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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HP)格林童話》作者:關心則亂【完結+番外】

  59、天文塔.上

  艾比的媒婆效率雖然很高,但是哪怕波特現在就和莉莉結婚生孩子,那也得等十幾個月才能看見傻哈,何況他們現在結婚還不合法,魔法界的成人年齡是17歲。
  等啊等,等啊等,等到了樹葉開始變黃了,沒有等來救世主,倒等來了救世主的死對頭。
  深夜,艾比趁室友都睡著了,就躡手躡腳地從寢室裡爬出來,來到陰冷黑暗的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半夜三更的休息室當然是空無一人的,艾比照著魔王大人的指示去摸那些砌在壁爐旁邊的圓石頭,那張紙條上面怎麼說的來著——
  ……靠壁爐左手邊,從地上往上數,第77塊圓石頭,敲四下,然後再扭動石頭……要當心,艾比,要是敲錯了石頭,沒準就到費爾奇的辦公室,那他一定會愉快地招待你領教一下那兒的手銬、腳鐐之類的東西……
  艾比哆嗦著小胖手,一個一個地數著石塊,數到第77塊石頭就做個記號,然後再數一遍,足足來回數了三遍,才敢確定地去敲石頭——林美好的小學老師會哭的,她最得意的數學課代表現在連兩位數的數字都不敢確定了鳥。
  ——都是這悲催的魔法世界給害的!!
  第77塊圓石頭都快接近休息室的天花板了,艾比使用漂浮咒把自己浮起來,然後敲四下,扭一扭;接著艾比只聽見石頭牆壁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響起——
  這種聽著像是磨牙齒的聲音響起在深夜的地下室,真是別有一番風味,艾比毛骨悚然,頓時覺得自己像是突然成了那些恐怖片裡不知死活運氣賊爛的女豬腳。
  以那塊圓石頭為中心,四周的石塊隨著那些恐怖片配音緩緩移開,一塊接著一塊移開……不一會兒就裂開了直徑約一米半的洞;艾比歎了一口氣,認命地舉起魔杖用「螢光閃爍」照路,然後爬了進去。
  在黑暗的密道中,艾比撅著臀部弓著腰,艱難地往前爬,一邊爬一邊罵——這個該死的地道就不能再大一點嗎?!只需要再高20公分,她就不用端出這麼個猥瑣的姿勢在密道裡「撲哧撲哧」爬得像只淌汗的小豬了。
  好在這個痛苦的過程並不長,大約爬了五分鐘,艾比就覺得前面一團亮光,再往前,就豁然開朗了;艾比一從洞口爬了出去,牆壁上的洞口就消失了。
  艾比驚奇地看見一個人形大小的花瓶立在走廊的那一頭,這個花瓶她在上學期去天文教室的路上不知見過多少次了,她頓時明白——這裡已經是八樓了,只要再上一層,就可以去天文塔或者其他什麼塔了。
  這個發現讓艾比咬牙切齒不已——斯萊特林的休息室在地下室,學院的餐廳在一樓,艾比為了上天文課占卜課或是找貓頭鷹寄信還有找老鄧交流心得體會,不知多少次爬得氣喘吁吁腰酸背痛半死不活手腳亂顫宛若中風症狀一般。
  丫的,敢情從地下室到八樓有捷徑啊!敢情她以前都白爬了?!敢情她就是一不知變通的傻叉?!——真是老話說的對,苦幹實幹還得加上巧干啊!!
  儘管心情很是激動澎湃,但是艾比絲毫不敢耽誤,趕緊朝西塔奔去;一邊爬樓梯一邊心裡暗想——
  Voldemort這傢伙到底是怎麼長的啊?!學習優異之外,籠絡人心,建立自己的組織,發展邊緣產業,製作魂器外帶和發掘學校裡不為人所知的密道——他哪有這麼多時間和精力啊?!
  她和小蝙蝠光應付學習就拼盡了吃奶的勁兒,每次爬樓梯時樓梯一轉向,小蝙蝠只得摸摸自己的大鼻子拉著氣喘吁吁的艾比繼續繞路;波特他們倒是也發掘了不少密道,不過學習就沒那麼好了,每次臨考前猶如敦刻爾克大撤退般混亂。
  ——魔王大人啊,果然是能者無所不能!!
  連滾帶爬地來到了天文塔的頂端,那兒有一個很大的天文觀測台,當辛尼斯塔教授需要上實踐課的時候,就會把學生從教室裡帶到這裡來觀測星象。
  艾比很喜歡這個觀測台——高大,半露天,通風良好,所有的牆壁和屋頂都是透明的落地玻璃製成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有一個向外突出去的延伸台,中間還有一個巨大的天文觀測架——而且這裡是霍格沃茲最高的地方。
  天文台上很是安靜,艾比就一邊平復自己的呼吸,一邊四處張望,魔王大人呢?
  「……艾比,這兒!」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陽台那邊傳過來。
  艾比連忙順著聲音的方向走去,這是整個天文台上最大的一個露天陽台,塔頂涼颼颼的風吹到艾比臉上,然後,她向前走去,目光所及倏然開朗——
  這天晚上的月亮好像心動的少女,皎潔的月光猶如銀子一般傾在那個黑衣魔法師身上,黑色天鵝絨的披風緩緩吹動,好像妖艷的花朵在跳舞,微微捲曲的黑髮服帖地覆蓋在他高貴的額頭上,蒼白的面孔上有一種純粹的驕傲和榮耀。
  他雙手反撐著陽台的扶手,背後是黑暗幽深的禁林,朝著艾比微微而笑,臉頰輕輕側過,如水的月光流瀉在他完好的左半邊臉,有一種驚心動魄的英俊。
  艾比的小心肝不由得猛跳兩下,隨即被艾比武力鎮壓——那是魔王大人耶,那麼恐怖,你也敢隨便亂跳,不要命了?!
  艾比點頭哈腰,首先打招呼:「……您……您……吃宵夜了麼?」
  ——艾比憂鬱地發現自己真是很狗腿,就不能說些高級點的問候語嗎?!廢柴啊廢柴。
  魔王大人線條優美的嘴角輕輕彎了一下,目光中帶著些微的好笑,反過來問:「沒吃……你打算請我吃宵夜嗎?」
  這一點也難不倒艾比,小林同學從韋香主那裡學到——好的拍馬,是需要實際動作來支持的;光說不練只能算是半吊子,是不合格的劣質產品,我等一干立志拍馬的有志青年應予以堅決的摒棄。
  她立刻從寬大的袍子下面掏出一個小盒子,用魔杖指著放大,然後樂顛顛地捧到魔王大人面前,一臉乖巧地說:
  「我……今天一收到你的消息,就立刻到霍格沃茲的廚房裡拜託小精靈們做的——牛奶杏仁果子露和蘑菇栗子酥皮點心,一出爐我就用咒語保持住了,一點也沒變味哦,您嘗嘗吧。」
  Voldemort並不接過,若有所思看著艾比,說:「這好像不是霍格沃茲的菜式啊?!」
  艾比低著小小的腦袋,不好意思地說:「……這……這是我家裡的菜式,我,我笨!不會做,只好請霍格沃茲的小精靈做……」
  又急急地抬頭加上一句:「……不過,做法都是我說的哦!我嘗過了,味道一點不錯呢!」
  一動不動的魔王大人有一種上位者的嚴峻,只淡淡地說:「……為什麼這麼好心?」
  艾比抬頭看著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真誠地說:「您待我好,我也想待你好啊!」
  魔王也一時無言。
  「要不是您送的背心,我這會兒還躺在醫療翼,且有的苦頭吃呢!」
  ——因為是真心話,所以艾比說起來格外感情真摯!!
  魔王看著小姑娘玉雪可愛的小臉,終於放下撐在陽台的雙手,慢慢走過來,接過點心盒子,看了看裡面的食物——晶瑩半透明的果子露和脆脆的香氣撲鼻的酥皮點心。
  他靜靜看了一會兒,然後,慢慢地說:「……很久以前,我最希望收到的禮物就是——吃的。
  「……後來,我收到許多珍貴的禮物,……可是現在想起來,我好像,從來沒有收到過吃的……」
  聲音緩慢悠遠,輕輕的,低低的。
  「……呵呵,大概是吃的東西做禮物不夠貴重吧!」艾比訕訕地說——她不是聽不懂魔王話裡的意思,不過是不能懂而已。
  「不。」Voldemort嘴角含笑,「我很喜歡你送的東西!」
  ——總覺得這個女孩的一舉一動都出乎意料地讓他受用,又親切又貼心。
  「對了,……那背心好用麼?」Voldemort輕輕揮動修長的手指,就看見那個食物盒子不見了,也不知收到哪裡去了。
  艾比一邊讚歎一邊連忙表態:「好用,好用,當時只受了一點輕傷,很快就好了,您看,我是多麼的健康——這可都虧了您!」
  說著,還用力揮動了幾下胳膊蹬蹬腿,力圖生動形象地表現「健康」這一詞彙的含義。
  Voldemort看著艾比,眼睛中閃過一絲笑,立刻又冷下臉來,努力擺出一副淡漠的樣子:「……你們的隊長也不怎麼樣,也不多護著自己的新隊員一點。」
  艾比連連擺手,拚命闢謠:「沒有啦!馬爾福隊長很罩著我的,比賽的時候一直想衝過來幫我呢!……不過被死死攔住了,而且,我躺在醫療翼的時候,他和他的未婚妻也總是來看我呢!!」
  做人要講良心的:馬爾福級長這次倒的確很有大哥風範,且不說比賽的時候一直看著她,還時不時地對衝向艾比的格蘭芬多隊員使點兒陰招;等她受傷後,他也十分關心,連他那嬌滴滴的未婚妻也常常挽著點心籃子來看艾比。
  那架勢,活像艾比是他們家親戚似地——咦?!奇怪,馬爾福隊長對其他隊員也這麼關心嗎?
  Voldemort不可置否地揚了揚英挺的眉毛,也不評論什麼,只向艾比招招手:「過來!」
  艾比立刻乖乖地跑過去,站到跟前,鬱悶自己長了小半年,還是只到人家的胸前高度,平日裡吃的都到哪裡去了啊?!
  「幹嘛比賽時那麼拚命?!」魔王大人拉住艾比的手,上下打量:「……真的是怕打斷腿?」
  艾比被他看得有些彆扭,趕緊抽回自己的手,想著岔開話題:「……不是的,我……當時也不知道,只是想著不能讓那幫格蘭芬多瞧不起……我……就,不知不覺地拚命了;不是因為怕你打斷我的腿……我知道你是嚇嚇我的!」
  Voldemort挑了挑眉毛,淡淡地說:「要是,我真的想要打斷你的腿呢?!」
  艾比大驚,失聲道:「……您別開玩笑啊!」
  Voldemort促狹地笑了,說:「讓我想想。」
  正說著,艾比冷不防被魔王大人一下抱了起來,頓時雙腳離地,驚叫出聲,艾比死死地抓住他的披風不敢放手;Voldemort作勢要把懷裡小小的女孩子丟出天文塔去。
  這裡是霍格沃茲最高的地方,下面黑幽幽的一片,艾比只看見小小的草藥房溫室還有其他的一些地面雕像,都變成了一個個黑點,頓時頭暈目眩,嚇得臉色慘白,連連大叫:
  「……哇哇……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別把我丟下去啊!!……嗚嗚嗚……我不敢了……」
  Voldemort放聲大笑,說道:「不敢什麼了?」——這個小傻瓜,難道看不出他只是嚇嚇她的嗎?
  「……我不敢了……不敢了,不,不敢打斷你的腿了……啊!!不,不是的,我,我是不敢被打斷腿了,啊!!也不,也不是的,是不敢打斷我的腿了……嗚嗚嗚,別把我丟下去啊,我真的不敢了……」
  艾比已經語無倫次了,只是不住地討饒,快要哭出來了;又嚇得半死,只是死死摟著魔王大人的脖子,頭埋在他的肩膀上低低哀求——嗚嗚,我還不想死啊!!
  看見懷裡的小女孩子好像小動物一樣縮成一團,只會伏在他肩頭瑟瑟發抖,魔王心裡一片柔軟,覺得又可憐又可愛。
  見她嚇得狠了,Voldemort倒有些心疼,慢慢地把女孩放下來,也不說話,只是輕輕揉著艾比纖細的後頸,半響才低聲開口:
  「……這麼怕高,這麼膽小,怎麼比賽呀?!」
  艾比撫著自己的小心肝,安撫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說:「有,有飛天掃帚在啊!……現在……沒有呀!!」
  魔王聞言,大為鬱悶,用修長的手指點了一下女孩的榆木腦袋,罵道:「笨!難道我不比掃帚可靠嗎?」
  艾比呆,又不敢還嘴,只死死得拽著他的衣襟,可憐兮兮的低著頭喘氣,心裡暗想:
  ——你要是我的掃帚,一定將你劈了,再送進廚房當柴火。

  60、天文塔.下

  艾比不敢和魔王大人討論關於掃帚和他哪個更可靠的問題——儘管她私下認為掃帚更加牢靠些。
  「你知道嗎?」Voldemort不知艾比心裡在想什麼,只是自顧自地看著那幽暗深黑的禁林,似乎有些出神:「這裡……曾是我最喜歡來的地方,在這個塔頂,你幾乎可以看見整個霍格沃茲。」
  Voldemort寶石般的眸子散發著一種特別的光彩,好像是留戀,又好像是回憶,他臉上帶著一種罕見的光彩,慢慢地說:
  「……看見那個了嗎?那是溫室……我曾經在那裡偷摘過教授的藥草,險些被發現;那是禁林,每次,我都能從那裡發現一些新的東西……我的霍格沃茲……」
  艾比靜靜地聽著他講,隨著他指向的地方一一看去,一邊聽著一邊微微歪頭看著身邊的這個男人,此時的他似乎和平時不太一樣。
  他平時說話總帶著一種冷漠的味道,不論是凶狠的還是溫柔的,都脫不了那種深刻的冷漠和孤寂,但是——現在,他的聲音有一種難掩的熱切。
  艾比相信,他對霍格沃茲的喜愛是真的,畢竟,這是他第一個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他在這裡度過一段難忘的日子。
  「你……在霍格沃茲待過嗎?」這句話總是要問的,否則就太奇怪了。
  「是的。」Voldemort轉過頭來,風吹亂了他的頭髮,遮住了他半邊的毀滅的臉頰,只露出半邊英俊的面龐:「……我曾是這裡的一個學生……很久以前……那時,我叫湯姆·裡德爾;……艾比,怎麼又發呆了?」
  艾比靜靜地看著Voldemort,輕輕地說:「……我在想像您穿校服的樣子……」
  Voldemort微笑地像個少年一樣,朗聲說道:「……入學時,我的校服是從二手商店裡買來的,……我是一個孤兒,不夠錢去做新的袍子,不過……那又怎麼樣呢?我才不在乎,我會用事實讓所有人都佩服我敬畏我……」
  「我相信,您一定做到了!」這次不是拍馬,艾比是真心佩服的。
  「……是的。」Voldemort滿意地看著艾比,又轉過頭去望著外面,出神地說:「我知道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是與眾不同的……我從一年級的時候開始,就喜歡站在這裡看著遠處。我當時就常常想,總有一天,凡我目光所及的範圍之內,都將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將會成為這一切的主人……」
  他的語氣堅定狂熱,帶著強烈的自信和驕傲;風吹起他的披風和發,臉上有著睥睨一切的風采——
  艾比看得有點呆,然後很不情願得承認——魔王大人很有型。
  「……你在想什麼?」Voldemort看艾比一臉思索的樣子。
  「我在想關於霍格沃茲的產權問題。」艾比很嚴肅地說。
  即使是無所不知的魔王也有點意外,示意艾比說下去。
  「……我讀過《霍格沃茲,一段校史》,裡面說,這座學校以及其周邊的土地,原先都是薩拉查· 斯萊特林的家產;雖然他拿出來作為學校了,但是如果沒有完整的捐贈文件的話……還是很有的官司可打的啊!!」小林同學搖頭晃腦的。
  「所以呢?!」Voldemort一臉興味。
  「作為斯萊特林的直系後裔,你是可以申請某些產權利益的……!」艾比一副黑心律師的模樣——狗腿師爺就是這麼煉成的。
  魔王朗聲大笑,開心隨著笑聲蔓延出來;他知道艾比是在討他喜歡,可他就是吃她這一套——又笨拙又傻氣的討好,他喜歡。
  他一彎腰,一下子又把這個小小的女孩子抱了起來,還沒等艾比尖叫,他就托著她的纖細的腰身坐到陽台的欄杆上去了。
  艾比嚇得魂飛魄散,再一次死死地摟著Voldemort的脖子,手指緊緊纏住他的衣領,打死也不敢鬆手,眼睛都不敢往下看——我的媽呀,這可是萬丈高樓呀!這傢伙到底有什麼毛病呀,老喜歡這樣!
  正想再次求饒,卻不料魔王先開口了,聲音又是寵溺又是溫柔:「可憐的小東西……放心,就是把我自己掉下去了,也不會把你掉下去的……怎麼,你不相信?」
  最後半句的語音微微上揚,表示些許不滿。
  艾比喘了一口氣,不那麼害怕了,連忙搖頭,又點頭,表示極其信任魔王大人。
  Voldemort看見艾比這幅賣力搖晃腦袋的傻樣子,覺得可愛之極,稍稍收緊環在她腰上的手臂,抱得艾比再緊些,好讓她不那麼害怕,然後說:「……要真是那樣的話,那霍格沃茲也有你的份兒呀!」
  這當口,艾比哪敢再胡扯,立刻表示謙虛,說:「我那是巧合,格林家都多少代沒有蛇語者了……我那是完全的碰巧了……」
  Voldemort大笑著,胸口微微震動,他的肩膀很寬手臂修長有力,摟著艾比就像抱著一個娃娃;艾比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他身上有力的線條。
  只聽見魔王笑著說:「不,不是純粹的巧合,……這是Merlin的安排。」
  艾比一臉傻笑,連連應和,心裡卻暗罵:
  丫的,與魔頭遇上,驚嚇幾次,挾持幾次,喝了一次復方湯劑還被識破,逛個街都會被逮住,接著又三更半夜地被掛在魔王的手臂上,吊在萬丈高塔上瑟瑟發抖——這種天殺的際遇,如果真是Merlin的安排,那她回頭就去挖他的墳——如果還找得到那墳的話!!
  魔王大人摟著小艾比軟軟的身子,聞到一股純女孩子身上的香味,很乾淨很舒服,沒有一點庸俗的脂粉味,倒好像是牛奶和點心的味道,香噴噴的,很想咬一口這只粉嫩噴香的小胖豬仔。
  ——心情大好的魔王大人,於是指著高塔下遼闊的大地,對著艾比述說著他在學校時的一些事情:
  他曾經偷偷潛水到黑湖裡去,看見了許多精彩奇特的生物,因為潛得太深,險些被深水大章魚纏住,逃出來時受了一身的傷,睚眥必報的少年裡德爾就偷拿了一瓶教授的厲害魔藥倒進黑湖,結果黑湖裡許多大魚小妖的,都翻了肚皮浮在水面上,教師們足足忙了一年才把黑湖恢復過來;
  剛入學時,有幾個高年級學生看他是孤兒,就想欺負他,魔王大人豈是好惹的——即使還是個孩子,他當時一怒之下驅趕上百隻凶悍的惡婆鳥去圍攻那些學生,他們被這些XXX級的危險鳥類折磨得哭爹喊娘滿頭滿臉的傷,可是少年魔王大人還不解氣,晚上又驅使了幾百隻瘋狂的蜘蛛去人家寢室搗亂撕咬……後來,就再沒人敢惹他了——艾比心裡哀歎,小蝙蝠要是也有這能耐就好了;
  他在七年裡曾經無數次地潛入過禁林,越是危險他越是興奮,從一開始地被馬人踢,到後來馬人族群一看見他就躲,連獨角獸他都逮住過幾隻,雖然禁林很危險,但是他也在那裡學了一身在森林裡生存的好本事——您確定你是斯萊特林而不是某些喜歡冒險的格蘭芬多?!——艾比鬱悶,她可是連禁林的邊邊都沒敢走近啊;
  他最感興趣的還是霍格沃茲城堡,不知多少個深夜,他偷偷在城堡裡遊蕩摸索——通往各個樓層的近路,通往霍格莫德的密道,他在有求必應室裡做了不少犯校規的事情……當然,還有一個神秘的密室……霍格沃茲有許多讓人著迷的秘密;
  艾比聽得幾乎快吐血了,你丫的,就這麼上天入地翻江倒海地到處亂闖,把校規挨個犯了一個遍,七年裡居然從沒被逮到過一次,還三好學生級長優秀畢業生學生會會長一路鮮花榮譽高歌猛進——當時的霍格沃茲老師都是幹什麼吃的?!
  敢情他們都是柿子撿軟的捏,逮像她這樣又乖又老實的學生倒是一逮一個准!!
  這,這,這,這都什麼事兒啊?!真是氣煞人也!
  「哇……你從小就能操控動物嗎?連咒語都不用?」艾比一臉崇拜——腹誹歸腹誹,有馬屁的地方還是得繼續拍。
  「……從我還不知道魔法的時候開始,我就可以做許多魔力的事情了,控制動物只是其中的一樣;」Voldemort蒼白的臉上透出一抹狂熱的紅暈,「……所以,我一直都知道,我和別人是不一樣的……我知道一定有什麼原因——原來……我是個巫師。」
  幼年的裡德爾是個天生魔力強大的小巫師,同時還有極好的悟性,對於魔法往往可以無師自通——這在巫師界也是很少見的。
  「……所以,你才知道那麼多霍格沃茲的密道,是動物告訴你的嗎?」艾比接著問,她和綠帽子混了這麼久,怎麼啥也沒打聽出來啊。
  「有些,是的;」Voldemort喜歡聽艾比脆生生的蛇佬腔,「不過,那些動物不怎麼聰明,光是聽它們是不夠的,……有許多是我從圖書管理查出來的……然後再自己晚上慢慢查找……」
  一定是禁書區吧!艾比心想,頗有些眼紅,說:「……不過,你總是這麼到處逛,都沒被發現嗎?……您可真厲害啊!!」
  Voldemort彷彿看出了艾比的心事,慢慢地說:「一次也沒有被逮住!……艾比,你呢?」
  艾比一肚子怨氣,悶聲道:「我……我……被逮了,好幾次……」
  小林同學的悲劇在於,不但每次被逮個正著,而且就是小蝙蝠能逃脫,她也會被逮住的,這是多麼悲催的宿命啊!!
  於是,認清現實的艾比只好老老實實地待著,做個遵守紀律的好學生。
  「好幾次?……被罵了嗎?!」魔王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笑意。
  「還,還好啦!!……只不過,只不過被關了四次禁閉,罰擦了兩次獎牌室,扣了幾十分……而已罷了……」艾比說得垂頭喪氣——好在她為學院加的分更多,否則早就被同學討厭了。
  「……你這個小傻瓜,你入學才一年多吧?就被抓住這麼多次……呵呵……」
  魔王大人一邊大笑著一邊搖頭,還放開環在艾比腰上的一隻手,去捏捏她粉嫩白皙的臉頰,看著懷裡這個扭捏臉紅呆裡呆氣的小女孩,樂不可支,捏了又捏,又揉了揉。
  艾比很想害羞一下,可是腰上少了一半依恃,頓時左搖右晃,生怕掉下去的艾比只得加倍緊緊抓住Voldemort的衣領——唉呀媽呀,咱換個說話的地方行不?!
  「你認為你為什麼你每次都會被抓?」
  「因為我倒霉!!」小艾愁眉苦臉。
  「不是,是因為你笨!!」 魔王笑得如三月春風。
  艾比一邊擔心掉下萬丈高樓一邊還被人說笨,還不敢還嘴,心情大為鬱悶,恨恨地轉過頭去不理他,只不過還是沒骨氣放開兩隻小胖手就是了。
  ……
  月色籠罩下的霍格沃茲,不可思議地溫柔;魔王大人輕輕把懷中的小姑娘放到地上,彎著腰幫她繫好鬆開的小外套。
  他的臉湊到艾比的面前,艾比意外地發現魔王有一雙長長的眼睫毛,濃濃密密的,其中還閃動著幾絲暗金色,襯著蒼白的臉色,一種孤寂的高貴。
  看著這樣一張奇特的臉,最美與最惡同時存在其間,艾比已經從一開始的不適應到現在看啊看的也看習慣了——就是不曉得他收回幾個魂器了?
  艾比伸出一隻怯生生的小手,輕輕撫上魔王大人的衣襟,笨拙地幫他慢慢拉平衣領上的皺褶,就好像是一個呆呆的小孩子仰望著高大的成年人一樣,帶著一種天真稚氣的溫柔。
  魔王靜靜地看著艾比,他的眼睛深沉如暗夜,深不可測,好像翻起了一陣微不可查的波瀾,漸漸柔和如秋日的湖水一樣;
  他低低地說:「……小笨蛋,把我的領子扣得那麼緊幹什麼?……」
  「……外面冷,別感冒了……對不起……我鬆開些啦……」
  ……魔王很想說,他是不會感冒的,但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覺得心裡泛起一陣奇異的感覺,有些像第一天來到霍格沃茲時的驚喜,又有些像得知自己是斯萊特林後裔時的驕傲,又似乎都不像。
  苦澀的,甜蜜的,浸透心靈的……原來有人關心是這樣的。
  這樣和艾比絮絮叨叨地說著蛇佬腔,他喜歡,誰也聽不懂的語言,誰也不會說的語言;在高高的古塔上,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他們兩個了。
  魔王默然了一會兒,從懷中掏出一個細長的盒子,塞到艾比的手裡,說:「……這個給你,是禮物,祝賀你打贏了比賽。」
  艾比呆呆地看著Voldemort,結巴地說:「……我……我……只贏了一場,還沒有全贏呢。」
  「等全贏了,我再送你別的!」魔王摸摸艾比柔軟的頭髮,溫和地說。
  「……那……要是我輸了怎麼辦?……我給你丟人了怎麼辦?」艾比拿著禮物盒子忐忑不安。
  「輸了就輸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魔王寵溺地笑了笑。
  想了想,又補了句:「……下次比賽,你丟人一些也無妨!」
  魔王的口氣全變了,艾比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不對,這會兒只有月亮。
  Voldemort看著艾比傻傻的表情,也不知道先拆開禮物來看,只知道呆呆地站在那裡,心裡也不知怎的,有一種說不出的柔軟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魔王低聲說:「……我該走了……」
  然後,他揮動手中的魔杖,杖頭發出一陣奇特的光彩,不是很亮;接著,一陣疾風鼓動,艾比只覺得四周大風吹起,正想問,突然看見魔王縱身一躍跳下高樓。
  艾比驚叫了出來——他,他,他跳樓了?!這可是一種極其後現代的自殺方式啊!
  還沒等想完,就看見一隻十分巨大的黑色生物揮動著翅膀,上升到艾比眼前。
  艾比一時有些傻,定睛一看:天哪,好大的一隻夜騏啊!
  她從來沒看見過這麼大的夜騏,龍頭,馬身,蝙蝠翼,兩翼展開足有十幾米寬,黑色的皮革質的翅膀猶如惡魔的巨型鐮刀一樣駭人恐怖;
  魔王正騎在這只夜騏之上,他迎風展開身後黑天鵝絨的披風,俯瞰著沉沉夜幕籠罩下的一切,他乘著月色飛行,優雅,神秘,高貴,宛如暗夜的主宰。
  一陣疾風舞動,魔王離開了。
  離開前回頭,魔王似乎看見那個小小的身子正在朝他用力揮手,他很想說:快回去吧,不要感冒了,不然……不然就打斷你的腿!
  ……算了,這小呆瓜膽小,還是不要嚇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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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我是善良的斯萊特林

  盒子裡的禮物是一把短劍。
  和艾比的魔杖差不多長,銀質的劍身上雕刻著古老繁複的花紋,劍柄上鑲嵌著一塊美麗的祖母綠,四周被細細的銀絲編織出的花枝纏繞住。
  那塊綠寶石通體翠綠,猶如明淨的翡翠一樣,忽明忽暗,閃爍不定,在不同光線下顯現出迥異的光澤。
  細長的劍刃有如一泓清水,平直無暇,乾淨得可以照出人的影子。
  沒有劍鞘。
  這把短劍有個很動人的名字,叫——似水年華。
  這是艾比在圖書館磨蹭了一整天查到的;小蝙蝠正在斯拉格霍恩教授那裡賣力,所以她可以放心得一個人查閱資料。
  她面前攤了一本《梅林的恩賜——魔法界的能工巧匠》,正翻到關於妖精族和巫師界的偉大能工巧匠及其作品的。
  這本老舊的書保存的很好,放在一個極不起眼的書架頂端,艾比費盡了吃奶的力氣把它扒下來,還蒙了一頭一臉的灰,全都是因為老鄧那傢伙又出門了,沒人可問,艾比只得自己去查找關於這件禮物的信息。
  書上記載——
  似水年華,以七分「秘銀」三分精鋼為劍身,以北海極寒之地的海底祖母綠鑲為劍柄,不具備很強的魔法殺傷力,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這是偉大的魔法工匠大師白連包魯與妖精族的工匠最後一件合作的作品,作品完成不久之後就爆發了大規模的妖精族叛亂;由於與妖精族關係密切,白連包魯被捲入戰端。
  戰後,妖精族與白連包魯的許多著名作品都下落不明;似水年華就是其中之一。
  其雕刻風格沿襲了白連包魯一貫的精緻華麗與高貴優美,且糅合了妖精族的獨到巧妙的鑄造工藝,是魔法工藝全盛時代最後一批精湛的作品之一。
  對著這個價值連城的大師級藝術品,不知為什麼一向財迷的艾比居然樂不起來,小小的胖爪子輕輕撫摸這把短劍,居然無所來的歎了口氣,反而悶悶不樂的。
  艾比知道騙人是不對的,可是——如果騙的是個大壞蛋呢?!
  艾比糾結了。
  ***** ***** *****
  逼近12月,天氣越來越冷了;不過,保護神奇生物課還是在戶外上。
  「今天我們的課題是變形蜥蜴;現在誰能來講講關於這種生物的特點?」五大三粗的凱特伯恩教授發問,他用手上僅剩的幾根手指捏著一條銀綠色的小東西。
  艾比立刻把戴著鹿皮手套的手舉得高高的;教授很高興地示意她回答。
  「變形蜥蜴,是蜥蜴類動物的一種,通常體長10英吋左右,可見於不列顛與愛爾蘭各地;它有隨意收縮身體的功能,因而沒有被麻瓜們發現過;同時,由於它的皮可以做防小偷的錢袋和皮包——陌生人接近時會自動收縮,因而備受巫師們歡迎。」
  艾比回答得精神抖擻,答案精確得猶如從書上抄下來的一樣——這個可是錢包的原材料啊!
  「完全正確,斯萊特林加5分!!」凱特伯恩教授心花怒放——有個嬌嫩的漂亮娃娃這樣積極地參與他的課,對於已經對粗壯男生審美疲勞的老教授是一種巨大的心靈安慰。
  接下來,教授要求各位同學給各自分到的蜥蜴餵食清理小窩乃至換皮。
  ……
  「你拿著刀幹什麼?」盧平同學驚恐地看著手持凶器的艾比。
  「不是要給它換皮麼?!」艾比很理所當然。
  「……那也不用刀啊?」盧平緊緊護著盒子裡的幾條瑟瑟發抖的小蜥蜴。
  「不宰了它們,怎麼剝皮啊?」艾比目露凶光的用小刀子指著盒子裡已經縮成一團的小蜥蜴們。
  「盧平啊,我知道你很善良,可是如果僅僅是餵食和清理小窩是不能得到額外分數的;得給它們剝皮,……那我們不但可以得到加分,還可以免去好幾英吋長的論文呢!!」艾比苦口婆心地勸著。
  「……所以,雖然我也很同情它們,可是……我們一定要強忍悲痛,勇敢地面對傷痕,然後化悲憤為力量,一刀下去,盡量減少它的痛苦……」艾比一手握凶刀一手拍著盧平的肩膀表示安慰。
  她還在滔滔不絕地勸說,盧平臉已經綠得和蜥蜴差不多了,他撫額歎息道:
  「你要是真的一刀下去,那我們不但會被扣光分數,而且還需要寫一份至少50英吋的論文!!」
  「啊?!」艾比大驚。
  「……拜託,要是每個錢袋或皮包都需要殺死蜥蜴才能獲得,那有多少變形蜥蜴都不夠剝皮的啊……」盧平繼續歎息,「……變形蜥蜴從幼年到長大本來就需要蛻皮好幾次的,就是長大的蜥蜴,為了適應經常的收縮,它每年也得脫幾層皮的啊!」
  艾比想想也是。
  盧平還告訴艾比,一開始巫師們只是等著這種蜥蜴自己蛻皮然後去取,後來發現在人工的幫助下褪的蜥蜴皮質量更好,伸縮性更佳,於是就開始人工養殖這種生物,以獲取它的皮等等。
  艾比聽得無比佩服,就問:「……你好厲害啊!居然這麼清楚。」
  小狼人一邊低頭去處理那些扭動的蜥蜴,一邊謙虛地說:「……我也沒那麼厲害,而且小天狼星家就有關於變形蜥蜴的生意,他告訴我們的;他們家每年都可以從中獲利很多金子的……」
  艾比大為羨慕,布萊克家真有錢啊;看來格林老夫婦選親家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啊,門第高錢又多!
  ……
  艾比和盧平在這門課上合作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一開始是因為盧平好心,看不下去艾比笨手笨腳的樣子,所以時不時地來幫個手。
  但是,自從艾比救了波特之後,小狼人立刻對跨學院的同學間友愛展現出極大的熱情,每次上課都十分賣力地幫忙;
  其實他很希望手腳很笨的艾比在處理神奇生物時稍微遇到點危險,例如被鷹頭獸小小地咬一口,或是被河馬豬輕輕得拍一下;那樣他就可以也救艾比一命,回報一下波特的那條小命。
  小艾同學也很識相,也立刻以空前的熱情來歡迎他的幫忙,於是……一個斯萊特林一個格蘭芬多就組成一組,這讓許多人大跌眼鏡。
  不過,合作幾次了之後,盧平發現艾比嘴巴不壞的時候其實很好相處的——而且事實上,如果她願意的話,是可以把許多人哄得暈暈乎乎的。
  其中,包括凱特伯恩教授和他自己;前者每次上課加分加得忘乎所以,後者已經不知不覺地把她當成朋友了,許多話都能和她說——儘管她是一個斯萊特林。
  談話中重複最多的就是小天狼星的情感問題,盧平已經暗示了好幾次了;可惜,他的搭檔不知是真傻還是裝傻,從來不都不接過話茬。
  過了一會兒,艾比突然想到一事,立刻從蜥蜴堆裡抬起頭來,問:「對了,盧平,既然你對變形蜥蜴這麼清楚,剛才幹嘛不回答教授的問題?」
  盧平再次低下頭,動作卻不停,他小聲地說:「……我不想別人注意到我……我,我,這樣就很好了……」
  艾比停下手,看著盧平糟糕的臉色和發黑的眼圈——前幾天正是月圓之夜——這也是個倒霉孩子啊!
  盧平周圍籠罩著一層自憐自傷的哀愁氣息,她突然覺得一陣同情,脫口而出:「……成為狼人又不是你的錯!!」
  話一出口,艾比就一陣後悔——衝動是魔鬼啊!!
  盧平的臉一下子失去了顏色,變得像死人一樣灰暗,瞳孔瞬間放大,樣子十分嚇人,這會兒他手裡還好死不死地握著一把刀,活像一個兇徒。
  艾比不由得嚇得退了兩步,拍拍小心肝,
  盧平低聲吼叫道:「……你怎麼會知道?!!」——這個秘密居然還有別人知道,那他,他,他……怎麼辦?他不想離開霍格沃茲!!
  艾比平靜地回答:「……我祖父是鄧布利多校長的老朋友。」
  ——她只是在陳述事實,其他什麼也沒說,就達到了栽贓的效果;她就不相信盧平會跑去問老鄧。
  盧平聽了之後,目光立刻黯淡下來了,一句話也不說,低著頭,一副茫然的樣子。
  艾比不忍心,又說:「……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你放心,我誰也沒說……包括斯內普。」
  盧平又抬起頭來,露出一點驚訝的神色,又夾雜著一些希翼,小心翼翼地說:「你,你,誰也沒說?!」
  「是的,我誰也沒說。」艾比的語氣前所未有的鄭重嚴肅,說:「……即使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西弗,除非在他有危險的情況下或者經過你的同意,否則,我絕不會說不出去!!」
  這句話絕對是真心的,艾比也的確誰都沒告訴,對於這種痛苦的隱私,她覺得自己有義務為他保密,她認真地舉起一隻手,說:
  「我可以發誓,以……嗯,以我的頭髮發誓,要是我隨便說出去的話,就讓我立刻掉光頭髮變成個光頭大禿子!!真的,真的。」
  盧平頓時「撲哧」笑了出來,剛才淒慘的氣氛立刻被一掃而空;對於一個青春期的少女來說,這個誓言的惡毒性猶勝於死亡。
  盧平這才緩過氣來,然後幽幽地說:「……你不怕我嗎?呃……我是個狼人。」
  「當然不怕,現在又沒有月亮。」艾比毫不在乎地說,「……至於月圓之夜麼……只要我不和你結婚,應該不會那麼巧一定在那個要命的夜晚和你在一起的吧!」
  盧平被逗樂了,不由得笑了出來,失聲笑道:「……怎麼可能啊?!」
  ——小天狼星會咬死他的。
  艾比聞言,立刻柳眉倒豎,雙手叉腰,不悅道:「什麼叫『怎麼可能』?……你的意思是我配不上你麼?」
  盧平連連擺手,連忙解釋:「不不不,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是……我是不會和你結婚的。」
  艾比更怒:「……好肯定的口氣哇!!盧平先生,您真有把握,看來我一定是有什麼致命的缺點讓人討厭了?!」
  盧平更加慌了,急得滿頭大汗,說話更是不清楚了:「不不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很好的,沒有任何缺點的啦!!」
  艾比挑了挑眉毛,愉快地說:「那就是說,你想和我結婚咯!」
  盧平嚇得魂飛魄散,汗如雨下,急忙說:「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想和你結婚啊!」
  「那就是我有很糟糕的缺點!」
  「沒有啦,你沒有缺點,你完美無缺!!」
  「那就是你想和我結婚!!」
  「不是的,我不想和你結婚啊!!」
  「那就是我很糟糕!!」
  ……
  盧平快要瘋了,他隱隱覺得承認艾比沒有什麼缺點並不表示要和她結婚;不想和她結婚並不表示她就有什麼缺點;可是每次都被艾比搶先說了,他怎麼也說不過,越說越急,越急越慌,越慌就越說不過,他,他,他……
  艾比看著盧平急的快要去上吊了,手裡握住的小蜥蜴幾乎快要被他捏死了,心裡樂不可支,實在忍不住就捧著肚子哈哈笑了出來。
  盧平一愣,這才明白被耍了,他脾氣很好,倒也不生氣,只是擦了一把汗,鬆了口氣——Merlin在上,女生可比XXXXX級的魔法生物還要可怕呀!!
  不過,細想想,原先的憂鬱氣氛完全沒有了,他倒是很想在哀傷一把身為狼人的苦楚的,可惜悲劇性的情緒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他抬起頭,真誠地對旁邊笨手笨腳給蜥蜴蛻皮的女孩說:「艾比,謝謝你,你……你是個好人!!」
  ——看來斯萊特林也沒有那麼壞啦,至少艾比就不這樣。
  這時,凱特伯恩教授走了過來,看著他們倆面前盒子裡被處理得很好的那些蜥蜴皮,高興地說:
  「很好,很好,做的非常好,這些皮完全沒有被損壞就被取了下來,真是太好了!」
  艾比立刻抬起頭,對著彪悍的老教授天真又可愛得說:
  「教授,我真的很佩服您呢!可以把這些蜥蜴養殖得這麼好,您將時間算得恰好,讓我們可以接觸到剛剛開始脫皮的變形蜥蜴,這真是太太太太了不起了!!……我們可以得到這樣難得的練習,全靠你了呢!!」
  艾比的語氣真誠地連自己都快相信了——即使是盜墓工作者雷老虎先生都需要肯定和承認,何況堂堂一教授乎?!
  凱特伯恩教授果然樂得心花朵朵開,朵朵都開成了海格型號的大向日葵,還是有瓜子那種;聲音響如洪鐘,大笑道:
  「……太好了,格林小姐,你真是一個既謙虛又優秀的學生;斯萊特林加十,哦不,加二十分!!你可以不用寫今天的作業了!!」
  接著,他又發現在盧平手中奄奄一息的小蜥蜴,皺眉道:「盧平先生,你在幹什麼,想要殺死這條蜥蜴嗎?」
  盧平才出虎穴又入狼窩,又慌張的不得了,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支支吾吾地「我,我,我」了幾聲。
  艾比在一旁笑得陽光燦爛,甜美地說:「教授,請不要怪他了;我想他是有些緊張了。」
  接著又微微歎氣,作恨鐵不成鋼狀看著小狼人,一副勸人的口氣,道:「……我一直提醒他要當心呢;可惜……哎……盧平同學……你呀!」
  凱特伯恩教授瞪了盧平一眼,說:「格蘭芬多扣5分!!外加一篇20英吋的報告;盧平先生,同一組中,格林小姐處理蜥蜴皮處理得這麼好,你卻幾乎掐死了蜥蜴,你要多向你的搭檔多多學習了!!」
  然後甩手而去。
  盧平險些淚奔,低著頭和手掌中翻白眼吐白沫的小蜥蜴面面相對——他真想仰天長嘯:
  哇哇哇,他錯了,他真的錯了,斯萊特林就是斯萊特林,就是長得漂亮的也一樣啦!

  62、進修?好事啊!

  艾比最近刻意地讓自己忙一些,但是再忙也有空下來的時候,一空下來,她就不能不想到魔王大人。
  林美好最近很厭惡自己,她知道自己每次和魔王見面都是拼盡力氣在演戲,說大把的假話,討好他,奉承他,哄他高興,為什麼呢?
  很簡單。
  她希望有朝一日魔法世界大亂的時候,魔王大人能放過她和她的家人一馬;她希望在即將到來的浩劫中,她所想要保護的人能逃過一劫;她希望能離得這個漩渦中心遠一點!!
  可惜事與願違,事態反而朝著她痛恨的方向去了。
  艾比輕輕撫摸藏在自己袖口的那把短劍,手指可以感覺到這件大師級藝術品完美優雅的線條,心裡泛起一陣奇怪的感覺——可是,她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能擺脫他呢?
  如果她直截了當地對魔王大人說「我不想和你扯上任何關係」或者「我其實是老鄧那一邊的」,那麼,盛怒之下的魔王很可能立刻就阿瓦達要她命了吧!
  如果她表現得糟糕一點讓他討厭呢?也不行,那個恐怖的魔王可是毫不猶豫地就解決了他僅剩的親人。
  那麼就是說,她還得繼續敷衍Voldemort,繼續過這種兩面的生活……繼續做一個讓自己都討厭的艾比嗎?
  艾比沮喪極了——這戲演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
  「……你在想什麼,別發呆了,麥格教授已經看你好幾次了!」小蝙蝠湊近艾比的耳朵提醒道。
  「我沒發呆,我全都聽著呢。」艾比正沮喪呢,說話也有氣無力的。
  今天的變形課的內容是把蝸牛變成小鳥,是四年級中比較難的題目,屬於把無脊椎動物且有硬質的殼變味脊椎動物。
  發給艾比的蝸牛異常靈活,靈活幾乎不像只蝸牛,且戰鬥意志十分旺盛,一直在拚命地試圖逃亡,幾次被艾比捉回來,依舊鍥而不捨。
  變形課是艾比和小蝙蝠都不怎麼擅長的科目,因此兩個人每次上課都十分認真,生怕被嚴格出名的麥格教授斥責。
  「你都快把那只蝸牛戳死了,怎麼還是沒有變出來啊?!」小蝙蝠低聲說。
  「因為這只蝸牛太好動了,我一直在試圖和它溝通,看看能不能請它安靜一會兒。」艾比第N次把那只該死的蝸牛從小蝙蝠的桌子上捉回來。
  「昏昏倒地!」小蝙蝠指著蝸牛發出咒語,蝸牛的觸角軟軟垂下,立刻不動了。
  「……現在你可以練習了,它不會動了。」小蝙蝠立刻終結艾比的借口。
  艾比恨恨得瞪了他幾眼,然後繼續用魔杖來回地揮動,那種蝸牛依然沒有任何變化;她越生氣就越沒進展。
  斯內普看著艾比笨笨的樣子,歎了口氣,在一旁鼓勵道:「加油,加油,快好了……要是你完成了,我,我就幫你給你的表哥們帶信……你不是已經很久不敢和他們通信了嗎?」
  「什麼?!你說什麼?!」艾比猛的回過頭去,看著一臉無辜的小蝙蝠,著急的問:「你是什麼意思啊?你,你,你要去德國嗎?」
  小蝙蝠低下頭,臉上有些不好意思,說:「斯拉格霍恩教授這個聖誕假期要去德姆斯特朗學校交流學習,他需要一個助手,他,他問我要不要去……我說讓我想一想。」
  「天哪,這是個大好的機會啊!」艾比低低地叫了起來,引得麥格教授又往這裡看了一眼,她立刻放低音量,然後小心地叫道:「你個大傻瓜,想什麼啊?!去呀,去呀!」
  「你,你真的認為我該去嗎?」小蝙蝠猶豫地問。
  「廢話,當然了;你不是一直想要看看霍格沃茲以外的魔法和魔藥學習是怎麼樣的嗎?要知道,各個學校都有自己獨到的側重點,一些不向外公開的知識;平常我們哪有機會學習到啊?!你當然應該去了!!……」艾比小時候和表哥們玩的時候,常常能發覺到一些和英國魔法技術不同的地方,尤其是黑魔法的方面。
  小蝙蝠微微地抬起頭,輕輕地說:「是啊,我一直想知道更多更多關於魔法和魔藥的知識,一些不一樣的,一些霍格沃茲沒有的……!」
  艾比似乎比小蝙蝠還高興,拚命搖著小蝙蝠的手臂,賣力勸說:「所以啊,你應該去啊!……這是多好的機會啊!」
  小蝙蝠低頭看艾比,猶豫地說:「可是,可是……聖誕節怎麼辦啊?!」——他原本想要留在學校裡和艾比一起過的。
  「那有什麼關係,這次聖誕假期你就去好好學習,我一回家就寫信,你去德姆斯特朗沒準還能見到我那搗蛋的三表哥,看在我的面子上,他肯定會罩著你的啦!!德姆斯特朗沒人敢欺負你的!」艾比拍胸保證。
  小蝙蝠一臉黑線,瞪著眼睛,說:「在你擔心我被人欺負之前,你先想想怎麼解決這只蝸牛吧!」
  這個話題立刻讓艾比從興奮回到痛苦的現實,她垂下腦袋,沮喪地辯解道:
  「……不是我的錯,……對了,一定是你的蝸牛呆呆的,比較好變;我的蝸牛太活潑了,和我個性不合啦!——你看它又醒了!」
  小蝙蝠更加用力地瞪眼,毫不留情地說:「那好,我們換一個!」
  說著,他立刻交換了他和艾比的蝸牛,然後魔杖一揮,只見那只剛才還在艾比手裡頑固的堅決的不屈不撓的蝸牛立刻乖乖地變成了一隻小鳥,拍拍翅膀飛了起來,然後溫順可愛地小鳥依人在小蝙蝠的肩膀上。
  艾比氣結!——這絕對是一隻母蝸牛;而且還是個喜歡大鼻子的審美殘障!!
  不知什麼時候,麥格教授走了過來,看見了小蝙蝠肩膀上的小鳥,流露出十分讚賞的神色,接著說:「斯內普先生做的很好,……那麼格林小姐,你也來試一下吧!」
  艾比大驚失色,慌忙中,用力朝那只呆蝸牛揮動魔杖。
  就聽見「彭」的一聲——,小蝙蝠閉上眼睛扭過頭去,不忍心看了。
  只見一隻頭頂著蝸牛殼的小鳥拍著孱弱的翅膀,一顛一顫的搖晃在半空中,似乎隨時可能機毀人亡的樣子。
  「哇靠,魔法世界的小鳥還長有鋼盔的啊?」一個麻瓜出身的拉文克勞女生驚叫道。
  艾比頓時囧不勘言。
  ——麥格教授的臉黑得好像烏賊魚的分泌物,黑得驚人,她板著臉說:「一份20英吋的報告,格林小姐,解釋一下你的驚人的『創意』!!」
  艾比哀嚎,幽怨地白了小蝙蝠一眼;生活真艱難啊!!
  ***** ***** *****
  臨近假期,無論是高年級還是低年級都無心學習,不是忙著往家裡寫信,就是忙著安排假期的計劃。
  小蝙蝠自然是在準備他的德姆斯特朗之行,艾比往他行李裡塞了好多厚毛衣和零食,外加給幾封個表哥的信。
  「請他們不要再把信到處亂丟了,上次可害死我了;」艾比如此吩咐道,「……否則我這輩子都不給他們寫信了!!」
  馬爾福級長在假期裡打算攜他親愛的未婚妻拜訪許多古老的家族——這是他在霍格沃茲的最後一年了,很快就要畢業繼承家業,因此得提前進行準備;事實上艾比聽說,級長大人最近正忙著日夜寫詩,打算到時去那些聚會上念給大家聽。
  ——艾比為那些即將參加級長大人專場詩歌朗誦會的老頭老太們默哀一分鐘,希望他們的老骨頭能頂得住。
  帕金森堂兄弟倆照老樣子,回他們的祖宅去進行例行的家族大聚會;奧蘭多囁囁嚅嚅地邀請露西也一起去。
  露西氣勢恢弘地拒絕了他;奧蘭多愕然!!
  一干室友都大惑不解,齊齊去追問露西。
  露西回答地很乾脆:「不要為了一棵樹而放棄整片森林,何況還是一棵不稀罕我的歪脖子樹!!」
  西爾維婭一臉痛苦,實在不願意回家——她家裡又給她安排了車輪戰一般的相親餐會,估計回來又得開始減肥了。
  「我看起來像是需要靠家裡推銷才能嫁得出去的料嗎?」西爾維婭十分無奈。
  梅麗莎倒是很興奮,這學期她接受一個拉文克勞五年級的男孩子的追求,雖然還沒有完全公開,但兩個人正好的蜜裡調油,並且決定在假期裡把這些油澆到火上去——艾比只希望他們不要乾柴烈火弄出點事情來才好啊!
  「他要請我去他家的後花園看看,據說那裡有他母親種植的十分名貴的植物呢!!」梅麗莎樂得快飄上天了。
  「我強烈建議你帶一瓶避孕湯劑去,後花園可是小說裡的事故高發區啊;不過鬧出人命來也沒關係,你們可以補票的……」艾比還沒說完,就被梅麗莎撲上來一頓暴捶。
  在艾比的討饒聲中,寢室裡女孩子們笑成一片。
  艾比這幾天忙得昏天暗地,終於在放假之前,提前把小蝙蝠的聖誕禮物趕做好——那是一件她親手織的毛衣,上面有兩個歪歪斜斜的S字樣。
  儘管毛衣的左袖比右袖長了足有十公分,但是小蝙蝠還是很感動,他穿上毛衣在屋裡走了兩圈,連連稱讚,還問:「……你猜猜我打算送你什麼禮物?」
  「假期作業的答案?」艾比眼睛一亮。
  小蝙蝠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斥責道:「你真沒出息,盡想著這個;是福靈劑,我的改良版,副作用小了很多。還差最後幾道工序,估計聖誕前就可以完工了,回頭我寄給你吧!」
  艾比雙手交握在胸前,眼睛作星星狀,一臉崇拜諂媚。
  ——西弗哥哥,您真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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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火車上的爭論

  於是,在雪花飄飄的12月,霍格沃茲特快再次開動了。
  車窗外是皚皚的白雪,窗內卻是熱鬧的笑聲說話聲和吵鬧聲;放假時的火車往往比學期開始時的火車要快樂許多,大家都是奔著輕鬆快活去的。
  ——不過傻哈同學是例外,他剛好相反。
  「真的嗎?……連魔法部部長都這麼說?」梅麗莎驚呼著。
  「絕對是真的,我爸爸的信上就是這麼說,我堂哥都肯定了。」奧蘭多連連點頭。
  波特也跟著插嘴:「沒錯,這件事我也聽我家裡人說了;……格蘭特部長當著許多人的面說的——我們巫師的生存空間實在是太小了,為了避開麻瓜們我們不得不小心翼翼,這是不公平的,我們明明比麻瓜們更優秀更強大……就這個方面而言,我贊成『那位』的看法……」
  ——波特學的繪聲繪色。
  如果連魔法部長都這麼說了,那說明『那個人』的勢力已經部分延伸到魔法部門了,或者至少是有不少巫師被Voldemort的說法給吸引了。
  西爾維婭的父親是在魔法部工作的,她也連連點頭,低聲說:
  「我聽我爸爸說,現在魔法部和威森加摩長老團都分成了兩派。其中一派是很贊成『那個人』的,他們也覺得這些年來,我們巫師實在是太退讓太屈辱了。還有一派則是反對『那個人』的,……我爸爸說,現在大家鬧的可凶了呢!!只要一開會,就一定會吵架;可是,即使是那些反對黑魔王的巫師們也多少同意那番話,嗯,就是關於生存空間什麼的……」
  眾人聽了,面面相覷,表情各異。
  過了一會兒,作為父母都是麻瓜的莉莉首先發言:「……巫師們的空間哪裡小了,山川,河流,湖泊,森林、山脈還有無邊無際的隱匿空間——巫師人口又少,比起倫敦還有其他許多城市來,巫師們佔有的空間比麻瓜們大多了啊!!」
  西爾維婭撇撇嘴說:「……這是相對而言的啦,據我祖父說,巫師世界以前佔有的空間更大,自由自在的;哪裡像現在做什麼都要躲躲藏藏的!」
  這句話顯然很得一干純血小巫師的心,車廂裡各位都連連點頭。
  上輩子是麻瓜的艾比忍不住說:「……要是和以前比的話,就是麻瓜的生存空間也小了很多呢!人口越來越多了嘛!」
  小天狼星佯裝不在意地撥撥垂下的黑髮,不露痕跡的附和艾比:「……也是,本來也沒差那麼多的;其實是麻瓜的人口膨脹的太快,而巫師的人口數量卻沒有什麼的大增加……麻瓜們應該控制一下自己的人口啊。」
  艾比忍不住要為黑狗哥哥的鼓掌——您太油菜了,一語道破人類世界面臨的一大問題啊。
  盧平和小矮星還有雀斑瑪麗也一起稱是。
  ……
  要是這個時候其他學生走進這間車廂的話,一定會嚇一大跳,因為現在這個車廂裡正詭異地坐了勢成水火的兩個學院的學生——
  格蘭芬多的莉莉、雀斑瑪麗和波特四人組。
  斯萊特林的艾比、西爾維婭、梅麗莎還有露西和奧蘭多。
  要是有人問艾比為什麼會出現這樣奇怪的局面,她一定會回答:這個世界很奇妙。
  由於小蝙蝠在上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馬車之前,隨口說了句「艾比你不要又在火車上迷路了」,於是,莉莉就義不容辭的坐到艾比旁邊看著她。
  同來的還有雀斑瑪麗和艾比的兩位室友,噢不,是三位,這次又加上了露西。
  六個女生正說話呢,男生一個接一個的擠進來了,先是波特。
  這位仁兄自從得了艾比的場外支援,追求技術高了不止高了一兩個層次,先是不管莉莉的刀眼,厚著臉皮進來坐下,一見莉莉要趕人,立刻裝頭疼,有氣無力地哀求「我實在是不舒服,讓我坐下歇歇,行麼?!」
  所謂哀兵必勝,這是有道理的;面對這個不知是真病還是假病的傢伙,莉莉也不好太窮凶極惡,只得默許了。
  ——艾比撫額歎氣,這個不爭氣的波特,哪有捂著肚子說頭疼的,枉她教了這麼久,真沒用;也虧得莉莉是個傻大姐,才沒有看出來!
  「聽說我哥們詹姆斯頭疼,我來看看他……」小天狼星作十分關心狀地進來了——儘管他從進來到現在只心不在焉地問了波特一句,其餘時間都一直在偷偷看艾比。
  「小天狼星去了這麼久,我來看看沒什麼事吧?!」盧平倒是真關心——可惜攤上了兩個最佳男演員的兄弟;沒騙到艾比,倒騙成了自己的朋友。
  「……他們都來了,所以,我,我也來了。」小矮星紅著臉低著頭說著實話,躲躲閃閃地也擠進來了。
  最後,奧蘭多的到來使得整個車廂徹底滿員。
  「露西,你真的不去帕金森祖宅嗎?這是……我,我堂哥讓我來問問你的。」奧蘭多結結巴巴如是說,然後坐下就不肯走了。
  在剛開始的冷場過去之後,大家也還談得來;話題從八卦到緋聞,從衣服到髮型,倒也熱鬧。看在女孩子的面上,各位男生稍稍收斂火氣,沒有吵架,偶有幾句衝突,也各自閉嘴,少說一句話。
  不過也是因為奧蘭多脾氣比較好,要是換了暴力的拉巴斯坦·萊斯特蘭奇在這裡的話,非得打破了頭不可。
  大家說著說著,話題轉向了現在巫師界最熱門的事——黑暗公爵Voldemort勢力的崛起。
  這個話題之涉及廣泛,就類似於08年的奧運會,07年的房價,06年的股票,是個人都能說上兩句;接著奧蘭多爆料,說現任的魔法部部長格蘭特公然發表傾向黑魔王的言論。
  大家立刻唧唧喳喳議論成一團。
  「不論怎麼樣,隨便殺傷別人就是不對的;那些麻瓜都是無辜的啊,人們又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莉莉氣憤地大叫著。
  艾比點點頭,這個她也很同意;再怎麼算賬也不能從娘胎裡算起吧!
  波特立刻大聲的狗腿附和道:「莉莉,你說的對,太對了,真是太對了。」
  艾比點評——反應倒是很積極,但是馬屁痕跡太重,效果大失,於是被莉莉飛了一個大白眼。
  盧平搖搖頭,說:「不只是麻瓜,我還聽說黑魔王和他的黨羽,叫什麼來著,對了,是食死徒,他們襲擊了許多不同意他們看法的巫師;他們的魔法很是出色,每次動手基本上都不會落空……所以,許多巫師都已經不敢再明目張膽反對他了,甚至,還有許多家族和巫師都投靠了他呢!!」
  「他們投靠黑魔王的原因也不全都是因為害怕,」奧蘭多搖搖頭說,「……事實上,就我知道,有不少有聲望的大家族和有名的巫師是自願加入的。」
  小天狼星表示同意,略有自嘲的說:「……這倒是事實,至少我們家的那幾位都狂熱地敬佩這位黑魔王,每次在家裡討論他的時候,都讚個不停……恨不得我也能加入食死徒裡去。」
  艾比立刻一陣緊張,問:「那……雷古勒斯呢?!他有沒有表示出要加入食死徒的意思?」
  小天狼星見到艾比問他,立刻清清嗓子,挺直背說:「我弟弟只是羨慕那個人的強大魔法,好像……好像沒有要加入食死徒的意思……」
  艾比鬆了口氣。
  奧蘭多也跟著說:「……許多大家族就算沒有加入食死徒,也都紛紛公開表示支持,……提供了許多黃金和其他的魔法支持呢!!」
  大家都沉默了一會兒。
  波特頂著一腦袋亂髮,熱情地大叫著:「大家不用害怕,我聽說鄧布利多教授已經建立了一個專門對抗那個黑魔王的組織,裡面都是一些有能力的優秀的巫師……」
  「這個我也聽說了,是叫鳳凰社,對嗎?」雀斑瑪麗怯怯地追問。
  「沒錯,就叫鳳凰社,所以我們不用害怕,他們會保護我們的。」波特一臉興奮。
  「怎麼保護?像死去的老博恩斯先生嗎?他的家人現在還在躲在外面,不敢回家呢!鳳凰社的人又幹了什麼呢?」露西冷淡地說。
  這句質問十分具有殺傷力,波特的臉立刻漲得紫紅,拚命辯解道:「……那是黑魔頭他們太凶狠太狡猾了,他們死追著不放啊!」
  「廢話,他們凶狠狡猾,誰都知道,人家就是幹這個的;不凶殘不狡猾還用得著鳳凰社麼?!……既然他們的宗旨是對抗黑魔王,那總得做點兒什麼呀!」露西乾脆地反擊,毫不留情。
  小天狼星冷冷的說:「我倒忘記了,黑魔王贊成純血,這倒和你們斯萊特林的宗旨差不多,難怪你這樣替他說話……莫非你打算加入食死徒?」
  露西臉都氣紅了,正要反唇相譏,奧蘭多先站了起來,大聲道:「如果鳳凰社都是一群像你們一樣的蠢貨,那我倒要考慮是不是要加入食死徒了——我可不想死在愚蠢的同伴的手裡!!」
  話說到這裡,車廂內的火藥氣越來越濃了,梅麗莎和雀斑瑪麗膽子小,嚇在一邊不敢說話,西爾維婭急著想要緩和氣氛。
  艾比原本不打算插嘴的,蛇院和獅院原本就有許多想法是不一樣的:
  大聲疾呼的未必是真心反對黑魔王——艾比瞥了此時正在熱情表態的小矮星一眼;
  閉口不說的也未必是膽小懦弱不敢出頭的——例如我們親愛的斯內普同學;
  然而,這種觀念上的差異不是吵架可以解決的,不過……波特的一句話終於打破的艾比的緘默。
  波特晃著拳頭,正在大聲疾呼道:「……將來我也要加入鳳凰社,我就不相信黑魔王能把這麼多事兒都解決了!!」
  艾比實在忍不住,說:「沒錯,黑魔王也許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但是可以解決你;也許不能解決你,但是可以解決你的家人!」
  ——波特語塞。
  「那你說該怎麼辦?難道做縮頭烏龜嗎?」莉莉尖銳地質問道。
  艾比歎著氣,無奈地說:
  「除非乾脆就動手,否則就低調一點!我們要成為打人的槍,而不是挨打的槍靶子!」

  64、牛津街上牛叉事

  艾比邁著輕鬆的腳步走在倫敦著名的商業街上,雖然冒著細細的雪花,聖誕剛過的牛津街仍然十分繁華熱鬧;滿街的商舖的一系列聖誕促銷活動還沒結束,鮮艷的招貼廣告,到處都插著五彩繽紛的掛飾,街上還放著一首首歡快的聖誕歌曲。
  即使是素來刻板嚴肅的英國人在這個假日也顯得十分喜氣洋洋的,大人和小孩兒都樂呵呵地提著大包小包,到處為節日購物。
  走過艾比的人們,都忍不住回頭張望這個像陶瓷娃娃一樣精緻的漂亮少女。
  今天艾比一身的麻瓜打扮,雪白的高領直排毛衣加羊毛呢百褶裙,外套是一襲柔軟的淡綠色束腰及膝駝絨薄大衣,腳上蹬著一雙筆挺閃亮的高筒靴;再斜跨一個深色毛茸茸的包包;末了,在濃密的銀色卷髮上壓了一頂毛線帽。
  這一身打扮,要多麻瓜就有多麻瓜,而且還是很摩登的麻瓜,任誰也說不出她有什麼和普通人不一樣的地方。
  艾比把格林奶奶給她的一大堆金加隆換成了英鎊,然後從倫敦的最著名的攝政街開始逛起,一路東走走西看看,自由自在地晃蕩著。
  其實倫敦是個古老的城市,而且現在是在七十年代,要論繁華漂亮,那是絕對比不上某些現代化大都市的,不過,艾比還是對一切都新鮮的不得了,恨不得多生一雙眼睛。
  艾比深深吸了一口節日的空氣,感到滿足而愜意——這才是她原本的世界嘛!儘管是在異國他鄉,但她還是感到說不出的親切。
  剛才她在一家廣東人開的中餐館裡大快朵頤了一頓午餐,雖然那中餐實在不怎麼地道——鳳梨燴排骨太甜,冬瓜盅沒燉足火候,咕咾肉又太老,龍身鳳尾蝦活像是未成年的小蝦米;但是再次拿起筷子和調羹左右開弓的感覺實在是妙的不得了。
  林美好高興之餘,甚至還和餐館裡的服務員溜了兩句中文,店裡的人被這個銀髮綠眸的漂亮娃娃驚呆了——現在英國流行學中文嗎?!
  艾比大樂,並且決定以後假期裡,要常常到麻瓜世界來考察考察。
  之前艾比不敢來,是覺得一個幾歲的小孩子貿然提出來麻瓜世界遊玩實在是太奇怪了;後來又忙著躲黑魔王,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比起魔法世界來,麻瓜世界其實更安全。隨便走走逛逛,基本上不會有什麼危險的,於是,艾比向格林老夫婦請了幾天假,打算來個麻瓜世界幾日游。
  隱居生活出乎意料的適合格林老夫婦,艾比原本料想的孤獨冷寂還有失意等等都沒有發生,生活反而令人吃驚的有趣。
  搬到新家的格林老夫婦,結交了一位新鄰居,一個老鰥夫——老洛夫古德先生,由於妻子早喪,唯一的兒子帶著新婚的妻子度蜜月去了,估計要環遊完世界才肯回來;寂寞的老格林格拉斯先生獨居一人。
  他與格林爺爺十分談得來,興趣也十分合拍,喜歡安靜地讀書做學問釣魚,本來大家倒也相處融洽,相安無事,轉折點發生在該老先生見到格林奶奶的一瞬間——原來他是當年格林奶奶的一個追求者!!@@@
  此後的事情可謂峰迴路轉百轉千回,洛夫古德老先生情難自禁,他說「自從妻子去世後,他那死灰般的心又再次充滿了年輕人的激情和愛」;還說「在看見她的那一瞬間,我再次感到了被雷電擊中了一樣的震撼——」云云。
  由於這老頭無法控制自己「狂熱」的愛情,所以,時不時作一首詩去念給格林奶奶聽,動不動就到格林家的窗下抱著吉他唱一首情歌。
  格林爺爺怒不可遏,可是格林奶奶卻十分受用!!
  她半帶憂傷半帶明媚的說:「……如果,羅密歐和朱麗葉既沒有死,也沒有在一起;那麼多年後相逢,他們會怎樣呢?」
  接著是一聲動人的歎息——
  格林爺爺聽罷,臉黑的好像鍋底灰,丫的,你們要是羅密歐與朱麗葉,那我是什麼,馬文才?!當初你可是開開心心嫁我的呀!!
  於是,每次只要洛夫古德老頭一上門來作客,家裡的氣氛就會變的非常詭異:
  風度翩翩的老洛先生手持鮮花,深情款款含情脈脈,活像上門來約女孩子的17歲少年;
  刻意打扮的格林奶奶款待起客人來,那是風情萬種風韻猶存,眼波流轉如春水,連眼角的魚尾紋都少了許多;
  呃,當然,還有兵臨城下如臨大敵的格林爺爺,睜著一雙火眼,眼睜睜地看著那兩個老年狗男女在那裡眉目傳情,堅守自己的陣地!!
  最可憐的是邦尼,嚇得半死,緊張地扯著小圍兜,問艾比:「艾比小姐,艾比小姐,夫人不會真的和先生離婚然後改嫁吧?!邦尼不要,邦尼不要啊!!」
  家裡一時雞飛狗跳豺狼虎豹!!
  不過,這樣也好,格林老夫婦似乎年輕了許多,活力十足;尤其是格林爺爺,天天精力充沛地和情敵明爭暗鬥。——尤其是艾比早看出其實鬧不出什麼大事來的,就是格林奶奶在遲暮之年又想年輕一把。
  於是,在過完聖誕節之後,艾比羅列了一大堆道理,然後順利地請了假;當然,條件是每天都要給家裡報個平安。
  ***** ***** *****
  打發掉了第十九個來搭訕的傢伙,艾比左手一支棉花糖,右手一支巧克力棒,左一口右一口的,吃的不亦樂乎,一邊走一邊逛,——這個下午過的真是贊!
  這些年在魔法界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啊,見天兒都吃一些奇奇怪怪的糖果,隨時會擔心自己會吃到稀奇古怪的口味,什麼鼻涕蟲啊,耳屎啊,真是不吃不知道,一吃真奇妙!!
  現在可好了,終於可以不用面對這些「驚喜」了。
  唯一的不足是,英國的風味小吃很有限;這要是換成在小林同學親愛的祖國,估計艾比可以一直從早上吃到晚上,都不帶重樣的。
  可惜,樂極往往是會生悲的。
  從第N家零食鋪出來的艾比,一隻手上捧著英國的招牌小吃——炸魚和薯條,這東西雖然簡單,但是勝在新鮮熱乎,鮮美的魚塊被炸的酥脆噴香,撒上些許椒鹽或番茄醬,各色軟糯的馬鈴薯被炸成的鬆脆的胖薯條,配上酸酸甜甜的番茄醬,真是香飄十里啊!
  艾比一邊呵著氣,一邊小心地往自己嘴裡送吃的,盡量不要燙到嘴——呼呼,真香啊!
  這時,她突然聽見一個低沉好聽的男人聲音:「這麼燙,為什麼不把它們冷卻一下呢?!」
  這個聲音艾比十分熟悉,要命的熟悉——
  艾比嚇得魂飛魄散,費力嚥下嘴裡的東西,立刻抬起頭來,四下張望。
  ——
  Voldemort穿著一身簡單的黑色風衣,高大挺拔的站在艾比面前,即使是人潮湧動的繁忙街道上,也是那麼醒目出眾。
  艾比瞬時呆在那裡,一動不動,不知如何是好——Merlin啊,為什麼每次她逛街都會碰上這大人啊!這也未免太悲催了!!
  再次使用易容瑪格斯的魔王大人,以托馬斯的面目示人,他微微笑著,目光轉動,當他看見艾比滿手的零食——尤其是那些還沒咬完的炸魚和薯條的時候,似乎稍稍皺了一下眉,有些不悅。
  艾比打了一個激靈,反應過來的腦袋清醒了,迅速把手上的所有零食——動嘴了的和沒動嘴的,統統扔進離她最近的一個垃圾桶,然後一邊拍拍手,一邊賠笑著說:「……托馬斯,那個,這麼巧啊,你也來逛街?」
  Voldemort看見艾比扔掉零食時有些心疼的表情,頗覺好笑,臉上卻淡淡的,說:
  「不,我是特意來找你的;你在麻瓜世界裡幹什麼?」
  艾比大腦立刻轉動,反應迅速,說:「我來看看麻瓜世界是個什麼樣子;所謂知己知彼嘛,咳咳,真是不怎麼樣啊!太落後了太費事了,小小的一個鋪子居然需要好幾個人才能打理過來;這要是在我們巫師世界裡,一個人就綽綽有餘了……」
  艾比一邊搖頭,一邊裝出一副很是看不起麻瓜的樣子,厚著臉皮說著昧良心的話;一邊說一邊抬頭看Voldemort的反應,似乎不悅的神色褪了些。
  呼——幸虧姑奶奶夠機靈,口才了得;艾比鬆了一口氣。
  這時,艾比聽見後面傳來一陣大叫聲——「……等一下,等一下,前面那位小姐,請等一下,對,就是你,就是您啦!」
  艾比驚恐的轉過頭,發現那個從後面追上來的穿制服的男孩子就是剛才她光顧的零食店的服務員,而且顯然是在叫她!!
  「小姐,小姐,幸虧,幸虧我追上了,」那個胖胖的服務生喘著氣,說,「呼呼,呼呼……這是我們老闆特地要我送來的,不,不用錢,是送給您的;這是我們謝謝您剛才一下子買了我們店那麼多的東西,他很高興您那麼喜歡鄙店的小吃,所以……承蒙惠顧,請下次繼續光臨,謝謝!!」
  服務員一邊說,一邊把熱氣騰騰的食品袋塞進艾比的手裡,然後高興地又回頭小跑著離開了。
  ……
  一陣風吹過,捲起幾片英國梧桐的樹葉,艾比站在原地,手捧食品袋,僵成了一座石膏像——這下子,她啥也說不出來了。
  魔王挑眉,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看著艾比;目光有些跳動,閃著說不清的光芒。
  艾比哭喪著臉,低著頭,低聲說:「對不起啦,我錯了,我其實是來玩兒的,怕你不高興,所以不敢說的……」——趕緊認錯才是真的。
  聽她這麼說,Voldemort意外地沒有生氣,反而慢慢走到艾比身邊,修長的手指慢慢打開艾比手上的食品袋,看了看,悠悠的說:「……好吃嗎?」
  艾比像小雞啄米似地,忙不迭地點頭,說:「好吃,好吃,……要不,您也試試?」
  一邊說,一邊用小叉子叉起一塊熱乎酥脆的炸魚塊,然後諂媚地遞到魔王大人的手邊。
  魔王大人並不接過,反而走近了一步,微微俯下身子,低頭,握住艾比的小胖爪子,咬下了那塊炸魚——走近,彎腰,俯身,低頭,整個動作優雅流暢,像是光影世界裡的緩緩流過的剪影一樣動人。
  不知怎麼的,艾比突然覺得臉有些熱,乾笑了幾聲,驅散臉上的燥熱——她怎麼有一種被吃了豆腐的感覺。
  Voldemort緩緩牽動臉頰,笑了起來,這次是真心的了,伸手揉揉艾比的毛茸茸的帽子,又摸了摸她的卷髮,柔聲說:「……我沒有生氣,也不會生你的氣——只要小艾比不騙我;還有……很好吃……」
  艾比這才放鬆下來,心裡暗想——我騙你多了,那可不是一次兩次的!
  正當艾比認為危機已經過去,連連傻笑,打算狠狠拍兩記馬屁,把魔王大人哄樂了,好趕緊脫身走人。
  冷不防身後又傳來一聲清脆的女聲,正在大叫著:「……艾比,艾比,等等我,艾比……」
  艾比猛的一回頭——我的媽呀,是莉莉,還有她的家人——這一嚇可非同小可,艾比瞥了一眼身旁的魔王,又看了一眼越走越近的埃文斯一家,只覺得大事不妙。
  ——魔王遇麻瓜,火星撞地球,天下大亂了鳥!!∼@∼@
  「哈哈,艾比,我一直在看你,就是不敢來認,沒想到真的是你!!」莉莉上前用力拍著艾比的肩膀,力氣之大險些把艾比打趴下。
  艾比又呆住了,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呆呆的跟著莉莉傻笑——今天的驚喜實在是太多了。
  「艾比,來,見見我家裡人……這是我爸爸,我媽媽,……還有我姐姐佩妮;爸,媽,佩妮,這是我在霍格沃茲的同學,艾比蓋爾·格林——她可是來自純巫師的家庭哦!」莉莉熱心地介紹著。
  艾比規範地行了一個禮,呆呆的向大家問好:「……伊萬斯先生,伊萬斯太太,還有伊萬斯小姐,你們好!……我,我,叫我艾比就好了,莉莉在學校裡挺照顧我的……」
  說話的時候,艾比都不敢回頭去看旁邊的魔王大人,只是機械地聽莉莉在那裡嘰嘰喳喳的說話——伊萬斯爸媽看起來人很和氣,樂呵呵的,沒有什麼大人的架子;只是傻哈他姨媽看起來有些冷淡,站得直直的,把一張長長的臉側過一邊,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
  「……佩妮,你別站那麼遠啊;你不要整天說我們學校的人都奇奇怪怪的,怎麼樣?艾比好看吧?!比你們學校的那個什麼校花漂亮多了……」
  ——顯然,艾比的出現讓埃文斯一家人吃了一驚,估計他們對巫師的印象僅僅停留在厚重的長袍奇怪的尖角帽陰鬱的小蝙蝠和眼花繚亂的對角巷上面。
  結果,今天看見一個這麼精緻乾淨的漂亮女孩,這才知道——原來巫師世界也有這麼整齊正常的小女生啊,這一下,他們對巫師世界的評價陡然間上了N個層次不止;連故作高傲的佩妮都忍不住偷偷看了艾比好幾眼,不情願地承認妹妹的說法。
  「……咦,艾比,這位先生是誰啊?你的……家人嗎?」莉莉看艾比始終沒有介紹,終於忍不住發問了。
  艾比僵硬著脖子,緩緩轉過頭去,看看了身旁的魔王大人,再看看一臉等待她介紹的伊萬斯一家人,只覺得嘴巴發乾,心裡一片茫然,呆了幾秒鐘,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
  「這位……他是我,呃,是我……叔叔!!」
  話一說完,艾比就抖了一下。
  繁華熱鬧的街上頓時刮起一陣不明的寒風,氣溫都似乎陡降了幾度;人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幾片厚厚的雲朵蓋住了原本還在招搖的太陽,陽光燦爛的聖誕節白天彷彿突然變成了陰風慘慘的萬聖節深夜。
  高大修長的男人溫文爾雅地站在那裡,神色似乎沒有絲毫不妥,迷人的微笑反而更盛了。
  天啊,地啊,Merlin啊,各路神仙啊,請趕緊降一道天雷下來劈死我吧!!——艾比彷彿聽見了一隻小胖豬被丟進屠宰場時的哀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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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5、魔王的體罰

  艾比腦袋發暈,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和伊萬斯一家告別的,恍恍惚惚間好像他們站在一個相對人少的拐角處聊了聊;魔王大人居然還溫和地跟埃文斯先生說了兩句,又優雅地恭維了埃文斯太太幾句,頓時把這位大媽哄的花枝亂顫。
  他們離開時,莉莉拚命朝艾比用力揮手,艾比傻在那裡不會動了,倒是魔王大人笑的很開心的樣子,也朝伊萬斯一家揮手道別。
  艾比心裡很害怕,雖然和Voldemort相處時間不長,但是她知道他正在生氣,而倒霉的她恐怕會在他的炮口下變成一堆炮灰。
  待伊萬斯一家人走遠了,艾比才組織好自己的腦袋,同時將自己剛剛還處於當機狀態中的面部肌肉生生扭成痛苦懺悔的模樣,然後開始賣力反省自己的錯誤:「……對,對不起啦,我又錯了,對不起。」
  「哦,又錯了?那你又錯在哪裡了?」魔王大人從鼻子裡哼出聲音來。
  錯在又被你逮到!!——當然不能這麼說,艾比的兩排小白牙齒死死地咬住,用力把幾乎脫口而出的這句話連同口水生生地給嚥了下去。
  在心裡和生理雙重的排斥之下,艾比實在說不出具有狗腿風格的美妙解釋,最後還是只能哭喪著臉,投降道:
  「……這個,這個,我也不知道啦,要不,您說吧!您說我錯在哪裡,我就錯在哪裡,行不?!」
  ——做人淒慘到這個地步,她的確不用混了,可以端盆子洗手了。
  Voldemort看著小姑娘在那裡一臉痛苦的樣子,微不可查地彎了彎嘴角,板著的臉不肯放下來,目露凶光地說:「你最大的錯誤是——你是個無可救藥的笨蛋!」
  艾比被魔王大人這句笨蛋打的滿頭都是包,連連後退,心裡哀怨不已——哪裡有啊!教授和同學們都誇她人聰明腦子靈來著的。
  Voldemort看著艾比一臉呆呆的傻相,微微歎了一口氣,寬闊的肩膀陡然鬆了下來,什麼也不想說了,轉過身去背對著艾比,甩開大步向著街道外邊走去。
  艾比的第一個反應是——要不要跟去呢?還是不要了吧!偷偷溜走會比較好,魔王大人看起來今天很凶的說。
  不過還沒想完,Voldemort就向後伸出了一隻手,修長的手指朝著艾比的方向伸著。
  艾比吞了一口口水——她明白了,在跟不跟上去這個問題上,她並沒有發言權;於是,她立刻伸出肉肉的小手放在他的大掌中,讓魔王大人牽著過馬路。
  艾比一觸及到他冰冷的手掌,立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身體像是被一個鉤子鉤去了一樣,她知道她是被帶著「幻影移形」了。
  ……
  等到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艾比發現她和Voldemort站在一條冷清的小道上——這裡明顯是郊區。路的兩旁稀稀拉拉地種著幾棵半死不活的樹木,樹木零零落落的,顯然缺乏打理。
  在這個臨近節日的日子裡,人們不是放假了就是忙著去市區購物了,所以路上幾乎沒有什麼人,路面不寬,所以連車子都沒有看見。
  Voldemort四下看了看,然後拉著艾比順著這條破敗的小道往前走;艾比一邊跟著走,一邊心裡恐慌——魔王大人該不是惱羞成怒,於是想要找個僻靜的地方,將她毀屍滅跡吧?!
  不要啊,Merlin如果再給她一個機會,她一定會把她所知道的所有好話都堆到魔王大人頭上的啊……!
  ……
  走啊走,走啊走,走到艾比兩腿發酸,腦袋發暈,尤其是她今天原本就已經逛了很久了,腿更是酸脹的厲害,可是魔王大人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言不發,一直不停的走。
  艾比數著兩邊已經禿光了的樹木往前走,當數到第101棵樹的時候——艾比發誓,魔王大人這明顯是在懲罰她,而且採用的是最原始的辦法。
  他老大要是想去什麼地方的話,一個「幻影移形」就可以搞定了,就是橫跨英吉利海峽也不成問題的,用得著11路車嗎?——這絕對是紅果果的體罰。
  艾比覺得就算自己的嘴巴犯了錯,可是雙腿是無辜的,應該為它們爭取一些基本福利,於是深深呼吸了幾口,鼓起勇氣開口問道:「……那個,你,這個……」
  魔王大人停下腳步,猛的一回頭,瞪著艾比,一雙狹長的眼睛凶巴巴地瞇起來。
  艾比原本有一肚子討饒的話要說,卻在他冷漠的眼神下化成一道口水嚥下去——怎麼辦?他看起來還是很生氣的樣子。
  艾比最後一滴滴勇氣支撐著她微微顫顫地開口問:
  「……我們這是去哪兒啊?這個……還遠嗎?要不,我們……那啥……幻影移形過去如何?」
  他不答。
  艾比又問:「……呃,那啥,要是您實在忙的話,先去辦事好了;我在這兒等您如何?」
  魔王大人還是不答,仍是直直地看著艾比,深邃的目光流轉不定,好像在想著什麼——艾比心驚膽戰,看起來好像他在考慮是紅燒她還是清蒸她比較好;
  然後他回過頭去,不理她的問題,挺直寬闊的背脊,抓著她的小胖手繼續走。
  艾比不敢再說了,低下頭,小小地歎口氣——命苦不能怨政府,走吧!!
  走啊走,走啊走,直走到太陽西下,北風呼呼,艾比越走越累,腿快斷了,連被風吹過的蜷曲的樹葉也在嘲笑她的倒霉!
  嗚嗚嗚,他是大壞蛋——艾比不禁悲從中來。
  想她林美好兩輩子加起來都沒有人對她這麼凶過,她又不敢抽回手,然後有魄力地說「老娘不跟你走了,你愛上哪兒就上哪兒好了」,嗚嗚嗚,他那大手掌一用力都可以把她的小肉爪子捏碎的啊!
  天色漸漸暗了,四周越來越冷,冬天的寒氣被白日的太陽稍稍壓制住了,現在以更加兇猛的攻勢捲土重來了;艾比的薄大衣有些抵擋不住瀰漫上來的寒氣,哈出一口白白的氣體,不禁瑟縮了一下。
  這時,前面的魔王大人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艾比,凶狠地問:「我看起來很老麼?」
  終於等到老大開口,艾比如何肯放過這個討饒的機會,連忙笑得一臉巴結,口氣真誠得十分諂媚:「哪裡啊?!您青春的很,青春的很吶!看起來那就是個花季少年啊!!」
  魔王嗆了一下,臉皮終於繃不住了,重重的歎了口氣,把一隻手搭到艾比的小小的肩膀上;
  ——艾比立刻感覺有一股細細的力量從肩膀處緩緩流淌進她的身體,感覺暖暖的,很舒服,慢慢地,艾比感覺自己的腿也不那麼酸疼了,好像也不那麼冷了。
  「還難受嗎?」Voldemort低聲問,臉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恢復了真面目,俊美的容顏還是有一部分被毀滅了——右半邊。
  艾比的腦袋立刻變成撥浪鼓。
  「那就抬頭看看吧,……我們到了。」他的聲音很低很輕,「……這裡就要拆了,我想來看看,……帶你來看看。」
  艾比抬頭,她的面前是一扇破舊的大鐵門,鐵門兩旁延伸過去的是破敗不堪的爛磚牆,透過鐵門可以看見裡面雜草叢生荒蕪敗落的院子。
  艾比再抬頭,看見鐵門上方有幾個模糊不清的字,依稀看得出是「聖XX孤兒院」的字樣——艾比心下瞭然,她……有些……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
  「還記得我說過我是一個孤兒嗎?」Voldemort臉色有些陰鬱。
  艾比點點頭,說是的。
  「這裡,就是我曾經待過的孤兒院。」
  ……
  揮杖斷開鐵門上鐵鏈,兩個人慢慢踏進這座已然荒蕪很久的孤兒院,這座Voldemort曾經住了11年的地方。
  四周的空氣好像突然間安靜了下來,在這個隆冬的傍晚,黑沉沉壓過來的天色,破敗的孤兒院,荒涼的庭院——艾比能從身邊的男人身上感覺到一種罕見的落寞情緒。
  Voldemort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拉著艾比的小手,靜靜地走著,臉色帶著一種病態的蒼白,深色的眸子中原本的血色到反而淡去了,泛著一層深不見底的暗海藍色。
  艾比抬眼望去,滿目瘡痍,一座纏滿了青籐的方方正正的小樓在中間,前後都是庭院。
  這個孤兒院不大,一樓是孩子們的教室和工作室。
  「為什麼孤兒院還有工作室?工作什麼?」艾比有些奇怪。
  Voldemort淡淡地說:「……編織絹花,加工零件,麻繩……什麼的,可以為孤兒院賺些錢。」
  艾比有些訕訕,乾笑著說:「勞動好,勞動好,就當是手工勞動課嘛!!」
  Voldemort諷刺地笑了笑,說:「是啊,這可是重點課程,從四歲開始,每天起碼要上三四節這種課,等大點了,還要多加幾節。」
  艾比笑不出來了,她想起了霧都孤兒,她小時候讀這本書時,為奧利弗哭得死去活來。
  ……
  他們來到二樓,這裡似乎大都是教師的辦公室和休息室之類的。
  Voldemort推開了二樓拐角處的一扇比較寬闊的大門,艾比瞇著眼睛在斑駁剝落的門上看了半天,依稀看出寫的是「院長辦公室」。
  「這兒我常來……十一歲以前。」Voldemort低聲說。
  艾比摸摸鼻子,決定不要輕易開口——他老大來這裡顯然不是來受表揚的,沒準還來交過檢討書,還是少說為妙。
  「艾比,你來看。」Voldemort在屋子裡轉了一圈之後,在一面牆前站住了,饒有興趣地看著上面貼著的一些殘破紙張。
  艾比連忙顛顛地跑上去看,對著上面的幾張字跡模糊的紙片仔細辨認了一會兒,驚訝地說:
  「咦?……這裡不錯嘛;居然連續幾年獲得優秀稱號,還……有優良環境什麼什麼的……」
  Voldemort頗有趣味地看著,說:「那是當然……每天每層樓都要擦上好幾遍!!」
  艾比大為讚賞:「這裡的教師倒是很具有衛生意識啊!!……這對孩子的健康好。嗯,不錯,不錯。」
  Voldemort不可置否地彎了一下嘴角,說:「……是不錯;孩子們在冬天趴在地上擦地,對於鍛煉身體倒是極好的……如果沒有凍出毛病來的話。」
  「啊?!」艾比瞪大了眼睛。
  魔王大人挑了艾比一眼,說道:「難不成你指望他們自己動手擦地?!」
  艾比啞然。
  三樓和閣樓都是孩子們的地方。
  Voldemort領著艾比來到一扇木門前,慢慢推開門進去,然後低聲說:「這是我的房間……曾經。」
  房間小小的,從地上的印子可以看出來,這裡曾經放過一張小小的床,在門後還有一個櫃子,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估計在拆遷之前都搬空了吧。
  Voldemort看著這個房間在發呆,不知想些什麼;艾比覺著這樣乾站著有些傻,這時一隻胖胖的大老鼠突然從角落竄出來,向門外衝出去。
  小艾同學眼疾手快,立刻順勢抽出魔杖,朝那大老鼠一揮,嘴裡輕聲念著變形咒語,那只可憐的大老鼠立刻變成一把高背大木椅。
  迅速,精確,完美。
  艾比看著椅子背部精美的雕花和椅子腿上勻稱的螺旋花紋,驕傲地把魔杖放回衣服裡,不由得大為自得,恨不得麥格教授能來這裡看看。
  不過沒關係,屋子裡唯一的觀眾還是很給面子的。
  魔王大人笑吟吟地輕輕拍手:「幹的不錯,艾比!」
  艾比立刻謙虛起來,十分不好意思,感覺像是在大人面前賣弄的小孩,巴結地說:「……您請坐,請坐。」
  Voldemort輕輕拂開寬大的大衣,優雅地坐下。
  然後,看著艾比低頭努力想在房間裡找出第二隻老鼠來,好給她自己也變把椅子出來。不過,顯然艾比的剛才的壯舉已經在老鼠界造成了極大的震撼,她找了半天,連條耗子尾巴都沒看見。
  這時,屋子角落突然一晃而過一個只細小的黑影——是一隻小強!!
  艾比大喜,立刻揮出魔杖,只聽一聲輕響,屋子裡又出現了一把瘦弱的搖晃的似乎快要壽終正寢的小木凳子。
  艾比立時當機,魔王大人悠閒地坐在舒適的大椅子裡掩著嘴不住輕笑著。
  小艾有些哀怨,一邊心裡大罵自己有夠狗腿的,連變出來的椅子都如此諂媚。
  接著,她還是認命地端著小凳子到Voldemort跟前,乖乖坐好,等著魔王大人做童年報告,順便看看能不能打聽點什麼猛料出來。
  「……我小時候曾想要一把火燒光這裡,把這裡的人都殺光!!」Voldemort俊美的眼睛中閃著一種很奇特的光芒,半帶殘忍半帶興奮。
  艾比牙齒輕輕打戰,努力忍住徹骨的寒意——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寒冷;她哆哆嗦嗦地說:「……現在燒也來得及啊……呵呵呵……」
  伴以乾笑數聲。
  Voldemort樂得呵呵直笑,可惜笑聲中俱是寒意:「不了,……燒這個破地方有什麼意思,燒了這個世界才好呢;你說呢,艾比——?」
  他雖然在笑,但是冷酷的眼睛卻明顯地告訴艾比,他的話是認真的。
  艾比心裡一沉——這是在要她表態嗎?她應該怎麼回答。

  66、這算曲線救國嗎?

  艾比猶豫著不知說什麼才好。
  「這真是個糟糕的世界,不是嗎?」Voldemort坐在椅子上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看著房間裡唯一的一扇小窗戶,從這裡看去去,天空就只是小小的一個正方形。
  Voldemort伸直了修長的雙腿,似乎十分厭倦的樣子。
  艾比能感覺到從他身上傳出來的一股子深深的倦怠和毀滅的慾望——十分可怕的心理傾向,因為憎恨厭惡而想要破壞一切摧毀一切。
  「——你想說什麼?」 魔王大人是察言觀色的好手,看見艾比又摸腦袋又扯衣角的,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知道她有話說。
  艾比拍拍自己凍僵的臉頰,心中猶豫著要不要本著紅十字的精神,對這個有毀滅世界傾向的魔王大人進行一下的人道主義援助,幾秒鐘後,她歎口氣,端起兩隻小胖爪子放在自己的膝蓋上,輕聲地說:
  「呃……那個,您也許知道,1929年始於美國的經濟衰退——麻瓜們又稱為『大蕭條時期』,是資本……呃,一場很嚴重的社會災難,包括英國在內的幾乎所有歐洲國家都被波及了。許多工廠倒閉公司破產,人們都只能去領救濟糧;沒過多久就爆發了二次大戰,這個,呃……總之是大人哭小孩嚎,世界亂成一團糟!!」
  ——林美好努力回憶歷史教科書上的內容。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Voldemort斂起了笑容。
  艾比換了口氣,捏緊小肉拳頭——好吧,又不是要入地獄,只不過是動動嘴皮子——接著小心翼翼地說:
  「我想說……你,的確很倒霉,在孤兒院的日子裡,前幾年被『大蕭條時期』波及,後幾年被二次大戰連累——都是物質極其緊張的時期;在這樣的日子裡,我可以想像孤兒院的生活是怎樣的,那時您的生活……呃,恐怕很是艱難。」
  Voldemort側過線條優美的脖頸,微微瞇起眼睛,安靜地發問:「……應該還有可是吧?」
  艾比點點頭——心道您真聰明這也被您看出來了,就接著說:
  「有的。——可是,在這段時期裡,麻瓜們也沒過好日子啊!……有許多麻瓜餓死了戰死了,許多麻瓜小孩也變成了沒有家的孤兒。……我想說的是,你很倒霉,但是並不是只有你一個那麼倒霉呢!而且,我想孤兒院裡也沒幾個人能欺負到你吧!你不去欺負他們就很好了……事實上,我覺得被你欺負的他們比較可憐啦!」
  ——勸解也不能忘記拍馬!!
  魔王大人轉過臉去,冷哼了一聲:「無聊的同情心!」
  艾比咽嚥口水,看著魔王大人冰冷的側臉,抖著聲音繼續勸說:
  「……我在德國的外祖父曾經做過統計,在那段時間裡,也有許多成為孤兒的小巫師,有些是因為黑巫師格林德沃的緣故,有些是因為麻瓜世界的戰亂——他們中有許多失散於麻瓜世界,有些根本就下落不明,甚至都沒有機會長大!——因為德國的戰爭戰後環境更糟!」
  ——希望魔王大人別總是認為他才是最慘的一個。
  Voldemort皺著眉頭說:「……所以,我認為巫師太容忍麻瓜了,眼看著自己的世界受到麻瓜戰爭的連累。」
  艾比點點頭,心道——終於可以進入正題了,說:「是的,……可是,Merlin還是讓您活下來了,不是嗎?」
  Voldemort傲慢地揚起眉毛,冷聲道:「你想說我命大嗎?」
  艾比端起自己的小胖爪子微微顫顫地放到魔王的膝頭,仰頭看著他,嬌嫩的臉上帶著一種稚氣的認真:
  「不只是命大!!Merlin不但讓你活了下來,讓你沒有死於戰亂和飢餓,而且還賜予了你無與倫比的天賦。」
  ——這次說的都是她的心裡話,所以特別順溜。
  「恩賜?讓我一出生就無父無母,無依無靠,在這個難以忍受的地方長大,以孤兒的身份去霍格沃茲?」Voldemort咬著牙齒,怒極反笑。
  「是的,恩賜。」小艾堅定地點頭,說:
  「您想想看——Merlin讓您具有出類拔萃的魔力,讓您不至於庸碌無為;
  給您天才的智慧,讓您在任何交往中都能游刃有餘;
  給您堅忍無比的性格;讓您堅定如磐石,無論遇到怎樣的挫折和磨難都從來不曾氣餒怯懦——這些天賦難道不比什麼出身門第更為寶貴嗎?現今世上有比你更出色的純血家族出身的巫師嗎?」
  ——還有他從來不被老師抓包的好運氣,嫉妒死艾比了。
  魔王大人有些動容了,眼神中開始出現驕傲的光彩,但還是恨恨的說:「這一切都是我與生俱來的天賦……可是,難道因為這個,我就該遭受這些苦難嗎?」
  艾比搖著頭說:「不是的。……對於膽怯無能的人而言,這是苦難;可是,對於您而言,我倒認為這是磨礪。」
  「磨礪?!……好聽一點的說法吧。」魔王失笑,輕輕撫摸艾比的卷髮。
  艾比歪著腦袋,回憶著說:
  「我曾經看過一本書,講的是關於遠古時代妖精冶煉技巧的,它是這麼說的——
  真正名動四方的名兵利器,都是經過千錘百煉的,要捶打,熔煉,淬火,浸水,再捶打,再熔煉……如此反覆,每一次敲擊打磨,都把原金屬中的雜質析離出來,——如果,那原金屬是劣質的,那麼就會被淘汰;但是,如果那原金屬是一塊世所罕見的珍器,那麼經過這樣幾千次的來回鍛造錘煉,得出來的就是真正的寶器,無與倫比的寶器。」
  魔王大人耐心地聽著艾比述說,眼中的光彩漸漸火熱,繼而熾烈,他低聲說:「那麼,我是那千錘百煉的利劍嗎?艾比?」
  艾比仰視著魔王大人,像虔誠的信徒一樣,用盡身上所有的力氣,清亮的聲音倏然低濃,裡面有著前所未有的熾烈和真誠:
  「是的……你就是那件千錘百煉之後名動天下的寶器!
  ——因為,你所遭受的苦難,全都成為了你寶貴的財富,讓你又堅強,又好看,又高貴,又了不起!!」
  Voldemort靜靜地坐在那裡,一時說不出任何話來——
  迄今為止,他不知聽過多少讚美,有真心的誇獎和羨慕,也有假意的奉承和拍馬,被老師,被同學,被黑巫師們,被食死徒們——可是,只有這一刻,這些讚美和肯定是真正浸透了他的心頭。
  以前,他每次想起幼年和少年時代的苦痛磨難,總是覺得無限卑屈和不甘——憑什麼他得為他那些愚蠢卑微的血親承擔苦果。
  可是艾比的話一句一句打動了他,也許……也許……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呢;那些讓他憤恨的過往都是有回報的呢?
  ——這全部的一切苦痛磨難終究造就了今時今日的他,不是嗎?!
  看著面前小小的女孩子那樣虔誠真摯地望著他,他頓時心軟下來了,胸中暖暖的溢滿了歡喜,一把抱起艾比小小的身子,放在腿上,拿起艾比的一隻小胖爪子,貼在自己毀滅的右半邊臉上,聲音如低音弦:「……在你心裡,真的是這樣認為的嗎?」
  艾比靠得魔王太近,肉肉的小手掌心下清晰地感覺到魔王那冰冷的皮膚,頓時有些心慌,但是她知道這個時候她不能移開目光,否則前功盡棄,於是反而鼓起所有勇氣直視Voldemort那雙魔性的暗瞳;
  她的聲音柔和卻又堅定:「是的,我是這樣認為的——您是我見過的最強大最美麗的魔法師;並且,我希望您也這樣去相信,您並沒有您想像中的那麼不幸,這個世界也沒有您認為的那樣糟糕!!」
  「即使我的母親是倒在這個孤兒院的大門口?即使她貧困潦倒到一生下我就死了?」Voldemort輕輕地喃喃出鬱積在心中的諷刺。
  艾比囁嚅了一下,笑得有些淘氣:「那個,……耶穌生在羊圈裡!……這個,英雄不問出身。」
  Voldemort顯然沒料到艾比會說這句話,頓時大笑了起來,笑得幾乎嗆著了,蒼白的臉上泛起一陣紅暈,同時又充滿了憤恨:
  「可他至少有個會帶著他四處逃亡的母親,……而我的母親,她是一個女巫,她有魔杖,有魔力,……可她卻不管她剛出生的兒子,輕易地就屈服在死亡之下!!」
  「愚蠢的女人!」Voldemort冷冷地吐出這句結論,手臂緊緊地把艾比小小軟軟的身子圈在懷裡。
  雖然艾比覺得這樣說死人不大好,但是在這方面上她多少有些同意,所謂女子雖弱,為母則強,古往今來有無數例子,多少母親為了能讓孩子活下去,那是什麼都肯幹的。
  艾比的母親就是一直到死的那一刻,都還把女兒抱在懷裡的,相比之下,梅洛的行為的確有些懦弱,畢竟她是一個母親!
  艾比心裡有些同情,但又不敢表露,呆了半響,只能用另外一隻小胖手拉著Voldemort冰冷的大手輕輕地搖了搖,笨拙而稚氣地說:「……沒有媽媽的小孩,會長的更快更好的……這個世界真的沒那麼糟糕呢!」
  Voldemort低下高傲的頭顱,看著身邊小小的女孩子拉著他的大手稚氣地搖著晃著,繃緊的線條霎時軟了下來,那一刻,高傲冷酷的魔王也目光似水。
  ——他知道她在同情他,要換別人膽敢同情他,他早就下死手教訓了,可是……她是艾比……他……一點也不討厭,反而歡喜的很。
  Voldemort按住艾比貼在他臉上的小胖手,輕輕在臉上摩挲,微側著頭,像是歎息般地說著:
  「……我會試著去相信的,小艾比。無論如何,這世上終歸還有個你——也許,這世界真的不那麼糟糕也說不定……」
  ****** ***** *****
  入夜了,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緩緩地朝孤兒院的門外慢慢走去。
  「……我從四歲開始,就不再問關於我家人的事了。」
  「……我四歲的時候,我媽媽騙我說我是從垃圾堆裡撿來的……父母都喜歡這麼騙小孩。」
  「我六歲的時候,孤兒院裡的人叫我是魔鬼災星,那時我不是很能控制力量。」
  「我六歲的時候,看著我父母死在我面前,我當時要是有你的能耐就好了……」
  「我十一歲的時候,鄧布利多來找我,告訴我我是個小巫師,然後我進了霍格沃茲。」
  「我十一歲的時候,正在家裡裝病,今天是發燒明天就是咳嗽,死也不肯去霍格沃茲。」
  「……是為了躲我吧?」
  「是啊……」女孩有氣無力地歎氣。
  「沒出息的小傻瓜,遇事就知道躲!!結果後來還不是遇上了?——這都是注定好的!」男人說得輕巧。
  「——拜託,那是你殺上門來的好不好。」女孩子鬱悶。
  男人縱聲大笑,——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開心地肆無忌憚地放聲大笑了。
  「那也是注定的!!」他依然堅持。
  「好吧,……注定就注定吧……」
  ……
  「……我十三歲的時候,成為了整個學校的第一名。同時也發現了我是斯萊特林的後裔。」
  「我十三歲的時候,向家人舉旗投降,進了霍格沃茲讀書……呃,不是第一名。」
  「我十四歲的時候,查到了關於剛特家族的一些線索……」
  「我十四歲的時候,……被你……呃,遇到了」
  「我十五歲的時候,終於找到了最後的剛特家族僅存的一支……」
  「我十五歲的時候,……呃……還差好幾個月啦,接下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就不用我說了吧!」
  今晚月亮出來的特別早,銀色的月光像面紗一樣輕輕籠罩在大地上,這個破敗老舊的孤兒院更顯得冷清,把男人修長的聲影淺淺地投影在荒蕪地庭院中,寬肩,窄腰,長腿,線條簡潔流暢,俊美的側臉宛如拉斐爾勾勒的傳世名作。
  「……是的,我都知道了,……而且,你以後的每件事情我也都會知道的……」
  他那如絲緞的低語,像一首黑暗的夜曲,緩緩唱響了——
  從此,這個聲音仿若楔子一般深深敲進女孩的生命之中——入骨入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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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7、一個旅店老闆的獨白

  我是這個旅店的老闆兼賬房兼櫃檯收銀員,在寫賬本之餘,通常也會寫寫日記,事實上,我老婆就常常說我沒有向文學界發展是巫師世界的一大損失。
  從我是一個小男孩開始就有一個夢想,當一個舉世有名的魁地奇運動員,可惜我的飛行課老師很直接地告訴我——如果你連離地半米的掃帚都坐不穩,如何去打魁地奇?
  痛苦失望了許久之後,樂觀開朗的我沒有氣餒,而是用父親留下的錢開了一家可愛的小旅店——請注意,千萬不要把我的旅店和破釜酒吧那樣的爛店相提並論,兩者之間是有本質區別的。
  我將整個小旅店裝修成維多利亞時代的鄉村風格,厚實的木質地板,光滑紅漆扶手樓梯,乾淨整潔的客房,還有可口美味的飯菜——我老婆的手藝。
  可惜,《預言家日報》那群白癡有眼不識金鑲玉,只肯給我的旅店評定為三星級的,那麼多年來,我申請不下一百次了,他們都不肯給加顆星;於是,我憤怒之餘,自己給門口的招牌上又多畫了兩顆星。
  雖然生意不錯,但是我從來沒有忘記我的夢想,於是我努力培養我的兒子在飛行方面的才能,遺憾的是,這孩子似乎繼承了我的血統,絲毫沒有飛行方面的天賦,不,似乎更糟,他只要離開地面五公分,就會頭暈目眩,把一個人看成兩個——俗稱「暈掃帚」。
  畢業後的兒子,抱著對魁地奇的滿腔熱情去了著名的光輪比賽掃帚公司任職,現在已經是市場營銷部主任了。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都暗暗下定決心,總有一天我們家會出一個優秀的魁地奇球手,我絕對會活著看到這一天的!!!
  請大家不要嫌我囉嗦,人老了就會這樣,很快就進入正題了!
  ……
  那年的聖誕假期格外寒冷,大雪下個不停,把外邊的地面蓋得嚴嚴實實的,所以店裡的生意格外差勁,總共也就三五個客人在大廳的餐桌旁吃飯或喝茶。
  兒子一過完聖誕節就奉命出差去了,而剛嫁進來的兒媳婦正在店裡一邊幫忙,一邊等待出差的兒子回來。
  時鐘剛過了八點,突然,旅店的大門被用力推開,兩個人影帶著滿身的風雪走進了我的旅店。
  原本趴在櫃檯上的我本來已經快要睡著了,猛的被竄進來的冷風給凍醒了,連忙擦擦快要流出來的口水,抬頭看人……
  那是一個高大的男人和一個小姑娘。
  那個男人身上披著黑色的斗篷,遮得低低的,看不清他的樣子;但是從他一進來,整個旅店就立刻瀰漫著一種迫人的寒意,本來充滿說話聲的餐廳立刻就安靜了。
  當那個女孩子摘下帽子的時候——唉呀媽呀,我的老心肝撲撲亂跳了好了一陣!
  她有一頭閃亮的銀色卷髮,秀氣漂亮又明艷照人,一站在店門口,就猶如一盞明燈一般把整個昏暗的餐廳都照亮了——我老人家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那女孩就是沒什麼精神的樣子,好像很疲勞;但是還是保持良好的教養;她說話的聲音也清脆好聽,斯文有禮得喊了好幾聲,我那傻看的兒媳婦這才緩過神來,晃了晃腦袋,顛顛地上前招呼。
  當時在一樓餐廳的幾個客人都呆呆地看著那女孩,直到女孩旁邊那個男人輕輕咳嗽了一身,然後慢慢掀開頭上的斗篷——大家頓時又都呆住了。
  他靠左的大半邊臉白皙俊美,英俊地讓我兒媳婦眼睛都亮了——幸虧我兒子不在;
  但是他的右小半邊臉破滅得厲害,好像被奇怪的火燒過了一樣,惡魔般地扭曲著,把我兒媳婦剛剛萌動的芳心又給撲滅了——善哉善哉,世界和平。
  那個男人高大挺拔,安靜地站在那裡,有點厭倦的樣子,一言不發;他似乎有一種魔力,不想要語言就能讓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只輕輕的一聲咳嗽,大家就立刻把頭低下去了——我們都明白了,他不喜歡別人老是盯著那女孩看。
  男人的舉止說不出的優雅高貴,但是身上卻透著一種陰狠迫人的寒氣,似乎一把沾滿血跡的利刃,隨時都會再次出鞘傷人;不一會兒,餐廳裡僅剩的客人們就都不見了,悄無聲息地溜上了樓。
  幸虧我是個見過世面的店老闆,沉得住氣;這才抗住了不倒下。
  請大家不要把我當做沒有眼力的鄉下小店的老頭,事實上,我的旅店接待過許多精彩的客人:
  有當初剛剛走馬上任的魔法部部長——拽得恨不得把鼻子頂到天花板上去;險些拆了我家天花板的巨人;躲在房間裡日夜數錢的古靈閣的妖精們,還有許許多多大人物……
  ——但是,如果從日後來看的話,這些所有的部長巨人妖精和大人物加起來都沒有這兩個人對整個魔法界的影響來的大。
  可是,當時的我實在看不出這兩個客人的關係,當他們登記的時候,那男人只是簡單地寫了「T·M·G」;而女孩歎了口氣,也有樣學樣地寫了「Abby·G」。
  我的腦筋飛快得轉著——莫非這兩個人是親戚??
  於是,我試探得問了他們要幾間房,那男人微笑著開口了,聲音低沉好聽——「一間。」
  那女孩臉色蒼白,一臉要哭了的樣子,好像立刻要昏過去了。
  那男人笑得更開心了,好像感到特別有趣的樣子,看著那女孩的目光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柔寵愛,連我這老頭都傻了一下,頓時也不覺得他的臉可怕了。
  他又說「還是兩間吧」。
  那女孩立刻又活了過來,吐出了一口氣,尷尬地笑了一笑。
  然後,他又要了些吃的,那女孩搖搖頭說不餓,他也不理,逕直押著女孩走到桌邊坐下,硬要她吃。
  作為一個見過世面的店老闆,我十分機靈地對著兒媳婦如此這般地吩咐了一陣,她立刻去廚房找她婆婆了;而我也立刻去把壁爐的火燒得更旺些——看得出那女孩是真累了,需要食物和休息。
  過了一會兒,兒媳婦端著一大托盤的食物放到他們的桌上,有熱氣騰騰的牛肉土豆濃湯,爽口的蔬菜拌土豆泥,烤得鬆鬆的羊奶小麵包,還有一大盤燒透噴香的孜然牛肋排。
  而那男人只要了一杯熱熱的紅茶,然後看著女孩吃。
  幾口滾燙的濃湯下去,女孩的臉色開始恢復,泛著一層好看的嫣紅色,又扯了幾片麵包毫無食慾地吃。男人不肯罷休,微微皺眉,揮動幾下手指,於是旁邊的盆子裡的刀叉自動開始切肋排了,切成小小的幾塊;接著把盆子推到女孩面前。
  女孩十分聽話,乖乖的吃了。
  看那女孩吃的香,男人似乎比自己吃還高興,不時伸手過去給她擦擦嘴角,微笑著說了幾句話,女孩抬頭對著男人笑得天真可愛,不知說了什麼,逗得男人朗聲大笑。男人的冷戾狠毒都不見了,溫柔地順從女孩的意思,也吃了點東西——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覺得那女孩笑語嫣然,那男人溫柔俊美,畫面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一時間,冷清的餐廳瀰漫著一種溫暖的氣息,那個女孩子身上似乎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天真溫柔,好像連冰塊都融化了;那男人身上的陰狠暴戾之氣散了不少,笑得春風一般,百煉鋼也化作了繞指柔。
  ——我和兒媳婦都看呆了。
  ……
  送他們進各自的房間之後,我們家的三個人連夜開了家庭會議。
  「一定是長輩和孩子;不然怎會對她那麼好?!」作為家長的我首先猜測。
  我老婆在旁邊用力附和:「……老伴兒,你說的一准對!」
  兒媳婦不同意,搖著頭說:「……不對,我覺得他們是——情人!因為年齡或身份的差異,私奔來的!!」
  我和老婆一起翻白眼。
  ——這裡得說明一下,我兒媳婦是個三流的愛情小說家,說她是三流的,那還是看在一家人的情面上,實際上她的小說根本不入流,又臭又長,不知所云,台詞肉麻,情節匪夷所思,整天想些天馬行空的情節和不知所謂的橋段,寫出來的東西讓人哭笑不得,還每次要我這個公公給她審稿,提提意見什麼的。
  我痛苦不堪——如果現實中的愛情真如她寫的那樣,我情願打一輩子光棍!!
  她還有一個更加要命的閨中密友,叫什麼麗塔·斯基特的,是一個不入流的爛記者;她們倆一個專事挖人隱私寫人八卦,一個喜歡胡言亂語胡編亂造,倒也情投意合,臭味相投,人送外號——「TWINS」。
  ——每次這兩個人湊在一起,我老人家就覺得活著是一種折磨,還不如早點去見Merlin的好!!
  看兒媳婦在那裡陶醉於想像中的淒婉的愛情,我和老婆歎了口氣,決定先洗洗睡了。
  ***** ***** *****
  第二天,那兩位客人吃過早餐,就向我打聽尼可·勒梅的地址——原來他們是來拜訪他的呀!我連忙詳細說明了路途,那男人就拉著女孩的手離開了。
  說起這個著名的煉金術師,我可以鄭重宣佈——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希望他和他妻子長壽的人之一。
  每年都有許多慕名而來的客人來拜訪他,而由於我的旅店離他家近,所以就成為這些拜訪者不二的落腳選擇;為了表示對他間接增加了本店收入的感謝,我常常會送幾桶自釀的李子酒給他,並且祝願他千萬要活得長——怎麼也得比我的旅店長啊。
  尼可老頭其實是個很和氣的人,開朗熱情,一點都不像已經活了六百多年的人,沒有半點歷盡滄桑的味道,倒是活潑得像個老小孩。
  他有一個匪夷所思的課題,就是從幾百年前就開始為自己想墓誌銘,可是總也想不出一個最好的最合心意的。
  我有一次忍不住問尼可:「想這個幹嘛,你們又死不了?!」
  那老頭一臉嚴肅的回答:「純屬興趣余愛好!!」
  尼可老頭雖然對人很和氣,但是卻很不喜歡那些慕名而來的陌生人,認為他們無休無止的拜訪打擾了他和妻子的晚年生活。
  ——其實我想說,你們從幾百年前就開始晚年了,到現在還在晚年,從我是個孩子起你們就在晚年,到現在我也晚年了,你們還沒晚年完;閒著也是閒著,讓人拜訪拜訪也無所謂,還能促進一下本地GDP,何樂而不為呢?!
  不過,這次不一樣,尼可老頭似乎很喜歡這兩個客人,居然用自家的馬車親自把他們倆送回我的旅店,還熱情地邀請人家第二天再去他家做客。
  ……
  對於一個作家最重要的是什麼,文筆?不對,是觀察。
  他們住在我店裡的這兩天,作為一個准文學家的我和一個俗爛小說家的兒媳婦小心翼翼地觀察這兩個人,結果發現情況越來越撲朔迷離。
  那男人說話有一種頤指氣使的味道,行事說一不二的,從骨子透出一種讓人戰慄的陰狠寒意,讓別人連話都不敢大聲說,被他看一眼,就覺得渾身發冷。
  在他們來到我店裡的這兩天裡,原本就不多的客人都逃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幾個實在沒有辦法的客人還在那裡死撐著。
  可他對那女孩卻是極好,怎麼個好法呢?我說不上來——
  總之,一碰上那女孩,他就眼也柔了,眉也順了,高傲的身段也肯低下了,看她的眼神,那可真是……真是……怎麼說來著:
  「魁地奇比賽落後140分的時候,突然看到金色飛賊。」——我語。
  「柔情似水恍如隔世佳期如夢弱水三千。」——我兒媳婦語。
  「活像看著一塊噴香的水果點心,既想要一口吞了,卻又捨不得吃掉,恨不得含在嘴裡。」——我老婆語。
  ……
  連續做尼可家兩天的客人,本來好好的啥事沒有;結果第二天,那男人突然開始生氣,心情十分惡劣,森冷的寒氣從他身上直往外冒,整個旅店從裡到外都充滿了陰鬱的冷空氣,嚇得後院的母雞集體得了抑鬱症,拒絕下蛋。
  至於那男人所在的地方更是像攝魂怪聚居地一樣,以他為中心方圓十米內寸草不生,寒氣四溢;店裡僅剩的客人也都結賬逃跑了。
  ——熱鬧可愛的伍德旅店好像頓時變成了伍德殯儀館!到處都死氣沉沉得寂靜!
  當天晚上,我們三個都躲在廚房裡瑟瑟發抖,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努力祈禱不要成為明天報紙社會版的題材——
  我哀悼著這一下子不知損失了多少進賬,我老婆痛心那些母雞的精神疾病該如何是好,兒媳婦也很難過——被這一嚇,她的浪漫愛情小說的靈感都不見了,倒是滿腦子驚悚小說的情節,也許她該考慮轉換題材。
  這時,那女孩來到了廚房,抱歉的問:能否借一下廚房?
  ——我們三個忙不迭地點頭,幾乎把脖子點斷!
  那女孩想了想,又問:可不可以教她做蛋糕?
  我那衝動的老太婆在我按住她之前,就箭一般地飛了出去,熱情的幫忙去了。
  唉——我歎了口氣,我知道她很喜歡這個女孩。
  老伴一直想要一個乖巧可愛的小女兒,可是我們只有一個兒子,而兒媳婦長的人高馬大兼虎背熊腰兼喜歡胡言亂語,讓她豐沛的母愛一江春水無處流。
  而這個女孩不一樣,她纖小秀氣,笑起來怯生生的,又天真又可愛,老伴幾乎一看見她就挪不開眼睛了,恨不得上去摟著抱著拍著哄著,幸虧被我死死按住好說歹說——你以為旁邊的那個男人是吃素的?!
  趁那煞星不在,我大著膽子問:那位先生是不是心情不好?
  女孩站在爐子邊點點頭,說:——今天是他的生日。
  啊?!生日為什麼不高興啊?!真是奇怪的人。
  女孩頓了頓又說:——而且,我要開學了……
  ——我再次如墜雲裡霧裡,為什麼女孩開學他要不高興啊?!讀書是好事呀,而且我也看得出女孩很是高興的啊。
  這時,我背後傳來兒媳婦精神抖擻的聲音:是不是——因為你們就要分開了,所以他不高興?
  女孩歎了口氣,猶豫了下,才點點頭。
  不會吧?!真的被我那天馬行空的兒媳婦猜中了?
  ——不用回頭看,我都知道我那兒媳婦的眼睛一定亮得好像煤油火炬,我也很疑慮,難道真的被兒媳婦蒙著了,他們真的是不被人認可的戀人?!
  不過……年齡差距好像有些大啊!我有些惋惜這棵漂亮可愛的小嫩草,居然被這麼恐怖的牛魔王給瞄上了——大慈大悲,善哉善哉。
  兒媳婦體內的作家靈魂已然復甦,不怕死地繼續問:上學了你們也可以繼續聯絡的啊?
  ——我知道,她期待獲得一個動人的傷感的哀怨的回答!類似於什麼家庭反對師長阻撓朋友搗亂最好還要天理不容法律不合生死兩難再加上情難自已輾轉反側痛徹心扉……等等狗血橋段!!
  女孩苦笑著了下,什麼也沒說。
  不過這個模糊的表情對於一個具有豐富想像力的愛情小說作家已經足夠了,我那兒媳婦興奮得幾乎要抓狂,並且不需要再問下去,就可以直接自行編一個約五大卷羊皮紙的浪漫的悲傷的淒婉的俗爛小說了。
  ……
  廚房裡逐漸響起叮叮咚咚的鍋碗瓢盆聲音。
  ——女孩的動作精準到位,姿態漂亮細緻,但是……結果就很糟糕;明明是一樣的配料一樣的比例一樣的火候,為什麼她烤出來的蛋糕硬的可以當暗器呢?
  好吧,女孩子只要漂亮可愛就很好了,哪能要求樣樣完美呢?
  我老婆提議乾脆她來做算了,那女孩搖搖頭,說:……人們吃的不是食物,而是誠意……這是大長今說的。
  ——有點道理,不過……誰是大腸筋啊?!算了,大概是某個善於烹飪的巫婆吧!
  在消耗了我家一隻母雞整月的產出之後,這位大小姐終於烤出了一個看得過去的蛋糕,然後塗上巧克力蛋奶醬,填上晶瑩誘人的黃桃片和草莓果粒等水果;接著,她大小姐還用奶油在上面歪歪斜斜地寫了「HAPPY BIRTHDAY」。
  只是在插蠟燭的時候,那女孩遲疑了一下——我和我兒媳婦同時屏氣凝神睜大雙眼等著看她插幾根蠟燭,真的很好奇那男人的年齡啊!——等一下,我怎麼也好奇起這種無聊的事情來了,哎,一定給我兒媳婦審稿審多了!!
  最後,那女孩沒插蠟燭,想了想之後,只抓了一大把蠟燭在手裡,端著蛋糕走了;根據我的目測,起碼有四五十根!!
  ——難道真是不倫之戀?!!我那文學家的好奇的老心肝蠢蠢欲動。
  不曉得那女孩是怎麼做的,反正在她上樓之後,我們三個就不那麼害怕擔心了,好像旅店裡氣氛也不那麼森冷陰鬱了。
  我們圍著爐火展開了熱烈的討論,話題還是一樣——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你們不要再說了,他們一定是親戚!!!一定是的!!」我老婆拍案而吼——她顯然無法接受這樣花朵兒一般的小姑娘被老牛啃。
  我兒媳婦一點都不理她婆婆漆黑的臉色,依舊如癡如醉:「……哦,羅密歐,你為什麼是羅密歐……」
  老頭子我在一旁居中調解。
  由於既沒有第一手資料,又不清楚他們究竟是誰,所以根本討論不出個什麼結果來,被好奇折磨得百爪撓心的我老人家決定深入虎穴,一探究竟!!
  大約兩個小時之後,傳達鈴聲響了;我自告奮勇地頂替了我老婆的工作,上樓去收拾。
  我努力按捺住自己那過分活泛的老心臟,躡手躡腳地走到那個房間門口,就聽見房間裡面傳來了一陣輕輕的歌聲——……Happy birthday to you, my dear Thomas……
  是那女孩的聲音,清脆柔軟,和悅好聽。
  我嚥下一口唾沫,不急著敲門,想再聽聽。
  「……好了,我唱足十遍了……你別再黑著臉了……連老母雞都不下蛋了……」女孩在那裡拚命說著好話,可是那男人的聲音比較低沉,我的老耳朵顯然不夠用。
  我連忙敲門進去,一邊收拾桌子上的蛋糕盆子和蠟燭,一邊偷眼看他們兩個:
  他們坐在壁爐邊上,靠在一起說話,男人手指上纏著女孩的銀色卷髮,臉色十分柔和——看來是被哄好了,小丫頭挺有能耐的啊!!
  我不敢多待,趕緊出去。
  回去之後,仔細檢查了一下蠟燭,發現只有一根蠟燭被點過了——咦?這是什麼意思,他只有一歲,還是……其他什麼意思……?
  好吧,也許我並不適合做偵探,什麼也沒打聽出來。
  第二天早上,他們就要結賬走人了。
  那男人臉色還是臭臭的,什麼都沒說,只輕描淡寫地丟給我一個叮咚作響的錢袋子,我打開一看,頓時喜上眉梢——這下子,這幾天的損失全回來了。
  那女孩子很有禮貌,臨走前還和我們說了一會兒話,說謝謝我們的照顧,抱歉給我們添麻煩了,還有菜很好吃之類的……
  聽的我老婆熱淚盈眶,恨不得和她一起走!!
  我也聽得很感動,這年頭哪有這麼禮貌和氣的孩子啊——要不……我給他們打個八折?!
  還沒等我想好是不是給他們折扣,他們已經在門口了。
  女孩子細心的給男人繫上大衣,男人則輕輕給女孩戴好一個毛絨絨的帽子,還溫柔地把女孩的卷髮捋到粉紅柔軟的耳朵後面去。
  然後,他們推開門,離開了。
  就像他們來時的那樣——門開的時候帶進來一陣凜冽的寒風,再次吹的我一陣哆嗦。
  ***** ***** *****
  這之後幾天,我和兒媳婦依然對這件事好奇不已,於是在掙扎了許久之後,我帶著兩桶新釀的李子酒去尼可老頭家了;看看能不能套出點話來——那老頭平常是很好說話的。
  我旁敲則進地問了那老頭幾個問題,誰曉得那老頭嘴嚴實得跟個河蚌似的;既不肯說他們倆的真是姓名身份,也不肯說和他們倆都聊了點啥。
  ——我感覺我那兩桶李子酒算是虧了。
  最後,忍無可忍的我,問了一句:「……你怎麼突然好客起來了,居然又用馬車又請吃飯的……轉性了呀?」
  尼可老頭白了我一眼,說:「你知道什麼,那女孩給了我一份大禮!!」
  「什麼大禮?」我老眼一亮。
  「我的墓誌銘!!」尼可老頭很是高興。
  切——我也翻一個白眼還給這老不死的!!
  ……
  好些年以後,我和老婆忙著養孫子,而我兒媳婦在幾經挫折了之後,終於決定當一個業餘作家,遂接手了我們的小旅店。
  她那要命的閨蜜麗塔·斯基特常常會來這兒搜集素材,同時也爆一些猛料作為回饋;由於她的八卦有力得娛樂了我老人家的晚年生活,所以我也十分歡迎她到來。
  某一天,我們從她的猛料中推測出了這兩個人的身份——全家都大為震驚!!好半天才緩過勁來,不得了,我們小旅店可是接待了了不得的人物啊!!
  我那持久力驚人的好奇心終於得到了滿足,謝天謝地!!
  ——我的晚年生活十分幸福。
  我和老伴兒十分健康,我兒媳婦也不再拿她的俗爛小說來折磨我了,我兒子參與了「火弩箭」的發明製作——一種超快的飛行掃帚;還有,我的孫子終於完成我們伍德家幾代人的心願,成為了一個出色的魁地奇球手。
  噢,順便說一下,我孫子大名——奧利弗·伍德;
  江湖人稱「哈雷彗星」!怎麼樣,威風吧?!

  68、她的眼睛

  「……其實霍格沃茲沒什麼大不了的!」Voldemort面無表情地說,「那點東西我就可以教你了。」
  ——第十九次了!艾比心裡默數。
  ……
  他們倆離開那旅店之後,本來一個幻影移形就可以解決的問題,可是魔王大人認為早上散步對身體好,所以要求艾比和他一起在這條鄉村小道上走,算是晨練吧。
  沒走幾步,魔王大人就開始不斷詆毀他的母校——霍格沃茲;從教學質量到學術氣氛,從校長教授到管門老頭,哪個也沒逃過他的毒舌。
  「你怎麼知道你的魔力被開發出來了?你怎麼知道你真的學到有用的魔法技巧了?難道僅僅通過那幾個莫名其妙的考試,僅僅讓幾個老頭子來給你論文上寫評語?或是變幾隻小鳥烏龜什麼的!你又怎麼知道哪些只知道照本宣科的老頭真正懂得你的魔力極限呢?」
  魔王大人目光中充滿鼓動性,期待小艾同學給點積極的反應。
  艾比有氣無力地說:「……要不……我去找幾個人打上一架,看看我一次能把幾個傢伙打進聖芒哥?如何?」
  Voldemort不悅,暗暗咬牙道:「就你?!別逗了!」
  艾比看著男人的一臉不屑,也亂不爽一把的,悶悶地說:「……輟學是不好的啦!!」
  「有什麼不好,你想學什麼儘管說,我什麼都可以教你!!哼,那些老傢伙們知道的我都懂,我會的他們恐怕連聽都沒聽說過!!」Voldemort一臉傲氣。
  ——那是!!您那些個歪門邪道的黑巫術一般人當然不知道了。艾比腹誹。
  可是,她可不敢當面這麼對魔王大人說。
  過了一會兒,艾比決定採取懷柔政策:
  「Thomas,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相信在您身邊我能學到更多東西,但是……」艾比低著頭,看著腳下的積雪未消的地面,輕聲說:「……但是,我不願意。就像你喜歡霍格沃茲一樣,我……我也喜歡霍格沃茲……」
  ——最後一句話藏在艾比心中已經很久了,久到恐怕她自己也沒怎麼意識到。
  Voldemort聽到這句話,語塞了。
  冬天的鄉村甜美而清新,簌簌的白雪纖秀地掛在枝頭上,空氣沁涼沁涼的。
  艾比朝天空高高地張開雙臂,盡情伸展,深深地呼吸著早晨的清新的空氣,心中無限歡快,清脆響亮地說:
  「是的,我喜歡霍格沃茲,高聳的城堡裡面到處是暗道和不為人所知的秘密,深不見底的黑湖裡有各種各樣的神奇生物,胖肚子的斯拉格霍恩教授第N次減肥藥水失敗的哭喪臉,麥格教授板著臉訓斥那些倒霉的傢伙們,霍琪夫人扯著嗓子在飛行課上大喊大叫,……還有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的同學們那些沒完沒了的互掐,大家打鬧淘氣互拆牆腳……呵呵呵,Thomas,這樣煩惱卻又這樣美好的日子,每個人都只有一次啊!!」
  這些話都是艾比發自內心的,越說越熱烈,說著說著就好像看見了霍格沃茲尖尖的城堡頂端,……還有小蝙蝠臭臭的臉色。
  Voldemort扭過臉去,不屑一顧的樣子,冷聲哼著:「真沒出息,盡喜歡這些沒用的東西,也不想想霍格沃茲豐富的典藏。」
  艾比被迎頭潑了一瓢冷水,沒好氣地說:「……那是……你最喜歡霍格沃茲圖書館的隱匿區和禁書區了啦!!你不就是在那裡找到關於的魂器的記載的嘛!!」
  Voldemort感興趣了,俊眉微揚:「哦,你也去那兒看了,有收穫嗎?」
  「當然有收穫了,」艾比來精神了,大為得意:「……弄了本《剝人皮的50條咒語》。」
  「試過了嗎?」Voldemort有些意外艾比會看這種書。
  艾比點點頭,愉快地說:「試過了,很好用……什麼蘋果皮橘子皮葡萄皮土豆皮,一個咒語就統統搞定,連刀子都不用,皮剝得又薄又快,別提多好使了!!」
  Voldemort朗聲大笑,聲音震得樹枝上的白雪簌簌掉下來,艾比抱頭鼠竄,一邊逃一邊看見魔王大人的左半邊完好的臉上顯現出無限歡快的樣子——看見她倒霉他就這麼高興啊!
  「你個沒出息的,你拿這種頂尖的黑巫術去剝水果皮?寫書的人要是知道會氣死的。」
  Voldemort慢慢止住笑聲。
  艾比無可奈何地聳聳肩,說:
  「拜託,我就是個學生,也就剝剝水果皮這點出息;倒是……你,——你告訴過我你拿到那本書的時候才十五歲,然後就開始研究魂器了,……我實在是不明白,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為什麼會對永生不死這麼感興趣呢?這不是快要死的老頭子才喜歡研究的東西嗎??那個時候你離死亡還遠的很的啊!!」
  ——趕緊把話題扯開才是真的,無論如何她都得回學校,然後躲到老鄧的翅膀下打死也不出來了。
  Voldemort輕輕蹙著眉頭,彷彿回憶似地說:「……當時並沒有想那麼多,只是一想到這個咒術是沒有人敢嘗試的禁術,就覺得刺激有趣;比學校教的那些難多了,就試試了。」
  「就這樣嗎?」艾比不解。
  他輕輕用修長的手指搭住額頭,緩緩地說:
  「……魔力,是上天給予人類的天賦,它存在於每一個巫師的血液之中;它的存在就是一種奇跡,它讓平凡的人類變得神奇,讓平淡的生活變得光彩四射,讓短暫有限的生命變得不朽!!」
  他的聲音裡漸漸充滿了激情和狂熱。
  「……讀書的時候,教授總是言必稱Merlin,其實我常常想——Merlin之所以偉大,就是因為他是第一個將人類天生的魔力導入到人為可以控制的領域,就好像修一座水壩將原本無用甚至是有害的洶湧水流引導為正面力量,可以化為動力,電力乃至其他更加強大的力量……他使巫師超脫於一般普通平凡的人類,真正成為一個神奇強大的族類。」
  艾比靜靜地聽著,彷彿看見了當年年少的裡德爾獨自一人坐在圖書管裡,反覆思考這些在別人眼裡看來很奇怪的問題。
  他繼續敘說著:「……他是一個偉大的魔法師,是所有魔法的鼻祖。那麼我呢?也像別的巫師一樣,沿著Merlin所劃下的道路走下去?做一個所謂『優秀』的巫師?」
  艾比忍不住插嘴:「你已經很優秀了,……從我現在查到的學校記錄來看,你恐怕是霍格沃茲有史以來最優秀的學生了!」
  ——這可是老鄧的評語啊。
  Voldemort修長的手臂無意識地交叉起來,慢慢地繼續往前走,搖著頭說:「……不,不夠。」
  他微微仰起頭,抬眼看了天空微藍的天色,深深呼出了一口氣,臉上湧現起一種少見的熱烈激動,說:
  「……我想要突破現存魔法界腐朽的界限——我做了前所未有的實驗;我拓展了魔法的領域,讓魔法達到從未有過的高度;我開闢了一個全新的魔法世界!——我要成為和霍格沃茲創立者那樣偉大的巫師,不,甚至更偉大!因為他們創立霍格沃茲本質上是為了逃避麻瓜世界的迫害,而我——Lord Voldemort將帶領巫師們重新奪回原本屬於我們的一切!」
  ——他一口氣說了許多話,蒼白的臉上泛起一層病態的紅暈,寶石般的眸子充滿了四溢的光彩。
  艾比看著Voldemort狂熱而自豪的神情,心裡一片平靜,說:「……所以你就製作了魂器?去嘗試沒有人敢嘗試的魔法,踏入無人敢碰觸的魔法禁忌?」
  他微笑起來,俊美地驚心動魄:
  「你知道什麼是永生不死?那是永恆!永恆!可以像星星太陽月亮一樣永恆不朽!這是怎麼樣的偉大啊!……一開始的確只是好奇刺激,但是……後來,我需要永生不死的保證來完成我的事業!……不過,現在有些倒霉,恐怕魂器不是一個很好的注意,不過沒關係,我會想出其他辦法來的!」
  Voldemort說到開心處,像個孩子般高興的牽起艾比的小手,輕輕地捏著。
  雖然他的語氣輕柔,但是艾比知道他認真考慮過的,她只得低著頭讓他牽著手向前走,一邊走一邊沉思著。
  Voldemort看小姑娘沉默不語,心裡有些明白,笑著說:「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死的,你也會永生不死的。——斯萊特林的子孫怎麼能被死亡征服呢?」
  艾比失笑——他恐怕想錯了,輕輕笑了起來,沒有急著說話,想了一想,才不疾不徐地開口:
  「……您是個出色的巫師,又聰明又強大,幾乎無所不能。我相信即使沒有魂器和魔法石,總有一天你也能找到永生不死的方法來的。可是……Thomas,那個時候,我恐怕不會在你身邊的……」
  魔王大人臉上的笑容淡去了,驚奇道:「……你在說什麼?」
  艾比笑的明媚無限:「是的,你沒有聽錯,我——並不想永生不死。」
  魔王的笑容完全消失了,臉色蒼白地嚇人,襯著深邃的眸子像黑夜一樣,沉聲說:「你什麼意思?說清楚!」
  ——他一著急,慣常的命令式口氣就又出來了。
  小姑娘聲音輕快如常,朗聲說:
  「……其實我從來就不明白為什麼有人想要永生不死……在我看來,那是很可怕的一件事。你的家人,朋友,你所有親愛的人都紛紛死去,只獨留你一個在世界上,孤孤單單的,這簡直是莫大的懲罰……」
  「你還有我!」魔王急切地憤怒——她怎麼可以把他忽略。
  「是的,還有你;可是,不止是這個原因;」艾比安撫似地輕輕搖著魔王的冰冷修長的手,動作一貫的溫柔,慢慢說:
  「……Merlin的偉大不是由於他永生不死,而是他的功績;那麼強大的薩拉查·斯萊特林也如常的死去了;還有許許多多偉大的了不起的巫師,他們未必不知道如何永生不死,只是他們都依從自然的法則,或是平靜或是激烈地死去了——可是,後世的人們永遠記得他們,像仰望高山那樣敬慕他們。
  ……上天為我們決定的壽命是合理的,或長或短的一生已經足夠我們去奮鬥,去拚搏,去實現了……我想,我是不能活那麼長而不發瘋的。」
  魔王握著艾比的柔軟的小手,心裡一陣發堵,飛快地反駁道:「胡說,尼可和他老婆就活了幾百歲,不也活的很好?!」
  艾比想起了那個有趣的老頭,不由得笑了,接口說:
  「可是,他也說了——那不是他費盡心力想要達成的目標,只是一次成功冶煉的結果;既然活著了,那就活著好了,畢竟他沒有自殺的癖好;不過如果到時候去死了,他說他也會高高興興地去面對死亡!」
  艾比靜靜地站在原地,轉頭看向身邊枝頭上的白雪,她想起了自己上輩子的慈愛的父母,好的要命的死黨,無憂無慮的青蔥歲月——當時離開那一切時,她是何等的痛苦萬分,即使再活一次,她也從未感到任何喜悅能夠掩蓋這種痛苦的。
  艾比冷靜而又輕緩地說:
  「難不成讓所有人都活著——這不可能吧,既然不可能,那麼他們就會遵從自然的法則,我難以想像看著我的親人朋友以及我所愛的一切都慢慢衰老死去,而我卻還活著;然後怎麼樣呢?再去認識新的朋友,擁有新的家人,再看著所愛的這些再次慢慢消亡——就這樣一次又一次,我也一次又一次地為他們心碎哀傷,這簡直是難以想像的可怕場景,不,我不要。
  ……也許你能做到吧!你那麼強大,可是……我不行,我……我活一次就夠了,一次童年,一次青春,一次出生,一次死亡——這就夠了。……人類的感情很脆弱,不足以承擔過長的生命……至少我就不行!」
  ——她的聲音帶著一種莫名的痛楚,一種不為旁人道的悲傷。
  他看著艾比堅定的樣子,似乎一時無法說服,於是就不再說話,只是一邊慢慢拉著小姑娘的手走著,一邊細細考慮起當時尼可老頭說的話來——
  ……
  「……老是活著其實也挺煩的,每天的生活都一個樣子,越過越沒意思……」
  「……不過,好在有我妻子陪伴在我身邊,兩個人說說鬧鬧才不那麼寂寞……」
  「比起死亡,我更懼怕寂寞,孤獨的生命和漫長的歲月,我想想就害怕;要是沒有我妻子的陪伴,別說六百多年,就是六個小時我都嫌長……」
  「我們會平靜地面對死亡,愉快地一起躺到墓地裡……那塊石頭,只要不是用來作惡,誰要誰拿去好了……」
  ——那乾癟的老頭面對死亡居然是那麼的豁達,那麼的愉快樂觀,好像死亡是場盛宴一樣;那他這些年來心心唸唸的執著的究竟是什麼。
  ……
  有些事他並不想讓艾比知道,那就是,當初他製作魂器的時候,的確有些異樣的感覺;製作第一個魂器的時候,他就感覺自己心裡空蕩蕩的好像缺了點什麼,可他當時太年輕了,正是意氣風發,根本沒在意;待到製作後來幾個魂器的時候他也麻木了,更加察覺不出什麼問題來;更何況年少氣盛的他正是完全無所畏懼的時候。
  可是,後來他遇見了艾比……艾比,艾比,艾比……
  她說,試試看收回魂器吧,反正也沒損失,不行再做嘛。
  他不是那麼輕信的人,可是他就是願意相信她,為什麼?因為她的理由很充分,還是因為她也是蛇佬腔?
  他當時甚至想過,如果她胡扯的話,他回頭就殺了她,還有她全家。
  不過她的話顯然有道理——好像她的話一直都是很有道理的。
  因為擔心真的有什麼副作用,所以他回去之後就試著收回了一個魂器,費了不少功夫,可是等他醒過來後,他立刻察覺到其中的差異——他突然感到空氣前所未有的甜美,身體說不出的輕鬆舒暢。
  多少年了,他的很多情感都變得很隔膜了,連記憶都模糊了,只記得自己越來越暴躁瘋狂,除了對於權力和控制別人的迷戀之外,開心,快樂,好奇等等情緒似乎都不見許多年了。
  為了使效果更清晰一些,他又接連收回了幾個魂器——結果更加明顯了。
  他喜歡收回魂器後的感覺,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意想不到的好處,他的魔力居然意外的增強了,當他擊傷鄧布利多的時候,連自己也嚇了一跳——他當時並沒想到能傷敵。
  他現在終於明白,當初他製作魂器的時候,心裡空蕩蕩地缺的到底是什麼了——切割靈魂是在破壞原本完整健全的心靈。
  按照艾比的說法是,上天造人自有其道理,給你兩隻耳朵就有兩隻耳朵的用處,你不能因為一隻耳朵夠聽了就切掉另一隻吧!
  同樣的,給你一整個靈魂,就有一整個靈魂的用處;不應該人為地去破壞神明的恩賜,否則當糟其禍。
  ——一個健全完整的靈魂是強大無比的。
  仔細想想,她的話和鄧布利多的話很有相似之處。
  可是鄧布利多的話他是聽一句笑一句,覺得無稽之極,而艾比的話他卻覺得十分入耳,每句都很有道理很有說服力,似乎是完全站在他的角度為他考慮的一樣。
  再仔細想想,其實從遇見她開始,他的生活就不斷走樣——
  他喜歡獨處,但卻一再的想見她;
  他做每件事必有其目的,但三番五次毫無理由的去找她卻又是為了哪般;
  他對愛和溫情之類的軟綿綿的情感嗤之以鼻,但卻希望她能以此待他,能夠全心地真誠地愛他,關心他,對他好。
  ——可是,她卻說:你自己好好活著吧!我要正常的死亡。
  魔王有些莫名的憤怒——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要生氣,緊緊捏緊自己手掌中的小手,他形狀優美的下顎也繃緊了,但是他素來的思維模式向來都是沒想好說什麼就乾脆不說。
  ……
  走了一會兒,他慢慢抬頭看向身邊的小姑娘,她似乎很擔心的樣子,一直在偷眼看他,看他一直不說話,終於忍不住了,怯生生的開口問:
  「你,你是不是在生氣啊?」
  ——艾比不明白,有什麼好生氣的,是她不想活,又不是不讓他活。
  魔王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突然釋然了,什麼也沒說的搖搖頭。
  沉默了半響,接著他又很突兀地冒出另一句話:
  「你放心,只要我活著,你就不會死。」
  ——語氣異常嚴肅認真,嚴肅地幾乎有些可笑了。
  女孩果然失笑,輕輕笑了起來,然後歪著小腦袋呆在那裡——似乎沒怎麼想明白,只試探地說:「那……要是我非死不可呢?」
  魔王沒有說話,只是怔怔地看著女孩笑意盈盈的眼睛——
  翠綠的眼睛,忽而明亮清澈如初春的湖面,忽而又沉靜如溫婉的墨綠山脊;和這雙眸子相比,滿山的初雪晨光都黯然失色。
  看著她的眼睛,魔王只覺得滿心歡喜。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歡喜呢?
  他自己也不甚明白。
  他突然想起艾比送給老尼可的那句話,老頭老太歡天喜地的拿去做墓誌銘:
  Wherever she was, there was Eden.
  ……
  ——怎麼能……讓她死呢?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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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9、河東公獅吼

  艾比開學的第一個晚上是在室友們的糾纏中度過的。
  西爾維婭明顯胖了一圈,正站在一面落地大鏡子面前拿著捲尺在量自己的腰圍,同時哀歎自己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損失。
  「……這個假期我總共相了四個親,見了四個討厭的豬頭三,吃了十幾頓可以噎死我的大餐,每次都恨不得拔腿就跑。你有沒有這樣悲慘的經歷呢?」
  有的——艾比乾笑兩聲,在心裡重重回答。
  和魔王大人一起旅行的日子裡,她一直都想腳底抹油,就是沒油可抹。
  梅麗莎趴在床上,支起兩個胳膊拖著臉頰,一副如夢似幻的幸福模樣,春風滿面,說一句輕歎一聲,歎一聲再說一句,活脫脫一副發春的死德性。
  「……鄉間的小路,吹動的樹葉,皚皚的白雪,你和他手拉著手走在一起,說他的過去聊他的想法,……甚至單獨在一個房間裡輕輕說著心裡話,真是快活極了!噢,他真是太帥了,我每天做夢都會夢見他的。艾比,你有沒有這樣過呢?」
  也有的——艾比傻笑兩下,在心裡歎氣著回答。
  她和魔王大人手也拉過,抱也抱過,鄉間的小路,獨處的房間,談心事聊過去,一樣都沒落下——而且魔王大人也是帥的一塌糊塗!!
  她也每天做夢做出一身冷汗,夢見他又來找她了。
  那晚最勁爆的是露西,她剛剛將奧蘭多同學在寢室門口一言不合打了起來,先在他臉上敲出了兩個極其勻稱滾圓的黑眼圈,再以標準的狗啃泥姿勢把小奧同學擺平放在地上;接著又伸腳在他身上踩出幾個腳印,這才揚長而去。
  回到寢室後,露西就不斷痛罵奧蘭多,說到憤怒之處,恨不得再出去把他打一頓。
  「這該死的奧蘭多,豬頭三,白癡,智障——他有毛病啊,莫名其妙說我風騷放蕩!!我不過就是和他的一個遠房表弟多說了幾句話而已!難道這就算是風騷放蕩,他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才叫風騷放蕩啊?這個沒見過世面的死賤男,就是欠扁,狠揍他一頓比說什麼都強!艾比,你有沒有特別想海扁一個人的感覺啊?」
  絕對絕對有——艾比假笑得臉都疼了,在心裡狂叫著回答。
  要是她與魔王大人的段數差別和露西與奧蘭多的一樣,她一定會很興奮地往他高傲的臉上也去敲幾個熊貓眼,……嗚嗚嗚,可惜,她連魔王大人的零頭都夠不上。
  嗚嗚,露西的命可真好,隨時可以修理奧蘭多。哎……她還是繼續裝孫子吧!
  何況魔王大人待她實在也算是不錯。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難道她立刻就改投食死徒那一邊了?!
  ——贊成這麼做的,去和拉登大叔親個嘴先!
  她是珍惜生命熱愛和平五講四美的好孩子,還是不要和恐怖分子沾邊比較好啊!
  ***** ***** *****
  艾比開學的第一個早上是在小蝙蝠的吼叫聲中開始的。
  昨晚他回來的晚,來不及去找艾比,把一肚子火氣都攢到現在了。於是一大清早,斯內普同學對著也坐在餐桌旁的艾比幾乎要抓狂:
  「……你開什麼玩笑啊你,我一連發了十幾隻貓頭鷹都沒有找到你!!你到底去哪兒了,不會是在火星上的吧?那地球上的鳥類倒的確是突破不了大氣層的。」
  小蝙蝠如連珠炮般的諷刺加打擊。
  ——自從過完聖誕節起他就聯絡不到艾比;頓時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會兒以為她在麻瓜世界迷路了搞不好被人賣了,一會兒猜測她被食死徒抓走了,連著幾個晚上都夢見她變成了紅燒小豬正被人端上餐桌,嚇得他一陣一陣的出冷汗。
  於是,他就拚命寄信,德姆斯特朗的貓頭鷹不論私人的還是公用的,都快被他借光了,要不是斯拉格霍恩教授攔著,他早就出來找人了;最後到快開學的時候,他才收到艾比的平安信。
  信上居然不怕死地寫道——不用擔心,她只是在麻瓜世界裡觀光而已;氣得他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幾乎就想把她給剁了做成魔藥算了。
  ——好在他們是坐在餐廳的角落裡,不然他這種高分貝的吼法早就引起別人的注意了。
  「請別激動好嗎。……我沒有去火星,我只是到一些有紀念意義的地方轉了轉而已——比如,呃……莎士比亞的家鄉,牛頓的蘋果樹,威斯敏斯特大墳地,還有福大偵探的貝克街。」艾比說的無比感慨——這不是完全的假話,在遇到魔王之前,這個美妙的路線已經被她完成一大半了。
  其實想想也不是那麼差,她至少還見到了傳說中的那個活古董老不死不是?!
  可是,看見小蝙蝠氣得死去活來,艾比也很鬱悶,她覺得自己好像風箱裡的老鼠——兩頭受氣,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那你好歹也要給家裡去個信啊,一下子失蹤了好幾天,音信全無的,都以為你出事了呢!!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你要嚇死人啊!」小蝙蝠吼得額頭上青筋暴起。
  艾比聽了,臉黑了一大半——這個烏鴉嘴,也跟著吼到:
  「你……你……你能不能說話吉利一點兒啊,什麼叫『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啊?好端端的沒事也被你咒出事情來了。首先,我沒有失蹤好幾天,不過三天罷了;而且事實上,我的祖父母都沒有擔心,我本來就是每隔兩三天給他們報一次平安的,在麻瓜的世界裡怎麼可以動不動弄隻貓頭鷹去送信啊!我又未成年,不可以使用魔法,當然是得盡量裝的像麻瓜了啊;還有……我幾乎每天都要去不同的地方,你的貓頭鷹當然找不到我啦!」
  論鬥嘴,小蝙蝠和艾比是旗鼓相當,根據過去的戰績,一般都是艾比勝,事實上這是小蝙蝠口下留情的結果——他總算還記得要讓著女孩子一點。
  但這一次小蝙蝠顯然是氣昏頭了,腦袋發暈水準大失,聽了艾比的說辭,他薄薄的嘴唇不住抖動,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抖了半天終於抖出一句:
  「——你,你,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看小蝙蝠氣成這樣,艾比頓時心軟了,覺得自己不但是個大騙子還是個大壞蛋,可是一時半刻又說不出服軟的話來。
  過了半晌,艾比開口了。
  「喂……」
  小蝙蝠扭過頭去不理她。
  「說話呀!」
  他還是不理。
  「你啞巴啦!」
  繼續不理她。
  「你是不是為我擔心死了?」艾比迂迴地緩和氣氛。
  「……沒有!完全沒有的事。」小蝙蝠嘴硬的要命。
  艾比歎了口氣,決定先服軟,的確錯的人是她,小蝙蝠只是在擔心她而已:「……西弗,對不起,是我不對,我太任性了,沒有顧慮到你的想法,……我,我下次不這樣了,這次真的對不起啦……」
  小蝙蝠本來打算把艾比從頭到腳訓個狗血淋頭,好讓這死丫頭徹底領悟到自己的錯誤,再寫一百英吋的悔過書以作懲罰——結果他顯然高估了自己的心腸,聽到艾比在那裡低聲下氣地道歉,頓時肚子裡的火焰山變成了孫猴子的花果山,一股無名火來無影去無蹤地消失了。
  他也重重地歎了口氣,低聲說:「……我沒有生你的氣,我只是,只是擔心你出事而已,麻瓜世界裡壞人也很多的,尤其是你……你……你太……」
  ——好看了,他囁囁嚅嚅地說不出來了。
  艾比笑嘻嘻地拍著小蝙蝠的肩膀:「放心啦,麻瓜世界也沒那麼可怕,事實上還有不少麻瓜男孩子哭著喊著要請我喝茶來著!」
  小蝙蝠氣不打一處來,吐槽道:「拉倒吧!麻瓜世界的人販子都是這麼拐小孩的。」
  「要是真遇上了人販子,我把他綁來給你燉魔藥好了。」艾比滿不在乎的樣子。
  小蝙蝠陰著的臉也放晴了,哧地笑出聲來:「燉哪門子魔藥啊?!人肉大補湯?給你補補腦子倒是真的,看你下次還會不會那麼缺心眼!」
  看見小蝙蝠雨過天晴了,艾比放心了,連連表態:「Merlin在上,我的心眼從今天開始絕對不再缺了!」
  小蝙蝠樂了,抓住艾比的語病:「從今天開始?那就是說你以前的確是缺心眼咯?」
  艾比很嚴肅地搖搖頭:「不是的,我以前也不那麼缺心眼,精確地來說,自從遇上了你,我才開始這樣的!……哎……一定是被你傳染的……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一邊歎氣一邊搖頭,十分無奈同情地望著小蝙蝠的樣子。
  小蝙蝠立刻又晴轉多雲,烏雲滾滾而來,陰森森地說:「我缺心眼?好吧,缺就缺吧!為了不讓你繼續傻下去,你還是離我遠點兒吧!」
  艾比笑的賊忒兮兮:「這怎麼行呢?我這麼善良,不能因為這個和你絕交,所以啊……唉……對了,你答應我的福靈劑呢?」
  ——當然不能絕交,東西還沒到手呢!
  小蝙蝠咧著嘴笑地很邪惡,道:「福靈劑?!做倒是做好了,可是當時發現你不見了,於是啊……像我這樣缺心眼的人就把那些福靈劑一股腦兒給去找你的貓頭鷹喝了!——都喝光了!」
  艾比立時勃然大怒——這只死蝙蝠,她現在是多麼需要好運氣啊:
  「……你,你,你個大白癡,居然把那麼好的東西給貓頭鷹喝,真是暴殄天物!!而且,那些喝了福靈劑的貓頭鷹也沒有找到我,看來你那玩意兒也不怎麼樣,估計沒啥效果吧!給了我也沒用!」
  小蝙蝠不怒反笑:「噢?!原來你是這麼想的啊!本來我想告訴你,我後來又連忙開鍋煉製了一些,再過一星期就好了——可是,既然你覺得沒啥用,那就算了吧……」
  ——小蝙蝠頭腦清醒了,水準恢復,艾比立刻招架不住,連連討饒,急忙誇他是古往今來最了不起的大魔藥師,諛詞如湧,直誇的小蝙蝠天上有地上無的。
  小蝙蝠被艾比肉麻的誇獎給忽悠倒了,一時暈暈乎乎,稀里糊塗就答應把整罐子的福靈劑都給她。
  「艾比,麻瓜世界好玩嗎?」笑鬧過後,靜下來的小蝙蝠突然想到了什麼似地,低低地問旁邊的女孩。
  艾比歎氣道:
  「不怎麼樣——被蘋果砸到了腦袋,但也沒悟出什麼偉大的理論;
  被某個偉人的墓碑絆了個四仰八叉,把旁邊的遊人給逗樂了,管理員很生氣要把我趕出來,說我破壞了那裡凝重莊嚴的氣氛;
  莎老頭的故居正在整修,拒絕遊覽;
  貝克街那天被一個影視組包場了,正在拍福爾摩斯不知第幾部!」
  艾比苦笑,說的無比鬱悶,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會多出許多時間來,才會去逛牛津街,用以平衡一下自己受傷的心靈,結果卻是梅乾菜發霉——霉上加霉;反而被魔王大人逮到,然後悲慘到現在被小蝙蝠訓的抬不起頭來!!
  小蝙蝠忍不住笑出聲來,樂不可支,拿起旁邊的書本輕輕打了艾比的腦袋一下,滿是笑意地說:「倒霉的小呆瓜,誰叫你這麼傻……」
  ——艾比更鬱悶,小蝙蝠的話好沒邏輯,倒霉和傻有什麼關係?!
  阿甘倒是傻,可架不住人家運氣好啊!由此可見,傻人一般運氣都好。
  可是她怎麼既傻又倒霉呢?
  「下次放假,我帶你去麻瓜世界玩兒,那兒……我知道有些很好玩兒的地方的。」小蝙蝠低下頭,假裝在翻書本,聲音又輕又不自在。
  艾比大奇:「啊?!……你不是不喜歡麻瓜世界嗎?每次我一說麻瓜的東西,你都在那裡哼鼻子;說麻瓜都是大笨蛋。」
  小蝙蝠蒼白的臉湧起一陣絳紅色,被艾比驚奇的眼光看的渾身不自在,又是彆扭又是逞強地說:「……我,我又想去了不行嗎?……而且,在一群笨蛋中才能襯托出我的聰明才智!!」
  艾比心裡大為感動——她知道小蝙蝠在麻瓜世界有很不好的回憶,根本不想回去。
  但她什麼也沒說,只是拍著他的肩膀歡快地說:「……好,我們說定了,下回我們一起去玩兒!——噢,還有,帶上你的福靈劑!」
  小蝙蝠看著艾比的小臉,也不那麼彆扭了,抬起頭,假裝惱怒地說:「只要把你的心眼兒給帶全了,不帶福靈劑也夠了。」
  兩條小蛇你來我往,頓時笑鬧成一團。
  ——看著小蝙蝠故作惱火實則關心的臉,艾比突然一陣恍惚:就在幾天前也有一個人這樣板著臉數落她缺心眼來著。
  當時的她正在習慣性地害怕加上滿腦子脫身的念頭,其他的什麼也沒工夫顧及,可是現在想起來,那個人應該也是在關心她吧?!
  ……想起他幽深如黑夜般的眸子,艾比不由得微微出神,然後小小地哀哀歎氣:
  唉!對與錯,好與壞,情感與理智,生命與尊嚴,原則與妥協……她的世界什麼時候變的怎麼複雜矛盾了?
  ——想要單純快樂的生活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嗎?

  70、關門!放狗!

  假期之後的艾比的內心一直很掙扎,很苦悶,於是她很想向她的本家學習學習,憂鬱一下,葬個花吐個血啥的,可惜……完全做不到。
  艾比一直認為林妹妹之所以會每天唧唧哼哼膩膩歪歪地哀怨淒婉輾轉,就是因為她過的是獨居生活,而且是沒有繁重課業的獨居生活。
  要是她也像艾比一樣,每天要捧著書包爬樓梯,要繞過皮皮鬼的惡作劇去趕四到六節課,對著教授們的咆哮聲神色如常,然後在圖書館揮筆猛寫一些阿里不達的廢話。
  那估計林小姐就沒那麼空去葬花了——沒準還能多活幾年呢!
  艾比雖然有一肚子的秘密,但是除了老鄧以外,她誰也不能說,——而那位老人家只會端著一盆子奇形怪狀的糖果請她吃,說半天廢話雲裡霧裡的也說不到點子上。
  艾比原來以為自己會抑鬱致死,但是十幾天下來還是身體壯壯的,啥事沒有。
  麥格教授在課上更加嚴格了,她給每一個無法當堂完成變形任務的學生都佈置了雙倍的作業,艾比和小蝙蝠屬於麥格教授的重點注意對像——即有天分但是變形課上還不夠努力的人——大多數教師都最喜歡針對這些學生,所以他們兩個只得花大把的時間來練習變形。
  某一次課堂上,小蝙蝠辛辛苦苦把一隻蟾蜍變成一隻大老鼠,結果艾比一揮杖把自己的蟾蜍變成了一隻大花貓,「啊嗚」一口叼走了小蝙蝠的老鼠,導致他被麥格扣分外加佈置了一大篇作業。
  小蝙蝠氣極,敲了艾比兩個暴栗。
  艾比欲哭無淚——林妹妹會被打暴栗麼?
  弗立維教授倒是很好說話,從開始教流質的物體開始,艾比他們就一直在水啊酒啊果汁啊這些東西裡面打轉;魔咒上面,艾比還是很擅長的。
  有一次,她居然神奇地把清水變成一杯醬油!雖然味道淡了點,但實實在在是醬油啊!西方料理裡基本上不用這種純正道地中式醬油的。
  那天,艾比樂顛顛地捧那杯醬油來到餐桌上,用它蘸烤翅膀烤土豆熏魚塊……吃在嘴裡美在心中——儘管那天,弗立維教授的任務是變出醋來!!
  結果樂過了頭的艾比,當天暴飲暴食導致胃疼,被送進醫療翼,小蝙蝠擔心地問龐弗雷夫人:「……她不會是受刺激變傻了吧?!因為沒有完成課堂上的任務。」
  ——當然林妹妹也不會暴飲暴食猛吃醬油!
  梅利索特教授還是老樣子,有氣無力地宣佈:「……你們複習吧!該教的我都教完了,你們要是想學更高層次的防禦術,就請下學期繼續修我的課吧!……如果你的分數夠的話。」
  眾人絕倒——林妹妹需要擔心分數不及格嗎?
  這次聖誕節格外寒冷,結果把斯普勞特教授最心愛的幾盆紫紅色的亞馬遜大麗花給凍死了,教授她傷透了心。
  結果,開學時,她就化悲憤為折磨,讓所有的學生提前開始學習處理攻擊性植物。
  一時之間,醫療翼哀鴻遍野——林妹妹需要給食肉樹拔刺給蜇人草換盆栽嗎?
  噢,當然,還有魁地奇。
  開學沒幾天,艾比他們就被馬爾福隊長捉著開始訓練了,為接下來的第二場比賽做準備——對戰赫奇帕奇。
  馬老大顯然打算以最豪華的成績結束他的霍格沃茲學生生涯,所以連續兩個禮拜的週末一大清早就把隊員們從熱被窩中拖出來訓練。
  艾比捂著小胖手,連連呵氣,剛呼出去的氣體一碰上外面的空氣就變成白濛濛的一片;實在痛苦不堪,又冷又想睡。
  大家都半死不活地昏昏沉沉,隊長大人精彩紛呈的戰術講解沒有人捧場,馬老大惱羞成怒,冷冷地威脅大家要念詩,兄弟姐妹們連忙立定站好。
  ——林妹妹需要彪悍地參加體育比賽嗎?
  最後的結論是:黛玉小姐是一個奢侈昂貴的存在,不是人人都可以當的,即使她也有許多事情值得憂鬱!
  * * * * * *
  這一天早上,又是魔藥課,斯內普同學提前來到了教室,一月份的地下室還是很冷,這使的許多操作性的工作變的很困難,很多同學因為手凍僵了,而導致動作不靈活,魔藥課出事故的幾率比平常高了許多。
  他當然不會犯這種錯誤,他通常會在開始操作之前把手指都活動開,離上課還有大約半小時,同學們陸陸續續地來了。
  西弗勒斯一邊靜靜地看著攤開在桌子上的課本,一邊在桌子下面舒展舒展手指,時不時地瞥一眼門口——
  冬天的地下室對許多同學而言是酷刑,他們通常會盡量晚點到,尤其是那個小呆瓜,怕冷愛睡,特別喜歡在冬天的早晨賴床,不到最後一分鐘,她絕不肯出現在教室裡。
  想到艾比一臉迷糊地衝進教室的樣子,小蝙蝠不禁嘴角抿出了一抹笑意,輕輕把旁邊的位置整理好,等著那個只賴床的小豬來。
  正想著,突然聽見旁邊一陣響動,小蝙蝠心裡暗暗好笑,一邊抬頭故意板起臉說:
  「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早啊,離上課還有足足『兩分鐘』呢!……啊?!波,波特,怎麼是你?你坐這裡幹什麼?!」
  小蝙蝠語音急轉直下,從悠哉到驚吼。
  詹姆斯·波特一臉認命的樣子,正慢吞吞地把書包放到小蝙蝠旁邊的位子上,聽見小蝙蝠的吼叫聲,也不著急,抽搐著擠出一個笑容,平靜地說:
  「……當然是上魔藥課了,斯內普同學。」
  小蝙蝠臉綠了一半,只覺得腦袋一陣發暈,熱血沖頂,大聲叫罵道:「……你個白癡,我問的是你幹嘛坐到我旁邊來,你怎麼不和你的那群格蘭芬多朋友一起?」
  ——還斯內普同學?!怎麼不叫鼻涕精了?
  波特同學對小蝙蝠的爆吼一點也不驚奇,語氣平靜依舊,只是嘴角痛苦扭曲的微笑多少暴露他的心情,他竭力作出友善的聲音:
  「斯內普同學,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雖說我們被分成不同的學院,但我們都還是同一所學校的同學不是嗎?同學坐在一起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小蝙蝠眼睛瞪碩大,腦筋一時轉不過彎來——真是不知今夕是何年。
  他氣的半死,緊緊地抿住他薄薄的嘴唇,哆哆嗦嗦地去摸自己的魔杖,想著是不是趁還沒上課給他一個『吃鼻涕蟲』魔咒!
  不對!這傢伙一定有問題,他不會無緣無故來找罵的。——小蝙蝠心頭一陣疑惑,突然,他想起來了,大聲質問:
  「布萊克那個狗腦子呢?他不是每次和你一起坐的嗎?」
  聽到這句話,波特心裡連連歎氣,以驚人的毅力繃住了臉皮,力求把戲演到位,把斯內普拖住,多爭取點時間,他佯作自然地說:
  「……誰說我每次都和他一起坐的;其實……其實我一直想和你做同桌來著!」
  話一出口,波特自己也被噁心的不輕,胃口一陣抽搐,滿嘴牙齒都快被自己咬碎了。
  ——兄弟啊,我為了你的終生幸福可是連臉皮都不要了啊。
  小蝙蝠聽了波特的話,也被嚇得不輕,有些踉蹌,懶得再問他,連忙四下尋找小天狼星,目光轉了幾圈,才發現小天狼星很鎮定地坐在原本他和波特的位子上,小蝙蝠更加疑惑了——這倆傢伙到底想幹嘛?
  這時斯拉格霍恩教授慢慢走了進來,同時,隨著鈴聲響起,一個銀色頭髮的漂亮女孩急急忙忙地推開門進入到教室裡。
  斯拉格霍恩教授站在講台上,看見不住喘氣的艾比和氣地笑著說:「格林小姐,你可真是準時啊!……好了,快坐吧!」
  艾比努力嚥下還在嗓子眼的黃油麵包,然後平復呼吸,禮貌地鞠了一個躬,伸手捋了捋卷髮,笑呵呵地衝著自己的老位子走去,走到一半,突然發覺不對勁!
  ——小蝙蝠旁邊的位子上已經有人了,定睛一看,頓時嚇了一大跳!
  居然是傻哈他爸!
  啊!啊!啊?!@@@)))**……他們倆怎麼會坐到一起去的?!
  艾比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她覺得就是看見Voldemort和老鄧一起吃棒棒糖都沒這麼驚悚。……伸手捏捏自己的臉,哎喲,好痛,分明醒著。
  ……
  這時,漸漸安靜下來的教室顯然也發現了這一異常的情景。
  同學們都在那裡竊竊私語:格蘭芬多紛紛議論是不是波特又有什麼新點子來捉弄鼻涕精了;斯萊特林的則疑惑著斯內普是不是打算毒死波特。
  莉莉也從前排回過頭來,連連張望,也覺得很奇怪;不過那裡的盧平和小矮星沒有回頭,盧平似乎還深深歎了口氣的樣子。
  艾比呆站在半道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原來的位子被人佔了,叫她坐哪兒去?
  斯拉格霍恩教授也發現了,絲毫不以為意,只是捧著大肚子驚奇地說:「……咦,西弗勒斯,你怎麼和波特先生坐在一起?」
  小蝙蝠怒髮衝冠,捏著拳頭,心裡暗恨:不是我和他坐到一起的,是他個死不要臉的硬要坐過來!
  「教授,還是請波特先生坐回他原來的同桌旁邊吧!」小蝙蝠決定下課再收拾這個白癡波特,用響亮的聲音叫出來。
  艾比大喜——西弗,說得好!
  這時,真正的幕後黑手終於發言了。
  坐在另一邊的小天狼星鎮定自若地站了起來,彬彬有禮地向教授舉手發言。
  斯拉格霍恩教授點頭同意。
  「教授,我認為不用換了——斯內普同學的魔藥課十分出色,波特對此一直十分欽佩,總想要向斯內普同學好好討教學習,何況……馬上我們就要面對五年級的『普通巫師等級』考試了……波特,是吧?」
  小天狼星面帶微笑,神色自然,話說的滴水不漏,最後一句話微微加重語氣朝著波特詢問。
  那邊廂的波特隔空白了他兄弟一眼,然後帶著異常悲壯的神情用力點頭,賣力擠出友善的微笑,咬著牙齒重重地說:「是的,教授,我……我一直很想向斯內普同學學習呢!!@@!!」
  ——語畢,全場嘩然,整個教室裡彷彿飛進了一群呱呱亂叫的烏鴉,兩個學院的學生都靜成一片。波特和斯內普從一年級開始就不對盤,大仗小架不知打過多少次了。
  每次見面不是用眼睛互相殺人,就是直接罵人或扔魔咒。
  現在,波特居然……居然說……說啥——他想向斯內普學習討教?!!!!……@@@
  ——Merlin大神,您在那邊還好嗎?!
  你放P!——小蝙蝠在心裡吶喊,他幾乎能聽見波特說這句話時咬碎牙齒的聲音。
  艾比張大了嘴巴合不攏。
  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這倆傢伙顯然是有備而來的;小蝙蝠和艾比一時之間面面相覷,無話可說。
  他們無話可說,斯拉格霍恩教授就說了:
  「……原來是這樣啊,呵呵,是啊,同學之間原本就該互相學習的啊!那好吧,格林小姐,你就坐到……呃……布萊克先生旁邊去吧!」
  鐺!鐺!鐺!鐺!小蝙蝠如夢初醒——他明白了,原來這才是他們終極的險惡用心啊!
  頓時一口氣梗在喉嚨裡,幾乎憋死自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親愛的同桌垂頭喪氣地往小天狼星那裡走過去了。
  小蝙蝠怒火中燒,猛的一轉頭,向波特低吼道:「你這個卑鄙的,無恥的,狡猾的小人!!你,你……」氣急攻心,反倒罵不出什麼精彩的好詞來。
  波特再次重重歎了一口氣,頭一次他有些同意鼻涕精罵他的話,但是,為了義氣,他只能艱難地保持著友好的笑臉,繼續假模假式地假仙:
  「斯內普同學,你誤會我了,我是真的想向你學習來著。」
  ——說的他自己都快內傷了,噁心的不得了,Merlin啊,你說他容易嗎?!###
  說完波特還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臉給小蝙蝠,小蝙蝠頓時氣結,臉黑了一大半!
  ……
  那一頭,艾比坐下來,看見梅麗莎和西爾維婭那對八卦姐妹正在曖昧地向她眨眼睛,她回給她們一個白眼。
  小天狼星見計謀得逞,容光煥發,就樂呵呵地開始噓寒問暖:
  「早餐吃了沒?」——廢話,他們用的不是同一個餐廳麼?!
  「……都吃了些啥啊?」——你丫的,他們的食譜不是都一樣麼?!
  「書本帶了嗎?沒帶也沒關係,我們可以合用一本書的。」
  ……
  艾比看著這位素來傲慢的拽的鼻孔朝天的貴公子彷彿他突然祥林嫂上身,呆呆的說不出話,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過了半響,她才回過神來,立刻叫道:「你發什麼神經病?波特想向西弗學習魔藥,你們騙鬼去吧!……你幹嘛不說波特愛上西弗了!」
  小天狼星抖擻精神,想在佳人面前表現一下,英俊的臉笑成了一朵喇叭花:「你不相信也沒關係,但是……我們能坐在一起,你不覺得這是一種緣分嗎?」
  緣你媽個頭!你和阿茲卡班更有緣分!!@@
  艾比心裡暴粗口,扭過頭去不理他。——她和他不對盤也不是一天兩天,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不要上當了才好。
  這之後,不論小天狼星說什麼,艾比都裝作沒聽見;當開始製作魔藥的時候,艾比也只動手絕不說話。
  切片,搗粉,磨顆粒,開火,架鍋,放配料,艾比該幹什麼幹什麼,就是不去搭理小天狼星——不就兩節課嗎?姑奶奶忍過去還不行麼?!
  一邊配藥,一邊還扭頭去看小蝙蝠那邊。
  小蝙蝠顯然也正與波特唇槍舌戰,你來我往,不過總算顧忌著這是上課,沒有動手;他也不時的向艾比這邊望過來。
  他們的目光對上時,艾比就寬慰地笑笑,讓他放心,那條大黑狼狗還奈何不了她!
  看著小艾同學的非暴力不合作運動,小天狼星心裡頭蹭蹭地冒起一股子無名火,他好不容易放下身段,低聲下氣地說好話,這死丫頭居然不領情,非但不領情,還時不時地轉過頭去和那邊桌子上的鼻涕精眉來眼去。
  ——TM的,當老子是死人啊!小天狼星頗有一種被戴了綠帽子的感覺。
  他壓低聲音,狠狠地說:「你別太過分,好歹我們兩家也認識!」
  艾比翻了個白眼給他,吐槽道:「不好意思,我家認識的家族遍佈歐亞大陸,據說在非洲也有親戚,哪兒記得過來!」
  一邊說著,一邊又望了小蝙蝠一眼,再笑笑,希望他們不要在課堂上打架才好呢!
  小天狼星胸膛一鼓一鼓的,心裡好像一把火在燒,燒的他兩眼通紅,頭頂冒青煙,看著艾比笑面如花地對著另一邊的鼻涕精,卻冷臉對著自己,還冷言冷語地,胸中的怒氣終於突破了臨界點。
  ——TNN的,老子豁出去了,不蒸饅頭爭口氣。
  小天狼星悲憤地大叫道:「……我和你拼了!」同時,一揮胳膊把整張桌子掀翻。
  拼了?!怎麼拼?
  艾比剛一回頭,卻看見他們的桌子發出巨大的聲音,重重地向後倒去,她大驚失色,用雙手牢牢捂著嘴好不要驚叫出聲——我的媽呀,桌子上正燒著滾燙的藥汁啊!
  只聽『匡當』一聲巨響!桌子和坩堝都翻了。
  一時之間,滾滾的藥汁四處流淌,翻滾的泡泡更是濺的滿地都是;旁邊的同學都嚇跑了,艾比也條件反射地閃開了。
  小天狼星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在揮動胳膊時,順勢打翻了滾燙的坩堝,整鍋滾燙的藥水立刻倒在他自己的手臂上,還濺上了他的肩膀和一部分臉頰。
  濃稠的藥汁立刻在小天狼星身上燙出一大片一大片赤紅焦黑的傷痕,滾燙的魔藥粘附在他的皮膚上,艾比似乎都聞到了刺啦刺啦的焦糊糊的味道。
  英俊的小天狼星立時半個身子都猙獰恐怖。
  ——艾比心裡大駭,這是怎麼了?!他幹嘛要這樣!
  她的第一個反應是:他想施苦肉計來栽贓她嗎? @@
  不過,似乎不像啊!
  只看見那個受傷的大男孩抱著自己燙壞的胳膊站在原地,倔強地咬著嘴唇,又是委屈又是憤怒,狠狠地瞪著艾比!
  小艾同學,1975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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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1、醫療翼也有春天.上

  整個教室都轉過頭來看他們,看見小天狼星半身燙傷的樣子,不禁都呆了——哦,看來斯萊特林終於忍不住向格蘭芬多下手了!
  斯拉格霍恩教授急吼吼地大叫道:「別動,別動,我來了!」
  胖胖的教授很快趕過來,揮動魔杖把還在到處亂流的魔藥給變沒了,然後又在小天狼星身上施加了幾個緩解疼痛的咒語。
  小天狼星咬緊牙關,忍著疼痛,腦袋倒還是很清醒,順勢就往身邊的女孩子身上一倒,軟軟地靠了過去,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艾比嚇呆了,也沒想別的,一邊發抖一邊扶住了這個滿身燙傷的大男孩;一靠近,才發現小天狼星的個子足比她自己高了大半個頭,肩膀上肌肉還很結實,只得緊緊的捧住他的另一邊完好的胳膊,以撐起男孩的體重。
  小天狼星挨到女孩子軟軟的身子,頓時骨頭酥了一半,一點也不覺得燙傷處疼了,心裡輕飄飄的,裝模作樣地哀叫了幾下。
  ——他突然發現自己很有戲劇天分。
  「格林小姐,快送他去醫療翼那裡,……放心,只是皮膚燙傷,不是很嚴重,龐弗雷夫人會處理好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安慰著。
  小蝙蝠旁邊看著,急了,一雙熊熊火眼死死瞪著正在裝死的小天狼星,大叫道:「教授,我扶他去吧!格林是個女孩子扶不動的!」
  胖教授遲疑了一下。
  波特也有些擔心的樣子,嘴巴囁嚅了幾下,忍住沒有開口。
  倒是盧平和小矮星著急慌忙地回頭,想要過來幫忙的樣子。
  小天狼星哪裡肯讓別人幫忙——那他的傷不是白挨了?!
  於是立刻斷斷續續地說:「……不用了,反正也不是很遠了;還是不要影響其他同學的魔藥課成績了!我,我……自己還有些力氣……」
  說完,還大聲呻吟了幾下,旁邊呆站著的波特立刻好像得到信號了一樣,立刻情真意切地大聲叫道:「是呀!鼻涕……哦,斯內普同學,我們的魔藥還差些火候呢!你走了怎麼行呢?!布萊克……他,他的傷似乎不重啊!」
  斯拉格霍恩教授看著這些「友愛好學」的學生十分欣慰,高興地說:「好啦好啦,你們倆就繼續做魔藥吧;你們倆去醫療翼吧!小心些!」
  艾比木木的,這個時候想不出其他的話來,就點點頭,小天狼星極其不要臉地把自己的體重壓了一大半在女孩子身上;艾比使出吃奶的力氣把小天狼星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困難地扶著他走了。
  ……
  這種坩堝事故和燙傷,在魔藥教室發生過不知多少次了,大家也沒有吃驚太久,很快又埋頭去處理自己的魔藥了。
  只有波特和小蝙蝠這一桌驚魂未定;兩個男孩木然地對望了一眼。
  過了一會兒,小蝙蝠首先回過神來,定了定神,咬著牙齒陰沉地問:「……你們計劃多久了?別再說那套噁心巴拉的廢話了。」
  波特吞吞口水,低聲坦白:「……過完聖誕節,他就來我家了,一直商量到前幾天;……不過,剛才那個,呃……我是說受傷,不在我們計劃範圍。」
  坩堝裡翻滾的氣泡,那些漂亮的透明色泡泡越冒越大,小蝙蝠惡意地希望氣泡能濺幾個在波特的臉上,或者……他可以把整鍋魔藥倒在波特身上,那樣他也可以「送」同桌去醫療翼了!
  ——不過,以他的水平,斯拉格霍恩教授是不會相信他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
  小蝙蝠陰森森地笑著:「你們配合地不錯!練了很久吧!」
  「……練了大約三天。」波特也很委屈,為了兄弟義氣,他連魁地奇訓練都提早跑了,被隊長狠訓了一頓。
  小蝙蝠咧嘴諷刺:「你們這次可真下了血本啊!……好一群正直的格蘭芬多!」
  波特感到有些心虛——這樣花心思算計別人的確不是格蘭芬多的風格,但是想到小天狼星假期裡蹲在他面前整天愁雲慘霧的悲慘模樣,他又有底氣了。
  波特一梗脖子,正氣凜然地說:「這都是為了友情與愛情!」
  ******* ******** ******* ********
  在醫療翼,龐弗雷夫人剛剛給小天狼星包好了繃帶,然後去捧著一盤子焦黑沾血的紗布棉花出去了。
  艾比站在病床邊呆呆的看著還不斷哼哼唧唧的小天狼星,過了將近五分鐘,她才慢慢理清頭緒,明白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沒辦法,腦袋不好使!
  ——你小子想泡妞,居然還想泡到姑奶□上來了。
  艾比瞇起了眼睛,她也許鬧不過魔王大人,但是……你小子……嘿嘿!
  「你……是不是想追我?」艾比不懷好意地湊近不知真疼假疼的傷員,低聲問他,心裡打著壞主意,非把他羞的鑽到地下去不可!!
  「沒錯!我就是想追你!」小天狼星一梗脖子,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沒啥好裝的了,乾脆,什麼都說開了——波特教過他,烈女怕纏郎。
  艾比窒了一窒,劇情顯然沒有按照她預想的來,但是她反應快,立刻惡聲惡氣地說:「可是我不喜歡你!你死心吧!別自討苦吃了!」——看不氣死你丫的!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我不會死心的。」小天狼星的抗打擊能力提高了不少,無所畏懼地說:「……接不接受是你的事,但是,追不追求是我的事!!」
  ——狗狗同學的台詞一溜一溜的,顯然之前演練了不止一遍。
  艾比看著小天狼星灼灼發光的眼睛閃著燒死人的熱情,也嘻哈不起來了,嘴巴有些發乾,她最怕這種玩真的傢伙了。
  於是訕訕地說:「……呵呵,那啥,你,你,還是算了吧!同學一場,何必呢?我是真的不喜歡你,真的!你就別浪費時間了,……學校裡有好多女孩子喜歡你呢!」
  ——艾比拚命勸他回頭是岸。
  可是,小天狼星鐵了心要一條道走到黑,加倍深情款款地說:「可是,我誰都不喜歡,我只喜歡你,」
  艾比倒!她只覺得頭痛之極,不行,得快刀斬亂麻,把事情扼殺在萌芽狀態中!
  她想起了被她教育的很好的奧蘭多,現在不是一點兒事也沒有了?!不如……給這死狗頭也上一堂生動暴力威脅課。
  也不行,這傢伙是個爆碳,不是好脾氣的奧蘭多,鬧急了會出事的,乾脆,冷處理吧!
  艾比想明白了,於是硬起心腸,輕描淡寫地說:「好,好,好,你要喜歡就喜歡吧!不過,我是不會搭理你的,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說著,扭頭就要走。
  小天狼星急了,好容易又是調虎離山又是苦肉計的,才能和她好好單獨說上幾句話的,怎麼可以就這麼讓她走了呢?!
  其實,他是氣糊塗了,醫療翼裡此時不止是他們兩個,雖然隔著屏風,但是旁邊病床上還是躺了幾個學生的,一個個都豎起耳朵用力偷聽,病號生活如此無聊,突然有節目了,豈不讓人興奮?!
  上演的是經典狗血的追女仔戲碼,而男女主角正是來自歷代成仇的蛇院和獅院,怎不讓他們的八卦之血沸騰起來呢?!
  小天狼星看見艾比要走,厲聲大喝:「站住,站住!你,你要是敢走……我,我就死給你看!」——說著,立刻嘩啦啦地從病床上滾到地上了。
  這一聲大喝,震的艾比耳膜隱隱發痛,還把本來偷偷在簾子後面聽壁角的傢伙們都引出來了,大家手腳並用,能動彈的就爬了出來,不能動彈的也掙扎著撩開屏風看。
  著名傲慢的格蘭芬多王子居然要尋死,媽媽咪呀,這回住院真是太TM的值了!!
  小天狼星怒火攻心,也不管是不是有觀眾了,在地上耍起了無賴,大叫道:「有種的你就走,我,我一定死給你看!」
  小林同學是典型的欺軟怕硬,不然也不會和魔王大人敷衍這麼久了,看見四周的病號同學們都露出興奮的神情,活像病都好了一大半似地;她就覺得今天要糟糕了。
  她連滾帶爬地趕了過去,把倒在地上的小天狼星扶起來,往病床上一摜,一邊注意四邊偷看的眼睛,一邊輕聲說:「你別發神經病,讓別人看笑話了,你不要臉了麼?!」
  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小天狼星頓時悲從中來。
  想想他一個名門望族的大少爺,布萊克家的繼承人,怎麼就鬧到這個地步了。
  看著眼前漂亮的女孩一臉慌張的模樣,似乎很怕把事情鬧大,卻沒有一點關心他的表情,他越想越難過,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覺得自己可憐頭頂窩囊至極。
  心情澎湃了半天,最後,十五歲的布萊克大少爺只覺得眼眶一熱,他自己也沒發覺,眼角就淌出了眼淚。
  西裡斯·布萊克不是個愛哭的孩子,他從小接受的是嚴格的貴族教育,英式貴族的信條就是任何時候都不應該過分流露自己的情感,包括哭泣。
  因此,從他脫離尿布和奶嘴之後就鮮少哭了。
  不過,作為布萊克家的異類,他一直是個感情豐沛的人,衝動易怒的他沒有辦法用哭來發洩自己的情緒,通常會找人打架來解決這一問題。
  但是……他怎麼能打她啊?!
  小天狼星伸手一摸,摸到了自己臉上濕濕的,立刻用手背一把擦去,但是心裡卻排山倒海般的翻滾,這個死丫頭怎麼可以這樣啊?!
  他對她好好說話,她就諷刺他;他去找她,她就嘲笑他;他……他……不論做什麼,都沒有辦法讓她和他好好相處——這個沒肝沒肺沒良心的死丫頭!!###
  她怎麼可以這樣啊?!@ 這也太欺負人了!
  看見這位素來趾高氣揚的仁兄居然哭了,艾比也慌了手腳:「喂,喂,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傷口疼啊?!」
  不會啊,剛才龐弗雷夫人說沒有什麼關係的啊?!那又是怎麼了?!
  小天狼星又羞又怒,一頭扎進枕頭裡,眼淚鼻涕一起流,他拚命用床單擦拭著自己的臉,只覺得自己真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人。
  艾比被他哭的心裡發慌,拚命勸著:「喂,你怎麼了呀?你別哭了好不好?」
  一邊四下看,旁邊圍觀的傢伙們不但眼睛放光了,都開始竊竊私語了。
  ——她一陣頭暈,今天真是倒霉倒大發了。
  小天狼星把自己悶在枕頭裡,喘氣有些急,一口氣沒有下去頓時哽住了,高大的身子伏在病床上一抽一抽的。
  「你還好吧!你好好喘氣啊,悶著幹什麼,你……你……別開玩笑啊?!」艾比小心翼翼地勸著。
  開玩笑?!他一片真心,連眼淚都出來了,她居然說別開玩笑了?!TM的,這個沒良心的死丫頭,老子和她拼了!
  小天狼星一摔枕頭,一骨碌爬了起來,一把抓住艾比的肩頭,瞪著眼睛,用足肺活量怒吼道:
  「誰開玩笑?!你才開玩笑,你們全家都開玩笑!」
  艾比被吼的耳膜再一次嗡嗡響,半天回不過神來。
  正在這個時候,醫療翼的門被『砰』的一聲大力推開,嘩啦啦地闖進來一大堆人,有盧平、小矮星、莉莉、雀斑瑪麗、西爾維婭、梅麗莎還有露西和奧蘭多。
  衝在最前面的就是小蝙蝠和波特。
  噢,已經下課了。
  艾比呆呆地想。
  小蝙蝠看見正在拉扯的兩個人,當時眼睛就紅了,牙齒咬的咯吱作響,當即上前大吼一聲:
  「布萊克你這個智障,把手給我放下!!當心我廢了你的一對狗爪!」

  72、醫療翼也有春天.下

  那節魔藥課接下來的時間十分詭異。
  小蝙蝠不再和波特說一句話,只是板著臉拚命地配製魔藥,想盡快下課;而波特這次也十分合作,一點也沒給小蝙蝠找麻煩——他想趕過去看看他兄弟怎麼了。
  於是他們這一組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好的成績從斯拉格霍恩教授那裡獲得了表揚和加分:「啊,不錯,不錯,你們兩個搭檔的很好啊……」
  小蝙蝠嘔死了——都是他幹的活啊!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許多同學也有一樣的想法,於是他們也匆匆忙忙地交了作業,儘管質量不怎麼樣,但是速度卻也不慢——魔藥課常有,八卦緋聞卻不常見啊。
  於是大隊人馬一路浩浩蕩蕩地殺向醫療翼。
  一來到醫療翼的大門口就聽見小天狼星在那裡大吼大叫,小蝙蝠和波特互看了眼,心裡著急,立刻一馬當先,迫不及待地推開大門,正看見這樣一幕:
  小天狼星滿臉通紅濕潤,英俊的臉上氣急敗壞,正急吼吼地扯著艾比的袖子;而艾比則用力想要扯回自己的袖子,卻掙不脫。
  小蝙蝠立時熱血沸騰,氣沖丹田,大吼一聲:「布萊克你這個智障,把手給我放下!!當心我廢了你的一對狗爪!」
  接著一個箭步衝上前去,護住艾比,然後衝著小天狼星大吼道:「布萊克你這個人頭狗腦,你想幹什麼?!」
  小天狼星也不甘示弱,更大聲地吼道:「幹什麼?!你沒看見嗎?我正在追女朋友!」
  小蝙蝠怒目相向,嗓門放開:「你TM的再敢說一句試試?!」
  艾比整個人化作石膏像,羨慕地看著四下看熱鬧的群眾們,她要也是他們中的一員那該多好啊!
  小天狼星看見斯內普更是咬牙切齒,大叫道:「我就說了,我在追我女朋友,你待怎麼樣?!」
  聲音之大,艾比感覺連窗戶都有些震動了。
  「你好好說話不行嗎?!幹嘛這麼大聲叫喚啊!」她看著四下灼灼的群眾只恨不得把臉遮起來——這燒包的傢伙。
  小天狼星愈加悲從中來——鼻涕精也在吼叫,你怎麼不說他光說我?!
  衝動的人的特點就是一上火就什麼也不顧了。
  小天狼星也不管旁邊的觀眾中還有他的哥們和其他人,豁出去臉皮不要,一把撲到艾比身邊,死死扯住她的一條手臂:
  「你這個沒心沒肺的死丫頭,我這麼喜歡你,一次兩次地來找你,你就當沒看見,到底想我怎麼樣啊!你這斯萊特林的冷血魔鬼,我死給你看行不行啊?!」
  傲慢的布萊克大少爺又叫又喊的,吼的感天動地,說的七零八落;艾比呆若木雞,已經完全被這一長串馬教主的台詞給鎮住了。
  小蝙蝠氣的七竅冒煙,也撲過去要把這糾纏的兩個人給掰扯開。
  看見兄弟有難,波特立刻也撲上去纏成一團,好歹不能讓自家弟兄吃虧不是?!
  盧平也想上去幫忙,可是被一臉興味的奧蘭多攔住了——如此好戲要勢均力敵才好玩;
  小矮星素來怕事,被女金剛般的露西一瞪就縮回去了——我姐妹的事情,閒人最好別插手,否則……哼哼……
  西爾維婭和梅麗莎雖然是抱著關心艾比的名頭來的,但是現在艾比顯然不會有事的,那麼,就好好看八卦吧!——霍格沃茲又沒其他有趣的娛樂。
  莉莉倒是很熱血,但是這種情況她是幫哪邊好呢?!也只能待在原地,看著眼前四個人扯成一團。
  「你放手,你這個白癡,腦袋被草塞住了?!」
  「你閉嘴,你才是白癡;沒看見西裡斯他受傷了嗎?當心老子扁你啊。」
  「波特,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啊?!早知道,我就不幫你了……放手啊,布萊克!!」
  「不放,就不放,你今天非給我一個交代不可!!否則大家一起魚死網破!!」
  「交代?!好啊,我的交代就是——我一點也不喜歡你!」
  ……
  場面如此激烈,群眾都看的心潮澎湃,如癡如醉,一點也沒有想上來插手的意思;不過看見素來傲慢的小天狼星今天如此深情慘烈,大家都不禁有些同情。
  於是乎,微帶著譴責的眼光就溜啊溜的,溜上了艾比。
  艾比只覺得臉上發燒,頭都抬不起來——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她連甚至都沒給小天狼星一個好臉色,怎麼也會招來如此要命的桃花?!
  看見艾比窘迫的樣子,莉莉終於良心發現,心中的母獅情節發作,上前幫腔道:「布萊克,追女孩子不可以這樣的!艾比已經說了她不喜歡你,你就不要糾纏了。「
  小天狼星恨的咬牙切齒,大吼回去:「伊萬斯,你少摻和,你當初還不是整天說不喜歡詹姆斯,討厭他煩他;這次聖誕節前你們還不是一起出去玩了好幾趟?!」
  話一落地,群眾灼灼的目光立刻轉向莉莉,莉莉臉上發燒,大為惱火,怒聲道:「波特,你個混蛋,怎麼什麼都說出去?!」
  波特很冤屈,說:「你不也告訴瑪麗了嗎?!這有什麼好保密的……西裡斯,對莉莉客氣些!」
  小天狼星看兄弟看見女友就軟成這幅孬樣,氣不打一處來,爆吼道:「詹姆斯,你個沒義氣的傢伙,你忘了我陪著你跑斷腿幫伊萬斯找禮物了?!……你好,你好,你現在自己吃飽了,就不管兄弟還在鬧饑荒了?!你不是說要幫我的嗎?」
  艾比恍然大悟——難怪她怎麼老覺得今天發生的事情似曾相識呢?這不就是她教波特的泡妞課的實踐版嗎?!
  感覺自己的知識產權受到了嚴重的侵 犯,艾比立刻一個刀眼向波特甩了過去——你比盜版光碟販子還可惡!!早知道拼著沒有傻哈,也要讓你小子打光棍!!
  波特忍著艾比殺人的目光掃射,趕緊先安撫兄弟:「我這不是在幫忙了嘛!今天那兩節魔藥課我豁出性命和鼻涕精坐在一起了啊!!」
  艾比聽見,立刻踹了波特一腳,趁機進讒言:「莉莉你看,波特這個傢伙又喊西弗鼻涕精了,我看你要仔細考慮這傢伙的人品了!」
  波特彎腰捧著腿,哀怨地看著艾比和莉莉。
  小天狼星憤怒地諷刺:「西弗?!好親熱啊!難怪我放假的時候去找你,你家裡人說你出去玩了;是不是和鼻涕精出去了啊?」
  艾比叫回去:「要你管?!」
  這個時候,莉莉插了一句:「西裡斯,沒有啦;艾比她是和她的叔叔在麻瓜世界裡玩,我見過的……」
  這時,正在用力推搡小天狼星的斯內普突然抬頭,看了艾比一眼;艾比頭皮發麻,立刻低下頭去。
  波特在旁邊打圓場:「西裡斯,你看,你看,她沒有和鼻涕……呃,斯內普出去,你先別發火了。」
  小天狼星不屈不撓,繼續折騰:「……那……艾比你打算什麼時候和我出去?」
  艾比當即被這句話問懵了,險些吐血:「……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和你出去了?」
  「你不是沒有和鼻涕精出去嗎?」
  「我沒和別人出去,就一定要和你出去嗎?……還有,不許再叫西弗鼻涕精!!」
  ……
  小艾和小狼狗互相爆吼,嗡嗡聲不絕於眾人之耳。
  波特異常同情地看著他兄弟,自從他自己的感情生活有了起色之後,似乎給了小天狼星巨大的刺激,整天長吁短歎。
  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波特覺得應該在兄弟的感情問題上加磚添瓦才不枉知交一場。
  「……詹姆斯,你想想看,將來我和艾比結婚後,就搬到高錐克山谷來住,跟你和莉莉做鄰居;這多好啊!莉莉和艾比也很要好,她們一定會很高興的,到時候,我們不但可以一起出去郊遊,我們的孩子也可以從小一起長大,成為好朋友……等孩子們長大了,沒準我們還可以成為親家……等我們老了就一起去釣魚……」
  小天狼星滔滔不絕地勸說波特幫助,用極其夢幻的表情口頭想像了他未來的生活;波特聽的目瞪口呆,在小天狼星想像到他們去世後的墓碑刻什麼樣的花紋之前打斷了他。
  「我幫你,西裡斯,不過……你……你有把握嗎?」
  「當然!如果連莉莉原來這麼討厭你的女生都可以接受你的話,那麼艾比應該也可以吧!」小天狼星對未來很樂觀。
  波特對於自己成為反面教材有些鬱悶,他沒那麼樂觀,並且隱隱覺得艾比和西裡斯的性格不是那麼合拍——
  西裡斯是個好事之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每次他們惹事破壞校規的時候,盧平倒還勸著攔著,小天狼星卻是唯恐天下不亂,上天入地無處不去,沒事也要生出事情來;
  可是,艾比卻不一樣,雖然他沒有和她深交,但他總覺得這個女孩子本質上似乎更加喜歡平靜安寧的生活。
  這和莉莉與他的情況又不一樣,莉莉其實很具備獅院的性格,也是個很喜歡熱鬧的人,所以,雖然他和莉莉也有好些摩擦,但是最終總算還是有許多話可說。
  可波特沒有把這些說出口,一方面,他自己不過剛談了幾天戀愛而已,哪敢跟人說教,另一方面,他也抱有僥倖心理,沒準呢……沒準,他們有一天真的能成為幸福的兩對夫妻,然後快樂地住在高錐克山谷做鄰居,當一輩子的好朋友。——那該有多好啊!!
  所以,他就幫忙了。
  ……
  這邊廂,艾比正喊的口乾舌燥,頭暈眼花,而眼前的狗狗同學似乎一點沒有傷員的自覺,還一副精神充沛的樣子,越喊越有勁。
  艾比正要投降走人算了,突然只見小天狼星不知怎麼的,晃了兩晃,眼睛一陣翻白,然後高大的身子緩緩地向後倒去,接著『砰』地一聲,直接倒在病床上。
  大家一臉吃驚,只看見小蝙蝠面無表情地站在後面,右手上舉著一支粗木棍,接著左手上魔杖一點,粗木棍棒恢復成藥瓶的樣子。
  大家一片鴉雀無聲。
  在大家驚訝的目光中,小蝙蝠若無其事地把藥瓶放回小桌上,接著,他鎮定冷靜地朝眾人身後的牆角說:
  「龐弗雷夫人,這位病人身受嚴重的魔藥燙傷和部分碎屑割傷,但是由於情緒太過激動,嚴重影響了病人的康復,所以我出此下策。放心,我下手並不重,應該不會造成傷害。」
  這時,一直站在牆角聽著一夥小年輕們吵嘴然後偷偷樂的龐弗雷夫人滿不情願地出來了。艾比氣結,難怪她覺得龐弗雷夫人怎麼總是不出來呢?!原來她是一直躲著看戲啊!
  龐弗雷夫人擺著圓圓的一張和善的臉,故意咳嗽幾聲,板起一張嚴肅的臉:
  「……哼,斯內普同學,你這樣做是對的……現在我來照顧他吧。」
  ——這個陰沉的死小孩,這麼快剝奪她僅有的樂趣愛好,難道他不知道像她這樣工作枯燥無聊的老年婦女的精神生活是多麼空虛寂寞的嗎?!
  「不……不可以用魔咒打同學,這是違反校規的……」波特吶吶地。
  「對,所以我用棍子打暈他。」小蝙蝠冷靜地回答。
  波特咂巴咂巴嘴,然後不說了。
  ……
  「戲散場了!!」小蝙蝠冷冷地朝四周看好戲的傢伙們掃了一圈冰冷的毒針。
  那些看戲的病員們立刻迅速竄回床上,而那些跟著一起來的同學們在被小蝙蝠的目光掃上的同時,一陣心虛,也跟著灰溜溜地走了。
  最後,只有波特他們幾個還留在那裡照顧小天狼星。
  小蝙蝠回頭,用力橫了艾比一眼,然後用力拖著艾比走出了醫療翼,氣鼓鼓地一直朝前走,艾比覺得自己很是冤枉,他幹嘛要生她的氣啊,這純屬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叔叔?!艾比你哪來的叔叔?」小蝙蝠拖著艾比來到一個角落,立刻發出疑問。
  艾比心裡大罵莉莉多嘴,乾笑著向小蝙蝠解釋:「呵呵,你還記得啊……呵呵,是偶遇的,偶遇的,我當然有叔叔,不過是遠房的,家裡七拐八拐的親戚多嘛!!」
  小蝙蝠用頗為懷疑的表情看了艾比一會兒,艾比立刻挺直腰桿,作出一副極其誠實正氣的表情。
  慢慢地,小蝙蝠的懷疑表情退去了,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天外飛來了一句:
  「……這個週末我們去霍格莫德吧!!」
  小蝙蝠板著臉,努力不讓一層可疑的紅暈染上他蒼白的臉,可是嘴角卻忍不住劃出了一條微笑的弧線。


醫療翼春天後續報道  

    鑒於「醫療翼門」的轟動效應,為了讓更多的同學瞭解事件的真相,我們小鷹充分發揮不怕苦不怕累、沒有困難製造困難也要上的鑽研精神,為廣大八卦——不,追求真理的人士帶來最詳盡的報道,下面由我們拉文克勞最著名的現場記者四年級的勞拉、古德洛夫發回:

    【哦,我相信醫療翼一定會被評上今年霍格沃茲名詞第一名,那麼我們先去採訪下當天在醫療翼的現場目擊者。

    HI,這位同學你好,哦,別激動,我知道你是我學院的學弟,崇拜我?太感謝了,那麼能跟我們談談當時的情況嗎?

    「我是因為實驗一個魔咒不小心受傷進的醫療翼,我要說,我事先並不知道會看到布萊克的告白。哦,學姐你要知道,布萊克一向都得女孩子緣,我從沒看過他那麼狼狽,我要說,格林小姐你是我的偶像,不要大意的上吧,一定要好好教訓布萊克這個狂妄的傢伙。」

    啊哈,看來那天醫療翼確實很精彩,我們的小學弟到現在都這麼激動,那麼,到底發生了什麼呢?我們來再找一位當天在現場的同學,哦,這位赫夫帕夫的同學請等等。

    HI,你好,我是拉文克勞的勞拉、古德洛夫,請問,能給我們詳細介紹下當天醫療翼發生了什麼嗎,聽說你就在他旁邊床?

    「啊,是的。當時我就在布萊克先生旁邊的床上,雖然被簾子擋住了,但是我聽到了,布萊克先生當時一定在哭,天啊,高貴的、英俊的、迷人的、永遠充滿活力的布萊克先生在哭,我當時多想衝過去安慰他啊,但是我不能,都怪那個格林,怎麼能這麼傷布萊克先生的心呢?布萊克先生為了她受了那麼嚴重的傷,天啊,格林她怎麼能、怎麼能,哦,布萊克,我的布萊克!」

    額,不好意思,赫夫帕夫的小學妹太擔心布萊克先生了。那麼接下來我們採訪下斯萊特林學院的同學。

    咳,咳,HELLO,對不起,我是拉文克勞的勞拉、古德洛夫,能耽誤你一點時間嗎?只一會兒,對,關於那個轟動的醫療翼事件。請問,你熟悉艾比、格林嗎?哦,不熟悉,那麼斯內普先生呢?據我所知,斯內普先生很少那麼激動,你覺得他跟格林小姐的關係怎麼樣?——哦,別把魔杖放我肩上傑森。啊哈,馬爾福先生,只是個簡單的採訪,是的是的,我絕對不會侵犯斯萊特林的隱私,好吧好吧,那麼再見馬爾福先生。

    哦,我要說,言論自由,馬爾福先生真是太討厭了。

    嘿,嘿,看我們看到了誰?波特先生,不介意接受下採訪吧,我是拉文克勞的——哦,你知道我?太榮幸了。那麼你怎麼看——

    「西裡斯,我們都支持你,一定要堅持,這次不行我們再想辦法,一定會成功的……」

    「波特,這是艾比自己的事,我們別管了。」

    「莉莉,你說我們?哦,天啊,這真是太好了,HI,莉莉等等我……」

    看來,波特先生對布萊克先生很有信心啊,那麼,我們再去醫療翼現場看看。

    龐弗雷夫人您好,不不,我沒事,真的,沒有受傷,不需要魔藥,我只是想來採訪您。是的是的,關於那天的事。那麼您那天躲在什麼位置呢?哦,是的,沒有躲,您只是不忍心打擾他們,給他們一個可以談話的空間。我知道,年輕人麼,追求愛情是他們的權利。啊,您也這麼想?太好了。那麼您比較看好誰?布萊克和格林,還是波特和伊萬斯?

    哦不,斯內普先生,快把魔藥瓶放下,好的好的,我知道你的變形咒學的很好,我不喜歡棍子,真的,一點也不喜歡。馬上就出去,別,是的,那麼採訪到此結束。

    哦,為什麼大家都不配合呢?新聞啊,那是多麼感動的東西。

    以上就是勞拉

純感謝、表情、好看等是無意義回覆
若對板規有疑問 請踴躍發問 不要被刪文才來信抗議 =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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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3、事端的前兆

  約會是件好事,但得請假,因為艾比現在週末幾乎所有的時間都被馬爾福隊長拿來訓練魁地奇了。
  「你要去霍格莫德玩兒?」馬隊長眉毛一挑。
  「拜託,拜託!隊長,我已經很久沒去了耶!」艾比雙手合什,極盡諂媚。
  馬爾福溫和地笑了一下,艾比一看就知道問題不大,正要高興;這時小蝙蝠突然從樓道裡跑出來,來到他們身邊,興奮地問:「……艾比,怎麼樣?我們可以去了嗎?」
  「……恐怕不行,我仔細想了想,覺得艾比你還是留下來訓練比較好。何況這幾天外面還時不時的在下雪,去了也沒什麼好玩的。」馬爾福冷不防來了這麼一句,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艾比頓時傻眼,咦?這時怎麼回事?
  之後,不論艾比和小蝙蝠怎麼求情,馬爾福猶如一個咬緊了的河蚌,就是死也不鬆口,逼急了就又要念詩,艾比和小蝙蝠只得作罷。
  於是,沮喪的小蝙蝠就只能和艾比手拉手繞著黑湖走了一圈半,權作充當一下吧!
  *** *** *** *** ***
  天氣漸漸轉暖了,某一天艾比一覺醒來,發現地上的積雪都融化了,冬天枯黃的草地居然還冒出了幾個青青的尖頭。艾比很高興,這意味著她訓練的時候不用再擔心會被雪凍濕半個身子了。
  不要奇怪艾比會為這樣細枝末節的事情高興,因為近來她的日子實在是不好過。
  首先,那次在醫療翼的烏龍狗血事件給艾比造成了巨大的後遺症——千萬別指望霍格沃茲的學生都是守口如瓶的好孩子。
  那天在醫療翼裡看到現場版的病員們,在事情結束之後的兩個小時就康復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以奇跡般的速度出了院。
  這種康復速度的直接結果就是——到晚餐的時候,整個霍格沃茲幾乎都知道了發生在醫療翼的精彩片段。
  這個時候格蘭芬多就開始顯示其由於斯萊特林的部分了。
  小天狼星以毫無所謂的態度來到了餐桌上,面對想要問他兩句活調侃他一下的同學,他就以沉痛委屈的口吻敘述了艾比對他真摯求愛的殘忍態度,以及他百折不撓的追求愛情的精神;反倒引起了格蘭芬多學院同學的諒解和大多數霍格沃茲同學的同情。
  「……布萊克,好樣的,絕對不能氣餒,我們格蘭芬多就得這麼勇敢!」一個六年級的男生拍著小天狼星的肩膀說。
  「是啊,是啊,這兒打艾比蓋爾·格林的主意的傢伙不少,你可得加油啊!我看好你哦!」
  「就是啊,怎麼也不能便宜了斯萊特林那幫陰險的傢伙。」
  ——他們似乎忘記了艾比本人也是斯萊特林的;顯然泡妞是無邊界的。
  這以後,小天狼星在一群小獅子們的集體協助下,開始肆無忌憚地接近艾比——上課的時候和小蝙蝠搶位子,下課的時候纏著艾比一起去吃飯,課餘的時候死撐著要和艾比一起做作業。
  這樣一來勢必侵犯到小蝙蝠的利益,他和艾比的獨處時間大幅度受到剝削,每次先是唇槍舌戰,繼而就演變成全武行打鬥。
  斯萊特林也不是吃素的,雖然他們未必喜歡小蝙蝠,但是格蘭芬多跑來蛇院的地盤鬧事,這也是不是他們能容忍的,於是常常有人上前去給小天狼星下絆子。
  作為小天狼星的鐵桿死黨,波特他們三個自然也不能坐視,於是跟著一起上來幫忙。
  在獅院和蛇院三次扣分四次禁閉之後,就會常常出現了這樣一個奇異的場景:
  以小天狼星為中心的一堆小獅子和以艾比小蝙蝠為中心的一群小蛇坐在一起吃飯或是做作業。
  艾比覺得自己是這件事的真正受害者,對於小蝙蝠來說,現在和小天狼星的別苗頭不過是把當初和波特的對峙複製過來,看他每次斗的得心應手的熟練模樣,艾比就知道不用擔心小蝙蝠會吃虧,何況現在還有艾比幫他。
  可是對於艾比自己,那才是真正的悲劇。
  那天晚餐的時候,艾比幾乎是頂著所有人注視的目光進場的,估計鄧布利多校長進場的時候也沒有接受過這樣熱烈的目光洗禮。
  目光中有好奇的,譴責的,趣味的,幸災樂禍的……唯獨沒有同情的。
  連和艾比要好的女孩子們也都沒有同情她的意思。
  「他是布萊克家的繼承人,將來那家的一切都是他的,你們絕對門當戶對,你將來的日子會很舒服的。」西爾維婭冷靜地分析。
  「謝謝,我現在就過的很舒服。」艾比翻白眼。
  「哇……那可是西裡斯·布萊克耶!你知道整個格蘭芬多有多少女孩子喜歡他嗎?整個霍格沃茲有多少女孩子暗戀他嗎?他英俊又優雅,不像別的男孩那麼粗魯不知所謂,就連我們斯萊特林也有不少女孩在注意他呢!」梅麗莎趴在床頭發花癡。
  「你這麼看好他,趕緊甩了現在的男朋友還來得及!」艾比吐槽。
  「西裡斯·布萊克不錯,他那麼喜歡你,腦子也清楚,不會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來惹你生氣讓你傷心;你至少比我強多了……」露西苦笑著,從自己的角度發言。
  「他會做出往自己身上潑魔藥的事情來,我不認為他腦子是清楚的。」艾比也很受罪。
  最後,莉莉吞吞吐吐地來了,沒頭沒腦地說了些廢話:
  「嗯……那個,艾比呀,我不是想勸你什麼,但是……布萊克喜歡你不是一天兩天了,我覺得吧,那啥,……其實瑪麗一直在暗戀他啦,不過他從來不搭理她;這次她很難過的,我不是在怪你,你又沒錯,我,我到底想說什麼呢!咳,我也不知道!」
  艾比沒說別的,就是遞了小蝙蝠的魔藥課筆記給她:「這是西弗預先做好的,下周即將教到的魔藥。」
  莉莉看著本子上斯內普的名字,不說話了。
  *** *** *** *** *** ***
  「千萬別讓我知道是誰發明魁地奇這玩意兒的,我一准去掘他的墳!!」艾比恨恨地叉著盤子裡的煎蛋。
  「……別這樣,我們練了那麼多天,再過一會兒就要比賽了。」奧蘭多捧著早餐的牛奶,笑的很諂媚。
  「廢話,你以為艾比的神經像你這麼粗壯嗎?」露西在餐桌旁擦拭著她的擊球棒,沒好氣地臭他。
  奧蘭多怒目去瞪露西。
  艾比沉默,拒絕加入他們的爭吵中去,自從假期回來之後他們兩個就一直是這樣的,互相臭對方,互接瘡疤,一言不合還大打出手。
  每次訓練的時候,為了讓隊員們保持良好的狀態,帕金森副隊長就把艾比擺在他們倆中間充當滅火器。
  艾比感覺很疲勞;只能歎歎氣。
  「你會不會配春藥?」艾比低下頭,輕輕旁邊吃早餐的小蝙蝠。
  「春藥?你說的是愛情藥吧!」小蝙蝠端著南瓜汁湊近嘴唇。
  「對,就是那個,就是能讓人立刻發情的東西,給我做一瓶來吧。」艾比笑的一臉邪惡。
  小蝙蝠險些嗆死自己,南瓜汁都濺了出來,身體抖的好像在打擺子,他低吼道:「你!你!你說什麼啊?!你要那玩意兒來幹什麼?!」
  「解救那兩個笨蛋,也解救我飽受摧殘的心靈和耳朵。」艾比偷偷指著露西和奧蘭多。
  「你才是笨蛋!你要是真那麼幹,等藥效一過,小心他們宰了你。」小蝙蝠恨鐵不成鋼。
  「他們幹嘛要宰了我,我認為他們感激我還來不及呢!是我讓他們認清了自己的內心情感,促成了他們的好事。」艾比盲目樂觀。
  「感謝?!你腦袋秀逗了嗎?……好吧,要是有人給你下了愛情藥,你會感激他嗎?」小蝙蝠看艾比的眼光好像在看外星人。
  「當然。我不但會感謝他,還要請他參加我的婚禮。」艾比笑瞇瞇。
  「婚禮?什麼婚禮?」小蝙蝠對這個字眼很敏感。
  「拜託,都被下了愛情藥了,當然要和那個人結婚了。」艾比半真半假的說。
  「真,真的嗎?」小蝙蝠有些不敢相信,他自己也不明白的突然心裡有些邪惡地雀躍,眼睛都有些發亮。
  「假的。」艾比立刻放下臉來,惡狠狠地說:「怎麼可能?!我會揍的那個傢伙連他媽也不認識他是誰!!」
  ——艾比神情彪悍,小蝙蝠立刻頹倒在桌子上。
  ……
  和小蝙蝠鬥了一會兒嘴,艾比倒是恢復精神了,在年輕的馬隊長一聲令下,全隊成員都趕緊排好隊伍,整齊地朝著魁地奇賽場去了。
  正副隊長排在最前面,艾比因為個子小,所以也排在很前面,露西和奧蘭多作為擊球手排在艾比後面,不斷地再爭吵。
  「我說待會兒打球的時候控制下力氣,別以為只要猛揮棒子就行了,這是球賽,不是力氣比賽,蠻女!!」
  「你沒沒好到哪裡去,拜託注意下準頭,上次我差點被你打出來的遊走球打中!」
  「那是因為你太慢了……!」
  ……
  艾比在前面只當做沒聽見。
  這時他們已經來到球場入口的通道處了,副隊長帕金森突然靠過來,對著艾比說:「格林,你知道赫奇帕奇的球隊長是誰嗎?」
  艾比搖搖頭——搜集資料不是您的工作麼?!怎麼來問她?
  「就是安東尼·布蘭頓。」帕金森閃著一副高深的眼鏡。
  這個名字依稀有些熟悉,好像聽見過,而且不止一次,可是艾比記不大起來了,於是說:「那又怎麼樣?他很厲害嗎?」
  「不,沒什麼特別厲害的,不過……待會兒你上場之後,多對他笑笑。」
  「啊?!」
  「那小子喜歡你。」
  「啊?!」——@@
  「可惜,他家裡早就給他訂了婚了,所以他不敢來找你!!」
  「帕金森學長,請別開玩笑了,難道打球賽還要出賣色相嗎?」艾比十分氣憤,她覺得她為斯萊特林的榮譽犧牲的已經夠多的了,現在居然還需要她賣笑?!##
  「赫克多,別出餿主意!格林,你別聽他的,照平常打比賽就是了。」正在前面的馬爾福隊長本來一直沒有說話,這時突然很嚴肅地開口。
  這真是出乎意料,他居然沒有和帕金森站在一起,艾比覺得有些意外。
  帕金森什麼也沒說,只是更加高深莫測地朝馬爾福笑笑,不知為什麼,艾比覺得那笑容裡有一絲諷刺和調侃。

  74、意外的結果

  儘管艾比並沒有打算施美人計,但是,從一上場開始,那位赫奇帕奇情聖就一直偷偷看她,艾比出於禮貌,下意識地微笑一下,結果那位仁兄手一鬆,險些從掃帚上掉下來。
  帕金森副隊長調侃道:「別那麼早笑啊,艾比,省著點待會兒開賽了再笑。」
  類似的情況重複發生;再加上看台上小天狼星居然在拚命為艾比加油,這樣一來情況就很搞笑了。所有看台上的同學們都抱著一種看好戲的心態,或在旁邊起哄,或在旁邊嬉笑八卦。
  ——艾比窘不堪言。
  整場比賽就是在這種粉紅色的曖昧氣氛中度過的。
  最悲劇的是,那位仁兄也是找球手;每次和艾比飛到同一個地方去找金色飛賊,四周的看台上就響起一陣曖昧的噓聲和笑聲。類似:
  「布蘭頓,上啊,別看見漂亮女孩就買不動道兒了啊!!」
  「老兄,你魂兒還在嗎?」
  ……
  於是嚴肅緊張的比賽突然間變成了娛樂頻道的日間節目。
  悲憤交加的艾比,在眾目睽睽之下當了將近一節課時間的緋聞女主角,然後咬著牙在一個犄角旮旯抓住了金色飛賊,終於結束這讓人悲催的比賽。
  *** *** *** *** ***
  魔王大人的消息異常靈通,上午打完了比賽,晚餐時艾比就在餐桌上收到那只偽伊麗莎白送來的信。內容了無新意——深更半夜天文塔,夜半無人私語時。
  艾比歎了口氣,把信紙塞進口袋,繼續埋頭吃飯。
  今天比賽贏了,大家都高興的很,於是決定飯後在斯萊特林的級長休息室裡慶祝,馬爾福隊長獨家貢獻出他家的窖藏香檳,度數不高味道卻很正。
  於是,大家每人手舉一杯金黃色的香檳,大笑著乾杯;男孩子們跳著叫著,完全沒有平時冷靜優雅的樣子;女孩子們捂著滾燙紅艷的臉頰吃吃發笑。
  馬爾福隊長大發慈悲,這次倒沒有吟詩,而是和他的未婚妻——嬌滴滴的水仙小姐合唱了一首歌,著名歌劇《奧賽羅》中一段詠歎調。
  水仙小姐唱的很好,高音部分很動人,也極有大牌歌手的范兒,可惜……與她搭檔的馬隊長居然是個走調王,唱的荒腔走板,不知所謂,可是表情卻依舊嚴肅認真——好像帕瓦羅蒂在唱全球場;大家都笑成了一團,但卻更加賣力地鼓掌叫好。
  帕金森副隊長優雅地舉杯——雖然他的眼鏡已經歪了,不懷好意地說:「敬我們了不起的找球手,艾比·格林小姐,她為我們的勝利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不論哪方面!。」
  艾比大窘,這該死的斯文敗類!
  另一個高年級的男生歪歪斜斜地搭著帕金森的肩膀,笑著說:「我就說嘛——隊伍裡一定得有女孩子,你看自從我們隊裡來了露西和艾比,一場比一場勝的漂亮。」
  「是啊,是啊,這樣我們隊,就要施美人計就施美人計,要施美男計就施美男計!」另一個高年級的男生喝得傻傻的。
  大家立刻一陣哄堂大笑。
  奧蘭多從沙發上爬起來,大笑著吐槽:「拉倒吧學長,要是你的話,估計只能施醜男計!」
  「有醜男計嗎?」梅麗莎天真地問。
  「是不是……用難看的樣子把對手都噁心倒啊?!」露西心直口快。
  此言一出,大家都笑彎了腰;那個被嘲笑的男生似乎很好脾氣的樣子,也沒有生氣,傻笑著撲到在沙發上。
  艾比沒有一點酒量,兩倍香檳下肚就倒在角落裡的軟椅上不會動彈了;小蝙蝠卻很神奇,作為球隊的專屬藥劑師,他被兩位隊長輪流敬了好幾杯,他很爽快地一仰頭,統統喝下去了,臉不紅心不跳的。
  「你是不是偷偷吃瞭解酒藥啊,你個沒有義氣的傢伙,也不分我一點。」艾比捧著暈暈乎乎的腦袋,埋怨道。
  小蝙蝠又好氣又好笑:「這點度數的香檳根本只能算是果汁好不好,你也太沒用了,你看看,這裡有人喝醉的嗎?!」
  艾比抬頭看看,沮喪地承認小蝙蝠的話是對的。
  納西莎又拿出她親手做的精美點心請大家吃,於是眾人或是端著杯子,或是吃著點心,還是笑呵呵地聊天了。
  馬爾福正對著幾個同年級的同學談著他和水仙小姐日後的婚房裝修問題,奇怪的是小蝙蝠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居然也湊在一旁仔細地聽。
  馬級長一看有這麼多人捧場,就更來勁兒了,敞開了吹大氣——什麼利比亞的花崗岩,印度的孔雀石,還有中亞的絲綢壁紙……直聽的小蝙蝠的臉愈來愈黑。
  愛講閒話的小蛇們湊在一起說八卦,奧蘭多出手不凡,一句話就把正在往嘴裡送點心的艾比給嗆住了。他說:
  「最近,你們聽說那個黑魔王的事了嗎?」
  西爾維婭端起了一杯香檳,還伸出一隻手拍著艾比的背給她順順氣,回頭說:「怎麼可能沒聽說?!不是說,他已經召集了將近魔法部傲羅兩倍人數的許多巫師嗎?」
  「什麼許多巫師?那就是一支軍隊,軍隊!!」露西加強語氣,拍著沙發的扶手,低聲地說:「我聽說那位黑魔王突然不再像以前那樣隨性,開始把他以前東一塊西一塊的勢力和使徒都整合起來了。」
  ——這個艾比有些知道,她好歹也和魔王大人混了這麼久,即使她不問,魔王大人有時還是會和她說一些他的事情的。
  以前,他對手下食死徒的管理基本上是放任式的,只要佔下一塊勢力,把那裡的刺頭都剃平,其它的他就懶得管了。這種行為在林美好看來既原始又沒有技術含量,就是當年的落草在水泊梁山的兄弟們的經營理念也比他先進。
  這種鬆散的管理,使得後來他被傻哈給飆飛了魂魄之後,他的勢力幾乎一夜之間煙消雲散,老鄧獲勝地不費吹灰之力。
  艾比心裡偷笑他傻,但是不知怎麼的,魔王大人某一天突然開竅了,意識到這一點,居然開始清點家產,這一點下來,他發現自己居然有很多不良資產和壞賬,他的人馬固然有很多人才,但是也有不少廢柴。
  魔王粉鬱悶,於是下決心整頓。
  幸虧他有事要忙,才不得不放艾比來上學的。
  「才不是呢,你的消息已經落伍了,我說的是另一件事。」奧蘭多神秘地說,「就是《預言家日報》的前主編,老戈沙克先生被黑魔王捉住了!!」
  「什麼?!」艾比立刻跳了起來,這一驚非同小可,頓時腦袋一激靈,立馬清醒過來了,「你說的是真的!」
  ——老戈沙克先生這段日子可沒閒著,不光拚命宣傳黑魔王是巫師世界的災難,並且還四處尋找反對他的勢力,並且親自去說服一些著名的家族不要投靠黑魔王,或者乾脆反抗黑魔王。
  他要是落到了Voldemort手裡,那是不死也得扒層皮啊!!
  艾比嚇的一身冷汗,努力掩飾住自己的激動,著急地問:「奧蘭多,你別開玩笑啊!戈沙克先生,他,他,他現在怎麼樣了!」
  「放心,那老先生已經沒事了。」奧蘭多勸艾比。
  「沒事了?!怎麼可能?」艾比不敢相信——難道Voldemort改吃素了?!
  「是真的啦!」奧蘭多幾乎要發誓,趕緊接著說:
  ——原來就在幾天前,Voldemort的手下們通過一些通風報信的傢伙,終於成功找到滑的像泥鰍一樣的戈沙克老頭——果然是管理出效益啊;食死徒們把戈沙克老頭堵在一家小酒館裡,然後通知魔王大人親自來處理。
  魔王大人威風赫赫地帶著大隊人馬趕到,把整個小酒館圍的水洩不通,然後慢條斯理地開始審問人犯,順便還請當時在酒館裡酒鬼和酒保們一起現場觀看。
  按照順序,先是口頭詢問,繼而恐嚇,接著爆揍一頓,再接著祭出鑽心咒,最後……原本最後是應該阿瓦達那老頭了事的,可是這時,奇特的事情發生了……
  據說,當時戈沙克先生由於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渾身衣服亂七八糟,所以他大衣的口袋裡掉出了一個盒子,那個盒子滾啊滾,滾到了黑魔王面前,魔王瞥了一眼,突然動作停滯了一下,放下了高高舉起的魔杖,上前輕輕撿起盒子,他看著那盒子好一會兒,然後放過那老頭了。
  ……
  聽奧蘭多說的繪聲繪色,艾比實在忍不住,問:「你怎麼這麼清楚啊?活像你就在旁邊看見了一樣!」
  奧蘭多大為得意,指了指那邊幾個拚命喝香檳的男孩中的一個壯碩的傢伙,說:「是拉巴斯坦·萊斯特蘭奇在寢室裡告訴我的。」
  艾比立刻就明白了,可是別人不明白,西爾維婭接著問:「那個萊斯特蘭奇又怎麼會知道這麼清楚的啊?」
  奧蘭多刻意壓低聲音,說:「你們難道不知道?他的哥哥嫂嫂就是黑魔王身邊很受信任的手下呢!」
  大夥兒這才明白。
  「可是……那是個什麼盒子啊?這麼厲害?!」梅麗莎苦苦思索,她對這個比較感興趣。
  奧蘭多搔搔腦袋,迷惑地說:「這個……據說是一個……一個糖果盒子……哎呀,這個我也不能肯定啦。」
  大家面面相覷,實在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艾比悶聲不響,她隱隱有些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但是她是有些疑惑,就問:「……難道,黑魔王就這麼放戈沙克老先生走了?」
  「當然沒有,」奧蘭多搖搖頭,帶著敬畏的口氣說:「魔王當時在放他走之前就說了一句話,他說——如果戈沙克先生不肯安分一點的話,他也不會再去找他,他會直接就去拜訪埃德加·博恩斯的家人。」
  艾比立刻就明白了,但是她什麼也沒說,——她可以想像當時魔王淡淡的語氣充滿了令人恐懼的威懾力。
  「這是什麼意思?誰是埃德加·博恩斯?」露西一頭霧水。
  西爾維婭解釋道:「埃德加·博恩斯老先生是戈沙克先生的好友,也是《預言家日報》的前副主編,他……他因為贊成戈沙克先生的言論,不,甚至還很激烈,而被殺害了。」
  梅麗莎後知後覺地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黑魔王是用博恩斯老先生的家人安危來威脅戈沙克先生,那他一定會就範的,因為博恩斯老先生算是被他連累而死的。……黑魔王好厲害啊!」
  奧蘭多呼了一口氣,說:「是呀!是很厲害!據說,當時戈沙克先生聽了,臉色都變了,人也走不動了,好像完全被打倒了一樣!這件事估計不久就會在巫師間傳開了吧。……萊斯特蘭奇還說,他的哥哥嫂嫂不知有多崇拜黑魔王;不過……不管怎麼樣,老戈沙克先生總算撿了一條命不是……」
  艾比安靜地靠在沙發椅背上,又端起香檳喝了起來,一杯接一杯,香檳的味道有些甜蜜卻又有些苦澀,帶著一陣眩暈的感覺直直地流入她的心裡。
  ……
  由於明天是週日,所以慶祝會一直開到快十點了才散場,大家東倒西歪地互相攙扶著回到寢室;小蝙蝠倒是很清醒,但是因為太清醒,所以他得兩邊各扶一個暈乎乎的室友,臨走前,他還在看艾比,艾比好像遊魂一樣麻木地向他揮揮手。
  大家基本上是一沾上枕頭就去見周公了。
  艾比卻沒有睡著,在枕頭上小小地歎了口氣,這時旁邊的小花豬鬧鐘輕輕震動,她知道時間到了,就輕手輕腳地爬下了床,穿好衣服,慢慢溜出寢室。
  可能是因為喝了不少香檳,艾比感覺自己暈暈乎乎地,腳步也有些踉蹌,從公共休息室的密道來到天文塔上,花了比上次兩倍的時間。
  上了天文台,她慢慢地向前走去,頭一抬,卻發現他已經在那裡了。
  如水般溫柔的月光下,魔王微微側著臉看著陽台外面,靜靜的月光下,他原本輪廓分明的側面竟然說不出的柔和美麗。
  他像個男孩子一樣,把自己修長高大的身子斜斜地靠在陽台的門框上,一條腿稍稍彎曲,另一條腿伸的筆直;因為聽到響動,他轉頭過來看。
  陽台掠過一陣風,帶起他的黑色斗篷,似乎張開了黑色的羽翼;黯淡的夜色中,艾比只看見他的臉色蒼白如雪,但是一雙眸子卻璀璨如星辰,見是艾比站在那裡,他緩緩地笑了起來,笑得像個孩子般的開心。
  只一剎那,古老陳舊的天文台似乎立刻變成了華麗燦爛的宮殿。
  艾比無力地歎氣——她知道,至少這一刻,他看見她是真的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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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5、引火燒身

  雖然已經很多年不見了,但艾比現在還清楚地記得戈沙克老先生的樣子:
  ——每次戈沙克老先生來格林家時,他臉上那充滿活力生機的笑容,永遠紅撲撲的臉蛋,滿嘴恭維格林奶奶風姿不減當年,總是寵溺地給小小的艾比帶去好多好吃的糖果零食。
  可是,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不再上門了呢?!
  對了,就是那一年,他和祖父母們在書房裡說起黑魔王的事,艾比偷聽了才知道Voldemort正在崛起,第二天早晨戈沙克老頭告別格林一家,勇敢大笑著走向了未知的道路。
  也是那天,她冥思苦想了好一會兒,就給德國的表哥們寫了信,提醒他們當心黑魔王,結果那封信卻導致魔王大人和艾比的相識。
  世界上真的有命運這回事嗎?
  現在想起來,如果當初戈沙克先生沒有到格林家裡來哭訴,以格林家在英國鄉村的封閉隱居狀態,艾比不會知道當時外面發生的事情,也不會寫信去德國,那麼魔王也不會知道她的存在,就更加不會有現在的一切一切。
  ……
  艾比沒有動,靜靜地看著站在那裡高大俊美的魔王,心中突然湧出一股莫名的慶幸。
  是的,慶幸。
  她十分慶幸她一直沒有惹惱他,一直討他高興,讓他那麼喜歡自己,從而放過了戈沙克老先生。
  艾比慢慢地走過去,覺得腳步輕飄飄的,腦袋也不甚清楚,走到Voldemort的面前,也不知怎麼想的,就呆呆地靠過去,伸出雙臂抱住他高大的身體,隨即她感覺自己抱著的這個身體猛的僵硬了一下。
  匍一抱上去,艾比就覺得一陣寒意襲來,腦袋有些清醒,立刻就想放開,沒想到卻被身邊的男人反手抱住。
  Voldemort展開修長的手臂緊緊圈住女孩的腰,微微一傾身,把自己的下巴支在艾比的頭頂上,把女孩用力壓向自己的懷裡。
  艾比連頭帶人整個被箍進了男人冷冽的氣息裡,她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的略微有些粗重的呼吸在她頭髮中臉頰邊。
  接著,艾比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她被男人一把抱了起來,還沒來得及驚呼,就一下子坐下來了。
  艾比這才發現,今天的天文台上居然放了兩把大搖椅,顯然是魔王大人為他們兩個準備的,可惜……現在看來只需要一把就夠了,因為她被魔王抱著坐在他的腿上。
  Voldemort緊緊地抱著女孩,把她嬌小柔軟的身體壓進自己的懷裡,輕輕揉著拍著;艾比埋在他的懷裡,手臂還是抱著他的腰,低低地咕噥了一句:「謝謝你放了他。」
  他輕輕摩挲著艾比柔嫩的臉頰,嘴唇在她的頭髮上親了一下,微笑著說:「不用謝,你高興就好。」
  艾比把被酒精熨熱的小臉貼到男人冰涼結實的寬大胸膛上,腦子有些混混的,嘴裡毫無邏輯地說:「……那盒子上寫了什麼?」
  魔王呵呵笑了起來,說:「沒想到你知道的那麼清楚,好吧;上面有張卡片,寫著——給我親愛的小艾比,這糖不蛀牙。」
  「所以你就立刻知道了?」艾比悶悶地說腦袋在魔王胸膛蹭了幾下,好涼,好舒服。
  「是的。……怎麼能讓我的艾比難過呢?!」魔王有些寵溺有些戲弄。
  ——其實他早就有些知道那老頭是格林家的朋友,不過他從來沒有放在心上,以為這只是長輩之間的交往,但是他在看到那盒糖果的那一刻,不知為什麼突然心就軟了。
  艾比心裡高興,腦袋就又發暈了,整個人飄飄然然的,只覺得世界真和諧,人生真完美,她嬌小的身子坐在魔王的腿上搖搖晃晃的,張開纖細的手臂大大地擁抱了他一下,樂呵呵地說:
  「……本來嘛,人生除了殺人找茬還是有許多有趣的事情的,我早就想對你說了——你的人生太無趣了,除了找別人麻煩給自己麻煩之外,你的生活還有些什麼啊?!你現在這麼有錢有勢的,應該好好享受美好的生活才對;幹嘛整天不是打那個就是殺這個的,好好地過日子不行嗎?……你現在這樣,真好!」
  艾比說的語無倫次,腦袋稀里糊塗,說完,又大大地擁抱了魔王一下,短短的手臂繞著魔王的挺拔的腰抱住。
  Voldemort臉有些黑,頗感意外地看著樂呵呵的艾比,這呆瓜不知道自己在胡說些什麼。
  不就一點香檳嗎?真是沒用的丫頭!——魔王抿著嘴,心裡愉快地想著。
  懷裡的小姑娘還絮絮叨叨地在說著一些傻話,魔王心裡感到說不出有趣,心中憐愛,覺得她這幅搖頭晃腦的樣子特別可愛,明明是傻呆呆的卻還要自己裝作很聰明。
  他很喜歡現在艾比坐在他腿上的感覺,好像一隻乖乖的小小豬仔在他懷裡蹭啊蹭的;女孩子身上發出淡淡的香味,好像是甜甜的點心和牛奶,又比平時多了一些迷醉的味道,看見懷裡的女孩半張著小嘴在發傻,不由得有些動情,緩緩埋下臉——
  男人的嘴唇在艾比滾燙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接著一點點往下親吻,找到了女孩的柔軟的嘴,先是輕輕舔了一下,然後笑著說:「馬爾福家的香檳味道倒不錯。」
  接著再次俯下頭,深深吻了下去。
  這一下,艾比就是再暈乎也立刻醒了,呆在當場。男人冰冷的嘴唇帶著排山倒海的慾念廝殺而來,在她的嘴唇上來回的吮吸磨蹭。
  艾比嚇到了,拚命想要掙扎出來,彷彿被圍捕的幼獸,慌不擇路地想找個地方躲藏,可是整個人都被他健壯的懷抱用力箍住了,絲毫動彈不得,只能緊緊閉嘴唇,向後躲開。
  魔王的喉嚨裡發出不滿的低吼聲,伸出一隻手從後面握住女孩纖細的脖子,讓她向上仰頭,迫使她張開嘴,艾比吃力不過,只得張嘴。
  他立時急切地衝撞上去,用力的舔舐著,吮吸著,艾比覺得自己的舌頭都好像要被吃下去了一樣,驚懼地嗚咽著,發出細細的哭聲。
  聽見這種孩子般幼稚的細小哭聲,好像幼獸般求饒的嗚咽聲,他反而更為興奮,更加用地撕咬著女孩稚嫩的小嘴。
  Voldemort緊緊地抱著女孩,又小又軟的身子好像幼年吃過的棉花糖,便用力地貼上去,恨不能把她稚弱幼小的身子嵌進自己的身體裡;
  用力吮吸著她的小嘴,吞噬者她小小的舌頭,幾乎想要吃下去;
  她纖細的手臂他可以輕易地握碎,撫摸著她驚懼的顫抖,居然有一種禁忌的快感……
  一直到嘗到她鹹鹹的淚水,他心裡暗歎一聲!
  他放開女孩子幾乎抖成篩子的身體,輕輕拍著哄著,女孩被少許酒精熏紅的臉頰掛著些淚水,好像剛從樹梢上摘下來的小蘋果一樣誘人,他又忍不住咬了她的臉頰一口。
  艾比怕的更加厲害了,抖地一塌糊塗,一隻小小的胖爪子捂著臉,可憐兮兮地說:
  「請你,別,別吃我……」
  魔王聞言,頓時忍俊不禁,朗聲大笑,把他心愛的女孩抱在懷裡揉搓著,愛憐著,女孩子彆扭地掙扎著,卻又躲不開的樣子讓他特別開心。
  「……去年,我問過你一個問題:我很喜歡艾比,艾比喜歡我嗎?」魔王裝作不經意的樣子突然問起來,同時亮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然後把小姑娘胖胖的小爪子湊到嘴邊,黑夜般深邃的眸子閃著惡魔的光芒。
  艾比看看魔王大人一口鋒利的白牙,覺得自己的小胖爪子頗像餓狼嘴邊的一塊嫩嫩的小豬肉,不由得心驚膽戰,忙不迭地點頭,好像個撥浪鼓:
  「喜歡,喜歡的,我最喜歡的人就是你了。」
  魔王大為很滿意,收起鋒利的牙齒,用力親吻了一下艾比的肉肉的掌心。
  艾比想了想,忍不住問了一句:「要是……我說,我不喜歡你,那會怎麼樣?」
  魔王立刻咬出一口凶狠的白牙,作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
  「——那我就一口吃了你!」
  艾比立刻嚇暈,團成一隻小豬仔,討好地窩進魔王的懷裡,傻笑著呵呵幾聲,小心肝怕怕。
  「對了,……學校裡,有愚蠢的男孩來糾纏你嗎?」Voldemort突然想起一事,微微地瞇起他俊美狹長的眼睛,不經心的口氣帶著些許危險。
  艾比用兩隻胖胖的小手掌撐住男人的胸膛,只覺得魔王高大像是一座山一樣,把她圍在其中掙脫不開,在他問話的那一刻,她突然嗅到了警惕的味道,趕緊說:「沒,沒有啦!」
  「如果有的話,我可以把他們打發掉!」魔王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在艾比溫潤光滑的小臉上撫摸著,口氣裡已經稍許帶上了一些凶狠。
  艾比歪過腦袋,可愛的把頭放到他的手掌中,有些顫顫地說:「真的沒有啦!都是些同學間的玩笑,沒,沒什麼的……」
  他微微一笑,不再追問,只把艾比溫暖的臉蛋貼在他冰涼的胸膛上,艾比順從地躺在他懷裡不敢多說。
  魔王大人看著艾比乖乖貼著的樣子,只從濃密的銀卷髮中露出一隻可愛的粉紅色耳朵,他一時喜歡,忍不住低頭去咬了一口。
  艾比感到一邊的耳朵上有濕濕的熱氣,還伴隨著利利的牙齒,她嚇的半死,就怕魔王大人一時興起,上下門牙一合,那她就成『一隻耳』了。
  為了拯救自己的耳朵,艾比從魔王懷裡抬起頭來,怯生生地仰著臉看看他。
  那一瞬,綠寶石一樣的眸子閃過無數種情緒,乞求的,快樂的,畏懼的,種種糅合在一起,讓她眸中的光芒更顯璀璨。
  魔王一時迷惑,突然吻住她的眼睛,輕聲歎息:「怎麼辦?我的艾比,我想把你綁在身邊……」

  76、黎明談話節目

  艾比有氣無力地扶著牆壁發抖。
  她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天文塔上逃下來的,一口氣跑到四樓,覺得渾身冷汗,兩腿發軟,再也跑不動了,就扶著牆壁喘口氣。
  要是說以前Voldemort對她拉拉手摟摟腰只算是揩點兒油的話,那今天晚上可是結結實實地吃了一頓麻辣豆腐。
  艾比摸摸腫脹的嘴唇,感覺有些刺痛,又摸摸耳朵,上面好像有兩排淺淺的牙印,然後拉出頭發來遮住它。她歎了口氣,在黑暗的走廊上找了一個角落,背靠著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雕像,軟軟地坐在地上。
  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之後,艾比開始總結思路。
  來到這個世界上已經八年了。
  八年,就是日本侵略者也被打退了,於是小小呆呆嫩嫩胖胖的六歲小女孩,已經變成了一個十四歲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好吧,女孩子長大了,麻煩也就來了,談個小戀愛,親個小熱,這也很正常。
  但是她做夢也想不到,艾比大小姐的初吻居然是終結在這種情況下。
  艾比和她上輩子的死黨都是同一種人,那就是——理論知識充足,實踐能力不夠;典型的書獃子加奼女。
  切——不就是接個吻嗎?幹嘛怕成這副樣子,真是沒出息。
  可是,和普通人戀愛接吻,跟和恐怖分子親熱,那對個人的心裡素質可是一個極大的挑戰啊!
  唉……往好處想,就算是個恐怖分子,那也是個很帥的恐怖分子不是?呃,不對,是一半帥的恐怖分子,還有一小半的臉是會嚇哭小孩的。
  現在怎麼辦呢?魔王大人到底對他是什麼意思呢?
  是逮著個可愛的寵物豬逗弄一番呢?還是什麼其它要命的她想都不敢想的意思呢?
  逃學了三年的艾比第一次感謝起這個學校來,幸虧霍格沃茲,魔王大人才沒有做出更出格的事情來……例如:拐帶未成年兒童。
  可是……她現在已經四年級了,最多她還能在這個學校裡躲三年,那三年之後呢?
  能不能留級啊?!
  其實她也不是全無活路,以Voldemort現在這麼喜歡他,希望他不會在找人打架的時候捎上她,那麼她至少可以安全地躲到大戰之後。
  不過鳳凰社到底什麼時候才去找魔王火拚?!行動效率咋這麼低?
  唉——,算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躲得一天是一天。
  艾比很鴕鳥地想。
  不過,大戰之後會是什麼樣子呢?
  他……會死嗎?
  艾比靜靜地坐在冰冷的地上,腦子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了。
  ……
  慢慢的,一縷微弱的亮光透過走廊上的窗戶照了進來,艾比抬頭望望,這才發現天色有些濛濛亮了,估計再過一個小時,天就破曉了。
  艾比扶著牆壁艱難地爬起來,伸展了一下僵硬冰凍的四肢,決定回寢室去睡覺,反正明天,哦不,是今天也不用訓練。
  剛剛走了幾步,突然聽見背後傳來一陣恐怖陰森的『咯咯』的聲音,艾比背後頓時豎起了寒毛,連忙回頭看,竟然看見剛才她靠著坐的那個座雕像,居然慢慢地向旁邊移動。
  「卡卡」一陣響動之後,雕像移開了,牆上露出一個大洞。
  艾比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說話聲音從洞裡傳了出來,她抬頭看了一眼那座雕像,原來那是一座駝背女巫的雕像。
  艾比想了想,剛才目送魔王大人離開的時候,好像看見月亮是圓的。
  噢——她明白了,一點也不害怕了,反而興致勃勃地等在洞口。
  這個時候,這個地點,這種情況,還會出現在這個洞口的,應該估計確定就是——
  一個人影從洞口爬出來了,接著第二個,再接著第三個。
  「呼——,嚇死我了,看了萊姆斯變形這麼多次,我還是有些害怕!「
  「彼得,你太差勁了,你這次又沒有變好,還差好些呢!」
  「西裡斯,你也是,你這次變形的時間太長了,險些被萊姆斯聞到人味兒。」
  「我因為幫彼得變形,用掉了太多力氣的緣故。還有,詹姆斯,你下次把你的角變短些,每次都頂到我的肚子;我們得多花些時間來練習了。」
  「沒錯,我也覺得……啊!格林,你怎麼在這裡?」
  波特驚呼,戳著一根手指,指著眼前的女孩,臉都變色了。
  小天狼星估計是變了一夜的狼狗,腦袋有些不清楚,居然傻笑著說:「咦,艾比,你是在這裡等我嗎?我……哎喲,詹姆斯,你幹嘛踢我?」
  波特狠踹了他兄弟一腳,眼睛翻白朝天。
  小矮星閃著一對小小的老鼠眼,驚慌地向後面的洞裡看,嘴裡哆哆嗦嗦地說:「格林,你,你在這裡干,幹什麼啊?」
  「幹什麼?我在這裡等你們啊!早就聽說格蘭芬多的個別學生極不遵守校紀校規,常常半夜三更在學校裡到處晃蕩,甚至到學校外面去闖禍!沒想到居然是你們幾個,真是太膽大妄為了,我認為你極需好好的教育和懲罰!」
  艾比故意拉長聲音調子,模仿小蝙蝠訓人的刻薄口氣,慢吞吞的吊別人胃口。
  果不其然,那三隻都嚇白了臉,一副做賊被捉的樣子。
  艾比心情大好,看著他們一個兩個三個都慌裡慌張擔驚受怕的樣子,終於找回了一點感覺,覺得氣也順了,心也坦了,世界也和諧了。
  「說吧,這麼晚幹什麼去了?說呀,咦……不想說啊?那我只好去找麥格教授或斯拉格霍恩教授了啊——」
  艾比滿意地看見他們臉色從白轉黑了,正想進一步恐嚇這幫不知死活的傢伙,突然從洞裡又傳來一個疲憊的聲音:
  「艾比,你別再嚇唬他們了,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事情了嗎?」
  萊姆斯·盧平帶著一對黑黑的眼圈,蠟黃的臉色,筋疲力盡的站在洞口,頗有些無奈地看著這個愛戲弄人的女孩。
  被他這句話提醒,小天狼星立刻反應過來,大叫道:「對啊,對啊,萊姆斯不是對我們說過,她早就知道了嗎?」
  波特和小矮星立刻明白過來,一起怒目看向艾比。
  艾比橫了盧平一眼——這個拆台的傢伙,然後繼續奸笑著:「你們不要轉移話題,我是早就已經知道盧平的事情,可是你們三個呢?你們也需要變身嗎?如果不是的話,那你們又整夜出去遊蕩什麼呢?這可是犯校規的啊!」
  波特總算回過味來了,立刻反口說:「那你呢?你不也是整夜在外遊蕩!」
  艾比搖著一根手指,愉快地說:「請注意,我是在學校裡晃蕩,你們是在學校外面晃蕩,這可是有本質區別的啊!」
  盧平歎著氣地把那個駝背女巫雕像挪回原地。
  剩下三個面面相覷,對於這個女孩的話他們不知道是當真好,還是當開玩笑好。
  艾比開心地說:「所以嘛……你們應該……」
  「你們應該立刻回自己的學院!」艾比背後冷不防傳來一個聲音。
  他們五隻立刻一起伸脖子去看,看見馬爾福正站在走廊的另一端,雙手抱在胸前,愉快地看著這五位一起犯校規的小朋友。
  本來晚上亂跑,艾比看見級長應該很害怕,可是她這會兒反而瞇起眼睛,恨恨地看著這個道貌岸然的級長大人。
  「當然嘛——如果你們實在是想去教授那裡,我也是很歡迎的,你們每個都扣個幾十分,那倒也不錯。」馬爾福閃著一頭淺金色的半長頭髮,閒閒地說。
  小矮星忿忿道:「那你們學院的格林也要扣分的!」
  馬爾福更加愉快了:「好啊!我也認為她應該被扣分!」
  「那就一起扣分好了!」波特血一熱,衝口喊。
  小天狼星歎著氣地拍拍他們兩個的肩膀,認命地說:「每人都扣分的話,你們好好算一算那是什麼結果,……唉,我們會被級長殺死的。」
  剩下三個愕然,仔細一想,立刻明白了,以雙倍的火力怒目瞪著馬爾福。
  看見他們都不說話了,馬級長十分滿意:「既然我們都不打算去找教授,那就各自回去吧!」
  那四隻小獅子聞言,立刻以博爾特的速度逃之夭夭,只有小天狼星臨走之前還回望了艾比一下,大喊了一句:「艾比你也趕緊去休息吧!」
  ……
  走廊裡只剩下艾比和馬級長兩個人了,艾比肚子裡一股火氣,酸溜溜地說:「其實,馬爾福級長也應該扣分的,因為你也在晚上到處遊蕩。」
  老奸巨猾的馬爾福微笑著說:「斯拉格霍恩教授授權於我,可以晚上出來巡邏;而我是一個盡職的級長。」
  艾比反唇相譏:「那是,您非但是一個盡職的級長,還是一個盡職的食死徒吧!或者說,預備食死徒?」
  馬爾福臉上的表情絲毫未變,說:「哦,你終於知道了?」
  說著,他四下看了一圈,確定的確沒有什麼人在附近。
  然後他撩開自己的袖子,蒼白的手臂,什麼也沒有;艾比正奇怪呢,卻看見從他的手腕開始浮起一些黑色的紋路,漸漸的紋路開始清晰——是一個黑色的骷髏頭,還有一條恐怖的黑蛇從骷髏頭的嘴裡吐出來,盤旋在手臂上。
  艾比只看了一眼,那個標記就立刻隱去了,馬爾福飛快地放下袖子。
  艾比大為新奇,這是她第一次看見貨真價實的食死徒標記,好奇地問:「這標記還可以隱形的?」
  「當然可以隱形,不然豈不是人人都可以看見了?!不過當Lord Voldemort召喚我們的時候就一定會顯形。」馬爾福斯文地撫平袖子。
  艾比喃喃地說:「沒想到他的手伸的這麼長,連學生也不放過。」
  「事實上,我已經成年了。」馬爾福故作瀟灑地微笑,接著說,「不知道格林小姐能否賞臉回到級長休息室,去喝一杯茶?我認為我們需要談一談。」
  說完,還裝模作樣地彎腰伸手作邀請狀。
  「好極了,我也這麼認為。「艾比暗暗咬牙,微笑著看這個魔王的馬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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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7、馬仔哥的茶話會

  「大吉嶺紅茶?」
  「不,我要錫蘭紅茶。」
  「大吉嶺紅茶比較貴。」
  「那個太濃了,我就喜歡錫蘭紅茶。級長,認為貴的就是好的,這是一種很庸俗的審美情趣。」
  「……我這兒沒有錫蘭紅茶。」
  「沒關係,我有。」
  艾比從衣袋裡掏出一個小小的繡花綢緞口袋,從裡面裡拿出一盒茶包——這個繡花袋被艾比施了空間增擴咒,她想往裡面放什麼就可以放什麼。
  馬爾福看著艾比的口袋,有些默然,接著揮動魔杖,茶盤裡的茶具就自動泡茶倒茶了;他透過熱氣騰騰的茶杯,看見艾比的那個繡花口袋上居然繡著一隻奇形怪狀的東西,看它長了鬍鬚,難道是『貓』?
  這是什麼貓呀?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我……和他的事情的?」艾比端起茶杯,開始正題。
  「……大約半年前,我看見你和一個男人在霍格莫德,一會兒之後就消失了,那個男人的樣子是Lord Voldemort的易容瑪格斯,我曾經見過。」馬爾福擦擦手指上碩大的寶石戒指。
  「那麼……不是他告訴你的。」艾比這才明白。
  「一個好的屬下,他不需要別人來告訴才開始行動。」馬爾福有些賣弄。
  「原來不是他要你來監視我的?」艾比驚奇。
  「不是監視,是有一次我說起學校裡的事情時,他要求我,呃……要求我『照顧』你。」馬爾福斟酌著使用詞彙,「他看起來,嗯……很關心你,很惦記你。」
  「您可真是『觀察入微』啊!」艾比刻薄地諷刺,「相信因為您的『貢獻』,您在Lord Voldemort面前一定大受重用!」
  「還好,還好。」馬爾福被艾比一語道破,有些尷尬。
  「恭喜,恭喜。」艾比繼續刻薄。
  馬爾福被艾比盯的不好意思,趕緊把眼睛往天花板上看。
  ——最為一個古老的純血貴族,他從小就知道,要爭取一個人,絕對不能只是公事公辦,巧妙地在私事上提供幫助,才是取得對方信任的最好最快的方法。
  可是,他跟隨Lord Voldemort的時間雖然很短,但他已經察覺到這位黑魔王是一個異常孤僻的人,他從來不喜歡和任何人談論他的過去,也不願意任何人參與他的生活,不論那是跟隨他多久多忠誠的屬下。
  所以,當他發現到黑魔王居然和斯萊特林新來的那個轉學生認識,而且還有一種很微妙的關係時,他很振奮,覺得機會到了。
  但是他又很遲疑,黑魔王和艾比到底是什麼關係?要是一個弄不好,很容易馬屁拍在馬腿上。
  像他這樣聰明絕頂的級長加隊長,怎麼能犯這種錯誤呢?
  於是他有一次在黑魔王面前『無意地』說起:「……魁地奇實在有些危險,尤其是找球手,特別容易出事故,希望那個新來的叫格林的女孩子不會出事……」
  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Lord Voldemort的表情,雖然黑魔王的臉色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可他依然敏銳地從細微的眼神和動作細節之中感覺到他在留心聽。
  「只有兩種可能,」當時他的未婚妻一邊塗著鮮艷的指甲油,一邊發表意見,「……要麼她是他親戚,要麼嘛……他對她有意思。」
  在這個方面,他一向佩服納西莎的見解,不論是哪種可能,照顧好艾比總是沒錯的,於是他一邊照看艾比,別讓她出事,另一邊他有意無意地把艾比的學校生活有意無意地透露給黑魔王。
  收效甚好。
  因為這個緣故,他在短時間內獲得了Lord Voldemort的青睞,許多追隨魔王多年的食死徒都有些眼紅,但是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原因。
  啊——,感謝分院帽,把小艾同學分進了斯萊特林,學習又好,還會打球,現在還能幫他走裙帶關係路線,真是萬能型人才啊!
  哈利路亞!!@@
  「我實在不明白,你們馬爾福家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幹嘛要去蹚這渾水?給人做馬仔,呃不,給人做屬下很有意思嗎?」艾比苦思不得其解。
  馬爾福終於等到了機會,決定趁此機會好好表現一下對黑魔王的忠誠,清清嗓子,開始表演:「這是因為我非常的……」
  話還沒起頭,就被艾比打斷。
  「在說之前,我先提醒您,——請不要用什麼理想啊信念啊崇拜啊諸如此類虛無縹緲的東西來哄我,我還是多少有點瞭解您的。」艾比閒閒地說:
  「當然,我並不否認你的確信仰純血,也的確崇拜Lord Voldemort,可是……像你這樣聰明的人只會為了一樣東西而拚命,那就是實際利益。」
  馬爾福猶如被錐子一下扎破的氣球,立時癟了,他很同情黑魔王,你說這世上這麼多小蘿莉,Voldemort大人幹嘛非得找這麼一個性情惡劣嘴巴厲害的小女生?
  他的納西莎多好,小地方很精明,適合持家;但是大地方從來沒有見解,他說什麼就是什麼;而且無條件地崇拜信任丈夫。
  ——他一直覺得自己挑老婆的眼光很好。
  馬爾福看看眼前還在等他回答的艾比大小姐,只得極力文雅地回答:
  「請別說的那麼露骨,你是一位高貴的小姐。……好吧,是有實際的好處的,事實上聰明的不止我一個,從阿爾巴尼亞到英國,有那麼多純血家族和巫師投靠他,當然不全都是為了那些虛的東西。哦……除了布萊克家,他們倒是真的為了崇拜和信仰,出錢出力的。」
  艾比更不明白了,說:
  「實際的好處?!什麼好處啊?他不是每天領著手下到處找茬嗎?今天找麻瓜的麻煩,明天就找非純血的巫師晦氣;除了聚眾鬥毆就是搞恐怖襲擊,有什麼實際好處!」
  馬爾福決定給艾比補課,晃著腦袋,說:
  「你呀,真是不知所云,錯把金山當作銅礦!……好處有不少,首先,我們在他手下能夠獲得比一般巫師更強大的魔力和魔法技能,這是衡量一個巫師的能力的主要指標。」
  艾比點點頭,當初魔王大人也一個勁兒的要教她來著。
  「其次,實力帶來勢力,勢力帶來利益,你知道德姆斯特朗的伊戈爾.卡卡洛夫發了多少財嗎?他都……咳,我說了你也不會明白,要知道他原來不過是一個流浪的黑巫師而已。」
  馬仔哥一談到利益問題就來勁兒,精神抖擻,臉紅脖子粗的,說的滔滔不絕。
  艾比看著滿眼冒$符號的馬仔哥,發現很難說服被利益迷昏了頭的人,決定垂死掙扎一下:「可是,級長,你有沒有想過,Lord Voldemort這樣子胡來,是會惹出很多麻煩的,到時候,搞不好你獲得的那點兒利益還不夠付湯藥費的呢!!」
  馬仔哥一點也聽不進去,搖著頭說:「我不同意,一件事的好壞不是看它的過程,而是看它的結果的。……你知道戈德裡克·格蘭芬多的那把著名的寶劍吧?!」
  艾比點點頭,當然知道,她家的老書上都寫著呢。
  馬爾福開始解釋:
  「黃金劍身,紅寶石鑲嵌的劍柄,具有強大的魔力,那可是當時的妖精族族長格雷努克的傑作,結果後來卻到了戈德裡克·格蘭芬多手裡;書上記載是他幫了妖精族很大的一個忙,所以妖精族送給他的。但是我父親說,其實是他採取了很巧妙的方法,使得妖精族不得不給他。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後來,因為戈德裡克·格蘭芬多功成名就了,而妖精族卻叛亂失敗了,所以,什麼都不用說了。」
  艾比聽的出神。
  馬爾福繼續說:「……還有17世紀的妖精族叛亂,我可以負責地說一句,當時的巫師幾乎有九成都參與了平定叛亂,而凡是參與了的巫師沒有一個手上沒有沾上妖精的鮮血,幾乎每個都殺了不止一個妖精——搞不好你們格林家也有。剩下來的妖精幾乎都進了古靈閣或其他為巫師服務的地方,或者最後演化成了家養小精靈。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我們勝了,一切過失都可以抹煞。所以,我們排斥麻瓜血統的巫師,本身的對錯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後我們能贏就行了。」
  艾比覺得馬仔哥可以去做演講了,他的話讓她很不舒服,想到她的祖先居然也曾經殘殺過另一個種族,就很鬱悶。
  艾比忍不住潑點冷水給馬爾福:「……你怎麼能肯定Lord Voldemort最後一定會成功呢?搞不好會失敗啊!」
  「我相信我的眼光,」馬仔哥很有信心,「……就現在看來,是我們佔上風。」
  過了一會兒,他似乎又想到什麼,有些遲疑地問:「對了,你呢?你的許多事情我都沒說,你……對Lord Voldemort有什麼想法,他……似乎很關心你啊!」
  「哦。」艾比面無表情。
  「他好像……很喜歡你啊!」
  「哦。」
  「你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嗎?」
  「哦。」
  「……你別光是『哦』啊!說點兒話啊!」馬爾福急了。
  艾比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茶,不疾不徐地說「……級長啊,我勸您一句,給老大幫些私人的忙是好的,但是參與太多,就不好了!……會死的快的。」
  馬爾福瞪眼:「你的情況比我糟糕的多吧?!」
  艾比歎著氣:「您想要榮華富貴飛黃騰達,我想要平安幸福細水長流,如此而已。」
  「現在看起來,我的願望好像比你容易!」馬爾福也歎氣了。
  艾比沒好氣地白了他一樣,舉起茶杯:「祝您心想事成!」
  馬爾福也沒好氣地舉杯:「共勉。」
  放下茶杯,馬仔哥本性又故萌發,忍不住問:「那個……二月十四日快到了,你通常喜歡什麼花啊?」
  艾比笑的很甜:「我喜歡塑膠假花;麻瓜世界到處有賣的。」
  然後愉快地看著馬仔哥的臉色變的蔥綠蔥綠的。
  ——看你敢不敢報告你主子。

  78、禮物.上

  雪已經化光了,空氣裡瀰漫著粉紅色的氣氛,在轉角處,樹下,草坪這些地方隨處可以看見摟在一起的男女。
  到了二月十四日,霍格沃茲暗潮洶湧,少男少女們都紅光滿面,好像有什麼喜事一樣,連費爾奇先生都打了嶄新的領帶,凶巴巴的平斯夫人居然意外的和藹可親,看著人頗有些毛骨悚然。
  含蓄一點的情侶坐在長凳上,含情脈脈地互相對著看,一直看到兩個人都變成鬥雞眼為止——艾比很佩服他們可以這麼長時間都不眨一下眼睛,愛情的力量啊。
  火辣一點的就摟在草坪裡互相啃的死去活來,常常在分開的時候,兩人都一臉的口水,好像剛洗過臉的一樣——為霍格沃茲節約水資源,請來哥本哈根開會吧。
  艾比暗暗歎氣,這幫外國孩子真是早熟,小小年紀就動手動腳的,也不學好;想當年她在大學裡也沒那麼大膽啊!要是弄出了人命,可該怎麼辦?
  醫療翼有提供避孕藥嗎?
  互送情書,也好像我黨地下組織在送秘密情報,常常是一個男生神情詭異地出現,然後一陣風似地衝過,在艾比面前一晃而過。
  艾比連那人的臉都還沒看清,手上或懷裡就多了一封信。
  這些信艾比就拆了幾封,發現裡面的寫作風格乃至內容都大同小異。
  都是清一色的,先高度讚揚了小艾的物質文明(外表)和精神文明(性格)兩手抓的巨大成就,再感慨自己與艾比千年修得同校讀的緣分,接著表達了對艾比真誠的愛慕之情,最後請求建立緊密的雙邊關係!
  艾比拿著這些信,決定將其銷毀,否則要是被魔王大人看到,這幫不知死活的傢伙一個也逃不掉。
  ——看,她是多麼善良好心的一個斯萊特林啊!
  莉莉捧著波特孝敬的禮物來找艾比,正看見艾比在用「熊熊火焰」燒信,吃驚的問:「你在幹嘛?」
  「我在保護這些無辜的孩子的生命。」小艾同學一臉憐憫。
  波特是實惠型的男友,他認為什麼都不如食物來的實際,所以他送了莉莉一個巧克力點心甜點大禮包,附帶保質功能,可以讓莉莉吃上小半年。
  卡片的附言是:即使你胖的像只河馬了,我也會愛你的。
  答覆是:莉莉的佛山無影腳。
  ——PS:是黃飛鴻版的。
  相比之下,小天狼星就十分浪漫優雅而又不失實際。
  他送了艾比一個極其美麗的銀綠色鬱金香盆栽,它的花語是愛慕和保護;這種珍貴的植物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是一株難求了,它具有相當高的藥用價值和魔法功效;把它放在房間裡,可以淨化空氣,使人身體健康,少病少痛。
  卡片上的附言是:我是花盆你是花,我是風兒你是沙。
  小蝙蝠看了之後臉黑了一半。
  艾比搖搖頭,歎了口氣,在同學們曖昧而看好戲的目光中,把這個盆栽以小天狼星的名義捐贈給了醫療翼,讓龐弗雷夫人來造福於霍格沃茲的學生。
  *** *** *** *** ***
  情人節這一天,校園猶如一個處處安放地雷的高危雷區,下午下課後小蝙蝠拉著艾比想要找個地方好好練習一下魔法,卻到處踩到雷。
  有好幾次,小蝙蝠找的太急,一頭撞進人家情侶約會的角落,當時那男生的手都伸進女友的衣服裡面去了。
  偏偏小蝙蝠的眼力又太好,艾比還沒看清楚那兩人都摸到哪裡了,他卻什麼都看清了,臉紅的不得了,還得對艾比打哈哈:
  「呵呵呵呵,今天太陽不錯,星星好多啊。就是人多了點!!」
  艾比抬頭看看天,下午快黃昏了,沒有太陽也沒有星星,於是她翻翻白眼——這死孩子連話也說不好。
  「就是這兒吧!……這裡看起來不會有人來的。」 小蝙蝠四下張望,好像放牛的王二小,在偵查附近是否有鬼子。
  「嘖嘖嘖嘖,……西弗啊西弗,不是我說你,你真是個極其無趣的人。」艾比搖著腦袋,很無奈地坐在石板上,「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居然還是要抓著我練習魔法,簡直無趣到令人髮指的地步了。」
  去年的情人節剛好碰上週日,而週六那天艾比被小蝙蝠逼著練習了一整天的魔咒,正累的要命,於是就躲在被窩裡睡覺,打死都不肯出去,她就不相信斯內普敢衝進女生寢室來抓人。
  結果那一整天,就算有人想送她禮物情書,也白費了心機。
  所以,今天是艾比第一個霍格沃茲情人節;她陸陸續續收到許多情書和小禮物,是的,喝的,玩的,什麼都有。
  艾比很愉快。
  小蝙蝠終於確定四周沒有人,神情慌張地坐在艾比身旁,跟做賊似的。
  「你自己無趣也就罷了,還要妨礙我發財。」艾比繼續吐槽,「……就憑我的人氣,要是今天一下課就待在大廳裡,豈不是賺的盆滿缽滿?!」
  「你就吹吧!」小蝙蝠終於回過神來,開始反擊,「怎麼可能,你這麼凶,又愛整人罵人,脾氣又壞,哪有人敢啊!盆滿缽滿?……你說的是別人吧。」
  艾比立時洩氣了,小蝙蝠說的沒錯,她的確不是在情人節最受歡迎的女生。
  事實上,斯萊特林最受歡迎以及收到最多禮物的女生是西爾維婭。
  由於,艾比原來就有些『惡名在外』,再加上上次在醫療翼和小天狼星的那一段鬧劇,以及接下來小天狼星動不動就哭哭啼啼地鬧騰,使艾比大小姐連續幾周都榮登霍格沃茲八卦榜排名第一,一時風頭無兩。
  男生們有些望而卻步。
  而西爾維婭剛好相反,素性溫良端莊大方不說,還從來沒有傳出緋聞,簡直是居家旅行成家立業的必備賢妻啊!
  於是……
  艾比很鬱悶地瞪著這個拆她台的死蝙蝠,突然覺得他今天很不對勁兒,臉色一會兒發紅一會兒發白的;二月的初春還是很冷的,他居然一直在冒細細的汗。
  「你……怎麼啦?身體不舒服嗎?」艾比關心地問他。
  「沒,沒有。」小蝙蝠更是慌張。
  接著,他一把把一本厚厚的書塞進艾比懷裡,激動地好像要去打架,大叫道:「這個送給你!!」
  艾比被他的大喊給嚇了一下跳,揉了揉發痛的耳朵,看向自己懷裡的那本書——是一本嶄新的筆記本。
  她苦笑一下,小蝙蝠也就這點兒創意了;但還是很高興:「謝謝你,我收下了。」
  說著,就要把本子往書包裡揣。
  小蝙蝠一把扯住了艾比的袖子,急急忙忙地制止了她,他蒼白瘦削的臉漲的通紅,眼神四下游移,不敢去看艾比:「你,你打開來看一下……」
  艾比有些奇怪:「空白的筆記本有什麼好打開來看的?!又不是書?西弗,你……咦,你怎麼了?」
  小蝙蝠不對勁,他扯著艾比的袖子不放手,但卻什麼話也不說,只是固執地看著艾比,大男孩的眼中有一種恐慌的著急,腦門上居然結出了幾顆大大的汗珠。
  艾比不再問了,趕緊打開筆記本,這一打開才發現厚厚的本子裡面夾了一朵用來作書籤的精緻干花——正是她喜歡的含笑花,溫暖的淡紅色花瓣配上柔和彎曲的花梗,可愛的形狀,還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艾比喜歡極了,拿在手裡反覆看看,誰知道拿了才幾秒鐘的時間,那朵干花竟然奇跡般的變成了一朵新鮮活潑的鮮花,花瓣在風中微微顫動,好像在向艾比點頭。
  這時,花朵中心的花苞突然慢慢綻開,隨著一片片花瓣打開,花芯就好像嬰兒的小嘴一樣吐出了一件小東西。
  艾比忙伸手去接,那件小東西就落在了她的小小的掌心中,——是一條精緻的銀鏈子,鏈子上墜了一個拇指頭般大小的水晶小瓶,裡面盛著金黃色的液體。
  「這是什麼?」艾比好奇地把瓶子拿到光線下看。
  「是解毒劑。」小蝙蝠低著頭,不好意思地說:
  「……是牛黃石裡提煉出來的,我又加了一些其他的藥材,關鍵的時候只要喝下去,一般可以解除任何毒藥……你,你可以掛在脖子上……不過,你要是不喜歡,就不用掛了……」
  聲音越來越低,漸漸聽不見了。
  小蝙蝠低著頭,大大的鼻子幾乎可以碰到膝蓋了,他在等著艾比宣判,誰知道等了半天,旁邊什麼聲音也沒有,心裡有些奇怪,就抬頭去看。
  結果,一抬頭,他就看見艾比正呆呆地看著他,嘴角遮不住的笑意要流出來,翠綠的眼睛亮的好像星星一樣,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看,卻什麼話也不說。
  小蝙蝠被艾比盯的頭皮發麻,臉上一陣潮熱,突然間,旁邊的艾比撲上來,給他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一邊抱著一邊大笑著:
  「哦,謝謝,謝謝,西弗,你真好,真好,我很喜歡你的禮物!!真的,真的很喜歡!!」
  小蝙蝠被艾比的語無倫次和熱情擁抱給弄傻了,大大地出了一口氣,心裡既輕鬆又愉快,好像吃了糖一樣甜。
  然後他伸手把那朵含笑花從艾比手中拿過來,輕輕放回到筆記本中。
  那朵鮮花在離開小蝙蝠的手過後大約幾秒之後,就又立刻變回成了那朵精緻的干花。
  「這個給你作書籤!」 小蝙蝠紅著臉,有些得意又有些羞澀地說,「……要是你想看看新鮮的花,只要拿在手裡一會兒就行了;……放下時,它又會變回去的。」
  艾比看著那朵躺在雪白筆記本上的干花書籤,心裡一陣感動,只覺得小蝙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男孩兒。
  當艾比剛收到小天狼星的禮物時,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像她這樣從來沒有養活過任何植物的人,要是把這麼珍貴的鬱金香弄死了怎麼辦?
  所以,她把那個盆栽送給了醫療翼;不是她不貪財,而是為了是不要有負擔。
  而小蝙蝠清楚她這種自由散漫的性格了——
  他知道艾比喜歡看書,所以送她書籤;
  他細心地發覺到艾比笨手笨腳,笨拙的可以養死仙人球,所以他別出心裁地給花朵施魔法,讓花朵自己變化,而不需要艾比去養它;
  因為擔心艾比的安危,所以他製作解毒劑。
  艾比抱著小蝙蝠瘦削單薄的肩膀,心裡一片暖洋洋的,覺得自己真是撿到了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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