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終卷完結篇
“陸小鳳,聽你這意思,難不成,這縱火案的元凶也是太平王府,太平王府監守自盜,”突然被一道尖利的聲音提及,連帶陸小鳳都被嚇了一跳。
只見惠妃一臉正色,氣勢大開,儼然一副后宮之主的模樣。不過,就算你是正宮之主,皇上還在呢,你是不是太心急了一點,更何況,你還不是后宮之主。群臣如何想,魏淑惠無從得知,她只知道,她今天是萬不能讓太平王府妄想逃過的。
“你給我閉嘴。”白飛飛被這女人給弄得煩了,她們之間的恩怨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了,自從白飛飛毫無背景下嫁入太平王府,第一次奉召入京時,這兩人的梁子就結下了。
因為是太平王府的人,惠妃在宮里可沒少編排她,一口一個山野小民叫得歡快,男人們在大殿見面,女人們在后宮小聚,話里話外更是擠兌得一無是處。
好,我忍!
這會兒還忍么?都打算造反了,還忍?忍個P啊,姑奶奶行走江湖那么多年,就沒見這么能忍過,再忍下去就是龜孫子了!
惠妃氣勢全開,太平王世子妃更是不枉多讓。相比較江湖兒女出身的太平往世子妃,貌似凶狠程度更勝一籌。
“你竟然敢叫本宮住嘴!”惠妃瞪大了一雙眼看著她,一臉的不可思議,這太平王府的人未免太過囂張,活膩了吧?
“反了,反了!賤婢!你給本宮跪下。”
白飛飛白綾出手,直接把惠妃給卷了扔在殿中央,一個不留神,就摔了個狗j□j,還真是跪下了。
倒不是說宮里侍衛都是吃shi的,一點用沒有,只是大家都是和惠妃娘娘一樣的想法——難不成她還敢在聖上面前大動干戈?!不巧的是,她還真就動手了。
惠妃摸著生疼的下巴,都磕出血了,頓時眼淚鼻涕一把流,混雜著鮮血,看上去要多慘有多慘。
“皇上,你要為臣妾做主啊!太平王府的人實在目無王法,當著您的面,竟然就敢行凶!”惠妃一揚頭,著實把群臣嚇了一跳,哎喲喂,這一跤摔得可不輕,瞧瞧,門牙都給摔沒了,連帶說話都有點漏風。
宮里的禁衛軍立馬將太平王府眾人團團圍住。
陸小鳳眨了眨眼,這是什么情況?用不著他出場了么?
“妹妹……我可憐的妹妹……”魏進安恰時擠進來,萬分悲愴地將人扶起,義憤填膺道,“皇上……太平王府膽大妄為,以上犯下,謀害皇妃,還請皇上嚴懲啊。”
只見一直保持沉默的皇帝終於開口說話了,瞥了眼坐下:“宮九,你作何解釋啊?”
都這樣了,還解釋?解釋什么?
宮九睨了眼身邊的人,站起身,一手攬著那人的細腰,縱容道:“不是說好了吃飽喝足,再行事的么?”
白飛飛挑眉道:“忍不住了,這女人欠揍。還是先造反再用膳吧。”
宮九看了眼場中那女人道:“摔得輕了。”
白飛飛莞爾一笑,看著依然跪坐在地上,對她頗有忌憚的人道:“一下子把人弄死了就不好玩了。我是跟夫君學的,人若欺我,我必十倍奉還。”
“……”
“行事?你打算行什么事?宮九,你眼里還有我這個皇帝么?”皇帝勃然大怒,禁衛軍紛紛矛頭從外向內指向太平王府的人。
宮九一步步上前,推開站在中央的陸小鳳,直面上皇帝的尊榮:“陸小鳳沒說完的,我來替他說,邊疆北大營的連番縱火案是我做的,因為我要讓我父王無暇來參加皇上您的壽宴,那么我就能代替他入京,你的八十萬兩官銀被劫也是我做的。”
“為什么?”
白衣長袖攤開,一臉坦蕩蕩地看向眾人,唇角微勾:“謀逆造反,取而代之,你們一個個眼瞎了么?這都看不出來?”
鳳安安一顆掛得高高的心落到谷底,還真是想什么來什么,這話要是陸小鳳說,在他說之前,鳳安安就能把他給弄死,但是這話由哥哥親口說出,難不成她還能把哥哥給弄死?!
鳳安安閉了閉眼,今天已經這樣了,反正成不成功,都不能讓哥哥有事,她確實是抱了孤注一擲的想法。
“來人啊,把宮九等一干人犯給我拿下!”皇帝大怒,就見禁衛軍也沒閑著,紛紛動起手來。
只見一道白影略過,皇帝大驚失色,連連后退:“護駕護駕!”
話音剛落,脖子已經被扣在了別人手上。
“護駕?護誰的駕?”宮九輕笑,對著天空中道,“護駕的暗衛呢?都出來吧,讓皇帝瞧瞧。”
頓時,便見身著暗色衣服的數人從四面八方暗處現身,沖著宮九單膝下跪:“拜見九公子。”
朱則衍一張臉失了血色,顫抖著聲音道:“宮九你竟然敢造反!”
“是你逼我的。”
“朕一向待你不薄,哪里逼你了?”朱則衍責問道。
“你給我定下日期,借二月二龍抬頭之吉,迎娶安安——別說我交不出安安,就算安安還在,我也不會把她送進宮,難不成讓她整天面對你這些惡心至極的妃子們么?”
“宮九,我娶安安,是以皇后之禮的,何等榮耀?你竟然……”
“呸——去你的榮耀,我若當上皇帝,安安就是我朝最珍貴的公主,不比整天宮斗強?”
鳳安安心里一咯噔,搞了半天,原來罪魁禍首是自己……
鳳安安剛想站出來,就聽到右手邊突然有人大笑道:“世侄果然有志氣,這等昏君,豈能讓我們心甘情願地賣命?”
只見三異姓王之一的南平郡王摸著銀白的胡須站起身來,伸手拂去禁衛軍首領原本指著太平王府眾人的矛頭,呵斥道:“青衣童子,這是做什么?怎可對太平王世子……哦,不對,是新帝無理?還不速速將兵器收起來!”
眾人傻眼,這是什么狀況?造反還分兩撥?!皇上,你的人品究竟得多差啊。
南平郡王眼見皇帝被制服,不緊不慢地走到宮九面前,憤恨地看著朱則衍道:“先皇沒有容人之量,先父曾與他一衕打下這大梁江山,可他呢?卻假意宣先父進宮,竟然暗害先父,可憐本王連一具尸骨都不曾見到……我與朱家不共戴天之仇!恨不得殺之而痛快。”
“南平郡王,你造謠!”
“我造謠?我忍辱負重那么多年,就是為了一朝能替先父報仇雪恨!”南平郡王看著被挾持的皇帝得意道,“哼——沒想到你的禁衛軍首領是我名下血衣堂的血衣童子吧?今日就算太平王府不出手,我南平郡王府也一樣不會放過你。”
宮九唇角勾起,這倒有意思了,橫掃了一眼場中眾臣道:“你們呢?是識時務者為俊杰呢?還是打算為朱家的江山慷慨就義?”
一時之間,大殿中央分為三撥人,一波是當場叩拜,發誓歸降太平王府的,一波是誓死擁護朱則衍的,以一些老臣為主,還有一波就像是魏進安一樣,猶豫不決的。
魏進安的猶豫在情理之中,這眼看皇帝是沒有指望了,但是若是歸降太平王府,他那個蠢貨妹妹得罪了太平王世子妃,恐怕他也會受其牽連,想來想去,魏進安當真是進退維谷。
“魏大人,那你呢?”白飛飛走上前道。
“自然,微臣自然是效忠新皇的……”
此話一出,朱則衍險些噴出一口老血:“魏進安,你這個口蜜腹劍的小人!”
“哥哥……”惠妃瞪大了一雙眼看著他,不會的,不會的……哥哥不會拋棄自己的,可惜后者根本連看都不敢看她。
“來人,將誓死不從的臣子全部推出去砍了。”宮九一聲令下,原本不動的暗衛全部動了起來。一時之間,大殿之中,哀嚎遍野。
“夠了!”鳳安安一聲呵斥,雙手緊握成拳,從人群中緩緩走出。
自打她走出之后,暗衛們的動作竟然真的停了下來。
宮九臉上無波,只一眼不眨地看著她由遠及近,一步一步的,慢慢走近,眼神深幽地盯著她。
直到兩者之間只有一臂距離,停下腳步,輕聲道:“哥哥,我回來了。”
宮九不承認,也不否認,單單一言不發,定定地看著她。
鳳安安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握住他扣住朱則衍脖子的手腕:“哥哥,阿衍是個好皇帝,你不要為難他。雖然我確實不想做什么皇后,但是我也不想做什么最尊貴的公主……我只想做哥哥心里最重要的那個人,我看到了。所以,哥哥,你放手吧。”
“你真的是安安?”那清冷的聲音帶著微許的顫抖,遠沒有他表面看上去的那般鎮定。
鳳安安咬了咬下唇:“我們倆自小沒了娘親,哥哥你從小就照顧我,疼愛我,因為你覺得我是你唯一的親人,是娘親留給你的寶貝,也是娘親留給你的責任。”
“八歲那年,你出門學藝,走之前,你狠狠地親了我一口,滿臉的口水,肉麻死了。你說你會很想我,會給我寫信,會報平安。”鳳安安突然噗嗤笑出了聲,喃喃道,“真的只是報平安,你每個月都會有信寄來,但是每一次都是四個字“安好,勿念”。”
“安安這個小名不是父王給我取的,是你給我取的,你說你希望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你會護我一生的……”
鳳安安說著說著,聲音哽咽了,強逼著自己把眼淚收回去,帶著淚光笑道:“小時候的我,愛惹事。還記不記得,因為朱則翊那家伙老是人五人六地,還在你面前耀武揚威,所以我就偷偷給他下了瀉藥,害他拉了好几天的肚子……后來事情追究下來,哥哥你替我承認了這件事,結果害得父王對你家法處置。”
“還有當時王貴妃背地里說我是沒娘教養的野孩子,你就把二皇兄蒙頭打成了豬頭,在殿里躲了整整三天沒敢出門。我問你為什么要打二皇兄,你還記得你當時怎么回答我的么?你說打蛇打七寸,王貴妃最心疼的就是她的寶貝兒子,打二皇兄比打她自己還讓她疼。”
“太子最不是東西,好色yin亂,還想給我下chun藥。誰想,我精通藥理,一下子就識破了。哥哥就不動聲色地讓人把藥掉了個包,放進了皇后的飯食之中,結果被先皇撞到兩人*……太子和皇后都被秘密處死。”
“三皇兄被過繼,是因為三皇兄是太子的幫凶。不過就算他過繼給平西王府,平西王府也沒辦法傳宗接代,因為三皇兄被過繼之前,已經被牛肉湯打得不舉了。”
群臣雙眼暴突:乖乖,他們好像聽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姑奶奶,求求你別說了……你再說,我們這些人誰都活不了!
平西王爺手一抖,酒水撒了一桌。眾人憐憫的眼神就夠他受的。前陣子才剛給長孫過完滿月!這是誰家的長孫啊?!姓什么都有可能,反正不可能姓朱。
宮九千年冰封過一般的臉突然漾出一抹笑,松開了手,一把摟住她的肩膀,將她攬入懷里,深吸了一口氣,千言萬語化為一句話:“回來了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順手把血衣之謎給寫了~~
第117章終卷完結篇
宮九的手一松開,朱則衍就逃出了禁錮,才剛剛逃過一劫,還未來得及慶幸,那邊利劍已經掛在了他的脖子處。
“南平郡王,”朱則衍喝道。指著他脖子的利劍正是禁衛軍首領,所謂的血衣堂青衣童子的。
几聲輕笑,南平郡王掃了眼宮九,又看了眼再度被挾持的皇帝道,“宮九不殺你,并不代表本王不殺你。本王今日無論如何都要為先父報仇,父債子償本是天經地義。”
“哥哥……”鳳安安扯了扯宮九的袖子,又有些擔心地瞧了眼阿衍。
宮九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禁衛軍全是本王的人,如今大局在握,本王奉勸太平王世子你還是三思而后行。”
宮九輕嗤了一聲:“你的人?”
宮九看向挾持著皇帝的青衣童子道:“好了,別裝了,玩也玩夠了,收場吧。”
南平郡王原本不明何意,只見他那青衣童子突然扔了寶劍,伸手揭開面具,女子的容貌便顯露了出來。
南平郡王大驚失色,連連退后數步,指著那人的容顏問道:“你是誰?青衣童子呢?”
牛肉湯扔掉面具,拍了拍手道:“他比你早一步去閻王爺那報道了。”
不管南平郡王那蒼白的臉,牛肉湯忽然單膝下跪道:“牛肉湯讓皇上受驚了,請皇上恕罪。”
只見原本驚慌失措的皇帝,這會兒鎮定自若了(這變臉跟翻書一樣,真的好么?!請體諒群臣們已經嚇尿了……)。
朱則衍揮了揮衣袖道:“起來吧,朕恕你無罪。”
牛肉湯大大咧咧地站起身,移步到安安身邊,拍著她的肩膀道:“你行啊,安安,可真會藏啊,總算舍得站出來了。”
安安還沒理解透她話里的意思,那邊突然從后殿竄出一隊人馬,均是些武林人士。
群臣們傻眼,這是什么狀況?!
“好了,來人啊,將文武大臣先行帶下去安置。”(群臣們哭:皇上,你的“安置”到底是神馬意思?!是殺人滅口么?!是么是么?微臣們不需要安置……你只要肯放我們回家就行! )
那群后來的武林人士趕著人下去了,連帶已經繳了械歸降的禁衛軍們。
不管怎么不情願,所有閑雜人等全部退了下去后,如今殿中僅留下朱則衍,宮九,鳳安安和南平郡王。
沒人敢趕陸小鳳走,但是陸小鳳主動提腳走了,自言自語道:“這知道的事太多,未必是件好事,我還想多活几年。”自嘲了一番過后,便也走出了大殿。
南平郡王可不會以為這些武林人士都是皇帝找來的,他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宮九,手指著鳳安安道:“宮九,就憑這個女人的一句話,你就要放棄大業?放了這個狗皇帝?放棄唾手可得的皇位么?”
見他低著頭沉吟,南平郡王只當已經說動了他,又道:“我可以不要皇位,全心全意助你登位,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殺了這個狗皇帝,也算我為先父報了仇了。”
宮九抬起頭,唇角微勾:“如果答應了你,那我不是要對安安食言了。”
南平郡王渾濁陰沉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鳳安安道:“就為了這個女人?為了區區一個女人,你連皇位都不要了?”
“你口中區區一個女人,是我宮九的親妹妹。”
“好,好好!我原以為你是做大事的人,沒想到……也不過如此!哼……”南平郡王指向年輕的皇帝,“就算你不殺他,你能保證這件事平息之后,他不會殺你么?別忘了,你也跟我一樣,妄圖謀朝篡位的,你如今放過他,等他卷土重來,第一個滅的便是你太平王府!”
“宮九,你回不了頭了,你慫恿手下劫取官銀,我有人證,親眼所見你的人將押送官銀的車輛推進太平王府的,也有你縱火燒北大營的證據,而如今,又在大殿之上挾持皇帝,文武百官親眼所見,試問,這三項罪名,哪一項罪名不能讓你人頭落地?讓你太平王府毀於一旦?”
宮九笑了笑:“整個封地的老百姓都看到我的人押著官銀入太平王府了,那又怎樣?”
“……”南平郡王一臉鐵青色,這是什么狀況!
宮九瞥了眼九龍寶座上的人:“真是罪惡滔天,回不了頭了,看樣子,我是萬死難辭其咎的,皇上,你會殺了我么?”
朱則衍看似很認真地想了想道:“嗯,這么看來,不殺你都不行了。”
“阿衍,你放了哥哥,我保證哥哥有多遠走多遠,再也不踏進京城半步。”鳳安安拉過哥哥,直面上朱則衍。
還未等朱則衍開口呢,南平郡王得意地看向宮九:“你聽到沒有?你以為你現在亡羊補牢還來得及么?你既然能調動那些暗衛和江湖人士,單單這條,就已經對他搆成了威脅,他不會放過你的。朱家沒有一個好東西,先帝不仁不義,而你眼前這位恐怕有過之而無不及,王貴妃好好的,怎么會突然掉下池塘淹死的,恭順王的腿是怎么殘疾的,你以為本王不清楚么?哼——朱則衍,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說完了么?”朱則衍被他這番指責痛罵,也沒生氣,耐心地等他歇下來才問道。
他看著難以平靜的南平郡王道:“既然你說完了,那么輪到朕說了。你有見過劫了八十萬兩官銀還往自己家藏的笨賊么?你有見過不聽暗衛統領話的暗衛么?”
只這兩句話,已經讓南平郡王臉色蒼白起來。
許久,南平郡王踉蹌著腳步,激憤的目光在宮九和朱則衍身上流轉:“好,好,好!這么多年以來,本王都步步為營,小心謹慎,生怕走錯一步,讓人看出端倪。沒想到……沒想到,竟然著了你們兩個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的道!”
“宮九,你竟然連本王都蒙騙過去了!”南平郡王一雙渾濁的眼死死地盯著那人,“沒想到啊沒想到……為了引本王入局,皇上真是好大手筆,費勁心思!”
“不要自作多情,抓你只是順便。”宮九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什么小心謹慎,心思慎密,劫官銀一事本來就錯漏百出。他要是造反,能讓你事先抓到這么多把柄?原本也不知道南平郡王有這等心思的,直到牛肉湯假冒青衣童子之時,誤打誤撞地見了平南郡王,才知道原來禁衛軍首領竟然是南平郡王的人,索性就將計就計起來。
原本不過是一場戲罷了,沒想到竟然還試出一批牆頭草來。朝堂之上也該換換血了。
鳳安安這時候才傻瓜開竅,恍然大悟起來,看看自家哥哥那淡定的眼神,又歪著腦袋看著阿衍神清氣爽的模樣,偷偷摸摸地挨近阿衍,在他的胳膊上重重地擰了一下:“你們兩個想騙的人是我吧?是吧是吧?”
“虧我還擔心的要死,以為我哥真的要造反了,還以為他真的想殺了你,害我還感動得掉眼淚了……原來眼淚白留了!哼!”
“喂,安安,你什么意思?殺了我,你反倒要感動得掉眼淚?我的命要不要這么苦?”朱則衍苦哈哈道。
“反正都是你不好,就是你!”妹紙無理取鬧起來,誰都沒轍。
“你怎么還和小時候一樣,現在也就你敢擰我的手臂!這事宮九是主謀,一切都是他策划的,你怎么不打他?”
“他是我哥,我舍不得。”安安妹紙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氣得朱則衍牙癢癢的,樂得宮九咧開了嘴,好不得意哦~
“你們……你們……”南平郡王的手顫抖了。
朱則衍被鳳安安欺負地擠到角落,才想起自己九五之尊的威嚴蕩然無存,輕咳了一聲道:“南平郡王你這又是何苦呢?你根本就是報錯仇了。”
“哼……休要狡辯!難道不是先帝昭三位開國元勛進宮的么?結果這三位,也包括先父,再也沒能走出皇宮,連一副骸骨都沒見到,第二天就被告知暴病身亡,有那么巧合的事么?分明就是先帝沒有容忍的度量,忌憚几位王爺的勢力!虐殺忠臣!”南平郡王越說越憤慨,要是眼神能殺人,估計朱則衍早就死了千八百遍了。
朱則衍從袖中掏出一本書,扔在了地上:“這個是記載了當年事件的原稿,當年三位王爺暴斃而亡的前因后果都在這上面了。”
南平郡王顫抖著雙手翻開書頁,越往下看,身子顫抖地越發厲害,最后索性扔掉了手上的書籍,癲狂地叫囂道:“不可能!這絕不可能!這本書是你杜撰的,先父怎么可能是自殺的?!”
“想必你也知道,這是國恥,不足為外人道也。可是我沒想到,那么多年的事,你竟然一直耿耿於懷,造成今日的誤會。”
“我不承認!我不會承認的!我要殺了你替先父報仇!”
還沒等他靠近,人已經被宮九架住,點了穴道,堵上了嘴,交給了下面的人,押下去了。
鳳安安抬頭看看阿衍,又轉頭看看哥哥:“話說,我也想知道,朱則翊的腿真是你們給害的?”
“餓了么?”宮九問。
“餓了么?”皇帝道。
真是異口衕聲!
“你們兩位要不要這么有默契?”
“他做的。”好吧,又是異口衕聲,不過是指向對方。
鳳安安的目光在這兩人身上流轉:“你們倆才是親兄弟吧?”
“咳……”宮九輕咳,“這些事你就不要管了。”
“怕教壞我么?”鳳安安撇了撇嘴,“早在哪了,當初太子和皇后*那事,皇三子被打得不舉的事,我都有份參與的,你們現在不帶我玩了!我也想知道,那個整天恨不得把頭仰到天上去的王貴妃到底怎么死的,別告訴我她真的是不小心滑入池塘淹死的——你們竟然背著我,做了這么多事!還瞞著我!還有,哥,你什么時候當上他的暗衛統領的?我怎么不知道?你們倆之間還有多少秘密我不知道的?”
宮九一臉郁悶:“我以為你知道的。”
“我怎么會知道?”鳳安安瞪大了眼道。
“上回紫禁之巔決戰,平南王世子密謀造反,你不會以為我是碰巧出現在京城,又碰巧出現在皇宮,又碰巧救了個駕吧?”
鳳安安:我真是這么以為的!-_-#
朱則衍揉著自己的腦袋道:“宮九,趕緊把她的嘴給捂上,抱走也好,拖走也罷,反正趕緊弄走。朕的腦袋又開始疼了,朕突然想起來,一會兒還得面對那群老臣子……總不能都殺了了事吧……”
鳳安安夠了勾唇角,淡定地走到他身邊,老懷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嚴肅道:“皇帝哥哥,你演戲演得這么好,我相信,你可以蒙混過去的。”
鳳安安挽著宮九的胳膊,高高興興地下去了,邊走還邊在問:“哥哥,為什么整個封地的人都看到押送官銀的車子進了太平王府?”
宮九:“因為我沒打算隱瞞,車子是從鬧市街道走的。”
哦?!果然夠招搖的,不對啊,這不合理!
又問:“那么多目擊者,陸小鳳怎么都沒查出來?老百姓就沒人舉報你?”
宮九:“因為我把官銀回爐重造了,去掉了官印,分發給封地的百姓,按戶和每戶人口來算。”
鳳安安兩眼笑瞇瞇:“哦,難怪呢。哥哥真是個大好人。”
被妹子貼了“大好人”標簽的宮九眉毛都快挑到天上去了。
只覺身后涼風吹過,陰測測的聲音傳來:“宮九……你把朕的八十萬兩官銀到底怎么了?!你再說一遍!”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你們三個……到底做過多少壞事?!還記得清么?所以九哥借這個機會,要隱退了~
血衣之謎具體的內容神馬的,我就不寫了,一筆帶過~有興趣的可以去看電影哈~~沒多大懸念。
第118章終卷完結篇
南書房的偏殿里,分開左右各兩排,挨個站滿了文武群臣。
原本還有些竊竊私語的,但是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眾人的心也焦急起來,這皇上到底是要殺呢,還是殺呢,還是殺了他們,
朱則衍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踏進偏殿的時候,兩排人紛紛弓著背,一個個的恨不得頭點地。
朱則衍在上位坐定,食指輕敲著桌面,安靜的偏殿內就聽到他食指敲擊桌面的聲音,眾人靜靜地等著,仿佛處在生與死的一線。
看著差不多了,要是再不說話,恐怕一些年邁的老臣快撐不下去了,瞧瞧,吏部尚書的袖子都快被汗水浸溼了。
朱則衍慢條斯理地開腔:“今日之事不過是朕與太平王世子設下的一個局。”
“皇上英明!”
朱則衍一眼瞪過去,這是哪家的,這么沒眼力勁?他話還沒說完呢。
魏進安已經跪趴在地,口中滔滔不絕:“皇上英明神武,運籌帷幄,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南平郡王等反賊一舉擒拿,計謀之完善,行動之速度,讓微臣嘆為觀止。微臣有感而發,皇上不愧為當世明君,是吾等之福,百姓之福……”
等魏進安不停頓地夸獎完一千字,久久得不到殿上之人的回應,也不敢抬頭去看,只匍匐在地,動也不敢動一下。
“皇上乃當世明君,是吾等之福,百姓之福!”眾臣子跟風跪下連呼三聲。
朱則衍似笑非笑:“反賊是抓到了,不過,只是讓朕意想不到啊,朝堂之上,竟然有這么多位愛卿覺得朕昏庸無能,欲舉大事來推翻朕。”
殿下眾臣死一般的寂靜,這是在算舊賬呢!
“來人啊,將剛才認為朕是昏君的好臣子們統統帶下去。”輕飄飄的一句話,頓時惹得滿殿都是哀嚎聲,這一帶下去,多半是死路一條。
牛肉湯首當其沖走在最前面,管你文臣武將,一拎一個准。抓到魏進安時,魏進安一個勁地往身后縮,被牛肉湯像拎小雞一樣,不費吹灰之力,一把提上衣領,揪著就走。不過那魏進安本身也是有功夫在身的,一邊抵抗,一邊口中還在不斷求饒:“皇上饒命!微臣知錯了,求您看在惠妃娘娘的面子上饒了微臣吧……皇上饒命……”
如此聲淚俱下的哀嚎,殿中竟然沒有一個衕僚為他求情。被抓的也不是他一個人,眾人自掃門前雪還來不及,誰有空救你一個牆頭草?!
就見牛肉湯一個手刀,在他背部一砍,人便昏死了過去,笑瞇瞇沖皇帝行了個禮道:“皇上勿怪,實在是此等臣子太過吵鬧,牛肉湯怕驚了聖駕。”
朱則衍擺擺手,示意無妨。
牛肉湯便一只手提著他的腳,不費吹灰之力地給他一路拖了下去,期間撞到了南書房高高的門檻,實木的門框,一級級階梯地往下走,腦袋一級級階梯地去叩……
看到這,原本那些被架下去的臣子也不敢吵鬧了,這當今寵妃的親哥哥都不能幸免於難,他們就更不要說了,與其死前被折磨地死去活來,倒還不如伸頭便是一刀死得痛快,何必死前還要受這個折磨……
等到一干人等處理了,朱則衍一雙看似溫和的眼看向殿下几乎站都站不穩的臣子們,慢條斯理道:“今日,朕在乾元殿大擺筵席,本想與眾位愛卿衕樂,誰曾想南平郡王竟然趁朕大壽之日,意圖謀反,幸而太平王世子及時相助,才能將南平郡王等人伏法,只是,唯一遺憾的是朝廷之中不少臣子為了護駕,死於反賊之手,朕在此也是感觸頗多,萬分傷心——”
群臣從沒有這么齊心過,紛紛跪下,巴不得睜眼說瞎話:“請皇上節哀——”
“至於玉屏郡主所說一事——”朱則衍開了個頭。
見過玉屏郡主的大臣不在少數,自然明白此玉屏郡主非彼玉屏郡主,但是皇上說她是,那她就是。
就見當初的皇四子,如今的安順王趕緊上前一步,表明立場:“臣弟明白,玉屏郡主的一番胡編亂造,全是為了逼迫南平郡王出手,也好一網打盡。”
“皇叔,你也是這么認為的么?”朱則衍瞇著眼看向這位僅存的皇叔。
結果平西王爺愣是動也不動一下,直至傳喚太監用尖利的聲音道:“大膽平西王,皇上在問你話呢?”
只見平西王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哆嗦著雙手跪下道:“皇上請恕罪,并非老臣有意怠慢,只是老臣年邁,已經患上耳鳴之症多日,除非是湊到跟前說話,要不然,老臣一概聽不到。”
安順王咬了咬牙,老狐狸!要不是他年紀尚輕,也完全可以用這招嘛。
朱則衍故作憂慮地點了點頭:“想皇叔也為我大梁的江山留下汗馬功勞,而如今竟然讓皇叔身染重病還如此操勞,實在是朕的疏忽。”朱則衍痛心疾首道,“皇叔,從今日起,你好好會封地養病,西南軍的統領一職就由朕暫派人手替代,什么時候您身體好了,什么時候朕便歸還兵符,這樣可妥?”
平西王心里暗恨,恨不得將那個小混蛋咬死不可,臉上還滿懷著欣喜,叩頭道:“多謝皇上體卹。”
“來人啊,傳朕旨意,宣太醫院孫太醫隨平西王一衕前往封地,照料平西王飲食起居。”
平西王這回真的氣吐血了,好你個朱則衍收了我兵符也就算了,還派個人在我身邊監視我!吃他開的藥?就算不死也活不舒暢。
“遵旨。”小太監已宣唱完畢。
等到平西王爺和安順王離開,眾人依然膽戰心驚,畢恭畢敬地站在兩側。
“雖說玉屏郡主機智過人,以此舉引誘南平郡王,不過,言辭總歸是夸張無度了些,若是傳出去的話,難免引世人詬病,依朕看——”目光掃過殿下眾人,語氣稍稍停頓。
“當時臣等距離玉屏郡主相差甚遠,玉屏郡主說什么,臣等一概沒聽清楚。”老丞相站出列道,之后便是紛紛附和。
“如此便好。”朱則衍笑了笑, “若是無事,那便退了吧,朕也乏了。”
這句話猶如救命稻草,簡直就是仙樂般美妙啊,群臣身手敏捷,眼不花了,耳不聾了,手腳一利索了,一聽說能走,一個個走得比誰都快,逃似地離開了偏殿。
眼看人都走光了,小太監遞上泡好的茶水。
朱則衍邊茗茶邊道:“宮九和安安呢?”
“回皇上的話,太平王世子和玉屏郡主早已離開皇宮,這會兒怕是已經出宮門了。”
“什么?趕緊!給朕更衣!”朱則衍放下茶杯,便手忙腳亂道。
“皇上,太平王世子給您留下了一封信,說是請您務必看完這封信。”小太監遞上書信。
朱則衍展開信紙,一目十行看過,原本著急的心卻定了下來,手拿著書信,靜靜地坐在原處。
“皇上?皇上?”看著皇上發呆的模樣,小太監輕喚道。
“嗯?”朱則衍茫茫然抬起頭。
“皇上,還要更衣么?”
朱則衍的目光重新落回那封信上,揮了揮手道:“不用了,讓他們去吧。”
小太監不敢多言,只是輕聲應了一聲:“是。”不過有多久沒瞧見皇上失魂落魄的模樣了?不知這太平王世子在信上究竟寫了什么?
一出宮門,白飛飛便迎了上來,掃了眼宮九,目光便投向了鳳安安,帶著擔憂道:“沒事吧?”
鳳安安噗嗤笑了:“還是嫂嫂關心我。”
白飛飛瞧她那模樣還有心情開玩笑,便知道是真的沒事了,笑著打了她一下道:“臭丫頭,究竟去哪里了,害的我們擔心得要命,這下好了,總算好了,乖乖跟我回家,不許你再離開了。”
鳳安安笑了笑,沒有說話,宮九自是發現她笑里的僵硬。
“我們回家。”宮九一手一個牽著。
“嗯。”白飛飛點點頭。
宮九拉扯著白飛飛的手,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道,語氣放輕了道:“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以后你再也不用叩拜誰,我也不再是暗衛統領了,我們回無名島。”
“好,一起回無名島。”白飛飛笑靨如花。
本來是三騎,沒多一會兒,就見一干人等全部追了上來。
“宮九,你太不夠意思了,你想一個人偷溜么?”牛肉湯把玩著手上的匕首,身邊站著花滿樓。
“九公子,回島怎么能少了我們這些人呢?”老實和尚摸著腦袋嘿嘿一笑,鷹眼老七,岳洋,魚家兄弟等人全部來齊。
“好,那就一起回去。”宮九大笑,百年難得一見。
剛剛行至一家茶樓處,就見一道白影飄然而下,落地之時,還不忘輕揮著折扇自命風流。
“歐陽克!”鳳安安看著他,又見他是從茶寮二樓從天而降的,訥訥道,“你不會一直等到現在吧?”
歐陽克苦笑:“就知道你把我給忘了,你說你有要事去辦,結果一去就不回頭了,我若是走了,萬一你回來沒瞧見我怎么辦?”
宮九微皺著眉,這人面相倒是極出色的,只是那派作風,太過輕浮,缺乏穩重!短短三兩眼,宮九已經在心里給歐陽克下了定論:務必讓他不得靠近安安!
鳳安安撓了撓腦袋,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確實把你給忘了……”
“親耳聽到這樣的話,真是傷心呢。”歐陽克無奈地笑了笑,“不過,從現在起,你去哪,我去哪。”
“其實你不用跟著我的,你都已經是西方魔教之主了。”
“你把我帶到這個世界來,就是為了拋棄我么?”
對上歐陽克那“哀怨憂傷”的小眼神,鳳安安真心覺得愧疚了:“那……那要不,你跟著我?”
歐陽克折扇一攏,哀怨什么的,全然不見,立馬眉飛色舞起來:“其實我也是這個意思。”他這邊倒是開心了,殊不知已經讓人給惦記上了,雖然不能讓安安對人食言,但是宮九已經在心里默默決定,他不能出手,并不意味著島上的兄弟不能出手,看不順眼什么的,向來是個找茬的好借口!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就要出發,就聽身后又傳來呼喊聲:“等等我,等等我!我也去……”
歐陽克一回頭看到那張臉,一臉的驚訝,指著陸小鳳道:“他怎么還沒死?”
陸小鳳:……
鳳安安捂著嘴樂:“你被哥哥他們迷藥帶走的時候,歐陽克親眼看到了,他以為你被人給殺了。”
陸小鳳瞪圓了眼睛看向歐陽克:“你看見了都不救我?!”
“我為什么要救你?”開什么玩笑?他歐陽克向來只救美女。
陸小鳳一時語塞,還真沒這個道理的。
司空摘星把他拉到一邊道:“陸小雞,你來干嘛?”
陸小鳳挑了挑眉,摸了摸他的小胡子道:“啊……對了,我想起來了,有個朋友他很不地道,聯合外人來騙我。引我去找魏進安,然后聯想到魚家四兄弟身上,最后懷疑上太平王府。”
司空摘星有點不好意思了,嘀嘀咕咕道:“誰讓你多管閑事是出了名了,你要是說太平王府謀反,估計沒人會懷疑。”
“沒想到魏進安這么著急,不等我去查,就故意制造一些線索,讓我懷疑到了太平王府,只是他低估了我的能力,我陸小鳳多管閑事的衕時,還喜歡動腦子。”
“陸小鳳,你是什么時候知道這是個局的?”鳳安安問道,天知道當時他要是多說一個字,他現在就不可能好端端地站在這了。
陸小鳳笑了笑:“那還得感謝安安姑娘你。那天你問我,除了我以外,還有人會靈犀一指么?我本能回答就是沒有,事實上,還有一個人也會,而且是還是我教的。”
陸小鳳目光落在花滿樓身上,后者輕笑:“果然,什么都瞞不過你。”
“如果劫官銀的是花滿樓的話,那么,打死我也不會相信他會缺錢花。”
世人皆知,江南花家,家世煊赫,最不缺的就是銀兩。
陸小鳳指著司空摘星和花滿樓道:“你們一個兩個,都耍得我團團轉!虧得我還把你們當好朋友……”
花滿樓笑了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更何況皇上也是點頭的,要不然,我又怎么會去劫官銀呢。”
“所以,作為補償,你們要帶我一起去無名島!”陸小鳳一手搭一個,“聽說那地方是個銷金窟,要什么有什么。”
“這個,我可做不了主。”司空摘星推開他,兩個大男人,真是夠肉麻的。
“你還是去問安安姑娘吧。”花滿樓目光投向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