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深重的苦難
什麼是苦難？
——苦難就是當你熬過一種艱難之後發現自己面對的是另一種更為巨大的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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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過後，閑來無事的Genevieve為Draco講解起課業來——因為Malfoy家主堅持：即使不再去學校上課了，作為Malfoy家的下一任繼承人，還是應當將自己的學業完成的；同樣道理，高級巫師資格考試也是應該通過的。
而同樣無所事事的魔藥教授坐在客廳的另一邊翻看著Malfoy家的黑魔法古籍，在Draco埋首於Trelawney佈置的閱讀資料時沖那位元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露出一個假笑。
「完美的教學。Trelawney小姐，僅僅只把你當作一個占卜學教授還真是Dumbledore的一大損失。」
聽出了他言語中的恭維的另一個斯萊特林聳了聳肩，露出一個狡黠與無辜混合的微笑。「噢，我也只是照本宣科而已——應該慶倖我還沒有把過去學的東西完全忘記，此外，也許……我們應該感激巫師資格考試那十年如一日的考試內容？」
黑髮的斯萊特林於是咧唇發出了一聲輕蔑的冷哼，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一臉淡然的前占卜學教授——就好像是在觀察獵物的獵食者。過了半晌，他輕咳一聲，像是不經意地提起：「Well，Trelawney小姐。我聽說……你在霍格伍茲學習的時候，是一個很優秀的學生？」
「噢？怎麼說？」聞言，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轉過頭來，稍稍抬高了一邊的眉毛，以一種饒有興致的目光看著他。
無視她充滿了試探的目光，Snape挑了挑眉，右手輕緩而有節奏地摩挲著下巴，用他那低沉充滿磁性的聲音慢吞吞地說道：「我聽說……你的O.W.L.s考試成績是全O……那麼，想必你在霍格伍茲的平時成績應該也是全O的了？」
其實這個問題有點傻……噢，好吧，不是一點點傻，而是相當的傻！因為他已經在她的日記中看到了她學生時代的幾乎全部的事情，自然對於她的成績也瞭若指掌。只不過……
此時此刻，他需要這麼個話題——一個恰當合適的、可以讓他不動聲色地引導出他所想詢問的話題。
……話說回來了，聊天這種玩意不就是毫無意義和主題的隨性話題交流麼？
誠然，偉大的魔藥教授並非一個優秀的交際家，可非常幸運的是，他的聲音天生具有一種令人驚奇的魔力，而他曾經的間諜生涯則讓他學會了如何將自己的這份天賦發揮至極致。事實上，在小心地收斂起自己的毒舌之後，他的這項天賦足以掩蓋他的不善言辭，成功地催眠他人的腦袋，從而讓他獲取足夠的情報。
而這一次也不例外，同樣被那性感聲音所誘惑的Genevieve並沒有介意他的小小刺探，與之相反地，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就好像一隻被順了毛的貓咪，好心情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並不完全是，我畢竟也有不擅長的科目……再說了，最後兩年我可是沒得過一個O。」
「對不起。」想起她最後那兩年的遭遇的魔藥教授抿了抿唇，假惺惺地為自己挑起了對方的傷心事而道歉，更多的是在思考該如何開口提出自己的疑問。
「沒關係，我並不是很介意那個。」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不以為意地笑笑，表示她並不生氣。
對話到此似乎告了一個段落。Genevieve轉過頭去，心不在焉地關注著白金小龍的進度，怔怔出神的表情表明她正在思索著什麼；而黑色頭髮的魔藥教授則暗暗觀察著安靜走神的斯萊特林，黑色的眼睛裏不時閃過幾分算計和猶豫。
最終，沒有能夠克制住自己好奇心的魔藥教授決定冒一次風險。他遲疑著，小心翼翼地詢問：「……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嗯？」閃神的斯萊特林回過頭來，藍灰色眼睛裏明明白白地寫著「我不知道你在問什麼」的迷惑。
「我是說……失去魔力……」看著臉上露出些許詫異表情的斯萊特林女巫，Snape皺起眉頭，努力地忽視內心那份因不道德引發的不自在，作為回應，他迅速地補上了一句：「當然，如果你覺得這個問題冒犯了你也可以不用回答我，我只是……」
「只是好奇。」Genevieve替他補充了他未完成的話，她靜靜地看著他，溫和的表情說明她並沒有因此而感到任何的不快。
望著那消瘦的臉龐上平靜的微笑，魔藥教授純黑的眼睛裏閃過一抹狼狽，他抿了抿唇，努力地壓制下心底的焦躁，不動聲色地等待著對方的答案。
然而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用一種平和的目光久久地注視著他，那注視有點太過長久了，久得讓Snape不舒服地動了動，試圖錯開與她的對視。就在這時，她開口說話了。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並非是□上的創傷，啊，我不是說那不痛，只是……」她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是在思索該如何向他說明。思考的時候，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撫摸著脖子上掛著的一顆水晶球，Snape注意到，這個水晶球看上去十分眼熟。
再一次地，魔藥教授心頭湧上了一陣不快，就在他為自己的這種突如其來的不受控制的情緒而感到惱火並打算結束這次在他看來已經隱隱有些失控的對話之際，他聽到她略帶點沙啞的聲音發出一聲悠長的歎息，而後，仿佛自言自語一般輕聲敍述起來——
「我覺得，比起□，那更加像一種精神上的傷害。
一方面，我很好，四肢健全和往日一樣地活蹦亂跳。但另一方面，我感覺某部分的東西缺少了。那是一種很突兀的不自然的感覺，我可以感覺到空氣中的魔力的每一分波動，可是我的身體卻再也無法接納它們……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在我和魔力之間隔了一層看不見的罩子，我知道它們在那裏，也可以感覺到它們，只是……只是我再也無法碰觸到它們了……那種感覺……唔……就好像是一個富有的人一夜之間失去了他所有的財產。
事實上，我花了好幾年才重新習慣了不去下意識地調用魔力。」
Genevieve說著，臉上染上了一絲自嘲的苦笑，那感慨的語氣讓黑髮的魔藥教授眼中閃過一絲理解，作為一個巫師，他很能夠感同身受Trelawney的失落。
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的Genevieve看見了他的這種表情，藍灰色的眼睛裏似乎閃過了什麼，那種情緒消失得太快，以至於Snape幾乎都要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然而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重新掛在臉上的淡漠微笑讓魔藥教授知道她已經重新退縮回了那層有禮但是疏遠的厚殼之中——這不禁讓Snape的內心產生了一種挫敗感。
「你不需要為我感到任何的抱歉或者同情。」她直視著他，認真地說道。
該死的，她果然感覺到了。
魔藥教授略有些懊惱地皺了皺眉，微微低垂眼眸不讓對方看出他正在進行的自我檢討。
「我很抱歉。」他誠心誠意地道歉——為自己那莫名其妙發作的廉價同情心。
Trelawney和他是同一種人，而像他們這種人，是不屑於別人的同情與憐憫的。
「不不，你不需要感到抱歉。」另一個斯萊特林輕輕搖了搖頭，「失去魔力固然很不方便，卻並沒有讓我感到過多的悲傷或者痛苦。它只是給予了我一種無力感——而對那時的我而言，有比無力更為強烈的東西……所以，我並不是很在意……呵，至少在那時，真的沒有多餘的心情去在意這個了呢……」
她發出一聲輕微的嗤笑，若無其事（或者說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讓魔藥教授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
黑髮的斯萊特林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有些煩悶地皺起眉頭——他本就不是一個善於言辭的人，對於這次談話變成了現在這樣的沉重壓抑他也心有不快，可卻愛莫能助。他可以不打一個結巴地背誦出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也可以脫口說出白芍苷的十三種用途，可他就是沒辦法說出一個簡短的甚至不超過一百字的詼諧笑話——在這點上，就是他那性感迷人的嗓音都幫不上忙。
就在魔藥教授思索著是不是該結束這次失敗的交流的時候，對面的斯萊特林回過神來，她用力地拍了拍手，似乎是想以此作為結束這一次的對話的信號。
「好了！比起幹坐在這裏，為什麼不讓我們到處走走呢？哦……Snape教授，我記得您的房間是整個Malfoy莊園景觀最好的幾間之一，我能有這個榮幸去參觀一下嗎？」
參加？你確定你對於一屋子閉著眼睛也能想像得出景象的房間感興趣？……你可是之前在這裏住了整整一個月！
雖然在內心裏噝噝作響地飛濺著毒液，Snape不得不承認：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對於轉移話題的技巧顯然比他駕輕就熟得多。
帶著幾絲嫉妒的不快，Snape沉穩地點了點頭。
「是的，我的榮幸。」
他知道參觀房間只是一個藉口，Trelawney的用意不過是在於找一個安靜的沒有人打擾的地方給他看那本日記（也許不是？——不過沒有關係，Snape自信自己能夠讓她提出這個要求的。）
不管如何，他都想要看那本日記，也需要看那本日記。
他想要親眼去確認那個悲劇一般的斯萊特林內心最深沉的情感——那名為絕望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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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nape跟隨Trelawney回到自己的房間。（我說這話看著怎麼這麼曖昧？此外，教授跟隨Gene回到教授的房間……這主謂賓是不是有點混亂？？（旁白被PIA飛））
看著走在自己前面熟門熟路的女巫，Snape露出一絲早有預料的譏笑，果不其然地，在幾句客套之後，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就「不經意」地提起了日記並很自然地提出了打開日記的建議。
他毫不猶豫地通過了那個提議，並安靜地看著纖瘦的斯萊特林女巫打開那本日記，在確定對方並沒有在上面施加什麼手腳之後，他走上前，像上次一樣，把手按在了日記本上。之後，他轉過頭，定定地看著日記的主人。
「已經沒有日記的守衛者了，所以你不用說口令了。」理解他目光中那無聲的詢問，Genevieve笑笑，坦然回答。
「可那似乎是那個人的……？」Snape斟酌著該用什麼詞來形容才不會暴露出自己對於魂器的瞭解，同時也有點為對方語氣中的漫不經心感到吃驚——畢竟，那可是Dark Lord的魂片，就算是曾經的，也不容小窺。
「他動了不該動的東西，我不需要一個會自作主張的守衛者。」Genevieve淡淡地說道，表情平淡得仿佛剛才談論的是「今天你吃了什麼」。
看著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那淡漠般平靜的面容，Snape忽然覺得心底冒上了一陣寒意——Trelawney此刻給他的感覺，真的和那個恐怖的男人很像……
然而容不得他細想，Trelawney的再次催促就讓他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再度進入了那本日記之中。
這一次，他所看到的，是被掩埋在茶金色的斯萊特林心中最黑暗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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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不可否認，Genevieve是一個意志極其堅定的人。
然而，即便是這樣堅強的她，在失去魔力孤立無援地煎熬了一個多月之後，也已經接近了自己的極限。
事實上，Snape覺得，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能夠在那樣的條件下堅持了整整一個月已經是一種值得誇耀的奇跡了。
雖然平素做人並不算十分張揚，可Genevieve畢竟也是斯萊特林高年級的風雲人物之一。名人就一定有敵人，而能夠成為Genevieve敵人的一定是有些本領的傢伙。然而她本人現在失去魔力了，這些平素與她不和的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痛下殺手的大好時機。
雪上加霜的是，Genevieve從前最有力的幫手也都因為這樣那樣的緣故未能伸出援手——其中，Lucius Malfoy是已經畢業離校，遠水難救近火；而Severus Snape則是因為某種原因而與她形同路人。
再加上，霍格伍茲從來就不缺乏熱衷於欺負弱小的低能兒，欺負一個不能使用魔力的同學——尤其是像Trelawney這樣過去一直高高在上的斯萊特林，對於某些心理陰暗的人來說還是非常有成就感的。
這種種的因素加在一起，以至於讓旁觀了Genevieve這一個多月的水深火熱的魔藥教授鬱悶地發現：原來劫掠者四人組當年對他做過的還不算是最為過分的，至少頭腦簡單的格蘭芬多們只會使用暴力——和幾個因為嫉妒Genevieve和Sirius Black傳過緋聞的女生的陰險手法比起來，劫掠者簡直就像是小兒科了。
不過那個臉色蒼白尚未完全恢復的斯萊特林卻硬是撐了過來。
也許Black家族的人天生和這個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女巫緣分匪淺。
作為Genevieve的室友，也是她最好的朋友之一，Narcissa Black向世人展示了她承繼自Black家族的除了美貌之外的另一種天賦——
這個憑藉著Black家族在純血世家間的聲望，以及Malfoy下任家主未婚妻的身份才勉強當選為級長的小姑娘頭一次在Malfoy以外的人面前展現了她身為「人形戰鬥轟炸機」的強悍的一面。
她利用級長的特權強制鎮壓了斯萊特林內部對於Trelawney的欺負與排擠，而後，堂而皇之地向其他三個學院放話：如果誰敢再欺負她的室友兼好友，就要做好準備接受她的十倍報復。考慮到Black小姐以一己之力放倒了五個格蘭芬多男生（其中有兩個還是魁地奇隊員）的彪悍戰力以及她背後那眥銖必報的Malfoy，絕大多數人都就此收手了——而剩下的那一小部分，奸狡如狐的茶金斯萊特林應付起來也已綽綽有餘。
但最大的打擊並非來自於此。
即使手腕強悍如Black小姐，也無法阻擋來自Trelawney家族內部對於Genevieve施加的壓力。
本就對於自己的孫女和一個混血巫師整日混跡在一起而感到不滿的老Trelawney，在聽到孫女失去魔力的消息之後更是大發雷霆。他來到學校，就在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裏，和自己的孫女進行了一次談話。
Snape看到，就在斯萊特林銀綠色的地窖裏，那個白髮蒼蒼的老巫師板著臉冷漠地告訴自己的孫女：他可以對她使用被禁止的黑魔法以及失去魔力的事情既往不咎，但作為交換，Genevieve必須在畢業之後立刻嫁給Ismail Pullwala——一個歷史悠久的純血家族的么子，只是在巫師間他的風評實在糟糕透頂。
毫無懸念地，Genevieve拒絕了祖父給自己訂下的這門親事。於是暴怒的老巫師當即宣佈將其逐出家族——當著其他斯萊特林學生的面，以咆哮信的可怕音量高亢地咒駡著自己的孫女並宣佈與其斷絕關係。而後，他向聞訊趕來的教授和校長說明自己的這個決定並告訴另一個老巫師Trelawney家族將不再繼續承擔小Trelawney在霍格伍茲求學的任何費用，因此霍格伍茲完全可以開除這個學生。
當然，這個荒謬的決定被Dumbledore校長義正詞嚴地拒絕了，在黑髮斯萊特林的問題上保持了曖昧的沉默的老巫師這次態度強硬地表示：一個像小Trelawney這樣聰明的小巫師是不應該因為失去魔力就被剝奪了繼續深造的機會的。他慷慨地表示小Trelawney之後兩年的學費將全部減免——當然，作為回報，小Trelawney在課餘的閒暇時間如果能多多地去各位教授那裏進行一些「義務勞動」就再好不過了。
然而老校長對於斯萊特林難得的仁慈也不能讓心灰意冷的小Trelawney振作起來。感受到小女巫精神上的疲憊與絕望，冠冕伏地魔覺得是時候接收自己這次的報酬了。
3 不可抵擋的命運
在命運的洪流面前，個人竭力的抵擋是那麼的卑微渺小——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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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魂片，冠冕伏地魔的本能就是去掠奪接觸自己的生命體的能量，控制他們的意志，操縱他們為自己服務。
然而這個名為Genevieve Trelawney的斯萊特林從一開始就表現出超乎她年齡的謹慎，而且意志極其堅定，魔力更是在同年齡的小巫師間少有的強大——說實話，冠冕伏地魔一直很渴望獵取像這樣強大的生命與靈魂，從這個小女巫出現在有求必應室的那天起他就開始注意她了，可惜一直找不到什麼空隙與機會。而這一次，借著另一個他也十分中意的斯萊特林小男巫的受傷，他終於找尋到了一絲機會。
伏地魔對於自己在靈魂魔法方面的研究相當有自信——他敢說，如果自己都無法救那個男孩，那麼這個世界上就不可能有人救得了他。
Genevieve顯然也知道這一點。
於是，以救那個小子一命為條件，他和Genevieve達成了約定——
他告訴Genevieve如何施展聚魂術，而作為回報，Genevieve獻上她的一切。
本來，冠冕伏地魔的計畫是讓小女巫跑去請求Dumbledore施展聚魂術，好讓那個強大的老巫師元氣大減。不曾想，那個一向自命正義的老傢伙這一次卻並沒有熱心助人，取而代之地，那個斯萊特林小女巫獨自進行了那個魔法。
看著為了提高一點點施法的成功率而跑進禁林找尋獨角獸的鮮血的斯萊特林，冠冕伏地魔覺得很不能理解：明明不是為了自己，為什麼她要那麼拼命呢？
要知道，伏地魔可是為了自己才去研究聚魂術的。
作為一個斯萊特林，他怎麼可能不為自己留條後路？當年研究魂器的時候，伏地魔並非沒有想過分裂靈魂可能引起的變異。為此，他有一陣子致力於治癒靈魂類魔法的傷害的研究，最後，他從中選擇了具有聚攏破碎的靈魂的效果的聚魂術作為最後的保險措施，確保在製作魂器的過程中，即使分裂靈魂出了什麼差錯也可以恢復如初。
不過，雖然現實與他的計畫有些出入，但關於聚魂術的詳盡實驗資料也足以彌補他因為寄宿體失去了魔力所帶來的小小遺憾。
現在，只需要把可憐的獵物的剩餘價值搾取乾淨就足夠了。
即便失去了魔力，這個獵物堅定的靈魂對它而言依舊是美味大補的珍品——更何況，一旦擁有宿體，它就可以去獵取更多的獵物。
所以這一天，當Genevieve再度來到有求必應室練習魔藥的調製的時候，冠冕伏地魔提出了索要她的靈魂的要求。
「好啊，你拿去吧！ 」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一臉平靜地點了點頭，「反正按照約定，我的一切都該給你的。」
冠冕伏地魔對於她的爽快微有些詫異地瞥了一眼，隨即無聲無息地飄到她的面前。他伸出透明的右手貼在閉上了眼睛的斯萊特林前額上——以往堅定地阻攔住他的強大精神遮罩這一次消失無蹤，他深入對方的頭腦、心靈，一邊吞噬吸收著毫不反抗的靈魂，一邊流覽著對方的記憶。
在他做這些的時候，那個斯萊特林看上去是那麼的平靜。雖然身體一直在輕輕顫抖著，可是那份淡定已經遠遠超出了她這個年紀的小女孩所能夠到達的極限。冠冕伏地魔於是忍不住問道：「為什麼你可以這麼平靜？……難道你看不出來自己快要死了嗎？」
他這話說得殘酷直白，然而那個被害人卻忽然露出了釋然的表情。
「是啊，快要死了呢……說起來，我還要謝謝您呢，仁慈的殿下。」
縱然是鐵石心腸的冠冕魂器，在這一刻也不禁露出了一絲動搖的神情。
「……謝我？為什麼？我可是正在奪取你的生命。」他平靜地指出自己正在謀殺對方的這個事實。
「我知道，正因為這個我才感激你的。」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用最後一分力氣沖面前的虛像露出了一個恬靜的微笑。
「傳說，自殺是上不了天堂的，所以我一直沒有自殺的勇氣……難道不應該感謝您讓我獲得解脫嗎？」可能是體力不支，她閉上眼睛，最後的話語消失在唇齒的歙合之間——
「……我可是，迫不及待地渴望著死亡啊……」
聽到她的話，冠冕魂器那漸漸凝實的精緻臉龐上忽然掠過了一絲震撼與迷茫。
伏地魔不懂愛，身為魂器的他更加不能夠理解眼前的斯萊特林為何能夠如此平靜地面對死亡。在伏地魔看來，死亡可以算是這個世界上少數幾樣讓伏地魔忌憚的事情了——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為自己取名為Voldemort（飛離死亡）。
不過，儘管思緒萬千，他的手卻依然沒有離開緊貼著的小女巫的額頭。片刻之後，當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軟軟地倒在地上的時候，接近實體的冠冕魂器小心翼翼地從拉文克勞的冠冕中抽離，附身到了斯萊特林女巫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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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約定，把你的靈魂交給我吧。」
「好啊，你拿去吧……反正按照約定，我的一切都該給你的。」
Snape一臉陰沉地聽著那個茶金色頭髮的比格蘭芬多還要無腦的女人與魂器之間的對話，而後，當那個令人戰慄的黑魔頭將手按在她的額頭上時，他終於忍不住掀開早已繃成一條直線的削薄的唇，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聲音來——
「愚蠢。」(Idiot）
他還來不及為這個女人的毫無戒心而發出任何抱怨的時候，就聽到緊接之後的越來越詭異的對話，饒是魔藥教授自認自控能力一流，在看到那個長著House Elf腦袋的女人向伏地魔道謝的時候，還是沒有能夠控制住自己，於是各式各樣的謾駡就好像流水一樣自魔藥教授的嘴裏噴薄而出。
「Stupid fucking, piece of shit, damned shit assed wanker of a……」（注1）
Snape從不知道原來除了格蘭芬多的那四個蠢貨之外，還有人能夠讓他這樣不能自控地義憤填膺。魔藥教授忽然非常痛恨自己平日引以為傲的觀察力——如果不是他那細緻入微的觀察力，他就不會注意到那個女人身體上的微微顫抖和滲血的握緊的拳頭；如果他沒有注意到她藏起的恐懼，他就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為她擔心——即使，從目前的相處來看，他很確定Trelawney並沒有受到魂片的污染。
只是魔藥教授耐著性子看到最後，卻依舊沒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拒絕。他所看到的，只有那個茶金色的身影輕輕地倒臥在地板上的畫面。有那麼一瞬間，魔藥教授感覺自己的心停頓了一小拍。
在那一瞬間，Snape覺得他好像看到了自己——曾經的，那個為了心愛的女人的一雙眼睛保護了一個自己最不喜歡的小鬼，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陰森破舊的尖叫屋鋪滿了灰塵的地板上等待死神光臨的落魄男人。
孤零零的、沒有人愛、也沒有了愛的人、在那裏安靜寂寞地等待死亡到來的人。
他全身僵硬地保持著筆直站立的姿勢，直到面前的畫面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地，那個年長了不少的女人走到他的面前，用一種平淡的語氣詢問：「Snape教授，你沒事吧？剛才你的精神波動忽然起伏激烈，我不得不……Snape教授！？」
女人的聲音忽然拔高了整整兩個八度，走調的聲音透露著她的驚駭——而後Snape與她同樣驚恐地發現，自己正緊緊地抱著對方。
該死的！我必須鬆手。——他這樣想道。
然而他的身體卻拒絕執行這個命令，仿佛只有把那個纖瘦的身影緊緊地擁在懷裏才能夠讓忽然被強烈的不安包圍的心安定下來。
他媽的，她一定覺得我腦子出問題了。
Snape絕望地想到，同時為自己懷裏的身體的單薄而感到驚奇，Merlin在上，這個女人身上難道只長骨頭嗎？……居然硌得他心口隱隱作痛。
一定是有人在他身上下了奪魂咒……否則他不會像現在這樣在自己的房間抱著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女人怔怔發呆。
然而下一刻這個魔咒就被破解了，因為那個女人使用了「驅逐咒」。
雖然她的魔力只是令Snape放開她並向後退了幾步，不過這足以令陷入某種情緒的魔藥教授清醒過來。
看向對面將魔杖拽緊在胸前，防備地瞪著他的茶金色頭髮的女人，魔藥教授強迫自己壓下腦中一切紛亂的思緒。
「我為我剛才的失禮舉動向你道歉，Trelawney女士。」
「……沒關係。只是……我可以問一下發生了什麼事嗎？」
望著幾步開外的那個扮裝古怪的女人……好吧，他更正，應該說是曾經裝扮古怪的女人。因為她現在穿得確實不壞——也許，應該說很不壞？
她穿著一件米灰色的長袖上衣，絲織品貼身的特質很好地勾勒出了她纖細的身體線條，襟口的皮毛圍領讓她那頭蓬鬆的捲髮看上去顯得很有野性。
Snape目光繼續往下。她穿了一條過膝的蘇格蘭格子裙，呢絨的裙擺剛才還輕輕地拍打過他的腿——他隨即為自己居然還注意到這種枝末細節並將之牢牢地記在腦袋裏而感到驚訝與惱怒不已。
他深吸一口氣，暗自將對於自己的惱火收斂起來——因為眼下似乎有更緊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我只是……看到了一些……不好的東西。」
最終，他選擇用「不好的東西」語氣模糊地帶過那些刺激到他令他聯想起自己過去的場景，與此同時，他仔細地觀察著那個茶金色頭髮的女人的一舉一動，暗自將其與他在記憶裏看到的那個少女進行比較，試圖分辨出她們之間的差別與共同之處……半晌之後他決定放棄這種方式，因為他對於此刻在他眼前的那一個知之甚少，無法行之有效地將她與被Dark Lord控制的那一個區分開來。
眉頭皺得更加緊了，他有些挫敗地發現自己正被迫採取他最不喜歡的那種方法——如果可能，他真的不想在剛看完了一段如此陰暗壓抑的記憶之後面對剛才還在他眼前險些被謀殺的受害者進行另一段不怎麼愉快的逼問。
「Trelawney小姐，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問一下，你最後是怎麼……從那個人手底逃出來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Stupid fucking, piece of shit, damned shit assed wanker of an Idiot!」——「蠢貨、狗屎、該死的屁股塗滿大糞的白癡。」（……教授，我該為你豐富多樣又不重複的髒話喝彩麼？總之，不放在正文裏的原因是中文罵人=罵娘）
4 Die Hard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a question of life．
However, in most of the time, we face no choice.——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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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elawney小姐，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問一下，你最後是怎麼……從那個人手底逃出來的嗎？」
聽著那生疏的稱呼，小心翼翼地帶著刺探的語氣，Genevieve忽然不可抑止地笑了起來，從微笑變成了放聲大笑。如果說一分鐘之前的那個擁抱曾經給了她片刻的幻想，那麼此時此刻就是截然相反的情緒了……噢，也許應該說，她再也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清醒地認識到——
眼前這個有著她最熟悉的樣貌的男人，和她的Severus不是一個人。
「Trelawney小姐？」
聽到那個男人聲音裏的緊繃，她抹了抹眼角溢出的淚花，抬起頭，沖著對面那個面帶疑惑的黑髮男人露出一個優雅的微笑——斯萊特林式的表示著「我們只是普通關係」的客套微笑。
「Snape教授，請原諒我的失禮，我只是突然覺得有點好笑。」
好笑她居然會因為一個擁抱就差點忘記這只是個擁有著她所愛之人身軀的陌生人的事實。
他們本就是沒有交集的陌生人，就好像他管她叫「Trelawney小姐」而她則堅持稱呼他「Snape教授」那樣，他們彼此恪守著自己的身份與職責，她與他此刻的接觸本就只是為了他們各自所屬集團的利益，他們可能是盟友，也可能是敵人，唯獨不可能的卻是更為親近的關係……然而那個擁抱卻破壞了這一切的平衡。
不要 用Sev的身體做出Sev才會有的動作！
她很想這樣沖他吼叫，然後把手邊能夠碰觸到的任何東西砸過去。
可是他不是Sev，所以她就連這樣沖他肆無忌憚地發脾氣的權利也沒有。所以她只有微笑——客氣而生疏地微笑。
「我覺得好笑，是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從那個人手裏逃出來的。」
「不知道？」那個男人挑起了一邊眉毛，用一種「你當我是白癡嗎」的強烈質疑的眼神瞪視著她——她無視了這充滿人身攻擊性質的眼神，就好像她曾經無數次做的那樣，帶著莫名的懷念，以一種諷刺的語氣回答：「就是不知道啊！我只知道等我意識清醒地醒來的時候，已經找不到關於那個人的任何蹤跡了……假如硬要用一個理由來解釋這一切，我想，大概就是命運了吧。」
「命運？」對面的男人的語氣裏充滿了疑惑，他探究地看著她，然而Genevieve卻咯咯笑了起來，自顧自地喃喃歎息著：「是的，不可抵擋的命運啊……」
是的，不可抵擋的命運。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命運的強大了——
就好像Severus Snape註定會喜歡上Lily Evens並為其成為Dumbledore的間諜；Sibyll Trelawney註定會成為那個預言「救世主」的預言家。
——所以在那之前，她不能死。
就算她渴望解脫，在她完成命運既定的任務之前，她不能死。
——Die Ha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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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硬要用一個理由來解釋這一切，我想，大概就是命運了吧。」
「命運？」聽到那個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的回答，Snape簡直都要尖叫起來了。
哈！聽聽這荒唐可笑的理由吧！……什麼叫做命運？哦……也許是一個出生不滿一歲的小嬰兒打敗了巫師世界人人畏懼的大魔頭？又或者是一個魯莽的格蘭芬多小鬼一次又一次地挫敗那個Dark Lord的陰謀？還是說，是見鬼的讓他死了一次又他媽的必須再做一次骯髒可恥的間諜？
——Fuck，讓那該死的命運見鬼去吧！
然而對面那個女人再一次的不正常的笑聲讓他從自己激烈的逆反情緒中脫離出來，他看著那個又一次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女人，忽然記起她本人正是一個以窺伺命運為職業的預言家。
也許……沒有人比她更為清楚命運的強大所在了。
於是他忍不住問她，「你是否知道……在那一切發生之前，你是否就已經知道了？」
她抬起頭靜靜地看著他，半晌，就在他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她說話了。
「不，我並不知道。」她輕輕地搖了搖頭，臉上浮現一抹讓Snape覺得像是脆弱而又虛幻的微笑，「如果我知道——」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而後她的表情被傷痛浸滿。
「我就一定不會愛上他……」
……也是，不愛上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了。
他理解地想到，而後，在看到她驚訝的表情時驚覺自己居然把這想法說了出來。她探詢的目光讓他感到臉上一陣熱辣辣的羞愧，然而她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悚然動容。
「不，如果我沒有愛上他，也許他就不用死了……」
Snape感覺有人在他的心房上重重地捶了一下，以至於他頭暈目眩，必須要用全身的力氣才能維持筆挺地站在那裏。
他很不想承認，然而好像放了鉛塊那樣沉甸甸的胃的抗議以及注意力的渙散都在提醒著他此刻情緒極度糟糕的事實。
哦，Severus，承認吧！你被那女人的一句話給「擊中要害」了。
Snape發覺自己對於眼前正在發生的事情有些手足無措。無論是他前後哪輩子的經歷都不曾和女人有過太多的糾葛——簡單地說，Severus Snape從來就是被孤立被拒絕的那一個，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被愛的那一天。
——哪怕那個被愛的人是另一個自己。
所以他也無法想像，居然會有人會因為愛「他」而願意放棄他。
……如果，她也曾出現在我的過去中，是不是我也會……？
——內心深處，一個細小的聲音這樣問道，然而隨即便被大聲的咆哮掩蓋過去。
見鬼的，清醒一點吧！你這個稻草腦袋，她愛的不是你，是另一個你！
他咬牙對自己說教，而後絕望地發現思緒依舊無法控制地飄向了「如果被愛的是自己」這個縹緲不切實際的空想。
Snape對於自己接受了觀看日記的邀約感到萬分後悔。果然偷窺他人的隱私是要遭報應的，如果不是他對Trelawney的過往起了好奇心，他此刻就不會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期待與道德感煎熬——幾乎是下意識地，他為自身的軟弱感到生氣。
他一向有自知之明，而那遙遠的過去的慘痛經歷更是時刻提醒著他不要重蹈覆轍。痛失所愛的悲慟因為長遠的時間而被撫慰燙平，然而此刻卻因為這個茶金色頭髮的女人而再度翻騰起來。
Snape感到心口一陣抽痛，同時，他也感到一陣羞愧感翻湧過全身。
我正在試圖勾引過去的我的女朋友。
——這個詭異的充滿了矛盾感與不道德感的認知讓他的喉嚨奇異地乾渴起來。
舔舔發幹的嘴唇，他乾巴巴地將話題轉移回剛才的主題上——
「……那麼，後來怎麼樣了呢？」
他覺得他的語氣很乾澀，話題也轉移得十分僵硬。然而Trelawney只是淡淡地睇了他一眼，就讓話題如他所願地回到了那個沉悶壓抑的過往上。
「後來……後來Lily來了，然後我和她訂立了赤膽忠心咒——我想你應該從Lucius那裏知道了的。」她輕描淡寫地說到，Snape立刻聯想起自己在Lily的記憶裏看到的那一段，幾乎是立時的，他意識到，對方也許並不想讓他看到這一段記憶。
抿抿唇，他靜靜地等候著對方接下來的話。在一段長長的、令人煩悶的安靜之後，他不得不開口詢問：「……那麼，在那之後呢？」
「之後？」Trelawney抬起頭來瞥了他一眼，灰藍色的眼睛裏忽然竄過一抹淘氣的通常在Albus那個老混蛋想要折騰他的時候會在眼睛裏閃爍的攝人神采，魔藥教授覺得自己莫名地緊張起來。
果不其然，她開口說道：「之前那些都是免費閱覽的，至於接下來的麼……就是收費內容了。」
哦，果然，他早該知道她是個跟那白鬍子老頭差不多的麻煩的。
Snape惱火地瞪著她，同時不可避免地察覺到那個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有一雙引人注目的眼睛：那是一雙一看就是典型的純血巫師的灰色眼睛，瞳孔的顏色就好像倫敦起霧的早晨，灰濛濛的，卻又隱隱滲透出清澈的藍，而在眼珠最外層，有一層七彩的弧圈。她的眼睛狹長而上挑，眼睛四周環著一圈濃黑濃黑的睫毛——這讓她的眼睛輪廓深重，看上去充滿了氣勢。
Trelawney的相貌其實平平，然而那雙眼睛，卻讓她一下子「靚」了起來。他有些責備自己的失職——這樣一雙令人印象深刻的眼睛，在過去在霍格伍茲相處的十幾年中他怎麼會沒有察覺？如果他能夠早些發現……
——打住！該死的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第N次詛咒今天不知第幾次的閃神，情緒上的不在狀態以及茶金色頭髮的斯萊特林那狡猾的欲擒故縱的手段讓Snape的心情無比煩躁。他有些沮喪地發現，自己似乎拿不出任何行之有效的應對眼下狀況的辦法。
他多年間諜的那一套對她完全不管用——或者說，他不敢對她用那一套。
Snape是一個成功的雙面間諜，因為他瞭解Dark Lord的習性，也熟知應對之道。
他也知道，想要和眼前的這個不遜於伏地魔的斯萊特林談判就必須像研究Dark Lord那樣地去觀察她、研究她，分析她的一舉一動，從而掌握她的行事風格與心理活動。
然而Snape不敢那麼做——他害怕去瞭解這個女人。
他害怕，隨著對於這個女人的瞭解越加深入，他對於她的感情就越加不在自己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內。
「那麼，Trelawney小姐，告訴我你的價碼吧！」
這是在玩火——他諷刺地想到，在作出決定之後又補上一句。
「我會考慮看看的。」
只是他知道——「考慮看看」只是一種溫和一點的說辭，好讓他能夠保留一點尊嚴，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處於下風。
很顯然，這一局，是這個斯萊特林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