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HP祖時代(三)
被薩拉查粗暴的從提沼澤裡提出來的「正義勇士」被他這個「壞巫師」一揮魔杖,直接丟到了森林裡面。
而赫爾加她一見到對方掉落的地點,立刻驚呼出聲。
「我的點心!」
她也不管曼德拉草的挽留,直接提起袍子的下擺,飛奔過去。
她跑過薩拉查身邊時,停了停腳步,氣得指了指他:「混蛋,我都說那裡養著我的點心呢!」
她抱怨完,就立刻想著目的地飛奔而去。
薩拉查被罵混蛋也無所謂,他反倒是好整以暇的調整魔力,任憑自己的雙腳落在沼澤上面。
『我當然是故意的。』
他只要一想起赫爾加的那點心究竟是什麼鬼東西,就生理性的厭惡。再怎麼悲慘的巫師也不會去吃蟲子!天知道赫爾加說的那些「高蛋白質」的詞語到底是什麼東西,反正他絕不會讓赫爾加繼續在錯誤的食譜道路上越走越遠。
要是等赫爾加和巫師界真正的接觸了,她就會知道,再怎麼悲慘的巫師也不會想不開用蟲子填飽肚子。
這簡直就是一點都不好玩的玩笑。
『但願她過去的時候,那個傻蛋已經被蟲子吃掉了。』
他這麼期望著,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當赫爾加跑到自己的點心聚集點時,那位「正義的勇士」正在被蜜蜂蟄得滿森林亂跑。
「我的蜂蜜QAQ」
赫爾加一見到那落到地上的蜂巢和撒了一地的蜂蜜,她就痛心疾首。
隨後赫爾加大聲喊道:「你不是巫師嗎?難道不會什麼保護自己的咒語嗎?」
「我才不想當什麼巫師!」那被蜜蜂蟄得滿頭包的正義勇士大聲回答她,「我想個威風凜凜的騎士!就算是梅林也沒有蘭斯洛特帥!」
赫爾加提起蜂巢的動作一晃悠,她沒想到居然還有想當騎士的巫師。
所以她不假思索的反駁:「你被浪漫派的騎士小說給荼毒了麼傻蛋!」
她不知道自己和薩拉查對於這位「正義的勇士」的稱呼定位默契的一致。
「你也看過?」
那位正義的勇士眼前一亮,隨後一轉身,就向著赫爾加跑了過來。
當赫爾加她一見到那「正義的傻蛋」居然帶著憤怒的蜂群向著自己跑過來了,立刻迅速的提起蜂巢,用了固定咒將那些蜂蜜全給固定住了後,就率先跑在了前頭。
她向著薩拉查的住處飛奔而去。
在赫爾加她看來,這個世界上薩拉查是能夠解決所有問題的聰明人,而且他也確實是個嘴硬心軟的好人。
薩拉查若是知道了赫爾加是怎麼想的,說不定會氣得嘔出口血來。
可他不得不幫著收拾殘局。
「昏昏倒地」「昏昏倒地」。
他魔杖一抖,動作優雅又迅速的甩出一串的昏迷咒,將那些蜜蜂們全留在了沼澤裡面當做填料,而他見到被蟄得滿頭包的「正義的傻蛋」和提著蜂巢的赫爾加並排乖乖的站在他面前,用幾乎一樣的崇拜之情望著他時,他一點得意的心情都沒有。
『媽的難道我以後要幫這兩個傢伙收拾殘局了嗎!』
不管薩拉查他有再怎麼牛逼的出生,當他獨自一人搬到沼澤邊上來居住的時候,也沒曾想到自己在遇到了被家族排外被親生母親厭惡這麼悲慘的事情後,非但沒能長成心靈扭曲、成天只想報復家族的傢伙,反倒是「被」成為了兩個只會惹麻煩出來的傢伙的保姆。
赫爾加是個沒有巫師界的全部常識的散漫蠢貨,那個第一次見面就栽在了沼澤裡,第二次見面就被蜜蜂蟄得滿頭包的戈德里克`格蘭芬多則是個騎士小說看多了、整天妄想著成為騎士的巫師傻蛋。
「媽的你們這兩個傢伙給我好好背!」
薩拉查將最簡單的魔藥步驟寫在了赫爾加靈機一動想出來的黑板上,然後這兩個沒有半點魔藥天賦的傢伙只能苦著臉看著那如天書一般的步驟。
比赫爾加的基礎稍微好一點的戈德里克慢悠悠的舉起手。
「我的父母都放棄了我的魔藥學……」
「閉嘴!這是做為巫師要會的常識性魔藥的製作步驟!連這個都不會你就別想當個能從教廷的裁判所手上活下來的巫師了!」
戈德里克嚴肅地反駁薩拉查:「可是我的夢想是做一個正義的騎士啊QAQ」
「我有一個夢想,就是和森林裡的動物生活在一起,每天快快樂樂的……」赫爾加她用夢幻般的聲音說著自己的夢想,而後被薩拉查的粉筆準確無誤的集中了腦門,倒在了地上。
戈德里克立刻跳起來,正氣凜然的指責薩拉查。
「薩拉查你怎麼能這麼做!」他簡直比教廷的那群聖殿騎士還要光明磊落的姿態,「如果赫爾加晚飯前醒不過來我們就沒有飯吃了!」
薩拉查徹底的暴怒了,他一掀桌子,沖著戈德里克怒吼:「在你吃飯前我要把毒藥灌進你的胃裡!」
赫爾加晃晃悠悠的從地上爬起來後——其實她只是在被粉筆擊到腦門後,順勢在地上躺了休息一會兒,等她休息夠了,睜開眼睛——當她瞧見薩拉查和戈德里克互相追逐時,幽幽的歎了口氣。
「啊……薩拉查你和戈德里克那麼快就成為了朋友啊。」
薩拉查立刻回頭對赫爾加吼道:「我和這個傻蛋才不是朋友!」
赫爾加沒聽到薩拉查說話似地,繼續慢悠悠的將自己想說的話說了下去——她知道,只要薩拉查一反駁她,她就立刻糾纏著反駁的內容和他說,話題一定會被轉移到幾千里開外的奇怪地方。
「我記得我還是認識你第二天就成為了朋友呢。」
薩拉查氣得直接脫口而出:「我和你才不是朋友!」
赫爾加一聽到他這麼說,立刻就愣住了。
薩拉查說完那句話,就已經停下了追著戈德里克的腳步。
他整理著自己淩亂的袍子,看衣領看衣袖看衣服上的褶皺,就是不去看赫爾加那泫然欲泣的面容。
戈德里克看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的赫爾加,又看看死硬得撐著不肯低頭的薩拉查,歎了口氣。
他就知道,自己這位騎士終於到了該上場的時候了。
戈德里克的胳膊肘一下子將薩拉查的脖子勾住,強迫他低下頭,他順勢還使勁的揉了揉薩拉查的那頭黑髮——
「那麼,薩拉查我們現在就是朋友啦。」
「噗。」
赫爾加一見到薩拉查那被戈德里克揉的亂糟糟的髮型,立刻就破涕為笑。
「我知道的啦,其實我們早就是朋友啦。只是薩拉查比較害羞,所以嘴硬的不肯承認而已。」
『媽的老子什麼時候和你這個傢伙是朋友了!』
薩拉查對赫爾加的神邏輯真心沒什麼話好說了,雖然他覺得……好吧,他和這個蠢貨做朋友也可以。
薩拉查似乎要把自己將來的人生中所有的暴怒在這一天全部喊完似地,大聲嚷嚷:「誰特麼的害羞了啊!給我說清楚!」
「啊,就是這樣子。」戈德里克被薩拉查拽著袍子衣領也依然能扭頭沖著赫爾加揚起燦爛的笑臉,「赫爾加,薩拉查就是這樣子的嘴硬心軟的傢伙啦,他其實是個很好的人。」
「嗯嗯,對的。」
赫爾加拼命點著頭,而薩拉查頓時就覺得戈德里克這張陽光燦爛的笑臉太礙眼了。
「去死吧你個蠢獅子!」
他揮拳想要揍在戈德里克的左眼,可是對方只是抬起手就將薩拉查的攻擊擋下了不說,手腕一轉,就變成了他雙手握著薩拉查拳頭的誠懇姿態。
「薩拉查,現在我們是不打不相識的朋友了。」戈德里克還自顧自得點了點頭,「嗯嗯,就是這樣子。」
「別自說自話啊你個傻蛋!」
可惜薩拉查的怒吼,除了他自己外,在場的兩個人都沒有一個人在意。
最後薩拉查不得不被迫在那一天承認自己確實是得到了兩個朋友。
『我絕對不和這個傢伙打架了。』薩拉查當時心中在想,『我是個巫師就要有巫師的樣子。』
即使這二位還是在將來無數次證明他們是如此可靠的友人。
自那天起,薩拉查`斯萊特林就再也沒有用魔杖、魔咒和魔藥之外的武器進行戰鬥。
——雖然更多的時候,這兩位都是一點也不可靠的需要薩拉查的説明。
當這三個人終於解決了友情問題後,沼澤地裡走來一位身穿黑色長袍的金髮少女。
她藍汪汪的雙眼看著場內的三人,兩位少年衣衫不整,顯然是剛剛打過一架。
薩拉查一察覺自己的右手還是被戈德里克雙手合握著,立刻就把自己的手給抽走了。
他雖然被迫承認了有這麼一個傻蛋的朋友——他稍微想想一下就能預見自己的未來得多麼「豐富多彩」了,可不需要在一位元女士面前用行動證明這麼一點。
「我是羅伊納`拉文克勞。」
她優雅地行了一個宮廷的禮節,而三人都用一種「你有病」的眼神看著她。
「在這種地方,就不要在意禮儀這種東西啦。」
赫爾加她語氣虛弱的為這兩位少年的心聲做了個恰當的解說。
雖然她覺得自己這個解說可能真的不太好。
羅伊納立刻扭頭看向赫爾加,認真的回答:「我看了很精彩的戲碼,當然要鄭重的道謝。」
可她通紅的雙耳卻出賣了她。
「好吧,公主殿下,請問你有何貴幹?」
薩拉查好歹也是大家族出生的,他自然認識這位元少女行了個標準的宮廷禮,而且還是公主專用的。
「我聽說了,這裡的沼澤深處住著邪惡的巫師。」
她挺起胸,自滿的說道:「我是來投奔你們的。」
薩拉查(心聲):『媽的這是誰傳播出去的?』
他在背後把玩著自己的魔杖,心中想著一旦套出這位元公主殿下的消息來源就把她幹掉然後帶著「蠢貨和傻瓜友人二人組」跑路。
戈德里克:「抱歉公主殿下,我是位騎士。」他都多少次被人誤會成巫師了!他可是努力地想要成為一個優秀的騎士!
「誒?」
完全不在狀態裡的赫爾加看著這三人之間的互動——她覺得這三個人思考的完全不在一個地方上嘛。
「你們真奇怪啊。都說得不是一件事情,怎麼能夠一起笑出來呢?」
赫爾加她一針見血的指出了最關鍵的問題後,在薩拉查探究的目光下,毫無察覺的跑去捕捉追著羅伊納而來的青色蝴蝶了。
赫爾加撲了半天捉不到後,只能回頭求助薩拉查:「薩拉查,這蝴蝶是青色的誒好稀罕!快點幫我捉住它!」
羅伊納一揮手,那蝴蝶就輕飄飄的從空中慢慢晃悠到了地上。赫爾加只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我喊得是薩拉查啊。」
她又歪著頭告訴她。
「因為薩拉查會把蝴蝶直接捉到後放到我的手心啊。」
戈德里克立刻用一種「我看錯你了」的眼神注視著薩拉查,他喃喃道:「沒想到薩拉查你居然會這麼一手追女孩子的技能……我的友人啊!」他撲在了薩拉查的肩膀上,聲淚俱下的哀求,「請你一定要告訴我其中的訣竅,我的下半生的幸福都寄託在你的技能上了!」
薩拉查沖著他低聲吼道:「那是因為赫爾加這個蠢貨懶出鬼了連彎腰揀一揀蝴蝶都不願意好不好!」
而羅伊納則用一種驚訝的眼神看著毫不自知「越解釋情況就越糟糕」的薩拉查,「沒想到這世界上還有如此體貼的男巫……」
她提起袍子的下擺,小跑到了薩拉查的面前。
雙手握住他的左手,誠懇的請求道:「您願意娶我嗎?我有足夠的嫁妝可以許諾給您。」
「不必了。」
薩拉查面無表情的甩了個石化咒在戈德里克身上,隨後將這個被他重新鑒定為腦子有病的傻蛋一腳踹到了角落裡後,再將自己的手拼命的從羅伊納的手上抽走後,將自己的手上的魔杖指著羅伊納:「說吧,這位公主殿下,你哪來的消息,又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我推斷出來的啊。」
羅伊納理所當然的回答。
「全歐洲每個地方都有報告有巫師出沒,但是我就覺得這個地方的可能性比其他地方的高,去年一整年的作物的收成比周邊地區的二十五個樣本對比村莊平均高出百分之二十八點三,死亡率平均低三十七點五,村民幸福指數則是二十六個村莊最高的……」
羅伊納從長袍的口袋裡取出自己的羊皮卷,將上面的資料念了出來。
「停一下。」赫爾加開口阻止了羅伊納用各種實際資料證明她那「有巫師出沒」的推測說明,「那個,那個的話,應該是我做的,薩拉查他這一年都沒去過那個村子……」
「什麼!」
羅伊納立刻遠離了薩拉查三步。
「當我知道自己是個女巫前,我就發誓絕對不要嫁給皇兄那種整天呆在宮廷裡都不願意出去運動一下男人……」
她長歎一口氣。
「我已經見識過了普通人世界的絕大多數的男性,結果連巫師界都找不到我所期望的結婚物件嗎?」
「其實巫師界不僅僅是只有這麼兩個男巫……」赫爾加給黑著一張臉的薩拉查解圍,「我想應該是這樣子吧。」
「那麼,我們去巫師界吧!」
羅伊納收起手上的卷軸,自說自話的定下了目標。
「我還沒去過那裡玩呢。」
「巫師界可不是在開玩笑啊,公主殿下。」
薩拉查將「公主殿下」這個稱呼喊得頗有咬牙切齒的意思。
但是可惜在場的三個人都沒人能理解他用心良苦的潛臺詞。
「啊,說起來,羅伊納是公主殿下的話,」赫爾加習慣性的不去睬突然間又陰陽怪氣的性子發作了的薩拉查,將自己所想問的事情誠實的說出了口,「是哪國的公主呢?」
羅伊納輕鬆的回答:「法蘭西。」
「等等,法蘭西的公主殿下的話,」戈德里克的石化咒已經到了時間,他從地上爬起來,神色怪異的看著羅伊納,「我記得她不是要和我國的二皇子殿下聯姻嗎?」
「我才不想成為炮灰呢。」
羅伊納一扭頭,隨後薩拉查將她沒說完的話——主要是在場的只有赫爾加一個人露出「我沒理解她潛臺詞」的表情,解釋給了赫爾加聽。
「也就是說,這位還真是公主的殿下,非但是個女巫,而且還逃婚了。」
「對,就是這樣。」
羅伊納沖著薩拉查矜持的一點頭。
動作優雅又迷人。
赫爾加長歎了一口氣。
「嘴硬心軟的薩拉查,想當騎士的戈德里克,還有逃婚公主的羅伊納。」
她掰著手指,一臉的憂鬱。
「為什麼我的朋友都是那麼奇怪的身份啊。」
羅伊納聽到赫爾加將她當成了朋友,立刻揚起一個笑容,優雅的飛奔到她身旁,握住她的手。
「雖然我剛才的求婚顯然有點太過急功近利這種問題了,反正沒成功,那就大家像是個成年人一樣當做這件事情沒發生過吧——不過,交到了赫爾加那麼好的女巫朋友真是太棒了。」
赫爾加眨了眨眼睛。
「我好像還沒和羅伊納做自我介紹。」
她立刻沖著羅伊納抱歉的一笑,然後在後者「沒有關係」的搖頭動作中,對她說:「我叫赫爾加`赫奇帕奇。」
她覺得自己的身份壓根沒什麼用處,反正知道她是誰的人基本死光了。
所以她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身份其實是所有人當中最奇葩的。
「我是羅伊納`拉文克勞。」羅伊納沖著赫爾加更誠懇的微笑,「拉文克勞是我母親外祖母家的姓氏,我曾外祖母也是個女巫,我是繼承她的血統。」
戈德里克苦著一張臉看著赫爾加,手指著自己,哀怨的抱怨:「赫爾加,你都沒和我這麼介紹過你自己誒。」
薩拉查一魔杖又甩過去一個石化咒,一腳又將戈德里克踹到了一邊去。
上次是他計算有誤,沒想到戈德里克那麼容易就讓石化咒的效果消減了,他這次加大了魔力輸出,一定能安靜好一會兒。
而且,這裡確實是不能再住人了。
薩拉查看著自己剛剛種下的曼德拉草,歎了口氣。
他決定將這些全燒了。
然後帶著自己的蠢貨傻蛋二人組友人跑路。
至於那個會惹來大麻煩的逃婚公主?
誰管她。
第89章 HP祖時代(四)
薩拉查的打算又落了空。
縱然他有千百個妙計甩掉羅伊納,可是當他得知羅伊納不僅僅是個逃婚公主,她還閑的沒事做將自己曾外祖母留下的所有魔法書都背下來了後,他就立刻改了主意。
薩拉查對著赫爾加好奇的詢問給出了義正言辭的答覆:「當然,羅伊納是我的朋友。」
羅伊納這公主殿下明顯是個怪胎,她不僅僅是過目不忘而且聰慧過人——而為此付出的代價就是顯而易見的貴族式的不負責任。
在她妄圖用輕飄飄的語氣、以及推卸責任式的臺詞將她毀掉的晚餐材料給一筆帶過去後,薩拉查就決定不再讓羅伊納碰一下晚餐材料。
包括羅伊納本人在內的其他三人一致認同這一點。
「結果就剩下我一個人做飯了嗎?」
赫爾加環顧自己的三位友人,最後無奈的用手指向自己。
在看到羅伊納的破壞性的廚房現場後,她就明白絕對廚房禁令裡面明顯要在薩拉查的名字邊上寫下她的名字,而戈德里克早在一開始就說明了「我可不會做飯」這一點。
一見到三人那沉默卻不可動搖的神情,赫爾加她就只能長歎一口氣。
歎息歸歎息,可她也是會抱怨的。
「你們到底怎麼長這麼大的啊!」
薩拉查冷哼一聲,而戈德里克則笑著說「我用錢買啊」,至於羅伊納,她看著自己纖細修長的手指,理所當然的回答:「你見過哪個公主殿進過廚房?」
『好吧,就剩下我一個普通人了。』
她又歎了口氣,決定將自己搶救回來的那點蜂蜜全部用完算了。
四人吃了有生以來最美味可口的晚餐。
就算是薩拉查也不得不承認,甜的點心真是棒呆了的口感。
「我總算是明白為什麼會有貴族為了兩罐子蜂蜜發動一場戰爭了。」
羅伊納看著手上的甜餅乾,一臉的心馳神往。
「就算是宮廷也不能那麼痛快的吃到那麼多、又那麼美味新鮮的蜂蜜。」
赫爾加一聽到這裡就又想哭了。
「我等了好久才攢了那麼多的蜂蜜,結果戈德里克一出現,我的蜂蜜毀了大半。」
戈德里克立刻將責任推卸給了薩拉查。
「都是薩拉查的錯,他不把我丟到蜂群裡面我就不會這樣子了!」
薩拉查冷笑一聲,奪走盤子裡的最後一塊餅乾。
「別犯傻了蠢獅子,你如果不隨便跑到別人的地盤上來發神經,我怎麼會把你丟到蜂群裡面去?」
「薩拉查你分明是故意的。」
赫爾加她可不會忘記是薩拉查故意將戈德里克往自己養蜜蜂的地方丟。
薩拉查直起身,傲慢的反問:「那又怎麼樣?」
隨後他將自己從戈德里克手上搶下的最後一塊餅乾塞到了赫爾加的嘴裡。
「吃你的吧。」
他用餅乾堵上了赫爾加的嘴後,回到自己的屋子裡將所有的東西用縮小咒打了個包,然後就拎著箱子走出了屋。
如果你有一個成天恨不得長子趕緊死了給自己心愛的小兒子讓路的母親,還有一個冷酷無情的父親,你也會和薩拉查一樣,非常的有逃跑和搬家的經驗。
結果薩拉查他一走出房門,就見到羅伊納和戈德里克一左一右的蹲在赫爾加的身旁,看著她伸出手,觸摸著那些薩拉查剛剛種下去一個月的曼德拉草。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那些魔藥原材料們在赫爾加的輕觸下發芽長大,然後沒一會兒就完全成熟了。
羅伊納是個非常徹底的理論派,她覺得這是巫師世界神奇的魔法一種,所以她很認真的點頭,嘴裡發出「原來如此」之類的感歎,而戈德里克這個整天幻想著當一名正義騎士的愚蠢巫師,就薩拉查看來,估計戈德里克只有在魔抗上面用著驚人的天賦——這傢伙自然完全不知道「這」並非是誰都能使用的魔法。
擁有巫師界基本常識的薩拉查當然知道,赫爾加所展露的這一手魔法絕非是什麼簡單的存在,那是全世界大概只有她一個人才能做到的,在局部程度上加速物質時間的卓絕魔法。
他心想,赫爾加一定出自某個沒落了上百年的純血巫師家庭,這就能說明了他沒聽過赫奇帕奇這個姓氏,赫爾加現在所擁有的能力必然是某種「返祖現象」,否則為什麼她會有這份能力呢?
顯然除了「返祖現象」這個解釋,沒有其他更好的說明了。
就算是天資過人的薩拉查,哪怕是再過上一百年,只要赫爾加不說,他也永遠不會知道赫爾加這份與生俱來的「魔法天賦」,源自某個被這個世界絕大多數麻瓜稱為「救世主」的男人所流傳下來的血脈。
「薩拉查,你要打包行李怎麼不說一聲嘛,幸好我幫你把這些都催熟了。」
薩拉查一見到赫爾加一副求誇獎的表情,腳下一頓,然後提著自己的行李箱走過去,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幹得很好。」
赫爾加立刻從地上跳了起來,她的臉頰都氣紅了:「都說了不要摸我的頭啦,會長不高的!」
「沒想到薩拉查居然是這麼一個想要用口頭的誇獎就賴掉獎勵的人。」
戈德里克站起身,認真而又嚴肅的幫著赫爾加指責薩拉查。——如果薩拉查沒有注意到他眼中促狹的笑意的話。
而羅伊納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捧著心的姿態:「薩拉查,我對你的評價又降低了。」
薩拉查面無表情的看向戈德里克。
「你再廢話我就讓赫爾加不要做你明天的三餐。」
戈德里克立刻被暴擊。
他又看向羅伊納的那邊。
「太戲劇性了,假的嚇人,殿下您的宮廷教育的考核成績一定是不及格。」
羅伊納怒目而視。
「我的成績可是全優!全優!你居然敢質疑我的成績居然是不及格?奇恥大辱!」她挽起衣袖,露出纖細白嫩的手腕,若非戈德里克抱著她的腰,她絕對要衝上去給薩拉查一拳。
薩拉查只是對赫爾加點了點頭:「將曼德拉草收割了,我們趕緊走。」
走得越早越好。
赫爾加點點頭,向著苗圃走了一步後,又轉身看著抱著羅伊納的腰、阻止她的戈德里克,還有依然對著薩拉查怒目而視的羅伊納溫和的一笑。
「羅伊納和戈德里克關係一下子那麼親近了,真是太好啦。」
說完,她也沒再去管這兩個人接下去做了什麼,幫著薩拉查一起收割起了曼德拉草。
而羅伊納和戈德里克在赫爾加說完的第一時間,就立刻分開了十米以上的距離。
羅伊納捂著臉。
「我的曾外祖母要是見到了我這幅樣子該怎麼辦……」
戈德里克雖然一臉絕望,但是他卻依然嘴賤的回答羅伊納其實壓根不想得到他人評價(尤其是他!)的問題。「你的曾外祖母不是早死了嗎?」
在場的三人一起沖著戈德里克大聲吼道:「閉嘴!」
戈德里克看著被抨擊的自己,舉起了雙手,哈哈一笑。
他一點被人厭棄的自覺都沒有。
四個人立刻踏上了搬家的征途。
羅伊納在路上叫苦連天:「我長這麼大,就沒走過這麼多的路。」
戈德里克則對赫爾加解釋道:「我身上已經沒錢啦。」
面對赫爾加的提問,薩拉查則回答:「你覺得我需要用錢嗎?」
赫爾加停下了腳步。
「那麼,我們晚餐就喝溪水吧。」
戈德里克哀嚎:「為什麼!」
他的人生現在就只能剩下期待一日三餐了。
赫爾加一甩手,她也不想幹了:「因為我們沒錢買吃的了,就連吃的食材都買不起了,我們一個銅板都沒有了!」
「為什麼我們要付錢?」羅伊納一臉奇怪的問,「我以前在法國的時候,從來不需要花錢就能得到食物。」
「你都知道是以前了。」薩拉查不屑的昂起頭,「在英國的土地上,你的法國公主的身份半毛錢的用處都沒有。」
「別吵了!」
赫爾加大聲一吼,所有人都停下來看著她。
「我們去森林裡找點吃的。」
就連羅伊納都忘記了,正是她抱怨了七天她連續吃了一個月的森林裡的各種特產,所以三人才會走到城鎮上來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其他的麻瓜食物可以嘗嘗。
當四人千辛萬苦的又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收集食物的材料,又等了半小時,人手一碗的分到了赫爾加出品的大雜燴燉湯後,戈德里克突然一仰脖子將碗裡的湯喝完,然後一抹嘴,說出了這個世紀最偉大的構想。
「這個世界對未成年的巫師太殘酷了!」
薩拉查在一旁連連冷笑,又嘲諷他:「蠢獅子,你總算認清了自己是個巫師而放棄了自己異想天開的騎士夢嗎?」
戈德里克不去睬薩拉查。拖赫爾加的福,羅伊納和他早就學會了適當的時候無視掉薩拉查的冷嘲熱諷了。
「我們去建立一個適合未成年的巫師們生活的地方!」
一陣奇妙的沉默後,羅伊納輕聲補充道:「你忘了女巫。」
「對!」戈德里克立刻道歉,然後又修改了自己的言語,「我們去建立一個適合未成年的女巫和男巫們都能安全快樂生活的地方!」他又補充了一點內容上去。
「伙食一定要好。」
羅伊納一點也不想去吃赫爾加做的這個大雜燴,而且她一點也不想知道戈德里克和薩拉查到底帶了什麼食物回來。
赫爾加對吃到肚子裡的食物的底線低的可怕。
「絕對不要動手做飯!」
赫爾加立刻補充了這一條,她已經開始厭倦了做飯這事情了。
「能學到很多的知識。」
薩拉查打定主意要將那些被各個歷史悠久的巫師家族們藏起來的知識給挖出來。
天知道當他發現羅伊納與他分享的法國巫師們所學的東西時,他發現這些東西有三分之一是和他所學的內容(除了語言之外)相同的時候究竟是什麼心情。
這是赫爾加都能理解的資源重複浪費!
「大家同意了?」
戈德里克發現自己第一次得到了自己的三位友人的一致認同後,立刻重新坐了下來。
「赫爾加,再給我一碗。」
赫爾加端著自己的碗,沖著戈德里克喊道:「自己動手啦!」
戈德里克摸摸自己的鼻子,起身去了鍋子旁再舀了一碗。
薩拉查和羅伊納互相對視一眼後,默契的閉上眼睛,一口將碗裡的大雜燴喝幹。
只有戈德里克才能覺得赫爾加做的東西還不錯。
對薩拉查和羅伊納這兩位從歷史悠久的大家族裡出生的人而言,赫爾加和戈德里克對食物的要求真是低的可怕。
第90章 HP祖時代(五)
你自由了!
要找一個合適的地方住下來真是太難了。
薩拉查以自己的親身經歷證明了,就算自己找了個沼澤後面的地方住,同樣會被人找上門來,而且找上門來的人還不止一個。
戈德里克燦爛的一笑:「所以我們才是朋友啊。」
他完全沒有聽出來薩拉查話語裡的嘲諷,而糟糕的是,赫爾加也沒聽出來,她在點頭贊同著戈德里克的回答,唯一能夠聽懂薩拉查嘲諷的羅伊納卻壓根不想給這嘲諷做解說。
羅伊納的想法是,她又不是赫爾加這個小笨蛋,她才不要什麼事情都以薩拉查為主呢。
——她可是堂堂的法國公主!
三個極度以自我為中心的少年少女中間不斷的和稀泥的平衡四人之間友情的人,正是赫爾加。
她有著讓所有人都放鬆心情的溫和笑容,當她笑起來時,你會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柔和又充滿了善意。
當他們在森林中行走之時,對其他的三人而言,尤其能體會到赫爾加的這份善意會帶來什麼狀況。
再如何危險四伏的森林都會在赫爾加那和善的笑容下、變成和平美好的童話場景,就算是兇惡的野狼群也只會與他們擦身而過,被它們的毛皮蹭到的赫爾加只是發出驚喜的歡欣之聲,卻全然不知道自己的三位友人各自捏緊了魔杖,在心中暗自運氣隨時隨地的丟出個惡咒。
戈德里克總算是放棄了自己的「正義騎士」的夢想。
他從羅伊納口中得知,他要是想成為一個騎士,就得到麻瓜的貴族老爺的騎士身邊服侍多年,成為騎士侍從多年後才有可能憑著各種機緣巧合得到一個騎士的頭銜。
羅伊納卻雙手插在腰間,昂頭對他說道:「如果你願意向我——法蘭西帝國的公主殿下,羅伊納·拉文克勞宣誓效忠,我就賜你一個騎士頭銜。」
戈德里克不假思索的回答:「絕不。」
在這一幕發生時,薩拉查只是在熬煮著自己的魔藥,而赫爾加正在接著樹上掉下的果子。當她撫摸著果樹,用哀求的眼神注視著樹上的果子時,任何一棵樹都會樂意將自己樹枝上已經爛熟的果子輕輕的搖下,予給予求。
她被這世間萬物的生靈所喜愛著,除了人類。
而偏偏她被這世間萬物所喜愛的理由,僅僅是因為她的祖先曾經是絕大多數的普通人類心中的救世主。
身上流著耶穌血脈的少女,祖輩所廣播的恩澤,讓她能在此時依然得以享受這份餘蔭。
可她卻有著被這世間絕大多數人所畏懼驚恐的相貌。
私下裡,赫爾加的三位友人曾經說起過她的相貌,薩拉查在最初相遇時片刻的錯愕後,就無視了赫爾加那與眾不同的相貌,羅伊納則說「和我在法國宮廷見過的那些不可思議的相貌比起來,赫爾加非常可愛」,至於戈德里克,他覺得這個世界上不會有比赫爾加更可愛的小妹妹了。
「赫爾加給你做了那麼多頓飯,你要是覺得她不可愛就去死吧。」
羅伊納將薩拉查的心聲說了出來,後者頭一次覺得被人說出了自己的心聲也不是什麼壞事。
至於那些村民們?
他們或許從未將赫爾加當做人類來看待,他們可能將她當做某個豐收之神。
這些事情赫爾加全都毫不知情,就算她知道,也不會在腦子裡留下什麼痕跡。她覺得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自然沒有被記住的必要。
為了找個合適的住處,四個人在英國的土地上漫遊了大半年,羅伊納和薩拉查幾近討論後,終於敲定了一個地點。
可問題在於,就連這二位博學的友人也不清楚他們所推測的地方到底存不存在。
當二人將這顧慮在晚餐後講出來時,戈德里克深思了一會兒,就笑著回答:「到了那裡再說吧。不合適再換。」他回答的不假思索,卻又理所當然。
數次希望的落空沒有擊垮他臉上的笑容,他依然是那樣樂觀又積極。
而赫爾加早就在晚餐後裹著羊毛毯睡著了。
薩拉查不得不將火堆移得稍微遠一些,省得這個貪圖火堆熱度的友人被火燙到。
「對了,」羅伊納在睡覺前想到了一個所有人都忘記的,但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赫爾加還沒有魔杖,我們得給她搞一根!」
戈德里克聲音裡充滿了困倦:「明天再說吧。」
薩拉查撥了撥火堆,難得的同意了戈德里克的提議。
「對,明天再說吧。」
所有人都進入了夢鄉。
一行四人翻越了高山峻嶺,趟過川流不息的河川,薩拉查會握住戈德里克伸過來的手,爬上陡峭的山崖,羅伊納也學會了不再抱怨這艱辛的旅程,她的身上褪去了嬌生慣養的貴氣,反而更像是一位能在森林中活下來、並且活得非常好的女巫,戈德里克也總算成為了一個合格的領路者。
「我從沒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夠輕易地背出一整年的星圖。」戈德里克攪幹自己的長袍下擺(之前他們過河時,他的袍子下擺全濕了)時,對著薩拉查說,「我最頭痛的就是背這玩兒意了。」
薩拉查則簡潔明瞭的回答:「以後一定要讓所有人都學天文學。」
戈德里克認真的點了點頭,他伸出手,而薩拉查則反手拍了他的掌心。
「羅伊納,赫爾加,你們覺得這個提議怎麼樣?」
羅伊納則高聲回答:「當然!」
赫爾加發出一聲哀歎。
薩拉查果決的切斷了她的歎息。
「赫爾加,你可別想用迷路了這個理由在森林裡待一輩子。」
「……唉。」
赫爾加眨了眨眼睛,她確實是這麼想的。
她將雙手放在河裡,自然就有魚遊到了她的手中。
「我們今天吃魚啦!」
她撩起長袍的下擺,托著那條魚,沖著自己的友人們大笑。
「我昨天找到了香草莢,等我去找找,煮魚湯的時候放這個一定味道超棒!」
羅伊納在發現自己毫無廚藝天賦後,就乾脆轉行去尋找做菜時的香料了。
她發現自己多年的貴族生活,讓她能夠輕易地辨別香料和其他野草之間的差異。
羅伊納說完便赤著腳,提著自己的裙子飛奔到了岸上他們放行李的地方。
薩拉查和戈德里克兩個人只能轉過身,拼命的互相瞪視對方那紅了耳根的臉。
天啊,為什麼這兩位女士完全不知道撩起裙擺,露出自己那雙白皙的小腿是對青春期的少年是多麼可怕又甜蜜的折磨?
四位少年巫師們終於逮住了在森林裡找尋製作魔杖的那位巫師,他們用羅伊納找到的一袋子珍貴的香料,給赫爾加換到了一把合適的魔杖。
送走了巫師後,赫爾加還看著自己手上的那根木棍。
「我是知道香料很貴啦,但是我看羅伊納找得那麼容易,我們也有種子……我覺得基本和白得的一樣,但是這木棍這麼值錢嗎?」
她已經喪失了金錢的概念了。
薩拉查已經徹底放棄糾正赫爾加那散漫又無藥可救的思想了,他學會了尊重別人的思想——自己朋友的思想。
所以他肯定的回答:「當然那麼值錢。」
「哦,哦哦。」
赫爾加點點頭,將魔杖往袍子的口袋裡一塞。
「赫爾加,我教你用咒語!」
羅伊納的教學熱情立刻有了用武之地。
當戈德里克發現自己也能成為教師後,立刻喜氣洋洋的和羅伊納一起接手了赫爾加的「正統魔咒教育課」。
薩拉查很肯定的告訴這兩位敗走在赫爾加奇葩的邏輯思維之下的友人:「我覺得你們兩個的教學方法都不對。」
赫爾加握著魔杖,隨便在空中揮舞,一串閃閃發亮的星光沿著她的魔杖尖落下。
「我們家從來不這麼教我。」
薩拉查想了一會兒,決定放棄自己家那坑爹的教學方法。
第二天,羅伊納在吃完早飯後提出了自己的意見:「我們自己來編一套教材!」
薩拉查也加入了進來,戈德里克見到這麼有趣的事情,自然不會放過。
赫爾加也在三人吵得不行的時候,詢問了一下:「要不要加入一門草藥課?」
三人對視了一下,果斷的一致通過了這個提議。
等在到達目的地之前,四個人已經編出了一整套的教學課程。
「黑魔術課?這名字聽上去就沒品位。」
赫爾加都這麼評價了,三個人立刻將這個名字給否決了。
就連提出這個名字的薩拉查也如此決定。
如果連赫爾加都覺得這個名字沒品位,這個名字絕對不行。
薩拉查嘴角一扯。
「赫爾加,你覺得黑魔術防禦課怎麼樣?」
赫爾加點了點頭,一副完全不知道「黑魔術課」這名字是薩拉查提出來的天真爛漫的模樣。
薩拉查轉頭就對羅伊納和戈德里克叮囑:「不要教赫爾加沒意義的單詞,她一學會就會很新鮮的在任何事情上用。」
戈德里克和羅伊納也只能點頭,認真的記住了友人的忠告。
羅伊納在之後問了赫爾加:「赫爾加,你為什麼覺得黑魔術防禦課比黑魔術課好聽?」她敢發誓,赫爾加絕對不知道這兩個名字之間到底有什麼區別。
赫爾加眼神古怪的回望了一眼羅伊納。
「當然是因為黑魔術防禦課名字最長啊。」
說完,她就向前跑了兩步,抓住了前方飛舞的蝴蝶。
被她拋在身後的羅伊納在心中自嘲:『媽的我幹嘛要嘴賤非得問這個。』
戈德里克拍拍羅伊納的肩膀,薩拉查的袍子下擺掃過羅伊納的腳,追上了赫爾加。
他說:「赫爾加,別跑太遠了。」
赫爾加聽到薩拉查的叮囑,抓著蝴蝶轉身跑了回來,她撲上薩拉查的身上,雙手勾在他的肩膀上,然後對著薩拉查身後的羅伊納和戈德里克眨了眨眼睛,將抓著蝴蝶的手指鬆開,蝴蝶輕飄飄的撲著翅膀,停在了薩拉查的黑髮上。
羅伊納和戈德里克愣住了,薩拉查僵硬的抱著赫爾加,完全不知道為什麼這兩位友人一下子啞然失聲。
他身後突然間傳來兩個人驚天動地的大笑,薩拉查立刻就明白了赫爾加一定幹了什麼捉弄他的事情。
他只是沖著赫爾加微笑,她立刻嚇得淚眼汪汪的從薩拉查的身上下去,一溜煙躲到了羅伊納的身後。
羅伊納眼角還掛著笑出來的淚水,卻將赫爾加妥當的護在了身後,毫不畏懼的與薩拉查對視著。
戈德里克則大手一揮,聲音中還帶著笑意:「朋友,讓我們走吧。」
當四人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後,一個醜陋的妖精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那只妖精不懷好意的和他們說:「你們若是想要前進,必須給我交出來你們各自最寶貴的東西。」
兩位少年對視一眼,各自揮動起魔杖——
四個人將幾乎長達一年的征途所積累下來的怨氣——赫爾加基本沒怎麼動手,她沒什麼好怨恨的——全發洩在了這只居然敢打劫他們的妖精身上後,它終於說了實話。
它只是想欺騙這四位巫師的財物罷了。
薩拉查又有了教育赫爾加的實際案例。
「赫爾加,你下次遇到這種傢伙,直接動手揍他。」
赫爾加對薩拉查眨了眨眼睛,語調輕快:「可是我是個巫師啊。」
薩拉查一點也不臉紅的反問:「你魔咒學得怎麼樣了?」
赫爾加立刻無視掉了那提問。
「而且,我的友人不是都一直在身邊嗎?」
薩拉查第一次無言以對,他只是摸了摸赫爾加的頭,在對方的怒吼聲(「我會長不高的啊!」)中向前邁開了大步。
他們四個人無論是怎麼相遇的,現在確實是貨真價實的友人了。
他們四人的友情是毫無虛假的。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座被藤蔓纏繞的城堡。
城堡的周圍開滿了白色的野百合,一眼望去無邊無際的百合花環繞著城堡。
城堡的牆壁上掛著深深淺淺的綠色所構成的藤蔓,藤蔓的枝葉交互纏繞在一起,編織成了一件厚厚的綠色斗篷。
羅伊納揚起了笑容。
那張美麗的臉龐上所綻放的笑意讓這美景都幾乎黯然失色。
「就是這裡。」
她說出了自己和三位友人共同的心聲。
在更遠的地平線的位置,則有一片茂盛的森林。
他們現在只有一個問題,如何跨越就在腳下的那個湖,然後從城堡的後門進到裡面去…
男巫們揮動魔杖,從他們身後的森林砍下了粗大的樹,女巫們精巧的魔法讓樹成為了小船,四人乘著船,借著魔法刮起的風,在鏡子一般靜謐的湖面上劃出了一片漣漪。
「真美啊。」
赫爾加看著湖面上倒影的天空,那天空因他們的行動而變得破碎。
她在讚美這份被破壞的美麗。
薩拉查察覺到了這一點,可他不清楚羅伊納和戈德里克是否察覺到了這一點。
赫爾加的善意無分善惡。她包容的愛著世間萬物。
簡直和麻瓜們所信奉的上帝那樣愛著世間一切。而她與那位上帝所不同的是,她不會降下天使之軍,去消滅亞述王那強大的軍隊。
她平等的愛著善良,也同樣愛著罪惡。
她讚美著新生,也同樣讚美著破滅。
她不能說是公正的,她是公平的。
這份公平讓她如同天秤,一點點的傾斜都沒有。
進入了城堡後,他們四人在城堡的大廳中央停下了腳步。
在他們面前出現了一個石台,石臺上放著一卷羊皮紙,戈德里克伸出了手,拿起了羊皮紙。羊皮紙打開後,是這麼一個內容。
「前來此處的旅人,當你們中的一個人拿起羊皮紙後,就默認了你們所有人都同意了接下來的內容。只要在石臺上放上你們最珍貴的東西,這片土地上下的一切,將全都平等的分屬於放上東西的人。」
下面是一片空白,似乎是留給他們簽字的地方。
在他們周圍倒著無數的屍骨。
在這石臺上放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就能得到這座城堡和城堡的土地。
多少人在這裡互相廝殺,為了減少自己一同來到此處的同伴,就為了獨佔這份財富?
戈德里克開口問道:「一起?」
他那雙祖母綠的眼睛清澈透明,仿佛對這份唾手可得的獨佔毫無興趣。
他的三位齊聲回答:「當然。」
戈德里克取出了自己放棄了騎士夢後一直沒有丟棄的長劍,薩拉查拿出了自己從家中離開時唯一取走的東西——自己母親的掛墜盒,拉文克勞從自己的袍子衣擺中取出了自己被冊封時所戴的王冠,而只有赫爾加身無一物。
她歪著頭,沖著三位友人綻放了安撫他們擔憂的笑容。
她右手的指尖滑過左手的掌心,鮮血從她指尖滑過的地方湧了出來。
「我只有這個啦。」她的語調依然和往日相同的輕鬆愉快。
她的三位友人保持著沉默,他們體貼的什麼都沒說。
長劍、掛墜盒、王冠一起放在石臺上的同時,赫爾加掌心湧出的鮮血也同時落在了石臺上,那鮮血卻被石台所化的金色虛像的杯子接住。
滿滿一杯的鮮血。
當血裝滿杯子後,四人迅速的在羊皮紙的空白處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最後一個寫完自己名字的薩拉查將羊皮紙重新放回了石臺上,而後,石台發出了沉悶的響聲,它帶著這五樣東西沉入了大廳的地下。
薩拉查一個箭步跨到赫爾加的身旁,給她的傷口撒上了魔藥。
「蠢貨。」
他罵道,赫爾加只能回給他一個沒有血色的笑容。
「我哪裡知道它居然要那麼多的血。」
當薩拉查給那傷口包紮打結好時,地面突然間開裂,從裡面飛出了一頭蒼白的巨龍——
戈德里克握著魔杖,迅速的拉著離自己最近的羅伊納向後退去,而薩拉查則抱起赫爾加,向著戈德里克的反方向跑開。
「戈德里克——」
薩拉查高喊自己友人的名字,戈德里克點了點頭,他與羅伊納對視一眼,後者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赫爾加聽到薩拉查對自己的耳語後,驚訝的看著他。
但是她點了點頭。
四人高舉魔杖,異口同聲的對著散發著狂暴氣息的巨龍念出了那個死咒。
「Avada Kedavra!」
四束奪走生命的光向著巨龍射出,而它則只是更加的被激怒了。
戈德里克一見到這情況,立刻就換了決定。
「跑!」
四個人飛奔出城堡的大門,巨龍將城堡的正門撞開一角,飛了出來。
它那雙蒼白的翅膀讓陽光都顯得暗淡失色。
戈德里克對著與自己回合的薩拉查歎息:「如果這是最後一個考驗,我們怎麼能完成?」
赫爾加拍拍薩拉查的手,讓他放開環著自己的腰,她解開了包紮自己傷口的繃帶,向著巨龍走了過去。
薩拉查發現他攔不住她。
巨龍落到了地上,龍頭向著赫爾加轉過來,她用自己掌心受傷貼上了它的頭。
「你自由了。」
她宣佈。
巨龍抬起頭,黃色的龍眼看著她身後的另外三人。
羅伊納立刻高喊:「你自由了!」
另外兩位男巫也同樣重複了這句話。
巨龍一振翅膀,飛上了天空,遠遠地離開了。
赫爾加見到巨龍離開了,腳下一晃,跌坐在了野百合花叢當中。
她覺得自己都不想站起身了。
第一個奔到她身旁的是薩拉查,他咒駡著赫爾加,罵她是世界上最蠢的傢伙,詛咒著她的大腦能不能多裝一點有用的知識,可赫爾加只是說:「可當時,只有我一個人注意到了他翅膀上的鎖鏈拉扯的痕跡啊。」
所以她猜出來了這頭巨龍是掙脫了鎖鏈後從城堡的地下逃出來的。
她說完,看到薩拉查被噎住的那副表情,放心的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