他有這個責任!」

甄婉翻個白眼,把睡著的弘瑞放到搖籃裡,正面對著胤禛,扳著他的臉:「記住,這個天下是老百姓的天下!是人民的天下!你不要搞什麼個人主義,沒有這億萬臣民,你們愛新覺羅不過是一個滿洲姓氏,什麼都不是,OK?」

胤禛的臉色明顯有點黑。

甄婉道:「再說了,你幹嘛單獨就挑上永琪了?弘歷那小子那麼多兒子呢。哪個不行啊?我看永璋不就很好麼,母妃是純皇貴妃,身份絕對夠了,學識好,孩子之中他年紀最大也穩重。」

胤禛搖頭:「老八的心計和拉攏人心的手段,適合做一個帝王。」

甄婉撇嘴:「誰天生是帝王的,八八不也是上輩子在你老爹眾多兒子的刀光劍影中戰鬥出來的麼?」

胤禛揉了揉眉心:「還有一點。歷來皇位的爭鬥都是腥風血雨,而老八不會,畢竟他上位了這些皇子們表面上是他的兄弟,實際上是他的侄子,他不會對他們下手的,可是如果是永璋等人的話……爺不能冒這個險。」

這一點甄婉倒是沒有想到,愣了一下問:「那怎麼辦?那也不能讓胤祀登基了胤祥當皇后啊,讓胤祥當個外室?胤祀和胤祥也都不會同意的啊。」

胤禛歎了一口氣,眼光一轉,突然看到弘瑞包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醒了,正睜著烏黑的眼珠對著自己這個皇阿瑪傻樂呢。

甄婉順著胤禛的目光看過去,看到自家小兒子流著哈喇子的傻樣,黑線:「你不會真的看上這個小子了吧?」

胤禛沒答話。

但是,的確在心裡,胤禛起了培養弘瑞的心思。

可是弘瑞能說話,能自己跑跳玩之後,難得同意兒子作為儲君培養的甄婉都大搖其頭了。原因是這樣的。

最開始是弘瑞五歲的時候,有一天在圓明園裡亂跑,小太監跟著生怕這個大寶貝磕著碰著,正在身後喊主子慢點呢,卻發現弘瑞突然蹲在花叢前面,不知道在看什麼。

小太監氣喘吁吁地跟上來低頭一看,花叢腳下有一個團成球的刺蝟。

弘瑞覺得很新鮮,他還不認識這種動物,只覺得剛剛看到還露著小腦袋爬爬,突然間卻成了一個圓球十分有趣,於是想要伸手去抓。

小太監一看嚇了一身冷汗,沒來得及阻止,就聽見包子因為被扎手哇的一下子叫了起來。

小太監連忙抓起弘瑞的手,一看都被扎紅了,覺得背心都發涼了,這要是被皇上看到了——小太監連忙問道:「我的主子呦,您想要這個東西奴才給您拿著帶回去啊,您也別自己動手啊。這都紅了,主子,快回去吧,讓太醫給您看看。」

索性包子雖然小,但是不嬌氣,這也是甄婉訓出來的——他被他家額娘欺負的三歲前就哭夠了。所以皺著眉看了看手心,越發感興趣:「本阿哥沒事,小禮子,你把這個東西給我帶回去。」

怕弘瑞再自己伸手,小禮子連忙用衣服下擺包著那個刺球,然後跟著弘瑞回去了。

弘瑞一回到九州清晏便忙著向甄婉顯擺自己新發現的寵物,想拿又怕扎手皺著眉的樣子讓甄婉覺得格外好笑。於是抱著弘瑞,指著讓小禮子放在地上的刺蝟告訴他這是刺蝟,遇到危險的時候就會團成一個球,然後把渾身的尖刺豎起來自我保護。

見弘瑞有養這只刺蝟的心思,甄婉便告訴他刺蝟吃什麼,本來還想讓人拿個籠子來,可是弘瑞不同意,說圈上就沒意思了,非要放養。左右不是放在床上,是院子裡,甄婉也就同意了。

刺蝟被帶回來,除了吃東西,其餘時間都是團成球,不能讓弘瑞碰,這讓弘瑞十分苦惱。又跑來跟皇額娘求助,甄婉想了想,告訴他,如果刺蝟團成球,那麼往他團起來的那個縫裡倒一點水,他就會自己鬆開了。

弘瑞格外開心。謝了甄婉便跑了。不知怎麼回事,甄婉看著弘瑞的背影總覺得有點不好的感覺。

果然,下午小禮子說,刺蝟死了,十四阿哥很傷心。

甄婉知道兒子對這個沒見過的動物感興趣,怕他難受,連忙跑過去看兒子,進去的時候弘瑞正蹲在刺蝟身邊呢。

「寶貝,怎麼了?」

弘瑞撅嘴:「皇額娘,你騙人!你又欺負弘瑞!你告訴弘瑞澆水刺蝟就不是球了,可是刺蝟怎麼死了?」

甄婉也納悶,一轉頭,看到刺蝟的死相,再看弘瑞腳邊的那個水……桶,瞬間一頭黑線:「皇額娘告訴你倒一點水!你這把整桶水全都澆上去,不嗆死他才怪。」

這只刺蝟沒等弘瑞玩夠就英勇犧牲了,但是被弘瑞惦記許久,胤禛來看甄婉和弘瑞的時候看到寶貝不高興便問了緣由,得知是因為一個刺蝟,便讓人又給弘瑞抓來一隻。包子這才笑了。

這只刺蝟弘瑞倒是照顧的很精心,活了大半年都好好的。養的久了,弘瑞也沒那麼喜愛了,因為——實在太扎手了!

入冬以後,甄婉看弘瑞好幾天都只抱著饅頭玩,便好奇問道:「寶貝,你的馬蜂呢?」馬蜂是弘瑞給刺蝟取得名字,因為扎人。

弘瑞道:「哎,別提了皇額娘,馬蜂死了,我都把它埋了好幾天了。」

甄婉納悶:「頭幾天不是還好好地呢麼?」

弘瑞皺眉:「嗯,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不動了,也不吃東西,大概是天冷凍死的吧。」

甄婉哦了一聲,過了一會腦袋裡因為「天冷」兩個字一轉,眉毛一挑問道:「寶貝,你把馬蜂埋了之前它有什麼症狀?」

弘瑞歪著頭想了想:「總是昏迷不醒的,也不愛吃東西了,隔好久才喘一口氣兒,還總是紮在落葉堆裡。」

甄婉嘴角抽搐了一下,半晌給了弘瑞一個腦瓜崩:「你個二百五!馬蜂是在冬眠!不是死了!我勒個去啊。」

弘瑞很無辜地看著甄婉。甄婉是無語了——尼瑪她這兒子簡直就是個刺蝟殺手啊有木有!

馬蜂啊,你死的真是怪冤的= =

這以後,弘瑞無論養什麼都會死。最絕的一次是養了一隻小王八,甄婉永遠忘不了,她兒子往小魚缸裡灌滿了水,連塊石頭和可以爬上去曬太陽的石頭都不給那只王八,後來那只王八死相淒慘,死的時候王八殼都給泡的和面片兒似的了。

甄婉不得不稱讚:「兒子,你是個動物殺手啊!」

動物甄婉不讓養了——因為總殺生實在不好,於是弘瑞便又學著他皇額娘去鼓搗鼓搗花草,因為他覺得看著綠不拉幾的東西突然開出很美的花挺有成就感的。

可是在他弄死了甄婉的一盆曇花,一株玉蘭,一片薔薇——最後還把甄婉最愛的一株景玉,一株雪影桃花,兩株九天攬月,還有一株墨池金輝,幾乎每種顏色的牡丹都養死後,甄婉實在不能忍受了,於是乾脆的扔給他一盆仙人掌,再也不讓包子碰自己的花草。

然後,那盆仙人掌也被包子養死了。

對於弘瑞的這種才能,甄婉無言以對,某日胤禛再來的時候,看到甄婉的花死了也很奇怪,問怎麼回事,甄婉搖頭歎氣:

「讓弘瑞當帝王,你的國家子民全會死光光的,你要是非讓他有什麼作為的話,不如讓他當你的血滴子去吧,保準你想弄死誰他就會幫你弄死誰,不光人,動物植物,只要有生命,他都能弄死給你看。」

胤禛:「……」

作者有話要說:俺回來了~!哇哈哈~~

哎呦喂,跟團好累。不過就算踩點了。

麗江的風景是不錯的,但是呢= = 人太多了!

而且沒單反太噁心了T_T

【番外】落幕









【永琪】

坐在四四方方的院子裡,永琪看著天空。

已經是秋天了,葉子掉落,因為無人打掃,看起來格外蕭索。

院子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進來的老頭是這個府裡惟一的下人了:「吃飯了。」說著步履蹣跚地走進來將籃子放在院子裡的石桌上,然後又顫巍巍地走出去了。

永琪打開籃子的蓋子,裡面一如既往的只有一個兩個饅頭一晚清可見底的湯還有一盤碧綠的菜。

當年他不屑這樣的菜餚。剛進這裡他也抗拒著不肯吃,可是不吃就要挨餓,他只有習慣。因為他已經不是天之驕子五阿哥,他只是一個被終生圈禁被皇帝遺棄的阿哥。

拿起饅頭,永琪機械地咬著,耳朵裡聽著院子裡的風聲。

突然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來:「喂,我好餓,你能分給我一個饅頭嗎?」

除了老頭,永琪不知道自己多久沒聽到過別人的聲音了,一抬頭,只見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女孩子正趴在牆頭看著他。

那女孩子有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自己的時候骨碌碌地轉著:「喂,行不行啊?」

永琪喃喃道:「小燕子……」

那女孩子皺眉:「什麼燕子?現在哪裡有燕子?」

永琪還是盯著她。那女孩子被盯得發毛了:「喂,你幹嘛這樣看我?」

永琪道:「你好像我認識的一個女孩子。」

姑娘來了興致:「是麼?她長什麼樣子?有我漂亮嗎?」說著從牆頭跳了下來。

永琪遞給她一個饅頭:「她很漂亮,是最漂亮的。」

姑娘撇嘴:「那她人呢?」

永琪兩眼無神:「她?她死了。」

姑娘險些被噎住,咳了兩聲把饅頭嚥下去,道:「晦氣!」

永琪還在回憶:「我第一次見到她,她也和你一樣,穿著一身紅色的衣服,好美,她的眼睛,是最明亮的繁星,永遠純真地看著每一個人……可惜,她爹被我爹殺了,她雖然喜歡我卻不能和我在一起,她還想殺了我爹。」

大殿上,小燕子聲嘶力竭:「什麼皇阿瑪!他是你的皇阿瑪!是我殺父仇人!如果不是因為你爹!我才不會變成一個孤兒呢!」

永琪當場傻掉,不敢置信地看向簫劍:「不,這不是真的!」

簫劍吐出一口血:「這就是真的!你們皇家的每一個人!都活的那麼骯髒!」

小燕子嚷道:「要頭一顆要命一條!」

姑娘聽到這皺眉:「她喜歡你?但是不得不殺你爹?」

永琪嗯了一聲,輕輕道:「是啊,一開始,她不小心被我爹認成了女兒呢,那段時間我們每天在一起,那是我生命中最快樂的日子!」

姑娘嗤之以鼻:「且,不是自己的爹還隨便亂認,這人不就是個騙子麼?」

永琪本來呆滯的臉瞬間猙獰起來:「不許你這麼說她!不許!」

姑娘嚇了一跳,連忙跑開,饅頭都不要了,竄上牆頭,看著永琪咆哮,罵道:「真是個瘋子!倒霉!」

說著一個轉身不見了。

永琪看著空蕩蕩的牆頭,大聲道:「她不是騙子!她不會欺騙我的!不會的!」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風聲。










【紫薇】

「去,把今天的衣服洗乾淨!」小尼姑惡狠狠地將一盆子衣服扔到紫薇腳下。

「我,我已經洗過了。」紫薇怯怯地反駁。

小尼姑皺眉:「你是一個不孝之人,多泡泡水能洗清你手上的污穢和你黑暗的心,去吧。」

紫薇聽到這話一震,但咬著唇沒有反駁,唯有抱起木桶往河邊走去。

這話,從她進了寺廟便每日都能聽到,她一直不懂,為什麼大家都這麼討厭她,就因

為她勇敢地追求自己的真愛麼?

後來唯一對她還算慈眉善目的主持給了她女戒和孝經等書,她才知道自己錯的多離譜。

紫薇抱著木桶在冰冷的山泉裡吃力地洗著衣服,沒一會金鎖跑了過來:「小姐,小姐,

為什麼她們又讓你洗多餘的衣服?」

紫薇吃力地笑笑:「不妨事的,一會我就洗好了。」

金鎖拉起紫薇凍得通紅的手:「你看你,手都這個樣子了,以後可怎麼彈琴呢。」

「琴……」紫薇失神,「金鎖,我們出不去了,我再也不會彈琴了。」

金鎖驚覺自己說錯話:「小姐。」

紫薇看著天邊不語。

金鎖咬牙恨道:「若不是遇到福家,被他們百般利用,小姐也不會……」

紫薇連忙打斷金鎖:「不!爾康他沒有利用我!」

金鎖睜大眼,然後大聲道:「小姐!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嗎?!當日在大殿上,皇上將

福家和令妃的交易說的那麼明顯,你都沒聽到嗎?!福爾康接近你更多的是為了當額駙給

福家抬旗給令妃增加砝碼啊!你怎麼還不明白呢!」

紫薇摀住耳朵:「不要!不要說了!」

金鎖看紫薇如此,氣的一跺腳跑掉了。

紫薇看著金鎖跑掉的身影,淚流滿面——

我辜負了娘,辜負了曾經要拉我一把的我爹,卻只為了一個迷醉權勢的人,如果他一

點都不愛我,那我,再沒繼續下去的勇氣了,。

所以,明知自欺,還是要欺下去的,金鎖,你明白嗎?!







【母子】

某人逃出圓明園後,在河北停留了幾天。

聽說去有雪山有遍地牛羊的西藏的弘瑞對他們停留的這個不太繁華的鎮子沒什麼感覺,兩天已經很不耐了:「額娘,我們到底什麼時候走啊?」

甄婉一巴掌拍在弘瑞腦門上:「告訴你了,出來要喊娘,不許喊額娘!除非你想被你爹抓回去!」

弘瑞撅嘴:「我看這是早晚的事吧。」

甄婉瞪眼:「再說就把你扔回去!我自己走了!」

弘瑞歎氣:「好吧好吧。」

甄婉白了包子一眼,拉著他繼續找客棧。

甄婉明白,胤禛的暗衛多得是,一旦發現自己跑了,肯定會動用粘桿處來尋人,加上女婿手裡的兵……要是不確定自己和弘瑞完全成了老百姓,那跑多遠都沒用。

於是這兩天,甄婉在這個小鎮子上帶著弘瑞從來都是住破破爛爛不起眼的小客棧,讓弘瑞學著穿普通孩子的衣服,學鎮子上的孩子怎麼說話怎麼玩。自己呢,就學鎮子上的農婦們的說話方式和語調。

因為自己帶著一個半大孩子,所以甄婉選的目標是……鎮子口住的一個帶著孩子的寡婦。= = 那寡婦還是個南方人。

以前有逃跑經驗,知道民間的花銷,甄婉口袋裡裝的全是銅錢,絕沒有一出手一個砸死人的銀錠子這回事。本來甄婉還想交點學習費,給那寡婦一些錢,可是那寡婦也是個老實人,看到「同病相憐」的甄婉,一分錢都沒要,最後還邀請甄婉住下來多個照應。

甄婉覺得,自己現在還處在危險的時候,所以沒有住進人家家裡去。仍然帶著弘瑞住在小客棧裡。

五天以後,弘瑞學著寡婦家的小兒子學的已經很像了,開口閉口也都不會說出一絲半點顯露身份的話了,甄婉這才放心了些。她自己呢,她認為裝傻充愣更是沒問題的,何況還跟那個寡婦學了些南方方言。

跟寡婦道別後,帶著弘瑞開始往南走。

因為兩人都沒什麼武藝,甄婉為了安全考慮,還是雇了輛馬車,專門走官道。

走官道雖然防止被山賊和土匪打劫,但是也有一樣不好的,就是盤查比較嚴。快進山西境內的時候,臨近城門甄婉便看到了幾個不像是普通守城小兵的人。

低頭看看睡得正香的弘瑞,甄婉起身翻出自己提前預備的民間眉筆——其實就是一截炭,給弘瑞點在了臉上。

到了城門口,馬車果然被攔了下來,可是一掀開簾子往裡看——那人立刻轉過頭對著身後的人道:「不是,太醜了。」

甄婉嘴角一抽,但是低下頭假裝抹眼淚道:「我也知道我家孩子丑,這才雇了馬車不讓他見人啊。」

盤查的人一看甄婉「哭」了,再看甄婉那故意裝的很壯碩的身材,再聽甄婉一口聽不太懂的方言,便揮揮手讓甄婉進城了:「走吧走吧。」

甄婉謝過,連忙讓車伕趕著車進城。

離城門口足夠遠以後,弘瑞睜開眼,皺著眉看著甄婉:「娘,被爹知道你說我很醜,我覺得爹不會高興的。」

甄婉黑線——他當然不會高興!你這死小子長得最像他了!

但是看看弘瑞一臉的「麻子」,想到這麻子如果長到胤禛臉上……甄婉便又笑了。

山西的麵食,弘瑞吃不太習慣。吃了兩頓便嚷嚷著想念竹韻姑姑做的點心了。甄婉皺眉敲他:「不許再提了,出來就要能吃苦。到了我們要去的地兒,連這些都吃不上了!」

記憶中,藏民貌似都是吃牛羊肉,飲酥油茶和青稞酒,那些的口味……想著甄婉擔憂地看了弘瑞一眼,帶這個小鬼出來是不是錯了?只是不想把他留在那個黑暗的皇宮裡,可是卻沒有問過他的意願。

正出神,只見弘瑞三兩口扒完飯,然後放下筷子,拖著下巴歎氣:「哎,這過的叫什麼日子。娘,我深深覺得,我又被你欺騙了!」

甄婉險些從椅子上栽倒下去。

爬起來一頭黑線地瞪著弘瑞——愛新覺羅家的毒舌果然是遺傳的!

走走停停的,離開京城也大半個月了,甄婉多少才放鬆了些——如果一直繃著神經那就是逃亡了才不是遊山玩水。

但終究還是被追上了,倒不是胤禛的人,也不是胤祀的人。而是胤祥。

甄婉笑著搖頭:「果然還是善保你慧眼。」

胤祥淡笑道:「皇后娘娘過譽了。」

甄婉打量著胤祥:「可是我還是想說,我不想回去。」

胤祥似乎不意外甄婉的答案,笑道:「皇上手下那麼多暗衛,十二阿哥手裡也培養了不少人,娘娘以為如果這兩個人聯手尋一個人,會找不到麼?」

甄婉思索了片刻,歎氣:「其實我這一路都有人暗中保護是吧?」

胤祥笑了:「所差無幾,每次皇上的人要找到娘娘的時候,十二阿哥的人便會出來攪局。而其實,娘娘的行蹤,我想,宮裡都已經知曉了。」

甄婉笑道:「那你幫著誰呢?」

胤祥也笑:「這是皇上和娘娘的家務事,臣不便過問。不過,為了確保娘娘安全……」

甄婉乾脆耍無賴:「我不要回去!」

說著拉過弘瑞一起淚汪汪地看著胤祥:「十三爺……」

弘瑞雖然不明白他額娘為什麼喊鈕祜祿大人十三爺,但是也知道善保是來抓他們娘倆的,而他娘不想回去。從小被欺壓的教訓告訴弘瑞,除了皇阿瑪,任何人與額娘叫板他都得幫著額娘的,不然額娘就會收拾他。

胤祥面對這母子兩哭笑不得。

甄婉眼睛一轉道:「十三爺,你看,弘瑞這麼小,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我這個做額娘的,滿足孩子的心願罷了。您也算這孩子的叔叔,反正他也不是繼承人,您也是在宮裡過過日子的,難道不心疼嗎?」

胤祥一愣。

弘瑞歎氣。然後低了下頭,一抬頭就是比眼淚汪汪高等級的波濤洶湧:「十三叔……弘瑞想出去玩。弘瑞想去看看名山大川,弘瑞不喜歡紫禁城。」

胤祥被這張酷似胤禛但明顯要委屈可憐的多的小臉給折服了——也許,他不一定要把皇后娘娘和弘瑞帶回去?也許他可以和四哥商量一下?暫且只派人保護這對母子就可以了?

胤祥糾結好半天,終於歎氣道:「皇后娘娘,臣還是需要向皇上如實稟告的,包括您在哪,這……」

甄婉連忙道:「沒問題沒問題,你儘管去報告。」

胤祥再看看弘瑞,只得讓步,讓甄婉同意身邊有人保護,自己回京城去覆命。甄婉自然是同意了。

胤祥出門後,弘瑞摸著下巴看著關上的門:「我真是塊上好的擋箭牌。」

甄婉斜眼看他:「不然你這小子還能有別的用處嗎?」

弘瑞搖頭:「只能怪他們這些箭都不夠鋒利,如果換成皇阿瑪……」

甄婉一巴掌呼在弘瑞後腦勺上:「睡覺!」

第二日一早,胤祥便告辭走了,走之前給甄婉留下了五個護衛以確保甄婉和弘瑞的安全。

胤祥沒有再回來,但是有人跟了過來。胤禛帶著弘歷,在甄婉到達杭州的時候,追了上來。

甄婉起先還以為眼花了:「爺?」

胤禛黑著臉:「你還認得爺呢?」

弘瑞見此立刻往旁邊挪了兩步:「額娘,阿瑪臉好黑,你小心現世報啊。」嘀咕完了一看胤禛在盯著自己,連忙舉手投降,「回皇阿瑪,我是被皇額娘綁架的,兒臣絕對不是自願和皇額娘跑出來的。」

甄婉嘴角抽抽地看著弘瑞一臉小人的樣子,怒道:「臭小子,找收拾了你!」

弘瑞指著對自己怒目而視的甄婉:「皇阿瑪你看,這就是證據,兒臣真的是被強迫的!」

開玩笑呢,皇阿瑪在的時候一定要站在皇阿瑪那一邊,因為在皇阿瑪面前,皇額娘就是一隻紙老虎!

胤禛和甄婉一樣,對這個兒子徹底無語了。

半晌道:「弘瑞,跟著容嬤嬤出去。」

弘瑞連忙識趣地跟著弘歷出去了。而弘歷,還滿肚子教訓的話準備訓斥甄婉呢,出去的有點不甘願。

甄婉單獨面對胤禛的黑臉多少有點毛,嘿嘿笑了兩聲道:「您追來了啊。」

胤禛冷哼一聲坐下,甄婉連忙狗腿地倒茶遞過去。胤禛瞟了她一眼:「丑。」

甄婉為了融入老百姓,穿的都是粗布衣服,臉上也脂粉不塗必要時候還會往臉上抹點灰,頭髮亂亂的,加上一個月的風吹日曬,不像在宮裡那般精心保養,自然是看起來滄桑許多,胤禛看慣了宮裝麗人都是細緻到頭髮絲都精雕細琢的,再看甄婉這樣,當然是說難看。

甄婉撇嘴:「丑您就回宮去看美女啊。」

胤禛挑眉:「你還敢跟爺叫板?」

甄婉低頭:「不敢。」

胤禛哼道:「大清國母,不修邊幅,帶著皇子私逃,你可真敢,被人知道,爺的臉面就全被你丟乾淨了!」

甄婉討好地笑道:「我知道爺肯定丟不起這個人,所以爺您是不是就別抓我了,我這自己一個人別人還看不出來,您給我留下一堆侍衛,多引人注目啊。這俗話說,大隱隱於市……」

胤禛眼刀飛過去:「你還來勁了?」

甄婉又不吭聲了。半晌有點不甘願地道:「反正我在宮裡也呆夠了,有淑貴妃在我這皇后也跟擺設沒區別,出來玩玩麼。」

胤禛頭疼:「就算是擺設你也是皇后!一言一行你都代表大清!想出來玩就出來?被人知道了會有多大麻煩你想過麼?」

甄婉歪著頭:「那……不然您就下旨說皇后暴斃?」

胤禛嘴角一抽。

甄婉縮脖子:「我就能想到這麼一個借口了。」

胤禛瞇眼:「這個借口可以讓你一勞永逸永遠不用回宮是不是?」

心裡說是,甄婉表面上可是不敢點頭的。

胤禛看著甄婉的表情,想到胤祥跟他說過的話,心裡也不知道什麼感覺,半晌才問道:「紫禁城就那麼讓你不能忍受?」

甄婉一愣,然後抬起頭:「不是不能忍受,而是喜歡不起來。」

「爺,你知道我不是你們這個時代的人,到現在為止,我都還是不能完全當一個大清人,我的靈魂深處和你們都是不一樣的。你們看起來很理所當然的事,在我看來可能就是無法理解。我這麼多年都窩在圓明園,說是休養不如說逃避。因為我難得可以在你的保護下休息,不用和以前一樣處處如履薄冰,生怕自己做錯連累孩子。

「可是我是個人,不是一隻金絲雀,我渴望去四處看看,在皇宮我已經呆的很累了,也很膩了,還有弘瑞,宮裡的水很深不用我說您都瞭解,弘瑞既然也不會成為繼承人,那您忍心他從小就被迫變得那樣深不可測滿腹心機麼?」

胤禛握著茶杯好半晌,終於什麼也沒說,而是拍拍自己的腿。甄婉先是一愣,然後立刻考拉一樣纏了上去。

胤禛環住她半晌道:「身邊的人不能撤掉。」

甄婉半晌點頭:「好。」

胤禛想了想道:「不許多管閒事惹禍上身。」

「好。」

再想想,手臂緊了緊:「不許看見漂亮男子就目不轉睛。」

甄婉咯咯笑了:「好。」

胤禛不高興:「還笑?私自出逃朕還沒懲罰你呢!」

甄婉轉了轉眼睛,摸著胤禛的臉頰,壞心眼犯了,調笑著道:「那……爺要不要去床上懲罰一下」

胤禛徹底黑臉,咬牙道:「你出宮這段時間到底去哪混了?!這等混賬話都學會了!」

甄婉卻還是笑的樂不可支花枝亂顫,氣的胤禛打也不是,罵也不是。也只好……只好到床上去懲罰了= =

門外。

弘歷看著弘瑞,神色很糾結——這個弟弟他每每面對都很糾結。

弘瑞被弘歷的眼光看得有些毛。他發現,以前在圓明園的時候這個老嬤嬤就總喜歡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自己,總是弄得他十分不自在。梅香姑姑也三番兩次提醒自己要離容嬤嬤遠點。

出宮後弘瑞問過甄婉這個問題,便也知道了答案。

於是小包子看著盯住自己不放的弘歷,義正言辭道:「容嬤嬤,雖然你是男人都喜歡的深宮老嬤,可是……我實在對你沒什麼興趣的,你還是省省吧。」說完搖晃著腦袋走了。

留□後的弘歷盯著包子背著手走遠的背影獨自凌亂。

胤禛在杭州逗留了幾日,因為是出來找皇后的,聲張起來實在太丟人了,所以胤禛沒帶太多人,更沒驚動當地官員。只是每日裡穿著平民百姓的衣服陪著甄婉四處閒逛,陪著她看風景。

當然雖然胤禛很低調,但是官員們不是吃素的啊,終於還是知道皇上帶著皇后娘娘微服出巡了。於是開始請客吃飯。胤禛不太高興,但是也不好完全置之不理,索性,這些人只道帝后微服出巡,不知道是皇后離家出走,要不胤禛真要考慮滅口了。

可是胤禛還是低估了這群官員。因為兩日宴請之後,節目便開始了。官員們之中一向是只道乾隆爺風流成性,卻不知道乾隆爺早就換成了雍正爺,於是……美女被送上來了。

這日晚上,甄婉說幾日魚肉吃得膩了,便沒有來赴宴,唯有胤禛帶著高無庸和弘歷來了。觥籌交錯間,遠遠地傳來一陣悠揚的歌聲,江南女子獨有的柔軟嗓音拂過水面而來。

胤禛本來沒覺得什麼,這裡是江南,畫舫本就多,貴公子們聽聽曲是常事,可是待自己微微點點頭後,知府似乎發現新大陸一樣立刻站起身笑著道:「啟稟皇上,這唱歌的乃是一位叫夏盈盈的名妓,雖是名妓,但清高的很,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風雅的很,皇上可是覺得這歌聲悅耳?那不如微臣讓她上船來為皇上再歌一曲解悶?」

胤禛的臉瞬間就黑了。敢情是憋著趁皇后不在給爺送女人呢?這些官員們是要幹什麼?!借此巴結?

心情不好,胤禛便拂袖而去,弄得在場的官員們面面相覷。

弘歷本來正陶醉於歌聲呢,官員們的提議正和他的心意,可是皇阿瑪老人家生氣走了,他也只能跟著出來。

畫舫已經到了湖中央,胤禛也不能立刻上岸,著人將船划回去的時候便站在甲板上看著西湖夜色。高無庸則是站在門口,不敢再讓官員們出來打擾皇上。

高無庸是知道的,皇上除了皇后娘娘誰也看不入眼,這群大人們可真是走錯路了。

弘歷跟著胤禛在甲板上等著的時候,那歌聲也越來越近了,弘歷受到歌聲的誘惑抬頭看去,一艘很小但是裝點得十分雅致的畫舫正往這邊靠近。遠遠看到一位女子站在船頭抱著琵琶。

待那畫舫近了,看清那立於船頭的女子,弘歷吸了一口冷氣——

那女子面白如皎皎明月,眸如燦燦繁星,唇如鮮艷的含露玫瑰,身形拂柳一般婀娜多姿,整個人從夜色中的湖上走出來,像是月下的凌波仙子一般。瞬間就把弘歷看傻眼了。

那一瞬間的心跳讓弘歷覺得——久違的愛情來了!

胤禛看清夏盈盈的長相,再看他兒子那一臉色相,冷笑。弘歷這貨到現在還是喜歡這種裝腔作勢的玩意兒,那夏盈盈一舉一動都透露著一股假模假式,讓胤禛怎麼看怎麼彆扭,怎麼看怎麼膈應。

鄙視弘歷的時候。夏盈盈已經到了,在下面的小畫舫上盈盈下拜:「民女夏盈盈參見皇上,適才因為夜色太好,忍不住便放歌一曲,但是船上的大人派人來說打擾了皇上的宴席,民女惶恐,特來請罪。」

胤禛看都沒看她一眼:「知道打擾了便走遠些。」

弘歷哀怨的看著胤禛:「皇阿瑪!你怎麼能這麼不懂得憐香惜玉呢?!」

夏盈盈也是一愣,似乎沒想到皇上會是這等反應。抬頭看去,胤禛的側臉在月色下呈現出一個冰冷的弧度,墨眸凝視著夜色,深不見底。夏盈盈瞬間也心動了——這便是帝王之氣麼?

要麼怎麼說人都犯賤呢。這夏盈盈姑娘還真是和弘歷一樣。

於是弘歷盯著夏盈盈,夏盈盈盯著胤禛,胤禛盯著夜色……

高無庸在身後歎氣:這夏盈盈也是個想攀龍附鳳的,也是呢,這個出身又有些美色有些才華,可惜啊,皇上不會動心的。我說,這夏盈盈你怎麼還不走啊你?你沒看到萬歲爺都不鳥你麼?你看你看,皇后的奶娘容嬤嬤都已經死死盯著你了!你倒是有點眼力見啊你!

(= = 總管大人,您誤會了!)

這日以後,夏盈盈總是在湖上泛舟唱歌,似乎想再吸引胤禛。到後來,甄婉都出來參觀了——原著中乾隆的黃昏戀啊。不看看熱鬧怎麼行!

見到夏盈盈,甄婉很客觀的給了評價——很美的美人兒,但是匠氣太重,從頭到腳都是雕琢出來的,透著假。這種人,只能騙騙弘歷那種經常精蟲沖腦的貨,對胤禛,一點用都沒有。

看了兩眼,甄婉便沒興趣了,窩回船艙裡。胤禛正在喝茶:「看夠了?」

甄婉嗯了一聲:「沒勁。」

胤禛勾勾唇角,抬頭看到弘歷還沒出息地站在船頭盯著佳人猛看呢,又不由得冷哼一聲。甄婉也看過去,無語:「爺您不好女色,可是你這兒子簡直就是只種馬轉世麼。」

胤禛知道種馬的意思,瞪了甄婉一眼,然後怒喝道:「弘歷!你給朕進來!你看你那點出息!一個惺惺作態的妓女就把你弄得五迷三道的,都成了女人還不老實!可以想像你以前得昏庸成什麼樣了!」

甄婉在一旁幫腔:「就是就是,哈喇子都下來了!」

弘歷十分委屈十分不情願地進了船艙,不敢對著皇阿瑪嗆聲,只能瞪甄婉:「你少落井下石,不守婦道私自出逃的女人!」

甄婉挑眉:「我不守婦道?那你倒是守一個給我看啊!哪有一個滿臉褶子的老太太整日盯著年輕漂亮姑娘看的!你這就是守婦道?!笑死我了!」

弘歷急了,於是又一場戰火點燃。兩人你來我往的互踩。

胤禛充耳不聞。

喝茶正經。

胤禛走的那日,甄婉沒來送,只是早起幫胤禛收拾好了,囑咐胤禛保重身體便窩回床上了。胤禛也沒多說什麼,走到床邊順了順甄婉的頭髮,便起身出去了。

弘歷倒是很高興,這個死丫頭不跟著回宮,自己被欺壓的日子就少了許多!可惜他幸災樂禍的表情落在他家皇阿瑪眼裡了。於是——

胤禛走到城外再次見到路邊彈琴唱歌送行的夏盈盈的時候,冰著臉,當著弘歷的面將她賜給了杭州的知府——誰把你找來的你找誰去!陰魂不散!

弘歷頓時就哭了——為毛爺是個女人啊啊啊!只能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佳人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啊!

皇阿瑪您老人家太不厚道了啊!

胤禛卻懶得理會他,回頭看了眼杭州城,然後冷冷道:「啟程!」








【落幕】

甄婉是繞了一個圈到了西藏的。胤禛留下了人,一路上自己過得還是很好,什麼都有人安排好,這讓甄婉省心了不少,當然最開心的還是弘瑞。小孩子麼,還是不那麼能吃苦的。

到了西藏,甄婉便將帶出來的,當日塞婭贈送給自己的配飾拿了出來,果然,一個小部族的頭看了立刻將他們奉為上賓,好生招待,並且往上回報

沒幾日,塞婭親自來迎接甄婉,掀開氈子的那一刻,塞婭獨有的爽朗笑聲帶著高原的風呼嘯而來:「死女人,果然還是被拋棄了來投奔我了?」

塞婭還是如當日一般,一身紅衣,紅的耀眼,紅的張揚。

甄婉笑著捶了她一把:「去,能不能有點正經的! 你就這麼盼望我被甩了呢?」

塞婭咯咯笑著躲開,看到甄婉腳邊的弘瑞先是驚訝了一下,然後怪叫道:「我說你怎麼這麼快就找來了,都沒等你兒子登基,是不是因為你爬牆,這個是你的私生子,所以你被提前休了?」

甄婉瞬間就一腦袋黑線。還好人都被塞婭遣散出去了,要不這句話傳出去,北京城那人不氣瘋了才怪。

塞婭打量著弘瑞的同時,弘瑞也在打量這個滿嘴大不敬的西藏公主。半晌,包子搖搖頭:「我總算知道為什麼這麼大老遠皇額娘還要來找你了,你們就是傳說中的一丘之貉。」

塞婭:「……」

再看看包子,塞婭起身嚴肅地對著甄婉道:「我絕對猜錯了,就憑這毒舌,這小子絕對是那塊冰山的種沒錯!」

包子還在皺眉。甄婉卻是已經笑得快要站不穩了。

塞婭露齒一笑,抱住甄婉:「老鄉,歡迎你到我的西藏來!」

甄婉笑:「謝謝。以後靠你養我了。」

塞婭挑眉:「沒問題,你的開銷我會留著欠條去給你家爺們報銷的。」

甄婉:「……我靠!」

甄婉帶著弘瑞留在了西藏。

塞婭已經和賽罕成婚,生了一個很可愛的女兒,叫做格桑拉。

格桑拉是花名,格桑花種名叫「金露梅」,花瓣是黃色的,在藏區素稱格桑花。格桑花是一種生長在高原上的普通花朵,桿細瓣小,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樣子,可風愈狂,它身愈挺;雨愈打,它葉愈翠;太陽愈曝曬,它開得愈燦爛。它寄托了藏族期盼幸福吉祥等美好情感的,被藏族鄉親視為象徵著愛與吉祥的聖潔之花。

格桑拉雖然才五歲,可是已經很彪悍,完全繼承了塞婭的張揚,一身紅裝,奔跑在草原上是最有朝氣的風景。從小格桑拉便和他老爹賽罕學習拳腳功夫,鞭子塞婭也教給她了。小姑娘已經是草原上聲名遠播的第二個塞婭公主。其實也沒錯,她本來就是塞婭生命的延續麼。

本來,甄婉見格桑拉只比弘瑞小了一歲,還以為兩個小包子能來一出青梅竹馬,成為相親相愛的小夥伴呢,誰知道,兩人就像宿敵一樣,第一眼相見開始便結了樑子,之後大小爭鬥不斷,只要相遇,那就是天雷勾地火一般的場景,這讓甄婉頭疼不已。

無數次教育弘瑞格桑拉是女孩子,你要有紳士風度,弘瑞每次都撇嘴:「就她?女孩子?我怎麼沒看出來呢?誰家女孩子每天拿著鞭子往人家臉上招呼的?」

甄婉扶額:「你少說兩句,格拉桑也不會那麼生氣了。」

弘瑞理直氣壯:「君子動口不動手,我是堂堂君子!不能辜負君子的良好品質。」

甄婉摔。

不管怎麼樣不對盤,兩個孩子也都慢慢長大了。

甄婉本來還和胤禛保持通信,可是古代交通不發達,十分麻煩,後來便也放棄了,只是時不時會看向天邊,想著胤禛在紫禁城過得如何。

弘瑞本來看到高原上的人牧馬放羊十分感興趣,覺得一個人管理那麼多的羊群牛群十分神奇,便也想試試,把甄婉嚇得一身冷汗,連忙阻止。

塞婭不明白,只問甄婉是不是覺得兒子出身皇子牧馬放羊覺得沒出息,甄婉苦著臉將弘瑞的特殊才能說了:「我是怕他把你們的牛羊都養死了,到時候民族大暴亂,我會被你們的族人給活活打死。」

塞婭嚥了口吐沫:「這,的確的確,你把你兒子看好,我們這沒有青菜,再沒有肉,我的確也保不了你們了。」

甄婉歎氣。塞婭則是吩咐領地裡所有的放牧人——看到貴賓家的小孩子,雖然要恭敬要好好對待,但那僅限於他不碰自家牛羊的時候!

= =

弘瑞十歲的時候,已經和高原上的孩子一樣結實了。而且他也不會每日裡和格桑拉打架了,塞婭又生了一個姑娘,弘瑞在自家兄弟裡是最小的,難得看見比自己小的肉球便格外喜歡,每日都喜歡跑去塞婭那裡抱抱這個小妹妹。

這卻更加惹怒了格桑拉,只以為弘瑞這個小白臉要打自己小妹妹的主意,每每在母親那裡看到弘瑞,必以鞭子伺候。

但這依然不能阻止弘瑞每日去看望小妹妹達瓦。達瓦,藏語的意思是月亮。

這日,弘瑞笑瞇瞇地掀開帳子走了進來:「額娘。」

甄婉抬頭看了弘瑞一眼又低下頭繼續看書:「怎麼?今日去看達瓦沒被格桑拉的鞭子抽到?看你這麼高興。」

弘瑞一挑眉:「兒子保證,你會比兒子還高興的。」

甄婉不解地看向弘瑞,只見自己兒子笑的一臉詭異地看著她,然後轉身掀開了身後的氈子。

看著邁步進來的人,甄婉驚得將書都扔下了:「你……」

來人看了看被她扔在地上的書,淡淡道:「還是毛毛躁躁。」

甄婉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不裝會死啊?」

弘瑞看看阿瑪再看看額娘,立刻識趣地笑著退了出去。

甄婉走過去,摸著胤禛的臉:「瘦了吧。」

胤禛抓住她的手:「嗯,你沒心沒肺的吃喝玩樂,胖了。」

甄婉翻個白眼:「嘴巴還是毒的很。」

胤禛只是看著甄婉,唇角慢慢地勾了起來。

「你是出巡嗎?」

「不是。」

「永琪當了皇帝了嗎?」

「沒有,朕本想傳位給弘晝了。」

「啊?弘晝?」

「嗯,但是他當天夜裡就死了。第二天就出殯了。」

「……他喜歡辦葬禮的習慣還是沒變啊。。」

「老八和十三在一起總是不能繼位的,所以,朕選了永瑆。」

「啊?老十一?」

「嗯,這幾年十一表現得不錯。跟老八親近讓他知道怎麼謙和待人,但是也有永璋等人沒有的狠勁和魄力。」

甄婉想了想十一拿著鞭子的樣子,點點頭。

看向胤禛:「那你不走了?」

「朕這個太上皇已經駕崩了,你讓朕去哪?」

「我去哪你去哪啊。」

薄唇慢慢勾起,胤禛凝視著甄婉的眸子,道:「好。」

甄婉將頭埋在胤禛懷裡,笑得像草原上的朝霞。

和你在一起,無論去哪裡。都好。

地府。

「嗚嗚,終於在一起了,急死我了。」

閻王摟著自己的王妃安慰:「好了寶貝不哭了,在一起就好了啊。其實本王看啊,你那個四爺太沒攻擊性了,才讓你的劇本拖了這麼久!感情這回事哪能讓女人主動?你看本王,對你多麼主動。」

萄醉嚷道:「你懂什麼?四爺這叫內斂!你那根本就是耍流氓!嗚嗚,何況這年頭就是流行虐戀情深。你看人世間那些賣得火爆的小說和劇本,哪個不虐?嗚嗚,但是我還是覺得我這個故事比較感人。」

閻王連忙道:「好好,寶貝你導演的自然是最好的最好的,這次你絕對能和王母斗的,乖,不哭了啊。」

萄醉握拳:「嗯,這次『天雷杯』我一定能拿到!」

閻王點頭表示贊同,待王妃走了,一扭頭給玉帝發了信息:「我女人為了這破穿越劇比賽都魔怔了!你那邊呢?」

玉帝的口吻同樣無奈:「我真想把穿越的所有通道永久封鎖。王母已經癲狂了好幾天了,直說她親自導演的情深深雨濛濛顛覆版會讓你老婆輸死。還說比你們早完結已經勝券在握了。」

閻王撓頭:「為什麼女人總喜歡這些虛無縹緲的事!這群傻袍子!」

玉帝深表同意。半晌問道:「哎對了,你那玄幻小說追的如何了?」

「沒完結,千年巨坑,你的盜墓呢?」

「別提了,真想讓雷公一個天雷劈死那些挖坑不填的坑爹作者!難道他們不知道天庭和地府上班的日子很無聊嗎?!靠!」

閻王贊同:「太坑爹了!」

好半晌兩個人一起痛哭:「可是再坑爹也沒有這兩個女人喜歡看穿越瓊瑤劇坑爹啊!」

白無常:「老黑,王妃導演的劇本落幕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復職去了?」

黑無常:「……」

白無常:「雖然我們的失誤弄出了紕漏,可是大方向沒錯啊,這有虐有圓滿,咱倆這罪過應該可以打折了吧?」

黑無常:「……紕漏還在。」

白無常大驚失色:「哪?!」

黑無常:「BG劇裡出現BL……這是你自己想看的吧。王妃不一定喜歡。想復職,申請你自己寫。」

白無常:「……」











END
真正公平的神靈怎麼會顯靈,他只會保佑眷顧辛勤勞作的善良人,哪怕他們從不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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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婉一朝穿越就一心惦記雍正,反而四四不愧是冷面王,又是重生容嫲嫲,之後又是乾隆,真不知要他重生的人是愛他還是恨他
❀莫失๓莫忘๓莫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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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搞笑如果四爺一開始就穿成乾隆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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