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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西方羅曼)凡爾賽野玫瑰》作者:米迦樂【完結+番外】

第96章

  阿比蓋爾一臉驚恐, 放聲喊著「維羅妮卡克萊爾」

  「不許喊」路易怒吼一聲, 嚇得她馬上住口了。

  他站了起來, 扔下折斷的馬鞭, 匆匆走進暗門,消失了一小會兒。沒幾分鐘便回來, 站在床邊,陰沉著臉看她, 「那個狗男人是不是從密道進來的」

  阿比蓋爾不知道雷尼奧是什麼時候走的,擔憂的想著他會不會留下什麼蹤跡。

  「你這個淫蕩的女人」他氣得只想咬她一口,狠狠的咬她。「你瞧瞧這是在玩什麼」

  他用力拽著床頭拴著的繩子,拉動她手腕, 她疼得喊了起來,「好疼」

  他這才注意到她手腕的異樣用絲巾裹著, 鼓鼓的一坨, 顯然不對勁。

  「你的手腕又怎麼了」

  「我又摔了一下, 從床上摔下去了。昨天御醫才給我手腕打了石膏,所以我晚上睡覺才會叫維羅妮卡把我的手栓起來, 這樣我就不會碰到手,也不會再摔下去了。」

  她眼淚汪汪。

  路易一點都不相信她的話。她每次都以為能這麼哭唧唧的掉幾滴眼淚,他就能假裝沒聞到她身上的氣味。這臭女人一定有了另一個野男人

  正好她現在手上的傷又重了, 還自作孽的被栓起來了, 他不用擔心她會捶他,於是掀開羽絨被,掀起她的睡裙, 檢查她的身體。

  阿比蓋爾手不能動,但還可以踢他,沒踢幾下,就被路易用什麼東西將她的腳踝捆住,分開她雙腿,將她兩只腳踝捆在床尾的床柱上。

  她嚇壞了,嬌聲喊著「路易,路易,快放開我,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求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快住手。」

  她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哭得在密道裡的雷尼奧心都快碎了。

  「不許哭再哭,我就我就割了你的頭發,讓你變成一個沒頭發的醜八怪」

  她嗚嗚的哭著,「你才醜八怪你不許動我的頭發,我成了醜八怪你有什麼好得意的你這個討厭的家伙我再也不喜歡你了哎呀你把手拿開拿開好嗎路易,路易我的國王,我的主人,求你了」

  「不行,這次我要好好懲罰你,你身體裡還有狗男人的髒東西,你不知羞恥,膽大得要命,你知道我一定能查出來昨晚那個睡了你的狗男人,我會讓你的丈夫去抓他,到時候我會請你在廣場上看著你的情人的腦袋從斷頭台上滾下來」

  阿比蓋爾一副受到驚嚇的表情,「你想知道他是誰嗎他是你的好弟弟菲利普,你知道我不能拒絕他。」

  雷尼奧聽得又想笑,但又覺得滿心痛苦他可愛的愛人不會出賣他,但他寧願她說出他的名字,也不願意她說出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他痛苦的一拳砸在牆壁上。

  木板牆壁發出一聲「咚」的聲響。

  路易扭頭看向暗門「誰」

  沒有人出來,也不再有聲音傳出來。

  路易怒瞪她一眼,起身走到暗門邊,剛要伸手推開暗門,暗門忽然被人從裡面推開,推得又快又狠,門框一下子砸中路易的臉。

  他只覺一陣眼冒金星,又被人用什麼硬物戳在胸口,不得不向後退了兩步。

  緊接著一個冰冷尖銳的東西輕輕橫在他喉頭。

  路易震驚了,幾乎立即就點燃了怒火「混蛋居然是你」

  「雷尼奧快把我解開。」阿比蓋爾趕緊喊他。

  雷尼奧手持長劍,劍尖指在路易喉頭,轉了大半圈,來到床邊,心疼的看著她睡裙被掀起來了,露出一雙白嫩嫩的大腿。他從腰帶上拔出一只匕首,隨手隔斷她右手腕的繩子為了不讓繩子磨損她的肌膚,是用真絲圍巾擰成的繩子然後把匕首放在她身邊。

  阿比蓋爾很快拿起匕首割斷了左手的真絲繩索。

  匕首極為鋒利,幾乎不費什麼力氣便割斷了真絲。

  路易舉起雙手,怒視雷尼奧「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公然違抗國王的命令我已經把你流放了」

  雷尼奧玩味的抬高了劍尖,逼得路易不得不抬高下巴。

  「是的,陛下,您是將我流放了,可我愛著阿比蓋爾,我不能不來見她。」

  「看來流放還不足以懲罰你。」

  雷尼奧笑了一下,「您現在心裡一定在想,我要砍了這家伙的腦袋,最好能把阿比蓋爾嚇得半死,再也不敢跟別的男人上床。」他瞥了一眼阿比蓋爾,「可我敢保證,您要是真的砍了我的腦袋,阿比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還會立即逃出巴黎。我說的對嗎,我的愛人」

  她已經割斷了捆著腳踝的襯衫,整理好睡裙。她臉上還帶著淚痕,雙眼微腫,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兒。

  「路易。」她小聲說「你不會真的想殺了雷尼奧吧」

  「他膽敢用劍指著他的國王,他死定了」路易狠狠的說。

  「你為什麼想殺他」她又哭了,眼淚連綿不斷的劃過臉頰。

  「你是我的女人我的除了我之外,沒人能睡你。你的身體你的心都是屬於我的,直到我厭倦你,讓你滾蛋。」他激動的說。

  雷尼奧飛快的將劍從右手交到左手,右手握拳,一拳打在他左下頜。

  路易疼得眼前一黑他長到20歲,還從來沒有這麼被人面對面的狠狠揍過。相比起來跟菲利普的打鬧就純屬小孩子鬧著玩,根本就不是「對打」,更別說「互毆」。

  他火冒三丈,但卻不得不屈從長劍的劍尖。他眼裡冒著火「你想行刺國王嗎」

  雷尼奧看了一眼阿比蓋爾,「向她道歉。」

  「別做夢了」他立即拒絕。形勢再糟糕,國王的尊嚴不可拋棄。「我是國王,國王不會向任何人道歉」

  「可你剛才還說你這麼早回來是向我道歉的。」阿比蓋爾一副難過的神情。

  雷尼奧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這奇怪的狠心的女孩是不是要說什麼奇怪的話了

  「你聽錯了。」路易抬手擦了擦嘴角雷尼奧力氣可真大,他嘴角出血了。他拼命想著之前接受過的劍術訓練,想著能不能從奸夫手裡奪下劍,但他的手臂剛向前抬起,劍尖立即向前,橫在他脖子上,冰涼的劍鋒幾乎劃破了他的肌膚。

  他心裡實在有點慌亂。

  父親去世的時候他還很年幼,幾乎不記得了,一個人如此輕易的就能死去,死神可不在乎你的身份和地位;所以要是雷尼奧真的瘋了,在這間臥室裡殺了他,即使最後雷尼奧被送上斷頭台,他也已經死了,看不到了。他還這麼年輕,剛滿20歲,他怎麼能死呢

  接著便想到阿比蓋爾,這個臭女人不但勾搭奸夫,還想殺了他他心裡痛苦極了,想著她不愛他,天哪這真是今天發生的所有的事情裡最可怕最讓人難過的一件事情了。

  「阿比」他有些傷感,「你是不是一點都不愛我你愛他嗎」

  「你都沒有說過愛我,我不愛你。」她帶著怨氣,小聲說。

  「國王不會輕易說愛,但我愛你,我昨晚半夜醒來,以為你在我身邊,我喊你的名字,可那個女人不是你。我想到你不在,心裡特別慌亂,我怕你愛上別人,我決不允許你有可能愛上別人。」

  阿比蓋爾簡直想笑聽聽這狗男人說的什麼話

  「這麼說,你睡著別的女人,卻擔心我會不會跟別的男人上床擔心我愛上別人你不覺得這有點好笑嗎」

  「我是男人,我保證給你王室情婦的地位,但我不可能只有你一個情婦,這你早該知道的。」

  雷尼奧也覺得很好笑,「天哪你要不是國王,阿比根本不會跟你上床,更不可能做你的情婦。」

  路易一臉震驚,「怎麼可能」

  她下了床,站到他身邊,「你這麼說,我可真難過。你在楓丹白露那位凡妮莎小姐怎麼樣她是不是比我好她的胸比我的胸大,她個子也比我高一點,她還很會說話,一定讓你很高興。我什麼都做不好,我很小氣,又常對你發火,可我心裡是把你當成我的丈夫」

  她抬手擦了擦眼淚,「我真妒忌那個西班牙公主,明明我認識你更早你更喜歡我,可我不是公主,不能跟你結婚。我妒忌得要命路易,你說,在你心裡,是我比較重要,還是西班牙公主比較重要」

  路易暈暈乎乎的,明明知道她的眼淚很可能是假的,卻不由自主的回答「你比較重要,在我心裡,你才是真正的公主。」

  她臉上還掛著淚水,卻開心的笑了,「路易,我就當你已經向我道歉了。」

  雷尼奧心裡大叫「不好」,這奇怪的狠心的女孩居然就這麼哄好了國王。

  可惡

  她伸出手,輕輕按在劍尖上,他便順著她用力的方向收了劍。

  「阿比蓋爾,」他喊她,「你是留下,還是跟我走」

  阿比蓋爾忍住吐槽他的自大的衝動,對他頗是猶豫又凄楚的一笑,「你走吧,我不會讓路易殺了你的。」

  路易向後連連退了幾步,大喊「來人侍衛」

  阿比蓋爾趕緊推著雷尼奧,「你快走」

  雷尼奧皺眉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路易一眼。

  「別想這麼利用完了我就趕走我,」他匆匆留下一句話「等著我,不管你願意不願意。」

  她沒說話,只是看著他閃進了暗門。

  這個早上也太特麼緊張有趣刺激了

  兩名侍衛衝了進來,「陛下」

  路易看著阿比蓋爾,猶豫了一下,「沒事,去把那個女僕叫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各位寶寶注意一下,作者在網頁端是能看到你的讀者專欄的,只要不是沒看完劇情就破口大罵作者沒腦子人物沒腦子,以及不是對作者人身攻擊,作者是會跟你好好討論的,用不著改id。我對於零分評和負分評會查訂閱率,你要是全訂了,我們有話可以好好說。

  各位追訂的寶寶一定要看完相應的一整段劇情之後再來看人物的性格語言行為,每一個人物的性格都不一樣,不同的性格導致不同的人生,沒有人是簡簡單單非黑即白的。作者不寫沒必要的情節,但有可能寫著寫著忘記了前面埋的伏筆之類。

  目前來看,雷尼奧有強烈的控制欲,路易是個被寵壞的性情比較冷酷的狗男人,菲利普是帶著王室那種天生冷漠的天真男孩。三個人都有缺點,但都是在當時的時代背景下的「正常男人」。阿比蓋爾要是男人的話,會比他們三個還狗。

  什麼阿比蓋爾寶寶到底愛誰說什麼愛這麼俗氣鑽石才是女人最好的愛人,,


第97章

  維羅妮卡膽戰心驚的進來, 聽到女主人讓她准備熱水洗澡, 趕緊奔了出去。

  路易發泄了一通, 余怒未消, 加上左下頜那兒還疼著,於是仍然一副氣呼呼的樣子。

  「好啦, 你是國王,要有國王的氣度。」

  「國王的氣度我已經很有氣度了。」他冷哼一聲, 吩咐侍衛,「去找達達尼昂隊長來。」

  阿比蓋爾忙說「別去」

  侍衛停下,轉身看著國王。

  路易又想發火,但一看她一副哭唧唧的樣子, 心軟了一下,揮揮手打發侍衛, 「不用找他。你們先出去吧。」

  她馬上換了一副歡喜的神情, 「姐姐為我找了一個吉普賽女人看手相, 她說我會生兩個男孩,還說我以後會有4個孩子, 兩個男孩兩個女孩。」

  「她說你肚子裡這個是男是女」

  「說是男孩。你喜歡男孩嗎」

  「不喜歡。但要是你生的,我會喜歡。」他抱著她坐在他腿上,嫌棄的說「看你哭的醜死了」

  「我哭起來也美得很呢你別瞎說」她斜睨他一眼, 又有些氣憤的說「你中午和我一起吃午餐吧, 那些長舌婦和長舌男都說我失寵了,你不喜歡我了,氣死我了」

  他手伸進她睡裙領口, 用力捏著,「那個該死的泰特斯蘭」

  「你別殺他。」

  「我不殺他,但他要是還不趕快滾出巴黎滾出法國,我會派人去抓他。」他警告的看著她,「我可以答應你不殺他,但他至少要在巴士底獄待上幾年,你見不到他,總會忘記他,到那個時候我就會放了他。」

  「也別派人抓他,好嗎」她怯怯的小聲說「都怪你要去睡別的女人,我氣急了,才會找他。說起來是我利用了他,他現在一定恨死我了。」

  「你們女人總是心軟。」

  「他打了你,我很心疼你,不心疼他。」

  「敢打國王的人都必須死。」他做出一副凶狠的神情。

  「可我也打過你,那怎麼辦呢」她立即擔憂起來。

  「你不一樣。」

  「是嗎」

  「你是我的女人,應該算是」路易想著這個回答好像有什麼不對,「你的特權。」

  哎呀糟啦為什麼會這麼說他立即懊惱了。

  阿比蓋爾一臉歡喜,「路易,我向你保證,以後你不犯錯的話,我絕對不會打你。」

  阿比蓋爾去洗澡了。

  路易躺在她床上,看著天花板上的花紋,想著好像今天真有點奇怪。

  氣憤,又惱怒,但又奇奇怪怪的有一種沒法詳細描述的快樂。

  還有點不管了,他雖然答應了她不會殺那個泰特斯蘭,但沒答應不派人抓他。這事不能交給達達尼昂辦,他沒准會受不了阿比蓋爾的眼淚,根本就不用心去抓人。這事還是交給雷昂隊長去辦。

  他叫來侍衛,讓他們去找來王家衛隊的隊長。

  阿比蓋爾在維羅妮卡的幫助下洗了澡。她手腕上的石膏不能弄濕,因而全程舉著手。

  羅莎琳娜剛進宮便聽說國王一早天沒亮就從楓丹白露出發,已經回到盧浮宮,嚇了一跳,趕緊過來找她。

  「陛下怎麼樣了聽說你們又大吵一架。」

  侍衛離得遠,只能聽見國王大吼的聲音,但沒有聽清說的什麼。

  「是啊,吵架了。」阿比蓋爾笑嘻嘻的不以為意。

  「那現在呢」羅莎琳娜愁得不行。

  「沒事啦。他凌晨4點就出發了,上午應該會睡覺,中午你跟我們一起用午餐,下午玩牌。噢,叫上殿下,殿下要是沒空,你去皇家宮殿請公主過來玩牌。」

  羅莎琳娜不敢相信,「真的沒事了昨晚」她愁得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雷尼奧沒走,他還打了路易。」她在姐姐耳邊極小聲的說。

  羅莎琳娜嚇得臉色發白「怎麼會這樣那怎麼辦陛下能受得了嗎」

  「我把他哄好了。別擔心,路易不會殺了我的。」

  羅莎琳娜捂著心口,「你真的想嚇死我」好心累,「你最近可要乖一點,別再惹他生氣了。」

  她是很好奇妹妹到底怎麼哄好那個脾氣據說很壞的國王的,但為了自己的長壽快樂著想,她決定忍住好奇,不問,就是不問。

  阿比蓋爾回到臥室,路易果然已經在床上睡著了。

  他睡著的時候睡顏還真是非常不錯,閉著眼睛就沒有那種冷酷了,還很能展現容貌上的優點,高鼻薄唇,唇色紅潤。奇怪呢,明明是差不多的五官,組合在一起,他就是比別人好看。

  她輕輕上了床,躺在他身邊。

  腦袋挨著腦袋。

  臉對著臉。

  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他鼻尖。

  不妨被他抓住手,「別亂動。」

  「你睡著了嗎」她輕聲問。

  「本來是睡著了,但現在又醒了。」他沒有睜開眼,另一只手掀起她的睡裙,「你說,睡過你的男人裡,誰更能滿足你」

  真無恥,明明這個問題只有一個標准答案。

  她偏偏不回答標准答案,「我睡過的男人太少了,沒法比較。等我以後經驗更多的時候才能回答這個問題。」

  他居然沒生氣,「你這個淫蕩的女人。你洗干淨了嗎」

  「我挺干淨的,你呢你干淨嗎」

  「你別動。」

  「那你倒是動一動啊。」

  「這樣嗎」

  「你是男人,行不行你自己不知道嗎」

  「住口,女人。」

  房間裡只有不可描述的聲音,和呻吟聲。

  過了好一會兒,「你怎麼還沒完」

  「換個姿勢吧。」

  「不要,我不想換。」

  「不要你等一下別哭著求我。」

  「不求你,你下去。」

  「你在上面也可以,我不介意。」

  「你弄疼我了,肚子疼。」

  「我很小心了,我都沒怎麼用力。」他只得停了下來,但看她在笑,只好在她胸口上重重掐了一下。「你真是壞得要命」

  「你還行不行」

  「男人不能不行,行不行,你試試看。」

  陛下突然回來了,只帶了幾名侍從,輕騎簡從。達達尼昂也陪伴國王一同返回,但路易一路飛奔上樓去阿比蓋爾的套間,他不好跟著,便回到了側翼自己的宿舍。

  侍衛們倒是很快就來向他彙報陛下又跟夫人大吵一架,但好像吵完就又和好了,達達尼昂想著他們這樣前面幾分鐘吵架後面幾分鐘就和好也不是一次兩次,詢問了確實和好了,陛下在夫人房間裡小睡兩個小時,中午是跟夫人和夫人的姐姐一起用了午餐,那肯定沒事了。

  達達尼昂去見奧地利安娜的時候,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正在說陛下突然提前回來的事情。說陛下又跟阿比蓋爾吵架啦,聽說吵得還很凶,但陛下沒走出房間,兩個人又和好了。

  奧地利安娜也已經習慣了他倆吵架,「他們沒有對對方動手吧」

  「應該沒有。」

  「那就用不著擔心了。年輕情侶,哪有不吵架的時候」王太後看得很開。

  「陛下,達達尼昂隊長求見。」女僕進來稟報。

  「快請他進來。」奧地利安娜端莊的坐著。

  達達尼昂進來了,先向奧地利安娜行禮,「陛下。」

  「我請您來,是想問問陛下這幾天在楓丹白露過的怎麼樣,為什麼忽然提前回來了是有什麼突發情況嗎」

  「楓丹白露無事發生。陛下昨晚睡到半夜,忽然要當值御前侍衛帶領少數幾人,立即出發返回盧浮宮,侍衛通知了我,我盡快做好安排,陪伴陛下返回巴黎。」

  「路上都好嗎」

  「路上停留了半小時,喂馬休息喝水,之後再次出發。陛下雖然沒說,但他應該是想念普羅旺斯夫人了。」

  奧地利安娜不禁嘆氣,「他們兩個真是胡鬧,路易的胡鬧實在很委屈你,我心裡很難過。」

  「陛下不用難過,我是國王的臣子,為國王分憂」他說不下去了,眼睛盯著地毯的花紋。

  一筆糊塗賬。

  奧地利安娜苦笑,「我聽說你在巴黎買了一處宅院作為阿比蓋爾在宮外的住處,她可能不會去住,路易會送她房子。說起來你在宮裡任職多年,一直沒有宮外的住宅,這可不太符合國王最信任的衛戍部隊隊長的身份。我對路易說過了,你把購房合同拿去邦當那兒,他會把房錢給你,就算是國王賞賜你的。」

  達達尼昂本想拒絕,但又一想,還是點點頭,「多謝陛下。」

  雷尼奧回到了羅莎琳娜住著的阿比蓋爾的房子。

  這兒是很安全,街頭已經有人在找一個跟他體型相貌年齡差不多的外省男人,但沒人到這間宅院來搜查。

  路易果然派人來抓他了。

  他幽幽的嘆氣,想著自己到底還是衝動了一點,但好像結果也沒有什麼分別。他要是一直躲在密道裡,聽著年輕的國王衝阿比蓋爾發火,那他成什麼男人了

  男人就該保護他的女人。

  他要是今天不出去,阿比蓋爾從此以後別說跟他上床,連一個眼角的關注都不會有。他早就搞得很明白。

  作者有話要說:

  雷尼奧我還可以挽救一下,,


第98章 (地雷250加更)

  對於自己成了被阿比蓋爾利用的「工具」, 他在剛發現的時候心裡激蕩不已我居然被這麼個小女孩騙了

  走在密道裡他就很想笑的, 笑自己的愚蠢。但又有一種非常興奮的感覺, 覺得這樣才夠勁男女之間麼, 就是那麼點事,他向來直來直去, 也一直以為阿比蓋爾被他的魅力迷倒了,他有這個自信, 她不可能拒絕他。

  現在看來,她是沒有拒絕過他,但同時也毫不留情的利用了他。

  沒錯,她做的一點都沒錯, 國王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能給她的東西, 他很多都給不了, 他可能唯一比路易強一點的地方就是, 他愛她。

  但是,但是, 人人都知道,「愛」是最微不足道的東西了。

  就連阿比蓋爾自己都說,她想要的生活裡沒有愛情什麼事, 有也好沒有也好, 不影響她快樂享受。

  可惡

  就是這種坦然和無恥和不知羞恥打動了他,讓他心中燃起熊熊烈火他一定要得到這個無恥的女人

  菲利普大驚小怪的喊著「王兄,你下巴上怎麼青了一塊」

  路易瞥他一眼, 懶得說話。

  「他撞牆上了。」阿比蓋爾隨口說。

  「撞牆上怎麼撞的」

  「自己撞的。」

  明擺著胡說八道,菲利普笑嘻嘻的,「聽說你們早上又大吵一架,是不是為了那個凡妮莎」

  「知道就好,不要說了。」阿比蓋爾甩下一張紙牌。

  沒說的,一定他們又吵又打,路易才會撞牆,或者別的什麼。這個角度倒是很像被人用拳頭揍的,但阿比蓋爾沒那麼大力氣,再說她手腕還打著石膏,肯定不是她揍的。

  但那會是誰揍的呢難道是達達尼昂

  菲利普展開了聯想沒准是達達尼昂終於被阿比蓋爾的美麗迷住了,想要或者已經行使了丈夫的權利,而這件事被路易知道了,路易氣得飛奔回來找她算賬。

  一定是這樣沒錯了

  哥哥從小就是國王,從出生從來沒有被人揍過,一定很生氣吧不知道阿比蓋爾怎麼哄好他的,他現在看起來一點都不像生氣的樣子,跟她又很親密了。

  唉他煩心的想著只要路易在她身邊,她一般就不怎麼理睬他了。就像母親說的,王兄是國王是哥哥,王兄想要的東西,做弟弟的不能跟他搶。

  真不公平

  就連阿比蓋爾也更喜歡王兄。

  不過,也許她是怕他

  她膽子是很大,可她也會怕死的;路易不會傷害她,但只要威脅說傷害她的哥哥姐姐,她肯定就會屈服了。

  他懷疑的留意阿比蓋爾的神情,試圖查探出她到底是真的很高興還是假裝歡快唉她臉上的笑容是那麼美好,她與路易對視的視線都帶著歡喜,他一點都不想看見好嗎

  他突然生起了悶氣,覺得她不該這麼快樂,她的快樂簡直簡直讓他難過

  他猛地站起來,將手裡的紙牌扔在桌上,「我想起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他一溜煙跑掉。

  「他怎麼了」亨利埃塔驚訝的問。

  「不知道,可能突然想起來什麼事情忘了做。他總是這樣,毛毛躁躁的。」路易也不知道弟弟今天又抽什麼風。

  「還玩嗎」阿比蓋爾沒多想。

  「不玩了。」亨利埃塔也放下紙牌,「最近真無聊,每天都很無聊,沒有什麼好玩的事情。」

  這是貴族的通病,時常感到無聊,要沒有什麼興趣愛好,還真的無聊到死。白天打牌晚上跳舞或看戲,來來去去就是這些游戲,要是不愛看書,就更無聊了。

  「晚上去看戲吧。今天上演什麼戲劇」

  「不知道,他們又不可能每天都有新劇,我也就是在剛開演的那幾天去看看。」亨利埃塔懶洋洋的托著腮,「路易,你什麼時候再開舞會」

  「舞會沒錢。」路易又在哭窮。

  「唉」亨利埃塔沒精打采,「母親說你沒什麼錢,我也沒什麼錢,所以我不能跟你結婚。」

  阿比蓋爾先笑了,「別擔心,等您的哥哥成為國王,您就有錢了。」

  「他過一陣子可能會來巴黎,來看看我和母親,還」亨利埃塔看著路易。

  路易立即懂了,「還要來找我談談,是嗎他該知道,我做不了主,他要去找馬薩林。」

  「但你的支持也很重要,要是你不支持,他就沒法當國王了。」

  「我在巴黎,他要前往倫敦,他需要我的支持,意思是需要我的軍隊和錢。軍隊我或許可以給他一些,但錢我真的沒有。」

  「你沒有錢」亨利埃塔懷疑的看著他。

  「親愛的表妹,你對戰爭一點概念都沒有,軍隊需要集結士兵和軍官需要發放津貼,需要制服食物毯子,要是去英國,還需要交通工具,需要船只運送士兵過海峽;每走一公裡需要的金錢就以萬計算,更別說戰鬥中士兵需要武器,槍支和彈藥;戰鬥結束後需要掩埋死者救治傷員發放撫恤金,這些都是錢。」

  亨利埃塔聽得目瞪口呆。

  看來年輕的國王對經濟賬搞得很清楚。所以一旦一場戰爭打了一年還沒有打完,交戰雙方都不會想繼續打下去,通常便會開始一邊作戰一邊和談的模式,和談談好了,收兵回家;和談沒談好,繼續打。

  「原來這麼復雜啊。」亨利埃塔若有所思。

  「做什麼都不容易,特別是成為國王。」阿比蓋爾含笑看著路易。

  「對,特別是成為國王。」

  楓丹白露宮的狩獵隊伍按照原定計劃,第二天返回巴黎。

  凡妮莎德拉貝爾也到了巴黎。

  邦當來問國王,要把德拉貝爾小姐安排住在哪裡。

  路易忙說「盡可能距離夫人遠一點。」

  「夫人知道這件事,准要又跟您吵架。」

  路易猶豫了阿比蓋爾昨天和今天對他都很溫柔,樂得他差不多忘了凡妮莎。但他又不可能放棄凡妮莎。

  「先別告訴她,吩咐僕人,誰也不許在夫人面前提到拉貝爾。」

  邦當認為自己的男主人可真夠笨的夫人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她要是知道了,准會再次大吵一架唉可憐的國王

  邦當對男主人十分同情,但同時也認為男主人有夫人這麼美麗的情婦,也該保持一段時間的恩愛再找新情婦吧夫人也很可憐,國王一旦有了別的情婦,她肯定會被人嘲笑。他在王宮裡生活了幾十年,那些貴族老爺夫人小姐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嚼起舌頭來甚至比那些市井小民更起勁,夫人還很年輕,不知道受不受得了那些人的嘲笑。

  年輕的夫人倒沒惦記著凡妮莎。

  羅莎琳娜今天進宮,告訴她外面正在搜捕長相年齡相貌如此這般的男人,顯然是在找雷尼奧,不過不是火槍隊在抓人,是王家衛隊的人。

  巴黎現在沒有專業警察,軍隊往往擔任警察的職責,特別是在王都,王宮的衛戍部隊權力很大,可以直接抓人,不經審判關進巴士底獄,巴士底獄前不久才因為行刺國王事件關押了一大批嫌疑人,這次看來又要抓緊去不少人,還好符合外型描述的人不算太多,王家衛隊的人攔下了每一個年過20歲的男人,第一項檢查就是看牙齒。

  「叫他好好待著,別跑出去。呂西安也別亂跑,真要出門,必須跟你一起。」姐妹倆腦袋貼的緊緊的。

  「叫他快點離開巴黎吧,這日子我只過了半天就受不了了,我提心吊膽就怕有人忽然敲門。」

  阿比蓋爾想著路易還算可以,沒有第一個就去搜她的房子。他要是敢派人搜她房子,她立即主動離開,就是跟雷尼奧走也可以。

  這是一個「底線」,這個底線說明路易對她的愛,或者容忍程度。路易不一定能意識到這是在尊重她,但要是連這份小小的尊重都沒有,他們之間的關系就岌岌可危了。他將不再視她為珍稀寶物,而只是一個可以隨便處置的「睡過的女人」。

  「我不能給他寫信或是紙條,你去告訴他,讓他盡快想辦法先離開巴黎。路易肯定會把他關起來,路易是答應過我不殺他,但把他關個幾年肯定是他樂意見到的。」

  「可是外面現在查得這麼緊」

  「這樣吧,路易回來了,我就能出宮了,這幾天我就出去一趟,我和你,還有達達尼昂一起去看地皮。路易再多疑也不會懷疑的。」

  她自覺這個計劃真是完美極了。

  雷尼奧拒絕了這個計劃。

  「別擔心,我有別的辦法出去。你告訴她,她要是在這個時候說出城看地皮,國王肯定會派人跟著她的馬車,到時候她可保不了我。」雷尼奧神態輕松,「這不怪她,都是我太衝動,我受不了國王對她」

  羅莎琳娜驚慌的問「陛下對她怎麼樣了」

  「他不是打她,但就是」他為難的說「阿比害怕極了,哭著求他放開她,陛下把她的雙手雙腳都栓在床柱上,我差一點就要以為他會強奸她。」

  作者有話要說:

  雷尼奧會不會被抓呢,,


第99章

  盡管知道阿比蓋爾沒事, 但羅莎琳娜還是一陣頭暈這是女人最大的恐懼。

  「所以我揍了他。」

  又是一陣頭暈。她心裡苦笑所以這就是妹妹的大膽情夫, 居然敢揍國王,恐怕就沒幾個人敢說他揍過國王吧。妹妹的眼光可真不賴

  她對雷尼奧不免要刮目相看, 之前她只認為他是迷戀妹妹的美貌和身體, 現在看來,這個大膽的男人總算還有點男子氣概。

  「你自己有辦法就好, 需要我做什麼你就說。」她下定決心似的, 說「不過我希望你離開之後別再回來, 阿比蓋爾已經是陛下的情婦, 她不能不能再有其他情人。」

  雷尼奧神色黯然, 「要不是國王阿比本來已經答應了我的求婚。」

  這倒是她不知道的,這麼一看,他還真的很值得同情。如果他和阿比蓋爾結婚了, 肯定不會留在巴黎, 要返回他的封地, 那樣妹妹也就不會成為國王的情婦。妹妹沒准現在正在凡爾登快樂的過著她小伯爵夫人的生活。

  唉倒不是說現在這樣不好, 就是總覺得阿比蓋爾現在的生活對心髒不好,她總是為她提心吊膽。

  對於路易會派人偷偷監視她, 阿比蓋爾懊惱的說「他可能真的會做得出來」

  可惡這家伙男人對於維護交配權可真是會干出任何事情來。

  「他怎麼樣有沒有有沒有說我什麼」

  「他說要你記住他的話,他要連本帶利的收回來。」什麼意思呀這是

  誰怕誰

  「叫他快點滾,我可不想去巴士底獄探監。」

  提到巴士底獄, 她忽然想起那個可憐的鐵面人。其實要是按照電影劇情來說,大菲利普和路易的交換也太順利了,按照路易的性子, 第一次抓到大菲利普之後,不會還把他關到巴士底獄,而是會轉移到一個隱秘的地點,或者干脆弄死他。

  就算為了照顧母親的心情不殺他,也會把他轉移出去,關在偏僻地區的某個城堡裡,關到老死。

  阿拉密斯的計劃也過於天真不成熟了。

  其實最好的計劃是讓路易「暴斃」,然後扶持第一繼承人菲利普當國王,順理成章又不可能穿幫。菲利普不是按照國王的路線培養的,現在這個年齡對吃喝玩樂的興趣遠遠大於建功立業成就百年美譽,只要他任命阿拉密斯為首相,那還有什麼問題呢絕對沒有。可操作性絕對強於把鐵面人培養成一個「過得去」的路易20。

  可能唯一的考慮是菲利普跟阿拉密斯的關系談不上有多好吧。阿拉密斯想要紅衣主教的位子,也想要首相的權力。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有了權欲,但又沒有提前跟王弟殿下搞好關系。

  她要是男人,肯定從很小的時候就會培養跟國王兄弟之間的感情,安排路易189歲「暴斃」,然後扶持王弟,順利當上「無冕之王」。嘿嘿

  歷史書很有趣,尤其是歐洲各個王室的歷史,王宮裡這些歷史書籍很多,她抽空看了很多。歐洲王室講「血統論」,國王是「天授神權」,如果一個王室的主系絕嗣了,就會從旁系尋找可能的繼承人;有的國家承認女性王室成員的繼承權,她們可能無法直接成為女王,但她們的男性後裔有資格繼承王位。

  女性王室成員在王位繼承權上的限制基於一份名為薩利克法的文件,其中規定「任何一位女子都不享有對王國的繼承權」,因此剝奪了公主們以及其後裔對王位的繼承權利,尤其是在法國。之前因為英格蘭國王亨利五世與法國瓦盧瓦王朝的凱瑟琳公主結婚,其子亨利六世在凱瑟琳公主的父親查理六世去世後宣稱登基為法蘭西國王,法蘭西王太子查理反而被剝奪了王位繼承權,之後王太子查理在聖女貞德的幫助下,於蘭斯加冕為法蘭西國王查理七世,這才結束了英法之間的百年戰爭。

  為了避免再有此類事件發生,法蘭西王室示意學者從故紙堆裡找出有關「女性王室成員不得繼承王國」的典故條文。

  西班牙到現在仍然承認公主具有和王子一樣的繼承權,法國王室與西班牙王室婚約談判中的一條就是有關瑪麗婭特蕾莎公主的繼承權問題。

  為了防止公主將來的後裔宣稱對西班牙王位具有繼承權法國可能這時候就要承認西班牙的繼承法了,西班牙堅持要求公主在離開馬德裡的時候就簽署「放棄王位繼承權」文件;而法國為了將來有可能吞並西班牙,當然堅決不同意,據說婚約主要在此條款上產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僵持不下,婚約談判實際停止了。

  西班牙使節團將在11月底或12月初到達巴黎,也是想就婚約問題磋商,達成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條款。

  嗐沒勁

  婚約的兩個當事人都不能對這件婚事有自己的意見,只能聽大臣們擺布,在這方面可能自由還不如她呢。

  公主也是自幼千嬌百寵說一不二的主,再怎麼被教育要「溫柔且順從丈夫」,可一旦認清丈夫是個沒節操的渣男,情婦一大把,憤而給丈夫戴綠帽,簡直太正常了。而國王丈夫可能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一點,王後其實是可以有很多情夫的,國王還不得不為了國王尊嚴,忍下這口氣還可能忍著忍著就斷氣了。

  就不知道那個42歲便英年早逝的路易十三是不是也意識到自己被隔壁老王綠了,兩個兒子居然沒有一個是自己的崽。噢,不對,是三個兒子。

  想想就好刺激了。

  奧地利安娜看上去很嫻靜,誰能想到私下裡也是個奔放海女呢

  電影裡的奧地利安娜的性子也很奇怪,路易就算再怎麼殘暴荒淫,對母親還是可以的,她舍不得大菲利普被關在巴士底獄但沒有辦法說服路易,可之後路易被關進巴士底獄,她怎麼一下子就接受了難道養育了20多年的路易比不上從來沒有撫養過的大菲利普這母子親情也太塑料了。

  從她的角度來看,奧地利安娜現在只要求大菲利普活著,可能是沒有見過真正的監獄是什麼樣子她自己其實也沒有見過啦,還以為大菲利普只是沒有住在雕梁畫棟的宮殿裡,最差也是住在一個偏僻的城堡裡,沒有撫養過從小沒有見過,其實也談不上有什麼母子感情,這種感情還是正常的。

  要是阿拉密斯成功替換了路易,大菲利普可能必須做得更好,才能讓奧地利安娜接受。有一張幾乎完全相似的臉並不一定會讓母親會把對一個兒子的愛轉移到另一個兒子身上。

  怪可憐的。

  但跟她沒有什麼關系。

  路易這個鴕鳥,以為不告訴她她就不知道那個凡妮莎已經到了盧浮宮,想想就不可能嘛。她現在可以不用理會什麼凡妮莎,是因為她的地位在這兒,只要她還是「王室情婦」,沒人能在她面前得意忘形。凡妮莎不要傻到跑到她面前來炫耀,她可以當她不存在。至於路易會不會偷偷跑去凡妮莎房間,她其實管不了,先不去想。

  她得意洋洋的想,生活還真不錯呢現在她只要耐心等著生下孩子,路易不一定喜歡孩子,但孩子能證明他是個「有種的男人」,還是會很高興的,沒准一高興就封她一個女公爵了。

  公爵的爵位極少,但沒有王位繼承權的公爵說起來也不是很難封,就是國王一句話的事情。

  克勞德幾天之後返回了盧浮宮,帶回了一車母親的遺物,堆放在家裡的儲藏室。

  進宮去見阿比蓋爾,說到這次在家裡意外的待了超出預期的時間,是因為他們的繼母生下了孩子,但那個孩子是個沒有手臂的畸形兒,只活了兩天就斷氣了。繼母哭天喊地,說一定是阿比蓋爾詛咒她和孩子,所以她才會生下一個怪物,這一切都怪阿比蓋爾。

  阿比蓋爾深切體會到「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的感受。

  「跟我有什麼關系」白眼都懶得翻。

  她還在家裡的時候是沒給「繼母」什麼好臉色,可也不至於繼母生個殘障兒也要賴在她頭上吧

  「我們的好父親跟著罵你,說你是個養不熟的野鴨子,你現在是國王心愛的人,也不說給父親要一個爵位。」

  她瞪大眼睛,「有爵位我肯定給你,為什麼要給他」想想覺得不太對,「他為什麼說我養不熟」

  心想難道自己亂猜的,她是隔壁老王的崽,居然是真的親生父親一般不可能說這種話吧就是罵她也會罵別的,比如冷血自私之類。

  克勞德果然面露難色,「我去問了母親的老僕人溫蒂太太,她說你可能真的不是父親的女兒。」

  震驚我真的是隔壁老王的崽

  其實也沒有多吃驚啦,畫像為證,巴伯利翁伯爵年輕的時候算得上英俊,但明顯阿比蓋爾五官一點也不像他。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在聽一個西班牙歌手avaro er的歌,感覺西班牙語還挺好聽的。

  西班牙王室再怎麼防範,瑪麗婭特蕾莎公主出嫁前確實簽署了放棄王位的文件,但在她弟弟卡洛斯二世去世後,路易十四還是宣稱法國有西班牙王位的繼承權,為此又打了一場戰爭。,,


第100章

  要是按照阿比蓋爾的理解, 一對父母生下的孩子是按照父親50基因母親50基因的原理組合的, 但同一對父母生下的同父同母的兄妹之間,基因差異可能極大, 所以年幼的時候僕人們私下裡說她和克勞德羅莎琳娜長得不一樣, 她只認為自己是有差異的孩子,沒想太多。

  現在回想母親對待她好像是跟對待羅莎琳娜不一樣, 但她一直也都認為是因為羅莎琳娜婚後過的不好, 所以母親才幾乎等於把她關在莊園裡。現在看起來, 母親的做法有點奇怪。

  她從小就很少看到巴伯利翁伯爵, 一直跟他沒有什麼父女感情, 回想一下,伯爵大部分時間當她不存在,對她的態度不好, 但也不算壞, 具體一點形容的話, 就是有點客氣的疏遠。

  「溫蒂太太到底怎麼說的」她很好奇。

  「她說母親懷你的時候, 有位貴客住在我們家的莊園。」

  「父親當時在哪裡」

  「在家,但是他跟母親已經好幾年不在一起了。父親怨恨母親沒有照顧好查理愛洛依絲和喬治亞娜。」

  查理愛洛依絲喬治亞娜是羅莎琳娜與阿比蓋爾之間的那三個早夭的孩子。

  她突發奇想, 「你該問問溫蒂太太,你和羅莎琳娜是不是也不是父親的孩子。」

  克勞德瞪著她,「你可真敢說啊」

  「那有什麼呀你們不是他的孩子也許要好一點呢。」

  「別瞎說了, 噢,對了,這個給你。」他這會兒才把帶來的一個紙盒打開, 裡面是一本開本很大的書冊。

  書冊看著就很重,乳白色小羊皮的封面,上面用花哨的燙金字母印著給我的天使,阿比蓋爾。

  放在桌上,攤開,裡面是一份成長日記,從阿比蓋爾出生那天開始記錄,有的頁面上用線釘著一撮頭發,有的頁面上用線釘著一顆可可愛愛的小乳牙;還有很多小阿比蓋爾的素描畫像,母親的繪畫功底還不錯;翻到後面,居然有一頁貼了一小塊血漬已經變黑的床單碎片,上面寫著這是阿比蓋爾第一次生理期的紀念物。

  阿比蓋爾趕快翻過去這一頁。

  「害羞什麼哥哥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母親那天特別高興,說你總算長大了。」

  倒不是說她對經血感到羞恥,就是覺得這件事情很私密,即使哥哥也不應該知道。當時是14歲那年的夏天,母親那天確實特別高興,還告訴了她一些男女之間的事情,只是說的不是太詳細。

  想想這也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母親似乎從來沒有擔心過她去了盧浮宮會被年輕的國王看上。或者母親明明知道,但還是讓她來了盧浮宮

  按照她理解的,母親應該不覺得成為國王的情婦是什麼不好的事情,但奧地利安娜一開始確實對路易說過別讓她成為他的情婦,所以奧地利安娜是不贊成的,但當然也不會反對。已知路易是達達尼昂的崽,那麼她肯定不會是達達尼昂的女,不然沒法解釋兩位母親的行為,也不能解釋達達尼昂會同意跟她結婚。

  所以這位尊貴的客人到底是誰呢

  「我想不出來。奧爾良公爵」克勞德也在想這個問題。

  父親已經是伯爵了,身份再高貴一點,肯定要是公爵,哥哥的猜測倒也沒錯啦,這麼說來,她有可能是大郡主的異母妹妹

  「你為什麼不猜是先王」

  「都說先王其實愛的是男人,只是為了繼承人才不得不和王太後陛下同床。」

  嗐這個傳聞也是宮廷裡諸多謠言的一個,路易十三不喜歡女人,為了生出繼承人才勉強和妻子同床。一直有非廣泛謠言說路易是奧爾良公爵的崽是馬薩林主教的崽等等,要不是白金漢公爵死的早,肯定也會有謠言說路易是英國白金漢公爵的崽。

  話說回來了,路易確實不太像路易十三,更像奧地利安娜。

  「或者是孔代親王」克勞德發散思維「能讓父親這麼多年都忍下來了,一定權位極高。」

  克勞德說的孔代親王是上一代孔代親王亨利二世德波旁,亨利二世是第二代孔代親王的遺腹子,路易十三出生之前,是國王亨利四世的堂弟和第一繼承人;這位堂弟閣下有點慘,亨利四世看上了他的妻子,他不得不把妻子送往國外,自己也逃出巴黎,以免被國王懲罰。

  老孔代1646年聖誕節之後去世,阿比蓋爾1642年6月出生,算年份倒也能對得上。巴伯利翁伯爵是孔代親王領地的下屬貴族,無法反抗領主也說得過去。

  這麼說,她或許是現任孔代親王的異母妹妹

  現任孔代親王1621年出生,被稱為大孔代e grand de,這位孔代親王也老慘了,被迫娶了黎塞留的侄女,侄女小姐個子矮小,還是個駝背,他們的孩子也悲慘的遺傳了駝背的基因。

  「好了,弄清楚這個沒有意義,你只要是母親的孩子就行了,我和羅莎琳娜還是會像以前一樣愛你,不會有改變。」

  阿比蓋爾點點頭。哥哥說的沒錯,她的生父是誰無關緊要,不會對她現在的處境有所改變。既然路易不是先王的崽,她不管是加斯東或是老孔代的女,都跟路易沒有親近的血緣關系,不用擔心近親的基因缺陷會遺傳給他們的孩子。

  歐洲王室的血統論承認的是合法子女的利益,私生子即使被承認,也跟王位無關,更別說這些公爵國王們的私生子一大把,他們根本不會在意。

  克勞德又問了一下她手腕的情況,嘮嘮叨叨的叮囑她不能再不當心啦。羅莎琳娜來了之後,也跟哥哥告狀,說妹妹又不乖了。

  兄妹三人小心的說到雷尼奧。雷尼奧還沒有找到機會溜出巴黎,不過街頭的搜索沒有前幾天那麼嚴密了,看起來要麼再過幾天他就能離開,或者干脆不離開,繼續躲在阿比蓋爾的房產裡。

  「我准備明天或者後天到郊外看地皮,我們一起去吧。」

  克勞德點頭,「我回去跟利小姐商量一下。」利小姐是他們給雷尼奧的代號。

  「你去雇佣一個出身還可以的人,先看他的牙齒,牙齒要沒有齲齒才行,」阿比蓋爾瞎出主意,「然後叫這個人裝扮成僕人,跟著我們出城。」

  克勞德秒懂,「我知道了。」這個意思就是故意找人假扮成假扮僕人的雷尼奧,兄妹三人大搖大擺的帶著假奸夫出城溜達一圈,看看是不是有人監視他們。

  羅莎琳娜不贊成,「你不能別弄這些嗎當心國王又衝你發火。」

  「我還挺喜歡看他發火的樣子呢。」

  克勞德便覺得羅莎琳娜考慮的不錯,找個人假扮雷尼奧純屬多此一舉。

  雷尼奧一聽這個餿主意就笑了,「請她不用為我擔憂,她小心照顧好自己,我想離開隨時可以離開。」

  克勞德無語了這家伙

  「您還是盡快離開吧,可以過幾個月再回來。阿比蓋爾是個任性的孩子,您也夠任性大膽的。」

  雷尼奧似乎有些猶豫,「我希望能在她身邊,哪怕見不到她」

  「您還是走吧,過幾個月,等她生過孩子之後再回來。」

  提到孩子他更有說不出的難過本來這該是他名正言順的初生子。

  他忽然下定決心似的「我知道了。我明天就走,等她等她生產之前回來。您一定要派人給我送信,告訴我她的情況。她可能沒法給我寫信。」還更有可能根本不會給他寫信呢。

  他不由得嘆氣,內心哀嘆為什麼他想要跟喜歡的女孩結婚就這麼難

  阿比蓋爾仔細翻閱了母親為她做的成長日記,裡面從來沒有提及她的生父,當然也沒有提及巴伯利翁伯爵。

  雷尼奧走後,她回了一趟家,在儲藏室裡翻了一整天,試圖找到母親留下的日記之類。

  日記是有,但裡面但凡涉及到不可描述的人,總是用大寫字母代號表示。

  她從陪同安娜公主登上前往法蘭西的船以來,便開始記日記,最早只是一兩句話,寫一下當天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提到安娜公主十分憂心,她陪著公主為她解悶,兩個都只有13歲的女孩發展出了姐妹似的友誼,這很正常,畢竟小公主這麼年輕就要嫁給一個從沒見過的男孩。

  代號為a的男人在船上部分的日記裡就出現了。

  到了巴黎後沒多久,日記裡出現了代號為的男人。

  幾年後,a先生消失在日記裡。

  之後出現了先生,出現的次數不多,但延續時間很長,大概有15年左右。

  大概在離開西班牙15年後出現了代號為d的男人,這個男人跟阿米莉亞小姐無關,跟安娜公主有關,非常可能是達達尼昂。

  還有h先生和b先生,但出現的次數相對來說不多。

  母親真有做諜報人員的天賦,除了與她無關的d先生,其他人很可能根本不是用姓或名的首字母做代號。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看了一本科普書基因不平等的遺傳,說到同父母的子女可能會有相當大的基因差異,包括同性異卵雙生子和同性同卵雙生子,在沒有dna檢測手段的年代,有大概20的雙生子誤判了自己的卵性,即同性同卵也可能基因差異極大,同性異卵也有可能差異不大。

  這書太難以看下去了,才看了前幾章就要不認識堿基遺傳力基因這些詞了。

  之前女神萌約那本下面有人糾錯說同性雙生必定同卵,我沒有專門咨詢學醫的小伙伴,這本書裡明確的提及確實存在同性異卵雙生子,基於遺傳力的研究大量比對各種類型的雙生子。

  這本書的主題還是很有意思的,就是研究遺傳力是否會影響到後代的外貌智力情商遺傳疾病概率收入水平等等。現在看到的章節說貧窮父母會導致子女貧窮概率增大,福利補貼起到的作用不如父母收入增高起到的作用大,父母拿到福利補貼更多會選擇自己消費,而不是消費在子女身上吃好一點上更好的學校上補習班文體教育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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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地雷300加更)

  能被母親寫進日記裡的人應該比較重要。

  a爵士是西班牙人, 可能就是母親的第一個丈夫, 之後他的代號消失了,如果不是死了, 就是返回西班牙了;爵士比較飄逸, 持續的時間也很長;

  爵士有點強取豪奪的意思,母親寫到他的筆調總是充滿無奈;

  最喜歡的是出現次數不多的a爵士和b爵士。

  從日記裡來看, a爵士也熱愛著母親, 但因為無法公開結婚, 只能偷偷找了個神甫主婚, 所以他們的婚姻其實是合法的, 但之後被路易十三宣布為不合法。母親非常傷心,之後中斷了至少1年的日記。

  嫁到巴伯利翁莊園之後,換了一本日記本, 記錄她的婚後生活。

  幾乎不提到丈夫, 但提到了孩子們, 不過非常謹慎的從來沒寫孩子們的父親是誰。

  沒有提到那個西班牙姐姐, 可能是在缺失日記的那一年出生的。

  阿比蓋爾翻到自己出生的前一年,1641年的日記, 從那一年的第一天開始。

  爵士在當年夏末秋初住到巴伯利翁莊園,待了兩周之久。

  啊哈算算時間,日記和溫蒂太太的話能對上, 也跟她的出生日期能對上,要是伯爵真的早就跟母親分居,她就該是這位爵士的崽了。

  再往後翻翻, 11月底母親終於確定懷孕,主要是因為當時母親已經40歲,還以為自己絕經。也沒有孕吐什麼的,只是因為半夜要起來幾次,才想著是不是又懷孕了。

  40歲生孩子說起來是真高齡產婦了。

  這個強取豪奪的爵士到底是什麼人啊肯定是經常出入路易十三的宮廷的人,不然不太可能認識母親;至少公爵以上,包括不多的幾個外國王子。想要知道對方到底是誰,最好的方法是問當年的僕人。

  但事情過去17年了,當年的僕人可能只剩下溫蒂太太一個人,溫蒂太太不一定知道貴客是誰,可能只知道是一位貴族老爺。

  她一連幾天的空閑時間全部用在研究日記上了,還做了時間軸,查看爵士與母親幽會的時間線,發現居然可以對得上克勞德的受孕日期,但對不上羅莎琳娜的受孕日期;三個早夭的兄姐也對不上;

  再拉了一個a爵士的時間軸,也能對上克勞德,但對不上羅莎琳娜;

  爵士也能對得上克勞德,但其他人都對不上;

  羅莎琳娜和喬治亞娜的受孕日期可以對得上b爵士;

  愛洛依絲和查理誰都對不上,可能是巴伯利翁伯爵的孩子,所以他們早夭後,伯爵責備母親沒有照顧好他們。

  阿比蓋爾的關注點不是母親生了可能是5個男人的7個孩子,而是女人真苦,沒有避孕手段就只能不停的生孩子。

  至於這幾個情夫到底是什麼人,沒有更多的線索,沒法確定。

  阿比蓋爾再次感嘆母親這日記寫的,確實讓人即使從頭翻到尾也看不出誰是誰。

  實在是個高手

  她小心的將母親的日記和自己做的筆記收在衣物間的帶鎖櫃子裡,路易沒事不會去翻她的物品,暫時還是安全的。

  達達尼昂會不會知道更多母親的事情呢應該是知道的。僕人們總是知道主人的,但王宮裡僕人的流動性很大,知道不該知道的秘密的僕人通常活不長。

  然後就該數衛戍部隊裡的長官了,還要是20多年一直在宮廷內外的年長的那些人數真的不多,衛戍部隊目前最年長的長官是達達尼昂,其他幾個隊長年齡在25歲到40歲之間。

  她想著該去跟她親愛的丈夫共進午餐或是晚餐了。達達尼昂應該知道和是誰,克勞德的生父之謎比她的生父之謎更復雜,她至少現在能確定她是爵士的女。

  雷尼奧塞進來的3個女僕被趕走了一個,她沒有要邦當再給她找女僕,而是直接從家裡帶進來一個名叫莉莉的女僕,現在她仍然是4個女僕。

  女僕的人數當然也說明了她的地位,地位越高,僕人的數量越多侍從女伴的人數也越多。如果只是一個被國王塞到宮殿偏僻房間裡的伯爵小姐,頂多只能有一名女僕,也不可能有侍女。

  維羅妮卡已經很快適應了王宮生活,克勞德之前把維羅妮卡送進來,也是因為她有點小聰明,很懂如何跟人迅速搞好關系。維羅妮卡很會為女主人著想,早就去打聽了凡妮莎的情況,聽到女主人可能會感興趣的事情,就會趕緊回來彙報。

  「你去告訴達達尼昂隊長,請他今天中午過來跟我一起用午餐。」阿比蓋爾吩咐克萊爾。

  克萊爾放下手裡的繡繃,應聲去了。

  阿比蓋爾拿起繡繃,上面用顏色很鮮亮的中國絲線繡了兩朵玫瑰花。貼身女僕不用擦地板擦家具,做的最多的力氣活是給她打洗澡水,還是由男僕提上樓,她們在會客廳外接過水壺;平時跟著她出入,閑暇時間給她做點針線活。她的手帕全是中國絲綢,手帕的一角繡有玫瑰花,繡好之後放在雕花木盒裡,滴上一兩滴香精,拿出來用的時候上面便有香精的香味。

  有錢有人是可以做到現有條件下的最大奢侈。

  比如路易喜歡黃金的燦爛顏色,宴會的時候廚師就會大量使用金箔,這個時代的金箔捶打技術已經很不錯了,金箔甚至可以食用,只要剪的夠碎,吃下去沒什麼問題。

  而且這個時代男人普遍認為吃金箔有壯陽的效果,女人則認為金粉添加在面霜裡會青春永駐。

  總之,這個時代的貴族們想的就是怎麼花錢,如何享受,要能人所不能,這就完全出自炫耀性消費的心理了。

  阿比蓋爾想著母親其實也沒怎麼教她繡花,她的女紅技術一直不怎麼樣,從來沒有做過什麼拿得出手的手工制品。也因為生活中基本沒有什麼需要她親自動手的活計,有女僕,女僕和裁縫完全能滿足她的日常需要。

  說到裁縫,這幾天路易又叫他的御用裁縫給她做了一大堆裙子,說是她沒有新裙子穿了,還要准備之後西班牙使節團來訪之時宴會上需要穿的禮服裙。

  達達尼昂來了,她便問「您知道西班牙使節團什麼時候能到嗎」

  「不太清楚,不過已經從桑坦德港口出發了,大概再過一周能到勒阿弗爾,沿著塞納河走上不到一周,就到巴黎了。」

  「這麼慢嗎」她驚嘆。

  「要是遇上逆風,只能停靠在沿岸碼頭。」

  風帆時代就是得看天,人力畢竟有限。

  「要是天氣不好,他們會離開塞納河,騎馬過來。」

  「使節團有多少人」

  「不算僕人和隨從的話,大概15個人左右。」

  「算很大的使節團嗎」

  「不算大型,但也不少人了。」

  「您知道都是些什麼人嗎我是說,都是大貴族,對不對」

  「對。」

  西班牙國王是封建君主,大貴族利益的保護者,使節團肯定都會是西班牙政治軍事上的利益集團成員,帶著律師,可能還得帶著會計。

  她不是很了解這種和平談判加上婚約談判會談些什麼,但基本要求是明擺著的,就是盡量對本國有利,停戰並帶地盤劃分,重新確定國界;婚約要限定公主的繼承權,還要就嫁妝數目進行磋商。

  簡單歸納一下,一個是土地,一個是金錢。

  愛情這種東西,不在考慮範圍內。

  國王和公主都很可憐呢。而且公主更可憐一點,畢竟國王有王位,公主就只能做生育工具了。

  阿比蓋爾沒有為將來的王室夫妻哀嘆多久,很快就問「您再說說我母親當年的事情吧,克勞德這次回家,帶來了很多母親的遺物,我看到有一幅她的畫像,背後寫著送給a,母親是a,這個是誰」

  達達尼昂的面部表情管理出現了問題,居然有一絲驚慌,「親愛的小姐,您不需要知道這些陳年舊事,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啦。」

  這可很少見呢,之前她問什麼,他都很爽快的回答了。

  有趣。

  難道爵士還活著只有還活著他才會這樣。

  難道真的會是奧爾良公爵老孔代已經死了十幾年了,都沒人記得他啦。

  要說是加斯東的話也不奇怪,加斯東跟哥哥鬥了幾十年,又不是從來不跟哥哥見面,沒准什麼時候就勾搭上嫂子的女伴了。

  這些王室成員大貴族向來沒什麼節操,母親也沒什麼節操,挺好的,大家都差不多。

  要是加斯東的話,母親不太喜歡他,但又不能拒絕他,這也很能說得通。

  他不肯說,阿比蓋爾也不勉強,很快換了話題。

  「您喜歡什麼顏色我又做了很多裙子,等下次舞會您跟我一起參加,我穿上您喜歡的顏色,這樣好嗎您喜歡嗎」

  「您穿任何顏色都會很美,我從來都不會挑剔。親愛的小姐,您最近快樂嗎」

  「很快樂,怎麼我像是不快樂的樣子嗎」

  達達尼昂有點憂郁的笑了一下,「您是誰的孩子並不會影響您在宮中的地位。」

  作者有話要說:

  達達尼昂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或者只知道有限的信息。

  以上全是阿比蓋爾的猜測。,,


第102章

  這倒是事實。

  對奧地利安娜來說, 她只要是阿米莉亞的女兒就夠了。但他的話還是說明了什麼他應該知道她不是巴伯利翁伯爵的孩子。

  她不再追問,轉而說起了別的事情。

  「使節團來了之後會有很多場宴會舞會, 您想跟我一起跳舞嗎」

  「陛下會跟您一起跳舞, 只要您跟陛下別再吵架, 那就是我所盼望的了。」

  真是一個操心的老父親啊

  「他別總是惹我生氣就好。」

  達達尼昂想了一會兒,謹慎的說「我可以請求王太後陛下跟陛下談談。」

  「叫他別總是動不動就發火啦,總是發火不太好。」

  「也請您別總是跟陛下發火。陛下是愛您的, 只是他還很年輕。」

  「他不來惹我,我肯定不會跟他發火。噢,您知道那位拉貝爾小姐嗎」

  他有點窘,「知道。她沒對您做什麼吧」

  「還沒有, 但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我很忙呀,沒空整天惦記她。不過只要她不來冒犯我, 我可以當她不存在。」她驕傲的揚起下巴。

  「小姐,您真善良。」

  「您跟我一起用午餐吧,我讓人准備了你愛吃的烤蹄髈。噢,不過, 這道菜太油膩了, 您應該盡量少吃。」

  「遵命,小姐。」達達尼昂微笑著說。

  這幾天路易都沒空去見凡妮莎, 凡妮莎倒也乖巧,天天待在沙龍裡,混得風生水起。她嘴甜會說話,還很會不動聲色的拍馬屁, 人們都對這個依人小鳥似的美麗女孩很感興趣國王提前返回盧浮宮當然是為了普羅旺斯夫人,普羅旺斯夫人仍然地位穩固,深受寵愛,凡妮莎不過是夫人不在的時候的替代品,替代品是沒法跟正品相提並論的。

  凡妮莎很是憤怒。但在盧浮宮,她一來沒有認識的人,二來也不像阿比蓋爾當初還有王太後撐腰,所以從來用不著去拍別人的馬屁,她必須努力討好別人才能在宮裡站穩腳跟。

  沙龍裡的人整天說八卦,誰的八卦都說,也有人說阿比蓋爾的八卦,說年輕的夫人周旋在國王兄弟之間,國王三天兩頭跟夫人吵架,但每次還都能和好,不得不說夫人很聰明。男人們一致認為夫人結了婚之後比之前少女狀態還要迷人,開始變成「女人」了;女人中有一半認為夫人就是個小妖精,另一半則羨慕得很,覺得夫人聰明有手段。

  不分男女都認為夫人這幾年肯定會極為得寵,要是再能生下國王的第一個孩子,就更不得了啦。

  王宮裡還是很看重女人的肚皮的,不管身份如何,王後也好,情婦也好,能生孩子肯定是好的。

  阿比蓋爾現在懷孕兩個半月,還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她前幾天才又挑了一個14歲的普通伯爵之女做侍從女伴,名叫帕裡斯。這個名字不常見,於是便有幸被選中了。

  14歲的女孩其實幾乎什麼都不懂,阿比蓋爾常打發她到處送口信,其中往亨利埃塔那兒跑的次數特別多。亨利埃塔也愛上這樣跑來跑去傳話的樂趣,有事沒事也會打發人給她送口信,或者送什麼好吃的過來。

  天氣轉冷之後,王宮裡的食材相應的少了一些,又多了一些,特別是多了一些新鮮的魚,天熱,海魚即使用水桶運載,運到巴黎也會死上至少一半。天冷活魚死的較少,於是就常有魚吃。

  魚肉細嫩,阿比蓋爾幾乎每天都要吃魚。

  她懷孕幾乎沒有什麼反應,生過孩子的夫人們都說這是因為孩子很乖,出生後肯定是個乖寶寶。這話她愛聽。

  她食欲好得很,食量還比之前增加了,每天除了早中晚餐之外,下午茶時間改成一頓較為正式的下午餐,吃點肉和蛋制品。至於蔬菜,溫室種植早就有了,冬天也能吃到許多蔬菜,綠葉菜和青豌豆都有。

  她愛吃哪些菜不是秘密,她和路易除了在青豌豆之爭上有重大分歧之外,其他愛吃的食物都差不多;水果類她愛吃藍莓草莓樹莓覆盆子等漿果,路易喜歡吃帶皮的柑橘類,但她也不討厭柑橘類,只要別讓她自己剝柑橘皮就行。

  王宮的廚師對如何存儲柑橘類水果很有心得,盧浮宮幾乎一年到頭都能吃到柑橘類水果,廚師還會用柑橘皮做橘皮果醬,酸酸甜甜,用來抹面包或是衝水喝都很好。

  每天多吃一餐的效果就是,她長胖了一點。

  增加的一點點體重在外表上還看不出來,路易則自得的說她胸變大了,一定是他每晚按摩的結果,宣稱小胸就是要多揉揉才會變大。

  狗男人這種奇怪的自大簡直沒誰了。

  懷孕會增加胸圍這種事情用不著告訴他,說了他也不會放在心上,還總覺得是他努力的結果。

  已經11月了,克勞德回來之後的第一個周末,國王路易在會議廳裡召見克勞德和尼古拉斯,給了他們文件,宣布克勞德現在是阿維尼翁伯爵,尼古拉斯是維拉爾男爵。

  阿維尼翁和維拉爾都在普羅旺斯地區。

  新任維拉爾男爵得意洋洋,心滿意足,馬上去做了許多配得上他的爵位的新衣服。

  阿維尼翁伯爵就很低調了,每天除了值班之外,就是去看望妹妹,巴伯利翁家三兄妹經常和國王一起用餐,人們都說年輕的夫人提攜兄姐,卻不理會還留在家鄉的父親,這家人到底怎麼了

  巴伯利翁兄妹正在准備一件重大事情。

  維拉爾男爵得到爵位的當天,立即給父母寫信,邀請他們前來巴黎慶祝這件大喜事。

  但他只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不知道妻子和大舅子小姨子要做什麼。

  西班牙的船只到了勒阿弗爾港。

  僕人們開始往碼頭上搬運大大小小的木箱和皮箱,船舷和碼頭之間搭上了好幾條踏板,西班牙客人們踏上了法蘭西的土地。

  阿德裡安在窄小的船艙裡嚷嚷「來人啊,快給我解開」

  失敗的逃跑的下場就是被抓回來後,只能被鐐銬鎖起來,關在房間裡。他的僕人被命令必須寸步不離的跟著少爺,如果少爺跑了,他會死,而且全家都會死。僕人抱著少爺的大腿哭著求少爺別再逃跑了。

  阿德裡安認栽。

  父親也沒有一味的用他,還找了別人來說服他,來人口才很好,從金錢的方面闡述了他真的逃跑成功之後會遇到什麼事情,還說他的逃跑沒有必要,只要他按照之前的承諾完成這趟法蘭西之旅,他的父親就會允許他回到修道院。

  他是不太相信父親居然會這麼開明,不再要求他還俗返回家中,但他現在無法反抗,只能乖乖聽從。

  僕人進來解開了他腳踝上的鐐銬,「少爺,已經到了法蘭西了。咱們快下船,聽說法蘭西的女孩都很美。」

  少爺罵他,「你這個膽小鬼,就惦記著女孩」

  「我說少爺,您快點下船吧」僕人忙著收拾他的物品。

  阿德裡安的東西不多,都是必需品幾件教士的長袍,幾件內衣,幾雙襪子,兩雙很樸素的靴子。

  「聽說盧浮宮非常美麗,比馬德裡的王宮還要美麗。少爺,您進過王宮嗎」

  「沒有。」

  「我該問問老爺,王宮到底什麼樣子。」

  「也許都是金子做的,」阿德裡安一本正經的說「俗氣的金子,到處都是金色,你隨手一掰就是一大塊金子,足夠你在家鄉買一大塊田地。」

  「天哪那法蘭西國王該多麼有錢啊他准是天底下最最有錢的老爺啦」僕人驚嘆。

  阿德裡安忍不住笑了,「法蘭西國王還很年輕。」

  「多年輕」

  「跟我們的公主一樣大。」

  「公主多大」

  「公主20歲。」

  「那他就是一個年輕的老爺。您見過法蘭西國王嗎」

  「沒有。父親說國王十分英俊,公主很喜歡她的表親。」阿德裡安走出船艙,外面沒有陽光,天氣陰霾,完全沒有西班牙的明媚陽光。

  他一點都不喜歡法蘭西。

  西班牙使節團在勒阿弗爾得到了法國政府盛大的歡迎,當晚,宴會之後,使節團住在市區的一棟豪華住宅內。

  阿德裡安按照父親的要求參加了宴會,但沒有喝酒,也只吃了有限的幾道菜。

  埃爾維拉侯爵只要求他參加,其他不做要求,也沒責罵他穿著教士的長袍,父子倆達成共識,基本滿意。

  晚上,阿德裡安已經做過晚禱,就要上床睡覺,侯爵派人叫他過去。

  他匆匆套上教士長袍,去了父親房間。

  侯爵正在聽取密探的彙報,密探從巴黎來,說了一些盧浮宮裡的事情。其他情報都略略略,侯爵主要詢問了普羅旺斯夫人的情況。

  「這麼說,路易十四非常寵愛這位夫人」

  「極為寵愛。」

  「我已經聽說王室情婦已經是女侯爵了。」

  「是的,夫人的兄長前不久獲封阿維尼翁伯爵,夫人的姐夫是維拉爾男爵。德阿維尼翁伯爵立即與洛林家的一位伯爵小姐訂了婚。」

  「洛林家哪一支」

  「吉斯公爵那一支。」

  侯爵揮揮手,示意密探退下。

  「看啊,我們的公主真可憐,婚約還沒有談好,未來的丈夫已經有了一個美貌又得寵的情婦。」

  阿德裡安不懂「可您讓我來聽這個做什麼」

  「你該知道這些,你現在是教士,但不一定永遠都是教士。」

  阿德裡安抿著嘴唇,沒有提出反對意見。

  幾天之後,11月的月底,距離12月還有2天。

  西班牙使節團到達巴黎。

  繁華的香榭麗舍大街讓這些來自西班牙的貴客大為驚訝,街道寬敞,街道兩邊的住宅看上去莊重華貴,店鋪看上去都閃動著光彩,香水店門口是撲鼻的芬芳,時裝店櫥窗裡擺放著華麗的長裙,面包店的小麥芳香飄散到很遠的距離。

  阿德裡安仍然穿著教士的黑色高領長袍,走在父親乘坐的馬車旁邊,靠近行人一側。

  他被這座大都市的繁華和俗氣迷住了,這是他在西班牙在修道院根本見不到的熱鬧,這是「人」的氣息,是生活,是生命。

  西班牙使節團的車隊在香榭麗舍大街的中段停了下來。

  阿德裡安走到車隊前面查看,是一輛帶有波旁王室徽記的四駕馬車,幾名騎在高頭大馬上的侍衛圍在馬車旁邊,其中一名英俊的侍衛打開馬車車門,扶下一位穿著淺藍色與粉紅色雙色長裙的年輕女孩。

  女孩肌膚白皙,有一雙極為美麗的大眼睛,她下了馬車,對那位侍衛甜美的微笑。

  接著,她轉頭看了看兩邊。

  阿德裡安忽然覺得一切都遠離了他,只有這位美麗的少女。

  她粉色的嘴唇,她的微笑,以及他砰砰的心跳。

  作者有話要說:

  已知確定d是達達尼昂。

  已知a是西班牙人,幾年後就不再出現在日記裡,可以確定是阿米莉亞的第一任丈夫,倆人有至少西班牙姐姐一個孩子;

  可能是路易十三,但也可能是其他大貴族;

  是阿米莉亞沒法拒絕的人,可能是路易十三,也可能是加斯東;

  可能是阿比蓋爾的生父;b可能是羅莎琳娜的生父;a都有可能是克勞德的生父;

  克勞德羅莎琳娜阿比蓋爾可能是3個不同父親,也可能是同一個父親。

  h是無關緊要的路人,沒他什麼事;

  阿比蓋爾是根據日記整理的時間軸,但很可能存在日記裡沒有提及的幽會,住在巴伯利翁莊園的時候,也不是說就不會在了,想要確定生父到底是誰,除了生母之外別人都無法確定。

  這是一個信息不足的問題。

  奧地利安娜不一定知道阿米莉亞的孩子都是誰的。

  其實就是作者說了算。,,


第103章

  少女對他笑了笑。

  他頓時覺得心口開出了花, 是那種在陽光下盛放又芬芳的黃玫瑰。

  他頭暈目眩,天地無光。

  等他回過神來, 少女已經走進店鋪裡。

  阿德裡安恍惚的去看那家店鋪是一家香水店。

  使節團的車隊已經重新出發, 繞過王室徽記的馬車。

  有人在問這是王室哪一支的郡主, 國王沒有姐妹,所以肯定不是主系的公主。

  侍衛們警惕的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夫人不是波旁王室成員。法國人也會用「夫人」稱呼未婚小姐, 因此使節團的人都認為她是英國公主亨利埃塔。

  使節團的人都知道亨利埃塔今年14歲,年齡倒也對得上,密探也說小公主長得很美,國王的表妹當然有資格乘坐王室馬車, 一切都能對得上。

  阿德裡安在店鋪門口猶豫了幾分鐘,想著是不是可以進去再看看她, 但她的侍衛守在門外,還把香水店裡的客人全都「請」了出來,他便知道自己即使搬出父親的名字,也不一定能進去。

  他憂愁的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想著她既然是英國公主, 那麼很有可能會在盧浮宮裡再見。

  埃爾維拉侯爵的馬車過來了,侯爵用手杖敲了敲車門, 「阿德裡安,上車。」

  他暈暈乎乎的,忘記反對父親,暈暈乎乎的上了馬車。

  阿比蓋爾剛和克勞德羅莎琳娜尼古拉斯基約萊男爵夫婦一起去郊外看了地皮, 基約萊男爵在魯昂鄉下倒能算是個「老爺」,但在巴黎,他的言行舉止就顯得那麼的畏畏縮縮,上不得台面。

  基約萊男爵得知阿比蓋爾要在郊外買地,便慫恿羅莎琳娜去跟妹妹說,要跟她一起去看地皮,聲稱夫人太年輕,不懂怎麼看地皮好壞。羅莎琳娜勉為其難答應去跟妹妹說。

  阿比蓋爾倒是很爽快的同意男爵夫婦一同前往,但剛到地點沒多久,她便跟男爵發了一通火,氣呼呼的拂袖而去。

  克勞德立即帶了侍衛們送她回宮,半路在香榭麗舍大街停下,阿比蓋爾說要去買香水。

  她平時極少出宮,絕大部分生活必需品都是王宮後勤部門集體采購;有特殊要求則是商人接到王宮的要求,帶著貨物或樣品送貨上門。王室成員買東西的姿態特別好看,根本不問價,當然也不可能會被宰,商人能出售貨物給王室,可是足矣大大吹噓當成光榮事跡來說的,人們對「王室指定產品」趨之若鶩,也就是名人廣告效應啦。

  這個時代的香水沒有什麼前調中調後調的區分,合成香料尚未發明,配制香水所使用的香料都是天然香料,大量使用東方香料,以及花卉精油,薰衣草茉莉玫瑰迷迭香都是廣受歡迎的香水基調。

  阿比蓋爾對香水的需求量很大,巴黎市區所有香水商都接到過王宮的要求,要他們開發更多香型的香水,普羅旺斯夫人偏好玫瑰和薰衣草,但也喜歡其他花卉香型,水果味的香型也可以,柑橘香味的最好,因為國王超級喜歡柑橘香味。

  侍衛們將其他客人「請」了出去,香水店裡現在只接待普羅旺斯夫人一位客人,她可以慢慢挑選而不用擔心會被人圍觀。

  她還真的是來認認真真選購香水的,一邊和克勞德閑聊,兄妹倆沒有提到基約萊男爵夫婦。

  計劃其實很簡單,男爵本身就是一個庸俗又自大的混蛋,除了王太後陛下之外看不起任其他何女性,阿比蓋爾甚至都不用委屈自己,只要男爵夫婦到了巴黎,她去跟路易撒個嬌,說男爵夫婦看不起羅莎琳娜,對姐姐很不好,路易一定會讓人立即把男爵夫婦扔進巴士底獄。

  這就是專制君主制的好處,壓根不需要「正當理由」,也不需要審判之類,隨便捏造一個罪名,就能把你扔進監獄關上幾十年。路易根本不會記得這個倒霉男爵,只要她不說放人,男爵夫婦能一直在巴士底獄住到老死。

  在她看來,自己已經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女人了雖然是沾了路易的光,滅幾個人根本用不著委屈自己挨罵挨打,基約萊男爵夫婦是如此,之前和將來的那些試圖成為王室情婦的女人也是如此。

  在心理學上這是一種「索取者效應」,她請求路易做的事情越多,路易就越來越對她親近越來越難以拒絕她,她要求的都是國王能輕易做到的事情,所以她的要求可以說是從來沒有遇到阻礙,進展一直非常順利。

  男爵不懂這個原理,但本能知道要怎麼控制他身邊的人,尼古拉斯這個兒子被他牢牢控制在掌心,等到羅莎琳娜這個為愛衝昏頭腦的女孩成了他的兒媳婦,他也同樣控制了羅莎琳娜。

  克勞德這個大直男,根本沒有注意到大妹妹的種種改變。所以當阿比蓋爾告訴他羅莎琳娜到底在婆家遭遇了什麼,他氣得想殺了基約萊男爵。

  「那種爛人不值得你動手。」

  「可他要是在監獄裡說羅莎琳娜的事情怎麼辦」

  有道理,男爵一旦明白過來是誰下的手,肯定會用小克勞德的生父的秘密來威脅她。

  「讓別人動手吧。」她本來想著要麼找一個律師,每個月去探監,告訴男爵正在准備上訴,怎麼也能拖個35年,但又一想想,她為什麼要顧惜一個混蛋雜碎的生命她迅速想到一個合適的人選。

  「讓誰去動手。」

  她猶豫了一下,本想說讓阿拉密斯動手,但說出口的卻是另一個名字「尼古拉斯。」

  克勞德嘴角勾起一個冷笑,「我來跟他說。」

  回到盧浮宮,邦當上來傳話,「夫人,陛下請您准備一下,晚上宴請西班牙使節團的客人。」

  「幾點」

  「宴會8點開始。」

  這算是很早了,吃飯喝酒聊天看娛樂節目,怎麼也得吃到11點。

  「陛下現在在哪裡」

  「在跟使節團的大使開會。」

  「主教大人也在嗎」

  「是的,主教大人也在,夫人。」

  她揮揮手,邦當鞠了一躬,出去了。

  維羅妮卡開始忙碌,「夫人,要穿哪條裙子」

  「王室藍。」

  維羅妮卡去衣物間取出一條金線繡花綴滿小粒珍珠細碎紅寶石的王室藍色綢緞長裙。

  然後是珠寶。

  阿比蓋爾現在擁有許多珠寶,比不上奧地利安娜和瑪麗婭亨利埃塔,但也已經很可觀了。

  女僕們挨個捧著擺滿成套珠寶的木盤一套藍寶石首飾,一套紅寶石首飾,一套綠寶石首飾,一套蛋白石首飾,每套首飾的件數都超過8件。

  「那套鑽石的呢」

  因為鑽石首飾不流行,王宮裡現在沒有很好的成套的鑽石首飾,路易派人去荷蘭訂購成套的鑽石首飾,要到明年夏天對方才能送貨。阿比蓋爾於是在國王擁有的鑽石裡東拼西湊出了一套。

  王室珠寶別的不說,寶石質量都是超好的,絕對上乘,王室只買頂級寶石,所以即使不成套,那幾件鑽石首飾也非常精致珍貴。

  維羅妮卡去衣物間取出放有鑽石首飾的木盤,拿到她面前。

  幾套彩色寶石首飾都極好,王室藍也很配這幾種彩寶,維羅妮卡為女主人試戴了其中的項鏈,最後還是挑了鑽石項鏈。

  鑽石項鏈是一圈小鑽的項圈,配一顆透明的梨形鑽石吊墜,吊墜垂在她雪白的胸口。

  「夫人,這條項鏈美極了。」克萊爾乖巧的贊美她,「您戴著它准會成為宴會上最美的女人。」

  「你的馬屁還要更進一步才好。」阿比蓋爾示意維羅妮卡取下項鏈,「我本來就是王宮裡最美的女人,也是巴黎最美的女人。如果有人要說我是法蘭西最美的女人,我也一樣毫不猶豫的點頭同意。」

  晚上的宴會很隆重。

  王室成員坐在主桌上,從左到右依次是奧地利安娜路易菲利普,阿比蓋爾沒有坐在路易身邊,而是坐在左邊客席的第一個座位,跟菲利普的座位最接近。

  使節團在香榭麗舍大街見到她的人不多,當時他們都以為她是英國公主亨利埃塔,直到邦當在她走進餐廳的時候大聲宣布「普羅旺斯侯爵夫人」,他們才恍然這就是那個注定要成為瑪麗婭特蕾莎公主情敵的女人。

  她實在太年輕了

  也實在太美了

  使節團所有正式成員不是王室旁系就是大貴族,都見過大公主,此時也全都在心裡為公主哀嘆,公主的容貌實在說不上美麗,先天就輸了一大截。

  但是吧,王室婚約絕大部分時候不以容貌為定論,公主的優勢是高貴的血統和背後的西班牙,所以區區一個情婦算得了什麼呢

  他們都從密探嘴裡聽說了年輕的夫人居然跟王弟殿下也有曖昧關系,心想路易這個國王當的可不怎麼樣連弟弟和情婦都無法約束,真是個沒用的國王

  使節團成員心裡不約而同的都對路易十四國王起了輕蔑之意。

  作者有話要說:

  「索取者效應」其實本質就是「ua」,索取者先提出一個很小的你不會拒絕的要求對你沒有傷害還可能有微小的利益或只是讓你心情愉快,之後逐漸加碼,甚至加到你在此之前絕對不會答應的要求。

  我們在很多吐槽舍友同學塑料閨蜜太極品的貼裡會發現同樣的規律,對方總是提出要求向你索取,你怎麼也不明白自己居然成了個包子。,,


第104章 (營養液110400加更)

  路易十四很遺憾不能讓阿比蓋爾坐在他身邊。

  要是別的宴會他用不著顧忌, 可這是西班牙使節團,負擔著婚約談判的職責, 他不能太狂妄了。

  晚宴吃的相當無味。

  路易敷衍了事, 菲利普心不在焉, 全靠奧地利安娜挽尊。

  在餐桌上坐了1個小時,路易覺得這已經是他能容忍的極限了,於是他突然站起來, 突兀的說「各位先生,我先告辭了。」

  除了奧地利安娜之外,所有列席的人都站了起來。

  路易隨即示意阿比蓋爾跟上。

  她只好跟在他身後出了宴會廳。

  「怎麼了有人說什麼話惹你不高興了嗎」

  路易很快轉頭瞥她一眼,「沒有。但他們坐在那兒就足夠讓我厭煩了。」

  「是不是下午談的不太愉快」她伸手去握住他的手, 「西班牙人都說了些什麼」

  「說還不就是那些。」他不耐煩,「錢土地。」

  「我以為是法國贏了。」

  路易一笑, 「不是這麼簡單計算的,但你要說法國贏了也沒錯。」

  「我聽說是因為公主的嫁妝數目沒談好。」

  想著西班牙送出一個公主,還要搭上一大筆嫁妝,真是太吃虧了。

  「有一部分原因是的。怎麼, 你現在不妒忌公主了」

  「暫時不妒忌了。」她在他臉頰上飛快的親了一下, 笑嘻嘻的說「你讓我參加宴會,是不是想讓西班牙人看看我到底長什麼樣子」

  他這會兒得意的挑眉, 「差不多。我的公主表妹畫像上就不怎麼美麗,他們必須知道你到底有多美貌,別總把他們的公主吹成仙女。」

  阿比蓋爾淡淡一笑這個耿直的顏狗

  「我今天一整天都沒看到你,你陪我走走吧。」

  「好。去哪兒」

  「就在花園裡散散步。」

  「已經很冷了。」

  「就走一小會兒, 幾分鐘。」

  他將她的手舉起來,吻了一下她手背。

  「去拿一件厚鬥篷。」他吩咐跟在後面的女僕。

  女僕飛奔去樓上取鬥篷。

  「今天怎麼樣你都去哪裡了」

  「和克勞德去看了地皮,拉謝爾辦事能力還不錯,找到兩塊很不錯的地皮,帶一大片田莊。」

  「要是拿不定主意的話,讓邦當幫你看看。」

  「邦當什麼都懂嗎」

  「他懂很多東西,要是他不懂,會幫你找懂行的人看。」

  「我其實想買現有的莊園,但地點都不好,都很偏僻。我喜歡交通便利道路通暢的地方。」她特別要求拉謝爾為她找巴黎到凡爾賽之間的地皮,但通往凡爾賽的道路狹窄,道路條件說起來也不怎麼好。

  「你說,等使節團走了,我們再去凡爾賽怎麼樣這次我想能多住幾天。」

  「好。」路易隨口回答。答應了之後他才想起來,凡爾賽還住著一個危險人物呢。他決定趕緊讓阿拉密斯把鐵面人送回巴士底獄。

  「想住多久都行。就我們倆,不帶菲利普。」

  「好。」路易現在正在談判婚約,對她就會有所愧疚,她提出什麼要求他幾乎都會答應,為此她也會適當滿足他的要求。要有來有往嘛。

  11月底的巴黎夜晚確實十分寒冷,溫熱的手漸漸涼了,路易不喜歡寒冷,只走了幾分鐘就催著她回去。

  埃爾維拉侯爵在二樓露台邊看著年輕的法國國王和更年輕的侯爵夫人。

  「要是這麼美麗的女孩,我倒是能夠理解陛下的心情了。」

  「閣下,您可是代表著西班牙王室呢。」

  侯爵笑了笑,「我不是王室,我代表不了王室,您該對著公爵說這話。」

  「我們的公主真可憐,還沒有訂婚就有了這麼危險的對手。」

  侯爵不在意的說「公主只需要能生下有哈布斯堡血統的法國王太子就行了,至於跟丈夫是否相愛,您看看另一位公主,沒有愛情也沒什麼,她現在是法國王太後,這就是她存在的意義。」

  「真的不要緊嗎」那人懷疑的問「要是國王像他的父親當年那樣,一年都不跟王後上一次床,王後自己又怎麼能生得出王太子」

  埃爾維拉侯爵沉吟,「這確實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要不,我們可以再附加一個條款,要求國王與王後同床的次數不得少於一個月若干次」

  那人差點噴了,「閣下真會說笑話。」

  規定同床次數顯然是不可能的,路易能當場掀桌暴走,多個密探一致認為國王的脾氣不怎麼好,是個暴躁青年。密探都說國王經常和夫人吵架,但越吵感情越好,特別是夫人宣布懷孕之後。

  一想到這個,所有使節團的代表都要頭疼。

  在使節團到達之前在正在跟西班牙王室討論婚約的期間,法國國王有了正式的王室情婦,還讓情婦懷孕了,這就是明擺著打西班牙王室和公主的臉。

  下午他們得知這個消息後,已經立即派人從陸路飛奔回馬德裡報信,詢問婚約條款是否需要修改。

  讓路易趕走情婦是不可能的,國王的尊嚴不允許他受人威脅;西班牙也擔心查爾斯二世很快回到倫敦加冕,這樣路易就會再多一個妻子人選亨利埃塔公主,所以西班牙也很著急,想要在英格蘭的局勢明確之前趕緊定下婚約。

  西班牙可以讓公主嫁給法國國王,或者嫁給英國國王,但不能讓法國國王迎娶英國公主,而西班牙現在只有公主,沒有王子,最優選當然是讓大公主嫁給法國國王。

  普羅旺斯夫人年輕得不像就要成為母親的模樣,她輕快的跟路易說著什麼,路易對待她的溫柔神情,讓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立即明白了路易愛著她。

  阿德裡安正在想著他要什麼時候才能去盧浮宮。

  使節團住在王宮附近的一座公館,那些正式代表每天早出晚歸,天天往盧浮宮跑。

  父親說,談判條款每天都在拉鋸,馬薩林主教是一個聰明不足但很堅韌的人,為法國和國王力爭最好的條件。公主的嫁妝一開始是一個天文數字200萬裡弗爾,差點把使節團的人都驚呆了。

  公主是很尊貴沒錯,但公主的嫁妝也不可能給這麼多啊瑪麗婭特蕾莎是長女,她下面還有其他妹妹,王室不可能一下子給這麼多現金嫁妝。

  於是談判將現金嫁妝減少,添加實物嫁妝,珠寶肯定是其中一項。還有公主的隨身物品,包括衣服婚裙鞋靴梳妝盒等等都要計算在嫁妝之內,公主離開馬德裡之前,嫁妝清單就要遞交給法國迎親的代表。

  父親不厭其煩的每天都跟他說今天都談判了一些什麼細節,阿德裡安一點都不感興趣這些都是身外之物好嗎

  他突然問「沒人關心路易是否喜歡公主」

  「他倆是否喜歡,不在條款之內。」埃爾維拉侯爵板著臉說「公主必須為國家做出貢獻,這就是她存在的意義。」

  「您是想說,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您為家族做出貢獻,是吧」阿德裡安毫不客氣的說。

  父親總是這樣,自從他13歲決定將自己奉獻給上帝以來,父親對他說的話總是三句不離家族榮譽和自我奉獻,似乎這樣才能算是埃爾維拉家的人。

  可是奉獻給上帝難道不是更崇高的目標嗎

  阿德裡安覺得父親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

  「你是長子,我花費時間金錢精力培養你,不是讓你去做什麼苦修士的。」侯爵不滿的說。

  阿德裡安抿著唇。

  「你明天跟我一起去王宮,我會把你引見給王弟殿下,殿下只比你大1歲,你們應該能說到一起去。」,,


第105章

  阿德裡安本想反對, 但及時想起來他曾答應過的,勉強點頭同意了。

  這幾天他不需要跟去王宮, 於是父親將最近得到的有關法國王室的資料拿給他看, 每晚回來都要問他看出了什麼。

  父親問他如何看待國王兄弟。

  他斟酌了一下用詞,相對謹慎的說「國王對政務似乎並不在意, 應該是他還沒有親政的緣故。這方面沒有什麼好說的, 必須要等到他親政以後才能看出來。性格方面, 虛榮,浮誇, 自大, 過分自尊。私生活也沒什麼好說的, 喜歡美人是人之常情。」

  侯爵不置可否, 又問「殿下呢」

  「殿下就更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為人處世都只是個男孩。」

  侯爵只是笑了笑, 命他出去。

  羅莎琳娜傍晚帶了孩子們進宮, 晚上沒有回家。

  克勞德晚上陪阿比蓋爾參加了宴會,第二天上午去找尼古拉斯談了談。

  「他嚇壞了。」克勞德輕蔑的說。

  「他會嚇壞也很正常, 畢竟你要求他做的事情太不尋常。」

  「要是我當年就知道這件事, 他們父子倆都得死。」

  「他」阿比蓋爾搖搖頭,要是換了她, 她自己就能想辦法弄死那對父子了好嗎, 不過話說回來,要是她的話,根本也不可能和尼古拉斯結婚, 性情溫和的另一個意思實際是「懦弱」,性情溫和的人她根本看都不會看一眼,就是達達尼昂,面對她的時候幾乎都很溫和,但實際上能做到火槍隊隊長的人怎麼可能是個溫和的人原著裡達達尼昂可是18歲就跟三個火槍手都單挑過了呢。

  「他就是這個性格,但他忍耐了,不能要求妻子也同樣忍耐。」

  「羅莎琳娜的性子太溫順,你要是和她平均一下,我就用不著整天擔心你們了。」克勞德想的倒是很理想化。

  「我親愛的哥哥,」阿比蓋爾親熱的挽住他手臂,「如果我是個溫順的女孩,路易只會多看我一眼,根本不會多看我第二眼。」

  「就像奧利芙,她也不是很溫順的性子,我說的對嗎」

  克勞德想了一下,還真是。「你說的對。」

  「過於溫順就會失去個性,溫順的女孩在王宮裡一抓一大把,你想要國王注意你,必須有所不同。所以你和我為什麼都不擔心路易會看上羅莎琳娜,路易只會說,噢,基約萊太太確實很美,但她到底長什麼樣不記得了呢。」

  克勞德承認她說的對,羅莎琳娜當然也很美麗,但國王的審美又怎麼會膚淺的只看「美貌」。阿比蓋爾還跟他說過一個詞組,「有趣的靈魂萬裡挑一」,這個說法很有趣。仔細想想,小妹妹從小就跟別的女孩不一樣,母親總是擔憂她將來嫁不出去。

  想到母親,克勞德又開始煩心了。母親居然有可能跟別的男人生下了孩子,這個認識大大顛覆了他之前27年的人生。在他記憶裡,母親是一個優雅美麗大方的女人,是標准的賢妻良母。

  母親的態度一直都很奇怪,表面上看來沒問題但細究之下都很奇怪,她實際從來沒有教育過他要尊重父親,只要求他尊重父親的爵位。

  他是長子,又是唯一一個長到成年的男孩,得到父母最大的關懷理所當然,父親對他不能說不好,但總有一點疏遠,之前他以為那是因為父親不經常在家的緣故,現在想想,父親明明對早夭的弟弟查理更好一點,當時他以為弟弟年幼,父親老了,就會想要回歸家庭。

  呵,自己才是那個比較天真的孩子。

  他在孔代親王府上也聽說過見識過貴族階層混亂的男女關系,母親既然能有一個私生子,就有可能會有其他私生子,如果他也不是父親的孩子,那麼就能理解父親這麼多年來對他的態度了。

  他本來對阿比蓋爾非要弄明白生父是誰不能理解,覺得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就是知道生父是誰又怎麼樣但等到他懷疑起自己的生父究竟是誰,便立即明白了她的心理你可以不去跟生父相認,也不用非得要求他承認,但人都會想知道自己從哪兒來,追尋親生父母是人的本性。

  從他們自己再引申到小克勞德,將來他是不是也會明白過來自己不是尼古拉斯的孩子,而苦苦追尋生父

  阿比蓋爾也不知道這事要怎麼跟小克勞德說明,「總之要等到他足夠大了才能告訴他。」

  克勞德想著這筆糊塗賬要怎麼算。他厭惡小克勞德身上不屬於羅莎琳娜的一半,但那孩子本身是無辜的,也是個被教育的很好的可愛孩子,將來他必定要為了自己的真正身世受傷,真是可憐呀。

  「尼古拉斯可能沒有那個膽量動手,這件事情必須越快行動越好,不然多拖幾天,他肯定會後悔,說不定會告訴那個老混蛋。」

  「嗯,我明天再去一趟,最遲後天就解決這件事情。」

  「別再等了,就是明天,快速解決。他是否有愧疚我不在乎,我不想那個老混蛋繼續活著惡心人。他活著就是浪費自然資源,浪費空氣浪費食物。」

  「用什麼方法」

  「我還負責替他想辦法嗎」阿比蓋爾要翻白眼了,「哪怕你握著他的手,他的手裡也必須有劍或者匕首。告訴他要是不動手,就會失去爵位。這個人膽小又虛榮,不會擔心我讓他和羅莎琳娜離婚,但要是失去爵位,他會很痛苦。你就說,老混蛋死後,他就是雙男爵爵位,再把那個惡毒老太婆往家裡一送,派人看管起來,家產全都是他的,他用不著再等20年,他肯定就會下定決心了。」

  克勞德遲疑,「這樣真的好嗎你讓一個從來沒有殺過人的人知道殺人這麼容易,將來」他看著阿比蓋爾的表情,忽然意識到尼古拉斯沒有什麼太長遠的「將來」了。

  兄妹倆沉默了幾分鐘,之後,阿比蓋爾說「不論我們的父親是誰,我們的母親一定是阿米莉亞奧羅佩薩,這個世界上關系最緊密的只有我們3人,其他人都無關緊要。」

  「你上次說過母親還有另一個孩子,我們的姐姐。」

  「對,但是找不到她。奧蘭多舅舅的回信昨天是使節團的人帶來的,他說家裡沒有母親的孩子,他也沒聽說母親有過其他丈夫。」

  「母親可能根本沒有告訴過他。」

  「也可能他知道,但不想告訴我們。」

  「應該是被送回姐姐生父家了。如果送回奧羅佩薩家,舅舅應該會告訴我們,姐姐的存在不會威脅到他的地位,也不會威脅到我們的地位。」

  「我也覺得應該是送回生父家了,奧羅佩薩家沒必要對我們隱瞞。」私生子現像很普遍,很多貴族私生子都是公開的,人人都知道某爵士被戴了綠帽,家裡的某個孩子不是自己的種,有的人無所謂,是因為他本身也是隔壁老王;大部分被戴綠帽的丈夫都還是在意的,有時候就會鬧得沸沸揚揚。

  但西班牙姐姐不存在這個問題,要是突然從法國送回來一個孩子,想必這事不太可能瞞得住,舅舅也就不會推說沒有。

  「我讓邦當去主教那兒找了奧羅佩薩家的資料,舅舅家是親王室的,所以當年母親才會被選中成為公主的侍從女伴,母親有兩個哥哥一個弟弟一個姐姐兩個妹妹,7個兄妹,早夭兩個女孩,母親是妹妹;我們的姨媽嫁給了一位侯爵;大舅舅已婚已故無子,二舅舅未婚已故無子,爵位由大舅舅轉給三舅舅。」

  「我以為這次舅舅會加入使節團。」

  「舅舅的地位還沒有這麼高。」阿比蓋爾甚覺可惜,「大概10年前投石黨叛亂,王室匆忙逃出巴黎,王宮檔案館丟失了大批檔案資料,所以現在查不到當初安娜公主帶來的侍衛名單。」

  已知母親的第一個丈夫是西班牙人,是安娜公主的侍衛之一,有名單就很簡單了,按照名字一個一個查下落。奧地利安娜身邊現在一個當年的侍衛和侍女都沒有,就是想找個當年的知情人都很難。

  不對,還有一個最重要的知情人活著並且近在眼前。

  「你能試著問問王太後陛下嗎」

  「我想過,但很難說王太後陛下願不願意告訴我。我可以先試著打探一下。」

  奧地利安娜不想說這事,「都過去很多年了,現在問這個沒什麼意義。怎麼忽然想起來問這事」

  「就是好奇。克勞德這次回家,將母親的遺物都帶來了。您知道母親寫過很多本日記嗎」

  「她都寫了什麼」

  「每天發生了什麼事情啊,跟公主都玩了什麼見了什麼人。對了,母親怎麼稱呼先王的」

  「稱陛下啊,難道還會有第二種稱呼」

  「可是日記裡沒有提到過陛下。她寫過有一次和您在噴泉那兒見到爵士,爵士把她摘的花扔進噴泉裡,她可生氣了。」

  「有這件事情嗎哎呀,我老了,不記得了。」

  作者有話要說:

  阿比蓋爾真的不是什麼「好人」。,,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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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王太後明擺著裝失憶, 阿比蓋爾也不能不識趣的繼續問。很快換了話題,說到魯昂的繼母生了一個殘障兒, 只活了兩天便夭折了。

  奧地利安娜很無情的說「這都是因為她之前做的事情太過分了, 這是她必須承受的詛咒。」

  「她做了什麼」聽這個意思,母親和好友一直保持著聯系。母親肯定知道巴伯利翁伯爵的婚外情情婦, 還寫信向好友抱怨。

  「她做了什麼」奧地利安娜瞥她一眼, 「她居然想要她的兒子娶你, 這不是妄想嗎」

  阿比蓋爾搖搖頭,「她的兒子不是貴族, 怎麼可能娶我父親是有點蠢, 但沒有這麼蠢。」

  她連正眼都沒看過那個男孩一眼。繼母能嫁給伯爵, 只是因為伯爵再婚就不太要求門當戶對了, 不然一個騎士孀婦怎麼可能成為伯爵之妻。羅莎琳娜嫁給男爵之子都算下嫁,更別說平民了, 那是不可能的。

  巴伯利翁伯爵更可能把她嫁給一個能甩的出大筆聘禮的貴族, 她本該在6月初就來巴黎,耽擱了一個半月是因為王室當時都在加來附近, 加來附近是戰場, 沒有護衛想往那邊去等於送死;

  結果伯爵當時趁機想把她嫁給別人,家裡突然來了陌生客人, 先是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來看她的容貌和舉止, 之後一位40多歲的貴族老爺來做客,父親強迫她陪客人用餐,她立即知道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於是趕緊派人給克勞德送信,要他回來。

  男爵以下不是人,奧地利安娜當然會覺得繼母居然想讓平民兒子娶她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母親還沒斷氣,那個女人就盯著她的女主人位置和她的女兒了,母親肯定會告訴好友,沒准還會添油加醋把她們母女的情況說的很凄慘,奧地利安娜看過之後同情心爆發。

  現在想想,母親肯定想到了自己去世後,留下的女兒會遭遇什麼,不管是被伯爵賣了,還是真的嫁給平民,都不是什麼好出路,所以堅持要她一定要去巴黎。克勞德是可以保護她,帶她去孔代親王府上,但一個美麗又沒有靠山的貴族女孩,在孔代親王府上也不會有什麼好出路。所以算來算去,到盧浮宮是她最好的出路。

  等等,這麼說,母親是打算好了讓她認識路易

  看過母親的日記後,阿比蓋爾深信母親是個極為聰明的女人,但也沒有辦法抗拒這個時代,比如她沒法拒絕有權有勢的男人,比如她即使和深愛的男人合法結婚了,也不能維持婚姻,只能屈從國王的意願,再嫁給了一個很不怎麼樣的男人。

  等等,為什麼路易十三會介意妻子的侍女私下結婚

  要說母親也是接受了貴族教育的,肯定不會跟非貴族結婚,既然是跟貴族結婚,國王沒有理由不同意。

  是不是其中某個情夫就是國王是爵士,還是爵士

  如果路易十三不是因為被達達尼昂戴綠帽而遷怒,那麼就該是因為阿米莉亞私下結婚觸怒了他。

  可惡的狗男人

  這樣就能解釋明白了。

  母親知道達達尼昂和安娜王後的私情,也肯定知道王子們都是達達尼昂的孩子,所以即使她的生父是路易十三,她和路易菲利普也不是兄妹。歐洲王室可以有「舅甥婚」,堂兄妹結婚也允許,但同父或同母的兄妹之間的關系是絕對不行的。

  母親知道誰都不能保護她,只有成為國王的情婦才能保護她不被父親拿去賣了。

  這麼看來,母親早已經為她安排好了人生道路。

  人生艱難啊

  克勞德有不同見解,「王太後陛下沒必要死守著這個秘密不告訴你,母親已經過世,那位爵士也可能已經去世。」

  「既然先王不同意,那麼肯定另一方不是國王自己,也不太可能是大殿下。」大殿下就是奧爾良公爵加斯東。

  「沒准就是大殿下,所以先王才不同意,所以王太後才不願意告訴你,大殿下還活著吶。」

  「大殿下那時候沒有妻子。」阿比蓋爾說。

  已知阿米莉亞1630年初與巴伯利翁伯爵結婚,次年生了克勞德;已知大郡主的母親蒙特龐謝女公爵瑪麗德波旁生下大郡主幾天後便因為產褥熱過世,時間是1627年;已知加斯東與洛林公爵小姐在1642年2月秘密結婚。所以在時間軸上,加斯東完美對應了和。

  「不對,達達尼昂說母親的第一個丈夫是西班牙人。」

  又回到原點了。不過目前可以排除先王和加斯東兄弟,但他倆很可能是母親的情夫。

  「或許是大殿下,也可能是先王。也可能是先王兄弟。母親不喜歡,也不太喜歡。」

  「你忘了,大殿下很少在巴黎;倒是有另一個可能的人選主教。」

  狡猾的馬薩林確實有這個可能,而且一度有謠言說,奧地利安娜和馬薩林主教秘密結婚了,於是王太後支持秘密丈夫獲得攝政大權。

  這當然是無稽之談,馬薩林用不著跟王太後結婚也能繼續把持朝政。這是對奧地利安娜的污名化,雖然也是對馬薩林的污名化,但對男人傷害不大。

  情夫名單擴大了,也更亂了。

  但馬薩林也仍然只是情夫之一,不會是西班牙丈夫。

  「你能不能去問問西班牙人,當年跟王太後陛下來到法國幾年後回去的貴族侍衛有誰。我記得路易說過,當年的侍女都留在法國,侍衛們幾年後陸續返回了西班牙。」

  克勞德點頭,「法國不會讓男性西班牙貴族留在巴黎。」

  「所以可能還真不好打聽。」

  太難了

  她倒是可以讓呂西安去一趟馬德裡,馬德裡王宮應該會有當年的記錄。但是她不太願意用雷尼奧的人手,這個時候就又要感嘆自己手裡沒有人手。

  話題換到培養自己的人手方面。

  「你現在是伯爵了,該有自己的別墅,家裡對我們忠心的僕人也該都帶來。你還要培養一些人手,去做一些隱秘的事情,或是做調查。別怕花錢,只要找到能用的人手,我可以給他開高薪。」

  錢嘛,現在不是個事。錢就是用來花的,克勞德也不是吝嗇的人,很懂這個道理。

  「我已經讓拉謝爾去看房子了,至於人手,一時之間也沒有那麼快都找到。」克勞德之前用不著考慮這些,也就沒想過培養人手。忠心僕人是有,但僕人說起來受教育程度不高,很多事情不能交給僕人去做。

  這種情況最好是認識什麼西班牙的中層貴族,能接觸到王宮檔案,或者本身就很消息靈通。

  但這個條件也不滿足,他們壓根就不認識什麼西班牙貴族。

  兄妹倆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阿比蓋爾才說「使節團裡應該有人認識奧蘭多舅舅,說起來我們還從來沒有見過舅舅呢,使節團返回西班牙之後,你可以請假去西班牙一趟,見見舅舅,順便就可以打聽了。你很可能跟我們的西班牙姐姐是同一個父親呢。」

  沒有人手的情況下,克勞德自己跑一趟沒准真能打聽到什麼消息。

  克勞德琢磨了好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使節團應該會過了新年才離開巴黎,我可以在聖誕節之後立即出發。」

  「好,到時候我提前幾天跟路易說一聲。你跟奧利芙就說去看望舅舅,頂多3個月就能回來了。你會在我生孩子之前回來。」她的預產期是5月中。

  「不管能不能打聽到消息,我都會在4月底之前回來。」

  阿比蓋爾想著這還不錯,克勞德去西班牙舅舅家,不出意外可以打聽到當年是誰不名譽的回來了,也就是20多年的事情,應該還是能找到線索的。

  至於和到底是誰,目前鎖定在路易十三奧爾良公爵加斯東馬薩林主教三個人身上。

  如果或者是路易十三,那麼克勞德才是國王的兒子,而路易和菲利普是隔壁老王啊不達達尼昂的兒子,那就有趣了。

  克勞德沒有什麼權欲,國王的私生子也沒有繼承王位的可能,阿比蓋爾不會為了他得不到的王位惋惜,但想想還是很好玩啊。

  「假設」沒有什麼意義,也許克勞德會是那個西班牙貴族的兒子,他回去找爸爸的積極性還是蠻高的。

  至於她自己,確實想弄明白生父是誰,如果是路易十三,那麼她和大郡主亨利埃塔都是表親啦;如果是加斯東,那麼她和大郡主就是姐妹啦。

  吉普賽女人還在巴黎,用她在王宮給貴婦和小姐們算命的錢在城裡租了一個小公寓,隔三差五的進宮為貴夫人們服務,想知道未來的人還真不少。

  吉普賽女人莫名其妙成了阿比蓋爾在宮裡的線人,她聽到什麼有趣的消息,總會彙報給阿比蓋爾。

  比如,凡妮莎小姐最近又認識了哪位小姐,跟對方的友誼迅速上升;凡妮莎小姐成功的接近了夫人的侍從女伴安思麗小姐,安思麗小姐對新朋友十分著迷。,,


第107章 (營養液12000加更)

  阿比蓋爾詫異的問「她這是想干什麼」

  維羅妮卡很幽默的搭話, 「可能就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吧。」

  吉普賽女人說「她沒有說夫人您的壞話,倒是整天誇您美麗善良。」

  捧殺嘛, 這個她懂。路易這幾天忙著使節團的談判, 整天為了條款頭疼,根本想不起來什麼凡妮莎小姐。凡妮莎總算不是那種只知道咒罵情敵的膚淺女人, 積極結識新朋友, 是好在宮廷裡站穩腳跟。人們本能會同情失敗者, 是因為高高在上用充滿憐惜的語氣用不著費什麼力氣,還會被對方當成友善的朋友。

  哎呀這個凡妮莎小姐很不簡單吶比雅典娜強出八條街了

  還努力結交了安思麗, 安思麗其實為人很單純, 也很善良, 沒有什麼壞心眼, 這在宮廷裡很少見。她居然有點擔心安思麗會被凡妮莎利用。

  至於另一個侍女帕裡斯,大概是年齡太小了, 凡妮莎不好去跟她打交道。

  阿比蓋爾為了避免麻煩, 挑選的都是比較單純的女孩,帕裡斯有點多嘴, 但就是少女那種不知道輕重什麼都說的性子, 你不讓她知道太多事情,她也沒什麼可以亂說的, 所以阿比蓋爾通常都打發她出去送個東西傳個口信之類。

  凡妮莎大概知道帕裡斯接觸不到什麼重要事情, 也就專攻安思麗一個。

  「去請安思麗過來。」

  她在游戲室裡玩牌,帕裡斯維羅妮卡和吉普賽女人陪著她,安思麗中午說不太舒服, 回房休息了。

  安思麗很快過來,「夫人。」

  「你好一點了嗎」

  「我好多了。」她頭發披散著,看著是像剛睡醒。

  「克萊爾,為安思麗小姐梳頭。來,你坐下來,我們來玩一會兒紙牌。」

  今天玩的是一種類似「跑得快」的紙牌,沒有小醜,最小的牌是2,a最大,不講順,但講同花,同花有4張就算一副王牌。花紋也不一樣,是玫瑰圖案,有4種不同的玫瑰顏色紅白黑黃或金。用玫瑰紙牌玩的這種紙牌游戲就叫「玫瑰戰爭」。

  阿比蓋爾比較喜歡玩這種規則簡單的紙牌游戲,還叫人特地制作了好幾種不同圖案的紙牌,手工印制了十幾副,玫瑰圖案全部用金粉描邊。這種新圖案的紙牌迅速在沙龍裡占領了份額,王宮裡現在上下都流行玩「玫瑰戰爭」。

  阿比蓋爾自己定制的紙牌全都是金箔牌背,牌面手工繪制,除了圖案用金粉描邊之外,紙牌的邊緣也貼有金粉,紙牌疊放成一疊的時候,就是一疊閃著金光的小紙片。

  吉普賽女人也已經很快學會了新紙牌游戲,熟練的切牌發牌。

  「安思麗,凡妮莎找你說了什麼」阿比蓋爾直接問。

  「什麼」安思麗有點呆呆的,「她沒找我啊。」

  「今天沒找你,昨天呢」

  安思麗這才恍然「噢是的,她昨天是找我了。她問我您喜歡吃什麼蜜餞。」

  什麼意思啊阿比蓋爾沒明白。這麼直接的問,她肯定不能說討好她給她送吃的,然後下毒,她不像這麼笨的人。

  「就說我喜歡吃蜜漬玫瑰。哎呀葆琳,看看還有蜜漬玫瑰嗎,拿一點來。」

  年輕的夫人很愛吃蜜餞,水果蜜餞花卉蜜餞,全都來者不拒。國王本來不愛吃這些零食的,現在也被帶的走哪兒都習慣帶一包蜜漬檸檬片。

  蜜餞當零食吃也可以,泡水喝也可以。

  「我可以這麼告訴她嗎」安思麗傻乎乎的問。

  「這沒什麼不能告訴她的。你還可以問她是不是想送我禮物。」

  安思麗被弄糊塗了,「我擔心她要套我話,什麼都不敢告訴她。」

  看來單純老實的人也有好處,她至少沒有笨到不會想想對方到底有什麼企圖。

  「送什麼你都收下,不過我想她肯定會當面送給我。」送禮不當面送給本人就沒有意義了嘛。

  現在已經有人給她送禮了,送錢送珠寶送房子,大多數是想求她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好讓陛下簽一份特許狀。

  貴族的收入除了地產田租之外,就要靠各種特許狀了。特許狀的範圍包括所有自然礦產,也就是說,你的田地只有土地是你的,你的土地上要是有什麼金礦銀礦煤礦鐵礦,實際上你不能直接挖地開采,必須要由政府給你一個特許狀,你要交稅,這樣才能開采。所有礦場實際都是屬於國家的,也就是屬於國王的,個人擁有的只是土地所有權和礦場開采權。

  她粗略的算了一下,要是靠收禮,她一年也能有至少10萬裡弗爾的額外收入,這還是盡可能少的計算。她感嘆有了地位之後來錢簡直意想不到的輕松,也難怪王宮裡所有的人都想竭盡全力留下來跟國王和殿下打好關系。

  安思麗看了看吉普賽女人,小聲說「我怕她對您有什麼壞心思。她肯定很妒忌您。」

  「她還能怎麼樣」宮鬥的手段有哪些呢「趁我下樓的時候推我一把,讓我從樓梯上摔下去,摔斷脖子」

  安思麗臉都白了,「不會吧」

  阿比蓋爾笑得不行,「不會,她不可能靠近我,你們跟在我身後的意思就是不要讓別人靠近我。」

  「夫人,您可真是要嚇死我了。」

  「她沒有那麼笨啦,我和她之間沒有直接的尖銳的矛盾,她的目的是想取代我成為路易的情婦,她要是推我下樓摔死我,路易會立即殺了她。放心好啦,她不會殺我,但可能會想辦法讓我流產吧。」

  吉普賽女人點點頭。

  安思麗剛緩和一點的臉色又變的雪白,「那我去告訴她,別想給您送什麼吃的了。」

  「你啊,你還是沒有學會怎麼面對這種情況。」

  安思麗不明白。

  「她敢送我就敢收。我是國王的王室情婦,我不怕別人做什麼小動作。你知道絕對的權力帶來的是什麼嗎」

  「是什麼」安思麗和帕裡斯都問。

  「是在權力之下的控制權。我之所以還讓她在王宮裡待著,不是怕國王還會想起她再去找她,而是她用不著我花費精力去對付。我只需要一句話她就只能滾蛋,所以我不怕她。而她,害怕我趕走她,所以她肯定會討好我。」

  「那您又說她會害您流產。」

  「噢,她要是不敢嘗試讓我流產,那可就算是我看錯她了。」

  安思麗真的搞不懂女主人的心思。

  維羅妮卡也搞不懂,「夫人,您就應該趕走她,別讓她總在王宮裡待著。」

  「她要是想明白了,來求我為她找一個靠譜的丈夫,那我倒是可以為她做主。」

  「夫人您真是奇怪,要是別的夫人,准早就把她趕走了。」

  「你不懂,她沒有妨礙到我的利益,我用不著把她逼急了。沒有出路的女人會很恐怖,如果她覺得人生沒有希望了,倒是很可能會考慮報復我,殺了我。」

  「還是不懂。要不,您趕快找個人去向她求婚,讓她結婚,離開巴黎。」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嗯,這樣更好一點。過幾天讓安思麗問問她的意思。」凡妮莎有意結識安思麗可能真是個不錯的選擇,安思麗單純,凡妮莎可能還真的會告訴她。

  阿德裡安第一次來到盧浮宮。

  確實啊,傳說沒有說錯,盧浮宮可要比馬德裡的王宮華麗多了,宮殿富麗堂皇,到處都是花紋精美的壁紙制作精良的日用品畫功精湛的王室畫像恢弘大氣的宗教壁畫,他對宗教繪畫很感興趣,這是出於一位修士的自覺。

  還有什麼那些神氣活現的侍衛也很有趣,他們相貌不俗,身材健壯,神情莊重。

  埃爾維拉侯爵直接帶他去見了王太後陛下。

  「陛下,這是我的長子,阿德裡安。」侯爵向奧地利安娜微微鞠躬。

  阿德裡安今天沒有穿修士長袍,而是規規矩矩的穿著符合自己身份的長外套。西班牙貴族穿的也是法國式的服裝,都是白襯衫蕾絲領巾無袖長背心,外面配繡花長袖外套。

  父子倆都戴著綴有羽毛的翻邊帽子,進了王太後的候見廳後便摘下帽子,拿在手中。

  「您好,伯爵。」

  阿德裡安是侯爵的長子,有伯爵爵位在身。

  「您好,至高無上的王太後陛下。」

  「快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你比你父親小時候漂亮多了。」

  「您離開馬德裡的時候我才幾歲。」侯爵微笑,「您都沒見過我十幾歲的時候。」

  奧地利安娜有些神色黯然,「是啊,我離開馬德裡的時候,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阿德裡安有些驚異這麼說,父親當年跟年輕的公主很熟悉安娜公主能見到幾歲大的父親,說明祖父或祖母常進宮。

  「陛下還記得馬德裡嗎」阿德裡安問。

  「記得,但忘記的更多。」奧地利安娜笑了笑,「過去那麼多年了」

  阿德裡安想了想,公主嫁到法國後就沒有再回過祖國,也再也沒見過父母弟妹,可能也確實沒有什麼親情了。

  怪可憐的。

  作者有話要說:

  西班牙姐姐比克勞德還大幾歲啊,肯定不可能是西班牙公主。

  年齡順序是雷尼奧32歲西班牙姐姐30歲左右克勞德27歲羅莎琳娜26歲路易20歲菲利普18歲阿德裡安17歲阿比蓋爾16歲亨利埃塔14歲。

  阿米莉亞和奧地利安娜同歲,也和路易十三同歲。

  路易十三去世那年,克勞德12歲,羅莎琳娜11歲,路易5歲,菲利普3歲,阿比蓋爾1歲,亨利埃塔未出生。

  阿德裡安只是「看到」了阿比蓋爾,實際倆人還沒有正式見面,哪裡談得上「攻略」。,,


第108章

  換成他的話, 他肯定受不了。

  修道院的生活很艱苦,跟貴族少爺的生活是兩個極端,可要是他忍受不了, 還能跑回家,但遠嫁異國的公主如果不是遭受什麼國破家亡的慘劇,基本再也不會回家。

  唉

  就像那位英國王太後, 國王丈夫被砍了頭, 英格蘭更是干脆變成了共和國,她這才不得不帶著女兒住回娘家小公主

  公館裡的法國僕人都說英國公主亨利埃塔很美,但王宮裡最美的女人也可以說是女孩是國王的王室情婦阿比蓋爾,阿德裡安壓根不相信會有人比小公主更美,小公主是多麼美好啊

  就像天使一樣。

  他還在想著要怎麼問問英國公主的事情,便見一個年幼的貴族女孩進來稟報,「王太後陛下, 殿下和公主來了。」

  王太後沒有女兒,能被稱為「rcesse」的王室血親公主都不住在王宮裡,而據說國王兄弟跟英國公主表妹從小在一起長大

  阿德裡安悄悄看了一眼父親, 只見父親也正在看他,眼神裡有一種說不出的興味, 像是諷刺他以往看著他想要擊倒的人的時候也是這種眼神。

  他琢磨父親的眼神,心裡頗是忐忑。

  很快,腳步聲由遠及近,兩個年輕人的輕快腳步很快進了候見廳。

  先是一個俊秀的男孩,「母親。」吻了奧地利安娜的面頰。

  「您好, 陛下。」接著是一個個子不高的女孩行屈膝禮。她有一頭濃密的深棕褐色的卷發,堆積在面頰兩側,這是這個時代貴族女性時新的發型。

  阿德裡安驚訝的看著那個女孩她是長得很不錯,但還是個孩子,也沒有美麗到能讓人忘記呼吸,重點是,這根本不是他那天在香榭麗舍大街上見到的女孩。

  奧地利安娜微笑著說「侯爵,這是我的次子,菲利普,王弟殿下;這是英格蘭公主,亨利埃塔安妮斯圖亞特,我的外甥女。菲利普,亨利埃塔,這是西班牙的堂阿方索斯埃爾維拉侯爵;侯爵的長子,堂阿德裡安埃爾維拉蘭斯伯爵。」

  阿德裡安微微躬身,「您好,殿下;您好,公主殿下。」

  他困惑又驚恐如果這個女孩是英格蘭公主,那麼,那天那個金發女孩是誰是誰

  他轉頭看向父親他早就知道他一定知道

  菲利普對新認識的西班牙小伯爵很感興趣,立即邀請他共進午餐。

  「你都會些什麼騎馬射箭狩獵我想西班牙總該有人教你這些吧」菲利普走的很快。

  阿德裡安努力跟上他,不明白為什麼這位殿下要走的這麼快。

  亨利埃塔只能一路小跑追上他,「你走慢一點,菲利普」

  「你太慢啦」菲利普嫌棄的說。

  「蘭斯伯爵,」亨利埃塔氣喘吁吁,「您能拉著我的手嗎這樣我也許能走得快一點。」

  「蘭斯伯爵,別理她,她總是這樣。」

  「喂」亨利埃塔氣憤的說「你可是我的表哥啊」

  「您能稍微走快一點嗎不用跑,只要稍微走快那麼一點點。」阿德裡安說。

  「遵命,閣下。」亨利埃塔笑呵呵的伸手拉著他的手,「您知道菲利普這麼著急要去干什麼嗎」

  「他要去干什麼」阿德裡安很配合的問。

  「他急著去見阿比蓋爾您聽說過她嗎」

  「沒有。阿比蓋爾是誰」

  亨利埃塔一臉震驚「我不相信你們西班牙人沒有聽說過陛下的王室情婦普羅旺斯侯爵夫人,或許你只聽說過她的封號,而不知道她的名字。」

  年輕的公主一臉狡黠。

  阿德裡安心想公主也不是什麼乖孩子,她故意說出普羅旺斯夫人的名字,就是想看看他是什麼反應。

  「我沒有留意過她的名字。聽說她是王宮裡最美的女孩。」

  「噢,是的,她美極了」亨利埃塔笑嘻嘻的說。

  「那麼,她她的頭發是什麼顏色」

  普羅旺斯夫人的頭發是金色的,淡金色,像是金絲一樣美麗的顏色。

  她是美麗的,但並不像那天那樣光彩照人。

  甚至

  她見到王弟殿下後,便微笑著向他伸出手,兩個人親密的雙手握著雙手,菲利普吻她的嘴唇,而那絕不是弟弟對哥哥的情婦應該有的親吻。

  他突然想起在情報裡看到的資料,美麗的情婦與國王兄弟都有親密關系,而法蘭西國王居然拿情婦沒辦法,也拿弟弟沒辦法。

  真糟糕啊這個美麗的女人居然居然如此不知廉恥

  「你這幾天去哪裡了」阿比蓋爾問。

  「去聖克魯了,」菲利普眉飛色舞,「你該看看我的城堡,我讓他們先把臥室裝修好,我看他們干的不錯,你會喜歡的。」

  「那是你的城堡,你喜歡就行。」她走到窗邊,從花瓶裡抽出一支白玫瑰花,「你見過使節團了嗎」

  「沒有,不感興趣,特別沒勁,那是王兄需要頭疼的事情。噢,這是蘭斯伯爵,西班牙的」他看著阿德裡安。

  「我的父親是西班牙埃爾維拉侯爵,是使節團的正式代表之一。」

  亨利埃塔嚷起來「真沒勁」

  菲利普也說「你可真沒勁」

  阿比蓋爾淡淡的笑了,「蘭斯伯爵是嗎你為什麼一副好像快要上斷頭台的模樣是這座宮殿有什麼問題或者是我有什麼問題嗎」

  她隨手扯下一片玫瑰花瓣,塞進菲利普口中。

  阿德裡安皺了皺眉陽光從玻璃窗外照射進來,照在她的半邊臉龐上,照在她的金發上。陽光下,她的臉比她手中的玫瑰花瓣還要潔白,而金發閃耀得比陽光還要燦爛。

  他轉過臉,不再看著她。

  王弟殿下改變了主意,決定不再邀請他的新朋友午餐。一名跟亨利埃塔公主差不多年齡的貴族少女送阿德裡安出宮。

  「您是西班牙人嗎您的法語說的很不錯,您是使節團的代表嗎您似乎過於年輕了。您多大了您在巴黎去過哪兒」

  少女活潑可愛,就是太多話了,嘰嘰喳喳好似枝頭的麻雀,煩得阿德裡安快要暈倒。

  「您見過夫人了,夫人是不是比你們的公主美麗10倍哎呀我又說錯話了,夫人待會兒准要罵我。大人,您參加了談判嗎宮裡的人都在說婚約的事情,您知道婚約嗎是我們的陛下和你們的公主的婚約。」

  「您不怕夫人責罰你嗎」

  「哎呀夫人大概只會小小的責罵我幾句。」

  「夫人很想知道婚約的內容嗎」

  「大概吧,陛下會告訴她。」

  「夫人不是應該恨我們的公主嗎」

  「那我就不知道啦。大人,您請。」

  少女伸手示意盧浮宮的大門就在前方。

  阿德裡安走出宮門外,命人牽來他的馬。

  馬鼻噴出白汽,冬天的巴黎真冷啊。

  她為什麼沒有表露出曾經見過他的神情明明那天她看到他了。他弄不明白這一點。

  還有,這些王室成員真討厭啊上一分鐘才說要請你午餐,下一分鐘就讓你滾蛋了。唉他是不差這一頓午餐,但父親可能又要對他嘮叨個半天。

  巴黎真是一個討厭的城市

  午餐變成了一個小型的家庭聚會,菲利普在聖克魯待了幾天查看城堡的改建工程,所以一回來就非得跟她在一起用午餐;路易不能拒絕弟弟,只好同意了;亨利埃塔沒說要回去,自然也就留下來參加午餐小聚會。

  克勞德本來要向她通報基約萊男爵夫婦的情況,一直沒找到單獨相處的機會,也留下來跟她一起午餐。

  阿比蓋爾喝了兩小口酒,吃了半只烤乳鴿,一大團蹄髈上的瘦肉,一些溫室種植的歐芹,沒有幾個人愛吃的番茄雞肉湯,半根烤玉米。

  番茄這個時候只是作為園藝欣賞植物種植,盧浮宮的花房裡也種植了一些,人們喜愛它從青色轉為紅色的圓潤的果實。但現在普羅旺斯夫人喜歡吃紅色的番茄果實做的湯,真是奇怪的愛好。

  其他人都不愛吃這種酸酸的湯,覺得味道太奇怪了。

  至於玉米,哥倫布從美洲帶回來這種成熟期呈亮黃色的植物,很快人們就知道該怎麼食用它,口感也很不錯,嫩玉米很甜,還有人用玉米熬出玉米糖漿,制作甜點和糖果。

  「下午我要出去騎馬,我可算受夠了那些西班牙人。」路易扔下刀叉,拿起酒杯。

  「我不去。」菲利普馬上說。

  「你不去不去也得去。」路易伸指輕輕一彈酒杯。

  「我這幾天很累,下午想好好睡一覺。」

  「不行。」路易瞥他一眼。以為他不知道他腦子裡在想什麼嗎

  「哎呀我真的很累,我腿疼,屁股疼,沒法騎馬。」

  路易不為所動,「叫馬夫為你的馬鞍上墊一塊毯子。」

  菲利普衝亨利埃塔做了個鬼臉。

  亨利埃塔笑得差點摔下座椅。

  「今天討論到哪個條款了」阿比蓋爾隨口問。

  「還不就是那些,國界線和」

  作者有話要說:

  阿比蓋爾你誰沒見過你

  擼了一下西班牙之所以成為哈布斯堡家族一系的來源。亨利八世的第一位妻子是西班牙公主,阿拉貢的凱瑟琳,凱瑟琳的姐姐是著名的卡斯提爾女王「瘋女胡安娜」,胡安娜與哈布斯堡的腓力菲利普結婚,她的女兒及之後的西班牙公主就被稱為「奧地利某某」公主。

  美劇西班牙公主the sanish rcess裡,凱瑟琳為了是否還是處女能否嫁給阿瑟的弟弟哈利這麼卑微糾結,但之前凱瑟琳的長姐伊莎貝拉嫁給了葡萄牙王儲阿方索,阿方索結婚不到1年就掛了,之後伊莎貝拉嫁給了阿方索的叔叔曼努埃爾一世,所以其實在王室來說根本不在意妻子是否處女,只在意對方的出身背景。

  有說是因為教會規定不能娶兄弟之妻,所以必須要教皇批准,但實際上王室婚姻本來就需要教皇批准,一般都是走個過場;離婚也需要教皇批准,所以之後教皇不同意亨利八世離婚,再加上王室沒錢,教會賊有錢,多種因素之下,英格蘭就此決定跟羅馬決裂,國王擔任宗教首領,英格蘭開始成為政教合一的國家。

  瘋女胡安娜真的挺慘的。

  這一家的姐妹都很有故事。

  曼努埃爾一世應該很愛伊莎貝拉,伊莎貝拉在丈夫死後回到娘家西班牙,她父母本想將另一個女兒瑪麗婭嫁給曼努埃爾,但他堅持要娶伊莎貝拉,伊莎貝拉喪夫6年後再次嫁入葡萄牙王室。

  伊莎貝拉生下兒子後沒多久就死了,之後曼努埃爾娶了阿拉貢的瑪麗婭公主,瑪麗婭去世後,再娶了胡安娜的女兒,奧地利的埃莉諾公主。,,


第109章

  他忽然停下來。

  阿比蓋爾抬眼看他, 「和什麼」

  他准備糊弄過去,「就是那些煩人的條款,沒什麼好說的。」

  「是婚約的條款, 是嗎」

  他先是抿著嘴,有點心煩她真是討厭,明知道他不想提婚約, 但心裡不免又想到, 她可能一想到婚約就會氣得要命。她從使節團到達之後就出奇的溫柔,溫柔得他都有點害怕了害怕她哪一天突然來個大爆發。

  「好了,別說了,該讓你知道的時候我就會告訴你。」

  阿拉密斯午餐之後過來向他回話。

  「遵照您的吩咐,已經將囚犯移交給典獄長。」

  「去向王太後回話,就說他很好。」警告的眼神,「她不問, 不允許你主動回答,也不要多說。」

  「您不想知道囚犯的近況嗎」

  路易冷冷的抿著薄唇,「我只需要知道他沒死就行了。怎麼, 你覺得我不應該這麼對他你當初帶走他的時候就該想到現在我會怎麼對待他。」

  說的沒錯。

  阿拉密斯默然,微微躬身行禮, 退了出去。

  國王有國王的考慮,他要真對菲利普表示熱忱的兄弟友情,那倒是怪事了那樣的話,他也不會想出這個取而代之的計劃。

  想要一個人從內到外模仿另一個人很不容易,但如果是孿生子, 相對來說比較簡單。菲利普在鄉村長大,又在監獄裡被關了好幾年,可還是有很多細節跟養尊處優的哥哥相似,比如他也迅速喜愛上了柑橘類的水果,比如他喜歡細棉布的睡衣喜歡用灑著香水的真絲手帕喜歡繡花外套,也同樣喜歡騎馬,騎馬技術進步飛快。

  還有什麼呢

  國王現在除了普羅旺斯夫人之外沒有別的情婦,因此只要夫人不出聲,在這方面就不會出亂子。可問題在於,年輕的夫人什麼都有了,國王滿足了她所有的要求,她沒有理由摻和到危險的事情裡去。

  阿拉密斯為了如何將普羅旺斯夫人拉到自己的陣營裡費盡了腦子,想不出來要怎麼說服她。

  想要辨認一個人最原始最簡單的就是看他她在床上的表現,沒有哪兩個人在床上的表現會完全相同,孿生子也不例外,不可能百分之百相似。要說他有把握將鐵面人教育成神似路易一樣的「國王」,可搞不定情婦,都是白搭。

  用錢夫人現在不差錢,甚至還很有錢。

  用權夫人現在是主教和國王之下最有權力的人,就是換了菲利普當國王,她也不會比現在的地位更高了。

  用色讓備選國王用肉體俘獲她的心這恐怕是最不靠譜的選擇了。

  阿拉密斯自己都承認,菲利普過於靦腆,相比路易來說,缺乏對女性的吸引力,唯一的優點就是他確實長得很英俊。

  噢,還有,上次夫人說,菲利普的身體太瘦弱,他和阿多斯波爾朵斯也一致承認,身材方面確實有著差距,所以花樣翻新讓他一天至少吃四餐,健身運動搞起來。現在菲利普又回到了巴士底獄,但他已經安排好了,讓送餐的雜役為鐵面人每天送足量的食物,為此又花了不少錢。

  錢的事情解決的也很奇怪。

  阿多斯是有不少錢,但開銷也大,還有兒子一家要養,即將又要多一個孩子,經濟方面不寬裕,之前已經支付了他們在凡爾賽的額外開銷;波爾朵斯別說了,之前和一個有錢寡婦結婚,妻子去世後,他沒過幾年便將妻子留下的錢全都揮霍一空,現在是個窮光蛋。

  至於他自己,獲得金錢的途徑少得可憐,而且花錢的地方也很多,所以在經費方面,實在是有點拮據的。

  而上次普羅旺斯夫人突然來到凡爾賽,離開之前,派人送了1000皮斯托爾給他,他現在才有錢安排好菲利普的一日三餐。

  菲利普對美麗的夫人念念不忘,還跟他有過一次又無奈又好笑的對話。

  「這麼說,如果我成了國王,夫人就會是我的情婦了」

  「我想是的,如果夫人不會出賣我們的話。」

  年輕人的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夫人願意幫我嗎」

  「這還很難說。夫人」

  「阿多斯跟我說過了,夫人沒有理由幫助我。」

  「對,」阿拉密斯苦笑這個阿多斯不過,這樣說開了也不是什麼壞事。「夫人現在應有盡有,她沒有必要冒險,而得到的利益並沒有超過現在。」

  「可您說過,路易並不愛她。而我我愛她」

  他又苦笑可憐的王子根本沒見過幾個漂亮女孩。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見過阿比蓋爾之後,年輕男人的眼裡肯定也不會再看見其他女孩。

  「您愛她您壓根不知道什麼是愛情您擁有的不多,除了一張很像路易的臉之外。夫人應該是喜歡路易的,但對著有同樣的臉的您,我不能肯定她是否也會喜歡您。而您,您從來沒有在盧浮宮住過,也沒有住過其他的王室宮殿。您覺得凡爾賽已經是人世間最美的房子了噢,不,凡爾賽跟盧浮宮相比,就是一間馬廄」

  可憐的王子驚呆了,「凡爾賽還不夠好嗎」他只住過鄉村小屋和髒亂差的監獄,凡爾賽對他來說就跟天堂一樣了。

  「這兒還不夠好。您會在盧浮宮見到很多美麗無比的裝飾,水晶吊燈從高高的天花板垂下來,舞會從剛入夜一直開到凌晨天色明亮,無數支蠟燭照耀在寬敞的舞廳裡。貴族夫人小姐們露出雪白的胸,胸口手臂耳朵上戴著閃耀得讓人睜不開眼睛的珠寶。她們噴著熏死人的香水,希望您能看她們一眼,最好能帶您上床。您還不知道什麼是做愛,您會被這種輕易得到的快樂迷昏了頭腦,到時候,您就會忘了夫人。」

  菲利普那可憐的見識根本無法想像這幅場景。

  「您該嘗試著和女人戀愛做愛,這樣,當您面對普羅旺斯夫人的時候,就不會太快愛上她。」

  他詫異的看著阿拉密斯「我看過書,尊敬的先生,我或許是個鄉下小子,是是我哥哥的替代品,但我想要知道什麼是愛情,用不著別人來教我。您說什麼路易的缺點,說他不會是一位好國王,可您也不知道我是否會成為一位好國王,那麼,您為什麼還要換掉路易呢」

  阿拉密斯立即意識到這位淳樸的王子或許沒有接受過很好的教育,但一定不是笨蛋。

  「人們應該只會做有把握的事情,但人都會有冒險的心,如果一件事情成功之後得到的利益高於您現在所擁有的,那麼,如果成功的機會只有百分之三十,就能讓人去做這件事情。我現在知道成為首相會有多麼大的權力,也就理解了您的目的。我也有理由為了我的自由和幸福去爭取本該屬於我的權利,現在,再加上夫人。」

  菲利普微笑起來,「您說的屬於我的自由,我能夠理解,哪怕現在我還算不上自由,但自由的滋味是如此甘甜,我嘗到過自由的滋味,就不會再想要失去;而幸福,還太遙遠。但如果夫人就是我的幸福,那麼,我現在就有百分之百的意願為此而努力。我這麼說,您明白嗎」

  「我明白了。」

  「我希望夫人出於她自己的意願幫助我,我不可能給她比路易給她的更多的東西,我也不知道要怎麼才能說服她,我必須要再見她一次才能知道。希望您能安排我和夫人見面,時間不限,我可以等待,我很擅長等待。」

  可憐的王子口才很好,態度也很誠懇,阿拉密斯不禁想著,曾經路易更年輕的路易也會用這種誠懇的態度對待他和達達尼昂。也許這就是他的血脈裡與生俱來的王室風範或許也是他們的教育起了作用,他學的很好,很快,就會像一位真正的國王了。

  他提的要求也沒錯,他們必須在正式行動之前得到普羅旺斯夫人的支持,而如何說服她就是一個巨大的難題了。

  他還在想要怎麼讓夫人來凡爾賽,沒想到國王的密令又送到了,命令他立即將鐵面人送回巴士底獄。

  想弄一個假的鐵面人是不可能的,典獄長沒有見過鐵面人的臉,但聽過他的聲音,還有鐵面人背後的一處胎記,這是唯一能從身體上區分兩個孩子的特征。

  菲利普倒沒有什麼情緒波動,只是提醒他安排他和夫人的會面。

  離開凡爾賽的深夜,菲利普也很鎮定,最後看了一眼城堡,似乎有些留戀,但很快便上了馬車,一路都沒有說話。

  路易拽著菲利普離開後,阿比蓋爾打發帕裡斯跟亨利埃塔去玩,帶了克勞德進了臥室。

  克勞德小心的關上門,插上插銷。

  「事情怎麼樣了」

  「男爵夫婦快死了,頂多就是今晚或明早的事情。」克勞德皺了皺眉。

  尼古拉斯沒有膽子親手用劍殺了父親,采取了痛苦又漫長的下毒的方法。毒藥怎麼來的,克勞德不清楚,阿比蓋爾不關心,她只知道基約萊男爵夫婦都中了毒,渾身浮腫,上吐下瀉,又髒又臭。

  尼古拉斯對外宣稱父母得了重病,把妻子孩子們都送出郊外,自己留下。

  房子說起來還是阿比蓋爾的,她准備這事結束後,就將房子轉送給羅莎琳娜。羅莎琳娜肯定不會再住回來,應該會清理過後,租出去。

  「要他一定處理好,需要醫生出具死亡證明嗎」

  「不清楚,不過這個你用不著操心,你最好不要知道具體細節,我會告訴他處理好。」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已經忘了鐵面人啦

  本卷是鐵面人陰謀和西班牙副本雙線,可能會有一點復雜。,,


第110章 (評論5500加更)

  這倒不是哥哥的大男子主義, 是覺得她不需要知道細節,這樣將來萬一有什麼沒收好尾的麻煩,她可以推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這也算是一種吧。

  阿比蓋爾本來想把姐姐和外甥們都接進王宮來住, 但克勞德說既然她的公婆都是「重病」,阿比蓋爾懷孕呢,還是要避一避, 於是安排大妹妹帶著孩子們住到郊外去了。

  郊外的房子是有人托她辦事送的, 她現在不差錢,不差房子,是個快樂的小地主婆小富婆無誤了。自己的主宅地皮已經買下,等到春天天氣溫暖的時候就能開工修建,現在已經在找建築師畫圖紙了;哥哥的市區內別墅還在看,婚期定在明年秋天9月底,是因為洛林家要准備嫁妝, 這個時間也剛好,可以留出足夠的買房子裝修新居的時間。

  等解決了基約萊男爵之後,她就可以稍微輕松一點, 不用再為姐姐憋屈。

  性格決定命運,就連克勞德都詫異, 為什麼羅莎琳娜一直忍著,明明她可以用不著忍耐。

  連帶著克勞德也看尼古拉斯非常不順眼,覺得這個妹夫好去死一死了。

  阿比蓋爾也想過尼古拉斯沒什麼用了,羅莎琳娜現在有子有女,有爵位有房子, 不需要丈夫也能自由富裕的養活3個孩子長大,甚至現在就想讓尼古拉斯「暴病」。羅莎琳娜想要再嫁一個不錯的男人也不難以前很難,現在不是問題,有的是人為了討好她接近她,願意成為她的新姐夫。

  還一定會對羅莎琳娜和孩子都很好呢現成的子女雙全,喜當爹簡直不要太快樂好嗎

  而且羅莎琳娜還很年輕,正在女人最成熟最美麗的年齡,又肯定能生孩子,在這個時代就是最好的結婚對像了。

  克勞德知道她向來不走尋常路,也沒有太驚訝,「她到底還是愛著尼古拉斯,等再過幾年」

  心裡其實頗不是滋味,想著羅莎琳娜未免也過得太苦了,就算有愛情,可愛情並不能讓人為此委屈成這樣。

  至於小妹妹倒一點不用他操心,阿比蓋爾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

  「沒有優點的男人,真不知道羅莎琳娜看中他什麼了。」

  「那是她的生活,我們只能幫她,不能代替她做決定。但不管她將來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會幫她。」

  「那你也無條件幫我嗎」

  「當然了,你們都是我心愛的妹妹,我會幫你的,就像幫助她一眼。不過,我看你根本用不著我。」

  「那不一樣,有的事情別人做我不放心。」

  克勞德並不認為她有什麼隱秘到只能讓親哥哥做的事情,噢,尋找生父的事情除外。

  阿比蓋爾的腹圍最近增加了,脫光衣服站直身體,小腹很明顯的隆出一小圈。

  「我的腹圍是不是增加的太快了」她在自己套間的起居室裡,穿著睡裙,維羅妮卡正在按照御醫的要求為她量腹圍。「我才懷孕3個半月,現在就能看出來,有點不對吧」

  「沒什麼不對。您最近吃的多了,孩子就會發育的比較快。」

  根本就不是這樣。她見過羅莎琳娜懷孕的時候,4個月的肚皮就能看的很明顯等等

  「我是不是懷了兩個孩子」

  「現在還看不出來。」

  「我姐姐就是一胎生了兩個女孩,家裡有人生雙胞胎,其他子女生雙胞胎的概率就會增加。你聽說過這個理論嗎」

  「這種情況是有的,但也不是一定。等到開始胎動了就能看出來了,現在您很正常,體重增加正常,腹圍,正常。」御醫認真的做著記錄。「您最近身體有出血的現像嗎」

  「沒有。」

  「有沒有特別討厭吃的食物,或者特別討厭聞到的氣味」

  「都沒有。」

  「那就沒有別的了。您以前愛吃什麼,現在沒什麼需要改變的,一切照舊。」

  御醫很快告辭。

  羅莎琳娜不能進宮,她也沒有更親近的人可以問。倒是想到奧地利安娜也生過雙胞胎,只是不能去問她。

  懷孕3個半月在身體上的改變說起來不大,也就是晚上會起夜撒尿啦睡得不好啦愛出汗啦小腿肚會抽搐啦這種小事,男人體會不到身體上的變化,就不會對女人懷孕的負擔有所體會。

  路易幾乎每晚都跟她一起睡,還因為她習慣自己的臥室,一般都是在她房間留宿,很少回自己寢室。邦當總覺得夫人的女僕照顧不好男主人,沒事就把樓上的幾個女僕輪流叫去特訓一番,主要特訓內容就是國王晚上要是口渴要喝水,要倒多少度的水溫合適;廚房灶上會為國王和夫人24小時准備熱水,需要熱水的時候,拉動繩子,廚房就會有人將熱水桶送上來;國王的睡衣換下來要立即清洗,不得偷懶;等等。

  女僕們都在抱怨邦當簡直把女僕們都看成懶鬼和傻瓜。

  阿比蓋爾是知道女僕的抱怨的,但這事她自己就能處理,不用告訴路易。

  狗男人路易最近表現很好,值得好幾個親親。

  他從返回盧浮宮後就沒睡過凡妮莎,阿比蓋爾心裡已經嘲笑過雷尼奧多此一舉;也沒有看上其他女人,都沒有,乖巧得不像以前的他。

  她想著他大概是真的很煩使節團。使節團每天到王宮的會議廳跟馬薩林主教開會,條款磋商的還挺快,婚約條款也基本定下來了。路易大概終於覺得自己不過是停戰協議上的附屬條款,每天都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只有在她懷裡尋找自信和溫暖了。

  他倒不是常抱怨「該死的婚約」,相反,還挺自覺的不怎麼提,只跟她說了確定的條款,比如,已經定下來協議正式簽署的地點,正式簽訂協議當天便簽署婚約,西班牙公主在成為法國王後之前必須宣布放棄西班牙王位繼承權,之後立即舉行婚禮這個時代並不講究盛大的王室婚禮,重點是之後的加冕儀式;國王帶王後返回巴黎,日後將單獨舉行往後的加冕典禮。

  現在還剩下最後一個條款沒有談妥公主的嫁妝。

  馬薩林一開始獅子大開口要了200萬埃居的嫁妝,現在談到100萬,但西班牙人仍然覺得嫁妝的數字太大了,還在砍價。

  阿比蓋爾對此不感興趣,公主的嫁妝再多,她也不可能拿到一個生丁。

  「你摸摸看。」她將他的手放在她小腹上。

  「好像大了一點。」

  「說不定是兩個呢。」

  「那你可就是最能干的孕婦了。」他馬上忘了煩人的婚約,親昵的貼著她臉頰。

  手掌下面的感覺怪怪的,欣喜,但又說不出來是為了什麼。他一心認為這是他的孩子,幾乎都要相信,但再一想還有可能會是菲利普的孩子,他就滿心不是滋味,心底居然有點發酸

  想著他可能是全世界最可憐的國王了,也再次確定,下一個孩子一定要百分之百確定是他的,不允許弟弟再來搗亂。他得想個辦法把菲利普弄走,直到阿比蓋爾再次確定懷孕,才讓他回來。

  嗯,就這麼決定了

  孩子一天一天在她肚子裡長大,他對那個小小一團的血肉也已經有了感情,他還能每天晚上抱著她入睡,這可是菲利普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這麼一想的話,他又覺得自己身為國王可真是太棒了

  阿德裡安這幾天每天一大早天不亮便起床,步行前往巴黎聖母院,一直待在修道院裡,一直待到入夜才返回使節團公館。

  埃爾維拉侯爵沒有著急找兒子談心,而是冷眼旁觀。他那天沒有看到普羅旺斯夫人,當時使節團的人也都以為她是英格蘭公主,但沒幾天就知道不是亨利埃塔公主,而是普羅旺斯夫人,西班牙公主的敵人。

  他也對兒子那天的反常有所了解男孩見到從未見過的美貌女孩,那是屬於少年的愛戀之情。很正常,但不可能。

  不可能的事情,最好盡快打消他的念頭。

  聖誕節前一周的一個晚上,盧浮宮舉辦了特別招待使節團的盛大舞會。

  路易帶著阿比蓋爾出席了舞會。

  西班牙人對法國國王的任性和自尊心之高已經有了一定的認識,對此默認,沒有反對意見。

  不從國家的角度來看的話,英俊國王與美貌情婦的組合是那麼賞心悅目,他們的舞姿是多麼曼妙。

  路易喜愛跳舞,還喜歡芭蕾舞,都能算得上專業的芭蕾舞演員了,宮廷社交舞跳得非常灑脫自如,很有國王風範;阿比蓋爾在專業老師的教導下,現在也是一個宮廷舞高手了。

  假面舞會是一種有點拿腔作調的姿態,跳舞的人一手拿著面具擋住面部,另一只手配合舞步做出動作。宮廷舞的特色就是優雅,基本就是優雅的轉圈圈,偶爾有小步跳躍,普羅旺斯夫人幾乎跳過了所有需要跳躍的舞步。

  阿德裡安聽到身邊的法國貴族評價,說夫人的舞步已經很出色了,但跳過跳躍的舞步,是因為她已經懷孕3個多月。

  啊可惡

  作者有話要說:

  有的寶寶表示可以換國王,有的寶寶表示不要換國王。重點是男主是路易十四,而「路易十四」就是一張皮,皮下是路易也好,是大菲利普也好,不影響整個故事的故事性。

  你現在問,我也不可能告訴你到底換沒換成功,我之前就說過了,替換行動肯定是有的,但是否成功換了幾次,我現在肯定不可能告訴你。

  本文本質是法國宮廷狗血劇,女主角本質上沒有太掙扎,也不會在17世紀的法國鬧革命,她就是一個普通女孩,利用自身條件在這個時代活得更好。是否穿越不影響本文理解,也不用糾結女主怎麼不像穿越群眾麼得21世紀現代女性意識等等,也不用糾結女主穿越前的經歷。你要糾結的話,所有穿越文都沒法看了。

  嫁妝的面值從裡弗爾修改為埃居,1埃居5裡弗爾5法郎。,,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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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女人是無知的, 是輕浮的,越美麗的女人,身上的罪孽越多。上帝使得她們美麗,但這份美麗本該是她們的丈夫獨享的, 公然偷情的女人應該遭到唾棄, 不得存於這個上帝的大地上。

  他心情激動的看著舞池裡的阿比蓋爾, 想著這一定是上帝要他遇到她,這是一個可憐的迷失自己的上帝的羔羊,他有責任引導她尋找到正確的道路。她的美好昭示著她的脆弱,她年幼無知,被國王引誘,啊, 這是女人都逃不掉的圈套, 來自男人的圈套, 他一定要讓她看清楚國王的真面目。

  他一支舞也沒跳, 舞會進行到一半他就溜了出去。

  拉過一個女僕,問「這兒有能寫信的地方嗎」

  女僕好奇的看著他,「有的, 大人,您請跟我來。」女僕帶他去了一間書房。

  盧浮宮的一切都很精致,銀制的墨水瓶,放在木制的墨水台上,旁邊有一個銀制的筆插,插著一根羽毛筆, 羽毛上沾著金粉。

  到處都點著明亮的蠟燭。

  他命女僕拿來一支三頭燭台,放在書桌上。拿過一張信紙。

  「你知道要怎麼寫信給普羅旺斯夫人嗎」

  女僕低著頭偷笑,「知道。您在信紙上寫上夫人的爵位,我會把它交給夫人的女僕。您需要夫人回信嗎您要告訴我您的名字爵位和住址,不然夫人問起來,我怎麼回答呢」

  「我會在信紙上寫上我的名字,不需要回信,但我需要你確定信一定送到夫人手中。」

  「我只是室內女僕,我只能保證一定會交給夫人的女僕。」

  「那也行。」

  他奮筆疾書,寫的很快。

  寫完信之後,疊成三疊,從抽屜裡拿出火漆勺,在蠟燭上加熱,將融化的火漆傾倒在信紙上。

  他還沒有自己的家徽戒指,就很隨便的用手指上的一枚刻花銀戒指印在火漆上。

  「拿去,交給夫人的女僕。」

  「是的,大人。」女僕接過信,但並沒有立即離開。

  阿德裡安從外套口袋裡取出一枚銀幣,遞給女僕。

  女僕這才笑眯眯的行了一個屈膝禮,「謝謝大人。」

  他又回到舞廳,在舞池裡搜尋阿比蓋爾。

  阿比蓋爾不在舞池裡,她正跟克勞德站在一起。

  「累嗎」

  「是有點累。唉我還以為現在沒有什麼影響呢,只是一個月之前我還能跳上一整晚都不用休息。」她遺憾得不行。

  路易用不著休息,他可是個停不下來的跳舞機,現在,他的舞伴是凡妮莎。

  克勞德看著路易,「這樣好嗎你就該把她趕出去。」

  「沒必要。她乖乖的不惹事,我就能容忍她待在宮裡。只是跳舞而已,我不能陪陛下,陛下可不能總坐在寶座上。」

  「你可別太大方,要是陛下又上了她的床」克勞德皺眉,「再過幾個月你就不方便了,到時候怎麼辦」

  「到時候再說吧。」

  克勞德也沒有什麼好主意。要說這事以前的王室情婦也全都遭遇過,她們怎麼解決的呢說起來也沒什麼稀奇的,大部分情婦都只能無奈容忍國王去找其他情婦,甚至還有人主動為國王找情婦。

  阿比蓋爾肯定不會主動為路易找新情婦,但他也不知道她會怎麼做。他只覺得凡妮莎是個危險人物,不適合留在宮裡。

  「是否危險,我說了算。她在宮裡,就是讓人看看,別看陛下睡過她,但陛下對她也就是這樣了。想引誘陛下的女人都會想想,她們沒法跟我比,也沒法跟凡妮莎比。必要的時候,我可以讓她幫我干掉某個討厭的女人。」

  啊哈這麼一說他就理解了。「但你要保證她對你忠誠,或者至少表面忠誠,不會背後對你下手。」

  「我會找時間跟她好好談談,她要是聰明人,就該明白跟我對著干沒有好下場。」

  「你你在等什麼」

  「在等她對我下手,這樣我就能有她的把柄了。」

  克勞德便覺得妹妹雖然聰明,但有時候做事真的是不嫌麻煩,有時候又過於簡單粗暴。

  路易還算比較清醒的,跟凡妮莎跳完一支舞,便回到她身邊,「你休息好了嗎」

  「還沒有,腳有點疼。」她抬起左腿,將小腿擱在他腿上。

  國王坐在自己的寶座上,旁邊是阿比蓋爾的座椅,倆人的座椅並排。因為阿比蓋爾不是王後,不能用王後的寶座,路易為了不讓她難過,特地命人做了一張不那麼豪華但更為精致的座椅。

  路易不以為意,笑盈盈的為她捏了捏小腿。

  她的裙子是真絲的,柔軟滑順,層層疊疊的裙子包裹住她的腿,露出淡黃色緞子舞鞋的鞋尖。

  法國人似乎看慣了這個場面,國王寵溺他心愛的女人,願意為她做任何事,包括給她捏腿,這是之前任何一個情婦都沒有的待遇。

  「你還想跳舞嗎」

  「不了,我想早一點上去休息。你呢,你可以去跟別的女人跳舞,但舞會結束之後,你要乖乖的上樓,我在樓上等你。」

  「好,你別睡著了,或者你可以先睡一會兒,等我上樓,我肯定要吵醒你。現在,把你的大笨腿拿開。」

  「你才大笨腿,你還是一只大笨鵝呢。」她拿開腿,站了起來。

  路易也站了起來,笑嘻嘻的吻了一下她的唇,捏了捏她下巴,「快去吧。克勞德」示意克勞德送她上樓。

  樂池裡,樂師停下演奏,舞池裡的人們都停下舞步,普羅旺斯夫人離開了舞廳。

  等她走出舞廳,樂隊才重新開始演奏。

  西班牙人都在議論,普羅旺斯夫人的待遇已經等同於王後了,除了王後的封號之外,她就是實際上的王後。他們紛紛感嘆將來瑪麗婭特蕾莎公主看到相似的一幕准會氣瘋了,可她很可能根本沒有辦法。

  女人的權利是男人給予的,普羅旺斯夫人擁有國王的愛,就擁有了一切。

  他們一致同意要將公主的嫁妝壓到盡可能的低,不能低得不像公主的嫁妝,但絕不能隨便法國人開價。這筆嫁妝裡還會有很大一部分實物嫁妝,公主的實物嫁妝是自己的,包括珠寶首飾,但現金她留不住,都會被她的國王丈夫拿走。

  他們無法左右法國國王的愛情,但可以努力為公主營造一個盡可能好的生存環境。

  阿比蓋爾回到自己的套間,洗漱過後,換上睡裙,克萊爾用銀托盤呈上幾封信「夫人,有您的幾封信魯昂巴伯利翁莊園您父親的信;奧爾良大郡主的信;公主殿下給你的字條,請您明天過去一下,但沒有說是什麼事情;一位蘭斯伯爵給您的信,樓下的女僕送上來的;還有主人的信。」

  阿比蓋爾在托盤裡翻了翻,先拿出雷尼奧的信,掰開火漆,打開。

  「我親愛的

  我在阿姆斯特丹給你寫信,這兒已經很冷了,但風景很不錯。我每天都要去海邊走一走,吹吹冷風,好讓自己冷靜一下。

  我想著你是個什麼樣的女孩,你還很年輕,等你到了30歲,就會是世界上最無情最危險的女人,我不能冒險等到你30歲。我很慶幸現在就遇到了你,在你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

  我想念你,同時我也在想我應該做些什麼。我這個年齡,想要成為國王可能有點晚了,這塊大陸上也沒有什麼合適的國家缺少一位國王。我不會成為國王,而你不會成為王後。

  還好,我還算是一位貴族。我有一點權力,還有一點頭腦,可以努力賺錢。我不能給你更多的,錢,地位,我都沒有辦法給你更多。

  我在等著你成為寡婦的那一天,但我不會等待太久。如果你總是別人的妻子,我會考慮幫你一把。

  你忠誠的,雷尼奧。

  附上我的吻。」

  信沒有寫地址,意思就是不需要回信。

  可憐的達達尼昂,總是被威脅。

  接著打開巴伯利翁伯爵的信,信裡不外乎是責罵她給了哥哥和姐夫爵位,為什麼不給他爵位真是白眼狼不孝女。

  她疊起信,「明天把這封信送去給阿維尼翁伯爵。」

  再打開大郡主的信,大郡主先是寒暄,問她身體怎麼樣了,說了一些她的府邸裡發生的有趣的事情,當然,多半都是男女八卦。一不留神,大郡主在信裡說了個下流笑話。她看的好笑死了,抵消了父親的信帶給她的不悅。

  最後,是蘭斯伯爵的信。

  蘭斯伯爵是誰啊

  「年輕的夫人

  您,一位美麗的女孩,是您父親的可愛的女兒,是您母親的嫻雅的女兒,您從小接受的教育應該讓您懂得什麼是一位小姐應有的特質即善良賢惠謹言慎行安分守己,對上帝虔誠,對丈夫忠誠。可您現在所做的一切,已經偏離了航線。

  您成為一個可笑的女人,一個沉迷於肉欲的可悲的動物性的女人,您沒有想過您的母親該多麼傷心,而您的父親會多麼羞恥嗎」

  只看了兩段,阿比蓋爾已經目瞪口呆這家伙誰啊他以為自己是誰,,


第112章

  她先是覺得可笑, 接著便很氣憤,憤憤的將這封信揉成一團,用力扔了出去。

  克萊爾從沒見過她發火,嚇了一跳, 「夫人」

  「拿出去, 撕了, 扔了,燒了。」

  克萊爾撿起信。

  「算了,拿給我。」

  她接過揉成一團的信,捋平。想想又覺得好笑。

  「去樓下打聽一下,這個蘭斯伯爵是什麼人。」

  「是,夫人。那這封信還要燒掉嗎」

  「不用了, 你出去吧。」

  她將這封莫名其妙的信放在床頭櫃上。

  路易凌晨3點上了樓。

  阿比蓋爾已經睡了。他俯身吻了一下她臉龐, 接著便看到床頭櫃上的信, 伸手拿起來, 迅速瀏覽了一遍。

  哼,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他記性極好,使節團裡有幾名正式代表, 名字都記得清清楚楚,包括他們帶的貴族侍從。這個蘭斯伯爵是埃爾維拉侯爵之子,還很年輕,舞會的時候他見過這對父子,當時他還想著,蘭斯伯爵准會是菲利普喜歡的那種可愛少年。

  沒想到

  他大大的翻了個白眼, 拿起那封信,開了門,叫睡在外面起居室的維羅妮卡燒了信。

  早上,阿比蓋爾又被路易弄醒了。

  「你就不能憋一下嗎」

  「不能。」他親親她臉,「你不想要嗎」

  「不想。」

  「哎呀」他嘆氣,「瞧你每次都口是心非,你就不能坦率的說想要嗎」

  「我是因為懷孕了。你們男人不會懷孕,一年365天都在發情。」

  「是嗎我怎麼聽說懷孕的女人需求會特別強烈」

  「你聽誰說的」好的沒學會,歪門邪道一套一套的。

  他沒有回答,只是按住她的腰。

  狗男人

  路易走後,她在床上躺了半天才起來,想著似乎好像有什麼事情想告訴路易的,但忘記了。直到坐在浴缸裡才想到,是昨晚那封莫名其妙的信。

  回到臥室找了一圈,沒找到那封信,想著是不是路易拿走了。不知道他看了信會是什麼反應肯定很不高興,他是獨裁君主,能容忍馬薩林就是他的極限了,不容他人對他的任何事情多說廢話。

  那小子肯定會倒霉啦哈哈

  她很高興,但並不在意,很快就忘了這事。

  「安思麗,」她叫來安思麗,「把這個帶給維拉爾男爵夫人,對男爵夫婦說我身體不適,就不親自去了,請他們節哀。」

  遞給安思麗一封信,一個錢袋。又給她10個皮斯托爾,「這點錢你拿去逛逛街,克勞德安排了侍衛護送你,午餐之前回來就行。」

  「遵命,夫人。」安思麗接過信和錢袋。

  基約萊男爵夫婦重病在床,拖了一周才斷氣,尼古拉斯沉痛宣布父母病故,今天是維拉爾男爵與妻子孩子去教堂追思父母的日子,明天尼古拉斯要將父母的棺木送回魯昂鄉下。

  羅莎琳娜作為兒媳婦,本來也該同去,但尼古拉斯和阿比蓋爾都不讓她去,她要帶著孩子們搬家。

  下午,羅莎琳娜進宮了。

  她穿著黑色喪服,黑色面紗,整個人頓時就顯得死氣沉沉。

  姐妹倆一見面,羅莎琳娜便緊緊抱住阿比蓋爾。

  「好啦,別哭啦。」阿比蓋爾輕拍姐姐的背,「只要你今後別再總是自己忍著,你想過什麼樣的生活都可以。」

  羅莎琳娜只是默默流淚。

  「沒什麼好哭的,你就當被狗咬了一口,你不能去還咬狗一口,但沒關系,我們可以有打狗的棍子。瞧,我用這根棍子是不是用的好極了」

  「是好極了。」羅莎琳娜破涕為笑。

  「我和克勞德都無條件支持你,你只要說一句話,我就會幫你解決問題。你看,就像王太後陛下」

  這話不好直接說,但這個道理誰都懂做王後哪有做王太後來爽呢

  這個時代男人普遍都是大豬蹄子,而女人往往因為生育過早死去,如果和丈夫談不上有什麼「愛情」,最好在兒子尚年幼的時候成為王太後,這樣就再也不用為丈夫又上了誰的床而氣惱,還能手握實權。換成普通貴族之家也是一樣的,只要有兒子能繼承爵位封地,丈夫可以早點去死。

  反而是阿比蓋爾這種情況,會希望國王情夫盡可能活得長一點。

  「我還沒有想過。」羅莎琳娜低下頭。

  「那就是說,你還愛他。」

  「是不是愛現在已經說不清楚了。我不想孩子們沒有父親,女孩子們還小。」

  「小克勞德要怎麼辦呢尼古拉斯不喜歡他,他現在還小,再大幾歲,總會察覺的。」

  「克勞德結婚之後,我想把小克勞德送到他家去,明年他就年滿6周歲了,也該學習劍術和騎馬了,尼古拉斯教不了他。」

  阿比蓋爾想了一下,「也可以,等奧利芙下次過來你先跟她說一下,就說我同意了。」克勞德是舅舅和領主,小克勞德去舅舅家常住天經地義,沒什麼奇怪的。這事說起來只需要克勞德同意就行,但姐妹倆都認為應該要先告訴未來嫂子一聲。

  封建貴族時代的為數不多的好處就是,貴族家庭只要不是經濟不行,家裡都常留親戚小住,住個幾周幾個月不算多,還有人能一住幾年的,畢竟不差錢,多養幾個人的衣食住行實際多支出的有限。

  埃爾維拉侯爵突然得到了法國國王的親切關懷,問他的兒子蘭斯伯爵為什麼沒有進宮,王弟殿下身邊都是十幾歲的少年,他們一定有共同話題。

  侯爵想扶額,「之前我帶他去拜見過王太後陛下,已經見過殿下了。殿下不太喜歡他。」

  路易心說你兒子那個德行誰能喜歡啊

  「您讓他進宮吧,晚上在王宮劇院有芭蕾舞劇演出,我和殿下母親都會去看演出。」路易說完便點頭示意,飛快離開。

  埃爾維拉侯爵納悶了許久,想著國王怎麼突然對阿德裡安感興趣了這小子是不是偷偷干了什麼蠢事

  晚上,王宮劇院。

  人頭攢動,衣香鬢影,珠光寶氣,不亞於昨晚的宮廷舞會。

  阿比蓋爾直到路易為她介紹埃爾維拉侯爵與他的長子蘭斯伯爵,才想起來這回事。

  要說起來,她至少見過阿德裡安三次了,第一次在香榭麗舍大街路邊,第二次是菲利普帶他去的,第三次是昨晚舞會,今晚是見他的第四面。

  要說她第一次不記得見過他,是因為不過是路邊匆匆一瞥;之後兩次仍然對他印像不深,有點奇怪。

  侯爵父子相貌都很好,侯爵是個英俊的中年男人,40多歲;阿德裡安不到20歲,看上去跟菲利普差不多年紀,相貌極好,眉清目秀,有一雙顧盼生輝的明亮眼睛。但總覺得這孩子有什麼問題,總是忽略他。

  阿比蓋爾伸出手,侯爵父子分別吻了她的手背。

  國王的座位在舞台前面的看台上,並排兩把座椅,阿比蓋爾坐在路易身邊。

  她看了看坐在一側包廂裡的阿德裡安,小聲問「你特地為我介紹蘭斯伯爵,是因為那封信嗎」

  路易假撇清,「什麼信」

  她撓了撓他手心,「你說呢信呢」

  「那種奇怪的信你就該燒了它。」路易輕蔑的撇嘴,「不要說你沒看出來他的意思。」

  「他的意思他有什麼意思不就是以為自己是拯救者,要拯救我這顆墮落的靈魂嗎」

  路易被逗笑了,「對,是有這個意思,但你要知道,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去拯救別人,還是個漂亮女人。瞧著吧,他會以你的救世主自居。」

  「好像也沒什麼問題。我是說,如果他真的拯救了我。」仔細想想,確實,這不是那種「討好型心理」,他一點都沒有想討好她,反而是要將她從「墮落的生活」中解救不來。

  「他以為自己是彌賽亞嗎只拯救我一個人,可能還不夠。」

  「你得知道男人是怎麼想的,你是一個不完美的女人,我拯救了你,你就從靈魂到肉體都屬於我了。」

  「啊這麼說,這家伙不過是個偽君子」

  「差不多吧。」

  「這人太奇怪了,我又沒有要求他拯救我。」

  「這要看,你是否覺得這種生活是墮落。」

  她瞥他一眼,「如果我是個墮落的女人,那麼你早就是個墮落的男人了。」

  「那可正好,我們就是一對無可救藥的壞蛋了。」他笑嘻嘻的親了一下她臉蛋。

  芭蕾舞劇演出結束之後,路易叫住了埃爾維拉侯爵父子,「侯爵,您稍等一下,夫人要跟您的兒子談談。」

  侯爵驚訝的看著阿德裡安這小子居然惹到了普羅旺斯夫人這孩子的腦子到底怎麼長的呀

  一旁已經有侍衛請了蘭斯伯爵去鄰近的一間書房。

  「伯爵,我請您來,是想問問您昨晚寫給我的信是什麼意思。」阿比蓋爾直截了當的問。

  阿德裡安有些驚慌,「您單獨和我見面,似乎不太妥當。」

  「不妥當哪裡不妥當了噢你是說,是你想誘惑我,還是我想誘惑你」,,


第113章 (評論6000加更)

  她本來就是站著的, 說著話便往他面前走了幾步。

  阿德裡安慌張的往後退了兩步,「您別過來了」

  哈哈太好笑了她便又往前走了兩步。

  「您別這樣,您要知道,一位有教養的小姐年輕夫人不能這樣距離一個男人這麼近」

  「是嗎」阿比蓋爾假裝迷惑不解, 瞪大眼睛, 亮閃閃的, 看著他,「這是什麼原因」

  「美貌是你們的原罪,你們有著上帝賜予的美貌,而又懦弱不夠堅強,就會很容易被男人引誘,」他急急忙忙的說「你們也很懂得如何誘惑男人, 這是不應該的, 是錯誤的, 上帝造出女人, 是男人的骨中骨肉中肉,您就該聽從您的丈夫的意願,而不是」

  他一步一步的往後退, 最後退到牆邊,背靠牆壁,退無可退。

  模樣還真有點好笑呢,有點狼狽,又有點俊美少年的不屈服的倔強。

  可怎麼看都還是個孩子,也不知道在哪裡學的這些陳腐的理論。

  「可你也很美呢, 你是不是也經常被人誘惑或者,主動誘惑別人」

  「我我說的不是男人,是你們女人。」

  「啊男人和女人除了性別之外,還有什麼不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男人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女人只能是男人的妻子,女人就該乖乖待在家裡,做一個賢妻良母,不得拋頭露面,也不能不能偷情」阿德裡安的臉都紅了,好不容易說完這幾句話。

  她的臉蛋真是好看,距離越近,越覺得真是美的天然剔透,她的臉龐透著淡淡的粉紅色,嘴唇則是妖女一樣鮮紅,可惡,唇膏就是女人的工具,用來誘惑男人的工具。可即便這麼想,他心裡也很清楚,她是美的,這種美麗不是因為鮮紅的唇膏不是因為她身上飄散出來的柑橘味道的香水味也不是因為她身上層層疊疊繡滿金線銀線綴滿珍珠和寶石的長裙,而是屬於少女的青春飽滿的臉龐明亮的眼睛,就連她明顯跟發色不一樣的淡黑色的秀眉也透著那麼一股兒屬於少女的味道。

  到底是什麼呢

  該如何准確定義呢

  他苦惱的想著,甚至都沒有注意她在說什麼。

  「你說的不對哎。上帝造出男人之後認為還需要女人,可並沒有說亞當和夏娃需要結婚,伊甸園裡只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他們結婚給誰看呢」

  阿德裡安發現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

  「之後亞當夏娃離開了伊甸園,也沒有人說他們結婚了,對吧,所以你看,從創世紀開始,上帝並沒有說男人和女人需要結婚。結婚這種事情是因為地上的人多了,為了區分一個工作單位,這才需要婚姻,你說是不是」

  「什麼是工作單位」他迷迷糊糊的問。

  「就是一個男人一個女人組成一個家庭,之後生兒育女,這樣就叫一個工作單位,國家統計稅收也是按照家庭來收稅的。你知道什麼是稅收嗎」

  「知道。不,您等等,」他及時意識到他被帶偏了,他不是來跟她討論國家稅收的。「你能站好嗎」阿比蓋爾要不是個子不夠高,就要跟他臉對臉了。

  「我站的很好啊,倒是你,你怎麼一副好像我把你怎麼了的樣子。」她笑嘻嘻的在他的脖子上吹了一口氣。「你害怕了嗎」

  「害怕我我怎麼會害怕。」他想推開她,但不知道要怎麼辦,他不想碰到她的身體,一個教士不該隨意接觸女人的身體。

  「你不害怕的話,為什麼要後退呢」

  「那是因為您一直在往前走。」

  「我往前走,你就一直往後退嗎我們又不是在跳舞。」她發出悅耳的笑聲,露出可愛的牙齒,亮晶晶的,粉紅的舌頭

  他不安的扭開臉,「您真的不能再靠近了,我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阿比蓋爾心裡暗笑就還是個孩子嘛。

  「你不是說做的不對嗎,那你現在可以直接說,我到底哪裡做的不對。」

  阿德裡安精神一振,「您應該回到您丈夫身邊,離開國王,做一位值得人尊敬的賢妻和良母。我聽說您已經懷孕了,您要成為您孩子的好母親,教導他成為一個善良的人。這應該是您能做到的。」

  「真沒勁」她板下臉,「你是真心建議我回到丈夫身邊嗎」

  「是的。您的丈夫是誰他愛您嗎要是他不願意接納您,我可以去跟他談談,請他原諒您。」

  阿比蓋爾差點沒穩住面部表情,「是啊,我很擔心他不肯讓我回去。伯爵,你說,一個女人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就是成為某個男人的妻子生好幾個孩子,是嗎」

  「大概就是這樣。」

  「可是很難啊,我自己家沒有錢,我的丈夫也沒有錢,你生來衣食無憂,你的父親是侯爵,你不明白沒有錢意味著什麼。」

  他很懷疑,「您的父親不是伯爵嗎」

  天哪還真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孩子這麼一想,她又不想跟他計較了。

  她搖搖頭,「你走吧,以後別再給我寫那種奇怪的信,也別試圖教訓別人,會惹人厭惡的,知道嗎」

  「那您呢您還沒有同意回到您丈夫身邊。」

  阿比蓋爾有點不耐煩了,「你有什麼毛病,別人的事跟你有什麼關系你是不是太閑了」

  他愣了好一會兒,才說「別人的事我想我不會去管,但您」他咬著下唇,似乎終於下定決心似的,堅定的說「我感到對您負有責任,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您沉迷於肉欲,成為一個可悲的墮落的女人,您是美好的,您的美好不應該有污點,而您現在您身上有了污點,這是罪孽,您將來會為此下地獄」

  他心裡亂紛紛的,覺得十分可惜,痛心得流出眼淚,「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您繼續墮落,我已經跟巴黎聖母院的院長說好了,我會留下來,很快我就能成為神甫,您要是想懺悔,就來找我,我願意聽你懺悔。」

  阿比蓋爾再次目瞪口呆。

  埃爾維拉侯爵得知兒子居然要留下來,還是去巴黎聖母院,氣得暴跳如雷。

  「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你成了神甫,我的爵位和家產將來給誰呢」

  「您還有弟弟。」阿德裡安平靜的說。

  「放屁放屁」埃爾維拉侯爵怒氣衝衝的命令僕人拿馬鞭來,劈頭蓋臉的抽了兒子一頓。雖然剛抽了一鞭心裡就是一疼,但想到這個兒子腦子已經壞了,不打醒他,將來他可就沒有兒子繼承爵位和家產了。「我的爵位和封地為什麼要給我的弟弟我又不是沒有兒子你這個混小子你該記得你的母親是怎麼過世的,她就生了你這麼一個孩子,你忍心嗎」

  「我怎麼會記得她我生下來她就過世了。」阿德裡安躲閃著,「您應該尊重我的決定,而不是強迫我回家。」

  「你說,你是不是愛上了普羅旺斯夫人」

  「我沒有。」他立即否認,「夫人有丈夫,我怎麼會愛上她父親,您看在過世的母親的份上,就讓我為母親消除她的罪孽,為我在哪裡都是一樣的,聖母院很不錯,院長還許諾我將來可以去羅馬進修。」

  埃爾維拉侯爵覺得腦子要爆炸了,「混蛋你的母親有什麼罪孽」

  男孩倔強的抿著唇,「您別瞞著我了,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個屁」侯爵失去了風度。

  挨了一頓揍的阿德裡安被菲利普好一陣嘲笑。

  「你父親可真是下得了手」菲利普今天心情很好,於是讓人從公館請來蘭斯伯爵。

  一旁的洛林騎士也賤兮兮的笑了起來,「聽我的話,別離父親太近,這樣吧,殿下那邊還有一個房間,你今天就搬過來住。」

  菲利普於是問「誰的房間空出來了」

  「芒西尼。」洛林騎士心情也很好朱利斯芒西尼終於滾蛋了真是讓人心情舒暢啊

  「啊他的房間很不錯,比較大,問問女僕收拾好了沒有。」

  女僕說都收拾好了,隨時可以入住。

  菲利普不由分說做了決定,「你現在就派人回去把你的東西拿來,你的僕人也可以帶進來。今年是因為使節團來了,所以宮廷一直待在巴黎,以往冬天我們都會在聖日耳曼宮過冬,也在那邊過聖誕節。你說說你們西班牙人都是怎麼過聖誕節的。」

  「跟法國沒有什麼區別,聖誕前夜全家人在一起吃飯,守夜,過了午夜就睡覺了。」

  菲利普拍了一下手,「我忘了,今年是阿比蓋爾主持聖誕前夜的宴會,她還沒告訴我有什麼好玩的。」

  洛林騎士搖搖頭,「您記錯了,阿比蓋爾現在沒有精力主持宴會,宴會還是交給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主持。」

  「噢,對,我忘記了。她現在懷孕了,快到4個月。」

  作者有話要說:

  過於自以為是的西班牙小男孩。,,


第114章

  菲利普很激動, 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我問了別人, 說懷孕4個月孩子就會動了。我該送她什麼好呢騎士, 快幫我想想, 要送她什麼禮物她會喜歡。」

  「這可難了,她現在什麼都不缺。」

  「珠寶女人總是缺一件珠寶」菲利普得意的說「送她耳環不, 還是手鏈比較好。我還有什麼珠寶嗎佩爾塔,佩爾塔」他喊著他的管家。

  管家很快出現,「殿下。」

  「去看看我還有什麼珠寶,挑出最好的幾條手鏈拿給我。」

  阿德裡安覺得很奇怪,菲利普想討好普羅旺斯夫人的心情可以說是很急切了。他是知道殿下和年輕的夫人關系親近, 但國王竟然容忍了密探都說路易的脾氣可不算好。

  他弄不懂, 「您和夫人關系很好嗎」

  洛林騎士瞥他一眼, 警告他「你見過夫人了, 夫人很美,王宮裡每個男人都想上夫人的床,但夫人是陛下和殿下的,其他男人別想碰夫人一下。」

  阿德裡安震驚,但很快注意到他的話裡的漏洞,「你呢你不喜歡夫人嗎」

  「我我當然也喜歡,但我不想惹怒陛下。」

  「你不怕殿下」

  洛林騎士淡淡的笑了笑, 「我是殿下的好朋友,在床上也是。你呢我聽說你幾乎每天都去聖母院,你是單純對聖母院感興趣, 還是想成為其中的一員」

  「你要做修士嗎」菲利普驚訝,「那可真沒勁來吧,你該跟我們一起玩,你多大17歲16歲你根本沒有體驗過身為男人的快樂,那你就算白活了16年」

  「我不是您,殿下,我有自己的人生。」

  「奉獻給上帝,是嗎」菲利普面露譏諷,「你是男人,你是長子,你是貴族,你對你的家族負有責任,這是我們生而俱來的權利和職責。」

  「殿下,別跟他說那麼多權利啊職責啊,煩人,沒勁要我說,我們該開個派對,阿德裡安,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參加過派對」

  「沒有。」但他見識過,又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懂。

  「來吧,今晚就能開個派對,我去弄點好東西,再找幾個漂亮姑娘。」

  「可惜阿比不能來。」菲利普很是可惜,「她真錯過了不少派對。」

  「她的手腕好了嗎」

  「好多了,已經拆了石膏。」

  「她真笨」洛林騎士嫌棄臉。「女孩子就是嬌弱,我們誰沒從馬背上摔下來過呢」

  「她是挺嬌弱的。佩爾塔」

  管家佩爾塔捧著幾只珠寶盒進來了,「殿下,您可真是太心急了。」

  菲利普忙著打開珠寶盒,「這條一般,這條不錯,這個寶石不算很好。要不要拿去重新鑲嵌或者重新打磨現在安特衛普的珠寶匠用明亮式切割,寶石都很亮。我應該買一些沒有切割過的原石。佩爾塔,去叫珠寶商進來。」

  阿德裡安發現自己沒法拒絕殿下。

  當天他便「被迫」搬進了曾經屬於朱利斯芒西尼的房間,並且,中午就再次見到了普羅旺斯夫人。

  路易不在,阿比蓋爾讓安思麗也陪座用午餐。

  「阿比蓋爾,晚上我要開個派對,你來嗎」

  「不,你們總是玩的太晚,我要早點睡覺。」

  「真沒勁」

  「你們還總是喝太多的酒,喝多了酒就會大吵大鬧,我會頭疼。」

  「要不可以這樣,就我們倆。」

  「那就不叫派對了。」嗐他這都是太閑了,冬天天氣寒冷,就連騎馬這項運動都只能在氣溫稍高的天氣裡偶爾進行一下,畢竟寒風颯颯的話,在外面騎馬是挺冷的。一到冬天菲利普就特別不愛出去騎馬,聲稱寒風會吹疼他的臉。

  這麼一個嬌滴滴的殿下也是沒誰了。

  他抱怨「王兄真討厭整天霸占著你,我有很久沒能跟你在一起了。」

  「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吧。」她低聲說。

  他也放低聲音,「你得跟我去聖克魯住幾周。」

  「好。」她微笑著用餐巾擦去他嘴角的醬汁。「晚上我會讓安思麗過去玩,你照顧她一點,別玩的太瘋了。」

  「她太笨了,不適合跟我們一起玩。」

  「你們玩的太瘋之前,我就讓她離開,除非她自己要留下。」

  安思麗有點小激動,「我能去參加派對嗎」

  「能,你還從來沒有參加過殿下的派對,是吧」阿比蓋爾說。

  「殿下的派對只邀請他的朋友參加。」安思麗靦腆的低下腦袋。

  「好啦,以後也邀請你。」菲利普不在意的說。

  吃過午餐,幾個人在游戲室裡玩了半小時台球,阿比蓋爾嚷著困,要去睡午覺。

  她走了沒有幾分鐘,菲利普說要去撒尿,也離開了。

  洛林騎士便叫安思麗和帕裡斯坐下來玩牌。

  阿德裡安過了很久才意識到,菲利普一去就沒有回來,肯定是進了夫人的房間。

  這個沉迷肉欲的女人他十分痛心,但又不知道要怎麼辦。

  「阿比。」菲利普悄悄上了床。

  「別鬧,我真的要睡覺,我現在晚上睡的不好,總要起來。」

  他拂開她後脖頸的頭發,輕吻她的脖子,「聽說女人懷孕會很難受,等到你的肚子大起來就會更難受了。」

  「所以你最好別來煩我。」她已經戴上眼罩,窗簾也已經拉上,房間裡一片昏暗,只有床頭櫃上一只燭杯裡微弱的一點燭光。

  「我想摸摸他。」

  她便躺平,拿著他的手放在小腹上。

  那團硬塊已經很不小了,比拳頭還要大,他小心又新奇的摸來摸去,「這就是孩子嗎」

  「對。」

  「他還要在你肚子裡待好幾個月呢。」

  「還有5個多月,要到5月的第二周或者5月底。」

  「還要這麼長時間」他煩惱的嘆氣。

  「你走吧,別讓路易又衝你發火。」

  「王兄他對你好嗎我是說,你們現在不吵架了吧」

  「他最近在談判婚約,不會跟我吵架。」

  「你該趁機找他要東西,要城堡,要錢。」

  「錢他給了我一些,還答應出錢給我蓋莊園。」

  「那還差不多。」他吻她臉嘴唇,「叔父沒有兒子,將來我肯定能得到奧爾良公爵的爵位和封地,那時候我就會有錢了。」

  他心情很好,「我會給你很多錢,還會給你買很多珠寶,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你說好嗎」

  「好,你對我很好。現在,你該走了。」

  他嘆了一口氣,不但沒走,反而拉起了她的睡裙,「王兄現在不在。」

  她拽了眼罩,猛拍他好幾下,「滾蛋」

  盧浮宮裡的生活也像這座宮殿一樣,浮誇華麗忙碌。所有的人都忙忙碌碌,來來去去,王弟殿下典型的一天就是玩,到處找樂子,上午先去王太後那兒,有時候會一起去宮裡的小教堂;上午接下來的時間會在游戲室裡消磨時間;午餐的地點從來不固定,有時候在王太後那邊用餐,有時候去跟國王和夫人用餐,有時候就只是跟幾個兒時玩伴和侍從們一起用餐。

  到了聖誕節這一天,上午,使節團和王室大臣貴族們一同前往巴黎聖母院參加慶祝儀式。阿德裡安沒有跟隨父親參加儀式,而是祭壇上的一員。

  主持儀式的是紅衣主教馬薩林,阿德裡安是主教身邊的輔祭。

  穿著輔祭黑白禮服的阿德裡安意外的莊重冷峻,跟在路易身後的阿比蓋爾忽然就能理解他那種奇怪的非要救贖她的信念是從哪兒來的了他真的相信天主教的那一套。

  不得不說,穿著制服輔祭禮服也算制服啦的俊美少年自帶一種神秘的禁欲氣質,這下子,她記住他的臉了。

  祭壇前的香爐裡點著壓成餅裝的香料,散發出裊裊白煙,奇異的東方香料的氣味彌漫在教堂裡。

  阿比蓋爾坐在路易身邊,聞著焚香的味道,胸口越來越悶,臉色越來越難看,手也越來越冷。

  「路易,」她本想忍耐一下,堅持到儀式結束,但好像腦袋越來越暈了,「路易,我不太舒服。」

  路易轉頭看她一眼,「你的臉色不太好,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哪裡都不太舒服,我想吐。」她蹙眉,捂著嘴。

  他立即轉頭,對坐在後面第三排的邦當說「邦當,送夫人出去。」

  邦當剛站起來,阿比蓋爾已經暈倒在路易肩頭。

  儀式被迫中斷,路易抱著阿比蓋爾進了祭壇旁邊的休息室。那兒通常是主教和紅衣主教在舉行儀式布道之前休息的地方。

  「去傳御醫」路易大喊著。

  但這是來參加宗教儀式,沒人會想在這種時候帶著醫生。

  眾人一陣忙亂,最後還是奧地利安娜讓人拿來一瓶嗅鹽。

  路易慌張的打開嗅鹽瓶蓋,將瓶口放在她鼻子下面。

  嗅鹽的味道不可描述,效用極強,只要還有呼吸,准保能讓人瞬間清醒。阿比蓋爾醒了之後,嘔吐了幾口酸水。

  這特麼太臭了啦

  「阿比蓋爾。」路易擔憂的輕聲喊她名字。

  一旁有人遞過一條溫熱的擦手毛巾,路易接過毛巾,給她擦了擦嘴。

  作者有話要說:

  嗅鹽的味道據說是「濃縮100倍的臭屎粑粑」,一聽就很可怕。原料是碳酸銨結晶,就是揮發氨氣。吸入氨氣刺激的是一種回避性反應屏氣,隨後的深呼吸是屏氣反應的繼發代償反應。據說聞嗅鹽跟中國的掐人中都是「神術」,你覺得是用嗅鹽或是掐人中喚醒的人,都是自己清醒的。,,


第115章

  她費勁的睜開眼睛, 眼前還是一陣陣發黑, 人影晃動, 路易的臉就在她眼前。

  「你好點了嗎」

  她動了動嘴唇, 但沒能說得出話。

  克勞德的聲音「我送她回宮吧。」

  路易遲疑了一下, 點頭同意,「叫人快點備好馬車。」

  握住她的手, 吻在她手指上,又吻了她額頭,「你回去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去。」

  她虛弱的點點頭。

  哥哥的臂彎溫暖有力,很快, 她上了馬車。

  德蒙蒂埃爾夫人也在馬車上, 示意克勞德扭過臉, 掀起她裙子查看了一下。

  「沒有出血, 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已經派人回去傳御醫了,還有產科醫生。」

  克勞德不安的問「她怎麼會暈倒是不是孩子」

  「別想那麼多,自己嚇自己。懷孕的女人出現什麼情況都是正常的。」德蒙蒂埃爾夫人一副很淡然的神情,令克勞德稍覺安慰。

  克勞德此時深覺母親過世太早,沒能陪在阿比蓋爾身邊,她自己還是個孩子呢, 就要生孩子了。唉王太後雖然喜歡阿比蓋爾,但畢竟不是親媽。羅莎琳娜也因為在服喪期,最近不太適合在她身邊。

  等回了王宮, 御醫和產科醫生已經等在她的起居室裡,德蒙蒂埃爾夫人和醫生們進了臥室,過了好一會兒出來了。

  「夫人沒什麼問題,她自己說是因為聞到了焚香的氣味覺得頭暈,也很正常,」御醫說「懷孕的女人嗅覺比較靈敏,是會有很多氣溫之前聞著沒事,但現在聞到就會惡心難受。解決方法很簡單,別參加會焚香的教堂典禮。」

  確實很簡單了。

  產科醫生也說「夫人身體沒什麼問題,沒有出血,孩子也很好,不放心的話,臥床休息幾天,吃點甜點。」

  「就這樣」克勞德很不放心。

  「就這些。夫人體質算是很好,就是最近體重增加的稍微有點多,等過了新年我再來為夫人仔細檢查一下,夫人很可能懷了兩個孩子,但現在還不好確定,所以要等胎兒再大一點」

  克勞德沒耐心聽完醫生絮叨,已經進了房間。

  「阿比蓋爾,你聽到醫生說的了嗎你可能有兩個孩子。」他又高興又擔心,「要是雙生子,你很可能會早產。女孩子們就早產了一個多月,她們生下來這麼小我都擔心她們長不大」

  他沒有說出來的是,早產通常很危險。

  「早產可能比較好一點,孩子的個頭會比較小,比較容易生出來。」阿比蓋爾也很擔憂,雙胞胎的生育危險不是一加一,而是二乘二。

  「你想睡覺嗎你好好睡一覺吧。」他吻了一下她額頭,又在床邊坐了一會兒,但沒有說話,看著她眼皮沉沉,這才悄悄出去。

  路易焦急的等著儀式結束,一待儀式結束之後,顧不上跟大臣貴族們說什麼,立即乘上馬車,返回盧浮宮。

  他匆匆走進會客廳,「她怎麼樣」

  克勞德迎了上來,「她沒事,現在已經睡了。」

  「她為什麼會暈倒」

  「說就是焚香的氣味她受不了。還有,」克勞德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以至於路易嚇得心跳都要暫停了。「她可能懷了兩個孩子。」

  這大落大起的

  路易愣住了,「兩個孩子」

  他著急的往裡走,但沒走幾步就想到她還在睡覺,便停下來,「兩個孩子」

  他有點迷惘,又十分欣喜,「醫生確定了沒有」

  「還沒有,說要到新年過後再來仔細檢查一次,那時候孩子足夠大,也就能分辨出是不是兩個了。」

  「他們真蠢就不能現在就檢查出來嗎」路易焦急又不滿,「羅莎琳娜是不是也生了雙生子」

  「對。」

  「那她一定會很辛苦。會不會很危險」

  「應該會有危險。」克勞德這會兒又開始發愁了。想要安安穩穩的懷孕到足月生產很不容易,能不能順利生下來是個大問題,孩子生下來是死是活也是個大問題,沒人會喜歡孩子生下來就是個死胎,也不會喜歡孩子活不了幾天就夭折了,所以現在不管是貴族還是平民,通常孩子要長到3歲以上才能算放心,有很大概率活下去。

  路易發愁起來,「我真擔心她,她還太年輕。」

  說的是呢。

  接下來幾天,路易大部分時間都陪著阿比蓋爾,宮裡所有人都說陛下對夫人實在太好了,別說現在,就是幾年後都不太可能有人能撼動夫人的地位。

  菲利普這幾天天天晚上開派對,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

  據說,殿下跟陛下大吵一架;

  據說,陛下狠狠責罵了殿下;

  據說,當然是為了夫人;

  據說,夫人懷著的孩子是殿下的;

  據說,夫人搞不清孩子是誰的。

  以上是阿德裡安最近幾天得到的情報。

  要真正深入盧浮宮的生活,他才知道密探們的情報工作搞得還是不錯的。也明白這座王宮的繁華之下藏污納垢,全是社會醜惡現像。

  他痛心疾首,想著阿比蓋爾只來了盧浮宮幾個月,現在已經迅速同流合污,成為這些腐朽人物中的一個。

  殿下是很可愛,但殿下的節操約等於無,甚至還更糟糕一點他男女不忌。可能唯一的優點就是不會勉強別人。

  阿德裡安在他參加的第一次派對上就已經弄明白了,自己是這個宮廷裡的「異端」。

  阿比蓋爾在自己的會客廳裡接待了一位遠方來客荷蘭畫家倫勃朗哈爾曼松凡萊因。

  這位52歲的畫家正在步入老年,面容有些愁苦,精神還算不錯。

  「親愛的夫人。」他摘下頭頂的貝雷帽,捏在手裡,向她微微鞠躬。「有位慷慨的先生請我來巴黎為您作畫,說什麼時候您滿意了,我才可以離開。」

  阿比蓋爾抿著唇微笑,「您遠道而來,不妨在盧浮宮多停留一些時間。」

  「多謝夫人。請問我在工作期間要住在哪裡」

  「您就住在王宮裡,我會為您安排一間房間。您沒有帶助手嗎」

  他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我現在雇不起助手,就是路費也是慷慨的先生預支的。」

  「那沒關系,您可以到宮廷畫家先生那兒去找個助手,或者您要是自己找到助手也可以。我會支付助手的薪水,以及助手就睡在您的臥室裡,您覺得怎麼樣」助手約等於學徒,主要是打雜,不管什麼行業的學徒,大部分只拿一點微薄的薪水,不過雇主會包吃住,也還算不錯了。

  「這樣就很好了,夫人。」

  「每天三餐,我會給您找一個合適的餐廳;您作畫用的所有材料費用都由我出,畫完之後再算酬勞,您一般肖像畫收多少錢」

  倫勃朗謹慎報價「1000裡弗爾。」

  阿比蓋爾都驚呆了,「好,不過我可能會有一大批訂單給您,您先為我畫一張單人肖像,之後陛下要是滿意,您會為陛下畫至少一張肖像,不包括我和陛下的雙人肖像畫。還有我的哥哥一家姐姐一家;等我的孩子出生後,您還要再畫一張我和孩子一起的肖像畫。」

  倫勃朗非常意外,「夫人,這樣我可能要畫一年。」

  「一年不算太久吧。您要是狀態不錯,我還想請您為我的城堡畫一張超大尺寸的壁畫,不過這個不急,等到您畫完肖像畫。」

  倫勃朗謹慎的說「先等我為您畫完肖像畫,您看看是否滿意。」

  阿比蓋爾點頭,「好。安思麗,帶克萊爾去為凡萊因先生准備房間。」

  倫勃朗這才從斜背的背包裡拿出一封信,一只小尺寸的銀相框,「這是慷慨的先生請我帶給您的。」

  「他是不是說,我要留下您,您才能把信和畫給我」

  倫勃朗笑了,「是的。」

  「他還好嗎」

  「他很好,他說您是一位美麗的夫人,還很大方。」

  「我比較喜歡按勞付酬,只要您的作品令我滿意,您會收到您要求的酬勞,並且您的訂單會多到幾年都畫不完。您可以考慮這幾年移居巴黎,把您的妻子和孩子都接過來。」

  倫勃朗神色黯然「我太太她已經過世啦。」

  「抱歉,讓您難過了。您可以先休息半天,明天開始工作,您覺得可以嗎」

  「好的,夫人。」

  「需要什麼買什麼畫材,告訴那個叫克萊爾的女僕,她會幫您采購,或者您可以帶她一起出去采購,她會付賬。」

  「明白了,夫人。謝謝您。」

  哎呀雷尼奧這個家伙居然還惦記著找人來給她作畫。她自己因為有勒布倫為她畫肖像畫,已經忘了雷尼奧這邊。

  倫勃朗沒想到他就生存在這個時代,沒想到雷尼奧居然能說服他前來巴黎。她已經迅速在腦海裡想像了一番將來凡爾賽宮裡懸掛著倫勃朗的精品壁畫和自己的大幅肖像畫的美景了。

  光是想想就覺得超帶勁的

  一張不夠,怎麼也要畫上一個系列,將來哪怕她的後嗣斷絕了,人們也會在盧浮宮和凡爾賽宮看到她。

  作者有話要說:

  勒布倫是法國人,之後成為路易十四的宮廷畫家。倫勃朗是荷蘭人。

  關於宮鬥必備殺手锏麝香,性辛溫。歸心脾經,功效開竅醒神活血通經消腫止痛,主治多種病症,其中一項是難產,本身毒性極小,取自雄麝y囊腺體中,需要稀釋後才能使用,包括作為香料使用,都是要大量加入其它成分稀釋後才有香味,純天然麝香是臭的。

  中藥裡很多藥方都有麝香現在都是人工麝香,比如蘇合香丸片仔癀麝香保心丸安宮牛黃丸雲南白藥等等。

  現代香水成分裡絕大多數都含有麝香,你想現在麝類動物哪來的這麼多啊幾種產麝香的麝類動物要麼是珍稀要麼是瀕臨滅絕,所以其實成分不是麝香,是麝香之所以會產生香味的化學成分麝香酮,現代都是人工合成麝香酮,人工麝香也是麝香酮加上其他合成原料制造出來的。

  那麼,宮鬥劇中的麝香是否有流產的功效呢有,但這得大劑量長期服用,要是聞一聞就流產了,幾千年來無數女人也用不著為了流掉不想要的胎兒白白送命了。但為什麼中成藥上都有「孕婦禁用」的警告呢那是因為麝香的功效是活血,也就是促進宮縮,而已知人類個體對藥效的反應不一樣,比如手術吸入麻醉,有人可能剛數到3就暈了,有人可能整個手術過程中都仍然有不敏感的知覺,知道什麼時候身上被拉了一刀。所以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含有麝香人工麝香成分的中成藥都會有禁用警告。

  至於麝香是否有卵子抗著床也就是避孕作用,也是有的,但也是要大劑量使用,概率也沒有超過50。所以在古代長期佩戴麝香香丸之類是有那麼一米米避孕可能,但肯定不是絕對有用的。不然你避孕噴噴香水就好了,還要什麼安全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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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評論6500加更)

  人們都會想要留下自己「存在」的痕跡, 她也不例外。

  要說雷尼奧這家伙的控制欲太強, 但從另一方面來看, 也不是那麼討厭。控制欲強的人不會半途而廢, 做什麼事情一定會有始有終, 所以成功人士的控制欲都很強,他們容不得有什麼事情是自己無法掌控的。

  他試著控制她的一切也就很容易理解了, 她不喜歡被控制,但事實是,路易的控制欲更強,只是因為他不需理會細節,所以看上去路易反而比雷尼奧更隨和。

  他的信來的少了, 大概要一周才有一封, 通常是由呂西安送進宮來。信寫的也很隨心所欲, 有時候一整封信都不說他想念她, 而只是說他在安特衛普和阿姆斯特丹的見聞。

  受過良好教育的人寫信也很有看頭,雷尼奧的文采不錯,有成為書信作家的潛力。他講述他這幾天做了什麼,去了哪兒,見了什麼人。他是個有趣的男人,遠離巴黎似乎讓他的迷人魅力又回來了。

  她心情愉快的給他寫了回信,寫好信之後, 立即交給克萊爾,送去給呂西安。

  她將雷尼奧的信就收在衣物間裡,用一個上鎖的銀質的小箱子裝著。路易的好處是他不會翻動她的物品, 她可以大搖大擺的將情書放在他眼皮底下。

  新年的第一天,阿比蓋爾第一次感受到了胎動。

  那種感覺很奇怪,像是什麼小怪獸在你的肚皮上踹了一下,但很輕微,而且是從裡向外。

  懷孕4個月了,子宮體積增加帶來的直接感受改變就是會壓迫膀胱,所以孕婦晚上睡不好,是因為要起床撒尿。奧地利安娜和羅莎琳娜都說她的肚子增大的速度像是雙胞胎,本來正常情況下,單胎4個月的肚皮幾乎看不出來隆起。

  她發愁果然中獎了,也不奇怪呢,她和路易都有雙胞胎基因,她生下雙生子的概率比奧地利安娜高多了。

  她睡不著了,翻了個身,平躺著。

  幾分鐘之後,再一次胎動。

  哎呀這熊孩子,就不能不動嗎

  她欣喜又煩惱,想著總這麼動,她一晚上都別想睡著了。

  她想著要數一數胎動,但沒等數到第三下,她睡著了。

  過了快有一周,她才在入夜之後,叫女僕找來路易。

  路易正在跟人玩牌,女僕來找他,他還以為她又不舒服,趕緊上樓。

  「阿比。」

  她正半靠在床頭,臉上笑眯眯的,沒事,太好了。他放心了。

  「路易,快來。」她笑眯眯的向他招手。

  「怎麼了」他坐到床邊。

  她躺了下去,掀起睡裙,「看。」

  他迷惑,「看什麼」

  她的肚皮躺下的時候也微微隆起了,那塊硬硬的一團血肉一周比一周大。

  忽然,肚皮上鼓起了一個小凸起,很快不見了。

  他驚呆了,「你怎麼了」

  真是傻得冒泡。

  「笨蛋是孩子」

  「啊」他喊了一聲,緊張得站了起來。「他會動了,是嗎」

  這副傻乎乎的樣子還真好笑。

  「只是很輕微的動了一下,羅莎琳娜說等到6個月以後,就會看見很清晰的小手或是小腳了。」

  他又坐下來,手掌輕輕放在她肚皮上。

  過了幾分鐘,又是輕微的一下。

  他先是輕輕的嘆氣,之後,吻了她。

  路易興奮得不行,先是跑去奧地利安娜寢宮,對母親說他能感覺到孩子的胎動了奧地利安娜哭笑不得的看著興奮得過了頭的兒子。

  「女人懷孕很不容易,阿比蓋爾還太年輕,我擔心她總之你要對她好一點,你們只要像這樣好好的,別吵架,我就沒有別的要求了。」

  「我對她很好,母親,我現在才知道這種即將成為父親的感受,當年父親是不是也這麼高興」

  奧地利安娜勉強一笑,「他高興極了,一心盼望你的出生。」

  「母親,」他握著她的雙手,吻在她手背上,「謝謝您。」

  他笑著離開了。

  唉奧地利安娜也為他開心,但是唉總之,人生艱難,快樂是少有的,她心中無限希望他可以永遠快樂。

  克勞德來見她,「我明天就要出發,會盡快回來。」

  她點點頭,「應該不會太難。你找到能幫你做調查的人了嗎」

  「找到了,有人推薦了一個奧爾良人,他曾經為大郡主找到丟失的一串項鏈,還幫人找回私奔的女兒。」

  業績還算不錯,有些事情克勞德肯定自己不方便打聽,帶個人假扮隨從一點問題也沒有。

  「僕人知道很多主人的,你讓他去找僕人打聽。」

  克勞德頗是意外,「他也是這麼說的,找僕人打聽最快,花費也不大。」

  「你有錢嗎」

  「有一些,我最近運氣不錯,在牌桌上贏了一些錢。」地位不一樣了,他也就不用小心輸贏數字了,甚至有時候他不想贏錢都不行,有人沒有門路找到她這裡,就會去試圖走克勞德的路子,在牌桌上故意輸給他。

  感想就是,只要有國王的寵信,弄錢真的不要太容易。

  路易在半路上又繞去菲利普的寢宮,見他又在開派對,罕見的沒有責罵他又亂花錢,非常和藹的告訴他,阿比蓋爾感受到胎動了,一定會是個活潑又頑皮的男孩。

  通知過弟弟之後,國王得意洋洋的走了。

  菲利普要氣到昏厥。

  但又實在沒有辦法,只好悶悶不樂的猛灌葡萄酒,力圖馬上喝醉。

  「得了,別總是一副沒有她就活不下去的樣子。」洛林騎士嘲諷的說「你就是醉死了,她也不知道。」

  「我知道不,我不知道」菲利普胡言亂語,「她現在跟我都沒什麼話好說了。」

  他傷心的哭起來,簡直就像一只淋了雨可憐得像是沒毛又沒媽的小狗,可憐兮兮,又讓人無奈。

  洛林騎士沒心情總是安慰他,沒過一會兒就跑了。

  阿德裡安頗是鄙夷這麼個哭唧唧的殿下,心裡很是不忿的想著,父親總覺得他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殿下都18歲了,也還只是個孩子。

  他也不想安慰殿下,在他看來,殿下的煩惱純屬自找的。解決的方法很簡單不要再跟普羅旺斯夫人有什麼密切關系就好了嘛。

  法國的王弟殿下根本不愁找不到可愛的女孩,就是現在,王宮裡還有個備選新娘亨利埃塔公主。殿下應該跟公主好好相處才是,他就不應該招惹哥哥的情婦。

  他想著應該再給夫人寫一封信,一封信不夠的話,就再寫一封信。夫人應該擺脫這種荒唐的生活,成為宮中婦女的楷模才對。荒淫混亂的男女關系不適合她這樣的美麗女孩,只要她肯幡然悔悟,上帝和他都會原諒她。

  路易第二天便召來御醫和產科醫生為阿比蓋爾檢查,如此這般的折騰了一番後,兩名醫生宣布,夫人懷了雙生子

  路易樂壞了,但臉上表情淡定,「好,我知道了。」

  奧地利安娜有點擔心阿比蓋爾的身體,追問「她的身體行嗎兩個孩子會很辛苦。」

  「夫人的體質很不錯,就是要注意不能吃太多了,以免胎兒長得太大,導致難產。」產科醫生說。

  這個時代的醫生已經知道胎兒體重和難產比例有關聯,胎兒越大越容易導致難產,平民家庭不用擔心胎兒體重過大的問題,是因為普通平民能吃飽就算收入不錯,富裕平民才會多吃;貴族女性因為普遍缺乏鍛煉,又吃得太多,難產比例實際比普通女性要高。

  路易馬上對邦當說「記下來,記得查看夫人每天的食譜,不要吃太多了。」想著阿比蓋爾平時有點懶,能躺著絕不坐著,立即決定以後要讓她多走走。「叫那個誰安思麗是吧從今天開始,每天陪夫人散步。1小時夠嗎」

  醫生說「上午1小時,下午1小時,也別走得太多了,以免太累。」

  就是散步而已,想想也不算什麼大負荷運動,這肯定是必要的,現在辛苦一點,總比到時候難產好多了。

  「我想要羅莎琳娜搬進宮來陪著我。」

  「她不是一直住在宮裡嗎」

  狗男人其實對大多數人根本不在意,所以他才不會知道羅莎琳娜的事情。

  「沒有,她一直只是暫住幾天,不算正式住在宮裡。」

  「你安排就好,宮裡應該還有不少能住人的房間,你想要誰進宮來陪你都可以。」

  「還有孩子的房間」

  路易驚訝的看著她,一臉茫然,「什麼」

  「我想第一周孩子能在我身邊,在我們身邊,你看行嗎放在外面起居室,晚上要是他他們哭了,我可以及時看到他們。」

  「交給保姆,我不想聽到孩子的哭聲。你也不會想聽到他們的哭聲。」

  「我知道。只是我想你能多看看孩子。」

  他想了一會兒,「白天可以放在起居室,晚上送回他們自己的房間。你放心,我不會把孩子的房間安排的太遠的,我現在就要邦當安排合適的的房間,就在你的房間附近。」

  作者有話要說:

  倫勃朗哈爾曼松凡萊因16061669年,此時1658年底52歲,他晚年過的不怎麼樣,據說死時窮困潦倒。所以要是有錢的話,當然可以說服他跑去巴黎為女主作畫啦。

  又到月底啦,營養液不要浪費啦,可以換加更的,,


第117章

  好吧, 這樣也可以。想要國王像普通平民那樣親自撫養孩子是不可能的, 能不把孩子送出宮外養育就算是他的妥協了。

  她給了他一個誇獎的親親, 「你今天很乖。」

  「你也很乖。」鼻尖蹭蹭鼻尖,又親親她的唇。「快起來,出去走走。」

  「一起嗎」

  「一起。使節團就要離開了, 我現在很閑, 可以有時間陪你。」

  她直笑, 「瞧你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伏在他肩頭, 對他耳朵裡吹氣, 小聲說「西班牙人還沒有被你氣死嗎」

  他樂不可支,「還沒有。」

  「走開,我要下床了。維羅妮卡」

  女僕進來幫她穿裙子。

  緊身胸衣放松了許多,她讓裁縫縫制了半截胸衣, 長裙腰線升高,這樣就用不著非得緊緊約束腰肢了。

  「這種裙子的樣式很好看,」路易掐著她的腰, 「宮裡是不是正在流行這個款式」

  「好像是吧。」盧浮宮時尚風向標不是瞎吹的, 她穿的裙子款式編結發辮的樣式佩戴珠寶的方式,沒過幾天就會在盧浮宮流行,很快,香榭麗舍大街上都是這種腰線升高的長裙了。

  「很美。」吻在她露出來的肩頭上,「今天天氣不錯,想出去走走嗎」

  「去哪裡」

  「去就去郊外,去看看你的城堡。」

  「我的城堡我好像沒有在郊外買城堡。」

  「你剛剛有了城堡。」

  路易這種一言不合就送城堡的豪邁風格她最喜歡了。

  去郊外看城堡又變成一個浩浩蕩蕩的郊游團。

  菲利普得知他們要去郊外, 不由分說一定要跟著去,還一定要跟他們坐在同一輛馬車上。

  「下去」路易用手杖敲打他的手指,「你有自己的馬車,不許上來。」

  菲利普委屈兮兮的,「你不讓我見她,我要跟她說話」

  路易很想揍他,「你常過來跟我們一起用午餐和晚餐,我什麼時候不讓你見她了」

  「我要跟她單獨見面,單獨說話。」

  阿比蓋爾便說「你讓他上來吧,不然他又要哭了。」

  路易哼了一聲。

  菲利普上了馬車,坐在她對面座椅上,「王兄,能讓她坐過來嗎」

  路易蹙眉瞪他一眼,但還是示意阿比蓋爾坐過去。

  菲利普沒有說話,只是握著她的手。

  馬車開動,駛離盧浮宮。

  「你不是有話要說嗎」

  「可我一下子又忘了想跟你說什麼了。」他傻乎乎的說「阿比,要是要是孩子是我的,你得讓其中一個叫菲利普。」

  路易瞥他一眼,罕有的居然沒說什麼他說的都是廢話要是兩個都是男孩子,一般來說,,用叔叔的名字命名其中一個孩子很正常。

  就是這個弟弟實在頭疼,到現在還固執的認為孩子是他的,也不知道到底有什麼毛病。

  「要是女孩呢」

  「那就叫費麗帕。」費麗帕是菲利普的女性化名字。

  「好,要是男孩,一個叫路易,一個叫菲利普。要是女孩,就叫露易絲和費麗帕。」

  菲利普隱隱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但想不出來是哪兒不對。

  也許是她答應的太爽快也許是哥哥居然默許了

  「你以後是叔叔了,開心一點。」她捏了捏他的臉蛋。

  他的臉色有點奇奇怪怪,似乎是憋不住了即將爆發的那種神情。

  路易及時的踢了他一腳,警告的瞪他一眼。

  他忍住了,捏住她的下巴,胡亂吻了她一會兒。

  然後用力拍著車廂,「停車停車」

  馬車剛一停下,他就跳下車。

  「路易和菲利普」路易笑了笑。

  「怎麼這不符合波旁家族的取名規律嗎」

  「你該讓我來決定孩子的名字。」

  「噢你會取其他的名字嗎」

  還真不會

  好吧,算了,勉強放過她。

  「要是女孩,就叫露易絲和阿米莉亞。」

  「不是費麗帕」

  「這事可輪不到他說了算。」她拍了拍旁邊的座位,「坐到這兒來。」

  他笑了笑,坐了過去。

  路易送她的城堡算不上很大的城堡,還沒有凡爾賽或是聖克魯大,但維護的不錯,外觀不錯,不需要進行維修或翻修。

  城堡內部也很不錯,前任主人留下了一些很不錯的家具,巴洛克風格,至少有9成新。

  一些厚重的天鵝絨的幔帳與窗簾。

  波斯地毯。

  成套的中國瓷器。

  成套銀器。

  上下有三層樓,不算閣樓和地下室,還有防御性的塔樓。

  是一座不等四邊形的城堡,中間有廣場,四周是樹林,樹林裡有一條塞納河的支流。

  「我喜歡這兒。」阿比蓋爾從一樓走到三樓,又從三樓走下來。「等到孩子們長大一點,就要羅莎琳娜帶著孩子們住到這兒來,你覺得可以嗎」

  「你安排就好。」

  「這樣我們也可以經常來看孩子,你說這樣可以嗎」

  他便覺得她實在太溫順了,什麼都要問他「可以嗎」,那當然沒什麼不可以的。

  菲利普又悶悶不樂了。

  王兄可以隨便就送一座城堡給她,而他,太窮了,真可憐。

  「我也想要城堡。」他小聲對路易說。

  「你已經有了一座城堡。」路易殘酷拒絕。

  「不夠。」

  「你還沒結婚,等你結婚了,我會把皇家宮殿給你住。」

  「只是居住權,又不是所有權。」繼續小聲嘀咕。

  「你就慢慢等著我們的好叔父去見上帝吧。」

  「你真小氣」他氣呼呼的,「你是國王,什麼都是你的,而我,我可憐得都快要沒錢吃飯了。」

  路易笑著踢了他一腳,「滾吧別總是哭窮。」

  阿德裡安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城堡一日游」旅行團裡的,大概是覺得應該更多的了解普羅旺斯夫人忽略掉其他問題,單純只看她本人,足夠賞心悅目。

  他弄不懂這是什麼原因,只知道想看到她聽她說話看她走路。她的步伐還很輕盈,不太像已經懷孕好幾個月的女人,但他其實也沒有更多的觀察懷孕女人的經驗。

  她的長裙很好的掩蓋了她的腹部,看不出來隆起的肚子,這樣她就仍然是一個個子不高嬌小輕盈的年輕女人。

  他想著他的第二封信該怎麼寫,要怎麼樣才能觸動她那顆沾滿罪孽的心靈,使得她早日悔悟。

  他心不在焉,心事重重,一會兒覺得這個任務可能太艱巨了,一會兒又願意說服自己,她不是那麼膚淺的女人。

  「我可愛的年輕夫人

  此略聖經章節若干句您應該明白到,上帝愛祂的造物,而您,是祂最完美的造物,您就該有一顆配得上您的容貌的善良的心,您應該有配得上您的容貌的美好的靈魂。我相信它只是被您隱藏起來了,它正在等待您的發掘。

  上帝愛一切祂的子民,只要您誠心悔悟過去重新成為一個像剛出生的嬰兒那樣純潔無垢的美好的人,那麼您將來就會在天堂見到祂。

  這是多麼美妙的一幅遠景啊而這將是必然的

  您難道會說您不愛上帝嗎

  您謙卑的僕人,阿德裡安蘭斯。」

  接到這麼一封信的阿比蓋爾再次納悶這孩子為什麼總覺得她是「墮落」的到底什麼樣的家庭養育出了這麼樣一個奇葩的崽那位侯爵看上去挺正常啊,難道在家裡冷暴力自己的崽,以至於這孩子腦子壞了

  貴族階層裡出現這麼一個人物也真是奇葩了。也許就是那種道德感特別強烈的人吧

  她琢磨著不能讓這孩子沒事就給她上宗教課和思想品德教育課,既然他要從人性來討論她的「不美好」,那麼,就該讓他好好思考一下什麼是「人性」。

  她本來不太願意跟這種腦子有病的人多廢話,但這種憑嘴出位的人,你也不能說抄棍子把他一頓好揍,對吧沒准他還會覺得你揍他是一種修行方式呢。

  搞宗教的人,不是忽悠瘸別人,就是被人忽悠瘸了。

  「他就是個孩子,你別跟他計較。」羅莎琳娜看完信之後說。

  「可我真不想再收到這種信了。」

  「你可以讓人去警告他,不許再給你寫信。」

  「我可以不看他的信,但想要禁止他給我寫信,好像不太可能。他肯定不會聽從勸告或是警告。」

  羅莎琳娜一想,還真是的。換了別人,根本就不會給阿比蓋爾寫這種奇怪的信,更別說寫了一封不夠,又寫了一封。

  「這種人就是這樣,得不到他想要的回答就會一直寫一直寫,而他寫這種充滿聖經句子與勸人向善的信,你又不能真的去把他一頓好揍。他好像是教士。」

  「好像是的。太固執了,要不,我先去找他談談」

  「你去找他,可能會被他說服,覺得我現在做的都不對。」

  羅莎琳娜猶豫了好一會兒,心事重重的說「我是覺得你你好像哪裡做的不對,但又說不上來。我有時候很難過,擔心你為了我和克勞德委屈了你自己。」

  姐姐還真是善於自責。

  「你結婚太早,根本就不知道我10歲之後是什麼想法。是母親要我來盧浮宮的,你覺得我長成這樣,她沒有想過我我會遇到路易嗎」

  作者有話要說:

  路易我好窮,我是歐洲最窮的國王。

  菲利普我更窮,我是歐洲最可憐最窮的王弟。

  阿比蓋爾你倆還能不能好了,,


第118章

  羅莎琳娜沒有吃驚, 只是神色黯然「我想過」但又實在不知要說什麼, 只能嘆氣。

  「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人生很短, 只有幾十年,這還是你活得夠長的情況下。也許我得了」

  羅莎琳娜捂住她的嘴,「別說出來」

  她笑笑, 「所以, 盡可能活得快樂就好了。我現在很快樂, 我沒有委屈自己。」

  羅莎琳娜顯然並沒有被說服, 但她也不再說什麼, 只是點點頭,「你覺得快樂就好。要是要是不快樂了,你現在也已經有錢有房子,足夠你用很多年。」

  這倒是。不算現金的話, 她現在有巴黎市區住宅兩座巴黎郊外地皮一塊住宅一座度假小別墅一座城堡兩個,大部分都是路易送的,國王送出的禮物不會收回, 除非你叛國或是死了而沒有後代, 她光是靠這些房子也能過上富足的生活。

  菲利普一心認為孩子是他的,相當負責,答應一年給她10萬裡弗爾,講起來以後她退休了,又不愛外出應酬玩樂,一年10萬根本用不完。

  至於將來,嗐, 有錢有貌的年輕女人,簡直不要太快樂好嗎她可以去荷蘭找雷尼奧,也可以去英國,或是去意大利也不錯。她10年後也就才267歲嘛,放在21世紀還是快樂的單身女青年呢。

  她心情好了一些,決定趕緊把煩人的西班牙小伯爵解決掉。

  阿比蓋爾相當正式的寫了一封短信給阿德裡安,邀請他到聖心小教堂的禮拜堂見面。

  這麼莊重,阿德裡安很高興,特意穿上教士制服,精神抖擻的按時赴約。

  到了小教堂,他驚訝的看到阿比蓋爾站在祭台前,身邊是她的侍女安思麗,旁觀的菲利普,祭台上站著一個神甫穿戴的50多歲的老男人,還有阿比蓋爾的丈夫

  他弄不懂這是什麼情況,面露困惑。

  「蘭斯伯爵,這位是阿拉密斯神甫。」

  「您好,神甫。」阿德裡安驚疑不定。

  「您好,蘭斯伯爵。」

  「這是我的丈夫,達達尼昂隊長。」

  「您好,隊長。」

  「您好,蘭斯伯爵。」

  「在開始之前」她的話沒有說完,阿德裡安忙問「開始什麼」

  「就你我對於我的私生活的認識的不同,開始討論為什麼你會多管閑事。」阿比蓋爾淡淡一笑,「世間任何事情都可以用兩個句子解決關你屁事和關我屁事。」

  用詞真粗野。阿德裡安皺眉。

  菲利普安思麗都在憋笑。

  「阿拉密斯是裁判,我相信他的文化素養和宗教方面的素養。」她對阿拉密斯一笑,「但當然,這件事情其實不需要裁判。達達尼昂隊長是圍觀群眾。」

  達達尼昂無奈又有些寵溺的看著她。

  「你給我寫了兩封信,在兩封信裡,你的意見是,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錯誤的是罪孽的,請問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教會只承認一男一女一夫一妻的婚姻,在婚姻之外的關系都是不道德的有違教義的。」

  「理解錯誤。教會的約束力比不上政府,婚禮儀式需要神甫主持,最重要的原因是需要證婚人,如果結婚雙方沒有宗教信仰,難道就不能結婚了嗎」

  「上帝愛所有的人,即使他們不信奉上帝。」

  「婚禮只是儀式,儀式並不是必須的,拋開程序的問題來看,你為什麼認為我是錯誤的而你是正確的」

  「不正確即為錯誤。」

  邏輯滿分。阿比蓋爾想了想,說「正確這個本身的定義就很模糊,你可以說你是正確的,我也可以說我是正確的。你認為我的行為是罪孽的,首先是不是應該看我的行為傷害了誰,對吧你總要有一個受害者,我說的對嗎」

  「對,您傷害了您的丈夫。」阿德裡安看了一眼達達尼昂。

  達達尼昂搖搖頭。

  「隊長,您受到我的傷害了嗎」

  「沒有。」達達尼昂回答。

  阿德裡安頗感意外,「您不覺得難過嗎」

  「要說我覺得難過,是因為她和陛下不能真正結婚。」

  「對您還傷害了西班牙公主。」

  「這個問題就更奇怪了公主從來都沒有見過陛下,也不可能現在就對陛下產生愛情,我怎麼會傷害她呢」

  這個問題難住了阿德裡安,他苦思冥想,「這是公主將來身為王後的權利,您的存在就是傷害了她將來的利益。」

  「你這是本末倒置。如果陛下不需要跟西班牙王室聯姻,我是有可能跟陛下結婚的,我先認識了陛下,陛下現在愛我,所以你的公主傷害的是我的利益才對。我從合法妻子被迫成為情婦,我的痛苦有誰看到了」

  阿德裡安愣住了說的好有道理

  「就算您沒有傷害公主,也沒有傷害隊長,但您仍然傷害了公眾道德。」

  「公眾道德公眾道德是什麼不就是有權力的貴族男性用來規範貴族女性以及非貴族階層的所有其他人的一種游戲規則嗎你出身貴族家庭,你是男人,你難道不懂所謂的公眾道德從來就不是固定的可以修改的嗎」

  他掙扎了一下,「不是別人如何我管不了,但我不是那種男人。」

  「所以你在意的不是不固定的公眾道德,而只是用你的標准得到的道德基礎線,對嗎那我就不明白了,你知道貴族的婚姻無法做主,必須得到君主的同意,也就是說,我和隊長的婚事是陛下准許的。我不能決定自己嫁給誰,也不能嫁給我想嫁的人,我是實際上的利益受損人,但在你眼中,我居然成了罪人,這才是最滑稽的事情呢」

  阿德裡安突然發現自己無法解答這個邏輯問題,他呆滯了。

  不錯,她是做錯了,但她的每一個錯誤都是有原因的,甚至有些還非常占理。如果路易是普通貴族,阿比蓋爾肯定會跟他結婚,這樣一切問題都不存在了。她的困境就在於國王要跟公主結婚,而她不是公主,地位不夠,國王就是再愛她,也只能讓她成為情婦。

  天哪所以這一切的原因都在那個該死的國王身上

  他低著腦袋想了好半天,才充滿同情的說「我現在能理解您的痛苦了,可您還可以離開國王,這樣您的困境您的罪孽就都不存在了。您想想,我提出的方法是不是可以永久解決您的問題」

  阿比蓋爾也服了這孩子還是覺得她是充滿罪孽的,但居然真的提出了可行的解決方法。

  但是

  「你又說錯了,你有一個前提沒有考慮過我覺得這種生活還不錯,不需要別人告訴我應該怎麼做。」她向前走了一步,「如果有人多管閑事,以為自己是道德衛士,或是想拯救我,那就請這位腦子不清楚的先生先搞好自己的家務事。我聽說,伯爵,你的父親經常被你氣得要命,一個連兒子都做不好的人,就別想著做彌賽亞了,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阿拉密斯怪同情這個西班牙貴族少爺的。他當時是為了老友達達尼昂抱不平,但也就是暗示了一下。這孩子是為了什麼呢難道是因為愛她

  少年啊,總是搞不清自己真正的心意。

  眼看著阿比蓋爾走了很久,這少爺還在呆滯中,只好假裝咳嗽,「蘭斯伯爵,您是要留下,還是先回去」

  阿德裡安回過神來,怔忪的問「神甫,您說,是我錯了嗎」

  「您沒有錯,但您不能用您的標准去衡量夫人,也不能妄圖約束夫人。上帝愛世人,上帝並沒有讓你去勉強他人。」

  「啊」他輕喊了一聲。「她應該是完美的,但她現在不夠完美。」

  「您認為她要怎麼樣才算完美出家成為修女嗎」

  「不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還不夠完美。我想看到她成為一個完美的毫無瑕疵的女孩,而不是誰的情婦,王室情婦。」

  阿比蓋爾自覺今天的小辯論完成度很高這小子一定會深陷自我懷疑了

  安思麗超佩服她,「夫人,您真厲害」

  她一臉的「一般一般」,很謙虛的說「是他太笨啦其實只需要一句話就行了你管得太多了」

  菲利普連連點頭,「他吃錯藥了。」

  「沒錯,就是吃錯藥了。」這個新詞組經她無意中一說,現在已經迅速成為盧浮宮熱門詞彙,適用場景很多,廣泛用於表達「關你屁事」等類似意境。

  身為貴族,早就對這些事情司空見慣,你從小到大見識的都是這些八卦,耳濡目染,就不會當成什麼不得了的無法接受的事情,所以阿德裡安才是他們之間的奇葩。

  「也不是說他不好,但他不該用要求自己的那一套去要求別人,那就惹人厭煩了。世界本來就不可能是整齊劃一的,做不到求同,不勉強他人是一種禮貌。就像路易不喜歡你和男孩子們太親近,但他從來不說,對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

  阿德裡安我不配,嚶嚶嚶。,,


第119章 (評論7000加更)

  哎呀仔細想想, 路易還真的從來沒有為此罵過他, 頂多就是罵他亂花錢開太多派對而已。

  嘻嘻, 他是哥哥,哥哥當然要為弟弟掏錢啦

  菲利普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西班牙使節團在1月的第二個周一啟程離開巴黎。回程是從陸地走,一路向南, 到達波爾多地區, 然後從比斯開灣的港口城市乘船, 回到西班牙的港口城市。

  埃爾維拉侯爵再次試圖勸阿德裡安放棄去聖母院的進修計劃, 但再次遭到拒絕。

  「父親, 我已經決心侍奉天主。」

  侯爵克制著用馬鞭抽這個小混蛋的衝動,「你要想想你的責任」

  「您還來得及再生一個兒子。」

  侯爵覺得還是先抽他一頓再說吧。

  傷腦筋,要怎麼才能帶他回去呢

  他苦笑,「我以為讓你跟著來巴黎會讓你明白到自己對家族的責任, 可是」他搖搖頭,「我常想你這是怎麼了,是因為你的母親嗎還是」

  阿德裡安倔強的抿著唇, 「是您總提她, 我都沒有見過她,我對她的感情並不怎麼深厚,還不如還不如對姨媽親近呢。」

  「你母親是個很好的女人,很溫柔,你要是在她身邊長大,現在准會是另一副性子。」

  「她有什麼好她是因為已經死了,才總是被您惦記, 要是活著,沒准早就被您氣死了。我瞧姨媽過的也不怎麼快樂,還不如還不如」阿德裡安突然想明白了一點他恨阿比蓋爾他恨她本該悲慘,但卻過得很快樂;他恨比她溫柔比她更像賢妻良母的母親和姨媽都過得非常不快樂,她憑什麼可以得到快樂

  侯爵等了半天,發現兒子已經神游天外,只得悻悻而去。

  阿德裡安失魂落魄的,迷迷糊糊的倒在床上天哪我恨她我竟然恨她

  淚水湧出眼眶,打濕了床單。

  母親結婚的時候比阿比蓋爾還小,生下他之後沒幾天便因產褥熱過世,她短短的人生還沒有活到17歲,他現在17歲,母親還沒有活到他這個年齡就已經死了他想著阿比蓋爾也這麼年輕,她懷孕了,天哪她會不會也會因為生孩子而死去

  他淚如泉湧,為了可能的可怕未來感到難過害怕乃至恐懼。

  母親留下一副不太相像的畫像,掛在家裡城堡的家族畫像室裡,她結婚的時候父親還不是侯爵,只是個小小的子爵,祖父成為公爵後,父親才成了侯爵;母親一直就是「子爵夫人」,那麼年輕的子爵夫人,在畫像室裡除了一些早夭的孩子之外,她的年齡最小。

  姨媽是多大嫁過來的外祖父讓姨媽過了20歲才嫁過來,姨媽比母親小6歲,那一年他10歲。姨媽身體還不錯,一連生了3個妹妹,妹妹們都活下來了。

  但父親呵,他很小就知道父親有情婦,還不止一個,他有好幾個異母弟弟,聽說還有兩個比他大幾歲的異母哥哥,但私生子就是私生子,這輩子都別想跟他有什麼來往。

  瞧,這就是現實

  菲利普脫下禮服外套,隨手扔給僕人,「快拿酒來」

  另一名僕人立即倒酒,放在銀托盤裡呈給他。

  他端起酒杯,一口氣喝了大半杯,「王兄呢」

  「陛下在寢宮裡。」

  他點點頭,扔下酒杯,飛奔上樓。

  路易正在小候見廳裡,坐在擺放在候見廳中央的國王座椅上,擺出造型,讓宮廷畫師為他畫像。

  「王兄。」

  「你回來了。怎麼樣,沒有什麼事吧」

  「沒有,他們按時出發。」王弟殿下歡送西班牙使節團回程。

  「終於走了。」路易發自內心的表示欣喜。

  「協議簽了嗎」

  「沒有,只是一個草案,主教還要在草案的基礎上繼續磋商。」

  「真麻煩。」菲利普表示這太煩人了,「我就不願意處理這些問題,煩都煩死了。阿比蓋爾呢」

  「在樓上。那個荷蘭畫師在給她畫像。」

  「我也要畫一幅畫像。」他忙說。

  路易揮揮手,「隨便你。」反正都是他付賬,王室成員每年畫一兩張官方畫像是常規,就是「暫居」十幾年的英國王太後和公主都是如此。

  菲利普上樓了。

  阿比蓋爾也正坐在她的專屬座椅上,擺了個造型,那個荷蘭畫師正在為她做畫,剛打了炭筆底稿。

  菲利普不懂繪畫,但王宮裡有這麼多歷代畫家作品,欣賞水平還是很高的,至少能看出倫勃朗的繪畫技巧很高明。

  「我累了,今天就到這兒吧。」阿比蓋爾見他來了,便站了起來。

  倫勃朗收了畫筆,「是,夫人。」

  一個123歲的少年低著腦袋,從牆壁邊走過來,收了畫板畫架。是倫勃朗找的學徒。

  「克萊爾,拿一碟點心給小查理。」

  少年迅速臉紅了,「謝謝夫人。」

  「我也要吃點心。」等倫勃朗走了,菲利普笑嘻嘻的說。

  「你今天做什麼了」

  「去送使節團離開巴黎。」

  「終於走了。」

  「終於走了。」菲利普坐到她的座椅上,「這張椅子真不錯。你累了嗎要睡覺嗎」

  阿比蓋爾瞥他一眼,「不睡覺。你想干什麼」

  「想干你。」

  「路易就在樓下。」

  「那又怎麼樣我們可以小聲一點。」

  「我現在很容易累。」雙胞胎的問題就是腹圍增加的太快了,現在已經是揣著半個西瓜的程度,等到快要生產,那就會是懷揣一整個西瓜啦。

  想想就害怕。

  「你可以躺著,你別動,我來動就好了。」

  這也是個狗男人。

  「走開。」

  「唉你還是快點生下他們吧。」他悶悶的說「我現在一點都不喜歡他們了。」

  他亂七八糟的不知道想了些什麼,過了一會兒,問「要是亨利埃塔懷了我的孩子,也會像你這樣嗎」

  「她還太小,再說,路易還沒有決定你們的婚事,你現在別碰她。」

  「我知道。查爾斯為什麼還沒有回到倫敦」

  「這種事情我可不知道,去問路易。」也沒什麼啦,菲利普的性子就是這樣,如果要他在幾個可能的人選裡選擇,他肯定會選比較熟悉的那個,亨利埃塔一直都是最適合他的人選。他倆屬於「兩小無猜」,亨利埃塔漸漸長大,倆人之間其實現在和戀人有點接近,會偷偷親吻,只是還不敢當著瑪麗婭王太後的面親吻。

  阿比蓋爾想著要是將來亨利埃塔跟路易也有什麼不可描述的關系,他們4個人之間的關系就有點太親密了。

  好像也沒什麼不可能亨利埃塔確實很美麗,她現在年齡還小,再過幾年長大了,又天天見到路易,路易會被她吸引好像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她一直比較喜歡路易,路易又沒什麼節操,睡了弟媳婦這種事情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亨利埃塔很喜歡你,將來我和她結婚後,她也不會反對我們在一起,這樣多好啊」菲利普已經在做美夢了。「你說,她會不會同意我們三個人一起」

  呃,這狗男人

  「你行嗎」

  「我當然行」菲利普驕傲的挺了挺胸,「我都讓你懷孕了」

  呸

  路易上樓了。

  阿比蓋爾正在午睡,菲利普胡亂睡在床尾,兩條腿擱在床尾的換衣凳上。

  他頭疼的搖搖頭。

  弟弟是個誰都管不住的崽,就連他的話也不怎麼聽,他總不能每次都跟弟弟互毆一頓吧

  他想著必須得讓菲利普暫時離開巴黎,最好不等阿比蓋爾生下孩子就讓他走。

  對了,要不,讓他去奧爾良,到他們的好叔父府上待個半年

  好主意加斯東不可能現在還搞出個婚生兒子來了,將來的繼承人必定是菲利普,他現在也沒了謀反的心思,對菲利普好一點,菲利普的性子溫和,肯定會善待他的妻子和女兒們,將來也不會少了堂妹們的嫁妝。

  不然的話,菲利普大可以只給堂妹們少得可憐的嫁妝,也沒人給她們撐腰。公爵夫人只能帶走自己的錢和嫁妝,大部分家產都是菲利普的,錢的話對了,這確實是個問題,菲利普得去弄清楚加斯東有多少現金,加斯東少說該有幾千萬現金呢。

  這可是頂頂重要的事情也是極好的理由,他不是前幾天還在喊窮嗎

  他悄悄弄醒菲利普,示意他出去。

  菲利普不太高興,嘀咕著「我又沒做什麼,就是陪她睡一會。」

  路易關上臥室門。「我剛才想起來,你該去看望我們的好叔父。」

  「嗯」菲利普發愣,「他怎麼了病了嗎」

  「沒有。」路易失笑,「但你不能到他病得快死了才去查賬。也不是查賬,就是看看他的年收入有多少,計算一下他應該有多少現金存款,別給公爵夫人全拿走了,到時候你只得到封地,卻沒有錢。」

  「啊對你說的對極了」菲利普一下子就領會精神了,「可我該怎麼去什麼時候去就說去看望他」

  作者有話要說:

  倫勃朗要價1000裡弗爾,就是1000法郎,法郎的購買力當時很強,而繪畫作品在19世紀末之前的價格都不高,印像派在19世紀末能賣1張2000法郎的油畫就算是當時的高價了。倫勃朗也挺高產的,高產的另一個意思就是,價格便宜,他必須要堆數量才能賺更多的錢。,,


第120章

  傻弟弟上鉤了

  「密探彙報說, 公爵在好幾家銀行都有存款, 還有大量金幣金塊,但他不知道藏在哪裡。」路易望著壁爐裡燃燒的木炭, 「他肯定不會交出所有的現金, 大概會把銀行裡的那些交給你, 但其他的肯定會給他的妻子。」

  「給公爵夫人不是應該的嗎」菲利普懵懵懂懂。

  「不。他的一切都應該交給我,由我來決定給公爵夫人多少財產。」

  菲利普繼續懵懂,「你得把應該給我的東西給我。」

  「得了,我還會不給你嗎」

  好吧,哥哥雖然有時候會罵他, 還會揍他,但該給他的東西從來沒少過, 就是可能會有條件而已, 也不是不能接受啦。

  菲利普高高興興的離開了。

  阿比蓋爾還沒醒。

  路易坐在床邊, 伸手摸了摸她臉蛋。

  她翻了個身。

  「阿比。」他輕輕喊了一聲。

  她還是沒醒。

  他躺下, 輕輕抱住她。

  過了一會兒,她醒了,「菲利普路易。」

  他低聲說「你要是認不出我, 我就要生氣了。」

  「他只聽你的話,還是你有辦法對付他。」

  「如果你是決定他年金的人,那麼他也會聽你的話。」

  「說的對。」她微笑。

  「起來吧,別睡太多。」

  她迷迷糊糊的坐起來,打著呵欠,「下午要去哪兒玩」

  「想出去散步嗎」

  「好, 但別走的太久了,我會腳疼。」

  林蔭路上寂靜無人,不知道是哪條街道。

  聖誕節之前下了一場大雪,雪還沒有化完,又下了兩場相對來說較小的雪,現在,街道兩邊新雪覆蓋在舊雪上,沾了泥漿,不那麼潔白了。

  阿比蓋爾緊緊的挽著路易的手臂,「你最近是不是很空閑。」

  「是很空閑,怎麼」

  「我想我們去凡爾賽吧。」

  「我叫人去安排,邦當。」他馬上喊過邦當,「去准備馬車,安排侍衛,晚上去凡爾賽。」

  邦當立即叫來隨從,如此這般的吩咐了一大堆。要先派人去城堡,讓城堡的管家收拾若干房間,在客廳點上壁爐,房間裡也要點上火盆,這樣等主人們到達的時候,房間裡就會很暖和,可以立即進入房間休息,而不用等著房間變熱。

  「凡爾賽的雪應該還沒有化,我們去森林裡玩,穿厚一點。你在冬天去森林裡玩過嗎」

  「玩過,但邦當總會擔心我被凍傷,不讓我多玩。」

  「你現在是成年人了。」

  「你說的沒錯。你在鄉下冬天都玩些什麼」

  「滑雪。」

  「滑雪怎麼玩」

  「從小山坡上往下滑,用那種特制的雪橇。最後有個人在後面推你一下,克勞德在家的時候,都是他帶我玩,母親不放心別人帶我出門。」

  「你的母親是什麼樣的女人」

  「很聰明,但也很奇怪,她把我關在家裡,不讓我見人。」

  「關在家裡」路易吃驚。

  「噢,不是那種鎖起來的關住,就是不讓我離開莊園,只有克勞德回家的時候,他才能帶我出去玩。」

  路易十分同情的說「你真可憐。不過我倒是很理解她的做法,她這是保護你。」

  「王太後陛下跟你說過我母親嗎」

  「沒有,她只是提了一下你母親曾是她最喜歡的侍從女伴。」

  「母親確實跟王太後關系很親密,她們一起到了巴黎,又同歲,一直很親密。」

  「瞧,我們的母親是好姐妹,她們的孩子現在是情人,這樣多好啊」

  「是很好。路易」她欲言又止。

  「怎麼」

  她笑嘻嘻的踮腳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你真是個乖寶貝。」

  「你也是我的乖寶貝。」他也同樣親了她的臉頰一下。

  凡爾賽城堡掩映在森林和積雪中。

  「你瞧,城堡是不是很美」阿比蓋爾指著城堡的尖頂。

  路易在路邊的樹下撒尿,「是很美。」

  他拉好褲子,走回來,「你怎麼下車了快上車,很冷。」

  「你真煩人,就不能等到城堡再撒尿嗎」

  「不能憋著,會憋壞的。」

  「啊,是嗎」

  他剛要伸手摸她的臉,她趕緊後退兩步,嫌棄的說「髒死了莉莉,拿水壺過來給陛下洗手。」

  他嘟囔「怎麼髒了」

  阿比蓋爾嫌棄得都不想跟他說話了,轉身上了馬車。

  嘴裡這麼嘟囔,他還是乖乖洗干淨手,用干淨手巾擦了手,這才上了馬車。

  這次,沒有菲利普,也沒有凡妮莎之類的,就他們倆。

  他洗干淨手才能摸她的臉。

  「居然嫌我髒,我哪裡髒了」不服好嗎。

  「你剛撒過尿。」

  「啊,不懂你為什麼這麼奇怪。」

  「不懂嗎」她冷笑了一下,手按在他不可描述的部位上。

  「你想干什麼」

  「隨便摸摸。」

  「你知道不能隨便亂摸」

  「啊是嗎為什麼」

  「你想在馬車裡」

  「不行嗎」

  他笑,「你這樣一點都不像是被關在家裡長大的女孩。」

  「我也覺得不像。你喜歡嗎」

  「很喜歡。」他在她唇上不停的啄吻,「但現在最好不要喔女人,你可真是夠壞的。我總會有一天跟你在馬車裡來一次,但今天不行。」

  「為什麼不行」

  「因為已經到城堡了。下車吧,小壞種。」

  侍衛和侍從們匆匆衝進客廳,路易帶著阿比蓋爾匆匆上樓。

  「想去誰的房間」

  「你的房間。」

  「快來。」

  他匆匆拉著她進了國王寢宮。凡爾賽的國王寢宮不大,也沒有候見廳之類的功能性房間,走過幾個房間就到了臥室,臥室裡已經鋪好了床,厚厚的床墊,厚厚的羽絨被。

  路易顧不上關門,便急急忙忙去解開她背後的紐扣。

  還嘀咕著「為什麼女人的裙子這麼麻煩」

  1分鐘後,裙子終於落在地板上。

  接著,是白色的內衣襯裙。

  他也飛快的脫光了自己。

  「你說,現在還髒嗎」

  她小聲說「還是有點髒的,你該洗一洗。」

  他瞪著她,「別告訴我你能忍。」

  「我能忍,你也該忍一下。」她忍著笑,「快去洗洗,我現在有孩子了,你要注意一點。莉莉葆琳」

  女僕在外面回應,「夫人。」

  「讓人打熱水上來,陛下要洗澡。」

  忍是不能忍的,但洗了個澡,也就平靜了,不再那麼亢奮。

  他披著睡袍懶洋洋的回了臥室,阿比蓋爾穿了一條半透明的薄紗睡裙,半靠在床頭,手裡拿著書。

  「這是什麼新式的睡裙我從沒見過。」

  「好看嗎」

  「好看。」他上了床,坐在她身邊,吻了一下她。

  半透明的布料,可以看到她隆起的小腹。

  他將手按在她的肚皮上,過了十幾分鐘,手掌下面感受到了一處凸起。

  他心滿意足,「他們肯定是男孩。」

  「或許吧。」

  他一把拿過她手裡的書,扔到地板上,「你想繼續嗎」

  「不想。我餓了,想吃晚餐。」

  「餓了嗎」手伸到她睡裙下面,「那也得忍著,我也餓了,但我想先吃掉你。」

  「你怎麼這樣啊」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找你,你想我去找別的女人嗎」

  「不想,我不同意。」

  狗男人真是性欲旺盛。他正處在精力最好的年齡,又不用處理國家大事,腦子裡只有不可描述的那點事情就沒有別的了。他們現在算是在熱戀期,經過凡妮莎那件事之後,她已經明白,這家伙要是在她身邊,還可以算得上乖;但要是她有幾天不在,他就是猴子上天了。

  凡爾賽的森林裡積雪皚皚。

  「這兒都沒有人來過。」阿比蓋爾一腳踩進雪地裡,積雪都快堆到了小腿肚,「這算是很大的雪了,這附近沒有雪災嗎」

  「不知道,這些事情現在不歸我管,直到有人吃不上飯,在巴黎街頭鬧事。」

  「唉。」她嘆氣,「以往在家裡的時候,要是下很大的雪,母親總會派人去村裡查看有沒有人家裡被雪壓塌了。」

  「你的母親很善良。」

  「她是個很好的母親。」

  「將來你也會成為一個很好的母親。」他小心的為她拂開臉上的發絲,「做我的女人,做我孩子的母親,你要一直在我身邊,懂嗎」

  狗男人的占有欲其實非常強烈,國王的自信就是誰也不能對他說「不」。

  「那你也要做我的男人,聽我的話。」

  「阿比,你要給我生很多孩子,將來,我們會有一個大家庭,只屬於你我。」

  「可我不想生太多孩子。」

  「我希望孩子能生下來,能健康長大。你別像別像母親那樣,失去孩子對一個母親來說一定是非常難過的事情。我也會很難過,我十分盼望他們能平安出生。」

  她憂心起來這個時代的嬰兒夭折率太高了。

  她抱住路易的腰,「我有點擔心,我太年輕了,又是雙生子,我怕會難產。」

  「我已經讓人去找法國最好的婦產科醫生,你想在哪裡生孩子盧浮宮聖日耳曼宮凡爾賽」

  「盧浮宮吧。」畢竟在首都,什麼都方便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據說你們想要新人物,我考慮一下。,,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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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你會有一個專門的生產房間, 還會有一些王室公爵王妃和公主來看你生孩子, 這是王室規定。」

  震驚為什麼會有人需要圍觀別人生孩子

  她瞪大眼睛,驚慌的問「為什麼」

  「規定如此。」

  「那多討厭啊」房間裡會有很多陌生人, 想想都要窒息了。

  「噢, 他們不會不會真正的在房間裡, 會有一扇屏風擋著,好像是吧。這是一種公證,帶有王室血脈的孩子的出生必須有王室成員在場。」

  阿比蓋爾想著當年奧地利安娜是怎麼瞞著達達尼昂說只生了一個孩子的肯定是菲利普生下來就被抱走,然後對圍觀的親戚們說是個死胎,死產不吉利, 也司空見慣,於是沒人提及此事, 只當王後只生了路易一個孩子。

  這麼好像勉強能解釋。

  然後不禁覺得達達尼昂也太好忽悠了, 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我不喜歡太多人, 我要挑我比較不討厭的人在場, 大郡主可以在場,菲利普也可以,別人再隨便叫幾個, 別太多了。我不喜歡太多人在房間裡。」

  這不算什麼問題,她畢竟不是王後,王後還真的沒法決定誰可以來圍觀,只能完全按照王室規定來做。

  「你也要在,等我快生的時候你哪兒都別去。」她緊緊抱著他,仰臉看他, 一副可憐兮兮害怕擔心的神情。

  「放心吧,我哪裡都不去,一定在你身邊。」

  她便笑了,「那樣我就不害怕了。」

  他們在雪地裡高一腳低一腳的緩慢的走著,路易洛林帶了幾名侍從不遠不近的跟著,有點擔心他們會踩到附近村莊的農戶安裝的獵夾。這一片森林已經全都被王室買下,禁止村民過來捕獵小動物,但還是會有人不顧禁令。

  好在他們走了一小會兒,就覺得太冷了,趕緊回了城堡。

  國王是個精力旺盛的年輕男人。

  很愛玩,也很會玩,台球玩的很好,會玩很多種紙牌;槍法不錯,能在20米之外准確射中獵物;劍術一般,主要問題是沒有足夠練習;舞林高手,會所有的宮廷舞,還會跳芭蕾;還會彈吉他,能彈不少曲子;

  馬術極好,非常喜歡騎馬;也很喜歡狩獵,特別喜歡這種馳騁天下掌控一切的感覺,可惜這個時代已經不流行那種騎士風格的木矛衝刺對決,不然他肯定也會喜歡;

  文學素養也很不錯,不說博覽群書吧,該看文學典籍都看了,當然側重點還是在政治方面;美術素養也很高,王室宮殿收藏了許多歷代藝術家的作品,繪畫版畫雕塑雕刻等等,應有盡有,欣賞水平很高。

  審美情趣是很高的,唯一的缺點是太直男,想要他想菲利普那樣跟她討論裙子款式顏色差別之類,就別指望了。不過,能一起討論美麗小裙裙的人只需要一個就夠了,路易只要當好他的提款機就好了。

  凡爾賽假期十分完美,每天都很高興,路易這家伙,只要不暴走就還是可愛的,阿比蓋爾也不會沒事就衝他發火。

  一周過去後,路易都不想回去了,於是又待了一周,到月底才返回盧浮宮。

  在凡爾賽的最後一天,上午10點,附近城堡的一位伯爵前來覲見國王。

  「不見」路易沒好氣的說。

  阿比蓋爾也說「對讓他去盧浮宮覲見」

  路易便在她臀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你說什麼」

  「哎呀不是你說不見的嗎」

  「我現在又改變主意了,是誰」

  「貢迪家的一個,德佩納松伯爵。」邦當在門外回答。

  普羅旺斯夫人不喜歡臥室裡總有別人,邦當現在大部分時間只能在門外通報回話。

  「貢迪家的人,還是見見吧。」路易下床了,「你不是想把周圍都買下來嗎貢迪家是這附近最大的地主。」

  「貢迪家算是王室的親信了吧。」她跟著下了床。

  「對。」路易伸直手臂,讓女僕給他穿衣服。

  維羅妮卡也進來了,為阿比蓋爾穿衣服。

  「你見過這位佩納松嗎」

  「好像見過。」路易上下打量一番她,「你別下去了,就待在樓上。」

  咦,奇怪呢。

  「我不能見他嗎」

  「他長得很不錯,但是是另外一種類型的男人,不像我,也不像菲利普。有點粗曠,但很英俊。你可能會覺得他很不錯,因為,他跟別人不一樣。你會喜歡那種與眾不同的人。」路易思索了片刻,「不,你可以下去見他,讓我看看他是否會愛上你。」

  什麼人啊這是

  「那我不下去了,我想他長得再英俊也不會比你更好看的。」

  這話路易很愛聽。

  雖然說「不感興趣」,但阿比蓋爾還是悄悄帶著女僕下樓了,假裝路過會客廳,匆匆掃了一眼那位德佩納松伯爵。

  佩納松果然跟路易菲利普克勞德是不同類型的男人身材魁梧,寬肩,長外套到膝彎,因此看不出來是否窄臀,但男人的臀圍偏小,寬肩大多顯得臀窄,如果視覺上不是倒三角,很可能就是臀肉厚大腿粗壯,整個人就是力士型的壯實身材;

  但他身高極高,比路易還高,應該不低於1米9,所以身材魁梧也不會顯得笨重,就是那種一看就很結實的男性健壯身材。

  長得確實也很不錯。

  她假裝路過,路易便叫邦當去請她進來。

  「這位是普羅旺斯夫人。夫人,這位是德佩納松伯爵。」

  阿比蓋爾伸出手,佩納松伯爵輕輕握住她的手,親吻她手指上的戒指,「您好,夫人。」

  「您好,伯爵。」

  他確實是一個英俊的男人,年齡在30歲到35歲之間,濃眉大眼,眼神犀利,神情堅毅,一看就是一個善於發號施令的男人。菲利普的面容過於柔美,又太瘦,路易也是偏纖秀的容貌和體型,克勞德也是瘦削型,雷尼奧的身材最合適,佩納松伯爵可能就是太健壯了。

  法國宮廷裡一直流行纖秀美貌的風格,不論男女;年長男性則普遍大腹便便,禿頭肥胖;佩納松伯爵顯然不符合宮廷審美觀,而且身高體型對他人很有壓迫感,即使國王也不太可能喜歡他,不討厭他都算是國王有修養了。

  「伯爵剛從俄羅斯回來,一定有很多新鮮的故事,我邀請伯爵共進午餐,你也來吧。」

  佩納松伯爵還是一個口才很好的人,能把自己的經歷講的像冒險故事一樣跌宕起伏。

  他在俄羅斯的宮廷裡待了1年多,結識了一大堆沙皇俄國的貴族,還跟其中一些人去西伯利亞打獵來著,獵到了兩頭黑熊一頭母熊和一頭小熊,並且抓到了一窩乳熊,送給一位俄國公主一頭小熊,帶回了另外兩頭小熊;帶回了母熊和小熊的熊皮,做成了填充標本。

  「我剛回到家,就聽說陛下和夫人在凡爾賽度假,我想夫人已經什麼都有了,但可能從來沒有見過西伯利亞的黑熊,所以夫人要是不害怕的話,可以看看小乳熊,它們不大,比狼大一點,但吃得很多,長得很快。」

  阿比蓋爾覺得這家伙真是太精通送禮的要訣了。她深得國王寵愛,錢房子土地,什麼都不缺,她現在追求的就是「不選對的只選貴的」,只想要別人沒有的事物,西伯利亞小乳熊毫無疑問就是其中一件,她肯定不會拒絕。

  「黑熊吃什麼」

  「肉。」佩納松簡短的說「只要是肉都可以,但最好別讓它吃活禽活獸,它成年後的體型太大,如果知道可以自己捕食,幾個成年男人都沒法活捉它。」

  「會很臭吧」

  佩納松笑了,「是有點臭,您需要兩個專門照顧它的雜役。」

  阿比蓋爾便問「陛下,我能擁有一頭西伯利亞小熊嗎」

  「你不害怕就行。」路易也覺得這位伯爵是個妙人兒。給夫人送一份她肯定不會拒絕的禮物,要比直接送給國王要好得多。

  「太好了伯爵,我們下午就要回盧浮宮,您直接派人把小熊送去盧浮宮。」

  「遵命,夫人。」

  「邦當,讓人准備一間房間,專門給小熊,還要有兩名雜役負責照顧它。」

  「是,夫人。」站在一旁伺候陛下用餐的邦當馬上答應。

  阿比蓋爾得意洋洋,「誰都沒有西伯利亞小熊以後誰要跟我對著干,我就讓我的小熊咬她」她覺得自己簡直是太聰明了,將來誰要是敢讓她不高興,她就懲罰那個家伙去當黑熊保育員,用不了幾天那些貴族們就會哭爹喊娘求她放過。

  給國王刷馬不算是懲罰甚至還是獎賞,但做寵物飼養員可就不是什麼美差了。

  午餐吃的很愉快,賓主盡歡。

  午餐後,佩納松陪國王和夫人玩了1小時紙牌。

  「您要去盧浮宮嗎」阿比蓋爾問。

  「過一段時間會去覲見陛下。」

  「你去吧,我會見你的。你要是個不討厭的人,我還會允許你在宮裡小住幾天。」路易說。,,


第122章 (地雷350加更)

  傍晚, 國王回到了盧浮宮。

  下了馬車, 正要邁腿進門,阿比蓋爾喊他, 「路易。」

  他轉身扶她下了馬車, 「小心一點。」

  這兩周她腹圍又增加了一小圈, 身材日益笨重。體重增加了,走路姿勢也改變了,不像以前那麼輕盈。

  睡眠習慣也改變了,因為總要翻身,可恨路易這個一睡著就睡得死沉死沉的狗男人, 她有時候不高興,非得也把他弄醒, 倆人干脆鬧一陣子才會繼續睡覺。

  「派人告訴母親, 晚餐請她過來一起用餐。」路易吩咐, 「再叫醫生來給夫人做檢查。」

  邦當一一安排下去。

  有人來彙報, 說有人送了一只大鐵籠來,鐵籠裡關著一只年幼黑熊,說是送給夫人的。

  阿比蓋爾立即過去看了新寵物。

  小熊被關在鐵籠子裡, 像是已經習慣了,在鐵籠裡慢慢的走過來走過去,看上去很溫順。

  「有人照顧它嗎」她問。

  「有的,對方留下了一個僕人。」

  僕人是個40多歲的瘦削男人,低下腦袋,「夫人, 主人叫我留下來照顧這頭畜生,直到夫人叫我走。」

  「我有人手照顧它,你教他們怎麼喂食怎麼給它洗澡真的有點臭哎。」

  「夫人,畜生都很臭咧。」僕人說著一口巴黎教區的方言,用詞很粗糙。

  「你喂過它了嗎」

  「還沒有。」

  「我能喂它嗎」

  僕人猶豫,「夫人,不是小人不讓您喂,大概明天可以,它才到了一個新地方,它還搞不清楚咧。」

  路易說「你別自己喂它,讓僕人做。要是能有護具栓住它,可以放它在花園裡走走。好了,這兒很臭,別總是待在這裡。」

  晚餐的時候阿比蓋爾一直在跟菲利普說著熊的玩法,可以讓人牽著它,還可以做背鞍騎在它身上。

  「那樣就是熊騎士了,一定會很好玩。」

  「太危險了,你不行。」菲利普果斷的說「還是讓我先去試試看,要是它是個馴服的畜生,那才能讓你試試。」

  阿比蓋爾深切懷疑他是想自己先玩。

  奧地利安娜及時打消他們的狂野念頭,「別瞎說它現在還小,幾名侍衛還能拉得動它,再長幾個月,就會長得又高又大,十幾個人也制服不了。你們都給我老實一點,別盡想一些要命的玩法。」她不願提到熊一個翻身,要麼踩要麼壓,一個健壯的成年男人都會被活活踩死或是壓死,這倆熊孩子的小身板,誰也經不起那麼一下。光是想想她就要嚇死了。

  「你現在懷孕,不許接近這些奇怪的動物,不然生出來的孩子長了一張熊臉怎麼辦叫人在皇家宮殿那邊准備熊舍,放到那邊去。」

  嗐這就屬於封建迷信了,但阿比蓋爾也沒想「據理力爭」,非要給王太後上一堂遺傳基因基礎課。

  路易也說「再說也太臭了,等他們刷干淨它,你可以偶爾過去看看。」

  「好吧。大動物都很臭的,狗身上也很臭,貓也臭,所以我不喜歡狗和貓。」

  宮廷裡貴夫人們普遍養狗,幾乎人手一只寵物狗,品種不一,但她就是不喜歡,所以現在貴夫人們也很少抱著狗到處走了。

  「佩納松看來有事情求你。」奧地利安娜說。

  「看來是的。」路易倒無所謂。臣子對君主有請求很正常,這樣才能彰顯「權力」,有些事情必須請求君主才能達成,這樣臣子就會明白,君主對他的一切都有決定權。

  「倒是不笨,知道先討好阿比蓋爾。」

  母子倆都看著阿比蓋爾和菲利普,他倆嘀嘀咕咕的,已經換了話題。

  「最近也沒什麼事情,她5月份預產期,但有可能會早產。這是你們倆的第一個孩子,她年齡又太小,我擔心總之我已經讓人去找接生醫生了,我知道你也在找產科醫生,多幾個醫生不要緊,重要的是別出什麼事。」

  「我知道。她想留在盧浮宮生產,母親,請您安排一切,照顧她,照顧我和她的孩子。」

  「我會的。」

  阿比蓋爾的腹圍增加很快,到了2月底,懷孕6個月,腹圍已經非常可觀,真像揣著個大西瓜了。

  懷孕中晚期的孕婦,體型已經有了重大改變,肚皮隆起驚人,胸圍也相應增加了,雙腿會浮腫,晚上常常翻來翻去,找不到一個入睡的合適姿勢。

  脾氣也漸長,經常發火,沒事就會把女僕男僕侍衛臭罵一頓,包括邦當都經常挨罵,僕人們也就心理平衡了看看總管大人照樣挨罵

  路易現在學會了一個避免吵架的好方法,只要她臉色不好,馬上轉移話題。先是送她珠寶,但珠寶這種奢侈品不能經常送,不然很快就會失去效果。之後就改成帶她去玩,她要是願意出去走走,脾氣會好一點。

  但也不能每次都帶她出去散步之類的,他倒不是怕跟她吵架,她會罵僕人,但現在不罵他,就是每次都哭哭啼啼的,她一哭,他就心疼了,只好想辦法哄她。

  母親說,女人懷孕了總是這樣,總會感覺什麼都不對,做什麼都不順心,等她生下孩子就會恢復到以前那樣溫柔可愛。

  她當然還是可愛的,就是發脾氣罵人也是可愛的,只要不罵他就行。

  佩納松伯爵現在成了宮廷的常客,國王面前的新寵。聽說伯爵看中下諾曼底的一大片地,包含一塊森林,但那塊森林是屬於阿朗松公爵領地的,阿朗松公爵是王室旁系,於是佩納松伯爵想用凡爾賽附近的土地跟王室交換,交換方案是王室拿到凡爾賽附近原本屬於貢迪家族的土地,然後王室用別的土地跟阿朗松公爵交換,再將交換到的土地給佩納松伯爵。

  這樣就是一個牽涉到主要三方的交易協議,是有點麻煩。

  路易想得到凡爾賽附近的完整土地,於是答應了,派人去阿朗松跟阿朗松公爵磋商交換土地,同時跟佩納松和貢迪家族談判,因為還有個補差價的問題,總之,費了點時間和精力,前不久終於初步定下來交換的土地範圍和差價數額,就等阿朗松公爵寫信同意了。

  佩納松得到了宮廷裡幾乎所有人的喜愛,是因為他很會送禮,還相當英俊,聽說還很有錢,安思麗的父親立即將佩納松伯爵添加到女婿人選名單上。

  安思麗的父親也是伯爵,之前看中克勞德,但克勞德跟洛林家的女孩訂婚,安思麗家不可能去跟洛林家族競爭女婿,只好放棄了。安思麗正在適婚年齡,佩納松伯爵現在未婚,年齡麼,安思麗剛滿17歲,佩納松29歲,也正合適。

  佩納松伯爵的資料已經送來給阿比蓋爾看過了。佩納松結婚很早,19歲跟同屬於貢迪家族的一個表妹結婚,20歲就有了長子,22歲有了長女,但妻子表妹生下女兒後大出血而亡,佩納松現在是個鰥夫,一直沒有續娶。

  長子不到3歲夭折,過了幾年,長女也夭折了,佩納松極為傷心,不願留在家中,於是這幾年都在歐洲各國旅行。

  阿比蓋爾充滿同情,「佩納松可真可憐」

  這年頭嬰幼兒的夭折率也實在是高得嚇人也不怪不管什麼階層的女性,只要有生育能力,結婚後就是不停的生孩子,畢竟如果嬰幼兒夭折率高達50的話,兩個孩子可能頂多只能活下來一個,可要是10個孩子,就能活下來5個,那就是數量級的不同了。所以實際上不是「多子多福」,而是「多子才能多活」。

  從這一點來看的話,多生孩子是每個家庭的必需。

  「他是有點可憐,但不算太可憐。」路易冷酷的說「他沒有妻子,但他可不是沒有女人。」

  阿比蓋爾嘆氣。說實在的,貴族男性因為得到的太容易,在解決生理需求方面可是從來不委屈自己的。這很不公平,就像不管是佩納松還是雷尼奧,或是路易菲利普,他們想睡什麼女人幾乎都可以,並且不用掩飾,貴族是制定規則與法律的人,但保護的主要是貴族男性的權利,而不是貴族女性的權利。

  就比如大郡主吧,大郡主今年32歲,一個成年的身心健康的女性肯定也有生理需求的,對吧但她要是想有情人,就必須遮遮掩掩,決不能讓別人知道,不然即使是大郡主,也會被貼上「蕩婦」的標簽。

  還因為男人有生育能力的話,不管是妻子情婦還是解決生理需求的女僕,都會有懷孕可能,所以很多貴族男性都有私生子,私生子的比例在10到15之間,隔壁老王的比例肯定更高。

  資料沒寫佩納松有沒有私生子。

  阿比蓋爾要人拿來了雷尼奧的資料,泰特斯蘭伯爵的資料裡明確寫了,雷尼奧有一個私生女,今年就要年滿8歲。

  她嘆服王室的基礎情報工作做的不錯,又要人去拿自己的資料。

  但邦當送回了國王的密探頭子方泰爾先生的字條尊敬的夫人,陛下不允許您查看自己的檔案,請原諒。

  作者有話要說:

  跳了一段時間,現在是1659年2月底。

  已婚女性生下非丈夫孩子的比例不論古今中外都在12左右,只是以前麼得dna檢測技術,很多男人不知道自己被隔壁老王綠了,有不少母親也不知道自己的崽是誰的,除非膚色不同,不然肯定要到孩子長大才能看出來。,,


第123章

  可惡這個狗男人是想上天了阿比蓋爾惱火的想, 莫非檔案裡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去把方泰爾叫來。」她命令邦當。

  邦當遲疑, 「可是陛下」

  「是啊,你們是陛下的人,我沒法命令你們。」阿比蓋爾冷冷的瞥他一眼, 「但你們忘了一點, 陛下不會把我怎麼樣,我只要不是想殺他, 我做什麼他都會原諒我。去把方泰爾叫來。」

  邦當不得不承認, 夫人說的很有道理。「我親自去請他, 他肯定會來, 但是」

  「陛下在干什麼」

  「在練習槍法。」

  「你怎麼不跟著他」

  「陛下讓我全心照顧您。」

  「你去吧, 去找方泰爾。」

  十幾分鐘後,方泰爾來了。

  「夫人。」

  「陛下給你什麼命令」

  「陛下說,夫人不能查看自己的檔案。」

  「我不會讓你沒法跟陛下交差。現在這樣, 我問,你答,那就不算我查看了檔案。陛下看過嗎」

  「看過。」

  「裡面有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內容嗎」

  方泰爾想了想,「我覺得沒有, 但陛下」

  「檔案是誰寫的。」

  「是我。」

  「是我到達盧浮宮之後才有的嗎」

  「是。」

  「檔案厚嗎有幾頁」

  「不厚, 5頁。」

  「我的母親是誰」

  「唐娜阿米莉亞奧羅佩薩伯爵小姐,巴伯利翁伯爵夫人。」

  「我有幾個哥哥」

  「兩個。」

  「他們的名字」

  「克勞德, 查理。」

  「有我哥哥和姐姐的檔案嗎」

  「有。」

  「陛下沒有禁止我看吧」

  「沒有。」

  「派人去取來。」

  方泰爾遲疑了一下,「必須我自己去拿。」

  「給你15分鐘。」

  方泰爾立即飛奔而去。不到15分鐘,他又氣喘吁吁回來了, 「夫人。」

  遞給她兩份檔案。

  克勞德和羅莎琳娜的檔案都有7頁。

  阿比蓋爾仔細翻看兄姐的檔案。別的都沒什麼,主要看他們的父母。

  母親都是巴伯利翁伯爵夫人,西班牙奧羅佩薩伯爵之女。

  羅莎琳娜的生父是巴伯利翁伯爵,克勞德的生父是西班牙的堂拉斐爾奧卡蘭薩伯爵。

  干這個密探頭子一個人抵得上他們兄妹三個

  等等,方泰爾也不能一個人就打聽出這些細節,他肯定有一大票得力手下啦

  「我母親的檔案呢」

  方泰爾搖頭,「陛下說您母親的檔案您也不能看。」

  好生氣啊

  「奧卡蘭薩伯爵在哪裡」

  「已故。」

  「巴伯利翁伯爵現在的妻子去年生的孩子是誰的孩子」

  「伯爵的孩子。」

  意外

  「我母親我父親是誰」

  方泰爾有點緊張,「我沒能查到。」

  「你連奧卡蘭薩伯爵都能查到,為什麼查不到我的父親你知道我的生父不是巴伯利翁伯爵。」

  「我不是萬能的,總有我查不到的事情。」

  「我的生父是貴族嗎」

  「是。」

  「是奧卡蘭薩伯爵嗎」

  「不是,他很早就去世了。」

  「是西班牙貴族嗎」

  「不是。」

  「可能的人選是誰」

  方泰爾又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前任阿朗松公爵。」

  再次意外

  「阿朗松距離魯昂很遠。」

  方泰爾抿著唇,「公爵常到巴黎去。」

  「不是奧爾良公爵嗎」

  「有可能,但不確定,不確定的人選我不會放進名單。」

  「不是先王嗎」

  「不是。」

  阿比蓋爾很想問王太後的情夫是誰。

  但可能方泰爾真的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肯定路易也就知道了,那麼路易對達達尼昂就不會是這個態度了。

  「所以你不是真的什麼都能查到,所以你也可能是錯的。」

  「是,我可能是錯的。」方泰爾不太情願的說。

  「人是會撒謊的,幾十年前的記憶也並不一定准確,關於我們的生父是誰,還是只有一個人最清楚。」

  「是誰」方泰爾忍不住問。

  「我的母親。」

  阿比蓋爾揮揮手,示意方泰爾可以走了。

  好吧,用排除法路易十三,顯然不是。路易自認自己根紅苗正,是波旁家的種,她如果生父是路易十三,路易肯定不會沒節操到會睡自己的異母妹妹,他是沒節操,但這個時代的人都認為兄妹亂倫會生下怪物,也就是近親生育中的純合子畸形概率,所以他肯定會確定她不是自己的妹妹。

  至於前任阿朗松公爵,不熟,不在乎;

  奧爾良公爵,有可能,也不在乎。

  好吧,至少目前可以肯定的是,她肯定不是路易十三的女。

  正在盧浮宮附近小樹林練習槍法的路易很快就得到方泰爾的彙報。

  「我實在沒法拒絕夫人的要求。」

  「你做的很好。」路易看都沒看方泰爾,舉槍瞄准,「你回去吧。」

  他扣下扳機,隨即將手槍遞給侍從,「今天就到這裡。」

  他很快返回宮殿。

  回到自己的寢宮,進了衣物間,在衣櫃裡找出一只通體泛著黃金顏色的盒子,上面有一把掛鎖。從領口裡扯出一條項鏈,上面有一把黃銅鑰匙。用鑰匙打開盒子,取出一份文件,翻看了一會兒,又放進去,鎖好,塞回衣櫃裡。

  阿比蓋爾注意到路易沒有問她今天詢問方泰爾的事情,方泰爾肯定一離開她這兒就跑去向他的主人彙報了。路易有點心虛,所以沒問她。

  於是她主動說「克勞德去西班牙看望我們的舅舅,這幾天就該返回法國了。」

  「你們以前回去過嗎」

  「沒有,倒是一直跟奧蘭多舅舅通信。」

  路易點點頭,「母親也經常給西班牙國王寫信。」但很久不見面的話,可能也沒有什麼兄妹感情了,更別說他們的孩子。

  「克勞德去做什麼」

  「就是去看望舅舅。」

  「沒有別的事情嗎」

  「你想問什麼」

  「沒想問什麼,」他小聲嘀咕,「其實你只要問我就可以。」

  「你不是應該主動告訴我嗎」要掀桌了。

  他趕緊說「你別發火」

  「我會是你的表親嗎」

  「很可能。」他手指卷著她的金發,細細軟軟的金發,「我們的孩子會有你這麼漂亮的金發,你喜歡嗎」

  「喜歡。不過,你別換話題。你為什麼要去調查我」

  「方泰爾會調查出現在我身邊的任何人。」

  懂了,就是政治審查嘛,正常。對於一個年幼登基的國王來說,他的人生經歷算是非常豐富了,遭遇過不止一次暗殺和行刺,這是一個不穩定的國家的君主經常遭遇的事情。

  「現在能給我看我的檔案嗎」

  「明天讓方泰爾拿給你。」

  「你不會讓他做一份假檔案給我吧」她瞪大眼睛。

  「怎麼會呢又沒有什麼不能被人被你自己知道的秘密。」他淡淡一笑。

  「謝謝陛下。」她笑盈盈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她的檔案裡確實沒有什麼不能見人的秘密,前任阿朗松公爵疑似她的生父,僅此而已。別的資料也不多,因為她極少出門。其中大部分都是母親過世之後她外出去過哪裡,跟繼母的關系,繼母的兒子有一次闖進她房間,她嚇得要命。

  克勞德回家之後,把那小子狠狠揍了一頓,打斷了他一條腿。

  繼母不喜歡他們兄妹三個,尤其恨她,也恨克勞德。所以繼母說她詛咒沒出生的孩子,她可能還真的詛咒了。

  她把檔案還給方泰爾,「也沒有什麼,陛下為什麼之前不讓我看,奇怪的家伙。我母親有檔案嗎」

  「沒有。只有夫人您哥哥您姐姐的。伯爵夫人已經去世,沒有必要調查她。」

  有道理。

  「除了我和陛下,不許其他任何人查看我們兄妹三人的檔案。」

  「是,夫人。」

  「我還有一個西班牙姐姐,你們調查過她嗎」

  「她出生後5個月就被送回西班牙。」

  「誰送她回去的」

  「她的父親,奧卡蘭薩伯爵。」

  「伯爵之後又回了法國,然後呢」

  「具體細節不可查,只知道後來這位伯爵死於新西班牙。」

  新西班牙是西班牙在美洲的殖民地,後世中美洲地區。

  可憐的伯爵,有妻子不能算數,有女兒疑似私生子,有兒子成了別人的兒子,最後自己還死在離家萬裡的地方。

  「我的這個姐姐還活著嗎」

  「不知道,沒必要去查。」

  說的也是。

  這是1659年3月的第一天,天氣晴好。

  阿比蓋爾准備過去皇家宮殿,去看看她的小熊。

  小熊是她的寵物,但結果倒是亨利埃塔和菲利普洛林騎士幾乎天天去玩,喂小熊吃肉。

  全國性的飢荒實際上還沒有過去,小熊的食量抵得上至少3個成年男人。

  西班牙使節團來談判的除了地盤婚約,還有食物。只是食物是最簡單的一件,有錢就可以買,於是買了不少小麥,陸續運達法國境內。馬薩林最近幾個月花了很多精力在調度食物上,要確保食物運送到每個大區,還要確保不會全都被當地貴族拿去倒賣或是囤積居奇。

  路易稍微說了一下食物問題,她便覺得想要當好一個首相或是國王也太不容易了。

  她到了熊舍,沒見到其他人,只見到佩納松伯爵。

  作者有話要說:

  兩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檔案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


第124章

  「您好, 夫人。」佩納松伯爵脫帽行禮。

  「您好, 伯爵。您來喂它嗎」

  「我來看看它怎麼樣。」

  「它過的很好,可能比很多僕人都要好。」

  「您喜歡它嗎」

  「很喜歡。可它長得太快了。」

  佩納松微笑,「它是山林猛獸, 它必須要有一個很大的體型。」

  「就像你一樣嗎」

  「什麼」

  「我是說, 你的體型也很大,你也是山林猛獸嗎」

  他笑, 「我不是。不過您要是願意如此認為的話, 那麼我就是。」

  「你為什麼想換地」

  「為了」他笑笑, 「那塊地會更大一點。」

  「但是距離巴黎很遠, 你應該保留一塊巴黎附近的土地。」

  「那些土地現在是陛下的, 聽說,現在是您的。」

  「只是名義上是我的,將來, 也許會是我的後代的,如果王室不收回的話。」

  他又笑,但沒說什麼。

  「你什麼時候離開巴黎」

  「等合約正式簽訂之後。阿朗松公爵答應之後,我會跟財政部的一位職員前往阿朗松, 簽訂合約, 然後我會在我的新領地上巡視一周,找一個合適的地點, 修建新的莊園。」

  「不是城堡嗎」

  「城堡現在不流行了。」

  「也可以外面設計成城堡的樣式,裡面是現代化的布局。」

  「您說的對,我會考慮的。」

  「你還會再結婚嗎」

  「我想是的。怎麼」

  「過幾天陛下會舉辦一場舞會, 你也來吧。」她瞥了一眼在她身後假裝木頭人但臉已經緋紅一片的安思麗。

  「謝謝您的邀請,我會去的。」

  作為女主人,她是可以將佩納松伯爵正式介紹給安思麗的父親,但之後倆家會不會締結婚姻,她管不了。路易說如果她要培養自己的親信,就要讓她手下的中小貴族互相聯姻,但當然,聯姻不是結仇,要雙方互相滿意,然後又不損害領主的利益,這樣才行。

  目前來說,她選擇了安思麗做自己的侍從女伴,安思麗家就算是她的親信了,她應該考慮安思麗的婚姻。

  真的很麻煩哎。

  她想了好一會兒,發現佩納松還沒走。

  「我以為你走了。」

  「我擔心您會把手伸到籠子裡。」

  「噢」她意識到自己抓著鐵籠的欄杆。

  熊舍是新作的,為了堅固,整體都是用生鐵鑄造,欄杆也很粗,足矣扛得下成年黑熊的撞擊或硬掰。

  小黑熊現在的體型已經相當於一個矮壯的15歲男孩,悠閑的在自己的小地盤裡走來走去,看上去很溫和。

  「它剛出生你就抓到它了嗎」

  「對,它是最小的一個,我當時覺得它可能活不下來。」

  「真可憐。」

  「您真善良,夫人。」

  「你心裡大概在說女人,總是心軟。對嗎」

  他嚴肅的說「不是,夫人,我真心覺得您很善良,還很美麗。夫人,您像女神,像阿佛洛狄忒。如果阿佛洛狄忒有您這樣的美貌,她才能算得上是一位真正的女神。」

  真會拍馬屁

  好聽話誰不愛聽呢

  心情愉快。

  「您現在要走嗎」

  「我想喂它吃東西,不過它好像剛吃過。嗨,你,」她喊著一旁的雜役,「你什麼時候喂的食物」

  雜役回答「1個小時之前,夫人。」

  她很遺憾,「那它現在大概吃不下了。」

  「您給它起名字了嗎」

  「我還沒想好。我有一匹母馬,叫勒達。它是雄的還是雌的」

  「雄的。」

  「那麼它就叫海格力斯。」海格力斯是希腊神話傳說中的大力士。

  「是個好名字。」

  「以後就叫它的名字,要讓它習慣。」她吩咐雜役。

  「我送您回宮。」佩納松伯爵非常識時務。

  「您覺得巴黎怎麼樣」

  「很好,很繁華,比小鄉村好太多了。」

  「比國外呢」

  「別的國家大部分都不怎麼樣,能跟巴黎相比的大城市一個都沒有,也許只有倫敦稍微好一點。」

  「巴黎也不怎麼樣,只有香榭麗舍大街好一點,其他地方街道都太窄,房子太矮,道路太髒。」阿比蓋爾十分嫌棄。

  佩納松驚異的說「您連巴黎都不滿意那您就更沒法住在別的城市別的國家了」

  「應該也不會,我只要把我自己的家修建好,讓它滿足我的大部分需求,然後我要逛街的話,就來巴黎。」

  「逛街」

  「是啊,住在王宮裡的夫人也需要出來走走,我不能總是從這座宮殿到那座宮殿。就像你為什麼要在國外一待就是好幾年你也覺得需要改變,是嗎」

  「是的。夫人,您還年輕,要是有機會的話,您該出去走走。」

  「我也這麼想。等我生下孩子,我想或許我會從巴黎去馬賽,馬賽是法國最大的港口城市,聽說馬賽跟巴黎截然不同,完全像兩個國家。」

  「對,馬賽非常不錯,很特別,您或許會很喜歡馬賽。」

  阿比蓋爾忽然沒了心情。

  唉法國的王宮宮牆也很高大,即使不在王宮裡,即使不再是「王室情婦」,她可能也不會有機會到處走走開開眼界增加閱歷了。

  這個時代別說女人,就是大部分男人終生都沒有離開出生地方圓50公裡的地方,佩納松就算是這個時代少有的冒險家旅行家了。

  大航海時代是帶給歐洲人憧憬陌生世界的探索精神,但真正付諸行動的仍然屈指可數探險是一件花錢並且很可能會客死異鄉的危險活動,一般人沒有大毅力是不可能真正出發的,所以盡管那些冒險家們的初衷各不相同,還是值得敬佩的。

  「您怎麼了是我說錯話了嗎」

  「沒有。只是我想男人只要有錢的話,說走就能走,可我不行。女人不行,女人就該待在家裡,是嗎」

  「大概吧。我是說我不知道您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或者要是我想出去走走,您可以做我的侍從。」

  他驚異的看著她,「那是我的榮幸,夫人。您要去哪裡」

  「我還沒想好,或許去西班牙,我是半個西班牙人,但我還從來沒去過西班牙。或者去比利時和荷蘭,然後去冰島丹麥,之後再去俄羅斯。您都去過這些國家嗎」

  「去過,大部分地方很糟糕,下雨天路上全是泥,農夫農婦都很粗俗,沒人聽得懂你說的笑話,而且,沒什麼好吃的。」

  一副典型的貴族口吻。

  倒也沒什麼奇怪的。

  她也只是暢想一下可能的旅行,這個時代最糟糕的可能不是安全問題,而是交通問題,大部分路都很難走,沒有水泥路,能有養護的比較好的泥路都算是好的,下雨天通常人們無法出門;城市的街道上到處都是馬糞,污水橫流,夫人小姐們想要過馬路,通常只能讓男僕背過去,所以出門逛街這種事情只在有限的商業街才有可能,商業街也沒有形成規模,頂多就是書店香水店衣料店服裝店等等彙聚在一起的一小塊比較熱鬧的地方,更別提什麼超市購物中心;

  夫人小姐們總是在換衣服,尤其要是出門一趟,回來肯定要先換衣服,因為你只要下了馬車隨便走走,長長的裙擺一定會沾滿灰塵泥漿馬糞污水,不換裙子是不可能的。

  總之,一位有地位的夫人想要出遠門會很麻煩,你得帶很多僕人帶很多衣服,還得忍受旅途上的各種不適,還有因為道路不好,無法快速移動,使用馬車做運輸工具就會很慢,從一個國家到另一個國家,比如從巴黎到維也納可能要走一個月。

  光是想想路上這一番波折就讓她感到窒息了。

  唉還是男人方便一點。

  安思麗按捺不住高興,悄悄問「夫人,您是為了我邀請佩納松伯爵的嗎」

  「不是。」阿比蓋爾板著臉。

  「夫人您真好。」

  「這事重點不在我,在於伯爵,我聽說是要看他是否邀請您跳舞,要是一連邀請您跳好幾支舞,那就讓你的父親去跟他談談,好像是這樣。」

  「我會跟父親說的。」

  「你穿我上次給你做的那條舞裙,要是沒有合適的首飾,我可以借給你一條項鏈。」她現在也是有很多首飾可以借給別人的富婆了。

  「謝謝您,夫人。」

  帕裡斯問「哪位伯爵」

  「德佩納松伯爵。」

  「噢我明白了,安思麗愛上佩納松伯爵了。不過,你不覺得伯爵太嚇人了嗎」

  「嚇人為什麼」

  「他長得太高了又那麼壯我我有點害怕他。」

  帕裡斯還是個孩子,長得嬌小,本能害怕體型過大的佩納松,也很正常。

  「夫人,您好像不害怕他。」

  「我用不著害怕他,他是陛下的臣子,他是個受過教育的貴族,他有父母兄妹。你害怕他,是因為他的體型如果要傷害你,你沒法逃脫,可你要看他沒有理由傷害你,就不用害怕了。」阿比蓋爾想著帕裡斯的反應很不對勁。

  於是她問「佩納松對你做什麼了嗎」,,


第125章 (地雷400加更)

  「伯爵沒有, 就是就是」帕裡斯這個小話癆難得的話都說不清楚了, 「總之,我不太喜歡伯爵。」

  帕裡斯肯定有什麼話沒說出來,可能跟佩納松沒有關系, 但會跟其他人有關。

  這個世界是貴族的, 但具體來說,是貴族男性的, 女性即使身為貴族, 很多情況下也無法保證自己的利益, 你要有階級地位, 還要有給力強悍的父兄, 才能很好的保護你。

  所以也不怪人人都想生男孩,男人才能盡可能的保障家族和女性親屬的權利。

  幾天後的舞會上,阿比蓋爾跟路易跳了開場舞之後, 又跳了幾支舞,便說累了,回到座位上坐著。

  帕裡斯年齡還小,沒人邀請她跳舞, 她悶悶不樂, 念叨著想要快點長大。

  「長大也並不一定是好事,你的父親和哥哥疼愛你, 你可以在家裡做好幾年快樂的單身女孩。」

  「可是母親說女孩子不能太晚結婚,不然就沒有什麼好的丈夫人選了。」

  「那要看你怎麼想的。」

  「我麼,結不結婚先不著急, 我想跳舞,想跟什麼可愛的少年談戀愛。夫人,您看蘭斯伯爵怎麼樣」

  阿比蓋爾沒想到帕裡斯眼光如此詭異,「他你說什麼方面」

  「我知道他長得很好看,地位也和我家一樣,都是伯爵,他只要離開聖母院,將來會是侯爵。」帕裡斯嘆氣,很是憂愁,「就是他總是要回西班牙的,可我都不會說西班牙語」

  阿比蓋爾失笑她想得還挺多

  「我想知道他在西班牙有沒有未婚妻,夫人,您能幫我問問嗎」

  瞧,這就是你成為已婚女人的好處,似乎年輕女孩們完全不記得她還沒到17歲呢。

  「你去把他喊過來。」

  帕裡斯高興的跳了起來,匆匆去了。

  阿德裡安還是被菲利普和洛林騎士拉來的。

  他的相貌即使跟王弟殿下相比也毫不遜色,甚至比殿下還秀美,又十分容易害羞,夫人們都很喜歡他,故意在他面前說有色笑話,搞得他想跑又不知道要怎麼才能跑掉,幸好帕裡斯來請他,說夫人要見他。

  不管怎麼樣,能幫他離開那些夫人們,他覺得還是需要感謝普羅旺斯夫人一下的。

  「不用謝。」阿比蓋爾差點沒憋住笑帕裡斯在她耳邊說到他當時窘得不行。

  他的肌膚白皙,臉上還帶著羞紅的粉色,可以算得上「嬌羞」了。相貌生的好,就是嬌羞也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只要他不再試圖「拯救」她,那麼她看在他的漂亮臉蛋上還是可以容忍他的。

  「蘭斯伯爵,您多大了」

  「17歲。」

  「真年輕您是幾月的生日」

  「12月。」

  那就是剛滿17歲,比她也就只大6個月而已。

  「您住在哪裡」

  「馬德裡郊外。」

  「您家裡還有什麼人」

  「父親,母親,3個妹妹。」

  「表親很多嗎」

  「不多,父親只有一個妹妹,姑姑家有5個表親。」

  「您怎麼不跳舞」

  「我不會你們的宮廷舞。」

  「很好學的,帕裡斯,你教教伯爵。」

  阿德裡安忽然發現他不能拒絕,只好帶著帕裡斯跳了一支舞。他確實對宮廷舞的舞步不熟,一開始總是跳錯,但跳到一半就能跟得上別人的舞步了。

  還不錯,看得出來是個聰明孩子,再說西班牙宮廷舞跟法國宮廷舞的差別也不是很大,只是法國是流行發源地,西班牙還在跳前幾年的法國宮廷舞。

  舞曲結束,阿德裡安送了帕裡斯回來,帕裡斯坐在腳凳旁邊的小椅子上,臉色緋紅,十分興奮。

  「夫人,您快問問他。」她著急的催促。

  阿比蓋爾便問「蘭斯伯爵,您還沒有說說,您將來要做什麼您會回家嗎」

  阿德裡安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答非所問「夫人,您怎麼不去跳舞」

  路易在跟一位年輕的夫人跳舞,有點面熟,想不起來是誰。

  「帕裡斯,陛下在跟誰跳舞」

  「是某個侯爵夫人,我去問問。」帕裡斯走開了。

  阿德裡安也看向國王,微微蹙眉,但很快放松。

  「你現在會跳舞了嗎」

  「會了。」

  「你不邀請我嗎」

  阿德裡安覺得好像按說他是可以邀請她的,便向她微微躬身行禮,「您好,普羅旺斯夫人,您願意和我一起跳舞嗎」

  阿比蓋爾將手放在他手掌裡,站了起來。

  跳舞是很愉快的娛樂活動,特別是如果你的舞伴是個美少年,那就更妙了。

  阿德裡安大概也是會看場合的人,不會在舞會上還要諄諄教誨,惹人生厭,畢竟菲利普這小子可是比路易還要任性的,他是會二話不說跟小伙伴翻臉的孩子脾氣,要是阿德裡安真的不懂場合到處做道德委員會主席,他長得再俊美也會被菲利普嫌棄。

  菲利普活到18歲半最怕兩件事沒錢玩沒人玩。

  想到這兒,阿比蓋爾很是好奇他是只針對她一個人當道德委員會主席,還是看所有不符合教義的行為都不順眼

  「伯爵,您看那邊的夫人,穿粉紅色舞裙的那位,她的丈夫在她身後,就是那個很瘦的半禿頭的男人,正在跟她說話的是她多年的情夫,人人都知道這位夫人最小的孩子是情夫的孩子,丈夫容忍了妻子,接納了情夫,有時候甚至會跟情夫在一起打牌狩獵。您怎麼看這件婚外不名譽事件」

  阿德裡安本能認為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夫人不會莫名其妙問他這種事情。他謹慎的回答「這是不容於教義的事情,丈夫懦弱,妻子無恥,情夫卑鄙。」

  「那麼,您會寫信規勸那位夫人不要繼續羞辱丈夫嗎」

  「我為什麼會寫信規勸她」阿德裡安驚訝的說「這事應該由她的教區神甫來管。」

  「您也不是我的教區神甫,您為什麼要管我的事情」

  他張口結舌,無法回答。好半天,才掙扎著說「我是不願意見到您誤入歧途。」

  「您上次回去之後有沒有好好想過我說的話」

  「想過。」

  「都想了些什麼」

  「我忘了。」他耍無賴。

  阿比蓋爾一下子笑了,「您可真好玩。」就是個腦子有點問題的熊孩子,只要不抽風做什麼道德委員會主席,她還是可以既往不咎的。

  阿德裡安又臉紅了,想著夫人為什麼要問啊。他是真的想不起來到底想了些什麼。

  他有點心情復雜,夫人笑起來很美,年輕美麗又很懂得自己的迷人魅力,這種女孩他這輩子只見過她這麼一個。她的性格也很好,他想,要是她嫁給父親這樣的男人,也一定不會委屈自己,會過得很好。

  他清楚的知道普羅旺斯夫人和母親姨媽的不同之處,他是有點恨她,但並不是恨她本人,而是氣憤為什麼母親和姨媽會過得這麼痛苦。這其實不能算是「恨」,而是一種憤懣,主要目標既不是年輕早逝的母親也不是忍羞含憤的姨媽,更不是阿比蓋爾,而是他的父親。

  他一旦想明白這一點,就更痛恨父親了。如果將來他不得不回家繼承家業,那麼他也希望這個時間越晚越好,要讓父親足夠頭疼每天頭疼,氣得半死才最好

  出乎阿比蓋爾意料之外,佩納松伯爵基於禮貌,只邀請安思麗跳了一支舞。

  安思麗郁悶壞了,又不敢說什麼,只能自己在一邊悶悶不樂。

  阿比蓋爾看到安思麗的父親找佩納松談話來著,沒談幾分鐘,便悻悻離開。

  哎呀安思麗的婚事看來又沒著落了。

  安思麗的父親之前暗示過想讓克勞德約會安思麗,克勞德也是沒看上安思麗。安思麗長得確實不能算美麗,可167歲的少女也醜不到哪裡去,至少也能是個清秀。就是身材微胖,在盧浮宮裡也不算什麼,畢竟人人都以豐滿為美。她之前一直被那些夫人小姐們吐槽太瘦,直到懷孕後才向豐滿靠攏,也沒胖多少,畢竟重量都增加到肚皮上了。

  「那沒辦法呀,要不,過幾天我再問問他,他要是明確表示不喜歡你,你就只能再等等。」阿比蓋爾輕聲說。

  安思麗沮喪的點點頭。

  「讓你父親」這確實有點頭疼,主要還是因為這個時代社交圈就這麼大,女孩要是自己條件不算很好,很難嫁給一個各方面條件較為優越的丈夫。倒是可以放低標准,要是願意嫁給男爵或男爵之子,人選應該還是很多的。「讓你父親再多尋找一些可能的人選吧,好在你還可以過幾年再結婚。」

  「父親讓我看看您,您16歲就結婚了,他擔心我到20歲還嫁不出去。」

  我又不是什麼好榜樣。

  「我的情況比較特殊,不能用我來當標准。要不,你看看大郡主吧。」

  「大郡主有自己的爵位和封地,她才用不著擔心嫁不出去。」安思麗看起來也搞得很明白了,「我要是有那麼一大筆錢,我也不擔心。」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民法典有關離婚冷靜期的討論很多人都很關心,過幾天有時間來討論這個問題。,,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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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佩納松伯爵過來了, 安思麗趕緊起身溜走。

  「親愛的夫人,我有榮幸邀請您跳一支舞嗎」他彬彬有禮。

  阿比蓋爾伸出手。

  在身材魁梧的佩納松懷中, 阿比蓋爾顯得如此纖巧。這種鮮明的對比很有趣, 就像就像童話故事, 變成野獸的王子與美麗的少女翩翩起舞。

  跳到一半,路易突然插了進來, 帶走了她。

  「您好呀,美麗的夫人。」

  「您好,英俊的陌生人。」

  「美麗的夫人今天心情怎麼樣」

  「好極了。你呢」

  「也很好。」他手扶在她腰上, 用力抱了一下。「腳疼了嗎」

  「還沒有,你想要我多留一會兒陪你嗎」

  「不用。」

  「是不是你要跟什麼女人多跳幾支舞」

  他笑,「如果我記得她們的名字, 一定會一個不漏的告訴你。」

  「撒謊的男人。」翻他白眼。他記性很好, 肯定能記住。

  「小氣的女人。」他不以為怪,甚至還覺得很高興呢。母親說了,要是女人整天擔心你睡了別的女人,那麼她一定很愛你。

  阿比蓋爾上樓後,女僕莉莉問「蘭斯伯爵又送來一封信, 要怎麼處理」

  「燒了。」

  「是,夫人。」

  「等等,拿來我看看他又寫了什麼。」她有點好奇。

  這封信比前兩封信加起來都要長,也不知道他怎麼這麼能說。

  前面仍然是聖經篇章,占了一半的篇幅,內容全都是勸人向善, 女人該賢良淑德。

  麻木,略過。

  後半是誠懇的勸導,為她指出明路,她應該去修道院進行為期至少3年的虔誠修行,拋棄華服珠寶;她不能再跟國王上床,而國王應該宣布她的婚姻無效,這樣就把她從婚姻中解脫出來,並且她也要放棄現在的「王室情婦」的頭銜和地位;

  她的孩子是不名譽的私生子,但錯誤不在孩子,而在她;為了孩子,她還要再多加2年的虔誠修行期。

  當她結束修道院的修行和贖罪後,她就是一個得到天主贖罪的全新的人了,這個時候她可以按照「正確」的人生路,找一個值得敬愛的男人結婚生子,成為賢妻良母,回歸正確道路。

  這孩子沒救了。

  到底什麼執念讓他執著於此

  她撕碎了信,交給莉莉拿去燒了。

  好吧,如果辯論也沒法讓他搞清楚自己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她還能有別的方法收拾他。

  她坐到書桌前,取出信紙,開始寫信。

  「親愛的蘭斯伯爵。」

  不好,太一本正經了,不夠親昵。

  換一張信紙,重新寫。

  「親愛的阿德裡安

  您的來信已經收到。我已經充分了解到您對聖經十分熟悉,但您似乎對您生活的這個世界不太熟悉。

  您還只是個男孩,您這個年齡最應該了解的是」

  她放下筆不行,第一封信還不能這麼直接。

  再換一張信紙。

  「親愛的阿德裡安

  來信收到。我很感激您對我提出的建議和懇求,您必須了解到,作為一個過於年輕的女孩,我其實無法拒絕國王為我安排的一切,不管是婚姻也好,還是王室情婦的頭銜也好,我都無法拒絕。

  請您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一個16歲的女孩,剛剛失去了最為敬愛的母親,離開家園,來到陌生的城市,來到國王身邊,該是多麼彷徨無助

  沒有人教我怎麼做,所有的人都認為我該順從國王。要是您能在幾個月前就來到我身邊,幫助我教導我,那我該多麼高興啊

  誠如您所說的,我現在的生活不符合教義,是不名譽的,但我能怎麼辦呢

  求您告訴我

  弱小可憐又無助的阿比蓋爾。」

  一氣呵成,再看一遍,不錯

  用不著一下子說太多內容,留著下次再寫。

  年輕男孩的心理,你要是總說他做的不對,反而會激起他的逆反心理,一心想要糾正你上「正確的道路」。現在她反過來,順著他說話,再表達一下她的可憐無助和無奈,這位正義感爆棚的道德小鬥士要怎麼辦呢

  兩周後,克勞德回來了。

  他瘦了一些,神情略為疲憊。剛回到盧浮宮就來見阿比蓋爾。

  「克勞德」兩個多月沒見,感覺像是過了很久。

  「妹妹」

  「你應該先回去休息一下。」

  「沒有那麼累。」他略顯疲憊的笑了一下。

  阿比蓋爾揮手讓女僕們都出去,維羅妮卡最後一個出去,關上了門。

  「情況怎麼樣」她有點鬼鬼祟祟的小聲問。

  「見到了舅舅,舅舅還不錯,經濟狀況看上去也很好。」

  「就這些」

  他笑了一下,「伯爵今年56歲,比母親小1歲半。伯爵夫人50歲,去年病逝。伯爵有二子二女4個孩子,都比我年幼,所以這4個孩子裡肯定沒有我們的西班牙姐姐。」

  「還有呢」

  「伯爵有一個養女公開資料是好友之女,好友過世後將年幼的女兒托付給好友撫養。養女16歲結婚,1年後死於難產。她要是活到現在,該有33歲了。」

  「是她」阿比蓋爾先是欣喜「收養」果然是最好的合法化身份尷尬的孩子的方法,但又驚訝於沒想到他們的姐姐早就過世了。按時間算起來,姐姐去世的時候,她大概也就剛出生。

  母親不知道知不知道自己那個可憐的長女已經死了。

  這都要怪路易十三

  她嘆氣,「我們的姐姐真是不幸。」

  「是啊,非常不幸」

  「她的孩子呢」

  「孩子活了下來。」

  「唉」活下來就好。「你沒有去找那個孩子嗎」

  「需要找嗎姐姐都不在了,找他也沒什麼意義。」

  「是個男孩」

  「對。」

  「唉你說的對,找他也沒什麼意義。噢,我知道你的生父是誰了」

  「是誰」

  「堂拉斐爾奧卡蘭薩伯爵。」

  克勞德震驚臉,「你怎麼知道的」

  「路易派人調查了你羅莎琳娜和我。」

  克勞德一副快要暈倒的神情,「天哪」

  「怎麼了噢,我是把他狠狠罵了一頓,為什麼要調查我啊討厭死了。」

  「他是國王,他身邊出現了陌生人,肯定會有人調查的。」克勞德不是因為這個煩心,「你知道奧卡蘭薩伯爵是什麼人嗎」

  「他是母親的第一個丈夫,西班牙姐姐的生父。」

  克勞德擦了擦額頭,「你想過嗎為什麼先王不同意母親的第一次婚姻」

  「路易和我都猜母親當時也許是先王的情婦。」

  克勞德憂郁的一笑,「母親會不會是先王的情婦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奧卡蘭薩伯爵是我們的舅舅,中間的那個。」

  作者有話要說:

  民法典有關「離婚冷靜期」的具體描述是自婚姻登記機關收到離婚登記申請之日起三十日內,任何一方不願意離婚的,可以向婚姻登記機關撤回離婚登記申請。實際上跟「離婚難」沒有一毛錢關系。現代社會,女性只要不是全職主婦,都會有財產分割問題;就是全職主婦,如果有子女,還有子女監護權與撫養權的問題,可以說在婚姻登記機關申請離婚,是雙方已經就以上問題磋商完畢之後的最後一個步驟,現在民法典的這條規定就是將這個步驟加了一個30天的期限。

  實際上絕大部分離婚根本就不去婚姻登記機關,而是走法院程序,以前是50元的訴訟費,有沒有其他費用忘了,反正不貴,雙方簽好離婚協議書,當天就能辦理完畢。

  什麼家暴離婚難家暴了你報警了要走法院的呀,家暴立案要求離婚是兩個案子,一個是走法院民事庭申請離婚,一個是走法院刑事庭要求賠償。難道有人覺得家暴了對方還能跟你好好協議離婚想啥呢

  什麼怕離婚冷靜期內男方轉移財產你財產都沒有分好,你去離的什麼婚不管去民政局還是去法院,辦事員都要雙方簽署的財產及子女監護權撫養權的協議書的呀沒錢沒房沒崽的,離婚最爽快,因為啥都不要分。

  所以妹子們也不必恐慌,離婚冷靜期並不會造成「離婚難」,當然反對肯定是要反對的,這純屬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但當局有什麼深遠的考慮,那就不是我等小民能考慮得到的了。

  再者說了,離婚冷靜期也不一定是壞事,這要是能讓想結婚的人考慮一下離婚成本,結婚更謹慎了,也很好啊,這甚至都不是女性單方面才會考慮的問題了,男性肯定也會考慮的,對吧結婚率降低了,自然離婚率就降低了。

  至於為什麼我國離婚率近20年來進入21世紀之後呈逐年升高狀態這不是因為選擇離婚的人增多了,實際是因為70年代生育潮的一批在90年代之後開始進入婚姻進入90年代生育潮,磨合幾年發現不行,那麼從2000年之後,就開始訴求離婚,於是你看數據覺得我國離婚率偏高,還是逐年升高,那是因為結婚率也同步提高了,有人結婚才有人離婚啊,不談結婚率只談離婚率那就是制造焦慮,不談70年代生育潮目前這一批是90年代生育潮的適婚男女人數就是耍流氓。,,


第127章

  震驚

  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路易十三吃飽了撐的要干涉一名侍女的婚姻了。兄妹結婚是亂倫, 所以肯定無法公開結婚,還會是一樁醜聞, 國王不知道就算了, 知道了必須要管。所以這也是為什麼奧地利安娜從來沒有提過這件事的原因。

  「你早就知道了嗎」

  「我知道母親和拉斐爾舅舅也知道阿米莉亞噢, 姐姐也叫阿米莉亞但我不知道我也是他們的孩子。」克勞德大概是之前已經受到過巨大衝擊,現在看上去已經恢復了鎮定。

  其實說起來兄妹婚沒有什麼倫理問題, 既然「舅甥婚」都可以合法,按理說「兄妹姐弟婚」也可以合法,比如最著名的就是埃及托勒密王朝, 為了保證血緣純正,歷代法老幾乎都是兄妹姐弟婚;歐洲王室家族同一個男性娶姐妹姨甥很普遍,難道就沒有倫理輩分問題嗎姨媽和某國王生有孩子, 姨媽過世後國王再娶妻子的外甥女, 外甥女又跟國王有孩子,那麼姨媽的孩子是新王後的同輩表兄妹,外甥女的孩子是表兄妹的異母弟妹,這可不就差了輩分嗎

  所以在沒有dna和基因遺傳疾病概念的年代,不禁「舅甥婚」也不禁「姨甥相繼婚」, 為什麼只有兄妹姐弟婚嚴令禁止呢

  阿比蓋爾想不明白這一點,克勞德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聽她這麼一說也開始沉思,覺得確實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或許跟教會禁止有關吧」

  「可能吧,但教會根據什麼規定出來的呢如果要是從財產方面考慮,女兒嫁給兒子, 你就不用付出巨額嫁妝,還可以保持血統純正,這不是更合理的事情嗎」

  「或許是為了跟其他家族聯姻考慮畢竟聯姻才是更好的選擇。」

  「那也用不著禁止嘛,畢竟兄妹婚也是很少的,如果我要跟你結婚,你天天看我不順眼就要嘮叨我,你是我哥哥,我又不能動不動就把你揍一頓,那樣多不好啊」太熟了不好下手揍。

  所以國王是可以隨便揍的克勞德要笑死了,「別瞎說。好了,這個問題你也用不著總想,實際上父親我是說我們名義上的父親一直認為我是先王的兒子,所以你看他對我的態度就很好理解了。」

  說來說去,兄妹倆一致表示了對母親的敬佩,巴伯利翁伯爵至少在母親在世的時候還是比較老實的,就是有情婦,除此之外沒什麼么蛾子,畢竟母親也有情夫,肯定也不會在意丈夫在外面有情婦。母親有好幾個情夫,好像情夫之間都相安無事拉斐爾舅舅不算情夫啦。

  「母親真可憐,她本來可以跟拉斐爾舅舅」可是想想,可能就是沒被路易十三知道也很難一直保持夫妻關系,他倆最可能的出路是去美洲大陸。

  克勞德心情復雜,「這事還是不要提了,算不上什麼好事,不容於世。母親已經過世,她的一切都應該成為秘密。你也不要執著自己的生父是誰,要我說,母親去世快要1年,你的生父要是還活著,應該來找你。他如果沒來,說明他也已經故去,人都死了,就是知道他是誰又有什麼意義呢」

  哥哥說的沒錯,但他是知道了生父是誰,才會覺得她用不著追查生父。

  算了,看在他剛剛才被震驚過的份上,可以不跟他計較。

  克勞德送了一大堆從西班牙帶回來的物品,其中一半是奧蘭多舅舅送給她的禮物兩大箱各種衣料,一大箱各種香料,一套純金首飾,一小箱金幣。據說黃金是拉斐爾舅舅從新墨西哥殖民地帶回的。西班牙人在中美洲掠奪了大量貴金屬,但不尊重當地文化,帶回的金塊金首飾全部融掉,重新鑄成金幣以及首飾。

  告別阿比蓋爾,克勞德又去見了路易,彙報了一下西班牙見聞。

  「克勞德給你帶了什麼禮物」路易走了進來。

  阿比蓋爾正躺在長沙發上,她最近懶得厲害,只想躺著,不想動。

  「一些布料,一些香料,那些香料熏得我頭暈,我只好躺著了。」

  房間裡殘存著一絲香料的氣味,但已經很淡了。

  他坐在她身邊,戳了戳她,「坐起來。」

  她懶洋洋的坐起來,但還是歪在沙發背上。巴洛克風格的沙發不像後世沙發那樣舒適,椅背不夠高。

  「今天你都做了些什麼」她問。

  「跟主教開會,騎馬」好像每天都是這些,很無聊啊。

  「是有點沒勁了。做點什麼好玩的事情吧。」

  「你有什麼好玩的事情嗎」

  「我們偷偷溜出去,只帶幾個侍衛,去賽狗場吧。」

  路易先是笑,笑了一會兒說「好。」

  又說「賽狗場太亂了,又很髒,不如我叫他們關了賽狗場,只接待我們。」

  「那有什麼意思啊我聽說賽狗場還可以下賭注,男人們會很粗野的喊著跑啊你這個狗畜生,一定很好玩。」

  「是很好玩,我去過幾次,但他們都說我不能總去。」

  那會是安保噩夢,衛戍部隊的隊長們肯定都不願意他總是溜去賽狗場。

  「叫達達尼昂隊長帶一些人暗中保護我們。」她拽著他袖口的蕾絲,「你還沒帶我去外面玩過。」

  想想她說的對,他還真沒有帶她外出玩過。

  「好,讓達達尼昂去安排。但你應該戴上面紗。」

  「為什麼」

  「那些男人多半粗野,見到漂亮女人會說很下流的話。那兒的女人不多,要麼是小販,要麼是」

  「是什麼」

  「要麼就是妓女。」

  也就是說,「正經女人」不會去的地方。

  阿比蓋爾穿著宮廷樣式的長裙,披了一件深紫色的天鵝絨鬥篷,頭發上戴了一頂裝飾性的小帽子,垂下面紗,面紗幾乎遮蓋了整張臉。

  這是達達尼昂的建議。

  貴夫人們偶爾會去一些幾乎只有男性的公眾場所獵奇,你穿的越華麗,那些男人就越能明白你是有身份的夫人,而不是什麼職業女性。他安排了4名侍衛貼身跟著國王與夫人,自己跟在稍遠的地方,另外有一打侍衛散布在附近,先進了賽狗場。

  男人聚集的地方確實氣味不怎麼樣,都是汗臭味,還有狗身上的動物臭味,阿比蓋爾一進賽狗場就只能用灑了香水的手帕捂住鼻子。好在賽狗場還算寬敞,不至於人挨著人。

  路易也蹙眉,用香水手帕捂住鼻子。

  飢荒情況好轉,巴黎市民也開始到處找樂子了,妓院和賭場永遠不愁沒有客人,男人總是最不會虧待自己的族群。

  有侍衛們的保護,沒有什麼粗野的男人不識相的來騷擾貴夫人,阿比蓋爾很高興的下了注,跟著其他男人高喊著自己下注的狗的名字。賽狗場用法蘭西的地名來命名賽狗,路易下注「巴黎」,阿比蓋爾下注「奧爾良」,但最後這兩只賽狗都沒有贏,勝出的是名叫「諾曼底」的賽狗。

  「哎呀可惡為什麼是諾曼底」她懊惱的喊著。

  「快別想這個了,快來看下一場押哪一只。」路易倒是不在意輸贏。

  「我看這個名字不錯,馬賽。」

  「那我要押這一只,阿爾卑斯。」

  陛下與夫人在賽狗場逗留了1個多小時,期間達達尼昂神經高度緊張,擔心有人會認出陛下,不管是辱罵國王或是行刺國王,都會讓這場臨時起意的外出游玩變成一場緝捕行動。他最擔心的就是國王忽然決定去哪兒玩,而那個地點還沒法很好的封鎖,比如賽狗場。

  還好,今天的玩樂沒有出現什麼意外情況,阿比蓋爾一直沒有押對冠軍賽狗,輸了56次之後終於失去興趣,決定離開。

  「給你。」路易特別大方,將自己的錢袋給她,他今天居然贏了3場,小贏了幾十個皮斯托爾。

  「我要你的錢袋干什麼」

  「你輸錢了,別不高興。」

  「哎呀,那不算什麼」話是這麼說,還是快樂的接過了錢袋。「你的眼光還真不錯,你該教教我怎麼押准冠軍。」

  路易笑了好一會兒,「你只挑你覺得名字好聽的狗,不太行。」

  「我不懂嘛,你教教我。」

  路易便跟她講解怎麼看一只狗是不是有足夠體力,有些地方跟看馬差不多。

  「等到天氣再暖和一點,我們讓人組織一次賽馬吧。」阿比蓋爾突發奇想。這個時代專業的賽馬還不盛行,主要是因為還沒有發展出記錄馬匹血緣之類的規定,而且養馬一直是非常燒錢的事業,更別提賽馬了。大貴族之間才有錢有閑玩賽馬,賭注也很大,玩的就是心跳。

  「好。你要是生了男孩,我就讓人舉辦一連3天的慶祝宴會。」

  什麼人啊,一張口說的就是討打的話。

  「女兒就不喜歡了嗎」

  「要是女兒,也舉辦3天的慶祝宴會。」

  好吧,算他及時彌補。

  作者有話要說:

  我國禁止直系血親結婚,1980年修訂婚姻法又增添條款,禁止三代以內旁系血親結婚。中國是世界上極少數禁止三代以內旁系血親結婚的國家,世界上大部分國家不禁止三代以內旁系血親結婚,也就是堂兄弟姐妹表兄弟姐妹,美國部分州禁止三代以內旁系血親結婚。

  另外我國婚姻法還禁止擬制的直系血親之間結婚。擬制血親是指本來沒有血緣關系,或沒有直接的血緣關系,但法律上確定其地位與血親相同的親屬。擬制的直系血親包括養父母與養子女養祖父母與養孫子女養外祖父母與養外孫子女以及形成了撫養關系的繼父母與繼子女。此條款也就是晉江的「不能同一個戶口本」規則。

  本作者堅決支持國家現行法律,請各位寶寶正確看待虛擬文學中的男女婚戀關系,勿將虛擬人物真實化。,,


第128章 (營養液13000加更)

  回到盧浮宮, 已經傍晚。阿比蓋爾上樓了,路易也回到自己寢宮。

  有人正在候見廳等待國王。

  「阿拉密斯。」路易蹙眉這家伙一來就沒什麼好事。

  果然, 阿拉密斯微微躬身行禮, 「陛下, 那位囚犯得了天花,病逝了。」

  路易心裡一驚, 但隨即像是松了一口氣。

  「怎麼之前沒有向我彙報」

  「監獄長不知道他是重要囚犯,認為不過就是一個奇怪的囚犯,所以囚犯得病的時候, 他沒有在意,也沒有通知我,更沒有找醫生來診斷。囚犯從發病到病故, 只有4天時間。」

  阿拉密斯遞上一份報告。

  路易沒有接, 蹙眉說「去交給方泰爾。」

  阿拉密斯神情嚴肅,「我帶來了囚犯的遺物,您想看看嗎」

  路易更是一臉嫌棄,「你瘋了嗎你把天花病人的東西帶進宮拿走快拿走」

  阿拉密斯無語,「我沒有那麼蠢, 東西放在密封的箱子裡,在外面馬車上。」

  「燒了全都燒了」

  「是。」

  「去告訴母親。」路易繼續嫌惡的蹙眉,「安慰她,讓她別太難過了。」

  「遵命,陛下。」

  路易心煩意亂,「行了, 你退下吧。」

  奧地利安娜一聽到這個消息,立即臉色蒼白,倒退了幾步。

  阿拉密斯趕緊上前,扶住她,「陛下,您別太難過了。」

  「我的孩子」她輕聲說「我都沒有抱過他,他也從來沒有見過我。天哪這是什麼懲罰」

  阿拉密斯覺得王太後的話有點奇怪,但沒有細想,「他在天堂一定會想念您看著您默默愛著您。」

  「他准是個善良的孩子,唉您走吧,我一看到您就想起他,我苦命的孩子既然他已經死了,從今以後,我不想再見到您。」

  阿拉密斯默然「我還帶來了他的遺物,您想留下嗎」

  「讓人拿進來。」

  箱子裡的東西很少一套亞麻的外衫一雙粗糙的豬皮靴子一條豬皮腰帶一只鐵面具。

  奧地利安娜十分感傷,想著這個兒子活到20歲,只留下這麼一點遺物。

  這事能怪誰呢不能怪路易,只能怪腦子不太好使的路易十三了。

  阿比蓋爾不知道這件事,只奇怪為什麼路易忽然不讓她去見奧地利安娜。

  但沒有禁止菲利普去見母親。

  她不免要問這到底怎麼回事,路易說「母親的那個小侍女得了天花,送回家了,我擔心你過去之後染上病。」

  啊,原來這個時代已經知道一點病毒傳染的知識了。

  「菲利普得過天花嗎」

  「得過,我和他很小的時候就得過天花。」

  「都說得了天花臉上會留下疤痕。」她扳著他的臉仔細觀察沒有什麼疤痕,大概是電影世界自帶福利。她放心了。

  「這段時間你就不要過去母親那邊了,我派人跟母親說過了,母親不會責怪你。」

  天花是比黑死病還頑固的病症,不分國家和年齡身體素質,一旦傳染,病死率高達30,人人聞而色變。

  過了幾天,她才領會到路易是多麼狡猾他沒有禁止菲利普去見奧地利安娜,但身上可能攜帶天花病毒,所以路易嚴禁菲利普來見阿比蓋爾,理由是阿比蓋爾肚子裡的孩子不能出任何問題。

  菲利普可委屈了,馬上寫信給阿比蓋爾,抱怨王兄多麼狡猾,他要有至少一個月不能來見她。

  阿比蓋爾要笑死了,想著菲利普跟路易只相差兩歲,但總是玩不過哥哥。畢竟路易是按照國王的標准培養的,論心機肯定比傻白甜的王弟強出八條街。

  她寫信安慰他,說他可以去聖克魯查看自己的城堡,裝修了快有小半年了,也該裝修完了。菲利普很聽話的去聖克魯待了兩周,當然也不會虧待自己,帶了一大幫小伙伴去,整天吃喝玩樂。

  弟弟不在王宮,阿比蓋爾也不太出去,這段時間還算平靜。

  羅莎琳娜現在常住王宮,3個孩子也在身邊,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帶孩子陪著阿比蓋爾。3個孩子都很喜歡美美的小姨,小克勞德快滿6歲,已經是個嚴肅的小大人,會約束妹妹們不要太調皮。

  「克勞德的房子已經找好了,昨天剛買下,這幾天就要開始重新裝修。奧利芙來看過房子,很滿意。」

  「你跟她說了小克勞德的事情嗎」

  「說了。她真的很好,立即就答應了。」

  阿比蓋爾笑了一下奧利芙當然會答應,是外甥,又不是丈夫的私生子,她作為主母和舅母,不用親自照顧孩子,多養一個孩子根本不是個事。羅莎琳娜還會給兒子衣食住行的費用,只是克勞德肯定不會收啦。

  「她是不錯,不然克勞德也不會急急忙忙向她求婚,就怕有人先下手搶走她。」哥哥要結婚了,兩個已婚的妹妹也很緊張,畢竟要是嫂子不怎麼樣,將來哥哥可能很難成為她們的靠山。

  唉

  還好她們兄妹3個的感情從小就不錯,克勞德挑來挑去,終於挑了一個無可挑剔的新娘。

  「尼古拉斯最近怎麼樣」

  「就那樣。」羅莎琳娜淡淡的說「他現在有了一些錢,有了兩個男爵的爵位,算是滿意了。」

  「就怕人心不足。這樣好了,他要是覺得爵位不夠高,你可以告訴他,將來有希望提升為伯爵,但他一定要對你好。他腦子沒有壞掉的話就知道該對你好,盡到他丈夫和父親的責任,這樣我才會讓陛下給他提升爵位。」

  「讓他成為伯爵」羅莎琳娜蹙眉。

  「爵位將來肯定是小克勞德的。」

  羅莎琳娜擔憂的摸了摸小腹。

  「你懷孕了」

  她點點頭,「要是男孩」

  如果這一個是男孩,肯定是尼古拉斯的孩子,尼古拉斯說不定會折騰著取消長子的繼承權,將爵位留給親生兒子。

  「這不是還不知道嗎到時候再說吧。」阿比蓋爾沒放在心上,尼古拉斯的問題就是太懦弱,到時候讓克勞德去警告他,晾他不敢出什麼么蛾子。再用爵位吊著他,保證他乖乖聽話。

  姐夫耳根太軟不是什麼好事,但從另一個方面來看,也很好掌握,只要他有想要的東西,就能控制他。

  至於克勞德的將來也用不著發愁,洛林家族是出了名的勢利眼,能看中克勞德,願意將珍貴的女兒嫁給他,說明洛林家族,或者至少吉斯家族這一支很看好克勞德。

  克勞德只要成為國王親信,哪怕她將來跟路易分手,也不會動搖克勞德的地位,路易就算不愛她了,也會相信她們兄妹對他的忠誠,給她們的待遇不會有什麼改變。

  她自覺已經安排好了兄姐,十分得意。

  佩納松伯爵離開了兩周,3月底又回了巴黎。

  一回來便讓人給阿比蓋爾送禮。

  先是兩只非洲鸚鵡,毛色極為絢爛;然後是一條毛色雪白的狐狸;還有兩只亞洲雲雀,鳴叫聲極為清越。

  阿比蓋爾不愛貓狗,但不拒絕鳥類,路易已經送了好幾只鳥給她,有鸚鵡,也有黃鸝。奧地利安娜不想讓她養鳥,說她每天賞玩這些飛禽,以後沒准會生一個尖嘴的醜孩子。

  奧地利安娜其他都挺好,就是這朋友圈懷孕經實在讓人受不了。

  阿比蓋爾早就學會怎麼應付她,你當著婆婆的面說「好好好」,一轉身還是你最大,奧地利安娜也就是說說,不能真的派人拿走鳥籠。

  路易有著狗男人的警覺,「佩納松為什麼要送你這麼多寵物」

  「我又不是他,我怎麼知道給我送禮物的人多著呢」她現在可是牢牢占據國王的心的女人,給她送禮搶著討好她的人簡直不要太多。

  「他的事情辦完了,讓他滾蛋,滾去他自己的封地。」路易抿著唇。

  「啊,你覺得佩納松愛上我了,是嗎」

  「當然了,要是我這麼送別的女人禮物,我肯定想睡她。」路易沒好氣的說。

  她掐他手臂,「說,你看上誰了」

  「看上羅莎琳娜了。」

  「可惜,羅莎琳娜沒看上你。」她拉了拉他耳朵,「你很壞,不聽話,說,想要我怎麼懲罰你」

  「你想怎麼樣」他膩膩歪歪的吻她脖子,輕輕啃咬她的肩頭。

  「不想怎麼樣。」她揮揮手,寵物室裡的僕人悄悄退下,維羅妮卡和克萊爾關上兩邊房門。

  懷孕晚期的女人腹圍有點大得嚇人,主要還是因為揣著兩個小西瓜,腿部浮腫是常態,晚上還會腿抽筋。王宮不缺食物,她想吃什麼都可以。

  牛奶是從進宮之後就一直在喝的,這個時代的牛奶都是直接喝未加熱牛奶,說是新鮮,但實際上並不好,生牛奶裡可能含有牛結核杆菌,人喝了帶菌牛奶有可能會被傳染上牛結核,阿比蓋爾一直都是自己用火盆加熱牛奶,放置變溫之後再喝。

  懷孕後至少一天要喝23磅牛奶,可以說用牛奶取代了大部分飲水。這個時代沒有葉酸,沒有鈣片,沒有這樣那樣的補充微量元素的藥物,只能靠食補了。

  盡可能的花樣翻新的吃東西,可以說懷孕治好了她大部分的挑食問題。現在她的食譜拓寬了,以前可能一口都不吃的食物,現在也能少量食用。

  這個時代最好的一點可能是沒有農藥,蔬菜小麥都不會打農藥,純天然綠色無公害,口感麼她吃不出來,好在法國菜肴現在已經是歐洲各個國家裡最講究的第一階層了公認食不厭精的國家現在居然是意大利她對王宮廚師還是很滿意的。

  路易對邦當的指示是,盡量滿足夫人的所有要求,邦當每天都要根據夫人的最新指示跑來跑去。

  陛下對普羅旺斯夫人的重視和珍愛有目共睹,對即將出生的孩子也十分緊張。

  待產的房間已經准備好,就在她的套間不遠的地方。王後有自己的專屬生產房間,通常王室情婦不在王宮裡生孩子,也不會有情婦的生產房間,但這是國王的第一個孩子所有人都忘了之前那個生母地位極低的私生女,國王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生產的房間已經布置好了,阿比蓋爾和羅莎琳娜都去看過,很滿意。

  房間是一個大房間,用一扇極大的東方屏風擺在床尾,隔開一個分隔的空間;床很大,很舒適,床上面沒有幔帳,但有床頭柱,床頭柱上掛著兩根夾有金線的真絲布料編結的繩索。

  「這是你生孩子的時候用來抓住的繩索。」羅莎琳娜低聲說。

  阿比蓋爾臉色有點蒼白。

  「別害怕,我會陪在你身邊。」羅莎琳娜摸了摸她的臉。

  「要是要是我死了,你一定要求陛下,讓你來帶孩子,我不放心別人撫養我的孩子。」她想到她們的西班牙姐姐就是死於難產,她不願意去想那個姐姐,她很害怕。

  「說什麼傻話呀一定不會有事的別自己嚇唬自己,母親和我都生了好幾個孩子,瞧,我不是也沒事嗎別擔心了。」

  「你生克勞德的時候都20歲了,我要是現在有20歲,我也不擔心。」

  「傻孩子」羅莎琳娜掉淚了,「你別總想著不好的事情,想想還有更多像你這麼年輕的女人順利生下孩子。」

  「你不知道,路易路易是對我很好,可要是我的孩子生下來就死了,或者只活了幾天,他肯定會恨我。」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剛看到一本科普書裡說,狗是從狼演化而來的,但公狼會參與育兒,公狗不會,好像狗也不怎麼忠貞,本性亂搞,所以狗男人這個「狗」字用的真是傳神,哈哈哈哈哈。

  下個月日更6000字2章,早67點,晚10點左右。,,


第129章

  羅莎琳娜先是驚異的瞪大眼睛, 馬上就意識到要趕緊安慰她,「你真是傻得夠嗆陛下很愛你, 或許他不說愛,但如果一個男人給你錢給你珠寶給你城堡, 封你的哥哥和姐夫爵位,對你有求必應, 這不是愛又是什麼呢」

  「這都是身外之物都是他應該給我的」她使勁拽著絲綢的繩索, 似乎在試驗繩索是否牢固。

  繩索既堅固又強韌, 沒有掉下來, 也沒有斷開。

  「他是國王」

  「那又怎麼樣」她傷感的想著要是她難產死了,孩子們會不會活下來, 能不能長大。姐姐會照顧好他們, 要是男孩的話,將來會是公爵,一生不愁;要是女孩, 也會是女公爵, 嫁給地位相當的大貴族。可惜,她看不到他們長大了。

  她難過得不行, 哀嘆自己可能的將來。

  真可憐啊

  她自怨自艾, 悲傷之極。

  「她怎麼了」路易回來之後,見她悶悶不樂,一直在哭,詫異的問羅莎琳娜。

  「她她害怕會難產。」羅莎琳娜小聲說。

  他咬著下唇想了一會兒,示意羅莎琳娜離開。

  羅莎琳娜帶著孩子們女僕們離開起居室。

  他坐到阿比蓋爾身邊。

  「你哭什麼」輕聲說。

  「我怕會難產, 兩個孩子很可能會難產。」她抽抽泣泣的說。

  「不會的,你身體很好。」

  「醫生說我骨盆太小了,恐怕不好順產。」她倚在他肩頭,抱著他手臂,嗚嗚的哭起來。「要是我生下了孩子,卻因為難產死了,誰來撫養我的孩子呢到時候你一年也不會見他們一面,你對他們沒有父親的感情,那我的孩子該多可憐一生下來就沒有母親,也見不到父親,他們太可憐了」

  這麼一想,確實很可憐。不對,等等

  他覺得好笑,但又確實有點心酸,「真是個傻孩子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的。我是國王,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不會讓你出事。」

  「你是國王,可你又不是產科醫生」真是個笨蛋

  「瞧你,哭得醜死了」他假裝嫌棄,「快別哭了。」

  一手摸著她隆起的肚子,一手抱著她的肩膀,「別哭啦,就是生孩子,哪個女人不生孩子呢」

  話音剛落,阿比蓋爾便在他大腿上狠狠捶了一下,「說的什麼話」

  「哎喲」路易誇張的喊疼,「你可真狠呀」

  狗男人不會說話就別說了

  徹底不想理他,「你走吧,我現在生氣了。」

  她站起來。

  路易還在莫名其妙,「你怎麼了」

  「什麼叫哪個女人不生孩子你該說誰還能不死。」

  「什麼」

  蠢貨

  她拿著手帕擦了擦臉,不妨一下子被他抱住,坐在他腿上。

  「行啦,要是生氣能讓你別再哭了,你就對我生氣好了。」在她脖頸上舔舔,「你現在身體重得不像話,你笨重得像一頭母牛」

  這狗男人不能要了。

  她氣得要死,「你才是母牛呢」掙扎著想站起來。

  「可你是我的小母牛。」

  「你是公牛。」

  「快點生下我們的小牛犢。」

  狗男人真有點傻乎乎的。

  「我要睡覺了,你今晚回你自己房間睡。」

  他放開手,阿比蓋爾喊了維羅妮卡進來,要她准備熱水洗澡。

  鏡子裡的身體變形了,肚皮高高隆起,看上去不正常。

  她摸了摸肚子,懷著兩個孩子負擔太重了,每天都覺得很累,主要是睡不好,整天都困倦得不行。

  往下看不到腳背,只能看到圓鼓鼓的肚皮,肚皮上有皮膚彈性纖維的斷裂痕跡,一點都談不上「美好」。可惡男人為什麼不能生孩子呢

  「夫人,水倒好了。」維羅妮卡過來扶著她。

  做什麼都不方便,即使整間浴室裡都鋪著厚實的地毯,羅莎琳娜也會擔心她滑倒,要求女僕伺候她洗澡的時候一定要扶著她進出浴缸。總之就是再小心也沒錯啦。

  她坐在浴缸裡,讓維羅妮卡幫她擦背。

  「夫人,您別擔心,陛下找了法國最好的醫生,王太後陛下還找了很有經驗的接生婆,您一定會順利生下孩子的。」

  「這次沒事,下次呢唉維羅妮卡,你不明白,女人要承受生育的痛苦,可男人只是爽了一次,女人就要承受9個多月的辛苦,真是很不公平男人也應該進化成可以生孩子的物種。」

  「進化」這是一個新名詞。

  「總之,不公平。」她嘆氣。

  「生孩子是女人的職責」維羅妮卡小聲說。

  阿比蓋爾淡淡的笑了一下。

  是啊,女人的職責

  等她回到臥室,驚訝的發現路易居然要人將臥室布置的既俗氣又感人他點了幾十只她特別訂制的添加了花卉精油的香薰蠟燭,在此之前,市面上根本沒有香薰蠟燭這種產品;還在地毯上撒了很多玫瑰花瓣,枕頭上放了兩支盛開的黃玫瑰,玫瑰花旁邊簡單粗暴的放了一塊極大的黃寶石。

  狗男人雖然不會說話,每次一說話就很欠揍,可他花錢的姿勢太好看了。

  但他人呢

  她拿走枕頭上的玫瑰花,拿起那塊黃寶石。黃寶石其實是黃色的綠寶石,除了紅寶石和藍寶石之外的有色寶石都叫綠寶石,其中根據顏色不同還有各種名稱。黃寶石是綠柱石的一種,顏色深淺不同,品質最好的是無雜質的金黃色。

  這塊黃寶石的顏色已經很接近金黃色了,非常美麗,又很大塊,沒有完全切割,只是根據原石的自然形狀打磨掉石皮,然後在幾個角上稍微切割了幾個面。

  不閃亮,乍一看像透明度很好的琥珀,但比琥珀涼,而且重。

  她靠在床頭,喜滋滋的把玩著寶石這麼大的寶石,拿來切割成首飾似乎有點浪費了,大概有200多克拉吧,超級大的一塊。不知道能做什麼或許就這麼一大塊拿來當擺設也行。

  寶石麼,就是炫耀性的產品,要更大顏色更鮮艷更罕見,那才算是稀罕,才能達到「炫耀」的目的。

  暗門悄悄打開,路易穿著睡袍,從暗門裡出來。

  阿比蓋爾一驚,轉頭看他。

  「你是不是在等著別的男人」他還記得那個該死的泰特斯蘭伯爵呢想到這兒他其實是有些惱火的,阿比蓋爾把密道的秘密告訴了別人,十分危險。這之後他不得不叫邦當找了建築設計師來,堵上了幾條密道分支。

  「等誰」她愣愣的問。

  這讓他的心情好一點了,微笑著說「你喜歡嗎」

  「喜歡,特別喜歡。路易,」她話沒有說完,就被路易吻住。

  好一陣纏綿的親吻。

  說到接吻的技巧,狗男人還是很高超的,每次都能把她吻得氣喘吁吁臉紅心跳。

  「想說什麼什麼都別說。」他嘀咕。

  法國畫家夏爾勒布倫與荷蘭畫家倫勃朗凡萊因為國王和普羅旺斯夫人所做的單人肖像畫已經分別完成,為了慶祝,盧浮宮舉辦了一場盛大的舞會,將陛下與夫人的畫像掛在一個專門的房間裡供人欣賞。之後,4幅畫像將分別掛在國王的候見廳與夫人套間的會客廳裡。

  勒布倫是目前的傳統畫風,人物臉部清晰細膩,衣物的細節也非常精細,是最保險的繪畫技法;倫勃朗則是用自有的三角打光法,特別突出人物的臉部,明暗光影生動。

  因為顏料都是客戶,所以兩位畫家都很舍得刷顏料,勒布倫很寫實,配色都是真實服裝的配色,國王以藍色為主,夫人以金黃色為主;倫勃朗的用色習慣偏暗,那也是因為之前舍不得用顏料的緣故,既然不差錢,他的用色也變的很大膽活潑,只是相對勒布倫而言還是偏暗,主要是因為打光的緣故,喜歡用清晰的明暗來構造立體感。

  勒布倫的畫像適宜作為官方宣傳照,而倫勃朗的畫像更適宜欣賞人物的整體風貌。

  陛下和夫人都對兩位畫家非常滿意,兩位畫家自己也很滿意。勒布倫得到了官方肖像畫家的認可,倫勃朗則得到了自己開價的酬金。

  畫像上的阿比蓋爾光彩照人,嬌柔嫵媚,實在是不可多得的絕代佳人。

  雷尼奧幾乎看呆了。

  「我的愛人。」他低語,「我的玫瑰。」

  音樂聲響亮,人聲嘈雜,他的愛人就在隔壁舞廳裡。

  呂西安在他身後緊張的低聲說「主人,該走了。」

  他又看了一眼畫像,嘆息了一聲,這才離開。

  舞會沒有結束,普羅旺斯夫人便離開了舞廳。

  羅莎琳娜陪她回到樓上,吩咐女僕打水洗澡。

  「好熱,現在真的是春天了。」阿比蓋爾搖著折扇。

  「洗了澡,早點睡覺,別讓陛下總是折騰你。」

  「他是男人嘛。」

  「小心點。」

  「路易很小心,他敢不小心,我會打他。」

  羅莎琳娜抿著嘴笑。

  阿比蓋爾看到床頭櫃上多了一幅玫瑰花瓶靜物油畫,還在奇怪什麼時候自己有了這麼一張小幅的玫瑰靜物,就見暗門一動,有人露出半邊身子,望著她笑。

  她慌忙站了起來,「你」

  作者有話要說:

  結婚不婚問題,大郡主這樣的才是典型,有地位有財產有封臣可以保護她不被人覬覦財產。上一本書裡提到的英劇傑克紳士ntean jack,女主的女票安小姐一年有2000鎊的財產,十裡八鄉就都想打她的主意,會被逼婚。大郡主因為地位很高,結婚人選有限,國王要是不逼她,她就能做快樂的單身女青年,沒什麼人敢直接逼婚或是用什麼手段逼婚。

  路易和菲利普都考慮過跟堂姐結婚,但年齡差距還是有點大,要是大郡主跟倆兄弟差不了幾歲,沒准菲利普就會娶大郡主了。後來路易十四也沒逼大郡主非得結婚,估計也是因為財產,兄弟倆得不到這筆財產,也不能讓別人得到。大郡主過世後將財產全都留給了菲利普,菲利普很富有。

  但大郡主是「我有一個好老媽」,她的爵位和財產絕大部分是老媽留給她的。如果你沒有白富美老媽,也沒有首富爸爸,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明天來說說女性尤其是中國女性的出路是什麼。,,


第130章

  這家伙真大膽

  羅莎琳娜也緊張的站了起來, 「你怎麼你不能」

  「夫人。」雷尼奧對她微微頷首,算是行禮了。

  羅莎琳娜心情復雜, 「你可真是膽大你該為阿比蓋爾想想,陛下不會一次又一次的原諒她, 到時候她要是被陛下拋棄了,那可怎麼辦呢」

  「那不是正好嗎陛下不再霸占她, 她就能是我一個人的了。」話剛說完, 阿比蓋爾一巴掌拍在他臉上。

  羅莎琳娜又是一陣無語妹妹這個脾氣也不知道是怎麼養出來的。

  雷尼奧被這一巴掌打愣了, 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眼中怒火騰騰。

  羅莎琳娜嚇得抱住她,「你別打她。」

  雷尼奧又是一怔, 「我不會打她的。」

  想想又笑了, 「你是該打我,我這麼長時間都沒能來看你,你心裡肯定責備我是不是把你忘了。」

  阿比蓋爾也笑了, 「對啊, 你怎麼這麼長時間都不來看我」說著又伸手要打他,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啊」她喊了一聲。

  「我忘了, 」他忙放開她, 道歉,「對不起,你的手腕還沒好嗎」

  立即反應過來,她是假裝的。

  無奈又寵溺的笑,「阿比, 我一旦能來就立即來了。我記得你的預產期,即使不能陪著你,我也一定會在巴黎。」

  「我以為你忘記了。」

  「不管我在哪裡,都不會忘記你,除非我已經死了,躺在冷冰冰的墳墓裡,那樣我才有可能忘記你。」

  羅莎琳娜覺得這動不動就以死為終結的愛的語言聽上去怎麼都不太對勁,可居然妹妹還真的吃這一套。

  她暗自搖頭,「別待太久,陛下隨時都會上來。」她出去了。

  「你住在哪裡」

  「不能告訴你,你沒准會告訴別人。」

  「你這是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但你沒有那種防範別人的心思,你可能會告訴女僕告訴你的哥哥和姐姐,而他們又可能告訴其他人。我的愛人,你身處在王宮裡,應該知道誰都不能相信。」

  「可我相信你,我知道你准會來的。」她一手按在腹部,一手拿過他的手,放在她腹部。

  胎動已經很頻繁,不用幾分鐘他就感到手掌下面的胎兒的動作。

  他覺得非常奇異,而又驚喜,「他在動」他感動不已,激動得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了。

  「你都已經有過一個孩子了。」這家伙,裝什麼呀

  他有點窘,「我那時候還很年輕」

  懂了,狗男人嘛,8年前他才234歲,正是最強烈的時候,情人懷孕了,他恐怕會嚇得有多遠跑多遠。

  「你害怕了嗎」她小聲問。

  「害怕」他詫異的看著她,「你說哪兒去了呀」

  「我不能跟你在一起,將來」她低下頭,「我們的孩子也不能跟你在一起,你只能偷偷去見他們,也不能告訴他們你是父親。我心裡我心裡很難過。」

  「別難過,這不是你的錯。」他彎下身體,額頭抵著她額頭,雙手扶著她肩頭,「你只要好好生下他們,別的事情讓我來。我會為你找兩個很好的保姆,等他們長大了,還會為他們找劍術老師騎術老師,我們的孩子」

  「他們不能用你的名字來命名。」

  「我知道。」可惡要說別得他還可以忍受,這一點他尤其憤恨要是阿比蓋爾順利跟他結婚,現在他就是一個幸福的激動的准爸爸了。

  他克制的吻了她一會兒。

  「你得走了,路易隨時會上來。」

  「好,我現在就走。我會再找機會進來看你,我會注意不碰上陛下,不會再讓你為了我而去忍受他。我的愛,記住我愛你。」

  雷尼奧仍然從密道走了。

  阿比蓋爾松了一口氣。

  唉狗男人現在好像有了一點進步,會為了她著想了。她是不怕跟路易吵架,但就像羅莎琳娜說的,路易不可能總是原諒她。國王有國王的尊嚴,他也會有自己的底線,一旦越過這個底線,路易就會變回那個冷酷無情的國王,而不是愛她的男人。

  好難啊

  她出了臥室,對羅莎琳娜輕輕點頭。

  「我要洗澡,水倒好了嗎」

  維羅妮卡回答「水已經倒好了。」

  「你啊,實在太大膽了。」羅莎琳娜為她擦背,海綿沾著熱水在她背後從上往下擦拭。「陛下現在是愛你,所以他暫時不會計較,將來你要知道男人都是這樣,你是他的女人,他是法蘭西最尊貴的男人,你就不能再有其他情夫。這是為了你著想。你如果不是王室情婦,我根本不會多說這些。」

  「姐姐。」她想著羅莎琳娜一副深受其苦的樣子,那件事之後,想必尼古拉斯性子再溫和也會介意。她之前逼著尼古拉斯親手解決掉禽獸父親,或許會開發出了他性格中陰暗的一面。

  「我不在乎你到底愛的是誰,他們都能好好照顧你,就算是殿下,他還是個大男孩,但他為你和孩子們想了很多,我也能放心他來照顧你。可我們女人活著就是為了孩子,你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你要為了孩子想想,只要國王承認你的孩子們,他們將來就不會為爵位和錢發愁。」

  姐姐的意思她懂,她選擇國王才是性價比最高的,菲利普對她再好也只能給她錢,不能給她爵位,而這個時代裡,貴族才是人,有爵位才是最穩妥的。而且菲利普將來也是要娶公主或是公爵之女,不可能娶一個小小的伯爵之女,而在她公開成為王室情婦後就更不可能跟菲利普結婚了。

  倒是雷尼奧,他們可以結婚,也可以繼承雷尼奧的爵位。但如果路易承認了她的孩子,給了他們爵位,雷尼奧就變成無關緊要的人了。

  要是他知道自己變成了「無關緊要」,會不會氣得發瘋,想想就很好玩。

  「你還笑」羅莎琳娜無可奈何,「真是個傻孩子。」

  「別擔心,我能處理好。」

  「是嗎」

  「只要我能順利生下孩子。」

  「肯定能順利生下孩子。母親在天堂看著你,她會守護著你。」

  「你說,真的有天堂嗎」

  「肯定有。」

  「我不覺得有,我只想這輩子過得快樂,而有錢就會比較快樂。路易又送了我一塊很大的黃寶石,將來這些都會留給我的孩子們。要是我有女兒,將來可以讓小克勞德娶她,你會好好對待我的女兒,這樣不是很好嗎」

  「好,非常好。好了,起來吧,水有些涼了。」扶她站起來。

  她的肚皮圓鼓鼓的。大得有點嚇人。

  不知道雷尼奧到底藏在哪裡,他隔幾天就能從密道溜進來見她,倆人在一起說說話,他喜歡摸她肚子,感受到胎動後總會很激動,熱切期盼他的兒子出生。他也已經為孩子們之前阿比蓋爾寫信告訴他會是雙生子,他高興極了做好了計劃,許諾每年至少給她10萬裡弗爾,將來要是始終不能跟她結婚,也會在遺囑裡將現金全留給他們的孩子爵位給不了。

  這種偷偷會見情人的刺激成了阿比蓋爾每天的期盼。她最近精神很好,也很快樂,路易不以為異,還以為她終於想明白,不再瞎想會難產而死。

  菲利普回了王宮之後,大概也是幾天來見他一次,路易對王弟的操縱是松一陣緊一陣,現在倒不限制他了,但還是私下警告弟弟,不許再跟阿比蓋爾上床,她快要生了,做什麼都不方便。

  「啊,是嗎不方便嗎」阿比蓋爾心想菲利普可真是天真,又被王兄給忽悠了。路易從來就不覺得有什麼「不方便」的。

  「我怕傷到孩子,他們可千萬不能出事。」菲利普憂心忡忡,「我怕像我們之前的那幾個哥哥一樣,沒出生就死了。你最近胎動怎麼樣醫生說孩子要是不動了,多半就是死了。」

  「動得我煩死了,我每天晚上睡不好。」隨著懷孕周數的增加,胎動次數也增加了,已經可以看到孩子的小拳頭和小腳丫。「醫生說孩子的腦袋朝下就快要生了,現在還沒有,你看」

  一個小拳頭很快在肚皮裡面戳了一下。

  菲利普摸著她肚皮,「他很活潑,很健康。」

  親了親小拳頭戳出來的地方,「我的兒子。」

  他在肚皮上摸來摸去,胎兒似乎也在回應他,小拳頭幾分鐘就戳一下,小腳丫也很用力。

  「別摸了,我要吐了。」這也是個小狗男人,根本不知道胎動是多麼難受的事情。

  菲利普是很聽話的,馬上停下,喊著女僕,「維羅妮卡,進來」

  維羅妮卡很快進來,扶起阿比蓋爾,給她倒了一杯溫水,放了一些薄荷葉。

  「要是你開始生孩子了,一定要僕人去喊我。」

  「放心吧,肯定會讓你去的。路易說我生孩子的時候要有一些王室成員在場,你知道這個規矩嗎」

  「還有這個規矩」他想了想,「好像是的,不過以前我年紀小,沒人要求我到場。」

  作者有話要說:

  阿比蓋爾寶寶誰都不愛,她如果說愛要求愛,全是在演戲。路易是這個時代的食物鏈頂端的男人,是最大的金手指,她只要哄好了路易,就什麼都有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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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他又想了好一會兒, 才問「阿比,你害怕嗎」

  「害怕。」

  「我也害怕。」他小小聲說。

  「我要是要是孩子沒有活著生下來, 你別生氣。」

  「說什麼傻話要是他們真的不,你別說這種話, 我們的孩子一定會很健康,你看, 他動得多有力」

  阿比蓋爾摸了摸他頭頂, 「要是我因為生孩子死了」

  「什麼」菲利普驚慌的喊起來, 「你怎麼會死你不會死的。」

  「你別哭。要是我死了, 我的孩子活了下來我們的孩子,你要答應我, 好好照顧他們。我讓羅莎琳娜做孩子們的養母, 你你記著經常去看望他們,好嗎」

  菲利普嚇得哭了,「怎麼會呢你不會死的。你要是死了, 我我我就」他其實不知道自己能怎麼樣會怎麼樣, 忽然像是剛意識到她是有可能死去的,這嚇壞他了。

  「人都是會死的, 所以不用哭。記著我們的孩子, 他們要是沒了母親,會很可憐,路易說會承認他們,但他不一定會認為那是他的孩子,他要是對孩子們不好, 我又不能從墳墓裡跑出來罵他。」她眼圈紅紅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孩子們,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要求。」

  菲利普抽泣著點點頭。

  她吻了一下他的額頭,溫柔的說「說,你記住我的話了。」

  「我記住你的話了。我會照顧好孩子們。」他抱著她哭了好一會兒。

  菲利普走後,阿比蓋爾睡了一會兒。

  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人躺在她身邊,吻她的脖頸。

  「路易。」她呢喃。

  「聽說你把菲利普弄哭了。」

  「嗯,他就是個孩子。」

  「他嚇壞了,說不能讓你死。」

  「他該明白現實世界冷酷無情。」

  「他求我就算就算孩子沒能活下來,也不要為此對你生氣。」

  「你會生氣嗎」

  「我會難過,但不會為此對你生氣。」又吻了一下她脖頸,「別再為了還沒有發生的事情想太多,我不喜歡孩子,只是因為那是你的孩子我和你的孩子,我才會一心期盼。什麼都沒有你重要。」

  「你會忘記我的,要是我現在死了,很快你就會有別的情婦,她們會說我的壞話,將來你就會討厭我,再也不記得我。」

  「誰能比你更好呢」想著她其實算不上「好」,甚至還一點都不「好」。「我不能安慰你說你一定不會有事,國王從不撒謊,但國王可以對你發誓,不會忘記你,永遠不會。」

  她嘆了一聲,「路易。」

  「親愛的,我在。」

  「我不想死,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還有孩子們。」

  「我也想一直跟你在一起,只要你別再忘了我是國王。」

  狗男人時刻不忘宣布主權。

  雷尼奧第二天上午在路易走後便來了。

  阿比蓋爾假裝驚訝,「你怎麼現在就來了路易剛走。」

  「我知道。」他一副憂心忡忡的神情,「我真難過不能每天都來見你,真該死你該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親該死的國王這一切都那麼」那麼的該死

  在此之前他沒有想過她可能會死於難產,這太可怕了她還如此年輕,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呢

  可恨而她要是因為難產死了,他就同時失去了她和孩子一想到這件事情他就要瘋了。

  從小到大他都是一帆風順,如果說真有什麼他無法控制的事情,那就是他沒料到國王會流放他,還是接連兩次。他將之視為愛情之路上的必需的坎坷,得到她的過程越艱辛,得到她之後的滿足就會越巨大。

  「你怎麼了」

  「真該死要是能在你身邊看著你生孩子,要我穿女裝也可以。我該怎麼打扮才能讓人不會認出我」

  阿比蓋爾還真的想像了一下雷尼奧穿女裝是什麼樣子准會一下子就被人看穿,畢竟太高了。

  「你可以化妝成男僕。」

  他樂了,「我試試看。」

  她馬上改口「不行,男僕不會有你的身高和身材,你長得這麼好看,怎麼看都不像男僕。」

  他心裡很是得意,「我會想辦法的,我會盡量離你近一點。」

  「路易為我准備了生產的房間,你知道在哪裡嗎」

  「知道,到時候我會在你上面的房間。」他緊緊抱著她,「我的愛人,我愛你,請你一定要記住。」

  過了一會兒,他在她手裡塞了一只天鵝絨的小袋子,裡面是什麼硬硬的東西。

  「是什麼」她捏了捏袋子。

  「藍寶石,我答應給你的。」

  她忙打開袋子,倒出寶石一顆大概有野板栗大小的藍寶石,大概切割成了長方體。她走到窗戶前,掀開窗簾,對著外面的陽光,仔細端詳藍寶石很透徹,有極少的一點雜質。

  「這本該切割成一顆戒面,這樣就能繞開那些雜質。」雷尼奧輕輕走到她身後。

  「這樣也很好,很美。」她美滋滋的,眼看著她的財產越來越多。

  「寶石再美,也沒有你美麗,沒有你美好。阿比蓋爾,我會為你祈禱,希望你能一切順利。」

  前半句還不錯,後半句就又讓她想翻白眼了祈禱有個屁用啊

  她感動的說「我會聽到你的祈禱的。噢,我聽說生孩子會很嚇人,男人都會很害怕,因為那時候女人通常一點都不美,會大喊大叫,或者一身汗,還會出很多血。總之,跟美麗一點都不沾邊。」

  他一怔,「我還沒有見過女人生孩子呢。」

  「要不,你可以先去參觀一下別的女人生孩子,這樣可能好一點」

  「好。我聽說雙生子通常都會早產,要是你提前了,一定要人通知我。」

  「我會讓克萊爾找人通知你的,你不是最信任克萊爾嗎」

  「她是你的女僕,」他忙說「她對你絕對忠心。」

  「葆琳呢」

  「她也是你的女僕。上次米婭的事情之後,我已經告訴葆琳了,要以你的利益為主。米婭那次做的絕對錯誤,我安排她們在你身邊是為你服務,而不是為我服務。」

  這話還說的不錯。

  「你該離開了。」

  這女人,剛收下寶石就要趕他走。

  「我給你找了一些雜耍藝人,讓克勞德送他們進宮,給你解解悶。」

  「好。」她踮腳吻了他一下,「快走吧。」

  「想著我。」

  「想你。」

  他又吻了她一下,這才從密道離開。

  兩周後,4月28日,凌晨。

  阿比蓋爾在睡夢中覺得好像撒尿了,一股溫熱的液體從身體裡流了出來,大腿打濕了,沒多久,身體下面的床墊濕了一小片。

  肚皮發緊,覺得很是沉重,有什麼東西往下墜。

  她醒了,摸了摸大腿。

  「維羅妮卡」她虛弱的喊了兩聲,「維羅妮卡」

  路易今晚不在,她一個人睡,維羅妮卡在臥室裡的沙發上睡著。

  維羅妮卡很快醒了,點亮燭台,拿著燭台過來,「夫人。」

  她掀開被子睡裙床墊被子都濕了。

  「夫人」

  阿比蓋爾居然很鎮定,「去叫醒其他人,按照之前說的,分別去喊人。別擔心,要生還有好幾個小時呢。」

  維羅妮卡趕緊出去,去女僕房間喊醒了其他3名女僕。

  女僕們都趕緊行動起來,一個去通知樓下的國王,另兩個扶著她去產房,維羅妮卡拿著燭台。

  走出套間沒多久,路易便從密道裡上樓,從臥室出來,「阿比」

  「路易。」她轉頭看他。他穿著一件錦緞的睡袍,紅底金線繡花,領口有狐皮出鋒滾邊。他有點緊張,還有點驚慌。

  「你肚子疼嗎」

  「有點疼,不是一直都在疼。」

  「邦當去喊醫生了,你別怕。」

  「我不怕,你陪我說說話。」

  「你還能走嗎」

  這人盡說廢話。

  「可能要好幾個小時,你要一直陪著我。」

  「我會一直陪著你。」

  她忽然停下,又一股熱流從身體裡流出來。

  路易比她還緊張,「怎麼回事我以為會是流血,你這流的是什麼」

  真是蠢貨直男。

  「羊水。」

  「那是什麼」

  「沒有羊水,孩子就活不下去了。」

  羅莎琳娜匆匆趕來,「阿比蓋爾,別怕。還好,只流了一點點,不多。」

  「流多了不好嗎」路易傻乎乎的問。

  「流的太快了,孩子還沒有生出來,就會有危險。」

  路易一副快要暈倒的樣子,「天哪」

  阿比蓋爾半躺在產床上,羅莎琳娜為她數著陣痛時間,路易在屏風外焦急的走來走去。

  邦當說「陛下先回去休息吧,夫人是第一次生產,要好幾個小時呢。」

  「我不放心。我怎麼能放心呢醫生呢怎麼還沒來」

  奧地利安娜沒有來,但派了德蒙蒂埃爾侯爵夫人帶著接生婆來了。接生婆為阿比蓋爾做了檢查,說才開二指,還早著呢。

  「醫生很快就到了,您要是不想離開,可以先坐下休息。」邦當命人搬來了單人沙發。

  「我想進去看看她。」

  德蒙蒂埃爾夫人皺眉,「陛下」

  「路易。」阿比蓋爾喊他。

  他忙進去,坐在床邊,「阿比蓋爾。」握著她的手,不住吻她手背。

  「你別走,我害怕。」

  「別怕,我一直都會在你身邊。」

  「我跟姐姐說了,孩子生下來你要抱抱他們,你抱過剛出生的小嬰兒嗎」

  「沒有。」

  「你要多抱抱孩子,就會越來越喜歡他們。」

  「別擔心,我肯定會喜歡他們。」

  「我現在餓了,想吃點東西,你餓了嗎克萊爾去廚房要他們煮雞湯,你還想吃什麼」

  「餓了麼」衝淡了緊張氣氛,路易忍不住要笑,「我也餓了,雞湯就很好。」,,


第132章

  菲利普臉色蒼白, 焦躁不安的聽著屏風後面的聲音跟他想像中的不同,阿比蓋爾幾乎沒有喊叫,即使喊叫聲音也不高,也算不上「慘叫」。

  接生婆說不能喊, 要把力氣放在肚子上, 別從嗓子裡喊跑了。

  力氣怎麼能從嗓子裡跑掉呢阿比蓋爾很想反駁的, 但這個原理是你不能把精力放在疼痛上, 而是想著趕緊卸貨, 產婦要從腰部用力,行成一個「向下」的力至於到底是不是這麼一個力的作用她並不知道,接生婆也說不清楚, 只是揉著她的肚子, 要她「向下」。

  因為早產,胎兒的個頭不大,即使醫生說過她骨盆較小,但還是順利的生出了一個孩子。

  感覺身體裡忽然有一大團東西滑出體外,伴隨著鮮血。一個溫暖的肉團在兩腿中間,很快被人抱走。

  她迷迷糊糊的,問「生出來了嗎」

  羅莎琳娜含著眼淚說「生出來了。再加把勁, 還有一個。」

  「我能休息一下嗎」

  「傻孩子, 趕緊生出來,你就能好好睡一覺了。」

  接生婆抱過嬰兒,剪短臍帶,在臍帶上打了個結。然後一手抓住嬰兒的兩只腳踝倒提起來, 「啪啪」在嬰兒屁股上拍了不輕不重的兩巴掌。

  嬰兒猛地受驚,發出了宏亮的啼哭聲。

  等在一旁的保姆立即接過嬰兒,裹上毛巾,再用一塊濕手帕給孩子簡單擦了擦臉。

  「是個男孩。」保姆響亮的說。

  嬰兒立即被抱了出去,國王興奮的馬上宣布孩子的名字是路易。

  在一旁等待的王室旁系成員都在誇孩子長得好,是個健康的男孩。又誇很像陛下,將來一定會是個漂亮男孩。

  路易十分得意。

  奧地利安娜一口咬定孩子像極了路易剛出生的時候。要說孩子像不像父親,當然是祖母最有發言權,於是小路易板上釘釘,肯定是國王的種沒錯了。

  菲利普心裡很是不服說是像國王,那不就等於像我嗎但他不敢當著這些親戚的面跟王兄搶著當父親。

  阿比蓋爾顧不上孩子她一眼都沒看到就被抱出去了,正在忙著趕緊生出第二個。

  幾分鐘後,又是一陣卸貨的輕松,另一個肉團滑出身體外。

  房間裡血腥味很濃,半張床都是血污。

  第二個嬰兒很快剪短臍帶,照樣在屁股上拍了兩巴掌,嬰兒發出了啼哭,但沒有哥哥的哭聲響亮。

  「這個也是男孩,但比較小一點,沒有路易重。」羅莎琳娜給她擦汗,喜極而泣。

  「都哭了嗎」

  「都哭了,都很好。」

  「我還沒看到他們。」她累得睜不開眼睛。

  「等一下再抱給你。」

  醫生和接生婆又忙活了好一陣子,她又感到身體裡滑出去兩團小一點的肉團。

  「是兩個胎盤,兩個孩子,兩個胎盤。」醫生說。

  她睜不開眼,想著要看看孩子,但那麼快就睡著了。

  兩個男孩子都不大,醫生說是因為早產的緣故。緊張的檢查了一番,孩子很正常,沒有什麼肢體上的缺陷;啼哭的也很正常,說明肺部發育的不錯;小路易是哥哥,個頭大一點,長得也健壯一點;小菲利普是弟弟,個頭要小一點,看上去虛弱一點。

  路易看過了兩個孩子,分別抱了一會兒,便將嬰兒交給保姆。

  兩個保姆各自照料一個嬰兒,將他們臉上的血污擦掉。小嬰兒還沒有睜開眼,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小小的耳朵,小小的手和小小的腳,一切都那麼小小的。

  菲利普驚嘆不已,「我生下來也這麼小嗎」

  「比他倆稍微大一點。」奧地利安娜微笑。

  奧地利安娜榮升祖母,很是高興。

  醫生出來了,「夫人情況不錯,兩個孩子是兩個胎盤,胎盤都出來了。」

  路易不等他說完,便趕緊進去。

  阿比蓋爾已經睡著了。

  羅莎琳娜嗔怪的說「陛下您怎麼進來了房間裡血腥味很重,不好聞,您快出去吧。」

  「叫人來換床單,給她擦擦血,她不喜歡有汗,也不喜歡有血。」他不顧床單上都是血和羊水的混合血污,也顧不上房間裡衝鼻子的血腥味,坐在床邊,撫摸她的臉。「她現在該睡覺嗎」

  「她很累,是該睡覺。陛下,您快出去吧。您半夜起來,到現在都沒睡覺,趁著她在睡覺,您也應該好好睡一覺。」

  聽羅莎琳娜這麼一說,他才意識到自己從凌晨起床到現在好幾個小時了都還沒休息呢。

  現在幾點了他恍惚的想,好像快到10點,從他被人喊醒的凌晨3點半到現在,也就6個多小時。奧地利安娜剛才還說她算是生的很快了,聽說有的產婦24個小時都生不下來,最後人累得沒力氣了,於是一屍兩命,產婦和孩子都沒能活下來。

  她怎麼會沒力氣嘛她平時揍他的時候可有力氣了

  他握著阿比蓋爾的手,深深的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我去睡覺了,她要是醒了,立即派人告訴我。」

  「遵命,陛下。」羅莎琳娜想著陛下能做到這樣已經算是絕頂好男人啦。

  阿比蓋爾睡得十分香甜,一直睡到晚上8點,被餓醒了。

  身上是干淨的睡裙,身下是干淨的床單,房間裡是鮮花的味道,茉莉花和玫瑰花薰衣草。

  床邊放著很多花籃,點著香薰蠟燭,幾乎聞不到血腥味了。

  「夫人。」是維羅妮卡的聲音,「您要吃東西嗎食物都備好了。」

  她只覺得嗓子眼干得像被曬干的石頭地板,「水。」

  維羅妮卡扶她坐起來,喂她喝水。

  「孩子」喝過水,她記起來還沒看過孩子們。

  「小少爺在自己的房間,德維拉爾夫人在照顧他們。」

  「夫人在哪兒」

  「她在休息,我已經讓人去通知她了。」

  羅莎琳娜很快便來了,「阿比蓋爾。」

  她仔細打量妹妹的神色看上去不錯,有點困倦,但對產婦來說很正常。

  「我叫人准備了晚餐,你先用晚餐,我去給孩子們洗個澡,洗干淨了,抱來給你看看。」

  「把他們的小床搬過來,我想多跟他們在一起。」

  羅莎琳娜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向她妥協了,「好,但你要是睡著了,我就得把他們帶回去。」

  阿比蓋爾點點頭。

  男孩子長得不怎麼好看。

  阿比蓋爾十分嫌棄,「怎麼這麼醜」

  「瞎說什麼剛出生的小寶貝都這樣。」

  「皮膚也不白,不像我。」繼續嫌棄。

  「過幾天就會變白了。」

  「他們沒睡覺,為什麼不睜開眼」

  「剛出生不會睜眼,要明天或者後天才會睜眼。」

  路易來了,「阿比蓋爾。」

  「快來,快來看我們的孩子。」她衝他甜甜的微笑,「你瞧他們多小啊我都不敢抱他們。」

  兩個孩子並排放在床上,路易怎麼也沒看出來有哪裡像他的。

  也很嫌棄,「真醜。」

  羅莎琳娜要扶額了這一對父母可真夠嗆

  路易看了一會兒孩子,覺得他們太小了,是很可愛,但現在就是兩個屁也不懂的剛出生的小崽子。

  「你餓了嗎你吃過了嗎」

  「剛吃過,你呢」

  「我餓了。把我的晚餐送到這裡來。」他吩咐邦當。

  「你抱一抱他們。」

  「太小了,怎麼抱」路易皺眉,但還是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小路易。

  說是都醜醜的,但兩個孩子長得不一樣,不僅僅是體型大小不一樣,小臉雖然還看不出來像誰,但兩個孩子有不一樣的相貌,還是很容易分辨出來的。

  路易明顯偏愛哥哥小路易,小路易更健壯一點,哭聲也更響亮一點。

  阿比蓋爾抱著小菲利普,想著這孩子不知道長大了像誰。至少要長到6個月左右才能看出來相貌更像誰。說起來路易和菲利普是同父同母,但他倆長得不是很像啦其實,要是孩子長大以後像菲利普或是雷尼奧,路易估計能氣死。

  有點擔心。

  到時候要怎麼糊弄過去呢要是長得像祖父,那就搞笑了,路易說不定真的會以為達達尼昂睡了她,沒准一怒之下偷偷弄死達達尼昂。

  唉,算了,生都生了,也不能塞回肚子裡,到時候要是不像路易和菲利普,就一口咬定像她好了,也可以像她的生父嘛,反正誰也不知道她的生父是誰。

  胸脯發脹,但貴族女性是不會自己喂養孩子的,不哺乳的話,很快也就不會分泌了。

  羅莎琳娜讓保姆抱走孩子們,好讓他倆可以單獨在一起說說話。

  「你瞧,是不是一切順利你總是瞎想,現在還害怕嗎」

  「怕的,還會有無數種產後疾病,我還是很可能會死。」

  「傻瓜。」他揉了揉她頭發。

  「我出了很多汗,我都臭了。」歐洲沒有產婦不能洗澡的說法,但她沒什麼力氣,又擔心產後感染,只讓女僕用濕毛巾給她擦了擦身體,頭發不好洗,暫時沒洗。

  「你是有一點點臭。」

  狗男人還是那麼的不會說話。

  「你也臭。」臭男人。

  「我香得很。」臭男人可真臭美。

  作者有話要說:

  嬰兒剛生出來壓根看不出來像誰。新生兒不分男女都醜醜的。

  生孩子並不像電影電視裡表演的那樣聲嘶力竭的喊,醫生根本不讓你喊,說你喊了就把力氣喊沒了,用力的方向不對。剖腹產的當我沒說。

  生孩子是很痛苦,各人體質不同,有的人會覺得超疼,我就是屬於疼痛不怎麼敏感的體質,感覺還可以。當時應該還不是無痛。順產側切,感覺側切比生孩子疼。我國順產的側切率高達890。側切是為了避免生產的時候出現撕裂傷。現在國內開始提倡盡量順產以及減少側切了。

  是有同性異卵雙生子的同性同卵雙生子也不一定就長得一模一樣;還有異性異卵雙生子,就是中國人說的「龍鳳胎」。

  早產兒通常肺部發育不完全,但嘛,就略略略了。,,


第133章

  他倆又膩膩歪歪的說了一會兒廢話。

  僕人抬了一張桌子進來, 上面擺滿了食物。

  「你還想吃點嗎」

  「不吃了。」

  他看上去很餓,吃得風卷殘雲,但又不失優雅。他還沒吃完,阿比蓋爾便睡著了。

  午夜,有人悄悄進了產房。

  燭光搖曳,守在床邊的女僕緊張的看著來人,但沒有說話, 也沒有喊叫。

  來人安靜的走到床邊,俯身看著床上的人。

  阿比蓋爾睡的很沉, 臉色有些蒼白。

  他摸了摸她的臉,又輕輕的吻在她臉上。

  「誰」她迷迷糊糊的醒了。

  「是我。」

  「你看過孩子了嗎」

  「白天去看過了。他們很好,很乖,就是太小了。」

  「現在什麼時間」

  「夜裡1點。」

  「扶我坐起來。」

  雷尼奧扶她坐起來,克萊爾趕緊為她背後墊上靠枕。

  她暈了一會兒, 才說「你要小心點,你要是再被路易看到,他可能真的會砍了你的腦袋。」

  「我一定小心。」他微笑,「我找了一份工作。」

  「啊」伯爵需要工作

  「我現在有了正式的身份, 可以長期留在巴黎。阿比蓋爾,我要跟你商量一些事情。」

  搞得這麼正式, 她有點好奇, 「什麼事情」

  「你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安排好一切」

  「不是。」她轉頭對克萊爾說「我餓了,叫人去廚房弄點吃的。還有,我要刷牙。」

  克萊爾出去了。

  「不是, 我不是不喜歡你安排好一切,我是不喜歡你不告訴我,隨便安排有關我的事情。你是很聰明,但也不是那麼聰明,比如,你現在就沒辦法控制凡妮莎。」

  他有點訕訕,「是我的錯。」

  「有關我的事情,你必須要跟我商量才行,你不能隨便安排,你很可能會損害到我的利益,打亂我的計劃。」

  「你的計劃你有什麼計劃」

  「不是這麼套話的,我不會告訴你我的計劃,你只能問可不可以。」

  他沉思,「我不懂」

  「別把我當成孩子,我都做母親了,我不是孩子。」

  他驚異的看她。

  「怎麼你還當我是個孩子嗎」她不滿。

  「不,我當你是我的愛人,我孩子的母親。」

  「現在,告訴我你都做了些什麼。你說的工作是什麼」

  「還記得上次你的裝修商嗎」

  「記得。」

  「我可以用那個身份留在巴黎,只要不碰上認識我的人就沒問題。」

  巴黎怎麼也有幾十萬人口呢,他只要不會在盧浮宮被人看見,確實沒什麼問題。

  克萊爾拿了熱水壺進來,伺候她刷了牙。刷過牙,漱口洗臉。

  維羅妮卡端了一張床上小桌進來,放在床上;又端來食物一塊牛排,一碗菌菇湯,半打馬卡龍小蛋糕,一碟鮮奶油。

  「別在巴黎待太久。」她想了一下,「你說,要是我離開巴黎,住在哪裡比較好」

  「是旅行還是定居」

  「定居。或者也可以這兒住幾年,那兒住幾年。」

  「最好住在大城市。實際上,你要是住慣了巴黎,去別的小城市你會不習慣。」

  「太小太髒,是嗎」

  他笑,「對。」

  「現在歐洲算得上大城市的有哪些城市」

  「巴黎,倫敦,馬德裡,羅馬,然後是阿姆斯特丹,維也納,馬賽,那不勒斯。實際上,除了巴黎和倫敦,其他城市都不怎麼樣。」

  「看人口,是嗎」

  「對。」

  「真是個糟糕的世界。」她嘆氣,「或者我會住到勒阿弗爾,那兒怎麼樣」

  「太多水手,太多商人,太亂。」

  可不怎麼樣。

  「阿姆斯特丹」

  「還行,冬天很冷,春天溫暖,還可以去看郁金香花田,你會喜歡郁金香的,成片的花田極為美麗。」

  「你在那裡有房子嗎」

  「有,足夠你和孩子們住。」

  「我有點錢,你幫我在阿姆斯特丹買一棟別墅,在鄉下買一座莊園。」

  「好。這是你的計劃嗎」

  「也許。」

  「你能帶走孩子」她想離開巴黎

  「也許能,也許不能。或許我會把孩子留下。」

  「你的丈夫怎麼辦」

  她想著,要是阿拉密斯的計劃實施了,按照電影那樣中間具體細節可能有所不同,但大致方向應該不變鐵面人取代了路易,那麼,達達尼昂會死。

  「也許等我成了寡婦之後。不過,」她想起來這個男人慣好自作主張,連忙警告,「別想殺死我的丈夫,隊長是個好人。」

  雷尼奧嚴肅的板著臉,「我不是謀殺犯。」

  她拿起一只馬卡龍,放在他嘴邊,「吃嗎」

  他咬了一口馬卡龍。

  「可你沒法知道你什麼時候會成為寡婦。」

  「我不知道。也許,10年之後」

  「我以為你該有個計劃。」

  「我還沒到17歲,我怎麼會知道將來會怎麼樣」

  他無奈的笑,「你其實並沒有什麼計劃,對吧」

  「有的有的,我有個退休計劃。」

  「但並沒有什麼更詳細的計劃,對嗎」

  「現在不考慮。」

  「你最好現在就考慮,因為你總要有個計劃。或者我會幫你,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別多事,做好你自己本該做的事情就行了。」

  菲利普驚奇的看著新生兒那麼小,軟軟的,揮動著小拳頭,蹬著小腿腿。

  很可愛。

  看不出來長得像誰,都一腦門皺紋,醜醜的。

  可愛的醜醜的小怪獸。

  已經睜開眼了,明亮的小眼睛,兩個孩子的眼睛都像阿比蓋爾,圓溜溜的。

  「別吵醒他們。」阿比蓋爾小聲說。

  他點點頭。

  「來吧。」她示意他離開。

  「你現在能下床了嗎」走出嬰兒房間,菲利普才問。

  「能下床,要早一點下床,這樣會恢復的比較快一點。」她走的很慢。

  「你什麼時候能恢復」

  「至少一個月。」

  他大為吃驚,「一個月這麼久」

  「路易說一周後給他們洗禮。他昨天才派人給大郡主送信,要等大郡主過來。」

  「唉」菲利普不滿的嘆氣,「他本來要我去奧爾良,我一直拖著不肯去,就是想等你生下孩子。不過沒想到你會提前生孩子,這下子,他又要趕我走了。」

  「他為什麼要你去奧爾良」

  「說是去看望叔父,但實際上是想讓我遠遠的離開你。」

  「他為什麼噢我明白了。」

  「我可能要跟大郡主一起去奧爾良,要去好幾個月。」他十分煩惱「我要有好幾個月見不到你和孩子們。你說,他們是我的孩子嗎母親說路易長得像王兄小時候。」

  他一臉氣惱。

  「他們還太小了,現在還看不出來。你去吧,別讓路易有借口責罵你。」

  「唉國王的話不能違背,我會去的。母親說你需要好好休息好好恢復,要我不要總想著跟你在一起。母親偏心王兄,她心裡希望我能放棄。」

  阿比蓋爾沒說話。

  「你呢你現在也偏心王兄嗎」

  「我沒有。好啦,別一副哭啼啼的樣子。你去奧爾良,是因為公爵生病了嗎」

  「不是。不過他年紀大了,沒准也活不了幾年了。我該去了解一下我將來的領地,要知道公爵領地裡有什麼值錢的出產。」

  「你確實應該早點了解。」就是對還活著的奧爾良公爵不太友好。「但你不能真的在哪裡待太久。公爵府邸的人應該都知道你會是將來的繼承人,僕人和封臣都無所謂,你要小心應付公爵夫人。」

  「母親也是這麼說的。我知道,公爵夫人沒有兒子,她肯定會恨我。」,,


第134章

  沒有兒子就沒法繼承爵位, 加斯東這一支就等於絕嗣了。

  「路易也不會真的讓你一直待在奧爾良,待上兩個月我就要他叫你回來,好嗎」

  他一副很不情願的神情,點點頭,「別忘了我。」說的好像他是要去什麼蠻荒之地,百八十年不回來似的。

  新生兒一天一個樣,幾天之後就不是皮膚通紅一腦門抬頭紋的小猴子了。五官長開了一點, 膚色也變白了。

  大郡主十分喜歡兩個男孩,每天都要來看好幾次。

  孩子出生一周之後, 在聖心小教堂舉行了洗禮儀式,教母大郡主,教父王弟菲利普。

  洗禮當天,盧浮宮一連舉行了為期3天的慶祝儀式。

  大郡主在盧浮宮住了10天,之後返回奧爾良, 菲利普和堂姐一起啟程。

  再過一周多,王室和宮廷遷往楓丹白露宮,准備在楓丹白露一直住到9月底。

  還差兩天就出生滿1個月的雙生子很乖巧,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只要得到很好地照顧就不會啼哭。

  體重增加了不少,現在跟足月出生的孩子沒什麼分別了。

  阿比蓋爾每天至少去看3次孩子, 她不用親手帶孩子, 度過最初幾天之後,便恢復了正常作息時間,不用整天睡覺。

  生過孩子不到36小時就下床走動, 小心養護身體,恢復的很快。用不著親自養育孩子,實際上還挺輕松的,每天只要過去看看孩子,帶他們玩玩,輕松到有點不真實。

  嗐,其實吧,就是有錢有人就能解決大部分可能導致「產後抑郁症」的問題。

  奧地利安娜為孩子們找了奶水充足的奶媽富有經驗的保姆,再加上羅莎琳娜,根本不用擔心孩子們的吃喝拉撒睡。阿比蓋爾再規定好衛生條件,要求奶媽保姆每天要洗澡這個時代的平民還沒有每天洗澡的衛生習慣喂奶之前一定要用干淨的濕毛巾擦干淨,喂完奶之後要將小嬰兒放在肩頭輕拍,打了嗝之後才放下。

  她懷疑為什麼即使是王室,嬰幼兒的夭折率也高到可怕,很多嬰兒可能不是病死的,而是死於嬰兒猝死綜合征,嬰兒猝死綜合征是一系列導致嬰兒在睡眠中猝死的問題的統稱,包括被子或枕頭導致的嬰兒窒息死亡嗆奶導致的窒息死亡臉朝下睡覺導致的窒息死亡冬季使用木炭木柴取暖導致的一氧化碳中毒等等。

  現在的嬰兒還是臉朝上睡覺,但會用枕頭,其實這麼小的孩子用不著枕頭,於是把小枕頭去掉了。

  規定值夜的女僕必須每隔2小時就去查看孩子,使用輕軟的絲綿被,被子只蓋在孩子胸口,晚上用火盆取暖,窗戶必須留縫,門窗都不允許緊閉,為此還專門在嬰兒房間的門邊安裝了初始版防關閉裝置,在地板上釘了一塊軟木,門就不會被關上。

  奧地利安娜覺得她腦子很奇怪,但聽她解釋過後,又覺得她想得實在太細致了。

  前往楓丹白露的路上。

  羅莎琳娜帶著孩子們乘坐一輛馬車,小菲利普躺在自己的小提籃裡,睜大眼睛,手舞足蹈。小克勞德和寶琳娜莫嘉娜都稀奇的看著小家伙。

  「母親,路易呢」小克勞德問。

  「路易在他母親身邊。」羅莎琳娜想著陛下果然是十分偏愛長子,陛下對孩子不見得有多喜愛,但很明顯更喜歡跟他同名的長子。

  此時路易正看著同樣躺在提籃裡的小路易,皺著眉頭,想著小孩子好像確實很可愛,只要他們不哭的話。

  小路易手裡抓著母親的手指,樂呵呵的。

  「你瞧,我們的兒子是不是最可愛。」

  「他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該長大的時候就長大了。」

  「才過去1個月」他嘆氣。

  「很快的,等到明年這個時候他就會走路了。」眼看著小家伙打了個呵欠,眼皮耷拉下來。「他要睡覺了,讓馬車停下。」

  路易用手杖敲了敲車廂,馬車緩緩停下。

  克勞德騎馬過來,「陛下,夫人。」

  路易打開車門,「把孩子送去給維拉爾夫人。」拎過提籃。

  克勞德下了馬,接過提籃,送到後面的馬車上。

  「他是不是要睡覺了」他問羅莎琳娜。

  「對。你把他們幾個送到後面馬車上,他們太吵了。叫瑪雅太太過來。」瑪雅太太是小路易的保姆。

  克勞德又將小克勞德兄妹三個帶到另一輛馬車上,換了瑪雅太太過來。

  馬車隊伍繼續前進。

  仍然是達達尼昂隊長負責保衛工作。

  男孩們出生那天,他高興極了,特地跑到聖心小教堂去向上帝禱告,祈禱母子三人平安。

  孩子的生父不管是路易還是菲利普,都是他的孫子,一想到這兒他便又高興又難過。他沒法承認他們,但也好在不用在孩子的出生證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國王私生子的出生證明上寫著生父的名字路易迪厄多內波旁,但沒有寫母親的名字,是因為阿比蓋爾現在是別人的妻子,為了避免阿比蓋爾的合法丈夫將來宣稱孩子是他的,便采取不寫母親名字的方法來避免這個可能。

  阿比蓋爾聽說還有這種規定的時候發了火,說為什麼不寫上她的名字,又跟路易吵了一架。

  最後陛下怎麼哄好阿比蓋爾的,沒人知道。

  噢,還有,因為夫人還在恢復期,陛下顯然不可能禁欲一個月,於是,偷偷去了凡妮莎房間。

  達達尼昂苦惱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阿比蓋爾,一方面他覺得應該告訴她,另一方面又很明確的知道阿比蓋爾肯定又會跟路易大吵一架。唉做丈夫好難,做不為人知的父親和祖父更難。

  羅莎琳娜和克勞德都已經知道國王去睡別的女人了,但在他們看來,陛下肯定不可能禁欲,阿比蓋爾不能跟陛下上床,他去睡別的女人也不算什麼。哥哥和姐姐都把國王的性欲和國王的愛情分開看待,畢竟路易對阿比蓋爾是無可挑剔的體貼周到,寵愛無雙,去睡別的女人這種事不值得大驚小怪。

  但如果路易特地將凡妮莎塞進前往楓丹白露宮的馬車,哥哥和姐姐就都表示不滿。

  阿比蓋爾還住在上次的套間,上下兩層樓都是她的,她住在二樓,一樓住著僕人們;兩個男孩姐姐外甥們住在上次菲利普住的套間,距離她的套間就是拐個彎。

  「阿比蓋爾,我得跟你說點事情。」羅莎琳娜讓女僕們都出去,拉著妹妹坐在床邊。

  「什麼事這麼嚴肅。」阿比蓋爾微笑。

  「是陛下的事情。」

  「他怎麼了」

  「你最近在修養身體,不能陪陛下,陛下就」

  「他又去凡妮莎房間了,是嗎」

  羅莎琳娜很同情的看著她,「你別難過。」

  她笑了笑,「我不難過,他肯定憋不了那麼長時間。我不高興,但也沒辦法。」

  說著不難過,又說不高興,眼圈都紅了。

  「我本來不想告訴你,就怕你難過,但是陛下他」

  「他又做什麼了」

  「他把凡妮莎也帶來了。」羅莎琳娜小聲說。

  阿比蓋爾先是氣得立即站起來,想了想,又坐下,「好吧,隨便他啦。」

  羅莎琳娜驚訝,「怎麼你就這麼放過凡妮莎那個小賤人了」

  「我親愛的姐姐,問題不是凡妮莎,而是路易。」這個大豬蹄子「我是能輕松趕走凡妮莎,但之後呢沒有凡妮莎,也會有其他女人,國王想跟誰上床,沒有人會拒絕。」

  她低下頭,「我可沒有耐心挨個去趕走那些女人。得到國王的愛的回報很大,一直都會有人試圖上他的床,我怎麼可能管得了。」

  羅莎琳娜憂心忡忡,「陛下現在是很愛你,可是將來或許就不愛你了。」

  「將來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吧。」

  羅莎琳娜去照看男孩子們了。

  阿比蓋爾喊來安思麗,「去請德拉貝爾小姐過來。」

  帕裡斯很三八的說「夫人,您一定要狠狠責罵拉貝爾小姐。」

  「你還是孩子,別多嘴。」

  帕裡斯笑嘻嘻的捂住嘴,含糊的說「哥哥總說我話太多。」

  被寵愛的孩子才會這樣心大。

  凡妮莎很快跟著安思麗來了。

  「夫人。」凡妮莎的臉色有點蒼白。

  「去叫人衝一壺熱可可來。」阿比蓋爾對帕裡斯吩咐。「坐。」

  她指了一下對面的沙發。

  凡妮莎看上去一臉鎮定,只是臉色出賣了她。

  「夫人,您找我有事」

  「沒事,就是說說話。」她淡淡的笑了,「陛下對你做過什麼許諾嗎」

  凡妮莎鎮定的回答「陛下說會給我安排一處好一點的住房。」

  阿比蓋爾點頭,「那是應該的,你確實住的不怎麼樣。」

  凡妮莎驚訝的看著她,「夫人,您」

  「我怎麼不生氣,是嗎」她又笑,「我生氣了,路易就不去找你了他或許不去你的房間,但沒准會去別人的房間,我怎麼可能氣得過來,我總不能每次都找他吵一架吧」

  凡妮莎想笑的,忍住了,心裡也是很佩服,誰敢說自己沒事就跟國王吵一架呢聽說每次都是國王妥協,每次吵架都會花很多錢或者珠寶才能哄好夫人。

  國王的事情從來就不是秘密,每次跟夫人吵架,不出幾個小時,整個宮廷上下就都知道了。

  她記下了每次國王和夫人吵架的時間,試圖從中找出什麼蛛絲馬跡。

  問題是沒人知道他倆為什麼吵架,所以說什麼的都有。最近這次吵架是為了什麼因為恰好王弟殿下去了奧爾良,人們紛紛猜測,是不是因為殿下的緣故夫人的兩個兒子長得不像,好事的貴族們不分男女都在說,兩個孩子一個是陛下的,一個是殿下的。

  陛下是個驕傲的年輕男人,肯定會非常憤怒,於是把殿下趕出巴黎,又跟夫人吵架。

  凡妮莎也覺得夫人實在談不上是個安分的女人,不過麼,能做國王的王室情婦的女人,從來就不是安分的女人。

  「我不喜歡你,但也不討厭你,你很聰明,知道自己的地位,沒給我惹過事。我也不會責罵你,或是把你趕走,但你必須知道,我不把你趕出王宮不是因為我必須要容忍你,而是」阿比蓋爾的微笑很甜美,看上去仍然像少女而不是兩個孩子的母親。「我想看看路易到底什麼時候會厭倦你。」

  凡妮莎的臉色又白了一層,「夫人。」她捂著胸口,一臉無法呼吸的神情。

  作者有話要說:

  路易個狗男人怎麼可能禁欲啊,不可能的。,,


第135章

  「如果你懷孕了, 將來孩子不會得到承認, 永遠都是不名譽的私生子, 而你還沒有結婚,路易也不可能給你王室情婦的身份。」阿比蓋爾同情的看著她, 「這些你想過嗎」

  凡妮莎像是突然遭受了重大打擊。

  「王太後陛下曾經對我說過,女人的武器是美貌和身體,利用好你的武器就能得到一切金錢地位愛情。可你來晚了, 陛下不一定愛我, 但他肯定不愛你, 你只是一個可憐的替代品。我比你美貌,還比你聰明, 還為路易生了兩個男孩, 你怎麼有把握一定能取代我呢」先給一棒。

  帕裡斯端著茶壺茶杯進來了,在桌上擺放好茶具,倒出噴噴香的熱可可。

  「你是聰明人,早就應該想明白這一點,你不願離開王宮,就是還抱有希望能夠取代我。你可以試試看對路易哭訴,說我責罵你羞辱你,你看看他是不是會憐惜你。」

  凡妮莎搖搖頭,低聲說「您說的很對,夫人。您很年輕,可您什麼都想到了。您也比陛下聰明多了,陛下陛下只是國王。」她忍住眼淚, 「可您也忘了一點,陛下是男人,男人都不會喜歡太聰明的女人。」

  阿比蓋爾搖搖頭,「路易這次帶你來就是想體驗那種偷偷摸摸的感受,我可以裝作不知道。我們要在楓丹白露住上幾個月,在此期間你可以試試看讓路易對你做出更多的許諾,並且,你一定要要求他實現對你的許諾。你或許了解男人,但我了解路易,你要是不在他還對你有興趣的時候要求他兌現許諾,就再也沒機會啦。」

  帕裡斯沒心沒肺的,「宮裡的人都在說夫人您太傻了」

  安思麗一把捂住帕裡斯的嘴。

  逗樂了阿比蓋爾,「是啊,是不是都在說我應該把凡妮莎趕走」

  帕裡斯點頭。

  安思麗迷惑不解的問「夫人,您為什麼不把她趕走」

  「不趕走,是因為我不在乎。」路易這個大豬蹄子,一旦被人緊逼就會不耐煩,他是提出要求的人,而不是被人要求的人。她是讓凡妮莎去要賞賜,不管是爵位也好珠寶也好,路易其實都很小氣,凡妮莎要是敢要,路易很可能根本不會給,並且還會疑慮凡妮莎不是愛他,而是愛他能給予的爵位;凡妮莎如果不敢要,嗐,她不就更不擔心了嗎

  不過這些用不著告訴別人。

  路易很可笑哎,他總以為自己魅力無窮好吧,就是看他的臉,也確實會有很多女人會喜歡他,但畢竟還是國王的光環更迷人,他恐怕不知道這一點。

  她帶著侍女和女僕們下樓,叫人在小廣場上搭起天棚,形式是平頂的帳篷,但其中三面用輕紗幔帳圍起來,固定在支柱上,這樣既能阻擋夜風,又很透氣。天棚下掛著來自東方的琉璃燈,燈裡點著蠟燭,通透明亮。

  僕人們在小池塘旁邊戳下鐵制的燈架,掛上玻璃燈,點起蠟燭,小池塘周圍變得亮堂起來。

  夕陽西下,只留一點余暉。

  天氣很好,不冷不熱。

  「去請維拉爾夫人帶著孩子們下來玩。」

  十幾分鐘後,羅莎琳娜帶著自己的3個孩子和路易菲利普兄弟下來了。

  小兄弟倆都醒著,睜著圓溜溜的灰藍色眼睛,可可愛愛。

  「來,讓媽媽抱抱。」羅莎琳娜從提籃裡抱出小菲利普,阿比蓋爾接過孩子。

  「他今天乖嗎」

  「可乖了。」

  「喂過了嗎」

  「喂過了。」

  阿比蓋爾親了親小嬰兒嫩嫩的小臉。孩子太小,還不懂得怎麼「笑」,但已經會手舞足蹈,揮動著兩條小手臂就表示「高興」了。

  「你跟他多說說話,要讓他聽到你的聲音。」

  阿比蓋爾有點不知道怎麼辦,「要說什麼」

  「隨便說點什麼。」

  「他又不會回答我,我這麼跟他說話不是太可笑了嗎」

  「陛下呢」

  「不知道,他沒說去哪兒了。」

  「你」羅莎琳娜也是沒脾氣。

  「別提他,說說孩子。你覺得他們倆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他們健康嗎我總擔心他們早產了,長得沒有足月的孩子好。」

  「能吃能睡,哭聲響亮,我看沒什麼問題。」

  「路易好像不太喜歡孩子。男人都這樣嗎」

  「差不多。」

  「尼古拉斯對待女孩子們就不這樣。」

  「他」羅莎琳娜勉強笑笑,「他是比較疼愛女孩子們。」

  「他最近怎麼樣」

  「還不錯。」

  天棚下面擺放著舒適的沙發椅,姐妹倆坐在沙發椅上,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女僕忙著在沙發椅前面的條桌上擺放食物和水果,一名侍從帶著小克勞德在外面玩,小克勞德手裡拿著木頭劍,侍從拿了一根木棍,小破孩吵吵鬧鬧的。

  女孩子們安靜很多,3歲半的小女孩,乖乖的玩著娃娃,嘀嘀咕咕說著自己的語言。

  生活是很愜意的,不用管大豬蹄子搞什麼么蛾子,他只要乖乖當好他的提款機,阿比蓋爾也沒什麼意見。

  晚上在小廣場上吃了晚餐,叫人在小池塘的那一邊點燃煙花,不用很密集的燃放,幾分鐘放一個,煙花「啪」的一聲響,升到半空中,綻放出一朵火焰的花朵。因為隔得比較遠,不很響,也就不會吵到小兄弟倆。

  又讓小提琴樂師在池塘邊彈奏樂曲,有音樂有焰火有美酒有美食,這頓晚餐簡直不要太美滋滋。

  路易過來的時候,晚餐吃到一半了。

  「陛下。」羅莎琳娜站了起來。

  「夫人不用客氣,坐。」他隨意的在姐妹倆對面的座椅上坐下,「你怎麼不等我就吃晚餐了」

  「你沒說你要一起吃。」

  「我跟邦當在說舞會的事情,過兩天就是你生日,該開一個盛大的舞會為你慶祝一下。」

  「是嗎」她無所謂的說。

  「你怎麼不太高興」他不解的問。

  「吃你的排骨。」她淡淡的說。

  男孩子們睡著了,交給保姆送回他們自己的房間。兩個孩子還小,住在一起,方便照顧。

  吃過晚餐之後,路易帶了阿比蓋爾去劃船,兩名侍衛劃船送他們去了袖珍湖心島。

  湖心島仍然像去年那樣布置好,淡藍色的輕紗圍著亭柱,點著東方琉璃燈。

  光線昏暗,可以看清身邊的人的臉。

  阿比蓋爾坐了下來。

  路易有些訕訕,「你是不是又生氣了」

  「你做了什麼事,會害怕我生氣」

  「沒有,絕對沒有。」

  阿比蓋爾都要氣笑了,「是沒有。」

  他腦子裡根本就不認為在她不方便的時候睡了別的女人是什麼事。算了,狗男人不值得。

  「我真的是給你准備舞會去了,」他還挺委屈的,「然後,阿拉密斯來了,有些事情向我彙報。」

  「什麼事」

  「教會的事情。」

  嗐,這人根本就不會撒謊。國王從不撒謊,但國王很可能只說一部分實話。

  教會的事情輪不到阿拉密斯說話,阿拉密斯一向不善於鑽營,所以這才是為什麼他現在有了對於權力的,卻只能指望不怎麼靠譜的掉包計劃。

  會不會是鐵面人的事情很可能。但她不能表現出已經知道這回事了。

  「他可真煩人。」

  「是很煩人。」他忙附和。

  她想了想要不要警告他凡妮莎的事情,但再想想,還是算了。她不能表現的很在意,她要是表現出妒忌,這個狗男人不知道會有多得意。

  「別說別的事情了,說點有趣的事情吧」她話沒說完,便被他握著手拉起來。

  另一只手從她領口伸進去,「今天行嗎」

  今天她穿的裙子系帶在前面,她拉開衣帶,「你腦子裡除了這件事情,還有別的事情嗎」

  「沒有了。」

  臭不要臉。

  「你別動。」

  他笑,拿開手,「然後呢」

  「然後閉上嘴。」她推了他一下,他便向後退了一步,順勢坐在木椅上。

  阿比蓋爾撩起長裙,坐在他腿上。

  他心跳加速,口干舌燥,「阿比」

  「噓」纖巧的手指按在他唇上,「別說話,我不允許你說話。現在,吻我。」

  細致的纏綿的吻,唇齒相交,欲火焚身。

  不遠處的宮殿裡,阿比蓋爾的套間,向著小池塘的一扇窗戶打開了,有人用望遠鏡看著湖心島。

  「這個女人」一把低沉醇厚的男聲氣憤的說了一聲。

  池塘邊的一枝燈架下面,也有人看著湖心島。

  實際上他看不清亭子裡的人在做什麼,但他已經聽說了,去年,年輕的夫人和國王在湖心島上度過了好幾個難忘的下午,幾乎所有有情人在楓丹白露的侍衛都偷偷帶他們的情人上去玩過,據說,非常帶勁

  侍衛們提到年輕的夫人差不多都是一副垂涎的狗嘴臉,惡心死了。夫人是國王的情婦,但不妨礙他們妄想有朝一日能睡到夫人;夫人生了孩子,不但沒有損失魅力,反而更迷人了,侍衛們談到夫人的身體,說她的胸肯定增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

  前幾天在渣浪上看到有人在說,川總上台後的策略就是收緊對華貿易與科技,實行科技封鎖,貿易戰只是個幌子,聯系最近因為疫情大批留學生回國,川總針對留學生的一些封鎖的提案,都是有目的的針對我國科技方面的薄弱點,比如華為事件暴露出來的我國軟件業的開發高科技芯片的空白等等;

  然後說今年開始我國高校開始推行「強基計劃基礎學科招生改革試點」,就是針對數學物理等基礎學科有重點扶助。這就是針對美國對我國的科技樹的限制,采取的對應措施。

  然後提到我國的科技樹點到哪裡去了呢我國科技目前在生物醫學方面是很先進的另一個強項是人工智能,我國目前是除了美國之外的第二大人工智能大國,目前已經發展到孤雄生殖人造子宮的人體實驗階段了這個我沒有仔細看,她應該是列出了消息來源的。

  這個博主的一個發言方向是說,我國這種傳統重男輕女國家,不開發孤雌生殖,而推進孤雄生殖,意味著20年後這個時間量是計算了人體實驗和後代追蹤的時間,我國女性就成了被消滅的群體啦

  我乍一看到這個發言,心裡大慌我們女人只有20年好活了,之後就要滅絕了這太可怕了

  但冷靜下來後,想想這實際上不可能。

  上個世紀50年代就有人預測,2000年人類就能在月球定居火星漫步,現在呢能上月球的國家一個巴掌就能數過來了月球探測車,俄美日中印,加一個國際組織歐洲航天局,成功人類登月的只有美國。

  現有科技不代表就有足夠動力去做一件改變人類的大件事。

  為什麼會有人覺得我國男性在沒有改造觀念認為男人也能生孩子的時代,就會想要消滅占生殖優勢面的另一個性別

  我國算它6億男性吧,去掉一半未成年人和老年人,算3億;去掉25億無法支付人造子宮費用的男性,還有5000萬,這5000萬男性裡,霸總ceo肯定不願意自己生孩子,畢竟霸總不能挺著6個月的大肚子這不像霸總了呀,所以這個預測要算算到底需要多少男人自願移植人造子宮,才能讓男性決定消滅女性也能達到繁衍的目的。

  也就是說,20年的預測完全是危言聳聽,廣大女性完全不用焦慮。

  這位博主的第二個發言方向是,女性應該盡量提高自己的知識水平,更高的學歷才更可能有更高的薪水,這是呈正比的。女生應該盡量選擇強基計劃的基礎學科,因為國家可能會有政策性的傾斜,在就業前景和薪資上會有所體現。這一點我是支持的,不管以後做什麼,能有高學歷就要盡量拿個高學歷,一定沒錯。,,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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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他討厭這些腦子裡只想著男女之間那點事情的惡心的男人。

  夫人是美好的, 是特別的, 跟那些只知道咯咯嬌笑的傻乎乎的女人不一樣。她懂的很多, 其實很聰明;看書也很多,文學修養相當不錯;會西班牙語, 但因為用到的時候不多,對話很不流利。

  夫人給他回信了。

  帶有玫瑰花香味的信紙,有時候會在墨跡未干的時候灑上金粉, 於是那些秀氣的字跡就變成了金光閃閃的字跡。很奇怪的並不會感到俗氣, 反而非常美觀呢。

  夫人送給他一條熏過香的手帕, 潔白的中國真絲,上面繡著淡粉色與大紅色的雙頭玫瑰。夫人喜歡玫瑰, 她用的手帕上全都繡著雙頭玫瑰, 宮裡因此帶起一陣給手帕繡花的風氣。

  其實也不是送給他的,是有一次夫人在走廊上遇到他,問他是否能教她西班牙語他拒絕了夫人走後,遺落了一塊手帕,他撿起手帕本想還給她,但後來,他假裝忘了這件事。

  遠遠近近的燈光閃爍,像點點螢火。

  還沒到真正的夏天,遠處吹來的風已經帶了一絲夏天的味道,湖心島的燈光如此溫暖,初夏的風吹過森林,帶來一絲綠樹的氣息, 吹過湖心島的輕紗幔帳,帶過來幾聲似有若無的女人的呻吟聲。

  男女之間的事情到底有什麼好的呢為什麼這些男男女女全都沉迷於此

  他始終想不明白。

  阿比蓋爾看到阿德裡安的信一陣暗笑這孩子還真是天真

  琢磨一下要怎麼回信。

  先講述男女生理構造不同對於沒有後世生理知識基礎的人來說可能理解有點困難。

  或者,從愛情的角度解釋一下

  中世紀之前,不管哪個國家,男女之間最重要的感情都不是「愛情」,而是「繁衍」,是兩個家庭的強強結合,或是兩個貧窮男女湊在一起過日子,後續產品都是「孩子」。男人要的是確保孩子是自己的種,女人要的是男人的資源以撫養孩子,是一種各取所需的結合。

  這個時代人們已經開始要求「繁衍」之外的感情,也就是「愛情」,所以那種騎士才能大行其道。這類塑造的都是深情騎士守護他們愛慕的女性,而且全都是貴族女性,身份都比騎士高貴。被守護的貴族夫人實際上是一種性別符號,本質上是低階層男配高階層女的男性意淫文學。

  至於「性的」,是愛情的衍生品。

  再說到男性本能,一個成熟的健康的男性,見到符合自己審美的女性,必定會產生性的,想要跟她不可描述,女性同理,這是人的本能,是人的「動物性」。

  「想必您會覺得人的動物性本能十分可笑,或是不夠純潔美好。可是,沒有您父母的肉體上的結合,就不會有您的出生,對嗎您不應該認為性是肮髒的,或是下流的,性本身並沒有錯,性行為也沒有錯,只要雙方同意即可此處不分男女。

  您是教士,教士禁欲是因為教會要求教士將身與心都奉獻給上帝,上帝是唯一的神。您對自己原有的性的還沒有弄清楚,您不覺得這樣您反而無法真正將身與心全都毫無保留的奉獻給上帝嗎」

  阿德裡安為了這封信又開始苦惱是否我需要正視自己的性的,然後才能確定我是真正想奉獻給上帝

  他自認自己是虔誠的,但這個世界上他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

  春天不是打獵的好時間,但跑馬是不分季節的,只要氣溫不是太熱或太冷都可以,於是,國王又恢復了每天下午出去騎馬至少2小時的習慣。

  克勞德成了國王最信任的親信,幾乎與國王形影不離。

  到達楓丹白露後第三天,6月1日,阿比蓋爾的17歲生日。

  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情,去年6月國王還在加來,病得幾乎快要死去;現在他已經有了一個公開的情婦,還有了兩個兒子,可以說相當得意,完全想不起來去年此時的悲慘情景。

  這次到楓丹白露要住上至少4個月,但也只比去年多了大約一半的人,很多人在楓丹白露不住在宮殿裡,而是住在周圍的自己的別墅裡,宮殿裡住的除了一些王室血親親戚,就是侍衛侍從們,侍衛和侍從有重合但不是完全重合,大部分都住在侍衛樓裡,每天按班次輪班執勤。

  舞會人人都喜歡,所有的人都知道國王肯定會為夫人舉辦生日舞會,在剛到達楓丹白露的時候就開始為今天的舞會忙活。女人們都想在長裙首飾發型化妝上壓倒其他同類,舞會向來是女人們的戰場。

  而所有的女人都在打聽,普羅旺斯夫人會穿什麼顏色的裙子,以便跟夫人避開。

  夫人不喜歡跟別人撞衫,她不一定會罵上了國王的床的女人,但要是有人居然跟她撞衫,她會很生氣。上次有人穿了跟夫人的長裙顏色相近的裙子,被夫人責罵了一頓,那位夫人當場淚奔,羞憤難當,到現在都沒有再出現在任何一場宮廷舞會上。

  夫人的4名女僕都被人有償詢問夫人到底要穿什麼顏色,阿比蓋爾很鼓勵她們收錢情報,今晚她要穿鵝黃色的長裙,這種顏色只有少女才能穿得好看,比淺粉色還挑人。於是皆大歡喜,大家都可以避開。

  阿比蓋爾為路易挑選了今晚的服裝大紅底色緞子外套,金線繡花,袖口點綴白色米粒珍珠;白色蕾絲領巾,帶一枚黃金嵌黃寶石領巾扣;一頂金色樹葉的桂冠頭冠。

  人長得英俊不凡,又有國王氣度,實在很是賞心悅目。

  為此,阿比蓋爾覺得可以原諒這個狗男人的大男子主義。

  「e roi」邦當高喊了一聲。

  「普羅旺斯侯爵夫人」

  舞廳裡的人紛紛鞠躬和行屈膝禮。

  國王與夫人閃亮登場。

  別說,這種「人上人」的感覺還真不賴

  樂師奏起音樂,路易和阿比蓋爾從人們讓出的通道走到舞廳另一頭的高台上,坐上專屬於國王和尊貴夫人的座位。

  宮廷詩人念了一篇吹捧的詩文,大意是普羅旺斯夫人是多麼美麗,是法蘭西玫瑰,是楓丹白露宮的明珠。

  念完之後,宮廷詩人向國王與夫人深深鞠躬,其他人紛紛鼓掌。

  之後,邦當宣布舞會正式開始,先由國王和夫人跳開場舞。

  阿比蓋爾可算是能好好跳一次舞了,很開心。和路易連跳了3支舞,這才回到座位上休息。

  克勞德今晚不執勤,奧利芙也來了楓丹白露,倆人都不跟別人跳舞,只跟對方跳舞,克勞德見阿比蓋爾回到座位上,忙帶著未婚妻過來。

  「奧利芙,我以為你在家忙著准備婚禮。」

  奧利芙很是大方,「婚禮都准備好了,就等9月返回巴黎。」婚期是在9月底,時間安排上剛好。

  這個時代不講究什麼訂婚前未婚夫妻不見面,婚禮不是特別隆重,普通貴族結婚不時興大操大辦。洛林家族的兩支大多數都居住在洛林公國,在巴黎以及附近的很少;巴伯利翁家的親戚也不多,邀請的客人很少。

  「到時候我和路易會去參加婚禮。」

  奧利芙笑了,「好。」

  國王參加貴族婚禮也不是什麼稀罕事,這是國王的社交活動之一,為了表示恩寵,國王會有選擇的參加一些貴族的婚禮。克勞德是普羅旺斯夫人的哥哥,又是親信,國王不參加他的婚禮才是怪事。

  「我和路易送你們新婚禮物,但我不知道是之前送,還是婚禮當天送。」國王送禮不需要講什麼排面,什麼時候送其實都一樣,別人都會很快就知道國王送了什麼價值多少。價值越高,越表示國王的寵信。

  「我也不知道,等我寫信問問母親。」

  「你有什麼要求,快點提出來,晚了我就不管了。」

  奧利芙抿著嘴直笑,「沒有什麼別的要求了,克勞德安排好了一切。」

  阿比蓋爾在她耳邊說了一句什麼,樂得奧利芙笑得不行,有些臉紅,看了看克勞德,又笑起來。

  克勞德就知道妹妹准是又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調皮的話。

  奧利芙示意阿比蓋爾看著舞池裡的凡妮莎。

  她沒有禁止凡妮莎出席舞會,好在路易也知道不在她的生日舞會上邀請凡妮莎跳舞。凡妮莎的舞伴是路易洛林,路易的舞伴是居然是之前在楓丹白露遭遇滑鐵盧的雅典娜。

  阿比蓋爾驚訝「她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什麼沒有人向我彙報」

  「她今天晚上才到,看來是專門回來參加你的生日舞會的。」

  好氣啊,阿比蓋爾想著她又不能未蔔先知,不然准要人攔著雅典娜不讓她進來。

  「討厭死了邦當,」她喊來總管,「不許德羅什喬瓦留在宮裡,要是有人告訴我她留下來了,你就等著國王狠狠揍你一頓吧。不,用不著國王,我就能用馬鞭好好揍你一頓。」

  作者有話要說:

  再來說說為什麼體感這幾年女性權利全世界範圍內倒退了。

  其實,不是「倒退」,而是一直也沒怎麼前進過。

  進入21世紀以來,全世界範圍內除某些神教地區,女性的權利和地位增加的還不如男同性戀,但為什麼女性感覺倒退了呢實際不是倒退,而是一直都是這個鬼德行。你覺得倒退了,是因為21世紀以來,女性接受高等教育的比例大學入學性別比首次出現了女性比男性多的情況,並且性別比例逐年緩慢增加,人數則是女生數量大增跟高校擴招有關。我國的高等教育包括三年及以上大專32中專升大專成人高考夜校文憑班等等。

  但不管怎麼計算,接受高等教育的女性人數越來越多,這是統計數據上的不爭事實。

  女性在學歷上的提高,必定會帶來觀念的轉變,中學生可能還意識不到自己身為女性是兩性中弱勢的一方,上了大學就會明顯感受到不同之處,包括專業招生人數方面畢業實習畢業找工作簽約工資方面,越來越多的女性意識到了「不平等」,並且有了社交網絡這種發聲渠道,所以現在體感女性權利倒退,實際是你得知信息的渠道增加了,你看到的不平等事件指數級增加,你不能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搞小確幸了,於是你覺得「倒退了」。

  如果有本文的女性讀者覺得我國女性權利沒有那麼低,請想一想你知道的本地政府機構的領導是不是占了90的比例婦聯等機構稍微拉低了這個比例,不精確,但只低不高,如果政府部門都做不到按照人口比例來選拔領導層,你為什麼會覺得女性權利跟男性權利是同等的呢,,


第137章

  邦當表情嚴肅「是, 夫人。」

  雅典娜差點陷害了克勞德, 奧利芙當然會看她不順眼,欲除之而後快, 在這方面阿比蓋爾和奧利芙的利益是一致的。不是說她對雅典娜像對待敵人,雅典娜要是專心攻略路易不搞什麼么蛾子, 她反而無所謂;但如果為了取代她而去陷害她的哥哥或姐姐, 這就碰到了她的死穴。

  相比而言, 凡妮莎雖然有野心,但沒整啥么蛾子, 所以即使路易睡了凡妮莎, 阿比蓋爾也能容忍她或者說不在意她。

  她想了一下,對奧利芙說「你去邀請陛下跳下一支舞。」

  奧利芙心領神會, 立即點頭。

  又對帕裡斯說「去告訴洛林,不許任何侍從邀請羅什喬瓦。」

  帕裡斯興奮的點點頭, 一溜煙的跑了。

  雅典娜的哥哥維沃納伯爵路易維克多這次也來了楓丹白露,他之前的位置現在已經被克勞德完全取代,不再是國王最喜歡的侍從之一。阿比蓋爾之前不在意維克多繼續待在路易身邊,現在則覺得還是干掉這對兄妹比較省心。

  洛林兄弟肯定是傾向她的,這是家族利益,她不用擔心洛林兄弟給她拖後腿;讓帕裡斯去告訴大洛林, 就是要公開孤立羅什喬瓦兄妹。

  殺雞焉用牛刀,她根本不用自己出面打打殺殺撕逼。

  侍從們大多有姐妹,沒帶姐妹來的也有情人,很懂的很快就示意姐妹或情人去邀請陛下跳舞, 不給雅典娜第二次機會。

  路易這個大豬蹄子呢,也並沒有對雅典娜多麼重視,只要有舞跳他便沒什麼意見。幾支舞之後,阿比蓋爾又跟路易跳了一支舞。

  「路易,我剛才好像看到了德羅什喬瓦小姐。」

  「誰」

  「那個有著希腊女神名字的女孩,你不是這麼健忘吧」

  「啊你是說,維克多的妹妹。」他笑。

  「我不喜歡她,你別跟她跳舞了。」

  「哎呀」他輕呼「真可惜,她跳的還不錯」

  他忽然停下來,視線越過她,看向她身後的某處。

  「怎麼了」

  他驟然心神不定,「沒什麼。」

  他跟上舞步,「你要一直跳完全場,直到你的舞鞋破了。」

  「那要一直跳到天亮了。」

  「天亮就天亮」他又停下舞步,神色有些驚異。

  「你看到誰了」阿比蓋爾本能的問。

  「沒沒什麼,沒有誰。」

  奇怪了。

  他心不在焉的繼續跳舞,但幾乎是跳幾步就會停下來,神情不安,23分鐘之後,沒等這支舞的音樂停下,他踉踉蹌蹌往舞廳外走去。

  「陛下」阿比蓋爾想跟上去,卻被他瞪了一眼。

  她停下腳步,蹙眉深思他到底怎麼了難道是電影裡的那個場景鐵面人出現在舞會上,阿拉密斯實施了掉包行動

  可那是假面舞會,他們才有可能帶進來一個長得跟國王一模一樣的人。但今天不是假面舞會,阿拉密斯他們是怎麼行動的她心事重重環顧四周,沒看到阿拉密斯或是阿多斯。

  她之前一直認為阿拉密斯的計劃處處漏洞很不靠譜,認為他的計劃不用進行到一半就會夭折,所以沒想過要對路易告密。但現在

  她匆匆離開舞廳,去找達達尼昂。

  「隊長」

  達達尼昂也正像電影中那樣,跟在路易身後往他的寢宮走去。聽到小妻子喊他,他停下腳步。

  「小姐。」他還沒改口。

  「陛下好像不太舒服,您過去看看他。」

  達達尼昂有點奇怪,按說更應該是她過去看看陛下到底怎麼了。

  「我可能剛才說話惹他不高興了,您看看他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啊,這樣。

  「您可別再跟陛下吵架了,陛下是男人,您要尊重他。」

  「我很尊重他,我天天都喊他主人。」她俏皮的微笑。

  達達尼昂暗笑,「好,我去看看陛下。」

  「有什麼事情您一定過來告訴我。」

  「好的,小姐。」

  「我還在舞廳裡,我很久沒跳舞了,要是陛下不生氣了,您告訴他我等著他來邀請我。」

  「好的,陛下准會回到舞廳。」他向阿比蓋爾微微躬身行禮,她也回了一個屈膝禮,隨即輕快的轉身走回去。

  達達尼昂站在原地停留了十幾秒,這才繼續前往國王的寢宮。

  半小時後,路易回到舞廳。

  他仍然有些心神不定,穿過行禮的人群,走到座位前,心事重重的坐下。

  阿比蓋爾坐在他旁邊座椅上,「路易。」她側過身子,伸手按在他腿上。

  路易一驚,差點跳起來。

  阿比蓋爾縮回手,「陛下,您不跳舞嗎」

  路易看她一眼,「夫人,您應該等待國王的邀請。」

  「我想跳舞。」她立即站起來。

  路易只好跟著站起來,「夫人。」

  阿比蓋爾瞥他一眼,伸出手,輕輕扶在他手臂上。

  國王被掉包了。

  不得不說,這位假國王做的還真不錯,沒有像電影裡那樣愛心泛濫,於是也就不太可能穿幫到讓達達尼昂起疑。

  有多久阿拉密斯花了半年時間就把一個鄉下男孩訓練成了國王,可真了不起呢。從另一方面說,菲利普也很聰明。

  啊哈阿拉密斯也很聰明嘛,現在王弟殿下不在楓丹白露,他只要保證她不拆穿假國王,就不會有什麼問題;奧地利安娜那兒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就是他們把真國王弄到哪裡去了

  電影裡最後是路易代替了鐵面人進了巴士底獄,莫非阿拉密斯還真的把路易關進了巴士底獄

  達達尼昂真是靠不住

  阿比蓋爾表面鎮定。

  菲利普的宮廷舞跳的還真不賴,一點兒都看不出是集訓出來的成果。他的身體也已經很接近路易了,身高可能略矮23釐米,但幾乎覺察不出來;國王的體重在宮裡不是秘密,適當健身多吃碳水和肉類,菲利普的體重在半年之內完全可以達到跟路易差不多,這樣在身材比例方面也不會差距太大,在外型上根本看不出來。

  阿比蓋爾之所以能看得出來,當然是「睡過」的那種親密根本不是菲利普這樣的處男能表演出來的。

  她納悶阿拉密斯難道沒有想過這一點她再笨,等到晚上跟路易上床,也能發現路易成了冒牌貨。

  阿拉密斯是個笨蛋。她想。

  達達尼昂出現在舞廳門口,問門邊的侍衛,「陛下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來有一會兒了。瞧,陛下和夫人」侍衛突然意識到夫人至少名義上是隊長的妻子,馬上訕訕的住口。

  達達尼昂溫和的一笑,「是啊,陛下和夫人是多麼般配」

  侍衛不好意思的笑笑,「隊長,您可真不容易。」

  達達尼昂拍了拍他肩膀,「小心,小心」

  侍衛做了一個「閉嘴」的動作。

  達達尼昂看著路易與阿比蓋爾,阿比蓋爾臉上的神色有點奇怪,說不好是什麼表情;路易比阿比蓋爾的表情還要奇怪。噢,不是表情的問題,是是他的肢體語言的問題,他似乎在盡量避免碰觸到阿比蓋爾的身體。

  怎麼回事他倆到底還是吵了一架但因為這是阿比蓋爾的生日舞會,所以不得不假裝無事發生

  可阿比蓋爾不是會為此做表面工作的女人,路易就更不會考慮別人會怎麼想了。

  兩個我行我素的人沒事大吵一架有事大吵一架,達達尼昂都已經習慣了,

  所以他倆到底吵沒吵架

  舞會1點多結束。

  國王與普羅旺斯夫人先離開。

  假國王往寢宮方向走去,阿比蓋爾喊他,「路易。」

  他轉過頭,「夫人阿比蓋爾。」

  「您該往這邊走,您說好了今晚要去我的房間。」她微微歪著頭,「怎麼您難道晚上想偷偷溜去另一個女人的房間」

  「我不是我沒有。」菲利普有點緊張的笑了一下。

  「噢,安思麗,你去告訴達達尼昂隊長,明天早上8點到我的會客廳來找我,我有事情吩咐他去做。」

  「是,夫人。」安思麗離開了。

  阿比蓋爾挽上菲利普的手臂,「我們應該去看看孩子們,他們這會兒大概醒著。」

  「孩子們我是說,好。」

  但剛走過通向她所住的附樓的走廊,她又改變了主意,「算了,還是別去看他們了,他們要是看見我們,准又不好好睡覺。」

  他附和著「是啊,他們他們准會鬧騰。」

  她瞥了他一眼,他便覺得好像她想說什麼,但又沒說。他心裡頗為忐忑,不知道阿拉密斯到底怎麼跟阿比蓋爾說的。他想到他早就告訴過阿拉密斯,他可以盡量學得非常接近他的好哥哥,但有一個人他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去阿比蓋爾。

  他不願意占有哥哥的愛人,但如果他碰都不碰她一下,或者勉強自己跟她上床,都很可能會被她發現。

  這個難題也難倒了阿拉密斯,過了好幾天阿拉密斯才告訴他,自己已經說服了普羅旺斯夫人。只要他們成功替換掉路易,阿比蓋爾為了她和孩子們,一定會假裝一切正常。

  作者有話要說:

  路易去哪裡了

  替換計劃會成功嗎

  阿比蓋爾會把菲利普怎麼樣呢,,


第138章

  浴缸裡的水涼了。

  女僕進來續了兩次熱水, 但沒有問他需不需要服務。菲利普記著路易一般洗澡要花多少時間, 掐著時間出來。

  阿比蓋爾已經換了睡裙,正坐在窗邊的書桌旁寫信。

  菲利普有點不知道要怎麼辦阿拉密斯是教了他很多, 但對於怎麼跟阿比蓋爾相處,可沒教過。阿拉密斯說, 他只要表示自己是個「國王」就行了。可是, 要真的到了這一步他才知道, 你准備的再好也沒用,何況沒做好准備的他。

  學習如何跳舞說話用餐對他來說不是難事, 但要學習如何跟人相處實際上很難。阿多斯說他太拘謹, 可你很難讓一個在巴士底獄關了好幾年的人一下子就擺脫那種無奈和絕望。

  阿比蓋爾朝他笑笑,「你困了嗎」

  他點點頭, 想著也得說些什麼,於是問「你還不困嗎」

  「我把這封信寫完。」她揮了一下羽毛筆。

  菲利普緊張又拘謹的不知道要做些什麼。

  阿拉密斯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情報, 說路易通常睡在右邊,夫人睡在左邊。

  國王本來應該在自己的寢室睡覺,即使將來結婚,也會跟王後有各自的寢宮,不會像普通平民那樣在同一張床上一起睡覺。但路易十分寵愛夫人,一周至少有5天會去夫人寢室。之前阿拉密斯說已經安排好在盧浮宮就把路易換掉, 他強烈反對,說夫人肯定會發現他不是路易。

  於是阿拉密斯不得不將計劃推遲,改到楓丹白露。又說在楓丹白露進行計劃可能更好一點,因為楓丹白露這兒人少一點。他不想見阿比蓋爾, 更想見自己的母親。

  奧地利安娜今晚也就是在一開始在舞廳裡露面,前後待了15分鐘就走了,菲利普沒見到母親。

  他想著今晚就像做夢一樣,阿拉密斯和阿多斯是怎麼把他帶進來的怎麼一路都沒有被人發現。他一直藏在國王寢宮的密道裡,直到路易中途突然回來。

  面對面見到那個跟自己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對他的生命具有生殺大權的好哥哥,這感覺真的很奇怪。他想哭的,但路易衝他怒吼的聲音使得他對這個好哥哥再也不抱任何期盼。

  他精神恍惚的在床邊坐下,想著阿拉密斯現在把路易帶到哪兒去了他這時候驚訝的意識到,阿拉密斯根本沒有說過會帶路易去哪兒。

  一陣幽靜的玫瑰香氣飄到他鼻子裡,阿比蓋爾過來了。

  房間裡的燈光暗了下來,女僕熄滅了書桌上的燭台。

  他注意到床頭櫃上放著燭杯,裡面的蠟燭火焰搖動。

  「路易。」夫人的聲音很好聽,嬌柔甜嫩,像是一片羽毛拂過你的心頭。

  他轉頭看著她。

  「明天我想去騎馬,你陪我好嗎」

  嗐,騎馬而已,簡單

  「好。」

  她笑了一下,上了床,很快躺下,蓋好絲綿被。

  菲利普有點緊張,但是又有點期待。

  他說不好自己是什麼心情,似乎有點不對。阿比蓋爾是哥哥的情婦,他怎麼可以

  阿比蓋爾拍了他一下,「睡覺。」

  他只好躺下。

  緊張。

  身體緊繃。

  該死沒人告訴他應該怎麼辦,路易和阿比蓋爾平時都說些什麼或者,會做些什麼

  阿拉密斯的情報說,路易體力挺好的,幾乎每晚都要做做床上運動,除了普羅旺斯夫人之外,還有個拉貝爾小姐,還有一位年長一些的侯爵夫人,和一個侍從的已婚姐姐。阿比蓋爾可能知道,但也可能不知道。

  阿拉密斯甚至還給了他路易做床上運動的時長。

  這種事情,確實有了一次就會想有第二次,但阿拉密斯給他找的女人怎麼能有阿比蓋爾那麼好他想著阿比蓋爾,因此草草了事。阿拉密斯又不可能真的旁觀他到底在床上是什麼表現,所以也沒法對此進行具體的指導。

  現在,阿比蓋爾就躺在他身邊,似乎得到的太輕易了,他覺得就像在夢中似的。

  她翻了個身,腿架在他腿上。

  他嚇得差點忘了呼吸。

  「路易。」她在他耳邊說「你想要嗎」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憋了幾秒鐘,「今天太累了,睡覺吧。」

  她的手放在他胸口,「你確定」

  「你也累了,快睡吧。」

  她沒回答,只是拉起他的睡衣,很快摸到他的某個身體部位。

  他緊張得出了汗,自己都覺得體溫升高了。

  這種感覺像是要飛了起來,身體不再有重量,腦袋裡飄飄忽忽的。她只是碰到他的某個身體部位就讓他像是一支被點燃的蠟燭。他渾身燥熱,只想把她壓在身下波爾朵斯帶他去妓院旁觀過,那些嫖客們用的姿勢可多了,他在夜裡幻想的時候,總是想著要在阿比蓋爾身上一一用上那些姿勢。

  她的吻也很美好,甜甜的,軟軟的,原來女人的滋味是這麼的美妙

  只有這個詞才能形容。

  他很快就渾身沸騰,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他的吻或許是生疏的慌張的,但那是他自從見到她之後的幾乎每一個夜晚都在夢中做的事情,他想要吻遍她的每一寸肌膚。

  去他的路易

  路易已經剝奪了他自由生活的權利,現在,他要取回自己應得的一切。

  他忘了就在今晚,他還糾結著要不要真的睡了阿比蓋爾,現在,這個美麗的女人躺在他身上,她就是他的女人,他要將自己的一部分跟她緊密結合,要讓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的路易想著那個被他關押的弟弟正在睡他的女人,路易現在一定很痛苦吧那是他活該是他的報應

  他心裡一會兒充滿對哥哥的怨恨,一會兒又回到現實,體會著床上運動這件事情到底是什麼滋味。

  他太緊張了,以至於第一次很快就結束了。

  但他不願意起身,只是喘著粗氣。

  阿比蓋爾輕撫他的臉,小聲說「你不是路易,對嗎」

  他驀然驚呆。

  「你怎麼知道的」話剛說出口就想打死自己算了。阿拉密斯的情報上說路易一次能有至少半小時,但真的到了這一步,沒人能控制,他倒是想控制,但實際上做不到。

  「阿拉密斯應該知道,只要你跟我上床,我就能發現不是路易。你下去。」她推了推他。

  他忐忑不安,小心翻身下去。「你會怎麼樣對我」

  「我不知道。阿拉密斯說了之後要怎麼樣嗎」

  「他沒說。」

  「不可能。他明天早上肯定會過來找你,對嗎」

  「對。」

  「你喜歡嗎」

  「什麼」

  「成為國王。」

  他皺了皺眉,覺得她的態度太冷靜了。也許是因為阿拉密斯之前已經說服她了

  「還不知道,我剛成為國王不到3個小時。」

  「那你喜歡我嗎」

  「喜歡。」

  她手指按在他嘴唇上,「舒服嗎」

  「很舒服,我從來沒有」

  「你沒有跟女人睡過嗎」

  他老老實實的回答「有過一次,但沒什麼意思。」

  「比你用手是不是感覺好一點」

  他很窘,覺得她也太敢說了。「你知道什麼呀」他嘀咕。

  「我知道男人在床上都會做些什麼。」

  「那你呢你喜歡喜歡剛才我們做的事情嗎」

  「喜歡。就是你太快了一點。」

  「你還想再來一次嗎」

  「現在」她的手又摸到她的某個身體部位上,驚嘆「你這個」

  「你喜歡什麼姿勢」他還是很緊張,聲音都微微顫抖了。

  「很多。我和路易喜歡這樣」她的嘴被他捂住了。

  「別提他。」

  「你恨他嗎」

  「我恨死他了。我從來沒有見過母親,也沒有見過父親。我也不像他,能夠擁有你。」

  「這麼說,你不是真正喜歡我,而是因為我是他的女人,是嗎」

  他忙說「不是。我愛你,你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立即就愛上你了。我能叫你阿比蓋爾嗎」

  「你想叫我什麼都可以。」她掀開絲綿被,坐在他腿上。

  他羞怯的坐了起來,「你喜歡這樣」

  「這個姿勢很好。現在,你看著我。」

  昏暗的燭光照在她粉嫩的臉上,照在她的金發上。她是如此美麗,像是壁畫上的那些古代美人,但比她們鮮活,是真正的人,是真正的女人。

  「阿比蓋爾。」他呢喃。「阿比蓋爾。」

  「路易。」她很快就改口,「菲利普,你別殺了你的哥哥,好嗎」

  他頓時蹙眉,「你想說什麼」

  「我是說,我現在知道是你,而你又很愛我,可是他也」他猛的用力,她沒說完的話一下子被打斷了。

  「不許你再提他。」

  房間裡只有不可描述的聲音。

  過了幾分鐘,菲利普低沉的聲音說「你已經有了兩個他的孩子,你也得給我生至少兩個孩子。不,以後你的孩子都會是我的。」

  阿比蓋爾想著男人們大概都是一樣的,愛不愛孩子暫且不論,一定要有孩子。

  假國王的技巧實在不怎麼樣,但男人的本能讓他知道到底要怎麼做。有點太急躁了,但總的來說,還行。

  作者有話要說:

  先試試睡服,互相的。,,


第139章

  「阿拉密斯說過你成了國王後該怎麼做嗎」

  「說了一點。」

  「說了什麼說到我了嗎」

  「也說了一點, 說只要你, 嗯乖乖的,他就會允許你活下去。」

  允許呵, 自大的阿拉密斯。

  「他說允許」

  「我想是的。」

  「那你呢你要怎麼處置我」她聲音顫抖,可憐兮兮的問。

  「別擔心,你還是你, 親愛的夫人。」

  「我的孩子們呢」繼續可憐兮兮小聲說「他們是路易的孩子,阿拉密斯會把我的孩子們怎麼樣」

  「孩子還是你的孩子, 我可以把他們當成是我的孩子。阿拉密斯說國王不用親自撫養孩子,一個月去看望他們一兩次就可以。要是這樣的話,我不介意。」

  呵呵, 聽他這麼說, 壓根沒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她忽然驚慌的坐了起來,「他不會對我的孩子們怎麼樣吧我要去看看他們。」

  她慌張的下了床, 穿上睡袍。

  「阿比蓋爾。」菲利普也趕緊下床, 穿上睡袍, 「你現在要過去嗎」

  「怎麼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他他沒說過你的孩子的事情。」

  「他會不會」她在房門前停下, 「他會不會用孩子來威脅我」

  菲利普先是一愣, 遲疑的問「怎麼你不是早就同意了」

  但他看到阿比蓋爾不解的眼神焦急的神情, 立即明白阿拉密斯說已經說服了阿比蓋爾,全是謊話

  他心裡覺得阿拉密斯的做法不對, 但沒來得及多想。

  阿比蓋爾氣憤的說「他是不是告訴你已經和我說過這事了你怎麼能相信他他對你有所求,他怎麼可能告訴你所有的事實他必定已經教過你一位國王是怎麼思考問題的,你想想看, 一個人對你有巨大的期望,他希望你去做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他只會告訴你對這件事情的實施有利的事情,而不會告訴你有什麼不利因素。就比如,他要如何能說服我背叛路易」

  「我以為你不愛他。」他的眼眸在黑暗中反射著一點燭光。

  「我是不愛他,但我愛我的孩子們。」

  「他有好幾個秘密情婦。」

  阿比蓋爾驚訝的看著他「誰告訴你的」

  「阿拉密斯。」

  她冷冷瞥他一眼,「你太相信他了。」她推開門,「維羅妮卡,點上蠟燭。」

  維羅妮卡很快起來,點了一支三頭燭台,「夫人,要去看小少爺嗎」

  「對。」

  維羅妮卡拿著燭台在最前面,菲利普走在最後。

  他心事重重,想著阿比蓋爾說的沒錯,他不應該百分百相信阿拉密斯。阿拉密斯是用什麼理由說服他的呢沒錯,復仇。他要為這20年來他遭遇的重重不公和折磨向路易復仇,他要搶走路易的王位國王和情婦,要讓路易也嘗嘗一無所有的滋味。

  但與此同時,他不能讓復仇的怒火蒙蔽了他的眼睛,阿拉密斯是有私心的,他有自己的,反而是阿多斯的目的比較單純。

  保姆睡在雙胞胎臥室外面的房間,阿比蓋爾沒有喊醒保姆,徑直進了孩子們的臥室。

  雙胞胎睡在各自的小床上,牆邊的桌上擺放著一只燭杯,燭光昏暗。維羅妮卡手裡的燭台為房間帶來了明亮光線。

  孩子們都在,睡的很香甜。

  阿比蓋爾松了一口氣,接著立即意識到房間裡有別人

  阿拉密斯站在靠窗邊的牆角。

  維羅妮卡嚇得尖叫了一聲。

  「閉嘴」阿比蓋爾瞪了維羅妮卡一眼,「出去,守在門口。」

  孩子們睡的很熟,沒有被尖叫聲吵醒。

  「阿拉密斯,你可要好好解釋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孩子的房間裡。」

  「夫人,」阿拉密斯的聲音很低,「您的孩子們長得真好。」

  阿比蓋爾沒有搭理他的話,低頭為男孩子們整理了一下小被子。

  「不知道哪個孩子是國王的孩子。」

  「他們都是國王的孩子。」

  「陛下。」

  菲利普向他微微點頭。

  他這是第一次見到阿比蓋爾的兒子們。兩個孩子長得都很好,圓鼓鼓的小臉,皮膚白皙,小小的翹鼻子,都有一頭細軟的金發。路易是較深的金棕色頭發,而他們的弟弟,王弟殿下是深棕褐色頭發。

  毫無疑問,阿拉密斯半夜在孩子們的房間,是為了萬一阿比蓋爾不接受假國王,他就會用孩子們來逼迫她。阿拉密斯事先沒有說過他會怎麼應對,菲利普自己想通了這一點對一位母親來說,用孩子來威脅她比什麼都強,她為了孩子們,一定會妥協。

  一個孩子動彈了一下小小的身體,舉起了小胳膊,露出兩只小小的握緊的拳頭。

  他忍不住摸了摸孩子的小拳頭。

  「你想抱抱他嗎」

  他點點頭。

  「現在不行,他還沒醒呢。」

  「夫人,您決定了嗎」阿拉密斯問。

  「我決定什麼」

  「上次我跟您說的事情。」

  阿比蓋爾想著這個老男人空口白牙說瞎話的本事也是不小。

  「我對你提出的要求你還沒有答應我。不過,我現在好像能直接問陛下。」

  菲利普問「什麼要求」

  「給路易和菲利普公爵爵位,給他們一筆年金;你和西班牙公主舉行過婚禮之後,我要搬到凡爾賽城堡居住;我有權決定我住在哪裡;還有,我的年金每年增加2萬。」

  菲利普先是皺眉,之後又有點不知所措的看向阿拉密斯。

  阿拉密斯幾乎立即便說「陛下,答應她。」

  菲利普還沒說話,阿比蓋爾冷冷的說「你已經是國王了,你不用每件事情都去詢問他的意見。」

  「夫人,您可真是太年輕了」

  「怎麼難道你想現在就殺了我嗎或者讓陛下現在就拋棄我」阿比蓋爾驚訝萬分,瞪大眼睛。「我以為陛下很愛我,也很需要我,畢竟只要我說陛下就是陛下,而不是某個原本在巴士底獄的囚犯,人人都會相信我。」

  「您不會後悔吧」

  「後悔為什麼陛下說那個該死的男人還有別的情婦,瞞著我不讓我知道,我可生氣了」她氣惱的輕輕跺腳,「陛下肯定會比那個該死的男人好得多,是嗎,陛下」

  菲利普不由自主回答「我不會去找別的女人,你放心。」

  阿比蓋爾向他微笑,他只覺心跳加快,胸口充滿了一種罕有的甜蜜,覺得自己現在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你愛我嗎」她手按在他胸口,嬌柔的聲音掠過他心頭。

  「我愛你。」

  「也愛我的孩子嗎」

  「也愛你的孩子。」他吻了她的額頭,輕輕的抱住她。

  她仰著頭,小聲說「別讓阿拉密斯用孩子威脅我,永遠都不要傷害我的孩子們。」

  「我發誓,絕不傷害他們。」

  「你是國王,你想做什麼都可以,也可以命令阿拉密斯,要求他遠離孩子們。你和路易是雙生子,你和他長得一模一樣,將來孩子們一定也長得很像你,對他們來說,你就是父親,真正的父親。」

  阿拉密斯只覺得大事不妙。

  果然,菲利普很快便說「阿拉密斯,我很感謝您,但您不能再這樣半夜出現在孩子們的房間了。我會把他們當成我的孩子一樣看待,請您記住這一點。」

  阿拉密斯露出一絲苦笑,「我明白了。但也請陛下明白一點,您還沒有接受真正的考驗您還要讓馬薩林主教相信您是國王。」

  阿拉密斯離開了。

  阿比蓋爾有好一陣子沒說話如果她不配合,不承認菲利普是路易,阿拉密斯肯定就會用孩子來威脅她。可惡阿拉密斯是神甫,他會不會真的傷害男孩子們不好說,但她一點也不想嘗試另一個可能性。

  菲利普則在想,阿拉密斯說的沒錯,他還有另一個難關要過馬薩林主教。

  據說,這位主教大人很精明,對國王的事情了如指掌。馬薩林留在巴黎,可能會到楓丹白露來幾次,但不會住太久。首相很忙,不像國王這麼清閑。

  他心事重重,想著要怎麼才不會被馬薩林看出來。

  一個孩子不安的動了動小身體,很快睜開眼睛,哇哇大哭。

  他嚇了一跳,想著這麼小的孩子,怎麼哭聲這麼響亮。

  「哎呀,路易,又是你先醒。」阿比蓋爾抱起小路易,聞了聞,嫌棄的皺眉,「真是個臭孩子。」

  另一個孩子也醒了,響亮的啼哭。房間裡頓時回蕩著兩個健康嬰兒的哭聲,一個比一個會哭。

  奶媽和保姆很快進來,分別照顧孩子。

  房間裡很快就是一股兒小嬰兒臭臭的味道。

  「臭死了。」阿比蓋爾趕緊離開。

  菲利普反而留下了。他不在乎這麼一點小孩子的便便臭味。他小時候住在鄉下,聞慣了豬圈的臭味雞窩臭味牛糞臭味,這麼一點小孩子的臭味根本不算什麼。

  男孩子喂養的很好,小胳膊小腿很結實,小腿不住的亂蹬著,保姆很熟練的為他們脫下髒尿布,用溫水擦洗小屁股,換上干淨尿布。奶媽接過孩子,開始喂奶。

  作者有話要說:

  十萬個冷知識人類基因組有21萬蛋白質編碼基因數目,玉米基因組有32萬基因數目。

  人類到底有多少個基因數目仍未有准確數字,21萬是目前發現的基因數目,不排除將來會增加或減少。減少是基於「基因」的定義不同。

  人類基因組含有約316億個dna堿基對。,,


第140章

  他看著男孩子用力的吃奶, 覺得小孩子真的是太可愛了。

  女僕打開窗戶, 外面干淨的空氣吹進來。

  「路易。」阿比蓋爾又進來了,「待會兒你抱抱他們吧, 他們很喜歡抱抱。」

  小嬰兒剛滿月,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在睡覺,吃著奶小眼睛就一合一合的, 小嘴巴也漸漸動作緩慢,終於, 睡著了。

  阿比蓋爾從奶媽懷裡抱過孩子,遞給菲利普。菲利普緊張的接過孩子,學著她的姿勢, 僵硬的抱著孩子。

  小嬰兒怎麼這麼小啊

  他驚嘆不已。

  而且, 真的好軟好害怕弄壞他。

  「你看,你抱他們的時候太少了。你要多抱抱他們。」

  小嬰兒在他懷裡, 睜開眼睛看了看他, 又閉上眼睛。

  他悄悄松了一口氣還好, 沒有哭。

  阿比蓋爾親手將兩個孩子都放回自己的小床, 為他們蓋好被子, 這才拉著菲利普離開。

  回程一直拉著他的手, 走的很快。

  回到臥室後,阿比蓋爾才說「你現在是國王了, 別讓阿拉密斯繼續左右你。」

  「他為我安排好了一切。」

  「他安排好了一切」阿比蓋爾冷笑了一下,「你還沒看出來嗎他之前根本就沒問過我。你可以試著問問他,是不是我不同意就會殺了我或是孩子們。」

  菲利普很吃驚「他是神甫, 他不會」

  「天真讓我告訴你一個真理,如果一件事情對一個人有百分之三十的可能或是利潤,這個人就一定會鋌而走險;而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成功,這個人甘願冒死一試。這條真理適用於做生意或是你現在正在做的事情。畢竟要是失敗了,第一個死的人肯定是你,他還有機會逃跑,所以他肯定會做。」

  他皺眉「我不懂」

  「很簡單,你把自己當成阿拉密斯,你從他的角度來看這個問題。他想要什麼,是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

  「對。」

  「前提是你成為國王,至少要平安度過一段時間」

  「是。」

  「這期間他是不是只會以顧問的身份在你身邊。」

  「是。」

  「他有直接的生命危險嗎」

  菲利普想了一會兒,搖頭,「沒有。」

  「誰最危險」

  「我。」他嘆氣,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很不妙。「阿比蓋爾,你只見了我兩次,你可我從上次見到你就一直想著你。我想,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之間的感情應該需要更多時間的相處才能說的上愛。你之前是把我當成路易了嗎」

  阿比蓋爾笑了,「不,在舞廳,你坐在座位上,我就知道你不是他。」

  他驚訝極了,「你為什麼當時不揭穿我」

  「為什麼要揭穿你沒人知道路易有個雙生弟弟,我要說你是假的國王,別人准會以為我瘋了。」

  他放心了,「阿拉密斯他說我跟路易長得一模一樣,你能愛路易,肯定也會愛我。你要是不愛路易,將來也會愛我,因為我肯定比他更愛你,我不會再有別的女人。」

  她又笑,「別忘了,法蘭西國王將要和西班牙公主結婚。」

  他呆滯了一會兒,「國王不需要愛王後。」

  「可你還是需要跟她上床,如果你不睡她,她就不能生下合法繼承人,她沒准會去睡別的男人,然後生下一個你必須承認的私生子,然後,這個國家就不再是波旁家的了。」想想還真是妙啊

  菲利普顯然沒有考慮過會被合法妻子戴綠帽的可能,一臉震驚。

  「你雖然不在王宮長大,可你還是一個波旁,你不能讓別人家的孩子繼承王位。」

  他面露躊躇,「可我我都沒見過她」

  「你會見到的。盧浮宮裡有公主的畫像,你回盧浮宮的時候可以看看。」她在書桌前坐下,拿出羽毛筆和信紙,寫了一封短信。澆上火漆,叫了維羅妮卡進來,讓她把短信送去給克勞德。

  「你給他寫了什麼」他警覺的問。

  「我讓他去守護孩子們。」瞥他一眼,「阿拉密斯太可惡了,他今晚會出現在孩子們的房間就是准備萬一我揭發你,他就用孩子來威脅我。卑鄙的家伙他要是傷害了孩子們,我會痛苦會心碎,還會恨你。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情況,都別傷害我的孩子們。」

  「我答應你。我不知道他會」他深深蹙眉,「我絕不贊同他的行為。」

  「你要知道,如果一個人明白他可以控制一位國王,那他的野心就會瘋狂滋長,他會想要更多。」她仔細觀察他的神色。

  「我不知道我是說,我壓根不知道成為國王是什麼意思。阿多斯說,我懂的太少,他沒法在短短半年時間裡教我太多東西。成為國王意味著我不是我自己,而是整個國家的國王,我代表國家,我就是國家。阿比蓋爾,你能陪著我嗎」

  他一臉可憐兮兮,很能令人產生同情心,這種表情在路易臉上是看不到的。

  兩個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兄弟,卻在不同的生活環境下分別長大,長成了截然不同的兩個人。菲利普將來會成為什麼樣的人還不好說,路易這次肯定要受一番折騰啦。

  她感覺對路易不怎麼同情,大概是狗男人太狗了,阿拉密斯可能沒對菲利普說實話,但肯定也不會是假話,路易肯定偷偷的又有了新情婦凡妮莎除外讓他受受苦也好,她用不著自己出手,有人為她代勞。

  今晚的事情有點詭異,但沒有什麼真正的激烈衝突,阿拉密斯小看了她,覺得不用對她喊打喊殺,也是因為她有顧忌孩子。可惡她突然越發厭惡起阿拉密斯,這家伙真的太卑鄙了

  她決定想個辦法讓達達尼昂去跟他的老友們翻臉。

  這件事妙就妙在,達達尼昂不知道當年是雙胞胎,路易和菲利普不知道生父是誰,三個火槍手也不知道國王兄弟都不是波旁家的種。

  真是妙不可言

  給阿拉密斯上眼藥的事情且不急,她已經在菲利普心裡種下了對阿拉密斯的不信任,菲利普顯然不是笨蛋,他只是天真單純,但如果你是一個國王,你就注定不會永遠單純天真。

  用不了多久,菲利普就會發現,成為國王是一件多麼爽的事情。

  女僕忽然敲門,說達達尼昂隊長求見夫人。

  阿比蓋爾有點奇怪,達達尼昂之前從來沒在深夜請求見她。她正要出去,菲利普緊張萬分的拉住她手臂。

  「他是我的丈夫,我不能不見他。」她吻了他一下,「我去看看他為什麼事找我。」

  「你你不會出賣我吧」

  「哎呀你說哪兒去了」她笑眯眯的又吻了他一下,在他耳邊笑著說「我知道你不是路易,還跟你上床,你還不明白嗎」

  他心裡高興得不知道要如何形容,笨拙的回吻了她一下,「快點回來。」

  「你先睡吧。」她按在他手背上。

  達達尼昂神情嚴肅,手按在佩劍劍柄上。

  「小姐。」

  「隊長,這麼晚了,您有什麼事情嗎」

  他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陛下在您這兒嗎」

  「問的好奇怪,他不在自己的寢宮,當然在我這兒。啊難道您要告訴我,陛下有了新情婦」達達尼昂負責王宮的守衛工作,她不相信他不知道路易晚上偷偷跑去睡別的女人。

  達達尼昂有些窘,「小姐,我不能我不想告訴您那些事情,不然您又要跟陛下吵架了。陛下」

  「陛下是男人,想睡哪個女人就睡哪個女人,對嗎」阿比蓋爾冷冷的說「這麼說,我也可以想睡哪個男人就睡哪個男人。他總是擔心您伸張丈夫的權利,說的我都煩死了,下次您看見國王去了別的女人的房間,您就到我的房間來,我也很想履行一下妻子的責任呢。」

  達達尼昂擦著額頭並不存在的汗水,「小姐,您別這麼說。」

  「那我要怎麼說您明明知道,卻不告訴我,我還得在別人口中知道路易居然這麼羞辱我」

  「誰告訴您的」

  「用不著您管」她怒瞪他,「您找陛下嗎他死了」

  達達尼昂只好哄她,「您別這麼說,我會跟陛下談談,請他尊重您,這樣行嗎」

  「他才不會聽您的話,您就別說了。太晚了,陛下上床了,您非得現在見他嗎」

  「是的,請您讓陛下出來一下。」

  她尋思著他的請求是有點奇怪,但也不是太奇怪。他負責王宮安全警戒,也許發現了什麼不尋常的地方她一時之間想不到會有什麼漏洞。

  阿拉密斯也許胡說八道卑鄙無恥,但選在今天進行替換計劃,可以說安排的時機很好,只要她不說,沒人能看出來國王已經被換掉了。等到明天見過奧地利安娜,很大概率也不會被揭穿,那麼這件事情就不太有可能出現變化。

  所以關鍵是今晚。

  她又想,阿拉密斯肯定沒有告訴達達尼昂自己的計劃,那麼,如果達達尼昂發現了阿拉密斯的陰謀,老友們是不是要撕破臉

  想想實在太妙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電影裡這一段挺狗血的,而且也挺好看的,之後路易被達達尼昂救回來,怒罵菲利普那一段演的很好。豆瓣有人說路易罵弟弟這一段是潑婦發怒,好搞笑。,,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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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您稍等。」阿比蓋爾回到臥室。

  菲利普緊張的啃著指甲, 在窗邊發呆。見她進來,忙小聲問「他來干什麼」

  「應該是有事情向你彙報, 你別怕, 像一位國王就沒問題了。」

  「我這樣出去可以嗎」他抖了抖身上的睡袍。

  「可以。去吧。要是他要帶你去別的地方,你就說要進來跟我說一聲。」

  「好。」他點點頭,忐忑不安而強作鎮定的出去了。

  今晚過得有點過分忙碌了。

  她想著該怎麼讓達達尼昂跟阿拉密斯翻臉。

  最簡單的一招就是告訴她的好丈夫,阿拉密斯強迫她,不過阿拉密斯這人自帶一張禁欲臉,不是親眼所見,恐怕無法說服達達尼昂。

  或者直接說, 阿拉密斯掉包了國王

  但那樣菲利普可能會死。菲利普有跟路易一樣的臉, 她不願意見到他苦逼的一生如此短暫,生而為雙生子中的弟弟不是他的錯, 哥哥享受著一切, 弟弟卻在巴士底獄裡絕望, 怎麼看都相當悲慘。

  等等, 路易現在在哪裡巴士底獄

  好像路易在巴士底獄待上幾十年也挺慘的,畢竟除了狗了一點, 他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對她也算不錯, 物質方面從不吝惜。

  唉

  之前她沒有認真思考過阿拉密斯的替換計劃,是覺得阿拉密斯思考問題太簡單,沒想到簡單粗暴的計劃居然眼看著成功了一半,如果順利度過今晚, 那就至少成功了百分之七十。

  可能確實搞陰謀有時候不需要太復雜,簡單粗暴效果奇佳。

  她現在要重新權衡和「路易」的關系。

  菲利普從小在鄉下長大,比起從小在宮廷中長大的路易要天真單純得多;但他在巴士底獄蹲了暗無天日的至少45年時間,監獄生活一定會對他的心理造成影響,輕則自卑,重則心理扭曲,變成一個反社會危險分子。

  雖然菲利普現在看上去一切正常,但這種事情誰能說得准呢

  她不熟悉他不了解他,不清楚他的性格,不能預料他將來會怎麼對她和她的孩子們和兄姐,沒准他會變成一個比路易還要冷酷無情的男人,這是她無法在現在就能預知的。當然也不是說她一定得把他往最壞的地方想,可萬一呢她承受不了「有可能」。

  「性」的魅力沒有那麼大,他現在是對她很好,還說愛她,但等到他熟悉了國王的「業務」,發現國王可以想睡哪個女人就睡哪個女人,到時候她的魅力就會減退了。男人的本質都很狗,他可能也不會例外。

  她倒在床上,心煩意亂的想著這事到底會發展成什麼樣。奧地利安娜也許會因為對菲利普有愧疚而原諒他,但等她度過最初的感動和興奮,就該想到被她忘了的真正的長子。路易對待母親沒有哪兒做的不好,奧地利安娜沒理由厭惡路易,更不會任由他待在巴士底獄。

  可她要怎麼平衡兩個兒子呢

  路易從小由名師教導該如何成為國王,菲利普可沒有這個教育背景,從國家的未來考慮,當然路易是最優選,菲利普要是以她的想法,奧地利安娜應該會讓阿拉密斯交出路易,然後要求路易為菲利普安排一個比巴士底獄好得多的住處,菲利普只要答應不回到巴黎,應該能保命。

  電影裡,路易火冒三丈的時候也沒有想過殺了菲利普,只是讓人再將他關進巴士底獄,用他當誘餌,吊火槍手們上鉤,火槍手要是放棄菲利普,不再想謀反,路易也就只是維持之前的狀態而已,講起來都不能算特別冷酷無情了。

  不管誰進巴士底獄,她都有點於心不忍。

  還有,路易也可能真的是小路易的父親,奧地利安娜是親祖母眼,可能會一廂情願認為小路易像路易幼時,但達達尼昂也認為小路易酷似國王,他可不會為了討好國王就瞎說。

  莉莉進來彙報,說隊長和陛下一同出去了。阿比蓋爾心裡覺得好像哪裡不對,過了幾分鐘,才想起來之前叮囑菲利普,說如果隊長要帶他出去,一定要進來告訴她。

  達達尼昂是不是看出來什麼破綻,居然沒讓「國王」進來跟她說一聲隊長還真的很有說服力。

  維羅妮卡接著進來彙報,說阿維尼翁伯爵接到短信後立即前往小少爺的臥室,請她放心,一定會誓死保護外甥們的安全。

  阿比蓋爾這才感到稍微放心了。

  數支衛戍部隊的人都說,達達尼昂隊長是衛戍部隊裡的劍術第一人,克勞德這段時間一直都在接受達達尼昂的特訓,劍術進步極快。阿拉密斯不以劍術見長,年紀又大了,應該不會是克勞德的對手;就算他有下屬,應該也不太可能在王室宮殿裡喊打喊殺的,畢竟他追求的是「不流血政變」,鬧大了就失去替換國王的意義了。

  「有任何情況都要喊醒我,立即通知我。」她囑咐維羅妮卡。

  維羅妮卡點點頭,退了出去。

  夫人今晚有點奇怪,陛下今晚也有點奇怪。

  維羅妮卡心想,就連達達尼昂隊長也有點奇怪。

  小少爺們難道會有什麼事嗎為什麼夫人一副極為擔憂的神情,還讓少爺去守護小少爺陛下今晚看她的眼神也有點奇怪,像是一個陌生人她形容不好,總之,跟白天不太一樣。

  陛下的眼神似乎過於親切了陛下從來當她們這些僕人是工具人,視而不見,他對只見過一面的貴族能記得很清楚,但對於僕人,可能為他服務好幾年他都記不住她們的名字。

  夫人說陛下是典型貴族風格,相對而言,夫人從在魯昂家裡的時候就不能算是個典型的貴族小姐。

  隊長從來沒有在深夜來找過夫人,他的神情很嚴肅,在走廊上遇到她,竟然像沒看到她似的。

  莉莉說隊長是來找陛下的,並且和陛下一起離開了。

  真是怪事,到底什麼事情能讓隊長半夜來找陛下

  阿比蓋爾在床上輾轉反側了一小會兒,到底很困了,眼皮漸漸合上。

  忽然聽到極輕的腳步聲,很快進了臥室,到了她床邊。

  她一驚。

  「是我。」來人低聲說。

  是雷尼奧。

  她詫異極了,「我不知道你也來了。你什麼時候來的」

  「跟你一起來的。」

  「那你為什麼這幾天沒來見我」她坐起來。

  他似乎笑了一下,但沒有正面回答。

  「你還能睡得著」

  「什麼意思」

  「今晚可真熱鬧啊。」

  她警覺「你知道什麼」

  「可能比你知道的多一點。」

  「你鬼鬼祟祟的,藏在宮殿裡,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她嘟囔,「你是不是每晚都來偷窺我」

  「我為什麼要偷窺你我想見你,當然就會來見你。」

  她哼了一聲。

  「快來,我帶你去看看今晚的好戲。」

  他用力拉起她。

  楓丹白露的密道不是很多,雷尼奧帶她走到國王的寢宮附近,繞開寢宮門口的侍衛,悄悄進了密道。

  密道裡伸手不見五指,雷尼奧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一根短蠟燭,拿出火鐮點燃蠟燭,舉在身前。倆人一路無話,在密道裡走了不到3分鐘,停下,有一處小小的凹室。上面在人腦袋的高處有兩個小洞,間距恰好是一雙眼睛的間距。

  想一想就明白了另一邊多半是一幅畫,挖空了眼睛部分。

  一幅畫忽然眼睛「活了」,多嚇人呀

  雷尼奧示意她過去,小洞稍微高一點,他抱著她好讓她能對准小洞。

  是國王寢室外面的起居室。

  房間裡有3個人穿著麻布短上衣的路易穿著國王睡袍的菲利普穿著火槍隊隊長制服的達達尼昂。

  他們像是剛回來,路易正一副火冒三丈的憤恨神情,菲利普一臉忐忑不安,達達尼昂神情嚴肅。

  達達尼昂去她房間大概是1個多小時之前,這麼說,達達尼昂到底發現了菲利普是個冒牌貨也許就是那種默默守護著不能相認的兒子20年的親爹的直覺

  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身高接近,身材接近,如果不從服裝上來區分,那麼,最能區分的是他們的神情菲利普再怎麼假裝,也不可能時時刻刻保持那種演出來的「國王的倨傲」。

  「有人告訴我,那個很像我的人已經死在巴士底獄了。」

  達達尼昂驚愕「您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個人跟您長得很像」

  路易冷笑,「是啊,我早就知道。」

  菲利普神色黯然,瞥了一眼路易,「我聽說,我原本不應該待在那兒。」

  「回答錯誤」路易憤怒的指著他,「你就該老老實實的待在巴士底獄待在為你准備的牢房裡」

  「陛下」達達尼昂迷惑不解。

  路易抿著唇,神情極為不悅,「隊長,我很感謝您發現這個陰謀救了我,但您還不知道,這個人,這個跟我長得很像的家伙,是我的弟弟是我的血肉之親」

  達達尼昂大驚失色「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達達尼昂震驚我居然還有一個兒子

  走過路過的旁友們不麻煩的話動動手指,點一下作者專欄,收藏作者,作者同學距離萬收只有3124個收啦據說作收過萬才能算是不知名作者,萬收以下只是無名作者哎。,,


第142章

  「他是我的孿生弟弟, 我顧念著我們的血緣關系才讓他活到今天,沒想到他居然會背叛我背叛他的哥哥他的國王」

  「我的哥哥」菲利普低聲說。

  起居室的房門被猛地推開了, 奧地利安娜飛快的走了進來。

  她一眼就認出那個忐忑不安又焦慮的是菲利普, 「我的兒子,我的菲利普」她快步走過去,一把抱住菲利普。

  「母親」菲利普激動的低聲說。

  達達尼昂示意門外的侍衛關上門。

  路易驚訝又妒忌「您知道今晚的事情嗎,母親這事跟你有關嗎」

  奧地利安娜面露痛楚,「我不知道,我以為他死了。阿拉密斯說他死了,我的心我的心一直痛苦到現在。路易, 求你求你饒恕他。」

  「母親」菲利普忍住眼淚。

  「你們都是我的孩子, 我愛你們兩個。」

  「您的愛現在對我來說毫無意義」路易幾乎失控,大喊著「您都沒見過他, 也從來沒有在一起生活過, 為什麼您覺得您現在愛他既然您愛他, 為什麼您在知道他好好的活在鄉下的時候, 不去看望他」

  他冷笑「母親,看起來您的母愛也不怎麼樣。」

  阿比蓋爾在油畫後面聽得心情激動哇好一出宮廷狗血大劇

  chater 16

  雷尼奧手臂抱著她的腰, 托著她,這會兒大概是托累了, 把她放了下來,她不敢說話,指了指小洞,示意她還要看。

  他笑著搖搖頭, 自己看了起來。

  好生氣啊狗男人這麼難得的宮廷狗血大劇居然不讓她全程圍觀,她氣得擰他的腰肉。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噓」

  蠟燭放在凹室的地板上,火焰搖動。

  牆壁另一邊的4個人的心情都過於激動,沒人留意到牆上的油畫有點不一樣。

  雷尼奧讓了一只眼睛給她。

  好吧,比沒有強,她顧不上別的,趕緊看戲。

  菲利普果然被路易的那句話擊中了,他傷心的看著奧地利安娜,「母親,您知道我還活著,為什麼不去看我」

  這句話問倒了她,她低下頭,隨即抬頭看著菲利普,「你們的父親去世後過了好幾年,阿拉密斯才告訴我你還活著。我問了你住在哪裡誰在照顧你,這件事我不能去看你,馬薩林不知道你,我不想讓他知道你,只能假裝不知道你還活著。我的孩子,我是為了你的安全。」

  路易冷哼了一聲,「主教難道還會殺了他母親,您別找理由了,您承認您並不愛他,這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您有我有菲利普,還不夠嗎」

  「菲利普我還沒見過他。」菲利普低語。

  「當初你父親說你生下來就死了,我給你起名叫菲利普,後來有了你們小弟弟,為了紀念你,我也給他起名叫菲利普。」奧地利安娜十分傷感,聲音低沉,「你們的父親是個混蛋」

  「不許您這麼批評我的父親」路易面露凶狠的喊著。

  「陛下」達達尼昂說話了,「我知道您很憤怒,但王太後陛下是愛著你們的。」

  「她的愛現在毫無意義」路易冷酷的說「你總歸是一個假貨假貨永遠不可能變成真的」他接著想到什麼,氣得頭暈腦脹,「說你穿著睡袍,你是不是跟阿比蓋爾在一起」

  菲利普這會兒腦子稍微冷靜了一點,也露出一個和路易極為相似的冷酷的微笑,「我睡了她。」

  路易握緊拳頭,一記左勾拳打在他臉上,一下子就把他揍倒在地。

  達達尼昂立即上前緊緊抱住路易,「陛下,陛下我懇求您饒了他。這個囚犯,您的弟弟,請給他一條生路。」

  路易用力掙脫他的手臂,惡狠狠的說「你沒有權利向我請求什麼尤其是這件事」

  達達尼昂心中無比痛苦,「陛下,您曾經要求我做了一件我絕對不願意做的事情,但因為您是我的國王,我答應了。我從來沒有向您抱怨過,也從來沒有要求過小姐履行她妻子的責任,是因為我尊重您,陛下,我願意為您做出犧牲」

  「你覺得那是犧牲嗎」

  「不,陛下。」達達尼昂馬上改口,「我疼惜小姐,我願意成為她的丈夫。陛下,我請求您,看在您母親這麼多年的痛苦的份上,饒恕他。您是一位國王,應該有國王的氣度。他不可能取代您,這您心裡非常清楚,我也非常清楚,王太後陛下更是非常清楚。」

  他單膝跪地,「陛下,在您的生命中,我一直默默守護著您,我為了您流血,為您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我每天都在祈禱您能成為一位偉大的國王,比法律更公正,比太陽更光輝。陛下,請讓我看看我的鮮血和信仰是否能得到我所祈禱的,請您展現您的氣度您的慈悲。」

  路易激動不已,指著他,「你站在叛徒那一邊我讓你跟阿比蓋爾結婚是因為我相信你的忠誠而今晚,除了我的親弟弟對我的背叛之外,他還毀了我和阿比之間的愛情」

  正在偷聽的阿比蓋爾莫名驚詫跟我有什麼關系

  雷尼奧在她耳邊以極低的聲音問「你要怎麼向他解釋呢」

  解釋個屁啊不承認就好了

  「可您對他都做了些什麼」達達尼昂渾身無力,「陛下,您真讓我失望。我以為您會成為我所期盼的國王」

  菲利普在奧地利安娜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請允許我說幾句話。您是我的哥哥,自從我知道我有個哥哥就一直很想見到您,可惜我們第一次見面不怎麼愉快;第二次見面,仍然不怎麼愉快。我希望您能下令處死我,公開行刑的那種,我會因此向上帝贊美您的慈悲。但我請求您對我的寬容,饒恕我,我願意回到巴士底獄,反正我已經住慣了那裡」

  路易真想往他那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上再來上一拳,他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達達尼昂,你去給我把阿拉密斯阿多斯波爾朵斯的腦袋拿來。如果你舍不得你朋友們的腦袋,我就砍了你的腦袋」他威嚴的掃了達達尼昂一眼,隨即向菲利普走了幾步,「至於你,我的弟弟,你給我滾回巴士底獄戴上你痛恨的那個鐵面具,直到你愛上它,直到你死去」

  奧地利安娜正抱著菲利普,聽到路易的話簡直嚇呆了「不路易」

  菲利普神色黯然,「母親,我能理解他,他是國王。我原諒他,我只是痛心我剛見到您,卻又不得不跟您分開。」

  奧地利安娜心如刀絞,「你別怕。路易,我是你的母親,請你看在我這麼多年的痛苦的份上,別再讓他去監獄了之前我一直以為你把他安排在哪座別墅裡,我想著我雖然見不到你,但他過的不差,比在鄉下好多了,我也就不要求一定要見他。可我沒想到天哪他是你的弟弟,你的血親弟弟你怎麼能這樣」

  「我沒有殺了他已經算是我的慈悲。母親,您不用再說了。來人啊」

  王家衛隊的侍衛帶走了菲利普,達達尼昂也離開了。

  奧地利安娜哀傷不已「路易,路易」

  「您別再為他求情了。」路易脫了亞麻布的短上衣,換上睡衣,「他做了那麼多該死的事情,還跟阿比上床,我沒有立即處死他,已經顧念他是我的親弟弟。」他恨恨的想著這個可惡的弟弟仗著有一張跟他一模一樣的臉,欺騙了別人不要緊,居然還欺騙了阿比蓋爾。

  奧地利安娜也很頭疼阿比蓋爾這下子可是睡遍了她的3個兒子。但今晚的事情可能還真的不能責怪阿比蓋爾。

  「你別責怪阿比蓋爾,不是她的錯。」

  路易冷笑,「阿比沒有那麼笨」他忽然住口,想著阿比蓋爾這個可惡的女人他不敢確定她有沒有認出菲利普不是他。他煩心的要死,想著阿比蓋爾要是沒認出菲利普不是他,或許還算是好事。要是她認出菲利普不是他,但又跟冒牌貨睡了可惡的女人真是淫蕩

  他氣得五髒六腑似乎都在冒火,想著他該去好好教訓那個臭女人

  「您回去吧,我要好好休息一下。」今晚可真夠嗆

  「路易,明天,明天我們再好好談談,可以嗎」奧地利安娜換了一種方式。

  「好,明天,一切等到明天再說。」

  奧地利安娜壓抑著失望和痛苦,離開了起居室。

  雷尼奧也帶著阿比蓋爾從密道離開。

  他似乎早已知道侍衛們的崗位,巧妙的避開侍衛,回到她的臥室。

  「他可能會來找你,我不能留下。」他吻了一下她的唇,「你今晚可真夠嗆不過,明天,你的好國王就要去處理這件事情,應該一整個白天都不在宮裡,等到白天我就過來,你把整個上午都留給我。」

  他面露一絲「有好戲看」的神色,「這下我看你要怎麼哄好你的國王。」

  作者有話要說:

  某些對話是電影台詞,就不特別標出了。

  路易現在回來了,但不表示之後不會再有調換計劃。

  電影裡這一段挺不錯,算是。,,


第143章

  「我有很多話要問你, 你明天上午等路易離開就過來。」這家伙有很多小秘密她都顧不上想他為什麼這幾天不來見她,想著沒准他已經覺察了什麼蛛絲馬跡, 或許今晚的事情他也摻和了。好吧, 等到明天,明天一定要好好問問他。

  雷尼奧吻了她一會兒,手伸進她睡裙領口,在她耳邊說了個下流笑話,被她捶了幾下,「快滾」

  說著「要休息」的國王悄悄來到普羅旺斯夫人的房間。

  「阿比蓋爾。」他輕聲喊她。

  她假裝睡著。

  他坐到床邊,搖晃她, 「阿比。」

  她伸手猛拍他, 「吵死了」

  他一把抓住她手臂,「瘋女人」

  「你去哪兒了隊長找你有什麼事」

  「沒什麼事, 就是一些安全方面的問題。」這不是「撒謊」, 本來就是安全問題。

  「他太煩了, 不能自己決定嗎」

  「不能。」

  「是上次的事情嗎」

  「什麼」

  「就是上次我們遇到的行刺的事情, 隊長說還沒有查到是誰干的。」

  「對,是那件事情。」

  「他查到什麼線索了嗎」

  「暫時沒有。」他拿過她的手臂, 在她手腕上戴上一根海藍寶石手鏈,「你的生日禮物。」

  「謝謝。」她挨著他, 在他臉上吻了一下。「現在幾點了」

  「不知道。睡覺吧。」

  路易十分懊惱他不能直接問她,甚至不能告訴她今晚的事情,更不可能問她今晚跟誰睡了那是他「自己」,這麼問不是太可笑了嗎菲利普的事情應該越少人知道越好。

  太可惡了他氣得夠嗆, 但又只能自己憋著。

  唉為什麼國王也不能為所欲為或者干脆就告訴她,然後問她為什麼沒認出來那個冒牌貨

  他心煩意亂,一會兒想著這個無恥的女人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一會兒想著她到底進行到什麼地步才發現那個冒牌貨。她很聰明,又跟他做過那麼多次,他不相信她認不出來。

  他扯著她的睡裙,粗暴的從領口撕開睡裙。

  阿比蓋爾嚇了一大跳「你干什麼」

  他咬著下唇,不說話,只是將她的睡裙一撕到底。她驚詫莫名,過了好一會兒才想到,他沒問她菲利普的事情,是不打算告訴她於是他問不出口,只好瞎使勁。

  她產後恢復的很好,現在除了體重比懷孕前重了不超過5裡弗爾,小腹已經平坦,除了一些輕微的紋路,幾乎看不出來她剛生下兩個孩子。

  他覺得床頭櫃上的燭杯裡的蠟燭太小了,燭光太昏暗,他不能仔細查看她身體上的痕跡。他將她的身體翻過來又翻過去。

  「你怎麼回事」

  「你給我乖一點,不要廢話。」他很不耐煩。

  她故意說「你今晚都做了兩次了,你不累嗎」

  他雙手掐在她腰上,很用力的按住她,將她整個人都牢牢的按在床上。

  「你放手很疼」

  他在她臀上用力拍了兩下,「不累我體力好著吶」

  「可我很累了,我不想再來一次。」

  「你累什麼」他氣得眼紅,「你就是躺在那兒,一點也不累。」

  「誰說的我明明也很累。要不,你躺著好了。」

  「你不是累了嗎」

  「我是很累了,你要不要再來一次不來的話,我可要睡覺了。」

  「我要躺著,這次換你主動。」

  「路易。」

  「嗯」

  「你乖乖躺好。」

  大戰三百回合。

  結果兩個人都累得夠嗆,大汗淋漓,氣喘吁吁。

  路易這狗男人,有緊張感了,感到必須要讓她滿意才行,於是特別在意她的感受,老是問她「怎麼樣」,擔心自己「不夠好」。當然大概因為不能直接問「跟那個冒牌貨相比怎麼樣」,要比往常更賣力,深入淺出,努力耕耘。

  不過因為他問了太多次,以至於她煩得不行,結果「一不小心」給他臉上來了一巴掌。

  路易當時的反應很有意思,先是大怒,但幾秒鐘之後就變成床上的猛獸,特別帶勁

  這狗男人一定有抖傾向

  「路易,」她伸出纖細的手指戳著他胸口,「晚上我們去看了男孩子們,你想多跟他們在一起玩嗎」

  這麼說,是因為孩子可惡阿拉密斯居然敢用孩子們來威脅她

  「我會照顧好他們的,別擔心。你現在要去洗一洗嗎」

  「不想動,好累。」

  「你不覺得汗水黏糊糊的嗎」

  「不我好困。」她打了個呵欠,「路易,你」她睡著了。

  他也困極了,這個晚上過得混亂又緊張,到現在他才能算是真正放松下來。她枕在他手臂上,可愛的小腦袋變得沉甸甸的。他抽出手臂,側身看著她。

  皮膚上的汗水沒干,是有點黏糊糊的,房間裡有一股做愛之後的氣味。

  他想著她在那個冒牌貨身下會是什麼樣子,是不是也會激情澎湃的發出歡愉的聲音,是不是也會動情的喊那個家伙「路易」可惡這是他的名字只屬於他,沒人能奪走。

  他還是很生氣,但他現在弄不清楚是生她的氣,還是生那個冒牌貨的氣,或者生自己的氣。

  他心裡亂糟糟的,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後來他睡著了,直到邦當讓女僕進來喊他起床。

  早上8點。

  他揮手趕走女僕。

  阿比蓋爾還在熟睡。

  他在起床之前又按住她來了一發。

  阿比蓋爾沒睡好,很惱火,「你別總是早上來一次,我還沒睡好。」

  他草率的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等我走了你再睡。快別廢話,閉上嘴。」

  阿比蓋爾想口吐芬芳,「我不要,你快起來」

  他一只手按在她小腹上,「不要嗎」

  「不要你憋著」

  「不,你才給我憋著。我希望你的花房裡每天都充滿了我的種子,只要我想要,我就要得到你。」

  阿比蓋爾開始哭「我不想要,你別強迫我。」

  「寶貴的種子可不能浪費。」他加快動作。

  臭男人最討厭了

  阿比蓋爾悻悻的想,他不打算告訴她鐵面人的事情,於是就發瘋似的以做愛來確認自己的交配權。做愛是不錯,但要是不會吵醒她就更好了。她腰酸背疼,整個人癱在床上,想著她應該做點體育運動了。

  路易走後快有半小時,她才算緩過勁來,懶洋洋的去浴室洗漱加洗澡,順便在浴缸裡吃了早餐,喝了一杯紅酒。

  洗過澡,穿著睡袍過去看望了雙胞胎。男孩子們又在睡覺,克勞德和奧利芙羅莎琳娜在玩牌,寶琳娜和莫嘉娜在一旁的地板上玩娃娃。

  「小克勞德呢」阿比蓋爾問。

  「洛林帶他出去練劍了。」克勞德說。

  洛林騎士跟著王弟殿下去了奧爾良,克勞德說的是大洛林。

  他們即將成為姻親,路易洛林也就變成親戚了。

  阿比蓋爾進了孩子們的臥室,男孩子們睡的很香甜,可愛的小臉圓鼓鼓的,小手臂舉在腦袋旁邊。

  「昨晚出了什麼事嗎」羅莎琳娜跟進來,低聲問她。

  「沒什麼事,已經解決了,但克勞德最好還是晚上守在這邊。」

  羅莎琳娜擔憂的抓著胸口衣襟,聲音顫抖「是跟上次陛下被刺殺有關嗎另一次刺殺」

  這麼說好像也沒錯啦。「對。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路易不希望知道的人太多。他有沒有派人過來」

  「達達尼昂隊長來過,多派了兩對侍衛。」

  阿比蓋爾點頭,「應該夠了,我會跟克勞德說,讓他小心。」

  「你放心,我和克勞德一定好好保護你的孩子們。」羅薩琳娜一副快要暈過去的神情。

  「別擔心,要擔心也是路易最擔心。」

  「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我光是聽到你這麼說就要嚇死了。」

  「我也很擔心,可這就是成為國王情婦需要負擔的風險。高風險,才會有高回報。」

  「你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這是必定會遇到的危險。姐姐,他們是我的弱點,別讓人傷害他們。」她低著腦袋。

  「我會保護他們,我發誓。」

  「有任何問題,都第一時間去找達達尼昂隊長。」

  「我知道。」

  阿比蓋爾回到自己房間。

  克萊爾問「夫人,您要換衣服嗎」

  她點點頭,「你進來幫我穿衣服。」

  但克萊爾並沒有跟著她進臥室。

  她剛進去,便有人在門後迅速關上門。

  「夫人。」

  她轉過身,「雷尼奧,我很害怕。」

  撲進他懷裡,聲音顫抖,「我害怕孩子們出事。」

  「別擔心。這幾天我沒能來見你,就是安排孩子們的事情,我不會讓人有機會傷害他們。不過,首先你應該先弄清楚,到底哪個孩子是我的」

  狗男人說的什麼話嘛

  「不知道,也許都是你的。」

  「我覺得菲利普或許是我的孩子。你說,雙生子可以是不同的父親嗎」

  她幾乎沒有猶豫,「應該可以。你知道兩個胎盤就是兩個卵子嗎他們長得不太像菲利普長得像你嬰兒的時候嗎」

  作者有話要說:

  雷尼奧也許大概可能知道什麼內幕。

  路易被成功替換過一次,未必不會有第二次替換。

  菲利普不一定是真天真單純,監獄生涯肯定對他有影響。

  奧地利安娜的態度其實肯定會傾向更熟悉的路易,雖然倆崽長得一模一樣。

  從阿比蓋爾的角度來看,跟路易相處其實更輕松一點,菲利普的性情她不了解,沒有把握一定能rua熟大菲。,,


第144章

  「有點像。」

  她懷疑他親爸眼, 這個時代沒有攝影技術,他不可能知道自己嬰兒時期長什麼模樣。

  但他很快便說「我帶了我兒時的畫像來,有機會你應該看看。」

  她驚了難道真還是兩個娃兩個爸這有點太刺激了啦。

  她准備先跳過這個問題。

  「快告訴我, 昨晚到底怎麼回事」

  雷尼奧面露猶豫, 「你不用知道。」

  「我想知道, 我必須要知道我和孩子們還會不會有危險。」

  「我會保護你好, 我簡單說說。」他還算及時醒悟。

  他條理清楚的對她說了他掌握的情況。

  阿拉密斯偷偷帶進來菲利普, 在舞會上用鐵面具搞亂了路易的情緒, 讓他以為見到了死掉的弟弟。接下來的事情阿比蓋爾知道一部分,但阿拉密斯和阿多斯的那一部分她不知道。

  阿拉密斯沒有立即把路易送走,而是關在楓丹白露的某處地下室。

  達達尼昂是覺得「路易」不對勁,但不知道哪裡不對勁,直到發現阿拉密斯和阿多斯鬼鬼祟祟來了楓丹白露卻沒讓他知道。

  達達尼昂跟老友們打了一架,救回了國王, 還得到了人質菲利普。

  整條時間線跟電影大致相似, 但細節有所不同,多了一個阿比蓋爾。

  達達尼昂一開始不知道菲利普是路易的孿生弟弟,還以為阿拉密斯上哪兒找了一個跟國王酷似的年輕人。

  但雷尼奧不知道達達尼昂是路易菲利普兄弟的親生父親,十分贊賞達達尼昂的忠誠。

  「你的丈夫可真了不起, 一個人揭穿了這個陰謀。不過, 王太後的態度有點奇怪。」

  「不奇怪,她是愧疚,還有一種補償心理,等她反應過來路易更適合成為國王, 就不會對菲利普還有什麼母愛。她沒有撫養過他。」

  「可他長得跟國王一樣,對王太後來說,不管誰做國王沒有分別。」

  「是這樣沒錯,但你別忘了,只有路易才是按照國王的標准教育出來的,兩個菲利普都沒有成為國王的素養。」

  「馬薩林主教再活10年的話,足夠他學習如何成為國王。」

  「馬薩林也許明年就死了。」她走到床邊坐下,「你呢你昨晚做了些什麼」

  「可能就是友善的提醒一下你的丈夫。」

  「我以為你會想要菲利普成為國王。」

  他搖頭,「陛下或許是個妒忌心很重的男人,但他不會殺我,把我流放到國外就是他能對我做出的最大的懲罰了。但菲利普不一樣,你和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會做些什麼。比如,他為了維護自己的身份,會不會殺了你。要知道,在王宮裡想要一個女人去死很容易。」

  阿比蓋爾不解的看著他。

  「你可真傻你是女人,你會懷孕,生孩子而死的女人太多太多,你會給他生下孩子,然後死掉,根本沒人懷疑你的死因。」

  她嚇得捂著胸口。

  「別告訴我你沒有想過。我是討厭路易,但我會害怕菲利普,不能確定他到底會做什麼會怎麼做,這很可怕。」

  「你別嚇我。」

  「我什麼都有了,但我沒能擁有你,我就會一直愛著你。可你你太早讓他得到你,這樣不好。你應該是他一直渴望而得不到的女人,這樣他才會一直愛你。」

  她抿著唇,不太高興。

  「你別生氣,你想的還是太簡單了。你要想,他之前從來沒有在宮廷裡生活過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現在忽然有人告訴他,他應該得到比之前多得多的金錢和地位,沒人會不受影響,更別說他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人。一無所有的人得到了權利地位會很可怕,他沒有養成習慣。」

  他說的很有道理。

  「你當時怎麼不告訴我」

  雷尼奧失笑,「我倒是要有機會告訴你啊。好啦,也沒什麼,也就是你跟他睡了一次而已。」他掀起她的睡裙,「這可真不公平我一整晚為了你忙來忙去,結果你先睡了假國王,又睡了真國王。」

  過了好一會兒,他又說「要是你下個月懷孕了,你自己能弄清楚到底是誰的種嗎」

  「反正不是你的種」

  國王和母親大吵了一架。

  路易氣得好幾天都沒有去見奧地利安娜,也沒出去騎馬,一連幾天都跟阿比蓋爾在一起。白天上午帶著阿比蓋爾母子三人在草坪上玩,孩子們還是總在睡覺,但小孩子總是惹人喜愛的,就是圍觀他們睡覺也很有意思。

  奧地利安娜也很喜歡小孫子,但兒子不給她好臉色,她也不來自討沒趣,下午才要羅莎琳娜帶孩子們過去玩上半天。王太後年紀大了,日益喜歡小孩子,對羅莎琳娜的3個孩子也十分喜愛。

  羅莎琳娜已經懷孕4個多月,帶著5個孩子,身邊總是有很多人,奶媽保姆女僕男僕。尼古拉斯也跟著來了楓丹白露,他對小克勞德也不能說不好,但就是普通貴族家庭嚴父的款,大多數時候總是很嚴肅;但對雙胞胎女兒十分珍愛,能放下手段帶女孩子們玩,玩扮家家也不在話下。

  男人們不免覺得尼古拉斯娘炮,女人們倒是覺得尼古拉斯是個難得的好父親。

  尼古拉斯長相上是沒有什麼缺點的,很英俊,長波浪卷發也不能減損他的英俊,當年羅莎琳娜被英俊的尼古拉斯迷得神魂顛倒,直到結婚後才發現,世界上根本沒有童話。

  阿比蓋爾很氣惱他當年沒能保護好妻子,但羅莎琳娜不願離開他,她也沒什麼好說的,湊合著忍了他。

  達達尼昂從調包計的第二天起就回了巴黎,換了王家衛隊的隊長到楓丹白露來。他會不會遵照路易的吩咐,去抓阿拉密斯和阿多斯波爾朵斯不好說,三個前火槍手沒准已經跟達達尼昂這個小老弟決裂了。

  雷尼奧這幾天都沒有機會見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還留在楓丹白露。克萊爾傳過幾次小紙條,她看完紙條後立即燒了。

  其中一張紙條說某個可憐的青年被送回巴士底獄了。

  另一張紙條說國王與王太後為了可憐的青年的去處鬧得不可開交,奧地利安娜想讓菲利普住在法國東南部的偏僻城堡裡,只需要嚴加看管就行,不用非得送回監獄;路易則惡狠狠的說可惡的弟弟只配待在監獄裡。

  調包事件知情者極少,楓丹白露裡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但還是流傳出來傳言,說達達尼昂得罪了國王,所以突然返回巴黎;再加上路易跟奧地利安娜大吵一架,於是八卦奇怪的變成了國王為了母親與達達尼昂的緋聞大發雷霆。

  路易對這條傳言不做解釋,奧地利安娜沒法解釋,達達尼昂干脆就不在楓丹白露,傳言說的煞有介事,幾乎成真。

  要說是這樁緋聞的話,好像也沒什麼毛病。

  調包事件似乎就這麼平靜的解決了。

  又過了一周,德佩納松伯爵來了。

  這次,他帶來兩對藍孔雀,送給年輕的夫人。

  阿比蓋爾興高采烈的笑納了。

  這年頭能在歐洲大陸養熱帶動物還是一件非常稀罕的事情,雄孔雀羽毛美麗,還不像黑熊那樣嚇人,人人都喜歡這種美麗優雅的動物。

  「我聽說亞洲還有大像,白色的大像最珍貴,您有辦法弄到一頭嗎」

  「白像太罕見了,我派了人去印度找尋各種珍稀動物。」

  「您在印度有生意嗎」

  「有一點,我算是贊助商,另外有人負責具體業務。」

  她想著佩納松還真的挺有頭腦。雷尼奧也有合作伙伴在南亞,他主要做珠寶生意,收入很可觀。

  「做什麼生意」

  「香料。」他簡潔的說「下一批香料月底回到法國,您喜歡什麼香料」

  「都喜歡,沒有特別不喜歡的。香料生意好做嗎我是說,賺錢嗎」

  「很賺錢。」

  「國王不做生意嗎我該去問問路易。」

  「國王不用做具體的生意,只需要收稅就好了。」佩納松微笑。

  她頓時哈哈大笑,「您說的對極了可是好像貴族不用納稅。」

  「也是要納稅的,貴族只有土地上的出產不需要納稅,要是做生意也不納稅,國王就會窮得沒錢給您買珠寶。」

  她又笑這個人說話真的很有意思。

  「聽說印度遍地黃金,遍地寶石。您去過印度嗎」

  「沒有。我准備秋天啟程去印度看看,如果沒有什麼能讓我留下來的話。」

  她想著安思麗還惦記著佩納松呢,「您不打算再結婚嗎」

  「也許再過幾年,等我40歲了,不得不需要一個繼承人的時候。」

  男人就那麼自信40歲還能有生育能力她瞥他一眼。

  「周末宮裡有舞會,您參加過舞會再走吧。」

  「謝謝您的邀請,夫人。」佩納松彬彬有禮,鞠躬告辭。

  安思麗直到他離開,才小聲問「夫人,您能跟伯爵說說嗎」

  「你父親跟他談過嗎」

  「談過伯爵說,他現在不想結婚,他請我不要在意他。」安思麗一臉落寞。,,


第145章

  可憐的女孩沒有美貌而家世又不夠顯赫或是不夠有錢的話, 在婚姻市場上就成了劣質品,沒人關心這個女孩本身。

  其實男人也一樣,要是家世普通又沒有足夠的錢,同樣也很難娶到門當戶對的妻子。但貴族男性的婚姻可以向下, 可以娶一個美貌的平民妻子;而貴族女性很少向下嫁給平民丈夫,通常她們只能一輩子未婚或是進修道院。

  而且男人年過50歲甚至60歲,還敢於相信自己還有生育能力, 女人年過30歲幾乎就被默認已經不在生育黃金期, 在婚姻市場上貶值嚴重, 只有單身一條路了。

  真不公平。

  佩納松習慣了單身生活, 要不是得有男性繼承人, 不需要結婚也能過的很快樂。

  「他總是要結婚的。這樣吧,你自己去跟他談。」

  安思麗驚呆了,「我我不敢。」

  阿比蓋爾詫異「為什麼不敢你看上他, 都想跟他上床了,為什麼要怕他」

  安思麗迅速臉紅,「夫人」

  「別害羞啦, 我就不信沒人教過你男女之間的那些事。佩納松伯爵現在的年齡還算不錯, 再過幾年,真要等他到了40歲,誰知道他的種子還行不行呢」

  安思麗雖然羞得臉紅, 也還是捂著嘴偷笑。

  「你干脆直接問他,他不滿意你的哪一點。相貌是父母給的改不了,他要是為此嫌棄你, 可就是個太膚淺的男人了。到時候你就告訴他,你對自己的一切都很滿意,夫人也沒覺得你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夫人」

  「女人有美貌是很好,可美貌有時候也是負擔,還不如長得普通一點。」這話不怎麼有說服力。「讓你父親多准備一點嫁妝吧。」

  安思麗苦笑了一下,沒說什麼。

  這些貴族家庭差不多都是這樣的,財產要盡可能的留給長子繼承人,女兒除了伯爵之女的身份,得到的嫁妝很少,很多貴族女性因為沒有足夠的嫁妝,最後也就只能去修道院終老了。

  就像她之前也是因為沒有足夠的嫁妝但是,等等,母親真的是因為不能給她足夠的嫁妝才讓她去盧浮宮的嗎

  她煩惱的嘆氣母親看上去早就為她的人生做好規劃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她一定能得到路易的愛慕。母親在世的時候她表現的一般,就像個普通少女一樣。

  要麼,就是她對「普通」這個詞理解的不准確

  佩納松每天上午會在草坪上溜孔雀。

  他自己當然用不著做什麼具體的事情,有僕人看守著孔雀,寶琳娜和莫嘉娜都很喜歡孔雀,邁著小腿兒追著孔雀,女僕跟著她倆看著孔雀不要啄傷她們。

  小克勞德矜持的表示男孩子不會喜歡什麼小寵物啦,但6歲的男孩總是喜歡寵物的。佩納松送了小克勞德一匹小馬,可把男孩美壞了,整天一睜眼就想去騎馬。

  小克勞德也到了可以學習騎馬的年齡,羅莎琳娜心疼兒子,准備等到小克勞德正式住進舅舅家再給他買一匹小馬。

  就像路易說的,一個男人頻繁送一個女人禮物,很明顯是討她歡心。他的事情已經辦完,沒有理由再送禮物行賄,那麼只有一個原因了他愛慕年輕的夫人。

  路易對疑似追求者的佩納松沒有像對雷尼奧那麼大的敵意,大概是覺得阿比蓋爾不會喜歡佩納松。

  他長得太健壯,不是阿比蓋爾喜歡的清秀俊美少年或是英俊男人。

  佩納松住在楓丹白露宮附近的一所別墅,不住在宮殿裡,但每天白天絕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宮殿裡,有時候陪國王和夫人玩牌,加上羅莎琳娜。

  他留意到一個很有趣的現像國王的牌技很好,夫人的牌技也不錯,他倆的水平相當,但幾乎每次玩牌,國王都會讓夫人贏。

  說真的,誰不喜歡勝利的感覺呢

  尤其是國王,據說,玩牌敢贏國王的錢的人只有3個人國王的母親弟弟情婦,就連主教大人也不願意在紙牌游戲上占國王的上風。

  既然國王想讓夫人高興,佩納松也絕不會沒眼色。事實上,想要贏過夫人還真的挺困難的。有時候阿翁伯爵會替換下維拉爾夫人,伯爵的牌技也很好,4個牌技都很好的人玩牌特別費腦子。

  而佩納松又發現,克勞德偶爾會贏一次,但大部分時候也都讓著夫人,有時候明明要贏了,卻眼看著打錯牌。

  夫人知道情人和哥哥都在讓著她嗎很可能是知道的,但她對此一點意見都沒有,每次都很高興的數錢。

  他們直接用金埃居當籌碼,阿比蓋爾面前的金幣總是越來越多。

  她數錢的認真表情十分有趣。

  國王有時候會在草坪邊的池塘游泳,天氣漸熱,上到國王下到宮廷侍衛都喜歡在池塘裡游泳。

  但阿比蓋爾不願在池塘裡游泳。

  路易問她為什麼不去游泳,她先是不肯回答,問了好幾次,才說「你該知道池塘裡的水很髒。」

  「怎麼會呢我覺得還挺干淨的。」

  「如果真要游泳,不如你專門蓋一間房間,挖一個室內游泳池吧。」

  「那有什麼意思」

  阿比蓋爾笑了笑,「池塘很有意思,是嗎」

  「那當然。你是不是不會游泳」

  「我會游泳。侍衛們會在池塘裡撒尿。」

  路易先是瞪大眼睛,隨即笑得不行,「你怎麼知道的你看到有人往池塘裡撒尿了」

  「我沒有看到,但很顯然,池塘沒有人管,就是有人管也管不過來,男人們都是解開褲子就能隨便撒尿的野狗。」她嫌棄的皺眉。

  他一本正經的說「看來我得下一個禁令,如果有人敢往池塘裡撒尿,就割了他的鳥。」

  她懷疑的問「你是不是也往池塘裡撒尿了」

  他便吻她,不許她繼續問下去。

  路易這段時間在床上格外賣力,似乎是一種不可告人的緊迫感,似乎不如此就不能表現自己是個「男人」。這幾天阿比蓋爾生理期,他焦躁不安,但居然沒去找其他女人,也沒去找凡妮莎,可以說是表現優異了。

  阿比蓋爾本來想假裝大方,問他為什麼不去找別的女人,但想想,這不是沒事找事嗎一個搞不好,不是表現占有欲,反而會讓他覺得委屈。狗男人的心理有時候還是蠻脆弱的。

  他最近的表現很好理解,是有危機感了,但因為不能告訴她不能問她,於是就一直憋著一股氣,一心想要在床上運動上壓倒那個不可說的弟弟。

  狗男人的體力還真不錯,他的賣力對她來說沒什麼不好,她也就放心享受。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看了公眾號的瞎扯,說路易十四有梅毒。沒有啦,哪個梅毒病人十幾歲二十幾歲染病還能活到70多歲啊。倒是有禿頭基因,老爸路易十三也是早早開始謝頂。至於十四何時開始禿頭的,青春期之後就開始掉頭發了啦手動滑稽,誰不掉頭發。追究他什麼時候開始發量堪憂沒有意義啦,因為是電影版啦,我們李子的發量多麼絕對不會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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