殲滅妄想艦隊
第131章 睜眼的方式貌似不對
被強制遣返回指揮所，這對於舟澗玟而言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正可謂是一回生二回熟, 望著自己面前那幾乎就要把眼睛給晃瞎的耀眼白光在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無比熟悉的指揮所的辦公室時，舟澗玟除了雙眼上的不適之外, 倒也沒有別的什麼太大的反應。
看著穿著白色海||軍制服的舟澗玟回到了指揮所, 之前因為她的強制命令而退回到指揮所的維內托和逸仙也終於舒了一口氣。
跌坐在沙發上的舟澗玟有氣無力地沖她們擺了擺手、示意她們稍安勿躁, 自己則仿佛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樣、癱坐在了沙發上。
舟澗玟的頭靠著黑色沙發的柔軟椅背, 右手的前臂則是擋在了眼前，似乎是想要抵擋所有試圖闖入她眼簾的光芒一樣。
雖然因為她的這一舉動、導致了舟澗玟的大半張臉都被擋在了制服的衣袖之下, 但是維內托和逸仙卻還是看見自家指揮官那慘白的臉色、以及乾燥的幾乎失去了所有血色的雙唇。
逸仙和維內托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 而後心照不宣地朝著彼此點了點頭, 之後逸仙也沒有打擾試圖在抵達下一個傳送點之前恢復體力的舟澗玟, 只是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辦公室，還不忘關上了房門。
雖然逸仙的動作輕得幾乎沒有發出些許的聲響，卻還是瞞不過已經在三個世界的各個戰場走過那麼一遭的舟澗玟。
即使不用看, 舟澗玟也猜測到方才出去的人究竟是誰，她又準備去做什麼事, 畢竟自己的部下自己知道。所以舟澗玟只是靜靜地半坐半躺在沙發上, 努力地使自己的精神和體力可以儘早的恢復。
大約過了將近十分鐘出頭的時間, 逸仙再度回到了指揮所，而此刻舟澗玟也終於緩過了神。
她並沒有將自己的右臂放下——或許是因為前不久的那場戰鬥讓她到現在都對光線還有些敏||感——只是有些疲倦地詢問道，「指揮所內的情況怎麼樣？你和逸仙有沒有被那黑泥侵蝕到？」
聽到自家指揮官在疲倦之餘還不忘關心她們的身體狀況，維內托和逸仙說不開心是不可能的，不過面對著此刻的指揮官她們也不好將自己的喜悅完全地展露, 所以最終也只能用公事公辦——還夾雜著一些關心的語氣回答道：
「指揮所內一切安好，並沒有發生什麼異常，」作為舟澗玟秘書艦的維內托回答道，然後看了看正在為舟澗玟泡茶的逸仙。
穿著紅色旗袍、挽著發的東方艦娘在注意到維內托的目光後，手裡的動作也沒停，卻是安安靜靜地朝她露出了一個一如既往的溫婉笑容，於是維內托對著舟澗玟繼續彙報道，「我們也沒有什麼問題。」
「那就好，」聽到黑泥沒有對自家的艦娘造成任何的傷害，舟澗玟這才徹徹底底地松了一口氣。
逸仙在這會兒也已經泡好了茶，她端著手中那精緻的茶杯來到了維內托的身側，她手中的那個白瓷質地的精緻茶杯是舟澗玟還在港區時的收集品之一，此刻茶杯裡盛著半杯散發著濃郁香氣的花茶，只一會兒香氣已經彌漫在了整個房間。
舟澗玟自然也沒有錯過那香氣，已經休息得差不多——至少是回過神的她終於放下了自己的右臂，她的雙手撐在了沙發上稍微調整了一下坐姿，這才從逸仙的手中接過了那杯花茶。
「好香，不愧是逸仙泡的茶，」舟澗玟聞了一下那沁人心脾的香氣，這才端著茶杯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我還真是有些渴了。」
其實港區的艦娘裡，逸仙和胡德以及幾位日系艦娘都擅長泡茶——不過因為國籍的不同、擅長的種類也不一樣；至於維內托，她擅長的其實還是煮咖啡。
每次舟澗玟熬夜工作的時候維內托雖然都會感到無奈，但是拗不過舟澗玟的維內托最後也只能無奈地按照舟澗玟的要求為她送上一杯提神的咖啡、然後繼續陪這舟澗玟熬夜奮戰。
不過這會兒，比起咖啡還是花茶更適合與各位Master和Servant戰鬥了一晚上、此刻已經精疲力竭的舟澗玟。
聽到了舟澗玟的誇讚，逸仙只是含蓄地笑了笑，並不再說些什麼。
實在是渴極了的舟澗玟半品半灌地喝完了這杯略帶澀意的花茶，然後將杯子遞給了在面前等候的逸仙，露出了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有勞，再來一杯。」
逸仙笑著接過了茶杯，跑到一旁替舟澗玟續了一杯茶，而舟澗玟的目光也在此刻移向了維內托，「所有的艦娘都已經回到指揮所了？」
明白舟澗玟這是進入工作模式的維內托也立刻面色一肅，「Sì，signorina ammiraglio，在您回到指揮所之前我已經委託列克星敦、俾斯麥、重慶、和聲望幾位進行過統計了，港區原有的302名艦娘的確是已經全部回歸了。」
舟澗玟捧著逸仙再度送來的茶杯，聽著維內托的話面無表情地「哦」了一聲，隨後便陷入了沉思之中，維內托和逸仙對視了一眼，卻發現無論是誰都不知道自家指揮官此時是在想些什麼。
不過舟澗玟也沒有想太久，過了一會兒她終於有了動靜：先是將杯裡那已經有些放涼了的茶水一飲而盡，在將茶杯遞給逸仙之後，舟澗玟撥開了自己身上那套軍||裝的扣子和衣領，食指一挑，便從脖子上勾出了一條銀色的鏈子。
而鏈子的末端，是一個銀色的戒指。戒托之上鑲嵌著一個橢圓形的奶||白色的寶石，寶石的兩側各有一羽銀色的翅膀。
對於這個戒指維內托並不陌生，倒是逸仙，不知道自家指揮官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佩戴首飾——甚至還是把戒指當作項鍊串起這樣的習慣。
舟澗玟用掌心托著這枚並不屬於自己的指環，在靜靜地看著那白色寶石良久之後，她這才再度朝維內托看去，「白蘭呢？」
被舟澗玟如此詢問的維內托「咦」了一聲，她有些驚訝地扭頭朝逸仙看了一眼，知道維內托是在詢問自己有沒有看見過白蘭的逸仙連忙搖了搖頭，在用視線進行了交流並且確認了彼此的情報之後，維內托和逸仙又不約而同地朝舟澗玟看了過去。
「難道他……沒有和Signorina ammiraglio在一起麼？」
維內托有些疑惑地反問著。
她和逸仙是因為舟澗玟的命令而回到指揮所的，雖然擔心舟澗玟的安危——畢竟通過現前幾天的幾場戰鬥她們已經知道了那個世界、以及「聖杯戰爭」有多麼的危險——但是迫於舟澗玟的命令她們還是不得不撤回到指揮所。
而對於之後發生的事情，若不是維內托和舟澗玟之間還有令咒作為聯繫、以及指揮官和秘書艦之間的特殊關聯，整個指揮所恐怕都會為舟澗玟的安全而感到擔憂。
事實上大家也的確都是這樣的沒錯。
在這樣的情況下，誰還顧得上白蘭那廝的死活？
舟澗玟也沒有錯過維內托和逸仙的小動作，這會兒聽到維內托的疑問，無非只是讓她更加確信白蘭並不在指揮所內的事罷了。
只是白蘭不在指揮所裡那會在什麼地方？
是因為聖杯被她破壞而一同殞命了麼？
還是說在她找回了所有的艦娘之後他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了、所以他們也可以分道揚鑣了？
那滿腹的疑惑對於舟澗玟來說不可謂不是一種困擾，她重新靠回在了沙發上，皺著眉糾結了好久，但是很快卻又察覺到了另一個問題，「奇怪。」
舟澗玟自打完成了在第三個世界的任務後回來至今，非但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欣喜、甚至依舊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這讓維內托和逸仙看得也有些擔憂。
尤其是她們還知道自家指揮官從來就不是杞人憂天或者說是無事生非的人——但凡是被她注意上的問題，十有八||九會發生，差別只在於時間的早晚罷了。
「難道有什麼問題麼？」
「我回來也有一段時間了，」舟澗玟朝著窗外看去——此刻沒有拉上窗簾的窗戶之外依舊是一片的混沌，和之前每一次在傳送中的狀態一模一樣，「怎麼到現在還沒有什麼反應？」
之前兩次傳送基本上都可以在一到兩個小時內完成，但是這一次她在回到指揮所之後茶也喝了兩杯了，休息也休息了好一會兒了，怎麼到現在也沒個動靜？
難道是因為傳送之前提到的「不明故障」的緣故麼？
可是那之後系統也說會傳送到特殊活動地圖呀。
被舟澗玟這麼一說，維內托和逸仙也察覺到了問題，「的確……這一次傳送似乎的確是慢了一些。」
舟澗玟不提她們還沒發現，但是發現了之後卻又覺得這事的確是古怪得緊，到第三個世界之前好歹還發生過空間震盪呢，但是這一次卻是一點兒的反應都沒有，平靜得都有些不太平靜了。
意識到這一次的傳送怎麼都不太對勁的舟澗玟正覺得奇怪呢，卻又聽見熟悉的系統音適時地在自己的耳畔響起——
【親愛的指揮官，由於系統發生不明故障，本次傳送時間預計將使用50個小時】
【在傳送期間請您與艦娘在指揮所內安靜地等待】
【系統將在您抵達下一章地圖前，將維護補償以郵件的形式派送到指揮所中】
【望親愛的指揮官可以諒解】
【本次維護補償為：角色資料】
等到系統音結束之後，意識到這次的傳送將花上兩天以上的時間的舟澗玟直接放下了脖子上的那個小巧又意義非凡的掛飾，然後一言不發地起身就準備往屋外走。
「Signorina ammiraglio？」見舟澗玟渾身都散發著平靜、可就是令人心驚的氣場，維內托連忙叫住了自家的指揮官。
敢在這個時候叫住舟澗玟的人可真不多，若非是她的心腹在這樣的舟澗玟的面前連開口都費勁——然而無巧不巧，維內托卻偏偏是屬於敢隨時隨地在舟澗玟面前發表意見的心腹那一類人中。
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勁的舟澗玟沖維內托露出了一個頗為艱難的笑容，這才說道，「這次傳送時間要兩天，正好大家也都回來了，維內托，你找些可靠的幫手弄一個小型的慶祝宴會吧。」
「也不需要太熱鬧，主要是讓大家能夠重新適應指揮所的生活，順便……」舟澗玟皺著眉想了下，「也讓她們適當地知道一些這陣子發生的事情吧。」
身為舟澗玟的心腹，維內托怎麼可能不知道她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但她還是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接下了這樁差事，「Sì，signorina ammiraglio。」
下達完了命令，原本打算等抵達新的地圖再找機會休息的舟澗玟也沒浪費時間，直接就朝著自己在指揮所內的房間走去。
她現在只想洗一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然後躺在自己那張柔軟的床上好好睡一覺——
事實上她也的確是這麼做了。
並不去思考在自己將聖杯解體之後冬木市內究竟情況如何，畢竟對於舟澗玟來說，當她結束了任務之後那一切便都和自己沒有了關係。
至於白蘭……
舟澗玟不能夠確定他是死了、還是留在了冬木市、亦或者是回到了他原本的世界……或許他有可能去了別的什麼地方，但只要瑪雷指環還在她這裡，那麼舟澗玟相信自己遲早一天會和他再次見面的。
在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個好覺之後，舟澗玟在起床之後已經過去了整整十來個小時。緊閉的窗戶之外還是一片的漆黑，而指揮所內部卻是燈火輝煌。
聽到維內托彙報說她睡前吩咐的「小型慶祝宴會」將會在三個小時後舉辦，就算是舟澗玟也不由地為自家艦娘們的高效率感到驚訝。
雖說指揮所內的囤糧綽綽有餘——畢竟這是舟澗玟在抵達第二個世界起就一直關注著的問題——但哪怕是做飯也是要時間的啊，再加上所謂的場地佈置，就算是臨時起意舟澗玟也沒想到大家竟然這麼快就辦好了。
這速度也太快了一些吧？
「因為大家都很興奮呀，」聽到了舟澗玟的疑惑，維內托微笑著回答道，「雖然對於先前沉睡著的艦娘來說，港區的災難只是前不久剛剛發生的事情，但是對於先一步醒來的同伴而言……」
「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舟澗玟歎了一聲氣，接著維內托的話說了下去。
自「深海復仇艦隊」發起進攻後，一直陪在她身邊的是維內托，此後她在第一個世界喚醒了當時犧牲的駐防艦隊——而撇去她在第一個世界停留的短暫時間不算，她們光是在第二個世界就度過了漫長的一百多年。
如今終於能夠和往日的姐妹、戰友重聚，會興奮當然是難免的。
哪怕是當年在指揮所內感情平平、又或者是因為歷史殘留原因而視彼此為死敵的艦娘，在如今這個時刻也會因為能夠重新團聚而放下一切的恩怨。
想到了這兒，舟澗玟也露出了一個舒心的笑容，「算了算了，反正時間還有的是，你們就好好折騰吧。」
維內托立刻笑眯眯地應下了，就在舟澗玟準確去舉辦宴會的食堂看看她們佈置得怎麼樣的時候，指揮所內突然就是一陣猛烈的地動山搖，原本坐在沙發上的舟澗玟險些跌落在了地上，而勉強能夠維持平衡的維內托的臉色也有些糟糕。
這樣的震動對於指揮所而言也不是頭一回發生了，上一次發生的時候正好是在穿越到第三個世界的前夕，如今……
舟澗玟牽動了嘴角，露出了一個苦笑的她正準備說些什麼，但下一秒卻聽見系統的提示音再度響起在自己的腦海中：
【親愛的指揮官，由於系統發生不明故障，現在將緊急迫降在特殊活動地圖】
【本次活動地圖的難度等級為：困難】
【請您在五分鐘之內進入特殊活動地圖】
【系統維護與緊急迫降的補償將在稍後送達到您的手中】
【親愛的指揮官，祝您武運昌隆】
自打第一次聽到起就一直都是四平八穩的提示音難得染上了些許的倉促，舟澗玟雖然不知道那究竟是和所謂的「不明故障」有關、還是因為「緊急迫降」的關係，但有一點她卻是明白的。
那就是……
「看來要舉辦宴會還得等到再晚些時候呢，」舟澗玟沖著維內托露出了一個苦笑，然後一把抓起了被自己擱在一旁的西裝外套披在了身上，匆匆忙忙地就準備朝著指揮所的大門跑去。
因為之前已經有過了一次經驗，所以指揮所內的部分艦娘們此刻倒也沒有顯得太過的慌亂，原本或是在打掃衛生、或是在佈置餐廳、又或者是在準備宴會料理的艦娘們迅速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邊安撫著重新回歸的同伴，還不忘派人到舟澗玟的辦公室。
被派來當跑腿的是速度最快的空想與島風，正舟澗玟一推開辦公室的門還沒跑幾步呢，就看見兩個小姑娘朝自己的方向跑來。
舟澗玟正猶豫是不是要停下腳步，卻看見空想在鋪著紅色地毯的走廊上一個平地摔——
接著就跌坐在了地上。
港區內的艦娘對於空想的假摔技能早已是見怪不怪，如今看見她的技能欄上又多了一項平地摔，無論是舟澗玟還是維內托、亦或者是她身邊的島風也只能感歎不愧是空想。
一般人還真做不到這一點。
看著島風已經先一步地將空想扶起，舟澗玟也停下了腳步，用簡單扼要的句子對兩位元驅逐艦解釋了一下情況，在讓她們向其他艦娘們轉達了自己的歉意之後，舟澗玟又匆匆地朝著大門趕去。
即使是被耽擱了一會兒，但是五分鐘的時間也足夠讓處於全力奔跑的狀態下的舟澗玟跑一個來回了，來到了門口前的她確認了一下時間，又用了三十秒的時間快速地整理了一下儀容——
這才推開了指揮所的大門。
——然後，迅速地被黑暗吞噬。
也不知道究竟是過去了多久的時間，處於寂靜的黑暗中的舟澗玟終於聽到了外界的聲音，即使意識還有些模糊，但是舟澗玟卻也覺得此刻喧囂雜亂已經不足以形容外界的情況。
或許用地動山搖還更準確一些。
大約是外面的聲音實在是太過的吵鬧、連帶著氣氛也緊張得有些古怪，舟澗玟咬了咬牙、終於從黑暗中掙脫了出來。
但是當她睜開雙眼，卻發現入目的並非是自己熟悉的硝煙與火海，而是一個處於黑暗中的和室——和她曾經在屍魂界的房間頗為的相似。
「這是……」舟澗玟掙扎地從床鋪上坐了起來，細細地打量著這個房間，心中卻有些困惑在如此喧雜的環境中，自己——這個世界的自己為什麼還能夠安安靜靜地躺在床鋪上。
不過她剛剛開口說了兩個字，卻發現自己的喉間傳來了一絲不是特別明顯的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乾燥——仿佛有好久沒有進水一樣。
緊合著的移門被人從屋外拉開，舟澗玟隨著那聲響看去，卻看見一個穿著淺色和服的少女拿著一枚燭臺，恭恭敬敬地跪在了和室之外、一邊朝著自己問候道——
「澗玟大人，您醒了？」
「恩，先給我倒杯水來，」已經是第四次穿越的舟澗玟早就知道該如何應對，她看著那少女進了屋，用手裡的蠟燭點亮了屋內的燭燈後，這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舟澗玟原本已經做好了要喝涼水的準備，哪想到伸手一摸卻發現杯子溫熱，就連杯內的茶水此刻也氤氳著熱氣。
正是她最喜歡的溫度。
口渴極了舟澗玟只用了三口就將杯子內的茶水一飲而盡——那還是她在注意形象之後的結果，她吩咐那少女再給她倒上一杯，之後才產生了關心外界——主要指的是這個宅邸之外的地方——的情況。
「外面這是怎麼了？」
那少女將重新滿上茶水的茶杯遞給了舟澗玟，這才答道，「下面的人說是有一隻巨大的狐妖襲擊了村子，不過聽說三代目和四代目都已經出動了。」
聽到了幾個關鍵字，原本正在喝茶的舟澗玟手上一頓，「狐妖？」
「是呢，不過是在村子的中央，距離咱們真舟家的宅邸並不算近，」那少女似乎沒有察覺到變得有些古怪的舟澗玟，又繼續說了下去，「其實就算那只狐妖真的來了恐怕也不打緊，畢竟咱們真舟家外有澗玟大人您佈置下的結界。」
真舟這個姓氏對於舟澗玟來說可不陌生，只是她沒有想到自己來到這個世界還能夠聽到這個名字。
就在她懷疑這個世界是否就是她知道的那個世界時，就聽見那小姑娘繼續說了下去：
「哦，對啦，聽說根部的白蘭大人也已經出動了，想來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噗———」
舟澗玟剛喝下的一口熱茶因為小姑娘的這句話被悉數地從口中噴出，還沒有等舟澗玟消化完畢，那個小姑娘已經因為舟澗玟的這一舉動而慘白了臉、甚至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澗玟大人，您還好麼？澗玟大人、澗玟大人！！！」
第132章 這個劇本不太對
從那個穿著和服、看起來像是侍女的小姑娘那兒聽到了白蘭在根部的消息之後，舟澗玟一個沒忍住就將剛剛喝進嘴裡的茶水悉數噴出, 誰想到那個小姑娘見狀也沒覺得舟澗玟這一舉動太不優雅, 倒是表現出一副天崩地裂的模樣，然後……
就失聲尖叫了起來。
「澗玟大人？澗玟大人？您還好吧澗玟大人？澗玟大人！！！！！」
小姑娘的驚叫聲著實嚇到了毫無防備的舟澗玟, 她隨手將手裡的茶杯往床鋪邊上的榻榻米一放, 正準備說什麼, 結果下一秒卻被自己的口水嗆了個正著, 然後便撕心裂肺地咳嗽了起來。
這一變故別說是那個小姑娘沒想到，就連舟澗玟自己也沒有想到。
她捂著嘴拼命地咳著, 正想著自己什麼時候運氣背到喝涼水都塞牙、一邊又想吩咐那個小姑娘再去給自己倒杯水來壓一壓, 結果剛一抬頭, 就發現對方的面色更加的慘白, 哪怕是在燭光搖曳的夜色中也是格外的明顯。
「澗玟大人您沒事吧，」小姑娘慘白著那張小臉顫抖著聲音、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依舊處於咳嗽狀態的舟澗玟正奇怪對方怎麼會有那樣的表現，就看見那個小姑娘已經跑了出去, 一邊跑著一邊還高聲叫著，「不好了不好了, 快去找醫生, 澗玟大人又病發了！！！！」
舟澗玟：「…………」
喂, 等等，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也算是病發？
你村的風俗有點奇怪吧？！
捂著嘴處於咳嗽中的舟澗玟就看著那小姑娘如同風一般迅速地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中，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個世界怎麼和自己知道的不太一樣，下一秒，她就覺得自己的頭如同是被撕裂一般疼得厲害。
然後, 舟澗玟就這麼硬生生地被疼暈了過去。
那一晚，不僅僅是木葉村，就連原本處於絕對安全地帶的真舟家也可以說是被鬧得天翻地覆。
因為那個穿著淺色和服的小姑娘的尖叫聲，整個真舟家都知道了真舟家的頂樑柱、他們的澗玟大人「不好了」的消息。
一時之間原本還處於沉睡狀態的人被全部驚醒，而那些一早就被村子裡的變故鬧醒的人，也都顧不得村子裡的那只九尾妖狐了，他們急急忙忙地披上了外衣，在這個剛剛步入秋天不久的夜晚忙碌了起來。
準確的說，是有條不紊、看起來頗有經驗般——
忙碌了起來。
因為身為家主的真舟澗玟有頑疾在身，所以地處木葉村的偏遠地帶、占地面積也不小的真舟家裡還住著幾位老供奉——雖然就短時間內的快速治癒能力他們比不上村裡的醫療忍者，但是對於尋常人的疑難雜症他們可一點兒都不比那些醫療忍者差。
今晚被那個小姑娘這麼幾嗓子一喊，那些專門就是負責澗玟大人的病情的老供奉也立刻從溫暖的被窩中爬了起來，披上了外衣帶著醫療箱、就急匆匆地朝著舟澗玟住著的那棟屋子趕了過去。
再說那個原本服侍在舟澗玟身邊的小姑娘，在她那洪亮高亢的嗓音驚醒了整個真舟家的人之後，這個小姑娘便匆匆地趕回了舟澗玟的房間。
誰想到她剛回到和室門口，連房門都沒來得及踏進，就看見原本還處於咳嗽狀態的舟澗玟已經暈死在了床鋪之上。
這雖然也不是什麼預料之外的場面——甚至對於服侍在舟澗玟身邊的僕從來說都是習以為常的事了，但是小姑娘見狀卻還是哭了出來。
這個穿著淺色和服的圓臉小姑娘急急忙忙地走到了舟澗玟的床鋪邊上，在將躺倒在地的舟澗玟小心翼翼地移回到了舟澗玟的床鋪之上之後，她便一臉焦急的在舟澗玟和房門口來回的探望，期待著真舟家的老供奉能夠早些趕到。
大約是那些老供奉感知到了小姑娘的誠心、又或許是處於專業素養，那些住在別的屋子裡的老供奉沒過多久便趕了過來。
小姑娘在老供奉趕到之前便點亮了舟澗玟房間內所有的燈，燈光與燭光照亮了整個房間，也為那些大半夜被人吵醒還不能有什麼埋怨的老供奉們提供了足夠的光線。
「澗玟大人怎麼會突然發作的？」
三位老供奉中，資歷最高的那位已經給舟澗玟做起了檢查，剩下的兩位中其中一位看了看，又朝著舟澗玟身邊的小姑娘詢問了起來。
小姑娘紅著眼睛抽泣著一一地答了，大約已經不是頭一回碰到這樣的情況的緣故，小姑娘答得還算是井井有條。
「茶水也沒有什麼問題、藥也有喝，照理來說按照澗玟大人這陣子的調養情況來看，應該不會發生什麼問題的才對呀，」資歷最老的老供奉皺著眉，顯然是對舟澗玟的情況感到了困惑。
「對了，澗玟大人是在聽到白蘭大人率領著根的成員去對付村子裡的那只妖狐之後，才噴了茶水的，」小姑娘抹了一把眼淚，在同樣趕來的侍女的安慰下抽抽搭搭地繼續說道。
聽到小姑娘的這話，別說是已經趕來了的同伴，就連那三位老供奉也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
難怪澗玟大人會突然病發！
感情是在擔心那位白蘭大人的安危啊！
「我去給澗玟大人開服方子，」資歷最老的老供奉摸了摸鬍子，努力地做出粉飾太平的表情——要知道有時候可不是知道得越多就越安全的，「你們去給澗玟大人煎了吧。」
「是，」幾個侍女點了點頭，三位老供奉在再次確診了一下舟澗玟除了突然昏迷之外，並沒有別的異常之後，留下了方子便匆匆地趕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至於今晚的事……他們還是爛在肚子裡比較好。
這一次，舟澗玟是被苦澀的藥味給熏醒的。
她一睜開眼睛，就看見那個圓臉小姑娘穿著昨夜的那套淺黃||色的和服、跪坐在了她的床鋪邊上。
小姑娘的雙眼看起來有些紅——顯然是哭過了；而雙眼之下還泛著些許的烏青——這一看就是一晚上沒睡。在看見舟澗玟醒來之後，小姑娘立刻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澗玟大人，您醒了呀。」
舟澗玟下意識地揉了揉痛意仍在的腦袋，小姑娘見狀立刻端來了一碗黑糊糊的藥湯，「澗玟大人……」
那氣味著實是刺鼻得很，舟澗玟聞著就覺得自己的頭疼得更厲害了。
只是那小姑娘的表情堅決、仿佛舟澗玟不接過她哪怕是犯上也要給舟澗玟灌下去的樣子，讓舟澗玟忍不住哀嚎了一聲，接過了她遞來的藥碗、仰著腦袋就將裡面的藥湯一口灌下。
苦澀又辛辣的藥湯刺激得舟澗玟的舌頭都有些發麻，小姑娘收回了已經空了的藥碗，在看見舟澗玟皺著臉的樣子之後，終於還是忍不住給她倒了一杯茶。
依舊是舟澗玟喜歡的溫熱溫度，這一次舟澗玟灌得可以說是比方才的湯藥還要快。
在連續喝下了三杯茶水、將口中那古怪的味道沖淡了之後，舟澗玟這才拿手帕擦拭了一下有些濕潤的嘴唇，然後對那個小姑娘問道，「村子裡的情況如何，桑染。」
舟澗玟的面色依舊有些糟糕，帶著久病之人的青白之色，那個被她稱作是桑染的小姑娘糾結了一下，但熬不過舟澗玟那頗為犀利的目光，最終還是老老實實地交代了。
「聽說犧牲了四五人、還有不少輕傷重傷的已經被送到了醫院，房屋受損的情況也比較嚴重，」桑染這麼說著，又頓了一頓，這才補充道，「聽若要不是四代目火影大人和白蘭大人出手，村子裡的情況恐怕會更加糟糕。」
可不是麼，四五人的犧牲情況已經是比舟澗玟知道的要好上許多了。
「那四代夫婦呢，」舟澗玟摩挲著手中那留有茶水的餘熱的茶杯，漫不經心地問著自己其實是頗為在意的問題，「他們的情況如何？」
「聽說是受了些傷，但是並無大礙，四代目火影大人已經開始佈置起了村子裡的修復工作，」沒有看出舟澗玟在聽到這個消息時的異常，桑染笑著答道，「聽說玖辛奈大人也沒事，還生了一個可愛的男孩。」
舟澗玟面上看不出喜怒地「哦」了一聲，沒有答話。
這一發展與她知道的、應該有的「結果」已是天壤地別，舟澗玟也說不出這究竟是好是壞，但是四代夫婦沒有犧牲說到底也是一樁幸事——
對於他們的兒子鳴人來說的話。
桑染看著舟澗玟的臉色，有些小心翼翼地開口，「不過……」
舟澗玟側過了頭，有些奇怪地看著自己在這個世界的侍女，「不過什麼？」
面對著自家澗玟大人那探究的目光，桑染有些遲疑地咬了咬嘴唇，但最終還是狠下心來說道，「不過聽說白蘭大人為了阻止那妖狐作亂，最終受了點傷。」
為了舟澗玟的身體和情緒著想，桑染知道她本不應該把這件事告知給舟澗玟的。
但是她也知道白大人然對於澗玟大人來說有多麼的重要，所以在猶豫之後最終還是選擇將這件事告知了舟澗玟。
原以為舟澗玟會因此而感到擔憂，可等到桑染硬著頭皮去看舟澗玟的臉色時，卻發現對方並沒有露出絲毫她預料之中的驚怒模樣，舟澗玟依舊是摩挲著手中那枚精緻的、在整個火之國中都堪稱是上品的茶杯，一副看不出喜怒的樣子。
「哦，是麼，」她不鹹不淡地開口，似乎一點兒都沒有為白蘭受傷這件事而感到擔心。
桑染覺得這可不像是她知道的澗玟大人。
雖然來到真舟家的時間並不算長，但是桑染也知道自家澗玟大人和根部的白蘭大人的感情並不一般——用真舟家的老人的話來說，那就是白蘭當然和澗玟大人就只差捅破那一層窗戶紙了。
即使那層異常堅硬的窗戶紙糊在那兒也有好些年了。
這會兒舟澗玟在聽到白蘭受傷之後沒有絲毫反應，對於她這個真舟家的僕從來說的確是一樁好事，至少不用再擔心舟澗玟會不會像昨晚一樣再暈過去了，但是桑染還是有些擔心。
「澗玟大人您要是擔心的話可別憋著，」桑染有些遲疑地開口勸著舟澗玟，「醫生說您的情緒……」
「要保持愉悅平和，」舟澗玟不鹹不淡地接著她的話說了下去，這種醫囑她聽得實在是不少，當年在屍魂界裝病的時候就是如此，誰知道如今來到了這個世界……
還要繼續當病人。
而且這一次還是個貨真價實的病人。
聯想一下自己在第一個世界和第三個世界那風生水起的模樣，舟澗玟只覺得自己和這種畫風的地圖簡直是五行犯沖。
「沒事，我知道他的本事，不過是受傷罷了，」舟澗玟將捏在手裡有好一會兒的茶杯遞到了桑染的手中，還對她露出了一個安撫似的笑容，「想來沒多久就又能生龍活虎地跳出來蹦躂了。」
禍害遺千年，他死不了的。
桑染沒有聽出舟澗玟話語中對某人的嘲諷和惡意，只當是舟澗玟對白蘭的信任，於是她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澗玟大人想吃些什麼嗎？」
「來些白粥配點小菜就好，別弄得太油膩就可以了。」
雖然現在她的情況也稱不上是大病初愈，但是舟澗玟心裡也清楚，自己這會兒要是真的來點什麼大魚大肉——恐怕就又要在床鋪裡多躺幾天了。
桑染得到了命令之後便笑嘻嘻地退下了，對於真舟家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是比他們的澗玟大人無恙更能夠讓他們感到喜悅的。
看見桑染合上了和室的移門，披著一件大氅坐在了床鋪上的舟澗玟這才斂起了自己面上那寬和的笑容。
昨夜自己被硬生生地疼暈過去與其說是因為這個世界的真舟澗玟舊疾復發，倒不如說是因為系統將這個世界的真舟澗玟的資料一股腦地打包送到自己的腦內、造成了巨大的負擔的緣故。
也是，畢竟是三十多年的人生經歷了，在這個動盪的世界內經歷的風風雨雨更是不少。
舟澗玟只是疼暈過去還算是好的，起碼憑藉著她和這個世界的真舟澗玟的相性、再加上她個人的魂魄與精神強度，她只是睡了那麼一覺，醒來之後並沒有感到除了頭痛之外的異常。
要是換做了旁人，恐怕不昏迷個三天三夜還不一定能夠將這些資料消化完畢，醒來之後更是少不了頭疼與噁心這些負面影響。
系統雖然坑爹，但是每次給她的人設倒也還是不錯的。
比如在第二個世界裡那五大貴族之一的當主身份，讓她屍魂界裡衣食無憂不說還有著不少的貴族特權；至於在這個較之第二個世界而言、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更為動盪的世界……
她的身份也算是抽中了一張上上簽。
雖說並不像宇智波、日向那樣擁有特殊的血繼限界；也沒有豬鹿蝶那樣的秘傳忍術——但好在她有一個還算不錯的家世。
已故的母親是大名的內侄女，雖然和大名沒有什麼血緣關係，但因為父母早亡的緣故所以一直養在大名夫婦的身邊，所以旁人對她倒也尊重、甚至在名字之後冠以「姬」來稱呼、大名夫婦對她也頗為的喜歡。
其實據說當年大名都打算給她許配一個好人家了，誰想到她最終卻和在大名身邊當「守護忍十二士」的父親相愛。大名夫婦雖然覺得忍者這一職業太過危險、但耐不住真舟澗玟的母親就是喜歡，所以大名夫婦最後也成全了這樁姻緣。
來到了木葉村之後，舟澗玟那位貴族出身的母親倒也沒有插手忍者那邊的問題、更沒有以貴族自居而整出一些有的沒的的麻煩，而是認認真真地經營起了真舟家。
結果在真舟澗玟的父親犧牲之前，愣是將真舟家打造成了一方巨賈。
然後，這位在木葉村也能夠稱得上是一個「傳奇」的婦人，便在真舟澗玟十歲那年因病去世了。
在舟澗玟看來，真舟澗玟的母親最聰明的一點是她在擴大真舟家的規模與勢力的時候，從未和忍者方面——尤其是火影的勢力產生正面衝突，而是選擇了互利互惠的方式，所以真舟家在擴大規模的時候也沒有遇到來自村子內部的壓力。
再說這個世界的真舟澗玟，雖然擁有一位出身貴族、精明又聰慧的母親，但是真舟澗玟最終還是選擇成為了一名忍者。
只是舟澗玟從學校畢業、正式地成為忍者還沒過多久，第二次忍界大戰便開始了——雖然還沒有到最為風雨飄搖的年代，但是那時候各個參戰國的大多數的新生代忍者都是還沒有經過太多的基礎任務、就步上了戰場，至於結果……
不提也罷。
那個年代天才輩出，光是木葉村一個除了三代目火影和團藏、之後一戰成名的三忍之外，還有木葉白牙、以及那時候還年輕的四代目火影。
而真舟澗玟所在的班，也正好位列於其中。
一想到這個世界的自己的經歷，已經取代了真舟澗玟的舟澗玟就忍不住歎了一聲氣，她端起了剛才吩咐桑染放置在自己床頭的茶壺、給自己倒上了一杯茶，然後就這麼端著茶杯重新開始回憶起自己得到的資料。
能夠混到「守護忍十二士」，多多少少也意味著真舟澗玟的父親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只可惜他英年早逝、也來不及教導舟澗玟更多的有關忍者的知識。
不過好在真舟澗玟還是遺傳到了他的天賦、而除此之外，真舟澗玟還有一位在智商方面頗為威武的親媽。
結合了兩者之長，舟澗玟從進入進入學校開始一直到畢業一路上都是掛著「天才之名」順風順水、沒有受到太多的刁難，等到她承了火影的情、被分到父親昔年友人帶的班中的時候……
才發現自己同班的兩個同伴是她真正的磨難的開始。
當然，這只是穿越過來的舟澗玟的感受，因為當年的真舟澗玟一來沒有武力上的開掛（這裡指艦娘）、二來沒有對未來的遠見（這裡指不知道劇情），所以並不知道自己的那兩位同伴會給自己帶來什麼。
是的，真舟澗玟當年的兩位同伴一個叫白蘭，而另一個……
他姓宇智波。
饒是早就習慣了各種各樣的變故的舟澗玟，在知道這樣的設定之後也不由地說上這麼一句點評：「這真是一個悲劇啊……」
在舟澗玟看來，雖然那個叫做宇智波檀炷的同伴在原著中並沒有被提及過，所以也註定了他不會像他的前輩同輩後輩一樣在木葉村、火之國、乃至整個忍者世界那般赫赫有名——即使那些人赫赫有名的原因後面還是需要打一個問號的。
可是既然頂著宇智波之名、又成為了真舟澗玟和白蘭的同伴，這位宇智波檀炷在一定程度上還是有的特別之處的。
事實證明舟澗玟想的一點兒都沒錯。
畢竟在木葉的班級編制中，但凡是今後會在木葉村闖出一席之地的，那基本上是兩男一女的組合。而想在整個忍者世界中闖出名聲的——無論正面還是負面——那基本上就是一個天才、一個吊車尾、和一個女生的組合。
如果想要再轟轟烈烈一些的話……那麼這個固定組合還得套上一個偽•三角戀模式，以及當時的帶隊上忍今後會成為火影。
而真舟澗玟所在的那個班在舟澗玟看來，撐死也只能符合第一點。
並沒有什麼天才和吊車尾之分，也沒有什麼惡俗的無論真偽的三角戀關係，因為真舟澗玟當時所在的班上的三個人……
——全tmd是天才。
就在舟澗玟搖頭歎著老人家果然比不上新生代的時候，桑染的聲音也適時地在屋外響了起來：
「澗玟大人，白蘭大人來探望您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宇智波檀炷是原創角色，唔……大概也是本文第一個、同樣是最後一個的原創男配
大佬、白蘭、宇智波的組合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悲劇【。
第133章 她不是你
聽到據說在昨夜的九尾妖狐襲擊村子的事件中受傷的白蘭不請自來的消息，坐在床鋪上、一臉病容的舟澗玟旋即就怔了一怔。
不過舟澗玟到底是舟澗玟, 即使發生了預料之外的事情也能夠自然應對。
她將自己手中捧著的茶碗往桑染剛才擱置在她枕邊的託盤中一放, 又攏了攏披在自己肩上的大氅，這才對著門口說道, 「請他進來吧。」
按照舟澗玟和白蘭的交情, 他來真舟家找舟澗玟的時候完全不需要在大門口等候, 一早就得到了舟澗玟的囑咐的僕從和侍女自然會把他往舟澗玟所在的房間門口帶。
但是通報還是必要的。
所以此刻白蘭就站在了舟澗玟的房間門口, 聽著從屋內傳來的舟澗玟那還有些沙啞的嗓音，穿著一身淺色和服與藏青色大氅的白蘭立刻挑了挑眉。
他和舟澗玟認識這麼久了, 還是難得看見她在有關他的事上用上一個「請」字。
屋內的那個真舟澗玟是他想像中的那個人麼？
亦或者昨夜在九尾妖狐襲擊村子之後從真舟家傳來的「澗玟大人昏迷不醒」的消息就如同過去的每一次一樣, 只是她病發的結果？
就在白蘭糾結的時候, 桑染已經拉開了舟澗玟房間的移門, 正在糾結的白蘭因為這一動靜而收回了思緒，等到他抬頭朝屋內望去的時候，正好對上了面色一如既往地帶著重病之人特有的青白的舟澗玟的視線。
只是這麼一個對視, 白蘭立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隨著跪坐在和室門口的桑染的那一聲「白蘭大人，請」, 白蘭嘴角帶著笑意, 快步地走進了舟澗玟的房間隨後仿佛是已經習慣了一般、就在她的床鋪邊上跪坐下。
舟澗玟倒也沒有立刻和他說話, 只是沖著門口的桑染點了點頭，年紀雖然小、但是足夠聰明伶俐的侍女立刻合上了移門，而後快步離去。
聽到屬於十五、六歲的少女的腳步聲漸漸地遠去，舟澗玟這才再度對上了白蘭的視線。
他那雙藤紫色的眼中帶著舟澗玟熟悉的笑意，雖然按照舟澗玟的記憶來看, 這個世界中的他們應該已經開始奔四了，但是白蘭的樣子看起來卻愣是和過去在別的世界一樣，依舊是那麼的年輕、那麼的……
意氣風發。
「好久不見了呐。」
白蘭在移門拉開的那一霎那——準確的說，是在看見自己的那一霎那露出的笑意舟澗玟並沒有錯過，再結合一下自己昨晚接受到的龐大資料，對方的笑意意味著什麼她再清楚不過了。
既然白蘭已經發現她被替換了過來，那麼她也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與其遮遮掩掩，倒還不如大大方方地打招呼，「對於你來說，應該是過了好些年吧。」
白蘭與這個世界的真舟澗玟上一次見面是在三天之前，但是對於他來說，上一次和自己見面卻應該是在大約三十多年——或者是更久以前的事了。
舟澗玟不知道白蘭確切是在什麼時候過來的——或許是在將她傳送離聖杯內側之後、又或許是在她將聖杯破壞之後，但不管怎麼說，他的的確確是比她早來了這個世界一步。
「好久不見，澗玟，」舟澗玟那無疑是在承認自己身份的話語讓白蘭有些克制不住了，他的身體微微前傾、而後……
一把抱住了舟澗玟。
大約是顧及到了舟澗玟的身體狀況，白蘭的動作看似激動其實卻並沒有使上太大的力氣，他的雙臂小心翼翼地環住了舟澗玟的肩膀，給了她一個熱情又不失禮的擁抱。
「我好想你。」
那聲音中除了委屈之外竟帶了些許的嗚咽，舟澗玟側過了頭想要看他，卻發現由於對方將臉埋在了自己肩窩的關係，她這會兒完全看不到對方的表情。
其實她也能夠明白對方為什麼會那麼的激動的原因，畢竟在前兩個世界的時候，他們就算大多數的時間都沒有同進同出、但起碼都是一起抵達的。
但是在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白蘭卻愣是比她早到了三十多年，而且還要面對著這個世界和她看起來一模一樣、卻並不是她的真舟澗玟……
要換做是舟澗玟要整日面對著一個既是白蘭、卻又不完全是白蘭本人的存在，還不得不和他好好相處著，舟澗玟覺得自己估計也是要瘋的。
「這個世界的我不好麼，」舟澗玟微眯著雙眼意有所指地說到，右手也安撫似的輕輕地拍了拍白蘭的背，「竟然讓你覺得這麼委屈。」
從她得到的記憶來看，這個世界的真舟澗玟和她其實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除了經歷不同、沒有艦娘在旁、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走向之外，對方在頭腦、眼光、思維模式方面都和她一模一樣，說是她在這個世界的一個完美分||身都不為過。
「她很好，」聽到了舟澗玟的問題，抱著她一副正在撒嬌的樣子的白蘭頓了頓，隨後悶聲說道，「她和澗玟你很像，從各個方面來說都幾乎和澗玟你一模一樣。」
舟澗玟「恩」了一聲，等待著對方的後續。
正如舟澗玟所想的一樣，白蘭果然又繼續說了下去，「但她不是你，就算她幾乎就是你但她也不是你。」
這話說得可真漂亮。
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白蘭的背安撫著他的情緒的舟澗玟想道，嘴上卻說著，「是嘛，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些同情這個世界的真舟澗玟了。」
和白蘭相識了二十多年，雖然兩人之間只有同伴的情分在，但最終卻只落得了一個「她不是你」的評價……
還真是有些可憐。
或許是聽出了舟澗玟語氣中的惆悵，白蘭猛地抬起了頭，因為剛才長時間地將頭埋在了舟澗玟的肩窩上的關係，此刻他的雙眼因壓迫而有些迷離，但他的眼神卻是銳利得很。
在細細地打量了一會兒舟澗玟的表情之後，由於在這個動盪不安的世界生活了三十多年的緣故，又重新染上了一身的肅殺之氣、卻又極力地克制著的白蘭這才歎了一聲，「澗玟是嫌我待這個世界的真舟澗玟不好麼？」
「怎麼會，同樣的情況換做是我也會覺得怪膩味的，」她說著在自己看來根本就不像是在寬慰白蘭、更像是在陳述事實的話語。
像了個九成九偏偏又不是本人，這種感覺的確不太好受，「只是現在的我畢竟也頂著真舟澗玟的名字，所以……大概有點感同身受了？」
畢竟承接了三十多年的記憶，即使舟澗玟在感情方面並不會受到這個世界的「真舟澗玟」的影響，但還是在和白蘭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她還是覺得有那麼些許的古怪，
白蘭從善如流，「那咱們就不討論這個問題了。」
又不是什麼必須要討論的問題，既然舟澗玟覺得奇怪，那麼在他表達心意之後就此擱置也不是什麼問題。
畢竟，他等待著的舟澗玟已經來了。
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加重要的事了。
舟澗玟點點頭，正準備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聽見走廊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從聲音來判斷大約是有兩人，體重應該是差不多的樣子。
既然舟澗玟都發現了，那麼如今依舊還是在籍忍者的白蘭自然也沒有錯過，他倆對視了一眼，不過是三五秒的時間，他倆就像是做完了壞事卻發現家長已經回家的小情侶一樣，不約而同地撤回了雙手，隨後又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舟澗玟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披著的那件因為白蘭的關係、而有些下滑的大氅，只是從她這個角度要調整也有些不太容易，白蘭見狀立刻伸手幫了一把。
而就在此時，門口傳來了桑染的聲音。
「澗玟大人，我們是來送茶的。」
舟澗玟看了眼白蘭，對方見狀立刻重新回到了座位上，舟澗玟一手按在了自己肩上的大氅領口上，一邊對著侯在門口的侍女說道，「進來吧。」
正如同舟澗玟和白蘭判斷的那樣，來的侍女的確是有兩人，一個是自打舟澗玟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一直侍候在旁的桑染，還有一個卻是和她的年歲差不多大、穿著一身淺粉色和服的名為香染的小姑娘。
此刻桑染的手中捧著一個盤子，盤子裡盛放的是一個茶壺和兩個配套的茶碗、以及兩盤點心；而跟在桑染身後的香染則是端著一盤子清粥小菜——正是舟澗玟先前囑咐過的午膳。
在客人面前獨自用餐看起來不太好，但是以舟澗玟和白蘭的交情這也不算什麼，反正這也不是頭一回發生的了，所以桑染在非常熟練地將擱著茶水和茶點的盤子安放到白蘭的右手側之後，便在舟澗玟的點頭示意下，將用餐用的矮桌安置在了她的床鋪之上。
而香染也適時地將自己盤子中的那些清粥小菜一一地擺放到了舟澗玟面前的矮桌上，隨後便非常識趣地和桑染一同退下。
雖然是女兒身，但是真舟澗玟當年卻一點兒都不遜色於同班的兩位天才，即使三人當年初出茅廬的時候正好遇上了第二次忍界大戰，卻愣是憑藉著實力和腦力在戰場上存活了下來。
甚至搏出了只略遜色於三忍的功績。
不過考慮到三忍的帶班老師是三代目火影大人，他們本身也比真舟澗玟要大上七八歲、閱歷也更豐富一些的因素……真舟澗玟三人在同一輩的年輕忍者裡一時間也算是風頭無兩了。
然而之後的一次任務，卻險些斷送的三人的忍者生涯。
也正是因為那一場變故，導致了原本有著大好未來的真舟澗玟直接離開了戰場、成為了一個一年有三分之二的時間只能在家靜養的病怏子。
由於舟澗玟含恨結束忍者生涯多多少少也和自己有點關係，所以白蘭別說是看著舟澗玟非常失禮的在自己面前用餐了、哪怕他親自喂她都樂意。
——更別提此刻坐在這裡的還是他的澗玟。
舟澗玟也不管白蘭是怎麼想的，她端起了白瓷質地的碗，用勺子撥了撥裡面質地稠厚的白粥，而後撥起了了小半勺放在唇前輕輕地吹了吹，等到熱氣散開一些之後，她這才小口地試了試溫度。
白蘭看著面前的舟澗玟這套優雅至極的動作，這才想起對方還有在屍魂界當了百年大貴族的經歷在——無論舟澗玟本人是否意識到了這一點，那用百年磨練出的優雅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環境的關係而磨滅的。
沉迷於吃獨食的舟澗玟見白蘭良久都沒有說話，這才分出了視線睨了他一眼，當她看見對方正盯著自己手中的瓷碗之後，這才像是意識到了什麼。
「難道你也餓了？」
「清粥小菜你吃就夠了，」他光是看著舟澗玟碗裡的白粥就覺得嘴裡一片寡淡，沒滋味得緊，「說起來剛來到這兒，澗玟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麼？」
還是說這姑娘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澗玟夾了一筷子菜，然後端著手裡的瓷碗想了想，這才歪過了頭問道，「聽說你昨晚受傷了？」
沒有折損在九尾事件裡算白蘭的命大——當然，舟澗玟也知道對方不會就這麼輕易地狗帶——問題是她原以為對方起碼會在「根」總部養一段時間，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
他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嘛！
聽到舟澗玟這麼說，白蘭的表情頓時就變得有些古怪，既有察覺到舟澗玟這是在關心自己的喜悅、也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對方詢問的苦惱。
舟澗玟一邊進食一邊打量著白蘭的表情，最後只見他歎了一聲，隨後指了指大腿和腰部的連接處……
原本正在喝粥的舟澗玟手中一頓，用一種古怪的目光瞪著白蘭的臉看了良久，直到他再度點頭歎氣之後，這才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那你還不好好在你的老窩裡養著？」
——就這麼跑出來是嫌自己的傷勢太輕了麼？
「我想早點見到澗玟嘛，」白蘭撇了撇嘴，表情裡竟染上了一些委屈。
舟澗玟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一邊讓白蘭換上自己舒服的坐姿就好，一邊重新端起了碗筷，嘴上還不忘感歎著，「看來木葉村的鐵拐李很快就能出現了。」
白蘭不知道鐵拐李是什麼，但是就舟澗玟的語氣和神態來看他也猜得出那不是什麼好話，白蘭看了看自己的大腿骨受傷的地方，原本他昨夜就是打算去救人的，卻不想那九尾妖狐的確是厲害得很，一尾巴掃在了他的大腿上，光是造成的挫傷就夠他遭罪一陣子的了。
「我可不是在唬你啊，」舟澗玟似乎是看出了白蘭的不以為意，「雖然不容易骨折，但是股骨頭那地方本來就容易缺血壞死，按照這個時代的醫療技術……」
要真壞死了還不一定有救呢。
而木葉村乃至整個忍者世界的醫療忍者的巔峰綱手姬，現在人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你拄著拐杖走四方的那天可不就是指日可待了嘛。」
舟澗玟的話白蘭這麼不可能不懂，他低下了頭再度朝自己的大腿受傷的地方望去，突然真的有些擔心自己今後是不是要靠拐杖才能勉強行走了。
「等你回去之後，還是先讓「根」部的醫療忍者看一看吧，別不好意思，又不是什麼不能見人的關鍵部位，」舟澗玟漫不經心地嚇唬著白蘭，「別等到你真的到了要靠拐杖才能直立行走的那一天才感到後悔。」
被舟澗玟一本正經地嚇唬著的白蘭露出了一個微妙的表情，「我又沒說不去，澗玟你就別嚇唬人了。」
淡定喝粥吃菜的舟澗玟不答，被她忽視了的白蘭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最後才開口問道，「說起來，澗玟你對宇智波家怎麼看？」
宇智波家怎麼樣？
這個問題舟澗玟覺得還真不好回答。
畢竟宇智波家出現的「驚才豔豔」的角色可不少，其中不乏把整個忍者世界攪和得天翻地覆的人物、以及救整個忍者世界於水火中的存在。
除了祖傳的報社大業之外，宇智波家對自己愛著的人的堅持也不容小覷，所以總的來說……
「大概是為了愛而努力的存在吧，」她喝著已經有些冷卻的白粥，漫不經心地回道，而她的這一回答卻讓白蘭險些將嘴裡的一口茶噴了出來。
——就像昨晚的舟澗玟一樣。
在自己對舟澗玟做出失禮的行為之前，白蘭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在將把嘴裡的那口茶給咳出來又或者是咽下去之間掙扎了很久，最終還是在咽下之後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被嗆到的滋味可不太好受，早在昨晚就有了親身體驗的舟澗玟再度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隨後拍了拍白蘭的背部，又遞給他了一塊素色的手帕，「你悠著點啊……」
「澗玟……」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白蘭淚眼汪汪的看著舟澗玟，他拿著手帕捂著口鼻，臉頰因為方才猛烈的咳嗽聲而染上了些許的緋色。
這本應是溫情滿滿的場面，但舟澗玟見白蘭已經無事之後便收回了手，然後冷不丁地補充了一句，「別讓外人覺得進了真舟家的大門就都會成為病怏子。」
被茶水嗆著是什麼，可是繼她昨晚因為自己的口水而嗆住最後還暈過去之後，要是白蘭也這麼驚天地泣鬼神地咳上一回……
誰知道外面會把本來就應該夠玄乎的真舟家描述成什麼模樣。
誰料白蘭在聽到舟澗玟的話之後雙眼一亮，也不管喉嚨裡還有些不太舒服，就急急忙忙地說道，「只要澗玟你同意，哪怕是成為病怏子我也樂意！」
舟澗玟一怔，隨即明白了白蘭是在說什麼。
她抽了抽嘴角，隨後右手食指在白蘭的眉心一點。
因為本身就病弱的緣故、再加上也不願意傷害到白蘭，所以力道其實並不大，但是在白蘭的順勢而為下，他的腦袋倒也真的向後仰去。
「別開玩笑了，」舟澗玟收回了手，抽著嘴角望著身邊雙眼如同星光一樣璀璨的某人，「要是真讓你當倒插門，難不成你還要把「根」部當嫁妝啊。」
白蘭裝模作樣地想了想，「其實讓「根」部和澗玟你姓其實也不錯。」
舟澗玟這回是真的懶得理他了，「我見過的上一個倒插門可是已經被你給刺激傻了，難不成你也傳染了他的瘋病？」
她上一個見到的倒插門……自然是上一個世界的某人。
舟澗玟至今想到衛宮切嗣都還是覺得有些不太痛快……先不說他和愛麗絲菲爾夫妻間的問題，要不是那個傢伙突然發病用令咒讓Saber去劈聖杯，她至於那麼狼狽麼？
嘖，果然這一切都是時臣的錯。
對於舟澗玟而言，衛宮切嗣來搗亂只是兩個晚上前的問題了，但是對於白蘭來說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乍一聽舟澗玟提起「上一個倒插門」他還有些奇怪，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舟澗玟說的是誰。
看見白蘭臉上的迷茫，舟澗玟立刻意識到了問題，於是她連忙換了個話題，「你突然提宇智波做什麼？難不成你也打算當宇智波的上門女婿？」
舟澗玟的這個「也」字用得有些奇怪，白蘭對此也有些困惑，但是見舟澗玟有意回避他也沒有再追問下去，只是說道：
「我聽四代目說，九尾的妖狐之所以會突然來襲擊村子，是因為一個戴著面具、有著寫輪眼的人搞的鬼。」
說得好像九尾妖狐本來就不在村子裡似的。
知道九尾在昨天之前其實是被封印在身為人柱力的旋渦玖辛奈體內的舟澗玟抽了抽嘴角，順便感歎了一下帶土小哥的時間掐得可真不錯。
倘若不是有白蘭這個變故在的話，四代目夫婦昨晚沒准就真的要殉職了。
只不過……
「你突然跑來問我怎麼看宇智波家……難不成村子裡要因為此時對宇智波發難？」這麼說的話，她記得宇智波家似乎的確是有這麼一劫。
卻沒想到即使四代夫婦活下來了，宇智波家依舊也要面對這一困境。
白蘭就知道這事瞞不過舟澗玟的眼睛，他正準備說些什麼，卻聽見屋外的長廊上再次傳來了腳步聲，而桑染的聲音也再度響起——
「澗玟大人，宇智波檀炷大人來訪。」
作者有話要說：
澗玟：都是時臣的錯！
（賠了女兒又折兵的）時臣：EXM？？？？這也怪我？？？？
切絲笑而不語
第134章 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聽到了宇智波檀炷的到來，無論是舟澗玟和白蘭都沒有露出太過驚訝的表情, 反倒是一副「終於來了啊」的樣子。
雖說昨夜木葉村因為九尾妖狐來襲的事, 導致了絕大多數的人一夜都沒有睡好，今早在進行村子裡的善後工作的時候討論的也大多都是和妖狐有關的話題。
與此相比, 從好些年前開始就是一個病怏子的真舟澗玟在昨晚又暈倒了的事, 對於村子裡的人來說也算不上是什麼新鮮話題。
大多數的人對此可以說是毫不知情, 而就算是有心人留意到了這件事, 也只當作真舟家的這位病怏子當主是被九尾妖狐的出現給刺激到的；只有絕少數的人，是真正在意舟澗玟的病情的。
而白蘭和宇智波檀炷, 就屬於那絕少數的一類人。
「快請他進來, 」因為白蘭的緣故已經兩度被打斷進食的舟澗玟, 這下是徹底放棄了繼續用餐的想法。
她對著侯在門口的桑染吩咐道, 隨後拿起了早前由於白蘭的到來而擱置下的茶碗，正準備喝一口來潤潤喉、順便沖淡嘴裡的飯菜的味道，卻被白蘭伸出手一把攔住。
「茶都涼了, 」這麼說著，白蘭已經從舟澗玟的手中將那個顯然是染上了涼意的茶碗奪下, 又用先前桑染端進來的茶壺給舟澗玟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熱茶。
而這個時候, 去而複返的桑染也在門口進行彙報, 隨著移門的拉開，一個穿著富有宇智波家傳統特色的高筒立領長袖上衣的男人就這麼走了進來。
男人的年歲看起來要比舟澗玟和白蘭要大一些，模樣就整個木葉村來說也屬得上是高水準，他身材高挑卻不纖弱，至於那頭同樣屬於宇智波家特色柔順的黑色長髮被深色的發繩鬆鬆垮垮地束起、隨意地搭在了左肩上,
「這才幾天沒見啊，」宇智波檀炷也不管有沒有坐墊、就這麼非常隨意地在白蘭身側的位置坐下，「怎麼看著又瘦了一圈？」
三人從忍者學校畢業起就被分配在一個班，到如今也有二十多年、近三十年的交情了；加之還有一同經歷過戰爭同生共死的過硬交情在，所以宇智波檀炷在舟澗玟和白蘭面前時，自然也不會表現出對待旁人時的嚴謹冷漠。
「這兩天沒什麼胃口，大約是天氣逐漸涼下來的緣故吧，」舟澗玟自醒來起就沒有照過鏡子，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和模樣有多麼的可怕。
不過聯繫一下這個世界的真舟澗玟的情況，舟澗玟覺得自己要是還能維持著紅潤的面色和健康的姿態……
那才叫奇怪。
「長秋膘的時候還能沒胃口，」宇智波檀炷挑了挑眉，面色古怪地朝著身邊的白蘭看了一眼，這才搖頭晃腦地對舟澗玟感歎道，「看來你是真的病得不輕。」
這話雖說是在形容舟澗玟的身體狀況的，但舟澗玟怎麼聽都覺得不對味。
不過她正準備換一個話題，卻看見宇智波檀炷朝著她面前的餐點努了努下巴，「你應該還沒吃飽吧？先把飯吃完了再說，我可不想看見一個風一吹就倒的真舟澗玟。」
「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舟澗玟白了他一眼，卻還是端起了瓷碗解決起了那還剩下一小半的白粥。
不過只喝了兩口，舟澗玟卻意識到似乎有些不太對勁，連忙朝坐在自己床鋪邊上的兩位昔年同伴看了過去，「等等，不對吧？」
「什麼？」
「哪裡不對了？」
白蘭和宇智波檀炷不約而同地開口，用一種說不出是微妙還是困惑的表情看著舟澗玟，似乎真的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的。
「昨晚上村子剛剛被襲擊，你倆今天怎麼有這個空閒跑我這兒來了？」
白蘭身為「根」部的負責人，雖說像是善後工作這類的庶務並不在他的負責範圍內，但是畢竟事關木葉村的安危，相關的會議他作為木葉的高層肯定是避不了的。
好歹他還頂著一個「火影輔佐」的頭銜，在村子裡忙成了一團的情況下怎麼可能有忙裡偷閒的時間？
至於宇智波檀炷，他的情況也是差不多的。
如今「木葉警務部隊」尚未解散，宇智波檀炷作為村子裡的優秀人才自然也在警務部隊身居要職——當然，這個只是對於警務部隊而言的，畢竟警務部隊在木葉村裡的許可權其實並不算太大。
就好比火影直屬的暗部、以及白蘭所率領的「根」部，就都不在「木葉警務部隊」的管轄範圍內。
舟澗玟的話雖然毫不客氣但也正中紅心，反正是多年的同伴與友人了，大家都瞭解彼此的脾氣，所以形式說話也無需太過的客套——不然只會顯得虛假。
聽到了舟澗玟的話，白蘭和宇智波檀炷面面相覷，不得不說他們的這位同伴什麼都好，就是腦子太好使了。
雖然這也不是什麼壞事，甚至當年他們在戰場上的時候，也是靠著舟澗玟的這份聰慧都避開了不少死劫——但是當這份聰明用到了他們的身上時……
白蘭和宇智波檀炷突然有些明白他們昔年的對手的痛苦了。
不過此刻他們需要的，也正是舟澗玟的智慧。
「兩個都快奔四的大男人還在這兒扭捏個什麼勁兒，」舟澗玟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一邊用迅速而優雅的舉動解決著碗裡的白粥和面前的小菜，心中卻決定倘若那兩人在自己吃完這些東西前還不開口的話……
那就別怪她逼他們開口了。
大約是知道舟澗玟有的是手段，白蘭和宇智波檀炷這兩位多年的同伴暗地裡交換了一個眼神，最後還是由方才先到的白蘭硬著頭皮開口，「我記得真舟家在村子裡……似乎有幾家鋪子？」
響鼓無需重錘，白蘭這麼一開口，已經差不多快涼了的白粥全部解決的舟澗玟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有幾家，我記得其中還有一家居酒屋經營得算是不錯。」
她放下已經空了的碗，拿起枕邊藏著的另一塊手帕擦了擦嘴角，這才繼續說道，「只是我聽桑染說，昨晚上除了有四五名忍者犧牲之外，其他的人都是受了些輕傷重傷？」
難道說九尾在襲擊村子的時候除了波及到房屋之外，還牽連到了當時在店內的店員和顧客？
這處理起來倒是有些麻煩了。
雖說是天災……好吧，也是人禍，但是畢竟是在店裡發生的，真要論起責任……
她作為東家還不一定逃得了。
白蘭一聽就知道舟澗玟是想多了，他急忙解釋了起來，免得她的病情因此而加重，「那個九尾妖狐出現的時候，雖然居酒屋內的人不少，不過聽到動靜之後都去避難了。」
所以並沒有什麼人員受到牽連，損失的只有店鋪罷了。
「人沒事就好，」舟澗玟聞言立刻就松了一口氣，隨後擺了擺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鋪子受損可以再重建，只要人沒事就可以了。」
見舟澗玟這麼樂觀，白蘭和宇智波檀炷卻並沒有真正的放心，因為他們知道，真正的麻煩其實還在後面。
「不過只是店鋪受損這種事，還不需要你們倆親自來跑這一趟吧？」舟澗玟有些狐疑地看著他們，一副「我知道你們還有話」沒說的樣子。
宇智波檀炷聞言立刻瞪了眼身邊的白蘭。
若說澗玟是他們三個當中腦子最好使反應也最快的，那麼白蘭這傢伙無疑就是最為陰險狡詐的那個——他們找澗玟自然不是為了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但是當白蘭先把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說了……
那麼剩下來的大事就只能由他來開口了。
雖然這事……還就真的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白蘭看見檀炷那不滿的眼神只是露出了一個奸計得逞的笑容，而檀炷見狀也只能一聲歎息、隨後將自己的來意和舟澗玟娓娓道來，「算了，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好瞞你的了，反正這事你早晚都是會知道的。」
舟澗玟自然沒有錯過那兩人的小動作，現在聽到宇智波檀炷終於決定開口了，也只是點了點頭，「你說。」
「……昨夜帶著九尾妖狐來襲擊村子的人，」宇智波檀炷說到了這兒，先是做了一個深呼吸，在將積壓在胸口的悶氣呼出之後，才繼續說道，「是宇智波家的人。」
這事舟澗玟還真的就知道了。
昨夜身在真舟家，先是咳得昏天暗地然後又因為頭疼而暈死過去的她還知道，昨天那個帶著九尾襲擊村子的人戴著面具。
她同樣還知道，那個掩藏在面具底下的真容是什麼模樣。
不過這個只有少數人才知道的真相她還是放在心裡比較好。
在舟澗玟看來，木葉村不比她之前停留過的那些世界，雖然這裡人口不如瀞靈庭那般龐大，更沒有瀞靈庭內部那明確的等級分割——比如大貴族與尋常死神的區別。
本質上是一個忍者村的木葉裡除了尋常百姓就是忍者，更沒有什麼實權貴族的居住。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除非是木葉高層有心想要隱藏——比如那些實在不適合公開的陰||私；否則他們一旦進行放任、就會出現沒有輿論控制的情況下的失控場面。
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村子裡，要是誰家發生了一些什麼不得了的事情，那很快就會一傳十、十傳百，不出三天整個村子裡哪怕是不認識的人都會知道，即使有人有心掩飾都是掩飾不住的。
倘若在木葉村剛剛受到襲擊之後的現在，讓有心人知道了她清楚襲擊者的情況，那麼即使她從戰場上退下後就一直深居簡出、纏綿病榻，估計也會被人說是在暗中密謀、心懷不軌。
就算最後她真的被證明了和那個襲擊村子的歹人無關，最後的結局也可想而知。
哪怕她已經亡故的母親是大名的內侄女這層關係都沒有任何的用處。
此刻宇智波家就處於這麼一個極端惡劣的處境之中。
所以在聽到了宇智波檀炷的這番話之後，舟澗玟先是露出了一個驚異的表情，隨後驚異變為了困惑、最後才是了然，「可知道是宇智波家的哪位族人？」
宇智波檀炷聽到澗玟的問題之後立刻歎了聲氣，隨後扭頭看向了白蘭。
白蘭雖然奇怪舟澗玟怎麼會不知道這事，卻又覺得這可能是澗玟有自己的打算，於是昨日就在現場的他也替舟澗玟解釋了起來，「聽四代的描述，那是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不過面具的這邊……」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右眼，「是貨真價實的寫輪眼。」
誰都知道寫輪眼是宇智波家的特產，在整個忍者世界只此一家，而且光是這一家還不一定每個人都能有所產出，「原來如此，如果帶著九尾妖狐來襲擊村子的人是宇智波家的族人的話……」
「那倒的確是一個麻煩了。」
所謂一個老鼠屎壞了一鍋粥——或許這個形容不太準確，但是一個頂著家族特有象徵的族人光明正大地跑出來搞事，要說整個家族不會被受到牽連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而現在的宇智波家族，就即將面對由於一個喜歡搞事的族人所搞出來的破事、連帶著讓全族人都受到牽連的下場。
「所以你們今天過來……」舟澗玟這下是真的明白了。
難怪這兩個人在這個本應該是最忙的時候不去幹有益於社會發展的正事，卻跑過來探望她，原來是趕在村子高層和村民對宇智波家發難前過來問計的。
「是來請你幫忙出出主意的。」
反正最艱難的部分都被他支支吾吾地說完了，那麼接下來也沒什麼需要矜持的地方了，宇智波檀炷一臉的懇切，只希望自己這位從小就以計謀著稱的同伴可以給自己出出主意。
準確的說，是即將面臨一場劫難的宇智波家出出主意。
他與作為宇智波家家主的宇智波富嶽是血緣關係還算比較近的堂兄弟，昨夜三代目和富岳雖然有心率領木葉警務部隊抵抗九尾——畢竟能夠操縱九尾的也就只有宇智波家的瞳術了——卻也不想匆匆趕赴的時候，四代目已經張開了結界。
雖然不知道之後趕到的白蘭是怎麼闖進結界的，但所幸的是四代目夫婦並沒有什麼大礙——倘若四代目有什麼萬一，那對於整個木葉村來說必定是切膚之痛。
而當時沒有即使趕到、族人又是罪魁禍首的宇智波家，畢竟也會遭受更為嚴峻的責難。
大約是意識到了宇智波家即將面對的處境，宇智波檀炷愁了一晚上，又和自己的堂兄進行了一番商議，最後還是決定跑來舟澗玟這兒搬救兵。
相對於已經有了覺悟、只是把自己堂弟的行為視作是「死馬當活馬醫」的宇智波富嶽；宇智波檀炷可是覺得自己的同伴一定可以救宇智波家於危難之中的。
舟澗玟仿佛是已經看穿了今早發生在宇智波家族族長家的那場密談，也似乎是知道了宇智波富岳對檀炷跑來請自己出山這件事並不看好，於是反而笑著勸解檀炷：
「富岳先生性格剛毅，無論他是否相信我的能力，光是憑他能夠同意你過來找我出主意這點來看，就說明他還是在意宇智波家的。」
畢竟是宇智波家族的組長，在這場後續的暴風雨即將來臨之前，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庇佑族人——無論她這個外援是否真的有能力，但他至少還是盡力去試過了。
舟澗玟這番話說得熨帖，卻讓宇智波檀炷有些不太好意思。
原本舟澗玟就處於養病期間，在她昨夜剛剛昏迷過了一次之後，自己就這麼跑來已是打擾；如今被他請著出謀劃策的舟澗玟居然還反過來安慰自己，這讓宇智波檀炷對自己的同伴更是覺得愧疚了。
更何況自己的這位同伴自從從戰場上退下之後，就和她的母親一樣，鮮少過問與忍者相關——尤其是和木葉高層相關的事情了。
如今自己請她出山，對於隱居已久的舟澗玟來說何嘗不是破例？
「其實這件事說難處理卻也不是太難，」舟澗玟思索了一會兒，「其實在我看來，就四代目個人而言，他倒也不一定真的願意發落了宇智波家，畢竟他當年帶班的學生中就有一個是宇智波家的族人。」
雖然昨夜帶著九尾闖入了木葉的，就是他的那位學生。
「撇開木葉高層之間的對於宇智波家的看法不談，」舟澗玟這麼說著，朝著「根」部的Boss白蘭睨了一眼，隨後又看向了正在靜靜聆聽的宇智波檀炷，「如今最讓四代目感到為難的，說到底還是該如何堵住眾人的悠悠之口。」
言語是利器，能夠傷人。
而人言可畏更不是說來唬人的詞彙。
「不過只要找到一個讓三方都認同、甚至感到滿意的說辭……」這個三方自然指的是木葉高層、宇智波家、以及木葉村民，「那麼這件事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說得倒簡單，」宇智波檀炷歎了一聲氣，「要是有這麼好用的辦法我們還至於那麼發愁麼？」
現在宇智波家知道這件事的人中，但凡是有些腦子的都覺得宇智波家接下來將迎來一場可能是自木葉村建村以來、最大的危機了。
——昨晚上宇智波家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沒有睡好。
舟澗玟睨了他一眼，一副「你想不出是因為你智商餘額不足」的表情讓宇智波檀炷有些抓狂——畢竟這姑娘鄙視的可不是他一個人的智商。
而是整個宇智波家族的智商。
「自然是有那麼好的辦法的，」舟澗玟再度拿起了茶杯潤了潤喉，這才氣定神閑地接著說道，「畢竟現在險些成為昨晚那起事件的受害人的四代目都想保你們……」
雖然在舟澗玟看來，比起當年犧牲的那個宇智波姓的學生，四代目其實更想保住的還是村子裡的和平與安定。
但不管怎麼說……
「只要你們宇智波家能夠拿出讓四代目接受的答卷，那麼接下來就不是問題了，」舟澗玟將茶杯遞給了一直沒說話的白蘭，在對方替自己續上了茶水的同時笑道，「說句難聽點的，比起雙眼見到的事實，其實村子裡的居民們更相信高層給出的回應。」
「更何況昨夜除了四代目，其實也沒多少人來得及判斷那來襲的人究竟有沒有寫輪眼吧？」
九尾來襲，那些不能拿著手裡劍和苦無上戰場的村民們逃都來不及了，又哪裡有時間看主謀的眼睛究竟是紅是黑？眼球上究竟有花紋還是連瞳仁都沒有？
宇智波檀炷已經被自己的同伴給繞糊塗了，他也顧不上舟澗玟的話有多麼的辛辣諷刺，而是直接問道，「……那你說說到底該怎麼辦？」
「早些年打了那麼多場仗，宇智波家在戰場上也死了不少人吧，」舟澗玟從白蘭手裡接過了茶杯，漫不經心地回答道，「我記得你有個遠房堂弟，好像叫阿嬌還是叫阿飄來著的？」
「……誰的遠房堂弟會叫這種名字啊喂！」完全不明白舟澗玟怎麼突然換了個話題的宇智波檀炷差點就抓狂了，卻被身邊的白蘭一把按住了肩膀。
檀炷那黝黑色的雙眼瞪著白蘭，卻發現對方正示意他看向那邊依舊捧著茶杯、仿佛是在自言自語的舟澗玟。
「你看這戰爭有多可恨，好好一個如花似玉還開了眼的美少年就這麼被人硬生生地挖走了眼睛，又因為戰爭的緣故連屍體都不能運回木葉，」舟澗玟搖著腦袋裝模作樣地歎著，她橫了一眼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檀炷，又繼續說道：
「你說說，當年究竟是哪個敵對村子的忍者下了這麼狠的手？就算是覬覦寫輪眼也不該這麼做呀！」她佯怒著，見宇智波檀炷依舊沒有反應，於是險些就真的要動怒了，「就算他將寫輪眼裝在了自己的眼眶裡又能怎麼樣，說到底他畢竟不是宇智波家的族人啊！」
見檀炷似乎還沒開竅，舟澗玟最後一句話幾乎就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念出來的。
原本正疑惑著同伴究竟在說什麼胡話的宇智波檀炷被舟澗玟那最後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猙獰模樣給嚇了一跳，等到他重新回味了一下舟澗玟的話之後……這才終於意識到了什麼，連忙笑著沖舟澗玟道起了謝。
是啊，就算有寫輪眼又怎麼了？
在不知道對方的容貌的情況下誰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宇智波家的人？
當年兩次大戰宇智波家可沒少死過人，被人硬生生地挖走了眼對於宇智波家來說是恥辱，但更可恨的還是那賊人不是？老老實實做人、安安分分地維持木葉的和平與秩序的宇智波家是無辜的。
得到了舟澗玟的解救方案的宇智波檀炷也沒有久留，在向舟澗玟匆匆告辭之後便直接朝堂兄家跑去、準備將這個「應對方案」告知對方——
接下來身為族長的宇智波富嶽只要跑去四代那兒「請罪」就可以了。
至於白蘭——這位被四代目派到舟澗玟這兒來的「救兵」在宇智波檀炷離開之後，用一種古怪到微妙的眼神看了舟澗玟良久，這才準備將自己從舟澗玟這兒得到的應對方案回去彙報。
昨夜村子被襲，四代目就算剛剛喜獲麟兒今天也脫不開身——而在長老的監督之下，他同樣也不能跑來舟澗玟這兒尋求任何解決方案的支援。
所幸還有一個在平時的庶務上無需出面、又和舟澗玟頗有交情的白蘭在，四代目這才匆匆地讓白蘭跑來舟澗玟這兒請她支招。
不過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正準備離開的白蘭也沒有和舟澗玟明說——反正以這姑娘的眼力和頭腦，只需要看看白蘭和檀炷的反應就能夠猜出個大概。
「對了，」見白蘭準備離去，舟澗玟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連忙叫住了他。
白蘭的臉上立刻綻放出了一個笑容，「難道澗玟想讓我留下麼？」
「反正你接下來是要去見四代的，」舟澗玟直接無視了白蘭的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不如替我向他轉達一句話。」
白蘭打量了舟澗玟好一會兒，最終才點了點頭，「你說。」
舟澗玟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我不日將前去探望他，還請他屆時不要將我拒之門外。」
檀炷果然還是太天真了一些，要知道光有理由是堵不住所有人的嘴的。
而對付那些不獲得一些好處就決不甘休的人……
只有利益才可以讓他們徹底住嘴。
第135章 書信
作者有話要說：
給所有同時在133、134章留言的小天使送了紅包，謝謝你們的留言麼麼噠=333=
今天還有一章更新
以及祝各位小天使感恩節快樂
舟澗玟並沒有立刻去找四代目火影，一方面是因為以她現在的身體情況實在不宜出門。
若放在平時倒也還好, 只是她那夜突然昏迷, 按照這個時代的真舟澗玟的身體狀況來看，舟澗玟實在不知道自己一出門會不會就再度暈過去——
而這一次可不一定是被疼的, 沒准是真正的病發也說不定。
另一方面, 其實舟澗玟也是在等待。
要說她究竟在等什麼……那自然是在等宇智波家那邊的反應。
舟澗玟同時出給宇智波檀炷和白蘭的這個主意, 其實也是同時在給宇智波家和四代目火影那邊一個臺階下。
作為火影的四代目不可能出於自己對已經故去的學生的私心, 而不去問責于宇智波；而宇智波家也不可能在四代目本人都見證過那個寫輪眼之後，還裝作事不關己。
雖說宇智波家本身並沒有參與到這件事、這對於他們而言也是無妄之災；但是在這個就算有美瞳、但查克拉和忍術都無法作假的年代裡, 對方頂著宇智波家特產的寫輪眼還使用了時空間忍術……
宇智波家就算真的無辜, 卻也必須去火影那兒請罪。
為那個不知道怎麼的, 就異想天開地學起了老祖宗宇智波斑那樣帶著九尾來打木葉的族人。
其實就和舟澗玟之前說的那樣, 哪怕宇智波富嶽本人並不一定真心覺得她真的有那樣的本事來想出一個能夠保住宇智波家的主意，但是他既然同意了宇智波檀炷，就意味著身為族長的他並不希望看見宇智波家折損在這一次的變故中。
即使木葉高層最多也只是對宇智波一族做出些處罰、並不會真心要將整個宇智波家趕盡殺絕。
舟澗玟提出的辦法其實對於宇智波家還有四代目火影來說, 都是一個比較好的解決方法：寫輪眼是真的——這一點四代目絕對不會看錯；但是那個面具男是否真的是宇智波家的族人……
在沒有看見他的真面容之前誰也無法肯定。
那麼此刻最好的解決方案就是將那個不知道真的是宇智波的族人、還是冒名頂替的存在直接貼上「敵人」的標籤，對於宇智波家而言雖然懲罰或許不能夠完全抵消, 但至少不會背負「繼宇智波斑之後自家又出了一個帶著九尾來打木葉的奇葩」的汙名。
而對於四代目來說, 雖然他不一定真的會相信舟澗玟給出的這種「聽起來還蠻有道理、而且木葉本來也存在一個實際案例」的說辭, 但是為了木葉今後的和平來考慮，他哪怕是裝都會裝出相信了的樣子。
反正在面具男的身份未知的情況下，他究竟是誰……
還不是有心人說了算？
只要最有立場來否決這個說法的人——比如說四代目火影本人——都相信了，那麼下面的普通人——也就是木葉的村民，自然也會相信了。
可問題是……
「宇智波家是否願意接受這樣的說辭, 」舟澗玟擱下了手裡的那管毛筆，質地相較於其他硬毫毛筆要柔軟一些的紫毫筆的筆尖吸滿了墨汁，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光亮。
「澗玟大人的說辭既是幫宇智波家解了圍，他們又有什麼好不接受的？」
赤城跪坐在了舟澗玟的床鋪邊上，這個世界的情況在舟澗玟接收到了來自於系統的「饋贈」的時候，指揮所內的全體艦娘基本上也知曉了個大概。
而後在當年在第二個世界就被舟澗玟召喚出來的艦娘——比如炸逼大隊的部分隊員、以及大炮隊的部分隊員——的指導下，現在指揮所內無論哪個艦娘被舟澗玟召喚出來，首先都會非常符合時代背景地管她叫「澗玟大人」。
反正以舟澗玟在這個世界的身份背景，她也受得起其他人的這一聲稱呼。
至於此刻被舟澗玟召喚出來的赤城和加賀，經過了第二個世界的洗禮，她們對這種稍微複雜的局勢也能夠進行判斷。
此刻聽到了好友赤城這麼說，加賀也點了點頭，「難不成比起被解圍，宇智波家的人更樂意受到千夫所指？」
可不要小看民眾的輿論，若是宇智波家在四代目火影——準確的說是木葉高層對他們下達處罰之前，還沒有任何的回應的話，那麼今後本就對宇智波家那「木葉警務部隊」的身份、以及寫輪眼的力量而同時懷揣著敬畏與厭惡的情緒的木葉村民……
還不知道要怎麼看待他們。
光唾沫星子就能夠淹死人什麼的，可不是空穴來風。
「因為宇智波家也有他們的驕傲在呀。」
舟澗玟撚起了放置在桌面上的那封剛剛寫完的書信的兩個角，輕輕地吹幹了這張一看就是比較高檔的信紙上的墨蹟，而後才繼續說道：
「雖然這次的事件對於宇智波家來說也是樁無妄之災，但是捏造一個莫須有的族人、還說他被敵人挖眼什麼的，這對於驕傲慣了宇智波家來說也是一樁奇恥大辱。」
其實舟澗玟也有其他能夠徹徹底底地護住宇智波家、並在能夠讓四代目火影接受的同時還能夠維護宇智波家顏面的方法，但是她最終還是選擇了這個方案。
要說為什麼的話，她其實也想趁機試探一下對於現在的宇智波家來說，究竟是尊嚴和顏面更重要，還是全族的人的性命更重要一些。
若宇智波富岳寧可接受木葉高層的處罰也不肯服軟、那她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至於今後還要不要在宇智波家危難的時候伸出援手全看她的心情；倘若宇智波富嶽這一次肯先低頭、給木葉高層一個「說法」……
哪怕這個說法一看就假的可以，那也證明宇智波家還不是無藥可救。
舟澗玟將信紙一折三，隨後小心翼翼地塞|入了已經寫好收信人名字的信封，在將信封封口並蓋上自己的印章之後，舟澗玟這才將手裡的信封交給了久候多時的赤城。
「就勞煩你們跑這一次了，」她笑著對自己的兩位艦娘說道，「記住務必要親自交給那個人。」
赤城和加賀點頭領命，而後便匆匆地離開了真舟家。
雖說原本的真舟澗玟並沒有艦娘在側，但是奇怪的是真舟家的僕從們對於這幾天突然出現的艦娘們均是見怪不怪——無論她們的容貌和服飾有多麼的奇怪，卻都好像是一副習慣了的樣子。
「澗玟大人，」赤城和加賀前腳剛走，另一個聲音便又出現在了舟澗玟的房間門口。
正打算吩咐人來收拾這些筆墨紙硯的舟澗玟在聽到那聲音之後，直接將原本的念頭拋在了一旁，急忙對著屋外的人說道，「進來吧。」
「是，」穿著一襲粉色的和服的扶桑推開了和室的移門，在小心翼翼地將門關上之後，她這才坐到了舟澗玟的床鋪邊上，接著也沒有和舟澗玟進行不必要的寒暄，便直接開始了自己的彙報：
「據山城說，在宇智波檀炷回到宇智波家後大約半個多小時之後，宇智波富嶽便召集了組裡一個頗有實權的族人進行了密談，密談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而後宇智波富嶽獨自一人前往了火影大樓。」
扶桑將宇智波檀炷回到宇智波家之後，宇智波一族的行動娓娓道來，「宇智波富嶽在火影大樓停留了一個小時不到，這才離開了火影大樓、回到了宇智波家。」
因為這裡畢竟是忍者的世界，再加上宇智波富嶽和四代目火影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所以舟澗玟讓扶桑和山城不必靠近探聽他們的談話內容，只要看清他們的動向就可以了。
「宇智波富嶽在進出火影大樓前後都是什麼表情？」
扶桑細細地回憶了一下，「去的時候面色沉重，出來之後倒是輕鬆了不少，不過輕鬆之餘倒還是有些糾結。」
舟澗玟點了點頭，在她的記憶中，無論是宇智波富嶽還是日向日足其實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面癱——不過考慮到這個世界的背景、以及他們身負的責任，這種嚴肅型的面癱倒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總好過因為自己的面部表情而讓敵人抓住了破綻來得好吧？
不過積年的面癱卻還是讓扶桑看出了情緒變化，不是對方的面癱還沒有修煉到頂級，就是今日的事對於宇智波富嶽而言的確是樁頗為艱難的選擇。
「辛苦你們了，」雖然山城並不在場，舟澗玟卻還是用了「你們」這個詞，顯然她也知道監視宇智波家對於這對姐妹來說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任務，「好好去休息吧，這之後要忙的事還有很多呢。」
雖然扶桑和山城都不是經常會出入戰場的艦娘——就實戰經歷而言，她們兩沒准還不如六驅多，但是舟澗玟對於每一個艦娘都是頗為關愛與尊重、並且時刻都能夠讓她們感受到「指揮官是需要我的」。
畢竟就舟澗玟在港區的時候就常說那麼一句話「戰爭不一定是發生在海面上的」。
雖然對於艦娘來說，海上才是她們的戰場與歸宿；但是在舟澗玟看來，戰爭卻是無時無刻不在的。
當時艦娘們對於舟澗玟的這話似懂非懂，但如今她們卻覺得舟澗玟比她們要有遠見得多，也正是因為她們的長官是如此優秀又具有遠見的存在，才可以在各式各樣的環境中生存下來。
即使她一點兒都不喜歡戰爭。
此刻扶桑聽見了舟澗玟的話之後先是羞澀地笑了笑，在紅暈佈滿整張臉之前，她匆忙地提醒舟澗玟一定要好好注意身體，然後在替舟澗玟收拾了桌子上的筆墨紙硯、又替她倒了一杯熱茶之後，這才離開了舟澗玟的房間。
舟澗玟喝著只有花香的熱茶，看著只有自己的空曠房間，然後歎了一聲氣。
如果可以的話，其實……她是真的一點兒都不想插手有關木葉、乃至這個世界的任何事情的。
只可惜，身不由己。
在九尾襲擊木葉的第四天早上，舟澗玟在自己的秘書艦維內托的陪同下來到了沐浴在秋日的暖陽中的火影大樓。
她身穿著一看面料就頗為高檔的鵝||黃色的和服，脖子上裹著一塊潔白得看不出絲毫雜色的毛領，而和服之外還披著一件厚重的藏藍色大氅，一副凜冬將至的裝扮引來了路人的頻頻側目。
不過當他們看清了頭上只戴了兩支珠釵、但每一支都是做工精良且價值不菲的舟澗玟的臉；又或是看見了她那件藏藍色大氅後獨屬於真舟家的「青雲照水八角紋」之後，原先的困惑就變成了了然。
而了然之後，甚至還有些擔憂。
在木葉村，真舟家的「青雲照水八角紋」就和宇智波家的團扇家紋一樣出名，只是後者出名是由於宇智波一族在村子裡的地位、以及他們祖傳的寫輪眼；而真舟家這一看就頗為繁複的家紋的地位之所以能夠「發揚光大」，還是因為真舟澗玟的母親——
那個在整個木葉村都堪稱是一個「傳奇」的公主。
雖說如今真舟家只剩下了真舟澗玟一人，但真舟澗玟是誰？她可是當年僅次於三忍的女忍者，頭腦優秀才能出眾在整個村子裡那都是出了名的，要不是後來因故受傷，如今估計都是一位影級高手了。
真舟澗玟當年在從戰場上退離了之後，便被綱手姬斷定為「今生再也不能當忍者」了，不過這姑娘也沒有消沉太久，隨即便決定棄軍從商，之後愣將她母親留下的「遺產」——冠上了「真舟」姓氏的商業網發揚光大。
如果只是真舟家一家獨富那還沒有什麼，問題是她在兩次忍界大戰之後都毫不猶豫地資助出現各種財政問題的木葉高層、贍養因為戰爭而失去家中頂樑柱的孤寡老人、撫育同樣因為戰爭而失去了父母的孩童。
現今真舟家的人口之所以會如此興旺，便是當年被真舟澗玟撫養的孩童在長大後感念真舟澗玟的恩情、不願意離開的緣故。
當然，對於那些希望和父母一樣成為忍者的孩子，舟澗玟也是以自己當年在戰場上的經驗對其不遺餘力地教導、直至對方從任校畢業、成為一名真真正正的忍者。
即使成為了忍者離開了真舟家，如今還是有不少當年被真舟澗玟撫養的孩子會在有空的時候、或者是在逢年過節的日子裡上門探望。
綜合這些緣故，真舟家和真舟澗玟在木葉村的口碑還是不錯的，現在看見她一身華服卻又是冬日裡的裝扮，木葉村民在感歎下真舟家果然有錢之後也就沒什麼了。
因為所以都知道那是因為對方身體不好的緣故——哪怕是在盛夏，真舟澗玟出門也是長袖裝扮。
至於到了真正的寒冬臘月，真舟澗玟早就會因為病發而病倒在床鋪上了，又或者是提前到更加溫暖的地方過冬，在木葉村裡壓根就看不見她的影子。
一路上和認識的人打著招呼，舟澗玟在進入火影大樓之後便熟門熟路地朝火影的辦公室走去。
守在火影辦公室門口的兩位暗部的忍者在看見舟澗玟的到來之後，雖然因為規矩沒有開口，卻不約而同地朝她點了點頭——顯然是對她頗為尊重。
舟澗玟看了眼維內托，對方立刻上前敲門，而屋內旋即也響起了四代目火影那溫和的嗓音，「請進。」
維內托推開了門之後就側身讓到了一旁，舟澗玟一進屋就看見坐在火影辦公桌之後，那幾乎就被堆積如山的檔給埋沒的黃色腦袋。
似乎是頗為眼熟的畫面舟澗玟忍不住「噗嗤」一聲地笑了出來，而原本還在奮筆行書的四代目火影——波風水門在聽到那笑聲之後，也終於抬起了頭，當他看見已經走到辦公桌前、一身寒冬裝扮的舟澗玟那笑盈盈的樣子之後，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
「好久不見，澗玟小姐。」
從輩分來說，雖然他成為了火影卻還在舟澗玟之下——他是三忍之一的自來也的學生，而舟澗玟卻是三忍稍微晚幾屆、並且實力不俗的後輩。
哪怕她早已不是忍者了，卻還是有貴族小姐的身份在，波風水門不必稱呼她為「澗玟大人」也還是在他成為了四代目火影之後的是事。
看著雖然容顏依舊和他兒時差不多、但顯然是一臉病容的舟澗玟，波風水門忍不住問道，「你的身體好些了麼？」
「勞你牽掛，這兩天已經好多了，」舟澗玟笑笑，她和火影一脈的關係素來就不錯，這種家常問候也沒有什麼奇怪的，「聽說你前陣子受了傷，如今已經康復了麼？」
和她這種多年的積屙不一樣，四代目的外傷是可以用醫療忍術治癒的——而因為綱手的緣故，木葉的醫療忍術的水準在五大國都是一等一的。
「已經好多了，」波風水門放下了手中的毛筆，在多多少少能夠猜得出舟澗玟來意的情況下，他壓根就不可能就這麼讓這個「體弱多病」在整個木葉都是出了名的舟澗玟一直站著說話。
於是他起身對舟澗玟說道，「澗玟小姐不如移步隔壁的會議室？」
能坐著自然不願意站著的舟澗玟點了點頭，跟著波風水門來到了一般是用於木葉高層進行談話的休息室。
各自在一張舒適的皮質沙發上坐下，四代目的助手為兩人各端上了一杯茶水，而維內托則是如同一個忠心的守衛一樣、端端正正地站在了舟澗玟的沙發之後。
等到茶水已經上完、四代目的助手也在波風水門的示意下離開了會議室、屋內除了他們三個之外並沒有旁人的情況下，舟澗玟這才開口，「聽說富岳先生已經在前幾日來拜訪過了？」
宇智波富嶽親自來找波風水門也不是什麼秘密，當日可是有不少人見到他進入火影大樓這一幕的，消息靈通的舟澗玟若說她不知道有這麼一件事，這才顯得假。
「是的，富岳先生說宇智波家當年在兩次忍界大戰中都折損了不少族人，」波風水門端起了面前的清茶，呷了一口後這才說了下去，「其中似乎有一個初上戰場少年，在戰場上親眼目睹至親好友為了保護自己而死亡，在劇烈的刺激下開了眼……」
「卻因為經驗不足遭到了敵人的暗算，最終含恨死亡，還被敵人挖去了雙眼。」
他複述著自己從富嶽的口中聽來的陳述，而後用自己那「順理成章」的見解補完了這個說辭，「想來這次操縱九尾攻擊木葉的，就是那個挖去了那個少年的別村忍者吧？」
這說辭舟澗玟一點兒都不感到奇怪，畢竟幾天前她還在那兒繪聲繪色地朝自己的同伴訴說著這段連他都不知道的宇智波家少年的淒慘經歷。
除了宇智波檀炷那不知道究竟是叫阿嬌還是叫阿飄的表弟，變成了「初上戰場的宇智波家的少年」外，其他的根本就是她當日的說辭。
沒有任何添油加醋以及個人美化——如果初上戰場不算的話——大約宇智波富嶽也覺得這是最好的說辭了吧。
「這一次還真是多虧澗玟小姐了，」親自委託白蘭去真舟家走上一遭的波風水門怎麼會不知道這套說辭究竟是誰想出來的，先不管這說法聽起來有多扯，最起碼這個假的不行的理由還是解決了村子高層與宇智波家一觸即發的矛盾。
光是這一點波風水門就要感謝舟澗玟。
「舉手之勞罷了，我不過是不願意看見村子在受到外人的攻擊之後，又產生內部矛盾，」舟澗玟擺了擺手，從語氣來看她似乎是一點兒不在意自己的這一行為立了多大的功勞，但是從她的內容來看，她其實是知道的。
倘若這一次木葉高層真的要追究宇智波的話，對於村子來說是又一場災難。
「畢竟距離大戰結束這才沒多少年，」舟澗玟看著對於自己的話心有戚戚的波風水門，而後笑了笑，「不過我今天來也不是為了來討賞的。」
波風水門聞言立刻面色一肅，「澗玟小姐請講。」
「雖說宇智波家給出了一個雙方都可以接受的說辭，但畢竟還是堵不住所有人的嘴，」先前的話對於舟澗玟來說就是寒暄，此刻她一針見血地指出了波風水門最為在意的問題。
「真正的麻煩還在後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