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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一言不合就曬船》作者:黑醋栗【完結】

第146章 你可以來找我

  卡多。

  熟悉的名字,同時也在舟澗玟的預料之中。

  「卡多大人前些年靠威逼利誘買通了商會的人……」

  那刺客看了看舟澗玟的臉色, 又吞了一口口水, 這才戰戰兢兢地繼續說了下去,「所以這些年來商會的生意一直都有卡多大人罩著、而他們每年也有向卡多大人進行孝敬, 但、但是……」

  「但是現在我過來查帳了, 商會的人怕事情敗露於是跑去向卡多討主意。」

  慢悠悠地接過了男人不知道該不該說下去的話, 舟澗玟既沒有避開尚且年幼的春野櫻、也沒有避開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鼬, 「而卡多則是決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解決掉我,是麼?」

  那刺客聞言立刻把頭點得和小雞啄米似的, 「對對對, 現在波之國的航線有半數以上都在卡多和商會的控制之下, 包括……」

  「包括我們今天過來停靠的碼頭?」舟澗玟點點頭, 這個倒也不在她的預料之外,「所以卡多是打算直接把我的商船占為己有呢、還是直接毀去呢……」

  本體是納爾遜號戰列艦的「商船」哪怕是披上了木質的換裝,在這個科技樹完全沒有點到這方面的世界裡還是要多惹眼就有多惹眼, 哪怕是控制了整個波之國航線的卡多,也絕對不可能擁有這樣的科技。

  眼熱是肯定的——當然, 舟澗玟也知道自家的艦娘無論是本體還是人形姿態都是非常的迷人——但只要卡多還有一點智商的話, 就應該明白如果他想要徹底地毀屍滅跡, 就不應該打她的「商船」的注意。

  比起占為己有,直接毀去才是上策。

  要說為什麼的話,她的這艘「商船」上好幾處有著真舟家的「青雲照水八角紋」的家紋;就算卡多點亮了這方面的科技樹、能夠抹去真舟家的家紋,但是她的商船可是從火之國的碼頭出發的。

  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這是真舟家的商船的情況下擅自動用,倒楣的還不知道會是誰呢。

  當然了, 這一切的假設可都是基於「如果卡多的智商和武力都已經喪心病狂到能夠佔據她的船」的基礎上的。

  但就面前的事實來看……

  舟澗玟可以拍著胸脯保證,卡多敢派多少人對她的納爾遜下手,那麼他勢必會損失多少人。

  那刺客有些畏懼地望著一副風淡雲清模樣的舟澗玟、瑟縮著身體不敢搭話,只是經過方才那短暫的交鋒,他已經可以肯定這個女人絕對不是什麼善茬。

  商會的人的眼睛究竟是有多瞎,居然敢背叛這個怎麼看都稱得上是可怕的女人?

  因為知道納爾遜那邊的結局只會有那麼一個,所以舟澗玟其實也並不怎麼在意刺客的回答,她給了卡凱西一個眼神、示意他放開那個已經嚇得都不會說話的刺客,隨後又拿出了一個被封好的卷軸,丟到了對方的面前。

  「既然你把該招的都招了,那麼我也不為難你,」見那刺客露出了一副死裡逃生的模樣,舟澗玟直接忽視了卡凱西和宇智波鼬向自己投來的狐疑的目光,「把這個卷軸帶給卡多,順便替我傳達一句話。」

  「您、您說,」那刺客用還能行動的左手拾起了卷軸,顫抖著聲音回應著舟澗玟的話。

  「既然敢對我動手,就必須先做好死的覺悟,」說著令人心驚的話語,但舟澗玟的臉上卻並沒有太多的狠意,甚至露出了一個輕輕淺淺的笑容。

  那刺客見狀頓時就冷汗淋漓,下意識地想要求饒,但下一刻他卻已經被旗木卡凱西抓起衣領丟到了外面。

  經過今晚這一戰,又聽到了舟澗玟方才的話語,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鼬要是再不明白舟澗玟這是打算進行一次大清理的話,那麼他們也不可能被波風水門派來保護舟澗玟了。

  「澗玟大人接下來打算這麼做,」把刺客丟了出去,旗木卡凱西回到了屋內後向舟澗玟詢問道。

  在波之國內為非作歹甚至可以說是膽大包天的卡多、以及背叛舟澗玟的商會成員,這些人無論怎麼看都在舟澗玟接下來要進行算帳的名單中。

  雖然替舟澗玟清理蛀蟲和敵人怎麼看都不在「護衛」的工作內,但事前已經被四代目耳提面命的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鼬覺得,只要舟澗玟肯開這個口,那他們基本上還是會答應的。

  「怎麼做?」舟澗玟歪了歪腦袋,又掃了眼一地的屍體,「先把現場清理一下吧,然後換個屋子,我可不能讓我們家櫻今晚在這地方過夜。」

  教育是一回事,生活態度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喂!誰問你這個啦!

  要不是旗木卡凱西的性格在整個暗部裡都算得上是沉穩——甚至在某些人的眼中已經到了陰沉的地步——他肯定會這麼吐槽出來。

  其實別說是卡凱西了,這一回就連宇智波鼬都覺得自家堂叔的昔年同伴的腦子好像有點問題。

  比起想要她的性命的兩方人馬,她居然更關心今晚睡覺的地方?

  「我知道你們在想些什麼,」舟澗玟是何等聰明,哪怕卡凱西和鼬努力維持著面癱臉,她也一眼就能從他們細微的表情和眼神變化中猜出他們的想法,「但是卡多和商會那兒就不用你們擔心了,我敢保證到了明天早上……」

  「這些問題就都不會是問題了。」

  這是何等的自信,又是何等霸氣的宣言。

  卡凱西和鼬看著平靜之中充斥著自信,自信之余又有些得意的舟澗玟,又聯想了一下她在今天一天之內的種種行為……突然就有些相信對方或許早就做好了準備。

  「其實我還是很分得清輕重主次的,」舟澗玟在維內托的攙扶下緩緩地站起,隨後牽著春野櫻的小手就準備朝屋外走去,「你們接下的是護衛的工作,職責只有保護我的安全。」

  「而商會也好卡多也好,這些都是我的私事,又豈有讓你們出力的道理?」

  「所以你們就放心吧,反正卡多也好、商會也好,到了明天早上這些問題都不會再存在了,」這麼說著,她直接牽著春野櫻的手、帶著維內托、以及赤城和加賀前往事前已經準備好的另一個套間。

  「明天早上,」旗木卡凱西看著她們一行人漸漸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也就是說真舟家有著能夠在一晚上解決所有問題的能力麼……」

  早就通過自己的堂叔見識過真舟家底蘊的宇智波鼬對此倒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畢竟是那位澗玟小姐,家叔曾經說過,無論澗玟小姐做出怎樣的舉動都無需感到奇怪。」

  「因為在這之前,她早已經預料到了接下來可能會出現的一切情況、並做出了相應的準備。」

  已經和宇智波鼬一起跟了上去的旗木卡凱西點點頭,「嘛……的確,從今天的情況來看,澗玟大人這次根本就是有備而來。」

  商會的叛變也好,今晚的襲擊也好,根本情況根本就是在她的預料之中。其實以舟澗玟的頭腦,她倒也未必不能提前避免這樣的情況,但是她卻還是放任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從剛才的情況來看,她之所以沒有避免這樣的事情的發生,主要還是因為她存在著自己的目的。

  至於她的目的是什麼……很顯然,就是她在數年前收養的那名養女。

  ——還真是一個可怕的存在啊。

  >>>

  就在旗木卡凱西內心由衷地為舟澗玟的教育方式發出感歎的同時,另一邊,被舟澗玟放走的那名刺客也已經回到了老巢之中。

  排出了將近三十餘人、兵分兩路對舟澗玟一行人進行刺殺,本以為派出那麼多人來解決這個只有老弱婦孺的隊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誰知道從正面突破的隊伍被隊伍中僅有的兩名男性直接反殺……

  而原計劃從後面偷襲的分隊也沒有了聲音。

  那名存活下來的刺客在心中對自己能夠死裡逃生一事感到慶倖之餘,卻又為舟澗玟當時的氣勢而感到心驚。

  其實就在他剛才殊死一搏、想著殺了那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也好的時候,卻發現坐在小姑娘身邊的那個女人——也就是舟澗玟的目光可以說是無比的駭人。

  哪怕她什麼都沒有做,但是那氣場和目光就震得他雙腿發軟、險些就要跌坐在了地上。

  那從頭到尾一直都針對著他的殺氣根本就不比那兩個怎麼看都是忍者的傢伙差,根本就不可能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可能擁有的。

  他們惹了這樣的女人,真的還能有活路麼?

  為未來而感到擔憂,又為舟澗玟讓他轉述的那句狠話而感到心驚,那名右臂脫臼的刺客顫顫巍巍地將今夜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轉述給了自家首領。

  「真舟家的隊伍裡有兩名忍者,雖然年紀都不大但直接毀去了我們一半的人馬,至於另外一批人死得不明不白,也不知道那些人裡是不是還有別的忍者在,」他強忍著疼痛,面對著眼前一臉不滿的卡多隻覺得頭疼。

  「另外,真舟家的女人讓我把這個交給卡多大人,還讓我給您帶句話。」

  卡多接過了自己部下遞交上來的卷軸,一邊漫不經心地撕下了卷軸邊緣貼著的封條,一邊隨口問道,「啊?什麼話?」

  刺客吞咽著唾液,最後小心翼翼地轉述道,「那個女人讓我轉告卡多大人,『既然敢對我動手,就必須先做好死的覺悟』……呃,就是這樣。」

  「混帳,」卡多一腳踹中了自己部下的胸口,一邊隨手將手中的卷軸甩到了地上,「那個女人居然敢這麼說?她以為她是什麼人?明明就是一個腳踏進棺材裡……」

  BOOM——

  巨大的聲響忽然在狹窄的空間內炸開,這是這個世界的人無法理解的聲音。

  處於氣急敗壞狀態下的話尚未說完就被這聲巨響所打斷的卡多扭過了頭、朝著聲源望去,卻看見石質的牆壁上不知從何時起多了一個深坑,而周圍更是多了一陣味道刺鼻的滾滾濃煙。

  但這並非是重點,因為重點是屋內不知從何時起多了十多個年輕美貌、服飾各異的女性。

  她們身上的服飾華麗,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能夠用得起的,而每個人的容貌都足以令人過目不忘——如果忽視她們面上的冷冽,卡多沒准早已經動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了。

  「你們是誰?」雖然美人當前、但一個個都是殺氣騰騰的樣子,卡多見狀一邊維持著相對清醒的頭腦、一邊沖著她們大聲地質問著,「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為首的女人穿著以紅、白、藍為主色的服飾,披散著的金髮如同秋日的麥浪,她的右手握著一柄指揮刀、而左手則是捏著一枚十字架,漠然地看著面前也不知道是惱怒更多一些、還是膽怯更多一些的卡多。

  「你無需知道我們是誰。」

  她說。

  「只需知曉,我們是為你送來死亡的人就足夠了。」

  這麼說著,黎塞留上前一步將刀架在了對方的脖子上,表情忽然多了些許的危險,「而且你剛才的話,我們可不能當作沒聽到呢。」

  面前握著刀的美人怎麼看都危險得很,卡多顫抖著聲音一邊高聲叫道,「來、來人!!!」

  但是下一秒,他的叫喚聲就因為黎塞留而戛然而止。

  看著被自己一刀封喉的物件緩緩地倒在了地上、就這麼結束了自己作為大富豪的一生,黎塞留面無表情地甩落了劍上的血跡,「辱我指揮官者,死。」

  這麼說著,她跨過了對方的屍身、又一刀解決了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究竟是發生了什麼的刺客,隨後帶著其他十數名艦娘開始與因為卡多的一嗓子而被召喚來的部下進行起了戰鬥。

  而那卷被卡多拆開、卻來不及細看的卷軸上,此刻已是空白一片。

  同一時間的港口——

  早在商會……或者說是卡多掌控下的港口內,除了卡多派去佔領船隻的部下之外,就只有七名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性。

  為首的那名女性穿著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皮質制服,右眼戴著黑色的眼罩,戴著白色手套的手中則是握著一把拐杖,她用碧藍色的左眼橫掃了一下面前的人群,隨後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笑容。

  「就憑你們也想佔領這艘船?」

  她冷哼了一聲,而後將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擊打在了地面上。

  離她最近的人群隨即就發現,原本平坦的地面上因為她的這一舉動開始出現了細碎的裂紋。以拐杖為中心,那裂痕就如同蜘蛛網一樣開始朝著四周蔓延,最中心的地方甚至出現了凹陷。

  「別做夢了,我是為指揮官小姐而存在的,決不可能落到你們的手中。」

  聽著納爾遜說著這番話語,站在她身後的羅德尼對著身邊的科羅拉多三姐妹以及陸奧歎了一聲氣,「姐姐這次是真的氣壞了。」

  看著站在最前端的納爾遜已經開始進入戰鬥模式,科羅拉多和馬里蘭什麼也沒有說,只是一左一右地無聲地拍了拍羅德尼的肩膀,倒是西維吉尼亞對著她寬慰了一句,「其實吧……我們都懂的。」

  一群不長腦子的小毛賊敢和舟澗玟做對不說,居然還妄想著上船……

  納爾遜不暴走才怪。

  這種事換做是港區的任何一個人都會暴走的好麼!

  陸奧望著已經沖入人群中、整個進入無雙模式的納爾遜,最後也是一聲歎氣,「希望碼頭不會被她給拆了,否則指揮官他們到時候都不能離港了。」

  「啊,對哦……」

  「我想姐姐她應該能克制的吧……大概?」

  >>>

  第二天一早,舟澗玟再次來到了波之國的商會總部。

  和昨天中午不同,這一次她把所有的人——包括春野櫻也一併帶上了,而看著波之國商會總部內那一個個痛哭流涕的商會主管,卡凱西和鼬立刻明白昨晚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雖然不知道敢和舟澗玟搶地皮的卡多落得了怎樣的一個下場,但是看著這些勉強能夠保命、但接下來能不能還好好地留在波之國的這些主管們,作為局外人的他們最多也就只能在心中感歎一句舟澗玟所言不虛。

  ——說在昨晚解決一切,就在天亮之前把一切都處理得妥妥帖帖。

  不過比起為真舟家工作了那麼多年、總還是有些情分在的商會主管們,那個叫卡多的傢伙的下場……估計不會太好,不過這也不在卡凱西和鼬的深究範圍之內了。

  把春野櫻交給了卡凱西進行照顧,舟澗玟讓自家幾位據說是「連夜趕來」的艦娘、以及商社內僅剩的幾個沒有「叛變」的開始算起了帳目,自己則是和維內托、以及宇智波鼬在那些主管平時工作的房間內進行起了檢查工作。

  「我瞧你昨天就好像有話要對我說,」舟澗玟拿下了書架上的一側書籍漫不經心地翻看了起來,卻是對著一旁有些微楞的宇智波鼬繼續說道,「現在這兒也沒別人,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宇智波鼬看著已經坐到椅子上、仿佛是沉迷於書籍內容的舟澗玟良久,最終才像是下定決心一般開口:

  「父親和檀炷堂叔……還有家族裡的人一直說,當年九尾事件之後,是您救了宇智波一族。」

  在聽到宇智波鼬沉默許久終於開口後,舟澗玟連頭都沒有抬起來,而她那正在翻過書頁的手也沒有絲毫的停頓,「旁人都是那麼說的,卻並不代表事實就是如此。」

  「或許在宇智波一族更多的族人眼中,我和水門是侵害了宇智波的利益、並且讓宇智波一族蒙羞的人。」

  她指的是自己當日那「面具男的寫輪眼是從宇智波的族人身上挖下來」的說辭,以及波風水門在九尾事件之後,讓更多宇智波以外的忍者開始加入木葉警務部隊的事。

  前者無疑是折損了宇智波家的面子,而後者則是讓自二代目火影創建木葉警務部隊以來、向來就是姓宇智波的木葉警務部隊開始大權旁落。

  這其中無論哪一件,都不是一直都高傲慣了的宇智波一族能夠接受得了的事。

  舟澗玟其實多多少少也能夠理解為什麼二代目火影一提到宇智波就頭大,但從現在的事實來看,她和波風水門之所以會對宇智波家的存在而感到頭疼……

  主要還是因為二代目建立了「木葉警務部隊」的緣故。

  無論是維持現狀、還是直視問題並且處理,稍有不慎都會引起宇智波一族的不滿以及反抗,就像是一個不|定|時|炸|彈一樣。

  ——簡直是後患無窮。

  「木葉警務部隊權利雖然有限,但始終都在宇智波一族的掌控下勢必會讓宇智波心態膨脹,然後引起村民的不滿、以及木葉高層的猜忌。」

  宇智波鼬看著似乎是在看書,然而心思顯然已經游離於書外的舟澗玟,用沉穩得和這個年紀完全不符的語氣緩緩說道:

  「其實說到底,警務部隊本就應該是木葉的官|方|機|構而非是宇智波一族的私人勢力。現在有宇智波外的忍者加入警務部隊,對於宇智波一族來說,表面上是削弱了我們的權利、實則是在降低我們可能遇到的危機。」

  「而且與此同時,有越來越多的宇智波的族人加入到了日常的任務當中、和宇智波之外的忍者一起執行任務。」

  「這並非是旁人看起來的打壓與懲罰、而是在拯救宇智波一族。」

  舟澗玟的視線終於從手中的書冊上移開了,她直視著站在自己不遠處的少年那對漆黑色的雙眼許久,最後才認認真真地問道,「剛才的話也是富岳和檀炷的意思麼?」

  若是作為族長的宇智波富嶽有這樣的覺悟的話,她和波風水門沒准真的會松一口氣。

  宇智波鼬一愣,隨後搖了搖頭,「不,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父親和堂叔……並不怎麼在我的面前討論這個問題。」

  舟澗玟聞言只是點了點頭,倒也沒有露出失望或是別的什麼情緒。

  她站起了身,走到了宇智波鼬的面前還有幾步之遙的地方,「你能有這樣的想法,這很好,因為這說明你已經跳脫了家族的意識束縛、而是從大局上考慮問題了。」

  「哪怕這個大局只是為了家族的長遠考慮,這也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雖然現在宇智波的族人恐怕大部分都無法做到像你一樣,但是我希望總有一天,宇智波和木葉高層能夠做到互利共榮,而不是總惦記著從對方的手裡奪取更多的利益。」

  「……因為那不會釀出災難與慘劇之外的結局。」

  宇智波鼬又沉默了片刻,「如果……我是說如果,真的會那麼一天的話……」

  「那你就來找我吧,」舟澗玟合上了書,隨後走到了宇智波鼬的身邊,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我向你承諾,決不會讓事情發展到最糟糕的那一步的。」

  這麼說著,舟澗玟揚了揚手中的書冊對著一旁維內托示意道,「我們去找找這本書有沒有下冊,看到一半發現沒有結局什麼的太鬧心了。」

  宇智波鼬看著舟澗玟揚著手中的手逐漸遠去的背影,忽然覺得自己的堂叔果然沒有說錯。

  ——她果然才是那個最可怕的存在。


第147章 另一個更重要的因素

  由於早就知道波之國的商會出了問題,舟澗玟在她們還沒有出行的時候, 便已經準備好了後續事宜。

  比如提拔波之國的商會中, 在此次事件中並沒有叛變的可用人才;以及代替她留在波之國、暫代商會主管職責的部分艦娘。

  不過也正是因為有些充足的事前準備在,所以在將那些背叛的商會主管全部換下之後, 真舟家在波之國商會這邊才沒有顯得那麼的捉襟見肘。

  更何況還有從卡多那兒額外搜刮來的巨額資產, 舟澗玟對於此次波之國商會的整頓工作總的來說還是挺滿意的。

  其實在知道了由真舟家控制著的波之國商會這邊出現了問題之後, 卡凱西和宇智波鼬原本還覺得舟澗玟安排的形成會出現問題。

  誰想到……舟澗玟說只要逗留三天就只要三天, 連一晚上都沒有多住。

  只能說算無遺策說的就是舟澗玟。

  用三天的時間徹底結束了波之國這邊的視察與整頓工作,舟澗玟徹底向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鼬展現了自己的高效率, 隨後帶著一行人再度回到了那艘怎麼看都堪稱是豪華的「商船」上。

  因為有著木質換裝皮膚、而被舟澗玟選中成為商船的納爾遜號雖然看上去符合這個時代背景, 但本質上還是一艘近現代的戰列艦, 內部結構是不會發生任何改變的。

  所幸的是從波之國到第二站的鳥之國的距離並不算遠、再加上事前已經在納爾遜的本體裡佈置下的結界, 而卡凱西和鼬也都不是什麼好奇心旺盛到會在別的船隻中四處打量的人。

  因此一直到他們抵達到鳥之國為止,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鼬都沒有發現他們所乘坐的船隻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鳥之國位於半島之上,三面環海, 位於陸地之上的國土則是和五大國之一的雷之國接壤。

  也幸好鳥之國並非是什麼大國,不然兩個國家直接的戰鬥必然會打得激烈無比——當然了, 要是雷之國真的和其周邊的國家常年爭鬥, 對於其他國家的人來說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至少這樣一來, 雷之國的人就不會因為閑得沒事做而野心膨脹、進而把主意打到木葉和日向一族的白眼上了。

  是的,在前不久因為波風水門的委託而解決了日向家……沒准還是整個木葉的危機的舟澗玟來看,雷之國的人沒事跑到木葉來打白眼的主意就是因為現在處於停戰期間,他們實在是閑得很所以來沒事找事的。

  真要是因為得不到日向家的白眼而和一直實力強勁木葉打起來,還不知道才享受和平沒幾年的雷之國的國民依不依呢。

  要知道現任雷影在第三次忍界大戰中, 可沒有從木葉的現任火影波風水門身上討到太多便宜。

  縱使當年那兩人還都不是各自村子的「影」,如今又過去了那麼多年,但四代火影波風水門的「金色閃光」之名可依然存在,若是發生了兩個忍者村的影之間的戰鬥,無論結果如何總有一方會士氣大減。

  「所以說這世間的煩惱說到底也就兩種,」從船上下來之後,一行人乘坐著馬車朝著就近的旅館出發。

  真舟家在鳥之國的商會距離他們下船的碼頭有著一定的距離,而已經在船上度過了一天的舟澗玟和春野櫻實在不適合再繼續趕路,所以在就近的旅館稍作歇息才是最好的選擇。

  因為坐了一天的船,這會兒還沒有緩過來的春野櫻也難得的沒有看書;此刻在聽到了舟澗玟的評價之後,她仰著頭一臉困惑地望著舟澗玟,「咦?」

  「一種是吃不飽餓的,還有一種是吃飽了撐的,」舟澗玟面無表情地對坐在自己左手側的小姑娘說道,「而那種閑著沒事幹、不想著如何提高自身的國民素質和實力、只想著如何用損人的方式來利己的,就是典型的吃飽了撐的。」

  ——真正吃不飽餓的哪有這種閒工夫。

  同樣坐在車廂內的宇智波鼬在聽到舟澗玟的話之後保持了一貫的沉默,倒是坐在舟澗玟身側的小姑娘認認真真地點了點頭,「恩啊,我明白了。」

  詭異的沉默在車廂內蔓延開了那麼一瞬,就在宇智波鼬開始腹誹這個小姑娘在舟澗玟的教育下、將來一定會不得了的時候,就聽見小姑娘用她那軟糯的嗓音問道:

  「那麼澗玟大人,還有什麼辦法區別那個人是吃飽了撐的、還是吃不飽餓的呢?」

  聽到小姑娘的問題,舟澗玟立刻就滿意地笑了,「這個問得好,你看那些一天到晚偷偷摸摸不敢直接露面、整天喊著要讓全世界都陷入絕望,又或者是要啟動那種一聽就很蠢的計畫還非得要所有人配合的……」

  小姑娘眨了眨眼露出了一副「我懂了」的模樣介面道,「……那基本上就是吃飽了撐的?」

  然而舟澗玟卻搖了搖頭。

  「不,那些基本上都是吃不飽餓的,」她用一本正經的表情和語氣對身邊的小姑娘說道,「但是他們和尋常那些吃不飽餓的人又不太一樣,因為他們在經歷了絕望之後、又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和他一樣。」

  「所以他們費盡心機地想著要用自己愚蠢的大腦琢磨出來的蠢主意,來拯救全世界的人。」

  舟澗玟不動聲色地睨了一眼正在靜靜聆聽自己和春野櫻對話的宇智波鼬,接著在對方即將發現之前收回了視線,「但結果他們做出來的行為,卻和給他們帶來傷痛的人沒有任何的區別。」

  小姑娘歪著腦袋沉思了一會兒,「他們這麼做,不是只會帶來更多的仇恨和傷痛嗎。」

  舟澗玟點了點頭,「的確是這樣沒錯,或許在他們看來,只要體會過了一次絕望、就能夠懂得他們的心情並且理解他們的用意,甚至站到他們的同一戰線中去。」

  「但是他們卻不知道,並非是所有的人都像他們一樣脆弱,也不是所有人在經歷了絕望之後就會拋棄了初衷。」

  舟澗玟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小姑娘柔軟的粉色頭髮,「所以櫻要記住哦,無論你今後經歷了什麼都不要輕易地放棄,也不要因為身邊的人的離去而就此對全世界都失去了信心。」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你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去學習醫療忍術、然後親手挽救一個正在流失的生命;但決不能妄想著用什麼邪門歪道來就此篡改、甚至是阻斷這種事情的發生。」

  小姑娘巴眨了一下雙眼,「澗玟大人別開玩笑了,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篡改和阻止呢?」

  「嘛……其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就是了。」

  一直都在舟澗玟那也不知道是正常還是不正常的教育中長大的春野櫻露聞言,立刻對著出了一副「澗玟大人您別誆我了」的樣子。

  但是相對於還沒有接觸到各種稀奇古怪的忍術和禁術、也沒有成為忍者並且執行過任務的小姑娘;坐在她的對面的宇智波鼬、以及坐在車外的旗木卡凱西在聽到舟澗玟的話之後,立刻露出了有些微妙的表情。

  生命禁術——

  這種能夠逆天改命的禁術或許真的存在,但卡凱西和鼬都只曾耳聞不曾親眼見識過;現在聽到舟澗玟這麼說,他們倒是有些懷疑舟澗玟是否曾經見過、甚至是……

  使用過。

  也不怪他們會這麼想,因為舟澗玟如今的狀況實在是像極了使用生命禁術後的下場。

  畢竟當年發生在第二次忍界大戰戰場上的事卡凱西和宇智波鼬也曾有所耳聞——分別從他們的老師和堂叔那裡,但是那件事的關鍵部分,這三個當事人卻至今都守口如瓶。

  也就是說當時究竟是發生了什麼,除了舟澗玟、白蘭、以及宇智波檀炷之外,就真的再無第四人知曉。

  ——包括當日替舟澗玟治療的綱手姬。

  所以別說是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鼬了,木葉的其他人——哪怕是三代火影和顧問團——也無法確定舟澗玟當年是否用了生命禁術。

  小姑娘皺了皺眉,有些奇怪地看著說了莫名其妙的話的舟澗玟,「澗玟大人?」

  「不,沒什麼,」舟澗玟擺了擺手,正準備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坐在車廂之外的加賀的聲音卻驟然響起——

  「澗玟大人,旅店到了。」

  經過舟車勞頓的小姑娘聽到加賀這麼說,也不再去管什麼生命禁術的問題了,連忙在赤城的幫助下挪到了車門邊上,隨後微微地撩開了簾子、通過縫隙打量起了車外的景象。

  比起在五大國內都稱得上是富庶的火之國、以及因為是位於海上的小島國、所以資源相對匱乏的波之國,鳥之國又是一種別樣的景象。

  這是一個因為植被覆蓋面積極為廣闊、以至於乍一眼看過去到處都充斥著綠色的國家,林木高茂、禽鳥飛翔,怎麼看都稱得上是平靜又祥和。

  「澗玟大人,你看,」在馬車緩緩停靠在了旅店門口後,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下車的小姑娘在加賀的擁抱下第一個下了馬車,隨後她似乎是看見了什麼,指著天空頗為興奮地叫著。

  在加賀的攙扶下最後一個下了馬車的舟澗玟隨著小姑娘所指的地方看去,只看見一群成群結隊的候鳥撲騰著翅膀向遠處飛去的影子。

  因為陽光晃眼,將右手遮在眼前的舟澗玟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看把你興奮的。」

  小姑娘飛快地吐了吐舌頭,隨後拉著舟澗玟的衣袖輕輕地搖了搖、開始撒嬌了起來。

  當年還在港區的時候,舟澗玟就最耐不住自家驅逐艦對自己使出的這一招了,如今她的驅逐艦們因為世界背景的緣故、不常出現在她的身邊,卻不想這個被她一手養大的小姑娘倒是學會了這招。

  ——也不知道是誰教她的。

  睨了眼看到這一幕之後不禁掩嘴悶笑的自家艦娘們,舟澗玟暗自在心中歎了一聲氣,隨後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頭髮,「先進旅店吧,其他的事……之後再說。」

  他們先前在波之國的時候,因為要查帳整頓的問題,所以她也的確是沒有怎麼好好地陪小姑娘。

  看在小姑娘前些天跟著卡凱西和鼬練習得還挺認真勤快的份上,舟澗玟覺得就這麼隨她一次也沒什麼——反正她家的小姑娘也不可能提出什麼任性的要求。

  出於各方面考慮,舟澗玟此番外出只要條件允許,基本上都是宿在自己的產業下的——雖然當年在屍魂界時她身為五大貴族之一,名下的產業眾多,不過因為各種原由最終也就開啟了虛夜宮副本。

  如今來到了有著各種副本的這個世界,舟澗玟覺得自己這回終於能夠享受了一回霸道總裁的待遇了。

  「澗玟大人,」旅店的負責人一早就得到吩咐,看見真舟家的馬車到來之後,早已帶著一眾侍女侯在了門口的旅店老闆娘立刻就迎了上來,「您旅途辛苦了,房間和酒菜都已經給您備好了,還請您慢慢享用。」

  舟澗玟點了點頭,「辛苦了,白堇。」

  這個世界的真舟澗玟和她母親在開拓市場的時候考慮得都很清楚:除了在沿海城市和部分較為繁華的內陸城市建立旅店、酒館,還有各地的特產進出口貿易。

  而作為擁有著海港的國家的鳥之國和波之國,在這兩方面無疑是最為受益的了。

  至於一個海邊城市的特產還能是什麼?自然是各種水產物了。

  不過已經在波之國吃了連續三天的海鮮大餐、由在海上度過了兩天一夜,現在無論是舟澗玟還是春野櫻、亦或者是同行的其他人暫時都不想再看見什麼和海鮮有關的食物了。

  ——哪怕這些豐盛的食物放在火之國內陸地區完全稱得上是價格不菲也不行。

  不過好在鳥之國這個旅店的老闆娘白堇是個聰明人,在考慮到了舟澗玟一行人是從波之國來的之後,送上來的食物大多是以蔬菜和其他肉類為主,海鮮為輔。

  這種貼心的舉動贏得了舟澗玟一行人——包括卡凱西和鼬在內的一致讚賞。

  用過了就時間而言稍遲的午餐,吃飽喝足就犯困的舟澗玟和春野櫻也在老闆娘準備的和室內小睡了一會兒,看著在曬過的床鋪上睡得正香的一大一小,維內托和赤城加賀不禁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澗玟大人前兩天可真的是累著了。」

  三名艦娘和兩名忍者各自排了一下班,隨後由宇智波鼬與赤城守在了門口,而先前負責駕車的卡凱西和加賀則是跟著維內托在屋內喝茶。

  雖然五人依舊同處一屋,但處於休息狀態的三人到底也不用太過禁戒。

  「其實我看澗玟大人未必不想在波之國多留一會兒,」維內托沉吟了片刻,作為舟澗玟的秘書艦,她對舟澗玟的某些不能說出來的心思顯然更為瞭解,「只是出於什麼緣故,才讓她堅持原計劃決定直接趕路。」

  也幸好船上的生活舟澗玟早在上章地圖裡就體驗過了,所以才沒有趕路而感到不適應。

  「啊,這個我也看出來了,」加賀隨著維內托一起壓低了嗓音說道,「其實要我說,肯定不是澗玟大人因為波之國商會的事而感到寒心,但絕對是有別的什麼原因在。」

  維內托點點頭,波之國商會的管事叛變這種事還不能夠讓自家指揮官小姐感到寒心——艦娘中若是有人叛變了倒還可以。

  但舟澗玟決定不在波之國內繼續逗留,絕對還是因為有什麼原因在的。

  比如說……波之國那邊有她不想遇到的人,或者是鳥之國這邊有她想要見到的人之類的。

  又或者說,是和作為他們護衛的這兩名忍者有關係。

  自從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鼬在他們出行前一天一起來到了真舟家起,維內托幾人就已經看出了自家指揮官小姐對這二人頗為的信任,甚至信任到了沒有一絲一毫懷疑的地步。

  但是這二人說到底不是舟澗玟的自己人,畢竟在這個世界裡,能夠被舟澗玟當作是自己人的也就跟著她一起出生入死的艦娘……或許還有被她親手撫養長大的春野櫻。

  其他的人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得到舟澗玟百分百的信任。

  只是這些話大家心裡清楚就好,也不可能當著同樣對此心知肚明的卡凱西和鼬說出來,所以維內托和加賀在交換了一個視線之後,又心照不宣地選擇換了一個話題,「說起來,剛才澗玟大人在車上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加賀當時雖然坐在車廂外面負責駕車,卻也沒有錯過舟澗玟的話語——當然了,她旁邊的卡凱西肯定也沒有錯過就是了。

  可問題是……

  她突然說這些是為了什麼?

  加賀可不覺得自家的指揮官小姐是無中生有的人……好吧,是在除了非戰鬥時期不是無中生有的人,所以她說這番話必定是有自己的用意的。

  或許是在不久的將來,又或許是在很久之後,她的這番話一定會對春野櫻產生教育意義之外的影響。

  等等,難不成說小姑娘今後真的會碰到那種經過絕望與挫折、然後就想用名為救世實則報復的手段來讓世界感受痛苦的人?

  同樣也聯想到這方面的維內托立刻就露出了一個微妙到不行的表情,隨後乾巴巴地說道,「我想澗玟大人……應該是有自己的考量吧……」

  「畢竟澗玟大人曾經上過戰場、又見識過太多的生離死別了,可能怕櫻遇到同樣的事情之後無法承受……所以才會先教育她要健康成長積極向上……嗯。」

  這話說到最後,就連維內托自己也覺得有些編不下去了,於是她只能模仿著舟澗玟在對外人胡謅時的語氣匆匆地收了一個尾,然後……

  毫無意外地迎來了加賀以及坐在房門口的赤城那打趣的目光。

  維內托瞪了她們一眼,正準備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聽到赤城倚著的房門背後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隨後是舟澗玟和春野櫻壓低了嗓音的談話聲。

  三人對視了一下,就在她們懷疑可能是自己的聲音吵醒了舟澗玟的時候,卻聽見舟澗玟那因為午睡而充斥著濃重的鼻音的聲音從一門之隔的屋內傳了出來——

  「果然還是維內托深得我心呀……」

  因為看不見舟澗玟此刻的表情,所以三人……以及沉默不語卻聽了全場的兩名男士都不知道舟澗玟究竟是怎麼想的,但是舟澗玟話語中那濃重的調笑卻不是假的。

  「不過除了健康成長積極向上之外,要成為一名優秀的忍者其實還有另一個更為重要的因素。」

  「那個因素與家族出生無關,既不是查克拉的量也不是秘傳忍術,更不是什麼血繼界限。」

  依舊躺在床鋪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自家艦娘的談話聲吵醒的舟澗玟看了眼自己身邊同樣已經醒來的春野櫻,隨後笑著沖小姑娘問道,「櫻知道是什麼嗎?」

  舟澗玟即使刻意壓低了嗓音,也瞞不過屋外那些忍者與艦娘的耳朵——更何況她根本就沒有壓低聲音。

  所以屋外的人自然聽見她那個主要是針對春野櫻的問題。

  相對於早就習慣了自家指揮官小姐的行為模式、所以對於她各種奇奇怪怪的問題早就見怪不怪的艦娘們,本身就是忍者的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鼬卻是因為舟澗玟的這個問題陷入了沉思。

  不是聽起來有些天真到可笑的健康成長積極向上——這個別說是在木葉忍校了,五大國的任何一個忍校都不會把這個歸入基礎教育的教材裡去。

  但同樣也不是在忍者的普遍認知中關乎一個忍者實力強弱的因素。

  那會是什麼呢?

  「我知道我知道!」

  小姑娘那就和她的印象一樣嬌軟的聲音從屋內傳了出來,帶著能夠回答自己一直敬愛的澗玟大人提出的問題時的興奮與喜悅:

  「是腦子!」

  「因為澗玟大人曾經說過『腦子是個好東西、希望每個人都能帶一個』,所以腦子對於忍者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卡凱西:…………

  鼬:…………

  先不說屋內的舟澗玟究竟露出了怎樣的表情,在聽到了小姑娘的回答之後,外面的房間頓時就被一種詭異的沉默所席捲,無論是在高手如雲的暗部都稱得上名號的卡凱西、還是宇智波一族的天才,此時此刻不約而同地在內心發出了這樣的疑問:

  ——澗玟大人/小姐,您究竟教了這姑娘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櫻姑娘也沒說錯啊……【。


第148章 朝霞與晚霞

  因為春野櫻的那個答案,屋外的人甚至已經提不起興致來詢問正確的答案是什麼了。

  舟澗玟的答案究竟是什麼都已經無所謂了, 反正怎麼都不可能比「腦子」這種答案更奇葩。

  還是沒有那麼的瞭解舟澗玟的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鼬明智地選擇了沉默, 雖然他們的選擇是正確的,但是就他們對舟澗玟的認知而言……其實還是太天真了一些。

  倒是房間內的舟澗玟, 在聽到春野櫻的回答之後似乎輕笑了一聲, 不過她也沒有糾正或者是肯定春野櫻的說法, 在沉默了小半響之後, 已經醒來多時的舟澗玟直接選擇起床。

  此刻距離太陽徹底落山還有一段時間。

  自己穿戴完畢後又給小姑娘整理了一下衣服,舟澗玟在查看了一下時間之後, 直接向小姑娘問道, 「櫻想要出去走走麼?」

  一聽到舟澗玟這麼問, 小姑娘二話不說立刻就重重地點了點頭。

  小姑娘自從離開木葉起, 不是在各種各樣的交通工具上,就是處在一種沉悶緊張的環境中,原以為的輕鬆旅行變成了整頓內部、解決外敵、以及人生教育。

  說真的, 春野櫻其實已經很了不起了。

  原以為能夠離開木葉出來遊玩,誰知道在來到波之國的第一晚就遭遇了刺殺, 這種事鑰匙放在她同齡人……甚至是同齡人中的某些妖孽身上, 估計都沒有幾個能夠立刻緩過神來的。

  更何況舟澗玟還以此為教材、對她進行了一場關乎今後忍者生涯的教導。

  小姑娘在那之後的幾天裡還能夠保持相對平靜的心態、甚至一如自己在木葉村裡那樣心無旁騖地進行各種基礎練習, 這已經是舟澗玟這些年來各種言傳身教後的成果了。

  換成其他人——哪怕不是她的同齡人,在她這種年紀下也就只有幾個人能夠做到這一點。

  五歲忍校畢業、六歲升任中忍的旗木卡凱西可以算一個,而作為如今年輕一代的忍者中的新秀的宇智波鼬可以算第二個。至於其他的人嘛……舟澗玟覺得貌似也就只有波風水門和三忍那個級別的了。

  這麼看來,她家姑娘的精神素質還是不錯的。

  「再過一會兒就要天黑了,這裡不是商業街, 不太適合夜遊,」舟澗玟想了一下,然後對因為她的話而稍稍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的春野櫻笑道,「不過如果是在天黑之前在這附近走一走的話,到還是可以的。」

  「我記得這個旅店附近有個湖,景色也很是不錯,想來在夕陽之下只會更美。」

  舟澗玟沖已經因為她的話而雙眼發亮的春野櫻眨了眨眼,「櫻覺得這個提議怎麼樣?」

  小姑娘再次點了點頭,這一次她用清亮的嗓音答道:「好!」

  牽著已經興致衝衝的小姑娘的手拉開了移門,舟澗玟還沒有踏出她們進行小憨的房間的房門,視線已經在外室的人的身上都掃了一圈。

  隨後她裝作之前在屋內的對話沒有發生過、這些人肯定什麼都沒有聽見一樣,直接沖著大部分的時候都能夠維持淡定自若的維內托點了點頭,「你和卡凱西隨我們來吧,其他人可以在旅店休息一下。」

  「澗玟大人,不如我也一起去吧,」之前因為在進行守衛工作、所以並沒有參與維內托和加賀的話題討論的赤城這會兒終於開口,「雖然在這個季節裡,日落之後天色不會那麼快就暗下來,但總還是要提防一些意外的發生。」

  身為秘書艦的維內托可以聯繫任何一名艦娘,但在還有其他人在場、而且這個「其他人」頭腦還挺聰明的情況下,想來就算是舟澗玟也不太好解釋為什麼她和加賀作為應援可以迅速趕到的問題。

  所以還不如提前就帶足人手。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也好,」同樣也想到這個問題的舟澗玟沉吟了數秒,最後點了點頭,「那麼加賀和鼬就留在這兒吧,如果發生了什麼可以通過加賀來聯繫我們。」

  赤城和加賀並沒有在卡凱西與鼬面前展露過她們作為艦娘的能力——在沒有鬼道又或者是幻術的掩護下,要在這個世界進行轟||炸||機的轟||炸工作實在不是一樁容易的事。

  一來是在這個世界裡,飛行的能力太過的稀有,沒有特殊的忍術是絕對無法做到的;二來……

  這個世界的人哪怕是站在平地上,也能夠對著天空打♂飛♂機。

  不過就算沒有展現過作為正|規|航|空|母|艦的能力,但赤城和加賀作為護衛的能力也還是有目共睹的——當日解決第二批刺客的人可正是這兩人。

  加賀點頭領命,宇智波鼬也沒有什麼意見。

  在做出安排的人和被安排的人都沒有任何異議的情況下,舟澗玟牽著自家閨女的小手,帶著其他三人從旅店的正門出發,沿著由石子鋪成的小道朝著旅店的後方走去。

  「澗玟大人對這裡似乎很熟悉的樣子?」

  「因為我以前來這裡巡查過呀,」或者說,是這個世界的真舟澗玟當年來鳥之國視察自己名下的產業時,就曾經在這裡住過,而她只是繼承了真舟澗玟的記憶罷了。

  「當年也曾在這裡看過日落,所以現在想要故地重遊一番。」

  春野櫻並沒有聽出舟澗玟話語中不對勁的地方,只是順著舟澗玟的話繼續問了下去,「澗玟大人似乎很喜歡看日落嗎?」

  「喜歡喲,尤其是海邊的日落,」因為小姑娘的話語,舟澗玟露出了一個和已經染成了橘黃色的天空一樣溫暖的笑容,「看著海水因為夕陽染成了橘紅色,總覺得很溫暖呢。」

  「難怪澗玟大人昨天一到太陽快下山的時候就跑到甲板上,原來真的是去看日落呀。」

  她還記得昨天傍晚的事,當時舟澗玟也不管甲板上風大就這麼跑了出去,看得維內托和赤城加賀又氣又擔心,但她們大概也知道舟澗玟固執起來就不聽勸,所以最後只能給她送去外套。

  見舟澗玟笑眯眯地點了點頭,小姑娘又問道,「澗玟大人那麼喜歡看日落是不是因為有什麼原因?」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白蘭先生之前來家裡的時候曾經提起過,說是如果一個人喜歡上另一個人的話,那麼一定是有各種各樣的原因在的。」

  小姑娘停頓了一下,正在回憶白蘭當時的話語的她並沒有注意到舟澗玟在聽到某人的名字後瞬間變得微妙的表情,隨後又認認真真地轉述了白蘭當時的後半句話:

  「白蘭先生還說了,如果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的話,那麼原因什麼的就不重要了。」

  於是舟澗玟的表情立刻就變得更加微妙了。

  先不說白蘭那個傢伙究竟是怎麼才能做到在真舟家、對著她的養女、灌輸了這樣的思想、還不被她發現的;問題是他對小姑娘說了這樣的話究竟是有什麼用意在。

  站在舟澗玟右手側的維內托偷偷地打量了一下自家指揮官小姐的臉色,在看到對方那在夕陽的映襯下顯得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的表情後,她都有些不確定是應該先安撫舟澗玟,還是先給白蘭默哀三秒了。

  他沒事對小姑娘灌輸這種思想做什麼?

  也是吃飽飯撐的麼?

  「櫻,」再次在心中咒駡了一下某人,舟澗玟清了清嗓子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這才對已經抬起頭朝自己看來的小姑娘繼續說道,「那個人的話你是怎麼想的?」

  那個人?誰?

  小姑娘看起來似乎是有些迷茫,不過她到底也是舟澗玟一手帶大的,立刻就反應過來舟澗玟口中的「那個人」指的是白蘭。

  「唔……」

  並沒有從舟澗玟那裡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反而被對方引導到了另一個地方的春野櫻歪著腦袋思考了好一會兒,最後才偷偷地朝著似乎也在想些什麼的舟澗玟看了過去,「真的要說麼?」

  小姑娘怯怯地問道,似乎是覺得自己的答案不能夠讓舟澗玟滿意不說,甚至還會引來她的不滿。

  看見春野櫻的神態和語氣,原本只是在忽悠小姑娘的舟澗玟,這下是真的有些好奇自家閨女的回答了,「你說說看,我不會生你的氣的。」

  無論小姑娘這次得到什麼結論,有問題的那個人都絕對不是她。

  而是某個自己閑得沒事、所以盡給別人找事的傢伙。

  「我覺得吧,」小姑娘學著舟澗玟先前的樣子也清了清嗓子,隨後用一種小心翼翼的態度試探性地對舟澗玟說道,「我覺得白蘭先生是想給我當後爹?」

  一直沉默著跟在她們身後的旗木卡凱西差點上演了一出平地摔。

  他最初還在心裡感歎著沒想到那個「根」部的白蘭大人居然還會說出這樣的話,這和他平日裡的印象完全不符嘛!結果就發現舟澗玟在聽到這番話之後,態度居然是要多微妙就有多微妙。

  就在他又想著這兩個一起上過戰場的、關係在木葉是出了名的好的同班同伴之間難不成有什麼齟齬在,而這兩人的矛盾與不合會不會影響到他的恩師四代目火影的時候……

  就聽見了小姑娘的回答。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想由衷的對舟澗玟說上一句自己此時此刻的心裡話:

  澗玟大人,您家的教育方式可真特別。

  其實也別說是旗木卡凱西了,就連心理素質一直都堪稱是極佳的舟澗玟,在聽到自家小姑娘的回答之後,也險些「虎軀一震」、並且開始懷疑自己的聽覺是否出現了問題。

  不過看著小姑娘那蘊藏著怯意的目光之後,舟澗玟在心中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又給某個人記上了一筆之後,這才伸出手揉了一把小姑娘那手感極佳的粉色短髮。

  「你想什麼呢。」

  這句話,便是否定了小姑娘那「驚為天人」的猜測。

  「我和白蘭之間如果能成的話,那還用得著等到今天麼?」舟澗玟想也幸好自己此刻是頂著真舟澗玟的名字與經歷了,要不然這番話她還真的不太容易說出口。

  除了一直在進行著對話的舟澗玟和春野櫻之外,其他三人從頭到尾都非常默契地保持著沉默——不過當事情發展到了剛才的那個局面時,也的確不是他們能夠開口的場合了。

  維內托和赤城暗中對視了一眼,隨後只當作自己什麼都沒有聽見、什麼都不知道。

  至於旗木卡凱西……他已經決定在今天回到旅館之後,就忘記這個足以令人做惡夢的特殊經歷——他本來就不是什麼愛八卦的人,更何況還是這種要命的八卦。

  舟澗玟不知道自己和春野櫻的對話已經快把她們身後的那名暗部隊長給嚇傻了,畢竟此刻她在意的也就只有站在自己面前的春野櫻。

  ——白蘭那個混蛋果然害人不淺。

  在心中再度咒駡了一下果然是吃飽飯沒事幹的白蘭,舟澗玟儘量地使自己的表情看起來並沒有那麼的猙獰,隨後換上了自己平日裡面對著春野櫻時的溫和,一本正經地開始忽悠起了已經因為舟澗玟方才話語而有些犯迷糊的小姑娘。

  雖然偶爾語出驚人,但春野櫻說到底還是一個五歲的小姑娘,在有些事情上還是懵懵懂懂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舟澗玟就更不可能讓某人得逞。

  哪怕只是在小姑娘的心中埋下一顆種子也不行。

  換下了面對其他人時的用詞,記著春野櫻還只是一個小姑娘的舟澗玟換了一種說辭,「其實白蘭的話倒也沒有錯。」

  舟澗玟的這個開頭,立刻驚到了她邊上的兩名艦娘。

  維內托和赤城再度交換了一下視線,心中卻是用艦娘之間的特殊管道進行著交流。

  ——難不成澗玟大人也被白蘭給刺激傻了?

  ——應該不會吧!

  但下一刻她們立刻明白了,哪怕白蘭三天兩頭地發瘋,舟澗玟也依舊是那個舟澗玟,「但是他的話不僅僅只是用在人身上的,對待事物也是同樣的道理。」

  「他會對櫻說這樣的話,主要還是為了讓櫻能夠今早地區分喜歡與愛之間的區別。」

  小姑娘被舟澗玟那也不知道是淺顯還是深奧的說辭給弄暈了,她搖了搖頭,一臉的迷茫,「我不懂。」

  「我記得櫻之前說要在家裡種大波斯菊吧?」聽到春野櫻這麼說,舟澗玟立刻笑著給小姑娘換了一個例子,「那是在認識井野之前還是之後的事情?」

  聽到舟澗玟提到了自己的好友,春野櫻立刻就精神了,「之後的事情。」

  「可是我記得櫻在那之前就喜歡大波斯菊了吧?為什麼呢?」

  「因為大波斯菊很好看,」春野櫻想也沒有多想就脫口而出,隨後她愣了一下,立刻露出了歡喜的表情:

  「我懂了我懂了,澗玟大人,白蘭先生的意思是我可能會因為一種或者好幾種原因喜歡上一個人或者一樣東西,但是我愛一個人只是單純地因為愛?」

  「就像我愛著澗玟大人一樣?」

  看著在真舟家也算是博覽群書的小姑娘會說出這樣的話,舟澗玟並不感到奇怪,而經過自己的教育的小姑娘能夠得出這樣的結論,舟澗玟也覺得很正常。

  反正白蘭的話都已經說出口了,與其讓他到時候用花言巧語去「誤導」小姑娘,還不如讓她把這個工作給做了。

  所以面對著因為得到了結論而一臉興奮的小姑娘,舟澗玟笑著點了點頭:

  「沒錯。」

  在一日之內再度見識到舟澗玟是怎麼教育孩子的旗木卡凱西這回是徹底沒話說了。

  忍者的專業素養這方面就不提了,反正按照舟澗玟的教育模式這麼進行下去,這個看起來就像個櫻餅一樣軟糯的小姑娘等到忍校畢業之後,也一定會像櫻餅一樣能夠把人噎得夠嗆。

  在舟澗玟借著白蘭給的機會又對小姑娘進行了一番指導——雖然這個指導在她看來似乎還早了點——的同時,他們也終於來到了舟澗玟先前說的湖泊邊上。

  湖泊比春野櫻想像中的要大上許多,甚至大到可以在裡面泛舟的地步。

  由於岸上各種樹木林立,所以個清澈得幾乎就和鏡子一樣的湖泊也清晰地映著樹木與天空的倒影——在黃昏中已經深得幾乎融為了一體的樹林,還有怎麼看都是充斥著暖意的橘紅色天空。

  空中的浮雲並沒有連綿成片,反而是以非常獨立的姿態一朵朵地漂浮在了空中,在橘紅色的背景下,這染上了同樣的暖色的雲彩也是好看得很。

  「其實比起這個季節,還是夏天更適合看日落,」舟澗玟緊了緊自己身上的大氅,也不知道是對著春野櫻還是其他人說道。

  「這個季節的晚上還帶著寒意,澗玟大人小心別著涼了,」赤城再度勸到,自家指揮官小姐估計也是在過去的五年裡悶壞了,現在終於可以離開木葉村離開火之國,就開始抓緊機會地享受自然。

  「也是,」舟澗玟望著空中的雲彩輕聲應著,「和黃昏相比,其實日出也不賴。」

  大約是橘紅色的天空太過晃眼,舟澗玟沒一會兒就收回了流連在天空中的視線。

  但是她並沒有絲毫要離開這裡回旅店的意思,而是對著湖泊對面的樹林的某一處忽然高聲說道,「可是同樣是火燒雲、同樣都是霞光,朝霞和晚霞卻截然不同。」

  因為舟澗玟的這舉動,卡凱西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不動神色地從自己身上暗藏著的忍具包裡拿出了一把苦無握在了手心裡,沒有被眼罩遮住的右眼則是警惕地朝著舟澗玟隔空喊話的地方望了過去。

  而就在同一時間,維內托和赤城也擺出了防禦的姿態,似乎攻擊隨時都會來臨一樣。

  感受到了這突然變得緊張的氣氛,春野櫻連忙緊緊地抓著舟澗玟的手,隨後在舟澗玟無聲的示意下,將自己大半個身體都隱藏到了舟澗玟的身後。

  湖泊對面的樹林裡發出了悉悉索索的動靜,隨後有兩個穿著黑底火雲紋的袍子的男人從林子中走了出來。

  看到他們,除了舟澗玟之外的所有人都是一驚。

  春野櫻驚的是那其中一人擁有著在黃昏中也是慘白的皮膚、看上去卻像是植物一樣;維內托和赤城驚的是這兩人的服飾,與五年前他們在襲擊舟澗玟的馬車的、那個自稱是小南的女人的服裝一模一樣。

  至於卡凱西,他驚的卻是另一個男人。

  準確的說,是戴著一個隻露出了右眼部分的面具的男人。

  而透過那枚面具上唯一的孔,旗木卡凱西接著赤城已經點亮的火光,看見了一個頗為熟悉紅色的眼睛。

  毫無疑問,那就是寫輪眼。

  戴著面具的男人。

  寫輪眼。

  ——和四代目火影波風水門當年描述中,那個帶著九尾襲擊了木葉的男人一模一樣。

  心中對於對方就是五年多以前那起九尾事件的幕後黑手的事已經相信了七成,旗木卡凱西緊緊地握著自己掌心中的苦無,隱藏在面罩之後的雙唇緊緊地抿著。

  他面色嚴肅,心中卻暗叫一聲不好。

  哪怕沒有舟澗玟等人在旁需要他的保護,他也不一定能夠和對方五五開——畢竟在自己的老師波風水門的描述中,這個面具男的實力深不可測——就更別提這會兒還有舟澗玟等人在場了。

  舟澗玟似乎也看出了旗木卡凱西在緊張些什麼,她想要勸對方放鬆,卻又知道現在並不適合說這番話。

  說實話,對於這兩人的出現她也是有些吃驚的——或者說,這兩人的出現還是讓她感到了一絲的意外,但是她本人卻沒有身邊的這些人表現出來的那麼明顯。

  「你說朝霞和晚霞有所不同。」

  對面傳出來一陣低沉沙啞還有些沉悶的男聲,顯然是屬於那個面具男的,「那你倒是說說,朝霞和晚霞有什麼區別?」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曉這個名字,再加上這身火雲袍就是個杯具【。

  不過更杯具的還是打到一半電腦再度重啟的我……還好JJ的後臺頁面還保存了3K字,否則真的是要氣得砸電腦了【。


第149章 這是智商的差距

  「你問我朝霞和晚霞究竟有什麼區別?」

  裝作沒有注意到旗木卡凱西自面具男出現之後就展露出的警惕,與那面具男隔空喊話的舟澗玟笑得輕蔑, 「當然是前途光輝璀璨, 與前途暗淡無光的區別了。」

  她的左手牢牢地握住了春野櫻的小手,卻非常注意地沒有將已經陷入緊張狀態的小姑娘弄疼。

  對面的面具男似乎並沒有在意在他與舟澗玟談話間, 已經握著苦無站到了舟澗玟身側、展現出了防禦姿態的旗木卡凱西, 而是用他那沙啞又低沉的聲音繼續對著舟澗玟說道:

  「你的意思是在夜間的火雲燃燒過後, 便會陷入深夜麼, 」男人似乎「呵」了一聲,隨即又高聲地對舟澗玟喊道, 「那不是正好麼, 我等「曉」前方本來就是無盡的黑暗。」

  然而對於男人的解讀, 舟澗玟只是搖著頭歎息了一聲。

  她並沒有再直接回應那個面具男, 而是微微地扭過了頭朝著自己身後看去。

  牢牢地握著舟澗玟的手的春野櫻因為這愈發緊張的氣氛而有些不知所措,但更多的還是對那個面具男的警惕與畏懼。

  哪怕平時活絡得讓好幾個面癱都險些失態,但是在這種場合下, 這個在舟澗玟的教育下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小姑娘絕沒有任何要強出頭的意思。

  其實根據舟澗玟的教育,要強出頭也不是不行, 問題是自身要有那個實力與底氣。

  但小姑娘知道自己沒有。

  哪怕對方暫時還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但是這個還在嗷嗷待哺時期就養在舟澗玟身邊的小姑娘, 還是非常敏銳地意識到對面那個面具男不好對付。

  ——反正絕對不是她這個連忍校都沒讀的人能夠對抗的。

  舟澗玟看見年幼的春野櫻那保持著警惕的姿態非常滿意,在心中忍不住感歎了一句「不愧是我一手養大的」之後,便對這個小姑娘說道,「你看見了麼,櫻。」

  小姑娘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敬愛的澗玟大人會在這個時候對自己說話, 於是可愛的歪了歪腦袋,一臉迷茫地對著舟澗玟問道,「澗玟大人?」

  險些就要敗在小姑娘那可愛的氣場之下的舟澗玟連忙收回了視線,再度看向了湖泊對岸的面具男。

  「這個就是不好好讀書、沒有任何生活常識的下場。」

  之前差點就給春野櫻跪了的旗木卡凱西這會兒又差點要給舟澗玟跪了,對於舟澗玟能夠在這種氣氛之下依舊插科打諢的欣慰,他是發自內心地敬服。

  現在是說這種話的時候麼?

  澗玟大人麻煩您看看氣氛好不好啊!

  在推測對方就是當年帶著襲擊木葉的人的情況下,旗木卡凱西覺得自己實在是不可能做到像舟澗玟一樣無視對方的身份、以及這種一觸即發的氣氛,和對方討論所謂氣象學的問題。

  旗木卡凱西不覺得暗中是自己的老師——也就是木葉第四代目火影——的智囊的舟澗玟會猜不到對方的身份。

  如果他真的這樣想的話,那絕對不是在侮辱舟澗玟的智商,而是在侮辱他自己的智商。

  但是在猜到了對方身份的前提下,還能夠隔著一座鏡湖和對方扯這種這些有的沒的、無論怎麼樣都好的事情,難不成舟澗玟是有自己的打算?

  不,旗木卡凱西微微地睨了眼自己身邊的舟澗玟,突然意識到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夠保持正常的、甚至是比平時更為高傲的語氣和態度,才是舟澗玟最為強大的地方。

  這個女人沒有絲毫的緊張與不安,哪怕說是從容不迫也不為過。

  「正所謂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舟澗玟對著距離自己有著一湖之隔的面具男揚聲說道,「意思就是如果早上出現火雲的話,那麼預示著接下來會有陰雨天氣;而如果是晚上出現晚霞的話,那明天就會是一個好天氣。」

  「然而你頂著「曉」的名義,卻說自己的頭號與身上的這身黑色的火雲袍是預示著之後將會陷入無盡黑暗的晚霞……」

  舟澗玟嗤笑了一聲,絲毫沒有掩飾著自己的嘲諷。

  「可見你非但沒有成為忍者所必須的生活常識與經驗,可能也不明白自己所在的這個組織的創始人的用意。」

  黑色的火雲袍象徵著晚上的流火雲,雖說火雲消散後很快就會陷入黑暗,但是黑暗之後卻又是一個晴朗的早晨——這才是這個名為「曉」的組織的創始人、三忍之一的自來也的弟子——彌彥的真正用意吧。

  而並非是面前這個面具男在沒有生活常識之下歪曲的用意。

  當然,他剛才要是真的將「曉」的這身火雲袍上的流火雲紋理解成為朝霞的話,舟澗玟也不是不能夠理解的。

  因為這身流火雲紋的長袍是在彌彥死後、長門繼任成為「曉」的首領之後才有的,頂著「曉」之名的朝霞之後將是一個陰雨綿綿的天氣,也正好應和了長門在摯友因為遭受背叛而死的絕望心情……

  以及雨隱村常年淫||雨霏霏、連月不開的天氣。

  覺得自己閱讀能力滿分的舟澗玟對面前閱讀能力為零的面具男一臉的鄙夷:不能解讀自己所在的組織的名字的用意也就算了,反正舟澗玟並不覺得一個大型企業能夠從高層到臨時工都能夠理解創立人的用心。

  可不知道還沒生活常識地瞎猜就不對了好麼!

  被閱讀能力滿分的的舟澗玟毫不掩飾地鄙夷了一通,對面的面具男瞬間就陷入了沉默。

  見面具男沒有說話,與他一同出現的、從剛才起就完全就沒有說過話的另一個穿著火雲袍的男人終於有動靜了。

  那個有著綠色的頭髮以及兩片綠油油的葉子的、怎麼看比起人類都像是植物男人通體白色——甚至白皙到了完全可以從慘白來形容的地步。

  但這才是異常的地方。

  舟澗玟對於面具男的出現並不感到奇怪,但是對於這個只有白色的、另一個曉組織的成員卻感到驚訝。

  黑色那一部分並不存在,看來果然是發生了什麼異常的事情——當然啦,也有可能此刻跟在面具男身邊的這個「植物人」並不是她知道的那個本體。

  那麼這就另當別論了。

  但是……非本體的植物人有這兩片葉子麼?

  好像並沒有吧?

  「阿飛,看來你是被人給嘲笑了呢。」

  比起聲音沙啞低沉的面具男,這個白色植物的聲音顯然更加的……陰陽怪氣。尤其是他還是說著這番怎麼聽都像是揶揄的話,就更加的令人覺得他是在火上澆油了。

  「閉嘴,絕,」要說面具男沒有因為舟澗玟那不加掩飾的嘲諷而惱怒,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他微微地側過了腦袋呵斥了一聲身邊名為絕的植物人,隨後又再度朝舟澗玟看了過去,「原本還好奇小南口中那個能言善辯的女人是什麼樣子,沒想到不過只是一個滿嘴胡話的女人。」

  這話說得就讓舟澗玟有些不太樂意了,「在口舌之爭的方面輸了,就開始說對方是胡說八道麼?」

  「只是你似乎是忘了吧,」舟澗玟冷眼看著他,「最先開口來搭話的人可是你呢。」

  雖然她最早說朝霞晚霞的問題的確是為了引他們出來——就那麼悄無聲息地躲在那裡還真的以為別人都不會發現似的,可是他當時可以選擇不出來、繼續像一個忍者一樣隱藏在那裡不是?

  就算是真的出來了,也可以選擇無視她的話嘛。

  好奇心旺盛不說還喜歡逞強,結果真的打起了嘴炮又慫了,這也讓舟澗玟再度領悟到了「曉」組織果然沒啥前途——後臺老闆裝普通員工來打嘴炮,結果才初段模式都打成這副樣子了……

  要是真換了漩渦鳴人上場……這還不是遲早要完的事嘛。

  「而且女人又怎麼了,」舟澗玟一臉冷漠,她最討厭這種說不過別人就開始拿性別說事的傢伙了。

  「要知道女人能頂半邊天,關鍵時候可比某些人要靠譜太多了。」

  她面無表情,因為面具男的話而在一瞬間散發出來的冰冷氣場刺得她身邊的卡凱西只覺得骨頭都開始疼了——意識到倘若舟澗玟真正生氣時絕對會很可怕的卡凱西在內心歎息了一聲。

  原以為今天的事能夠在舟澗玟談話間善了——雖然他也知道對面的面具男可能是敵人,但是他並不覺得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能夠順利地解決對方。

  那麼不進行任何的戰鬥,就此相安無事是最好的結果了。

  可誰知道……

  「沒有經歷過女人的可怕就不要信口開河了,」舟澗玟微微地揚起了頭,用比之前更加傲慢的姿態說道,「連臉都不敢露出來的小鬼。」

  小鬼什麼的……

  旗木卡凱西覺得自己這回是真的要給舟澗玟跪了。

  雖然您在木葉的確是德高望重的大前輩的說,但是澗玟大人您明明就連他的臉都沒有看到,就這麼稱呼這個怎麼看都像是中年人的面具男為小鬼真的好麼?!

  若是此刻正忙著和對面的面具男正面肛的舟澗玟知道旗木卡凱西內心的吐槽的話,一定會對他說這麼一句話:

  ——你呀,還是太年輕了。

  只可惜舟澗玟這會兒沒有這個閒工夫來照顧旗木卡凱西的內心活動,因為方才的話語而喝了一口冷風的她掩著嘴咳嗽了幾聲,隨後一臉漠然地對著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所以並沒有回應的面具男繼續說道:

  「而且你也別真的以為木葉高層全是煞筆。」

  這顯然就是另一個話題了,聽到舟澗玟這麼說,別說是對面的面具男了,就連她身邊的旗木卡凱西都是心中一驚。

  舟澗玟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她真的知道了什麼?

  旗木卡凱西和面具男用或警惕或探究的目光注視著她,心中已經開始泛起了嘀咕。

  植物男絕看著舟澗玟一臉的好奇,似乎想要聽聽舟澗玟到底有什麼話要說;而心中有鬼——或者說的確難以在這個時候用真面目見人的面具男更是直接開口: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什麼意思?」舟澗玟好笑地看著他,「你既然那麼的自命不凡,又覺得我只是一個滿嘴胡說八道的女人,那為何不用你那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裝飾的大腦去仔細考慮一下呢。」

  舟澗玟心想就算因為某個老兔子的挑唆而直接黑化,面前的這個男人還是存在著年輕時的天真。

  呃……雖然和卡凱西是同齡人的他,現在的年紀也沒有他的聲音聽起來那麼老就是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宇智波家的人就算能夠開啟一雙令人畏懼的寫輪眼,但是在有些時候還是天真又好騙到了一種令人不敢相信的地步——

  與其說這是和祖傳的愛、祖傳的報社、祖傳的中二、以及祖傳的口是心非一樣,都是祖傳的毛病,不如說更像是一種詛咒。

  比如說在穢土轉生後,僅憑著一己之力就能夠穿梭在忍者聯軍之間將所有人吊打的宇智波斑;又比如說明明在忍校的時候是年級第一腦子應該也不差、但是不知道怎麼的在叛變之後意外地智商下線,用稍微似真似假的話都能夠誆住他的宇智波佐助。

  還有就是現在站在她面前的宇智波帶土了。

  「雖然這麼說可能會誤傷不少人,」畢竟現在忍界裡經歷過兩次忍界大戰以上的,很多都是有實戰經驗、卻沒有戰鬥之外的頭腦的存在,「但是我還是想說……」

  「腦子是個好東西,希望所有人都能帶一個。」

  她重複著之前自家小姑娘驚翻了波風水門給她派來的兩位護衛的話語,一副你果然還是圖樣圖森破的姿態。

  「你真以為宇智波家子孫繁茂、族繁不及備載,所以哪怕你頂著這只招搖紅眼睛到處蹦達甚至打倒別人的老家、但別人死活都猜不出你的身份了?」

  雖然展露出來的是連旗木卡凱西和春野櫻都為之側目的高傲姿態,但是這兩人誰都不覺得這樣的舟澗玟陌生得像是另一個人——不如說以她的資本,平時一直都表現得平易近人才讓人覺得奇怪。

  現在她展現出了與她的身份地位所相匹配的氣場,旗木卡凱西反倒是松了一口氣。

  即使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還是冷靜內斂的忍者更受歡迎——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的隊友是衝動行事、暴露自己的行蹤不說還連累了自己人的豬隊友;但是連脾性都摸不清的人——尤其還是任務物件反而會令人覺得更可怕。

  舟澗玟有自己的脾氣,有自己的堅持,只會讓人產生「啊,原來她還是有血有肉的正常人類啊」的感歎,而不會去想她的傲慢究竟是否太拉仇恨值了。

  「還是說你真的覺得有移植成功的先例在,寫輪眼就真的是人手可得了?」

  面具男沉默不語——事實上他還真的就是這樣覺得的。

  宇智波家家大業大,哪怕木葉還有日向一族的存在也沒有絲毫的遜色,甚至大部分的時間都呈現出了隱隱超過的勢頭——即使寫輪眼不像白眼那樣從族人出生起,就能夠直接獲得。

  但是在經歷過最近的兩次忍界大戰之後,寫輪眼開眼頻率卻也不低,若是在戰場上突然開眼、然後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遺失……

  也不是什麼說不過去的事情。

  畢竟他本人就是這樣的典型例子,而且沒有人會懷疑到一個已經被確認是死去的人的身上。

  再說他也不是不知道宇智波一族在九尾事件發生之後,針對他的身份和他的寫輪眼的來源所給出的說辭:一個年輕的族人在戰場上因為看見親朋故交的逝世而臨時開眼,結果卻因為被人暗算而死,屍首全無順帶也失去了那雙寫輪眼。

  很好的說辭,哪怕是為了給宇智波一族開脫用的,面具男也覺得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著實不錯。

  ——反正也正好能夠掩飾他的身份。

  不過現在聽舟澗玟的話,似乎木葉已經猜到他究竟是誰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猜到我是誰了,」面具男的語氣中透露著隱隱的危險,仿佛舟澗玟只要回答一個「是」字,他就可以立刻在這裡將她封口一樣。

  「雙勾玉不像萬花筒寫輪眼那樣具有獨特性,但是可用的線索也實在不少。」

  舟澗玟再度掩著嘴咳嗽了幾聲,隨後不露聲色地睨了身邊的維內托一眼,一直就在觀察自家指揮官小姐的一言一行的維內托見狀,立刻小幅度地點了點頭,而後又向站在另一邊的赤城看了過去。

  在面具男出現的時候,赤城已經通過維內托得到了舟澗玟的指示、聯繫到了原本在旅館內「看家」的加賀,此時加賀早已抵達戰場,卻因為沒有得到舟澗玟的命令所以只能按兵不動。

  此刻舟澗玟已經給出了信號,通過身為秘書艦的維內托得到了舟澗玟的命令的赤城加賀自然可以開始行動。

  在舟澗玟和面具男進行幾番唇槍舌劍的過程中,原本被燒紅的天空與雲彩已經被濃墨一般的黑色所浸染,樹葉因為晚風的吹拂而顫抖、繼而發出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沙沙聲響。

  並沒有經過忍者之間的戰鬥的春野櫻雖然能夠憑藉著自身的毅力保持著警惕,但是這對於她來說也是一種負擔。

  舟澗玟雖然知道自家的小姑娘其實早就已經撐不住了,但是要在這個面具男的面前逃脫可實在是不容易——更何況他的身邊還有一個能夠進行偵查工作的植物男。

  要是讓他們追到旅店的話,那最好的情況也是沒有場地優勢的防衛戰,而最差的情況……

  ——估計整個旅店的人都要死。

  畢竟宇智波家的特長就是火遁,哪怕是宇智波一族的吊車尾,也能夠把豪火球吹得比天上的氫氣球還要大。

  至於命中率……別的不說,打沒有長腿也不會滿地跑的房子還是可以的。

  所以她必須要先放下對方的警惕——對方對自己的輕蔑其實是最好的武器;隨後在對方找了由頭準備出手的時候徹底把他給打疼了,他才不會貿然地追擊。

  而且舟澗玟才不相信這個本應該是躲在霧隱村控制四代目水影的傢伙,會無緣無故地跑到這裡來。

  雖說她的身邊的確是有一個能夠讓這個面具男感興趣的存在,但對方現在的眼界和心性比起從前顯然更高了——他在意的可不是旗木卡凱西這一個人的存在,他是打算把整個忍界都拖下水。

  為了達成這個「偉大」的目的,他恨之入骨的旗木卡凱西都可以暫時放到一邊。

  這種可歌可泣的精神實在是令聽者傷心、聞者流淚,哪怕是舟澗玟在見識到了對方的精神之後,也不由地對天高呼一聲:

  ——媽的智障。

  「是麼,那就讓我看看這是不是你的胡言亂語吧,」說罷,他再度展露出了其實已經在先前收起的寫輪眼,用那僅剩一隻的紅眼睛對準了舟澗玟。

  旗木卡凱西心下一驚,並不知道舟澗玟的打算的他連忙驚呼道,「澗玟大人,小心!」

  但是下一秒,對面的面具男卻已經用他那沙啞的嗓音對舟澗玟提出了質問,「為什麼寫輪眼對你沒用?!」

  他對舟澗玟使用的,是和他對四代水影使用的一樣的幻術。

  雖然這個女人在他看來可惡得很,但是比起殺了她,顯然是控制她會對他們更加有利一些,到時候再找個機會除去旗木卡凱西對外就宣稱他是戰死的,那麼木葉的人就不會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而他……

  也可以順勢地潛入木葉,甚至是混入木葉的高層。

  可誰知道他的幻術居然對這個據說是再也不能夠使用忍術的女人完全沒用。

  ——這特麼就很尷尬了好麼?

  卡凱西大驚,就在他懷疑這是不是面具男故意這麼說、好讓他放鬆對舟澗玟的懷疑的時候,卻聽到舟澗玟不緊不慢地用她那頗具個人特色的語氣回答道:

  「因為這是智商的差距。」

  她頓了頓,隨後右手微微地一揚,「不過接下來,就是用實力來說話了。」

  聽到舟澗玟這麼說,面具男立刻擺出了防禦的姿態,但是下一秒他就意識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了——

  陌生的轟鳴聲從空中傳來,面具男聽到後下意識地抬頭朝空中望去,但隨即卻看見他根本說不上是什麼的東西密密麻麻地覆蓋在了天空之上。

  「等等,他們人呢?」

  還沒有等到他回過了神,卻聽見身邊的絕驚呼了一聲,他連忙朝著湖的對岸看去,卻發現剛才還站在那裡的五人已經全部消失。

  而下一秒……

  一番驚天動地的轟炸便從空中朝他席捲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內容提要其實是之前B站上lex對純黑的噩夢的吐槽的捏他


第150章 合理推測

  旅館後方的鏡湖邊上,面具男阿飛和植物男絕被那突如其來的空襲炸得一臉懵逼。

  而同一時刻, 原以為戰鬥一觸即發、卻不想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被人進行空間轉移的旗木卡凱西的反應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的右手緊緊地攥著從那個面具男出現起, 就一直沒有放下過的苦無;身體依舊維持著防禦的姿態、仿佛敵人隨時都會用他意想不到的方式朝他……或者說是他們攻擊而來一樣。

  但是……

  看著周遭的環境,旗木卡凱西的表情看起來是要多懵逼就有多麼的懵逼。

  畢竟場景是從被濃重的夜色所覆蓋的漆黑小樹林乍然切換到了燈光明亮的室內, 一下子經受不住強光洗禮的眼睛下意識地眯起, 而雙手也是非常自然地擋在了臉前。

  等到他的眼睛終於能夠適應這光芒之後, 旗木卡凱西這才發現自己此時此刻所處的環境……

  正是他們離開才沒一會兒、但又仿佛是隔了很久的旅店。

  「這是!」

  似乎是無法相信自己真的經歷了空間轉移一樣, 旗木卡凱西用他那露在木葉護額之外的右眼細細地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以及房間內的人……和他們的表情。

  事實上他原以為這是那個面具男用寫輪眼對他實施的幻術,但是……

  他卻發現舟澗玟一臉的淡定自若, 而維內托和赤城也仿佛是早就習以為常一樣, 應該是和宇智波鼬一起留守在旅店的加賀面無表情, 倒是年幼的春野櫻和宇智波鼬一臉的恍惚……

  總算是有了一點正常的表情。

  「是我的部下自行研究的空間忍術, 」在旗木卡凱西懵逼期間已經坐到桌邊的舟澗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接著面不改色地開始胡扯了起來,「嘛……有點類似於水門的飛雷神之術, 可以用在複數的人的身上,問題就是成功率成謎。」

  她突然有些慶倖自己並沒有把瑪雷指環還給白蘭——或者說, 是在這些年裡都沒有來得及還給他。

  這才能夠達成今天虎口逃生的奇跡。

  如果沒有這枚瑪雷指環的空間能力加成的話, 真不知道今天要怎麼辦才好——雖然她也不是肛不過對方, 哪怕直接把他這個未來第四次忍界大戰的元兇直接扼殺在此處也沒問題。

  問題是有旗木卡凱西在,舟澗玟實在沒法辦暴||露過多的能力。

  說著能夠讓剛剛從脫險的驚愕中回過神的卡凱西再度懵逼的話語,舟澗玟裝模作樣地感歎了一句,「哎呀,能夠成功真的是太好了呢。」

  ……要是沒有成功的話該怎麼辦啊喂!

  聽到了卡凱西和舟澗玟的對話, 宇智波鼬也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他是看著加賀匆匆離開房間的,原本還以為對方是打算去旅店的廚房看看,但是看她和舟澗玟一行人突然地出現在房間裡……

  他就算是再傻也知道對方這是察覺到舟澗玟有危險、所以去找舟澗玟了。

  旗木卡凱西瞪著自己露在護額之外的那只眼睛看了舟澗玟良久,接著忽然用雙手結出了一個「未」印,又低喝了一聲,「解!」

  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生。

  其實也不是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比如舟澗玟和她身邊的幾個艦娘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煞筆,又比如說一直都是面無表情的宇智波鼬此刻竟流露出了些許的同情。

  ——旗木卡凱西覺得這任務簡直沒法做了。

  有一個年紀不大但是說出來的話能把人噎得一愣一愣的春野櫻也就算了,這會兒居然連舟澗玟的手下都能使用在忍術中也是頗為獨特的空間忍術。

  真舟家出來的都是怪人什麼的,果然不是空穴來風的謠言。

  眼見著氣氛越來越古怪,自知自己也有一定責任的舟澗玟還是跑出來打圓場了,「嘛……其實警惕一些也是好的,畢竟對方是有用寫輪眼進行攻擊的前例在了。」

  一聽到「寫輪眼」這個關鍵字,原本還對旗木卡凱西這位前輩流露出了同情的目光的宇智波鼬立刻就坐不住了。

  他的目光迅速地從旗木卡凱西的身上撤離,轉而看向了另一邊的舟澗玟,「寫輪眼?!澗玟小姐?」

  「恩,沒錯,就是寫輪眼,」舟澗玟用眼神示意這個和自己也不算是陌生人的少年冷靜,「我們剛才在鏡湖邊上遇到了兩個品位奇特的男人,其中一個戴著面具,露出的那個眼睛的的確確就是寫輪眼沒錯。」

  「……那個眼睛?」宇智波鼬非常敏銳地察覺到了舟澗玟的用詞似乎是有些不太對勁。

  照常理來說,不應該是用「那雙眼睛」麼?

  怎麼到了舟澗玟的嘴裡卻變成了「那個眼睛」了?

  對於少年的敏銳,舟澗玟露出了一個贊許的笑容,「和你想的一樣,那個面具男的的確確就只有一個寫輪眼。」

  這麼說著,她甚至還非常好心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右眼,「那個面具只有在這個位置上留出了一個孔,而通過這個孔,我們看見了宇智波家獨有的寫輪眼,這一點我絕對不會認錯。」

  宇智波鼬想舟澗玟也不可能認錯,先不說宇智波家的寫輪眼的樣式獨特所以也特別好認;要知道舟澗玟的同伴、也就是他的堂叔宇智波檀炷也是開了寫輪眼的,舟澗玟在近距離看過真貨之後壓根就沒有認錯的可能性。

  但是擁有宇智波家的寫輪眼的人去襲擊了舟澗玟,這事說出去……

  似乎是知道宇智波鼬的想法,舟澗玟立刻補充道,「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原裝貨,但是只用一個寫輪眼也能撐到現在……」

  「那個面具男可真的不容易呢。」

  這話說得別說是剛才還警惕著那個面具男的卡凱西了,就連宇智波鼬都開始皺起了眉——似乎是怎麼都沒有想到舟澗玟居然會在剛剛遭遇襲擊——雖然對方最終並沒能得手——的情況下,還去讚揚對方。

  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鼬的不贊同她是看在眼裡的,於是她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歎息,「難不成你們真的沒有發現問題麼?」

  聽到她這麼問,兩人同時搖了搖頭,不知道舟澗玟還能發現什麼問題。

  「首先,剛才我們在鏡湖邊上遇見的那個面具男,十有八||九就是當年襲擊木葉的那一個,這一點卡凱西你應該也發現了吧?」

  舟澗玟扭頭向旗木卡凱西進行確認,同時也是在給沒有親臨現場的宇智波鼬解釋了一下對方的身份。

  聽到舟澗玟這麼問,旗木卡凱西立刻點點頭。

  有件事他因為剛才突然發生的各種各樣的事情而有些遺忘了,但是這會兒卻又因為舟澗玟的話回想了起來: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舟澗玟剛才可是對著那面具男說了諸如「我能夠猜到你身份」的話語。

  ——難不成她真的知道了什麼?

  在聽見舟澗玟提起了五年多以前的九尾事件,本來就在意對方那寫輪眼的宇智波鼬也頓時就來了精神。

  要不是那個人,宇智波一族也不會險些落到千夫所指的地步。

  「雖然他剛才始終都展示著二勾玉,但是這並不代表他的寫輪眼只開到了二勾玉,」她一手支著腦袋,右手漫不經心地在桌面上敲了敲,「事實上我也並不覺得他的眼睛只到了這個水準。」

  現場的兩位忍者都有寫輪眼,但是要說對寫輪眼的認知,旗木卡凱西是真的比不過身為宇智波族人的鼬的。

  「你應該知道的吧,鼬,寫輪眼的進化過程。」

  雖然舟澗玟表現得漫不經心,但是她話語間對寫輪眼的熟悉卻並不是假的,不過宇智波鼬也並不感到奇怪——只要聯想一下他的那位堂叔,那麼這個問題就真的不是問題了。

  「單勾玉之後是雙勾玉,雙勾玉之後是三勾玉,而三勾玉……則是能夠進化成萬花筒寫輪眼,」反正旗木卡凱西也是有寫輪眼的人,舟澗玟說著這些話的時候也就沒有太多的顧及了。

  「我記得每一雙萬花筒寫輪眼都擁有著其獨特的能力,」而這些能力,基本上就是和雙那眼睛的原主人所擅長的領域有關。

  舟澗玟這麼說著,又扭過頭看向了在場唯一的宇智波一族的族人,向他確認道,「是這樣沒錯吧?」

  宇智波鼬沉默了半響,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舟澗玟根本就是什麼都知道,完全不給他任何裝傻充愣的餘地。

  「但是這和澗玟小姐您剛才的話有什麼關係,」舟澗玟都已經把宇智波一族獨有的血繼界限——寫輪眼的老底給掀了,但是他還是聽不出這和她先前說的話語有任何關聯。

  沒有想到宇智波鼬是這樣急性子的人,舟澗玟笑道,「在九尾襲擊村子的時候,水門曾經和那面具男打過一場。」

  「那麼你們覺得,究竟是怎樣強悍的能力,才能夠讓他在有著「金色閃光」之稱的水門的手裡逃走呢?」

  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鼬這下終於反應了過來。

  「難不成?!」

  「是萬花筒寫輪眼麼?」

  兩人不約而同地開口朝舟澗玟驚呼著,很顯然,在舟澗玟給出提示之前,他們從來就沒有考慮到這個地步——事實上在沒有和那個面具男交過手的前提下,也不太可能會聯想到這個問題。

  難怪舟澗玟剛才會說「也不是無跡可尋」這種話語。

  的確,這並非是無跡可尋,但是一般人也不可能會去想這樣的問題罷了。

  「雖說可以根據萬花筒寫輪眼的紋路來找到這眼睛的原主人,但是你們也別高興得太早了。」

  看著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鼬面露喜色,舟澗玟直接給他倆澆了一盆冷水,「因為也不是沒有別的情況在的,比如說移植寫輪眼的時候是二勾玉,但最後卻靠經驗……不對,是靠著各種機遇升級成為了萬花筒寫輪眼。」

  這個例子還就坐在她的身邊——不過這也是要再過好些年以後的事了。

  因為舟澗玟的這盆冷水,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鼬立刻就恢復了冷靜——主要是舟澗玟提出的假設實在是太過奇葩,卻也不能夠否認真的有這樣的情況在。

  哪怕只是極少數……但旗木卡凱西這個活脫脫的例子就擺在他們的面前,身為當事人的他更是無從反駁。

  「至於我先前之所以說他不容易……是因為萬花筒寫輪眼存在著一定的副作用,」舟澗玟這一次看向了另一個當事人——即使這個當事人眼下還沒有開啟萬花筒寫輪眼。

  如果可以的話,舟澗玟其實也挺希望他能夠不要開。

  「只有一隻萬花筒寫輪眼是會緩和副作用還是讓副作用加劇我不知道,但是在這種條件極端惡劣的情況下他還能一心報復世界,這種可歌可泣的精神也的確是不容易了。」

  ……所以說到底澗玟小姐/大人您還是在諷刺麼?

  您到底有多討厭那個面具男啊!

  如果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鼬將自己那只敢放在心中的吐槽說出口的話,那麼舟澗玟也會給出這樣的回答:其實她並不討厭那個面具男,甚至對對方的經歷頗感同情。

  別的不說,光是他被某個老兔子撿了回去這點,已經足以讓舟澗玟為他掬一把同情淚了。

  但是令人為之動容的個人經歷以及那令人「潸然淚下」的智商是一碼事,打著「為了全人類」的旗幟實施報社大業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被老兔子給套路了雖然也有蠢的因素在,但是也可以說是老兔子安排得一手套路——雖然這個老兔子本身也被人給套路了。

  可推動這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報社、可他本人卻還自我感覺良好到了以為這麼做就是為了愛與和平的計畫……就真的是智商餘額不足的問題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比舟澗玟在上一個世界遇到的衛宮切嗣更令人同情。

  恩,理(zhi)念(shang)方面,

  「不過不管怎麼說,今天也不是全無收穫的,」旗木卡凱西乾咳了一聲,努力地讓自己不再去想舟澗玟對那個面具男的吐槽——無論是剛才的,還是先前在鏡湖的。

  不得不說舟澗玟的嘴炮模式簡直不能更洗腦了。

  也難怪她一手養大的小姑娘會長成「令人無法直視」的存在,想來再過幾年等她進了忍校,恐怕和她同一屆同一個班的學生都將體會到名為春野櫻的黑惡勢力。

  「我記得他剛才稱自己所在的組織為「曉」,還說什麼前途一片漆黑……」

  旗木卡凱西嘀咕了幾句,「如果是有這樣的組織成員的話,那麼這個組織還真的需要好好注意一下。」

  「比起這個,我倒是更在意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舟澗玟知道得更多,顯然也就意識到了面具男和植物男出現在這裡的事有多麼的不尋常。

  見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鼬的視線因為她的話而朝她再度投來,意識到自己的話似乎透露了太多的舟澗玟立刻補充道,「按照卡凱西的說法,這個名為「曉」的組織就像是一個黑暗結社。」

  「那麼他們的組織成員穿著制服出現在這個地方,若這裡不是他們的大本營,那麼這裡必然是有他們在意的東西。」

  舟澗玟這麼說著,隨後雙手一攤,「總不可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跑到小樹林來約會的吧?」

  旗木卡凱西表示澗玟大人您開心就好。

  因為面具男的問題,原本應該是開開心心地享用的豐盛晚餐最終也是被匆匆解決,旗木卡凱西在讓宇智波鼬和舟澗玟的隨從一起進行護衛工作之後,便跑到另一個房間裡開始給自己的老師寫密信。

  原本這次的任務也並不需要這樣的緊急聯繫,但是事關九尾事件的罪魁禍首,卡凱西不在意也不行。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還是有一樁令人感到高興的事的:按照舟澗玟的說法,那個(估計會被飛機炸成重傷的)面具男應該是不會再追上來了。

  因為舟澗玟的傳送及時,旗木卡凱西並沒有見識到之後的那場轟||炸,所以也不知道那個面具男究竟經歷了什麼。

  只是雖然他對舟澗玟的話也是將信將疑,但是他最終還是選擇相信舟澗玟的判斷。

  就在旗木卡凱西正在寫密信的同時,另一邊,由於沒有別的什麼娛樂設施,舟澗玟在用過晚餐之後就準備帶自家的小姑娘去泡溫泉。

  問題是她前腳剛剛才踏進女子更衣室,就連衣服都沒有來得及脫,頓時就接收到了維內托的眼神示意:

  ——這附近有人。

  準確的說,這附近有一個正準備偷窺的人、

  感歎了一下在這個世界裡,類似的人就好像遍地都是之後,舟澗玟隨即就給一邊的加賀一個眼神,得到了舟澗玟眼神示意的加賀心領神會,在點了點頭之後就藉口說自己忘記拿東西了,便又離開了更衣室。

  先前在面對著面具男的時候,強行維持警惕的春野櫻經過一頓晚餐的恢復時間,這會兒也終於有了點精神。

  應該是頭一次出來泡溫泉的小姑娘看起來特別的興奮,在換下了衣服之後和舟澗玟招呼了一聲,便跟著赤城一起去沖澡。

  留在外間的舟澗玟其實倒也不是不放心某個正準備偷窺的人的問題——她相信以加賀的偵察能力絕對能夠找到對方,至於找到對方之後他究竟是生還是死……

  那就另當別論了。

  「我還是有些不太放心面具男的問題,」在維內托確認了附近並沒有其他人之後,舟澗玟壓低了嗓音說道,「你讓高雄她們去附近查看一下吧,看看他們是不是還留下了什麼蛛絲馬跡。」

  一直都留在霧隱村控制著第四代水影的面具男居然會離開霧隱村,這一點本身就已經不正常了。

  更別說是漂洋過海來到了海的對面的鳥之國。

  要說這裡沒有對方籌謀或者是覬覦的人或者東西,舟澗玟是絕對不相信的,畢竟無利不起早嘛——如果是人的話,那很可能是想要拉進「曉」組織的新成員;而如果是物的話……

  能夠讓面具男感興趣到親自出馬的,仿佛也就只有尾獸了。

  但鳥之國這地方哪來的尾獸啊!

  要是鳥之國這地方有尾獸,那他們隔壁的雷之國不早就出動了,還會等到面具男來下手?

  這件事舟澗玟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而維內托也在舟澗玟咬牙沉思的這段時間裡聯繫好了高雄幾個、讓她們儘早出動去搜集有用的訊息。

  用簡單精煉的語言迅速地將任務內容通知給了高雄級的維內托一抬頭,就看見自家的指揮官小姐一臉的凝重,她正準備說些什麼來勸解對方,卻聽到屋外傳來了一陣不小的動靜。

  「偷||窺||狂什麼的,去死吧!」

  那憤怒的聲音顯然是屬於平時一直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的加賀的,維內托正覺得對方的反應有些奇怪,但下一秒卻聽到被加賀指責為「偷||窺||狂」的人的聲音——

  「……你先把手裡的弓放下好麼?」

  這聲音熟悉得連原本還在思索重要問題的舟澗玟都回過了神,她和維內托對視了一眼,隨後從始至終都沒有換下身上的浴衣的這兩人一前一後地沖了出去,結果……

  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好巧啊,自來也,」舟澗玟面無表情地看著被加賀用弓對準的某人,「又在女澡堂這種地方看見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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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同伴的力量

  不緊不慢的態度與微微上揚的尾音、再加上也不知道是調笑更多一些還是嘲諷更多一點的態度,這也算是舟澗玟的個人特色了。

  只是這頗具個人特色的話語在偷窺女澡堂時被人給抓了個正著的自來也聽來……

  和死神的低語其實也沒啥區別了。

  自來也的身體在聽到舟澗玟的聲音的一瞬間變得僵硬, 隨後他緩緩地扭過了頭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體太過僵硬的關係,舟澗玟在他扭頭期間甚至都能夠聽見骨頭發出的「哢哢」聲。

  加賀的弓並沒有撤走——即使她從一開始就知道敢在這兒進行偷窺的傢伙是三忍之一的自來也。

  但是敢對舟澗玟圖謀不軌的, 別說舟澗玟本人會在事後進行什麼樣的報復, 她們這些艦娘首先就不會放過那個人。

  自來也渾身僵硬地望著不遠處那面無表情的舟澗玟, 仿佛是回憶起了當年遭受對方「恐||怖||統||治」的崢嶸歲月, 他只覺得自己的背上開始冒起了一陣又一陣的冷汗。

  似乎是看出了某人的心虛,原本還維持著面無表情地狀態的舟澗玟忽然就沖著對方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面對著這個無比燦爛的笑容, 哪怕是在整個忍界都是名聲赫赫的自來也, 也不禁打了個冷顫。

  「你說命運什麼的, 可真是有趣呢……」

  舟澗玟故意拖長了尾音, 黑色的雙眼冷睨著面前的自來也,依舊是那不疾不徐的語速,卻硬生生地在這個燈火通明的走廊裡釀造出了一種森冷的氣息。

  「這都是第幾次了呢?在女澡堂這種地方看見你這種事……」

  「澗澗澗澗玟……真、真是好巧啊……」如果是被旁人抓包的話, 自來也或許還不會那麼的緊張,但此時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可不是什麼好糊弄的其他人, 「那、那個, 我們有話好好說。」

  哪怕她現在不能再使用忍術, 她也有無數種方法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自來也非常想在此刻扭頭就跑的,但是這是不行的——不是因為舟澗玟的那個部下正拿著弓對準他,也不是他逃不了。

  而是他此刻若是逃跑並且成功了,那麼最好這輩子都別再遇見舟澗玟。

  因為舟澗玟這邊的利息, 可不是誰都能夠承受得起的。

  正面面對舟澗玟的怒火還不如吃綱手的拳頭呢——呃,排除當年他偷窺女澡堂引得綱手暴怒,結果被打斷六根肋骨、兩手手腕骨折、數處內臟破裂的那一次。

  「有話好好說?」舟澗玟雙眼微眯,用非常危險的語氣緩緩地重複著自來也的話,最後輕哼了一聲,「哼,我就不。」

  自來也真的要給舟澗玟跪了,「澗玟……」

  要是知道今天留宿這家旅店的人是舟澗玟……他是打死都不可能跑來偷窺的,甚至寧可在外面的林子裡過上一夜,也不可能讓舟澗玟知道他的存在的。

  他是吃飽了撐的才會去惹舟澗玟。

  「發生什麼了嗎,怎麼那麼吵,」就在舟澗玟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走廊的另一端傳來了兩個輕到幾乎就聽不見的腳步聲,與之一並響起的,還有旗木卡凱西那頗具特色的嗓音。

  看見自己的徒孫出現了,原本還擔心舟澗玟會對他做出什麼慘無人道的事情的自來也立刻就笑了,「喲,好久不見了,卡凱西。」

  一聽到自來也的招呼聲,卡凱西連忙瞪大了自己露在護額之外的那只眼睛,「自來也大人?」

  原本卡凱西還以為舟澗玟是遇襲了,誰想到……遇襲是真的,但這個敢對舟澗玟發起襲擊的人,卻和他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別說卡凱西為什麼會那麼篤定一定是自來也對舟澗玟做了什麼——就自來也的性格,只要和他見過面的就沒有不知道的。

  在木葉有一定實力與地位的忍者中,他好||女||色的特點沒准比他那三忍的威名還要響亮一些。

  用舟澗玟曾經說過話來形容,那就是木葉的女澡堂就沒有他沒去「參觀」過的,而就他本人「參觀」過的女澡堂若是編寫一本圖鑒,沒准還比忍校初級教科書要厚上一些。

  在如此廣撒網勤打漁的情況下,會誤傷一些不能動的人……也就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只是卡凱西怎麼都沒有想到自來也精神強度居然已經高到敢來動舟澗玟的地步了,他只能表示拜服——當然,拜服的同時有沒有同情的成分在,那就只有卡凱西自己才知道了。

  「卡凱西、鼬,你們來得正好,」趕在了自來也想要說什麼之前率先開口,舟澗玟對著那似乎是已經忙完了自己的事的兩人說道,「這傢伙就麻煩你們了。」

  舟澗玟伸手一指邊上的自來也,毫不客氣地說道,「至少在我們洗完之前,別放他出來作妖。」

  讓我們一個上忍一個中忍去看住傳說中的三忍之一,澗玟大人您還真是看得起我們啊!

  聽到了舟澗玟的吩咐,卡凱西忍不住就在心中吐槽了起來——反正各種無力感和挫敗感在他成為舟澗玟這短短的幾天裡,都已經快成常事了,卡凱西覺得照這樣發展下去自己大約很快也就能夠習慣了。

  而且他轉念一想也覺得「看管」自來也算不上是什麼壞事,因為他正好也有一些事情想要和這一位商量。

  至於自來也……他才不管什麼什麼看管不看管的,只要別讓他再繼續面對不知道會做出什麼的舟澗玟,無論她把他丟給誰都好。

  見和自來也不算熟悉的宇智波鼬沒說話,而負責看管的卡凱西與被負責看管的自來也也都沒有什麼反對意見,舟澗玟滿意地點點頭,隨後就帶著維內托和加賀回到了女澡堂。

  雖然她不知道和自己的兩個同伴一樣、一直雲遊在外的自來也怎麼就出現在了鳥之國的這個旅館——

  不過無論自來也是為了什麼才會出現在鳥之國的,他的出現也算不上是一樁壞事:畢竟正好某個面具男剛剛才出現過,得到了一定線索的卡凱西無論如何是一定要向他的老師四代目火影稟報的。

  只是此刻他還有任務在身,如此重要的情報又不可能隨意地寄回到村內。

  如果自來也肯幫忙走一趟的話倒是正好……

  正是出於這樣的目的,她才會把自來也交給卡凱西去處理——反正這種問題以卡凱西的頭腦他不可能想不到。

  回到了澡堂的時候,赤城和春野櫻正好磨磨蹭蹭地沖完了澡、泡到了溫泉裡,看見舟澗玟終於出現,原本還有些不安的小姑娘似乎是終於松了一口氣。

  「總覺得今天好像經歷了很多事呢……」

  舟澗玟幾個人非常默契地沒有在春野櫻的面前提及自來也的到來,在洗好澡也泡到溫泉中之後,舟澗玟終於發出了這樣的感歎。

  其他幾人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顯然是對舟澗玟的這一說法很是贊同:可不是嘛,原以為波之國的整頓忙完了之後,終於可以來鳥之國休息一下了。

  誰知道他們的這次旅程就像是受到了詛咒似的,在波之國的第一晚遇到了刺殺不說,這會又在鳥之國碰到了可能是當年帶著九尾襲擊木葉的元兇——天知道照此下去,他們之後還會遇見點什麼。

  舟澗玟覺得接下來哪怕是柱間復活、又或者是六道仙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她都不會感到驚訝了。

  「是啊,」雖然完全不知道那個面具男是誰,但是已經切身感受過對方帶來的壓迫感的小姑娘點點頭,「那個面具男……」

  舟澗玟想要伸手揉一把小姑娘的頭髮,但忽然想起自己這會兒正在泡溫泉,所以最後還是沒有用自己濕漉漉的手去襲擊小姑娘的頭髮,只是揉了揉她的臉頰。

  「覺得害怕麼?」

  小姑娘遲疑了三秒,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怕,不過還好有澗玟大人在。」

  卡凱西對那個面具男的警惕與戒備,和他擁有著相似心情的小姑娘不是沒有發現,同樣的,在舟澗玟身邊養得可以說是耳聰目慧的小姑娘也通過卡凱西的戒備意識到了一件事:

  若雙方真的打起來的話,卡凱西不一定是那個面具男的對手。

  至少卡凱西自己不覺得他一定能夠戰勝那個面具男。

  雖然小姑娘不知道卡凱西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畢竟她也不是很瞭解當年的九尾事件的始末——但是她卻明白他們今天之所以能夠避免與那個面具男開戰……

  還是因為舟澗玟的緣故。

  而且她敬愛的澗玟大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緊張——即使如今她不是忍者,也不能夠使用忍術。

  小姑娘想,將來她果然還是想要成為像澗玟大人這樣的忍者。

  舟澗玟聽到春野櫻的話只是笑了笑,「現在你還能依靠我,但是總有一天,你需要靠自己的力量,去打倒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一個又一個的敵人。」

  小姑娘皺著眉思考了一會兒,最後怯生生地問道:「那如果我的力量不夠的話怎麼辦?」

  她雖然想成為像舟澗玟這樣無論遇到怎樣的敵人都沒有絲毫畏懼的存在,但是……她並不覺得自己的實力能夠在短時間內彪悍到秒天秒地的地步。

  在她的眼中,身為上忍的卡凱西已經是非常強大了、懂的也不少,但是面對著那個面具男卻也做不到遊刃有餘甚至是談笑風生的地步。

  小姑娘能想得那麼深舟澗玟還是挺開心的,於是她笑道,「如果自己的力量不夠的話,這個時候就需要借助同伴的力量了。」

  「同伴的力量?」小姑娘覺得這還真的不像是自己敬愛的澗玟大人會說的話。

  但舟澗玟卻點了點頭,隨後再度複述道,「沒錯,同伴的力量。」

  其實這一點就算是她也不能夠免俗,舟澗玟這麼想著,隨後看了一圈同樣在泡澡的艦娘們,早就聽見舟澗玟與春野櫻的對話的艦娘們在注意到了舟澗玟目光之後,立刻對她露出了一個笑容。

  就算是她,也缺少不了艦娘的幫助——不如說,她一直都依靠著自家艦娘的幫助。

  就算是在第二個世界裡通過實戰演練學習到了各種戰鬥技巧,但如果沒有自家艦娘在旁的話,舟澗玟覺得自己是絕對走不到今天的。

  「記住了,櫻。」

  舟澗玟想了下,覺得自己的這番理論和這個世界的「核心思想」也不怎麼相悖——簡單來說就是教給小姑娘,也不會讓她走上忍者世界裡的所謂「彎路」的道理,於是對一直都認認真真地聽自己講話的小姑娘繼續說道:

  「在這個世界裡,無論是多強的忍者都不一定能夠獨自一人解決一切的,哪怕是上忍乃至是影,也總會有他解決不了的問題和敵人。」

  縱觀整個忍界至今為止的那些五影們,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戰死的數量,比壽終正寢的人數不知道要高到哪裡去了。

  就連四代目火影波風水門,都險些在之前的九尾事件中成為其中的一員;而如果大蛇丸在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就叛變了的話,恐怕三代目火影也免不了這一死劫。

  小姑娘隨著舟澗玟的邏輯想了一下,接著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

  可不是嘛,光是今天的事情就能夠證明舟澗玟的這句話是有多麼的正確了,而且根據舟澗玟提前教導給她的有關忍者的常識裡,也包括了四人小組這一概念。

  「在遇到強大的敵人的時候,要做的不是一個人橫衝直撞,而是和同伴一起打配合戰,」自家的姑娘沒有某位的查克拉外掛在——而就算是某個有著查克拉外掛的主角,也不是回回都能夠靠著一己之力去解決所有的敵人的。

  「拋棄所有的羈絆、靠著自己的力量去達成所有的目的,這樣的想法實在不可取不說,同樣也是愚蠢至極。」

  小姑娘認認真真地聽著,然後認認真真地點了點頭——舟澗玟的話在她看來一向都不會有錯,所以她只要記到心裡然後照做就可以了。

  不過小姑娘也是一個好學、並且懂得舉一反三的孩子,所以她立刻又問道,「如果將來我的同伴說他不需要其他人的説明、只想靠自己的力量去達成一切目的,那該怎麼辦?」

  她是得到了舟澗玟的教導,但這並不代表她未來的同伴也接受過類似的教育。

  如果她將來的同伴不肯好好地配合的話,那該怎麼辦?總不能讓她重新找幾個同伴吧?

  「要對付這種人其實一點兒也不難,」舟澗玟沖著小姑娘微微一笑,幸好此刻也沒有別的人在邊上,否則一定會覺得舟澗玟的這個笑容充斥著血腥味,「因為若是像你說的那樣,那麼這類人一定是對自己的實力非常具有自信的,那麼……」

  小姑娘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接著興高采烈地接著舟澗玟的話答道:「我懂了,澗玟大人!這個時候就應該用拳頭說話了對麼!」

  ——原本正在泡澡的維內托差點把自己淹死在溫泉裡。

  她一臉懵逼地看著坐在舟澗玟身邊的那個小姑娘,年幼的春野櫻柔軟的粉色短髮浸染了水霧貼在了面頰上,她翠綠色的雙眼明亮,而臉上也絲毫不掩激動的神色。

  但就是這麼一個怎麼看這麼可愛的小姑娘,卻在剛才說了一句怎麼聽都可以翻譯成「他們不聽話我就揍他們」的話語……

  澗玟大人,這孩子這麼養真的沒問題麼!!!!

  繼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鼬之後,終於有人——而且是舟澗玟的身邊人對這個問題發起了質疑,真是……

  可喜可賀。

  >>>

  就在年幼的春野櫻說著「要是我未來的同伴不肯乖乖地配合那我就用拳頭揍到他們聽話」這種怎麼聽、都足以讓她未來的兩個同伴膝蓋一軟的話語的同時,她未來的帶班老師也在旅店的另一個房間裡進行著同樣嚴肅的話題。

  「也就是說,你們今天在旅店附近遇到了可能是當年襲擊木葉的那個面具男了?」

  無論是卡凱西還是自來也並沒有避諱宇智波鼬——雖說那個面具男也擁有著寫輪眼,但是在對方的真實身份不明的前提下,誰也說不準他究竟是不是宇智波家的人。

  人家雖然年紀還小,但也是能夠獨當一面的中忍了,在這種時候避著他討論這事只會讓宇智波一族多想。

  更何況經過舟澗玟和波風水門當年的聯手推動,如今宇智波一族對於木葉村內的人來說,其實也算是受到當年的九尾事件的牽連的受害人了。

  所以身為宇智波一族的族長——宇智波富岳的長子的宇智波鼬,如論如何也是有資格加入他們對於面具男的討論的。

  「雖然沒有進行過確認,但基本上是可以肯定了,」旗木卡凱西一臉的嚴肅——雖然他大半張臉都隱藏在面具之下,但是從他的眼神來看,也知道他對此事有多麼的認真。

  「他穿著一身黑底火雲紋的袍子,自稱是名為「曉」的組織的一員,」旗木卡凱西綜合了一下今晚他們在與那面具男對峙時得到的情報,「根據澗玟大人的推測,他應該已經獲得了萬花筒寫輪眼了。」

  這個情報自來也還真的不知道——準確的說是沒有從自己的學生波風水門那兒聽見過,一改方才在女澡堂附近的形象,已經進入工作狀態的他要多靠譜就有多靠譜,「是真的麼?如果是這樣的話……」

  沒准就能夠通過那萬花筒的紋樣來找到那個眼睛的原主人了。

  「但是澗玟大人也有推測說,他在得到那只寫輪眼的時候可能還不是萬花筒,」旗木卡凱西也知道是有這樣的可能性的,畢竟他在得到自己這只寫輪眼的時候,他的故友帶土也只開到了二勾玉。

  後來的萬花筒……還是在那個時候得到的。

  只不過他至今都無法使用那萬花筒寫輪眼的能力,甚至可以說是一開啟萬花筒眼睛就疼得難受、各種副作用也隨即而來,所以除去開眼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在他的老師面前展露過那萬花筒的紋路。

  畢竟他並非是宇智波家的人,這只眼睛本身也並非是他的所有物——不過對於他來說是不是萬花筒什麼的並沒有關係,畢竟這只眼睛是他的故友留給他的遺物。

  ——是時刻提醒他要保護同伴的證明。

  就像剛才卡凱西和鼬被舟澗玟破了一盆冷水一樣,聽到卡凱西這話之後,自來也原本的激動也瞬間就被澆滅。

  不過他到底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所以只是點了點頭、倒也沒有表露出太多的失望,「這也沒什麼,本來就沒有希望透過這個來證實對方的身份,你們能夠得到這些情報就已經很好了。」

  卡凱西沉默了一小會兒,最後才說道,「其實……這也是澗玟大人的功勞。」

  他將舟澗玟和那面具男對峙的過程——或者說是進行嘴炮戰的過程簡單地給自來也闡述了一下,隨後就看見坐在自己對面的三忍之一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其實我當年就知道澗玟的嘴就和綱手的拳頭一樣厲害……」

  三忍之一的綱手姬的怪力就和她的醫療忍術一樣出名,卡凱西雖然也沒有什麼機會親眼見識——他和自來也那麼熟悉還是因為對方是自己老師的老師的緣故,而綱手姬自從大戰結束之後,就一直雲遊在外、很少回過村子了。

  上一次回村也是因為作為摯友的舟澗玟收養了一個閨女。

  「卻沒有想到如今她的嘴炮功夫居然更勝當年,」明明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留在真舟家養病,究竟是從哪裡把這個技能修煉到滿級的啊!

  旗木卡凱西也陷入了沉默,最後還是沒有告訴對方舟澗玟收養的那個女兒其實也繼承了這個能力。

  想來等這個姑娘長大了,一定也是一個不得了的人物吧。

  不過這也是她今後的同伴和帶隊老師需要頭疼的問題了,尚不知道自己今後的命運的旗木卡凱西想道,卻不知道在很多年以後的某一天,當他看見自己面前那三個怎麼看都是一個比一個難搞的學生之後……

  立刻就開始後悔起了自己此刻的烏鴉嘴。

  作者有話要說:

  卡凱西使用了技能「烏鴉嘴」,並給自己帶來了三個難搞的學生【。


第152章 真正的用意

  所有人都原以為這次的旅程是以各種預料之中和意料之外的事件而開頭的,那麼接下來半年的旅途必定會更加的「波瀾壯闊」, 可誰想接下來的情況卻又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雖說在趕路的過程中他們還是碰到了幾次襲擊——這些襲擊主要是來自於不長眼的山賊和浪人、以及一些叛忍, 但整體來說卻完完全全稱得上是風平浪靜。

  甚至風平浪靜到了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鼬都感到有些奇怪的地步。

  要知道在鳥之國遇到了面具男之後,他們原本還做好了會在接下來的旅程中會經歷幾次忍者之間的戰鬥這樣的心理準備——也不是他們烏鴉嘴又或者是懷揣著這樣的希望, 實在是這次的旅程在他們眼中就像是被貼上了詛咒的標籤一樣。

  可誰知道忍者之間的戰鬥的確是有了, 但主動找上門來的卻是些連A級都沒有的叛忍。

  用舟澗玟的話來說, 那基本上就是些跑到換金所都換不了多少錢的小角色。

  當然了, 她的這番點評隨即就引來了卡凱西和鼬的側目。

  倒也不是因為舟澗玟的話有多麼的出格,而是他們擔心某個本來已經繼承了舟澗玟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小姑娘, 在聽到這番話之後會朝著某種奇怪的方向再進一步。

  而事實也向他們證明了, 舟澗玟對年幼的春野櫻的影響從來就沒有停止過。

  哪怕是在十分鐘前剛剛遭遇到了叛忍的襲擊, 這個在過去的半年裡早已經練出了膽量的小姑娘也沒有露出絲毫的畏懼之色, 甚至還趁機琢磨起了卡凱西和鼬的戰鬥方式。

  刺客在聽到了舟澗玟也不知道是不是隨口的點評之後,坐在馬車中的春野櫻一臉地淡定地點了點頭,表示她今後一定會隨身攜帶換金所的最新價目表, 以保證不會錯過任何的「機遇」。

  沒辦法對別人家的教育模式提出質疑的卡凱西和鼬聞言只能沉默地捂臉,一邊再度感歎起了這姑娘長大之後肯定不得了。

  今後也不知道是哪個倒楣的同行會成為這個小姑娘的指導上忍。

  也不知道將來和這個小姑娘一個班的同伴會是哪家的倒楣孩子。

  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鼬不約而同地在心裡想道, 絲毫不知道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麼的殘酷;而某個死亡小學生曾經也說過這麼一句話:下一個倒楣的人就是你。

  正在告訴小姑娘換金所的運作流程的舟澗玟睨了一眼身邊的宇智波鼬, 這個比起自家小姑娘也沒大上多少的少年此刻維持著如同過去半年以來的一本正經, 卻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在神遊天外。

  不過似乎是猜到了少年正在想些什麼,舟澗玟在和小姑娘講完了換金所的問題之後,突然對那一邊的宇智波鼬說道,「還有一站就要回村子了,你給佐助的手信都準備好了麼, 鼬?」

  包括最初的波之國,小姑娘每到一個新的城市後總要到街上去轉轉,順便給自己的小夥伴山中井野買一點手信。

  也幸好商會這種地方總是處於繁華的商業街上的,所以舟澗玟也不會擔心小姑娘跑得太遠的問題。

  看見自家閨女惦記著好朋友井野,舟澗玟又想到鼬的家裡還有一個如今性格依舊嬌軟、又是個典型的兄控的弟弟——而這位弟弟君又正好是自家閨女未來的同伴。

  因為自己的原因而讓這對典型的兄控弟控分離半年多的時間,舟澗玟多多少少也有些過意不去,所以每一次都是讓鼬帶著小姑娘上街,順便明裡暗裡地示意他別忘記他家的那一位。

  聽到舟澗玟提起自己最在意的弟弟,宇智波鼬的臉色瞬間就變得有些柔和,「都準備好了,澗玟小姐。」

  「那就好,讓你離家半年有餘我心裡還是有些過意不去,」因為檀炷的原因,宇智波佐助和自家其實也不算陌生,但是比起佐助和同樣經常來家裡的鳴人,小姑娘還是更喜歡自己交到的好朋友井野。

  不過不管這未來的第七班如今……以及未來的感情如何,舟澗玟個人是不太希望那個典型的兄控因為這次的任務的關係而與自家閨女產生了什麼嫌隙、進而影響到了未來分班之後的組隊情況。

  ……因為自家閨女真的會動手揍人的。

  並不知道舟澗玟在擔心什麼,宇智波鼬在聽到她的這番話之後只能用非常生硬地語氣答道,「這是任務,澗玟小姐不用在意。」

  然而會因為宇智波鼬那生硬的回答而就此結束話題那就不是舟澗玟了,畢竟他們也相處了半年多的時間,就連卡凱西對自己的稱呼都從最初的「澗玟大人」變成如今的了「澗玟小姐」,就更別提是本來就和自家還算熟悉的宇智波鼬了。

  「有人說旅途是增進感情、或許也是破壞一段感情的最好的方式,因為旅途的過程中往往會遇到各式各樣預料之外的事情,」舟澗玟看了眼自己的左手邊又開始看起了書的小姑娘,隨後又對著鼬繼續說道:

  「但除此之外,旅途也是令人能夠迅速成長的一種方式,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這個世界還是存在著許多在書上、在木葉村裡可能永遠都無法看見的事情的。」

  舟澗玟這麼說著,又將挪向了車廂門口,雖然此刻馬車上還掛著簾子,但是她卻依稀可見卡凱西的背影。

  哪怕是自己刻意壓低了嗓音,舟澗玟相信車外的卡凱西依然能夠聽見自己在說些什麼,更何況她壓根就沒有。所以舟澗玟也就沒再掩飾什麼,而是直接說了下去,「我相信水門將你們兩人派來保護我是有他的原因在的。」

  「並非只是因為你倆的實力,更是想借著這難得的機會讓你們出來走走、好好欣賞一下和尋常的忍者任務沒有太多關係的這個世界。」

  除了像三忍那樣雲遊,否則忍者出村基本上就是為了任務,而在任務期間——哪怕是完成了任務之後,能夠讓他們好好欣賞一下外面的世界的時間恐怕也就只有在茶屋的那一盞茶的時間。

  但是這是不夠的。

  尤其是對一直留任在暗部裡的旗木卡凱西、以及如今年歲其實還不大的宇智波鼬而言。

  保護舟澗玟一行人對於他們而言的確是一樁任務,而且還是一樁讓四代目本人都頗為在意的A級長期任務。

  但是和尋常的保護任務不一樣,這次的任務並非只是單純地護送舟澗玟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因為在這次的任務過程中,他們除了完成「保護」這項使命之外,其他的時間都要跟隨著舟澗玟的步調。

  途經她想要路過的地點,看她想要帶春野櫻……甚至是他們想要看的世界。

  「這些話沒有放在一開始說是不想讓你們有太大的負擔,也是想著順其自然就好,」舟澗玟見卡凱西和鼬都沉默不語也沒有惱,而是慢悠悠地繼續說了下去,「只是如今快要回木葉了,我想還是稍微提一下會比較好。」

  「或許在這半年來,我所去的這些地方並非是水門想要讓你們看見的世界,」畢竟她的這趟旅程最初還是為了自家閨女而規劃的,去的地點也是和真舟家息息相關的。

  查帳是一回事,最主要是在真舟家的地盤上,危險性也會小上一些。

  小姑娘如今還沒有長大、也沒有能夠保護自己和身邊的人的能力,舟澗玟覺得帶她出來走上一圈已經足夠了,沒有必要讓她面對著太多的風險。

  「但是我想,旅途的樂趣……或者說最重要的一點並非是沖著什麼去的,而是在過程中收穫了什麼。」

  車內的宇智波鼬和車外的旗木卡凱西雖然都沒有說話,但是對於舟澗玟的這番言辭卻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抵觸情緒,而是沉默地、認認真真地聽到了耳中,並且記在了心裡。

  這樣的舟澗玟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罕見——或者說是有些睽違了。

  在此番外出之前,真舟家的獨苗真舟澗玟在他們的印象之中,一直就是一位沉穩莊重、又足智多謀的存在。是旗木卡凱西的老師四代目火影時常會找來商討正事的大前輩、又是宇智波鼬的父親與堂叔口中曾經挽救了宇智波一族的命運的長輩。

  而在任務最初時,當舟澗玟將標注行動路線和緊急聯絡點的地圖交給他們時,他們才第一次地意識到舟澗玟有多麼的明事理。

  不過在後期的接觸中,他們漸漸地發現在人前端莊的舟澗玟也有非常跳脫的甚至令人無言以對的一面,而這一面往往都是通過她對春野櫻的教育而展露在他們的面前的。

  雖然她依舊是那個智謀過人的澗玟大人,但是卡凱西和鼬基本上都已經快忘記了她在木葉村時那端莊沉穩的樣子了。

  直到今天……

  他們才明白舟澗玟始終其實都是那個舟澗玟,在木葉村民心中那個莊重大方的她並非只是一個偽裝,而是她在有著沉穩的一面的同時,也有著放鬆的姿態。

  她依舊是那個胸有丘壑的舟澗玟,但是她卻沒有像宇智波鼬的父親宇智波富嶽一樣、哪怕是在私底下也保持著嚴肅的姿態;而是給了她的養女一個輕鬆的成長環境,並且用自己的方式在教導她。

  一種他們從未體會過的教育方式。

  「如果可以的話,不如在有空的時候靜下心來想一想水門讓你們出來走上這麼一遭的原因吧,」舟澗玟也不知道這兩人此刻內心世界有多麼複雜,她覺得提點到這兒,也不枉波風水門將這兩位木葉的精英託付給自己了。

  「若是覺得小有收穫,也是不錯的。」

  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鼬依舊沒有說話,一直過了許久,她才聽見那兩人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恩」了一聲,算是給她的回應。

  離開了塵土飛揚的風之國,一行人再度乘船來到了與火之國接壤的茶之國。

  這是他們此次旅途的最後一站:一個盛產茶葉的國家。

  舟澗玟每年常喝的茶葉中,有百分之八十都是來自于茶之國,這個國家的人把茶葉這一行做到了極致——雖然舟澗玟無意拿茶之國和自己出生長大的國家進行攀比,但有些時候她還是感受到了架空世界的好處。

  ……因為很多在現實生活中看來壓根就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在架空世界裡卻是習以為常的事情。

  帶著準備好的食材來到了船上,一行人在船上享用了一頓燒烤當作晚餐之後,又在船上過了一夜,最後在第二天上午來到了茶之國的土地。

  和鳥之國一樣,這裡也是一個相對平靜祥和的國家——如果不牽扯到有關大名這種高層的問題的話,這種沒有忍者村的小國基本上還是能夠保持著一定的平和的。

  舟澗玟是以商人的身份來到這個國家的,身為火之國的國民的她在整個旅程中,都無意摻和到有關大名的問題上。

  雖然有有官||商||勾||結這種話,但是舟澗玟知道涉及到這種情況……一般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

  驅車來到了茶之國沿海地區某個相對繁華、又不是都城的城市——真舟家掌控著的商會基本上都是在這樣的城市裡——舟澗玟一行人在商會的人的接迎下來到了他們的最後一站。

  「感覺如何,櫻?」

  品嘗著商會的人送來的茶水,可以看得出這是這個盛產茶葉的國家今年份產的最好的新茶了,舟澗玟配合著茶點小口小口地抿著溫熱的茶水,覺得漸漸步入秋季後的乾燥也被緩解了不少。

  「和木葉不一樣,但是街上也很熱鬧,」春野櫻歪著腦袋想了一下自己方才透過馬車車窗看見的景象,隨後把自己的感受一五一十地告訴舟澗玟,「感覺也是一個很平和的城市。」

  並沒有使用國家,是因為小姑娘通過此次的旅行早已瞭解到了一個城市並不能代表一個國家的整體面貌。

  哪怕是像雷之國一樣的大國,不同地區之間也存在著貧富的差異、以及諸如平靜與混亂的分別。

  「想要去街上走走麼?」早就看出了小姑娘眼中的蠢蠢欲動,舟澗玟在看見小姑娘迫不及待地點了點頭之後,又示意到了一個新的城市之後、肯定要給自己的弟弟帶點手信的鼬帶著小姑娘出門。

  而她自己則是留在商會的總部看帳本。

  「其實我倒是覺得澗玟大人也應該出去走走。」

  看著宇智波鼬在加賀的陪伴下、帶著小姑娘出門分別給自己的弟弟以及好友買手信;又看看始終坐在一旁沉默不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卡凱西,維內托最後還是這麼說道。

  「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看帳本可是要悶壞的。」

  舟澗玟說是打著查帳的名號帶著小姑娘一起出來遊歷的,這聽上去有些冠冕堂皇,但是真當她跑到商會之後,查帳可是查得一點兒都不含糊。

  小姑娘基本上就是在出門逛街和跟著卡凱西或者是鼬學習各種忍術,但是舟澗玟基本上就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看帳本。

  聽出了維內托話語中的關切,舟澗玟只能笑道,「這麼多年來都是這樣,也不差這幾天了。」

  她在屍魂界裡當了百年的家裡蹲,在冬木市的時候又在船裡住了一年多的時間,如今來到木葉之後即使是因為身體原因而不得不長時間留在真舟家,在舟澗玟看來也沒有什麼。

  反正她還在港區的時候也是常年做辦公室的,只要腦子還能工作,就算不出門也沒有什麼。

  維內托自然知道舟澗玟說的「這麼多年」是什麼意思,不過她也沒想到當年在屍魂界舟澗玟是用了各種方法來裝病的,而到了這個世界之後,身體卻是真的變得不怎麼好了。

  「正是因為這樣澗玟大人才更應該出去走走嘛,」維內托還是沒有死心,「難得出來一次,趁著冬天還沒有來,澗玟大人您……」

  「澗玟小姐,」打斷了維內托的話的不是打算賴在商會裡不出門的舟澗玟,而是從抵達商會開始就沒怎麼說過話的旗木卡凱西,他那黑色的右眼凝視著舟澗玟,語氣沉重,「我有些話……想要問您。」

  維內托一愣,接著和舟澗玟對視了一眼,在讀懂舟澗玟的眼神之後,她藉口有事就拖著赤城一起離開了房間。

  看著維內托和赤城都離開了房間,舟澗玟將手裡的帳本隨手推到了一邊,接著沖旗木卡凱西笑道,「是和這一次水門讓你出來的用意有關麼?」

  相處了半年的時間,卡凱西和鼬早就已經習慣了舟澗玟那料事如神的本事了。

  如今聽到舟澗玟這麼問,他沒有任何的驚訝,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是的,澗玟小姐之前說水門老師……我是說四代目讓我們出來,是想讓我們借著這個機會再好好地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只是短暫的幾句對話,舟澗玟便已經明白了對面的青年究竟是在遲疑什麼。

  不得不說年輕時候的旗木卡凱西,和未來成為七班的指導上忍時的他真的有些不太一樣,此時的他沉默內斂又有些陰冷——雖然如今波風水門並沒有因為九尾事件而去世,但同伴的離世、以及暗部的生活卻也不假。

  原本就是一個因為父親自殺而變得相對冷漠的男孩,又經歷了同伴的接連去世——尤其其中一個還是為他親手所殺,就算是事故也足以令他大受打擊。

  波風水門原本是為了讓卡凱西擺脫同伴離世之後的崩潰狀態,才讓他加入到暗部的,但是就那之後一直到如今的情況來看,暗部那高密度高強度的工作的確是讓他擺脫精神上的折磨了。

  但是內心的黑暗面卻一點兒都沒有消失的跡象,反而隨著暗部的那些陰暗工作而持續增長。

  從這個世界的真舟澗玟的記憶來看,在玖辛奈懷孕期間,波風水門為了消除他內心的陰暗而讓他保護玖辛奈——畢竟看著一個小生命的誕生、多多少少也能夠讓人產生對生命的尊重以及對生的嚮往。

  這個目的是否達成了舟澗玟不清楚,但是險些就被面具男給毀了這點,舟澗玟還是很清楚的。

  這些年下來波風水門始終都沒有尋找到消除卡凱西內心的陰暗,估計是實在沒法子了——畢竟有些話實在不能放到明面上去講,而她這次外出,對於波風水門來說估計也是瞌睡時候送去了一個枕頭。

  看面前的卡凱西因為自己的話而陷入了沉默,舟澗玟微笑著用和緩的語氣說道,「其實這個問題水門並沒有和我明說,但是他的心思我多多少少也能夠揣摩到一點……雖說他也是思慮周全的人,但有的時候卻也意外的好讀懂。」

  「派兩名忍者為我當護衛的事當日我曾一再的拒絕,然而水門卻再三的堅持,」舟澗玟親自給卡凱西倒了一杯茶,隨後將茶杯推到了他的面前。

  「這其中誠然有擔心我的安危的緣故在,但是當我看見來的人是你和鼬時,我就明白他其實是想給你和鼬一次機會。」

  一次用自己的眼睛好好地瞧一瞧外面的世界的機會。

  「你和鼬如今面對的是截然不同的問題,不過卻可以用同樣的方式讓你們來給你們一些提示,」卡凱西要做的是拋棄內心的陰暗以及對自身生死的不在意、繼續向前看,而鼬……

  則是要平衡身為宇智波的族人、以及木葉的一員這兩個本不應該出現矛盾的身份問題。

  由此看來,波風水門其實還是很看好宇智波鼬的。

  卡凱西無暇顧及自己的老師讓宇智波鼬跟著舟澗玟出來遊歷的原因,只是關注著舟澗玟的用詞,「提示麼……」

  「沒錯,提示,」舟澗玟認真地點了點頭,在這件事上她並沒有存在著任何要忽悠卡凱西的意思、更不可能去忽悠他,「自身究竟面對著怎樣的問題、水門又對你包含著怎樣的希望,這件事只能靠你自己去領會。」

  「在這個問題上,旁人無法給你任何的答案,就算是真的給你了,也沒有絲毫的意義。只有當你靠自身領悟了這個答案,你才能夠真正體會水門的良苦用心。」

  當旗木卡凱西得到了這個答案的時候,想來他也已經做到了波風水門想要讓他在意到的事情了吧。

  聽到舟澗玟提起了自己的老師,卡凱西垂下了視線,「我真的可以麼……」

  「水門一直說你是一個聰明又有天賦的孩子,」以舟澗玟在這個世界的年齡和資歷,稱呼卡凱西為孩子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畢竟就連卡凱西的老師波風水門也都是她的晚輩,「我想你應該很快就能得到答案了吧。」

  「其實你也無需太過在意,因為有時候答案會在你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浮現出來的。」


第153章 不期而遇

  在茶之國南北兩個商會分別住了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最後一行人在小姑娘對這次旅途的留戀不舍中, 啟程向火之國出發。

  從真舟家在茶之國北面的商會到木葉村還需要幾天的路程, 途中將會經過一個相對繁華的內陸城市,那也是他們一行人在這次為期半年的長期旅程中, 最後一個需要逗留超過三天以上的城市。

  一行人是在初春的時候離開木葉的, 此時卻已正值初秋。雖然楓葉還沒有徹底的紅透, 但是卻已經有不少樹木的葉子邊緣都染上了淺淺的黃||色。

  黃綠交接, 煞是好看。

  在商會提供的旅館裡稍作整頓,舟澗玟在維內托的勸說之下也終於不再把小姑娘委託給鼬, 而是在其他人的陪同下親自帶著小姑娘去街上走走。

  雖然不是忍者村, 但是這個城市卻也繁華得很甚至可以說是完全不遜色于木葉村。

  道路的中央淺灰色的磚石鋪得平整——若非經常有馬車試過, 是不需要、也不可能鋪上這樣的磚石的;而道路兩側的店家的種類也有不少, 除去必不可少的茶館與旅店之外,還有各式各樣的點心鋪子、藥店、乃至珠寶首飾。

  小姑娘在這半年多裡也算是是跟著舟澗玟一起見過不少世面了,但是在看見如此熱鬧又繁華的城市時, 還是有些挪不開視線。

  看見春野櫻的視線已經膠著在了一家點心鋪子上,舟澗玟和自家的艦娘們對視了一眼, 隨後朝彼此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

  「逛了那麼久我也有些累了, 」舟澗玟忽然說道, 在小姑娘有些擔憂的視線中,朝著她先前直盯著瞧的點心店看了過去,「不如我們去那家店坐坐吧。」

  既然一行人中唯一一個能做主的舟澗玟都這麼說了,自然也不會有人跳出來反對——也就小姑娘自己沒有注意到她的心思其實早就被其他人給發現了。

  秋天的氣候乾燥,這一點哪怕是在位於火之國的南方、同時也是沿海國家的茶之國都不例外, 就更別提是在內陸地區的這個城市了。

  小姑娘不出舟澗玟所料地點了一碗她仿佛是吃不膩的紅豆丸子湯,又在店員的推薦之下點了一盤糕點。至於其他人,無論是身為舟澗玟部下的艦娘、還是只是進行護衛工作的卡凱西和鼬,在舟澗玟說了一句「不用客氣」之後也的確沒有客氣。

  反正大傢伙都已經朝夕相處了大半年了,也早就已經過了會裝客氣的那個時間段了。

  看著本來就喜歡甜食的小姑娘和宇智波鼬吃得津津有味——甚至可以說是一臉幸福,而自家艦娘們在這種輕鬆的環境之下也沒有太過拘束,在屍魂界的一百年裡早就吃膩了這些點心的舟澗玟突然就覺得這樣也不錯。

  本來身體就不太好、等到了秋季後基本不太能夠喝偏涼性的綠茶的舟澗玟點了一壺桂花的花茶,嗅著伴隨著氤氳的水霧一併散開的獨特的桂花的香氣,舟澗玟頓時就覺得自己的心情也好上了許多。

  「我記得家裡還種著幾株桂花樹,往年一直都吩咐家裡人收集做成糖桂花,」見小姑娘似乎也喜歡這股香氣,舟澗玟也替她倒了一杯花茶,接著說道,「這次在出門前我也有讓扶桑留意著去收集一些。」

  「等回去之後就用那糖桂花給櫻做點心吃吧。」

  舟澗玟本人其實並不怎麼擅長做日式點心——即使她在屍魂界那百年的時間裡,曾經因為閑著無聊而試著做過,但是結果……不談也罷。

  不過中式點心就不一樣了,雖說舟澗玟也就只在她們依舊還在指揮所的時候做過幾次,一開始是逸仙和應瑞手把手教她的,到了後來則是在兩人只旁觀不說話的情況下自己從頭到尾做的。

  至於做出來的效果嘛……不是她自誇,哪怕她將來當不成指揮官了,靠著這門手藝她都能發家致富。

  聽到舟澗玟說要給自己做點心吃,小姑娘的雙眼立刻就亮了,她重重地點了點頭,原本還有些流連于木葉村之外的世界的她這會兒倒是突然有些想要回去了。

  大約也是看出了小姑娘對於家——準確的說是糕點的迫不及待,舟澗玟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接著她就發現自己身邊的人無論是艦娘還是忍者都露出了相似的表情。

  「小吃貨,」舟澗玟伸出手指輕輕地點了點小姑娘的額頭,語氣是要多寵溺就有多麼的寵溺,「別盡想著吃呀。」

  小姑娘下意識地抬起了手捂住了自己壓根就沒有紅印的額頭,隨後巴眨的雙眼頗為無辜地看著舟澗玟,正打算說些什麼來為自己辯駁,但下一秒她的視線就接觸到了窗外某個頗為熟悉的人影上。

  然後下意識地就「誒」出了聲來。

  舟澗玟還以為自己是弄疼了小姑娘——她雖然沒有用力,但是被小姑娘這麼一喊也有些不太確信了——即使指尖沒有用力,但她的指甲沒准刮到了小姑娘的皮膚也說不定呀。

  這麼想著,舟澗玟有些緊張地看著面前的小姑娘,「是不是弄疼你了?」

  然而小姑娘卻並不知道舟澗玟的擔憂,她的視線依舊膠著在了窗戶之外的那個人影上,直到舟澗玟也察覺到有些不對勁想要往窗戶外看去時,才用她那和自己的形象一樣軟糯的聲音困惑地說道:

  「白蘭先生?」

  早在小姑娘開口之前,舟澗玟就已經意識到了她的低呼聲可能並非是因為自己先前的行為,但是那一聲「白蘭先生」卻也讓舟澗玟在一瞬間有些失神。

  別說是舟澗玟了,其他人——包括卡凱西和鼬在內——在小姑娘開口之後,也不約而同地將視線轉向了窗戶之外——

  隨後他們就看見某個的確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木葉的大人物,正穿著一身紺色的和服、披著一件亞麻色的大氅、頂著他那頭怎麼看都是淩||亂無比的白髮……正在店鋪的窗戶附近晃悠。

  聽到了小姑娘的招呼聲之後,這個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早就察覺到了他們的存在的男人立刻抬起頭朝他們看來,然後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隔著開啟的窗戶,沖他們揮了揮手。

  準確的說,是沖著沉默不語的舟澗玟揮了揮手。

  看著男人那如同過去一樣燦爛的笑容,已經和他有大半年沒有見面的舟澗玟緊緊地抿著嘴唇沒有說話,視線也在與白蘭對視了數秒之後朝旁邊挪去。

  一見舟澗玟挪開了視線,白蘭原本還掛在臉上的笑容立刻就垮了下來。

  由於舟澗玟背對著眾人的關係,其他人只能看見站在窗外的白蘭那驟然垮下的笑容,但多年來一直旁觀著舟澗玟和白蘭的相處情況的艦娘們在看見白蘭的反應之後,也立刻扭頭朝自家的指揮官小姐看去。

  其實別說是艦娘了,就算不知道舟澗玟和白蘭平時的相處模式的卡凱西和鼬,其實多多少少也能看出來這位在木葉裡擁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的白蘭大人的表情變化究竟是為了誰。

  哪怕是在整個木葉村裡,能夠影響到這一位的情緒變化的人也不多,而在他們之中,也就只有舟澗玟有這樣的資格。

  但是從舟澗玟的反應來看……

  卡凱西和鼬忽然就想起在旅途一開始的那會兒,春野櫻在提起白蘭的時候舟澗玟那頗為奇怪的反應。

  ——難不成這兩位之間真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齟齬在?

  大約是八卦的物件實在太過特殊的原因,哪怕是悶騷……不對,自製如卡凱西和鼬一下子都沒能克制住。

  兩人在白蘭離開窗戶準備朝室內走來的期間迅速地整理好了表情、恢復到了平時的姿態,但是視線卻還是不受控制地在白蘭走進屋、並且坐到舟澗玟身邊之後在兩人身上來回地晃悠。

  雖然在旁人看來已經產生了嫌隙,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舟澗玟和白蘭卻還是能夠不約而同地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注意到。

  一個沉默地喝著桂花花茶,而另一個在非常自然地拿起了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之後,又向店員要了幾分點心。

  舟澗玟自然知道強行擠到自己身邊的某人對甜食的偏好有多麼的強烈——哪怕自家閨女和宇智波鼬加起來,在這方面估計也抵不上他一個,但問題是……

  「撐不死你,」毫不客氣地冷哼一聲,面對著強行擠進來的白蘭,她絲毫沒有在面對小姑娘時的溫柔。

  「別這麼說嘛,澗玟。」

  仿佛是從方才的挫敗感中重新找回了信心一樣,重整旗鼓的白蘭又恢復了他在人前印象中那笑意盈盈的模樣,接著笑嘻嘻地沖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為他的到來而不高興的舟澗玟繼續說道:

  「我可是特意跑來見澗玟你的,你就不能再露出一些更高興的樣子嘛。」

  特意這兩個字聽著可有些不太對勁,敏銳地注意到了這個問題的舟澗玟稍稍地皺起了眉,不過卻也很快就想通了白蘭的消息來源——這十有八||九還是水門告訴他的。

  按照木葉村的規定,離村在外雲遊的忍者必須定期和火影進行聯絡。舟澗玟雖然早已退出了忍籍,但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在這次的旅途的過程中還是和水門保持著一定的聯絡的。

  所以波風水門自然也知道他們一行人會在近期歸村、以及她這兩天會在這個城市逗留的事情。

  波風水門只要有心,那麼基本上也就等於白蘭知道了。

  能夠想到對方是怎麼知道自己來到這個城市的舟澗玟並沒有表露出太多的驚喜感,不過這卻並沒有讓白蘭進一步地感到挫敗——舟澗玟的頭腦他比在場的、哪怕說是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清楚。

  如果舟澗玟想不通他究竟是怎麼得到這個消息的,那白蘭才會覺得奇怪。

  「所以呢,」舟澗玟放下了手中已經快空了的茶杯,在慢條斯理地給自己續了一杯茶之後,斜睨了一眼邊上的白蘭,「特意跑過來是有什麼事麼?」

  白蘭也不管這裡還有沒有別人、而那些別人又是什麼人,直接就對舟澗玟說道,「我想你了呀。」

  「我們都大半年沒有見面了,好不容易得才到了澗玟你的消息,所以我連忙就迫不及待地跑來找你了,」白蘭沖著舟澗玟巴眨了一下眼睛,卻絲毫沒有做出小姑娘在舟澗玟眼中的那番可愛的姿態,甚至怎麼看……

  都像是心懷不軌。

  無懼於舟澗玟的冷淡,白蘭仿佛是早就習慣了一樣,又繼續追問道,「澗玟你有沒有想我呢?」

  「……你覺得想的話那就是想了吧,」似乎是耐不住某人的死纏爛打,舟澗玟輕輕地歎息了一聲,接著橫掃了一眼邊上假裝是在喝茶吃點心的某些人,最後終於再度朝白蘭看了過去。

  「我記得這附近有一個神社,」直視著白蘭藤紫色的雙眼,舟澗玟在頓了一頓之後繼續說道,「正巧你也來了,我們過去看看吧。」

  聽懂了舟澗玟這是要和自己私下裡談談,白蘭的表情在旁人看來頓時就變得有些微妙。

  他嘴角的弧度沒有發生任何的改變,但是雙眼卻微微地眯起,連帶著那原本看著還頗為燦爛的笑容也變得有些難以捉摸——無論是卡凱西還是鼬,都說不準此刻的白蘭究竟是喜悅更多一些,還是在打什麼鬼主意。

  「嗯……既然澗玟都這麼說了,那我哪有推辭的道理?」過了大約半分鐘的時間,依舊維持著那張古怪的笑臉的白蘭忽然開口說道,「不過澗玟你應該不介意我帶些點心一起去吧?」

  舟澗玟掃了一眼桌上那泰半都是由白蘭點的點心,在詭異地沉默了數秒之後又點了點頭,「你隨意。」

  叫來了店員打包付帳,舟澗玟在白蘭忙著告訴店員哪些是需要帶走哪些是可以留下來的同時,也看向了原本和自己一起出門的其他人,「維內托和我去就足夠了,至於櫻就麻煩你們了。」

  舟澗玟無論去哪兒都必定是要帶上身為秘書艦的維內托的,這一點別說是艦娘了,哪怕只和她們相處了半年的卡凱西和鼬都很清楚——事實上近年來舟澗玟每一次出入火影大樓,身邊總有著維內托的存在。

  哪怕是和波風水門進行私下裡的討論,維內托也不曾離開舟澗玟的身邊。

  小孩子是最為敏銳的,感受到了舟澗玟和白蘭之間那異常的氣氛的春野櫻皺了皺眉,隨後頗有些擔憂地拉了拉舟澗玟的衣袖,「澗玟大人……」

  從小就養在舟澗玟身邊的春野櫻是除了艦娘之外,最為清楚舟澗玟私底下和白蘭相處情況的人了。

  雖然她也曾不止一次地聽旁人提及過舟澗玟和白蘭是怎樣親密的關係,但畢竟是眼見為實,小姑娘一直覺得自己的澗玟大人雖然和白蘭關係親密,但是親密的同時卻總是透露著一些她也說不上來的古怪。

  「放心,不會有事的。」

  舟澗玟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頭髮,用不曾展露在白蘭面前的輕聲細語寬慰著小姑娘,接著又朝著從始至終都不曾發表任何意見的卡凱西和鼬看了過去,接著再度說道:

  「櫻就拜託你們了,你們可以在街上再逛逛,我們最後在旅館匯合。如果有什麼事的話可以和赤城加賀說,她們會來聯繫我的。」

  真舟家的人有著特殊的溝通方式,這一點在這半年的相處中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主要是舟澗玟也沒有刻意地隱瞞他們。

  至於卡凱西和鼬,他們也不曾失禮地去追問這種溝通方式究竟是什麼,血繼界限和一族的秘術不能輕易地外傳、哪怕是追問也是頗為勢力的事情,這在忍者的世界裡常識。

  雖然取而代之的還有別的手段,但那些畢竟還是少數人。

  在囑咐了陪伴她們半年有餘的兩位年輕忍者之後,舟澗玟最後看向了赤城和加賀。

  雖然這一次她並沒有再說些什麼,但是對於和舟澗玟相處了多年的這兩位艦娘來說,舟澗玟無需任何言語、只需一個眼神,她們就能夠心領神會了。

  不約而同地朝著舟澗玟點了點頭示意她放心,赤城和加賀又不動聲色地看了眼一旁的白蘭,此刻對方的手中正提著幾包被油紙包裹著的點心,然後沖著舟澗玟笑得一臉無辜。

  「我們走吧,」早就對白蘭的笑容產生了抵抗力的舟澗玟點了點頭,接著帶著早已起身的維內托率先離開了點心店。

  白蘭抬起腳正準備跟上,但是隨即似乎是又想起了什麼,接著扭過了頭沖著一旁從頭到尾都在裝木頭人的卡凱西還有鼬露出了一個怎麼看怎麼詭異的笑容。

  「這半年來,澗玟她有勞二位的保護了呢。」

  依舊是白蘭那標誌性的笑容,依舊是那甜膩的嗓音和略顯輕佻的語氣,卻是讓也算見多識廣並且老成穩重的旗木卡凱西以及宇智波鼬不禁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明明對方只是在說著感謝的話語,明明對方並沒有沖他們散發任何的殺氣與惡意,但是卻還是讓旗木卡凱西再度體會到了之前在鳥之國與那個面具男對峙時的不安以及……

  難以言喻的戰慄感。

  他和白蘭接觸得不算很多,僅有的幾次接觸也是因為他的老師四代目火影的關係,只是他從未想過這個看上去一直都是笑眯眯似乎沒個正經、但是在正事上卻從不含糊的「根」部的白蘭大人……

  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難道這才是真實的白蘭麼?還是說他有別的什麼用意在?

  被對方散發的氣勢鎮住的卡凱西同人有些慶倖自己常年戴著面具,他微微地張了張嘴,最後發出了略顯乾澀的聲音,「白蘭大人客氣了,這是我們的任務。」

  「也是呢,任務……」白蘭意有所指地感歎了那麼一聲,接著又笑嘻嘻地點了點頭,「那麼任務辛苦了呢,二位。」

  按照白蘭和舟澗玟的關係來說,他先後說的這幾句話應該都是非常普通的、僅僅只是表示個人感謝的話語,但是在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鼬聽來,卻怎麼都夾雜著危險的氣息。

  就在稍微年長一些、同時也是這次二人小組行動的隊長的卡凱西還打算說些什麼的時候,一個軟糯的、一聽就屬於年幼的女孩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白蘭先生,」原本正在喝著第二碗紅豆丸子湯的小姑娘放下了手裡的勺子,接著抬起頭沖著已經向自己看來的白蘭說道,「如果你再不出去的話,澗玟大人恐怕真的要生氣了。」

  原本還在奇怪春野櫻怎麼會在這時候開口的白蘭一愣,接著在聽到她提及舟澗玟之後,下意識地隨著她的視線和話語扭頭朝門口看了過去……

  然後,他就對上了一臉冷淡的舟澗玟那冰冷的目光。

  要是真讓白蘭挑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來描繪舟澗玟此時此刻的目光的話,那麼他能夠給出的形容不外乎就是那麼兩種:

  要麼就是舟澗玟的目光讓他覺得自己像是被某位宿敵先生的死氣的零地點突破•初代版給凍結了;又或者就是舟澗玟的目光堪比他當年在屍魂界的部下日番谷冬獅郎使用卍解。

  「哎呀,這可是真是令人苦惱呢,」白蘭苦笑著感歎道,雖然他的苦笑在眾人看來也並不像是真的就是了。

  「謝謝你的提醒喲,小櫻,」白蘭覺得自己的身體差點就被舟澗玟那冰冷的目光給射||出兩個窟窿,他正準備學著舟澗玟的樣子伸手揉一把小姑娘的頭髮,但是下一秒他的動作就僵在了原地。

  不僅僅是因為舟澗玟的目光,更是因為已經在他說著那番話的時候來到了他的身邊的維內托。

  「白蘭先生,」在其他人的面前,維內托也沒有直呼他的姓名,而是用上了稍微恭敬一些的稱呼,「澗玟大人說,如果您再不過去的話,那麼今後也無需出現在她的面前了。」

  維內托如實地轉述著舟澗玟的話語,也成功地讓白蘭身體一僵。

  然後眾人就這麼看著剛才還因為不明原由向他們釋放著詭異氣息的白蘭,以肉眼幾乎就無法捕捉的、仿佛是用了飛雷神一樣的速度飛奔到了舟澗玟的身邊,然後笑嘻嘻地沖著舟澗玟說道:

  「我們走吧,澗玟。」

  作者有話要說:

  你游的花式衛星簡直是……嘖嘖嘖


第154章 謝謝

  從舟澗玟等人方才所在的點心店到神社有一段路,雖然距離說不上很長, 卻也不是幾分鐘就能夠抵達的。

  不過好在舟澗玟這段時間的身體狀況一直都還算不錯, 所以也就當是出去散散步了——也幸好這個城市位處平原,若是像雷之國或者土之國那樣處於山地上, 舟澗玟恐怕連坐車都會喘。

  而且這樣的距離也正適合邊走邊聊。

  通常就是在聊天的那段時間裡, 就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抵達目的地了。

  和白蘭一起走在熱鬧卻並不混亂的商業街上, 身為舟澗玟的秘書艦的維內托站在她右後方的不遠處, 保持著一旦發生什麼事情能夠在第一時間保護舟澗玟、卻也不會妨礙兩人的對話的距離。

  不得不說這樣的三人行比起方才一群人一起出行其實要更加的惹眼。

  剛才舟澗玟帶著小姑娘和自家的艦娘、以及卡凱西和鼬一起外出之所以會惹人眼球,不僅僅是因為人數較多、進而又摸不透他們彼此之間的關係的問題, 更是因為這些人的平均顏值完全就高出了水平線。

  ——哪怕其中還有一個不露臉的旗木卡凱西。

  而舟澗玟和維內托、以及白蘭的三人行……更多的就還是八卦了。

  一對俊男美女一起走在街上, 眾人頂多也就只會被他們的外貌所吸引, 進而再在心中或者是言語上感歎一下般不般配的問題。

  但是三人行……

  這就很微妙了。

  尤其是其中一個年紀也不知道有多大的銀髮小姑娘還跟在女方的身後,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不知情的人的視線在他們的身上長時間的停留了。

  然而會被這樣探究的目光所動搖那就不是他們三個了,維內托除了警戒之外、大部分的注意力始終就只在舟澗玟的身上,完全不在乎旁人那根本不帶殺氣和惡意的目光。

  而舟澗玟和白蘭……這兩個是早就已經習慣了。

  無視了不明真相還想要琢磨出一些名堂的路人的目光, 舟澗玟和白蘭目不斜視地走在了街上,而兩人之間那長時間的沉默更是為這個本就詭異的組合平添了一抹異樣。

  「澗玟想要去附近的店裡逛逛麼?」

  大約是覺得再怎麼保持沉默下去會出問題, 就算舟澗玟先前已經提出要去附近的神社——雖然誰都聽得出來那是她支開白蘭的藉口——白蘭還是在氣氛變得更詭異之前開口問道。

  舟澗玟大約是沒有想到白蘭會用這樣的話語來打破這詭異的氣氛, 她顯示愣了一下, 旋即才小幅度地搖了搖頭,「不用了。」

  吃食也好,服裝也罷,還有那些珠寶首飾……

  如果是在現代化社會——比如冬木市的話那也就罷了,但是在這樣的世界背景裡, 舟澗玟對於這些東西就實在沒什麼太大的興趣了。

  先不說那些東西她能不能帶離這個世界,她在屍魂界的那一百年裡也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

  「澗玟的心情不好麼?」

  站在了舟澗玟的左側,白蘭的左手提著方才在點心鋪子裡打包的那些糕點,而空出的右手微微抬起,似乎是想要做出些什麼舉動,但是最後卻還是被他放了下來,「是因為發生了什麼事,還是說……」

  「是因為我的出現?」

  哪怕是說著這種乍一聽有些危險的話語,白蘭臉上的笑容依舊沒有些許的改變,就連話語中的甜膩也沒有絲毫的減淡。

  他笑得眉眼彎彎,對著因為自己的話而再度陷入了沉默的舟澗玟露出了看起來要多無辜就有多麼無辜的表情,舟澗玟想,若不是知道這個人就是白蘭•傑索,哪怕是擁有超直感的沢田綱吉恐怕也會被他的笑容所欺騙吧。

  若是說她擅長用言語來唬人,那麼白蘭毫無疑問就是善於用他的笑容來欺騙世人。

  當然,是在他沒有被逼到絕境的時候。

  他的笑容是因為他的從容,而他的從容則是源於他對局勢的掌控,至於他能夠掌控局勢的原因自然是因為他的頭腦。

  可若是有人能夠做出一些出乎他的意料的舉動,那麼原本一切盡在他掌握中的局勢將會面臨失控,而他的從容優雅將會蕩然無存,而他的笑容……

  也就就此碎裂、進而變得猙獰。

  只不過她也沒有資格說白蘭就是了,畢竟她和白蘭說到底其實還是一類人,若是出現一些什麼在她預想之外的事情的話,她氣急敗壞的樣子也不一定會比白蘭好看到哪裡去。

  露出了一個怎麼看都是略帶自嘲意味的笑容回應著對方的話語,舟澗玟與白蘭對視了數秒,最後才說道,「所以在你的認知中,你是一個一出現就會令我的心情變得糟糕的存在麼?」

  ——答得妙,澗玟大人!

  從頭到尾都維持著和卡凱西以及鼬一樣的面癱臉的維內托,也不禁在心中為自家的指揮官小姐叫好。

  白蘭方才的問題有多麼的難以回答維內托是知道的,問出這樣的話的人若是其他人倒也罷了,但若是面對著像白蘭這樣難纏的角色,自家指揮官小姐的回答若是稍有錯誤……

  天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但是事實證明在言語之爭上,白蘭果然不是自家指揮官小姐的對手。

  早就知道舟澗玟不會因為自己那怎麼聽都有些不太對勁的問題而感到苦惱,白蘭的笑容並沒有因為對方的回答而碎裂,甚至笑意更濃,「嗯,當然不會,畢竟澗玟是這麼的在意我呢。」

  輕快的語氣,微微上挑的尾音,這是白蘭心情愉悅的證明。

  或許笑容可以作假,但是他在說話時那獨有的習慣卻是做不了假的——即使他有心掩飾,習慣也會出賣他。

  聽到了白蘭的這番「自我認知」,舟澗玟卻依舊沒有怎麼說話,她微微地垂下了視線看著自己腳下那被鋪得平整的煙灰色石板——在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走到了神社的範圍之內了。

  舟澗玟抬眼向他們所在之處的正前方看去,青灰色的石板路鋪得平攤狹長,而道路的兩側每隔一段距離都設有一對與鳥居同色的登臺。

  而隔著在秋日裡已經染上了暖色的樹葉向遠處眺望而去,便能看見一座因為距離的緣故而稍顯黯淡的朱紅色的明神鳥居。

  雖然因為距離以及樹葉的緣故,舟澗玟看不清額束上的神社名;但是她卻可以看見貫上掛著的那巨大的、與秋葉同色的金黃色的注連繩。

  「看來鬼怪之說、以及對污穢的避諱在這個世界也是存在的。」

  舟澗玟虛掩著嘴輕笑了一聲,這是她在將白蘭約出來之後第一次主動開口,但是說出來的話語在不明所以的白蘭聽來,還是有些莫名其妙的。

  一直都在注意著舟澗玟的言行舉止、似乎不想錯過她任何一顰一笑的白蘭微微皺起了眉,正當他打算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聽見舟澗玟又繼續說道,「我們是在這附近走走,還是進去呢?」

  哪怕是出生在義大利、從小就經過身邊各種天主教徒的耳濡目染,但是白蘭一直都是非常純粹的無神論者,所以對於日本的神道教,他本人也並不怎麼在意。

  如今看著這個在舟澗玟說來也就是個架空世界裡的鳥居,白蘭也不存在任何的興趣——要是他想想看鳥居的話,還不如跑到京都的伏見稻荷大社去看呢。

  更何況……

  他凝視著那刺眼有醒目的朱紅色的鳥居,雙眼微微地眯起,稍稍地掩蓋住了那藤紫色雙眼中的倒影。

  不過他對那鳥居的注目也並沒有持續太久,大約在過了三五秒之後他便用笑容遮掩了自己的異樣,接著對舟澗玟笑道,「還是在附近走走吧。」

  「也好,」避開了那鳥居換了一條相對平坦的林蔭道,那遮天蔽日的繁茂樹葉為舟澗玟等人掩去了秋日最後的一絲暑氣的同時,也為他們帶來了一分在這個危險的世界裡顯得彌足珍貴的寧靜,「其實你來得也正好。」

  白蘭輕輕地「咦」了一聲,不知道從他出現起就表現得有些異常的舟澗玟為什麼會這麼說。

  但是下一秒,他卻看見舟澗玟從衣襟裡拿出了一條銀色的鏈子,而鏈子的末端,則是墜著一枚怎麼看都和這個世界的畫風格格不入的指環。

  銀色的雙翼,以及失去了顏色之後如同蛋白石一樣的寶石。

  「這個,我想是時候該還給你了,」舟澗玟將手中的鏈子遞向了一時間有些弄不清楚這是什麼情況的白蘭,面色平靜地繼續說道,「之前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一直都沒有來得及還給你。」

  白蘭怔了怔,最後卻還是伸出手從舟澗玟的手中將那條鏈子——準確的說是那上面掛著的大空的瑪雷指環接了過去。

  這個原本就屬於白蘭……或者說是選中了白蘭的指環在接觸到了自己屬意的主人之後,仿佛是有意識一般迅速地染上了他應有的光澤,同樣也使得那上面原本失去了顏色的寶石染上了符合這秋日景色的橙色。

  白蘭看著這枚失而復得……不,準確的說應該是自從上個世界起,就一直寄存在舟澗玟那兒的指環,正想要對舟澗玟說些什麼,卻聽到對方已經開口說道:

  「謝謝你。」

  「誒?什麼?」

  白蘭將自己的視線從瑪雷指環上移向了身邊的舟澗玟,難得的有些懵逼,「為什麼要這麼說?」

  他並不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能夠全部瞞過舟澗玟——所以他對對方至今為止的冷淡也早就有所準備,卻不想對方這會兒並沒有生氣不說,甚至還向她道謝……

  這就讓白蘭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雖然並非你的本意,但是多虧了你的這個指環,在上個世界和這個世界曾幾次幫了我甚至救了我,」舟澗玟直視著白蘭的雙眼,在沉默了幾秒之後認認真真地說道。

  在絕大多數的時間裡,她都不是口是心非的人,在應該道謝的時候她自然會好好地道謝。

  哪怕將瑪雷指環留在她這裡讓她躲開敵人的攻擊並非是白蘭最初的本意。

  但是因為這枚瑪雷指環讓她在上個世界裡可以很好的行動、以及在這次的旅行中避開了面具男的攻擊卻也是不爭的事實,舟澗玟覺得哪怕只是沖著後者,她也應該向白蘭道謝的。

  「原本你你儲存在裡面的力量已經被使用得差不多了,我不是這枚指環的主人、再加上如今又是這個樣子,所以很抱歉沒有辦法將力量再充進……去?」

  原本的陳述句說到了最後險些變成了疑問句,因為舟澗玟看見白蘭自己說話期間已經將那穿在指環中的鏈子解下、接著將指環戴在了自己的右手中指上。

  象徵著大空屬性的橙色火焰先是在寶石上冒出了一小撮,接著那火焰越來越大,到了第一眼看去與其說是火焰不如說是光芒的地步。

  「白蘭,你……」

  其實在這之前舟澗玟也好白蘭也好,一直都將指環當成了使用死氣之炎的媒介而並非是儲存器——事實上那個世界人也都是那麼認為的。

  不過也不知道是否是因為所在背景發生了改變的緣故,還是在經過極度穿越之後靈魂強度更勝以往的關係,倒也讓白蘭和舟澗玟找到了原本存在于瑪雷指環本身的規則之外的東西。

  其實這就好比是舟澗玟本人,在剛剛來到第一章地圖的時候還沒有接觸過任何的「特殊能力」,所以她即使真的有了指環,也並不能夠使用死氣之炎。

  但是在來到了第二個世界時,因為那個世界的「真舟澗玟」的存在,致使她無需再學習也能夠使用死神的「靈力」。

  擁有了這一概念,舟澗玟在那之後也能夠通過個人的意識、將第三章地圖的「魔力」的概念融會貫通,想來如果不是因為在這個世界的身體的原因,舟澗玟甚至也能夠很好的使用查克拉了。

  這並不是因為她完全脫離了法則,相反的,她是通過個人的精神能力將這些法則融於了一身。

  而同樣的事情在白蘭的身上也有所體現——但是在相同的環境下,他能夠做到幾乎和舟澗玟一樣的程度——舟澗玟靠的是個人的魂魄強度和精神能力,而白蘭則是因為他在最初便已經知道了火焰的使用方式。

  在這個世界裡也完全稱得上是一名影級強者的白蘭並沒有立刻回答舟澗玟的疑惑,而是收起了指環上的火焰,隨後將戴在自己中指上的瑪雷指環摘下,又重新穿到了鏈子中。

  接著,他在不弄亂舟澗玟的髮型的情況下小心翼翼地將這條鏈子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他的這一舉動讓舟澗玟瞪大了雙眼,「白蘭?」

  「沒想到澗玟你居然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替舟澗玟戴上了鏈子,白蘭稍稍向後退開了半步,隨後端詳著她的表情良久,最終「噗嗤」一聲地笑了出來。

  舟澗玟下意識地伸手觸碰了一下胸前懸掛著的那枚瑪雷指環,大約是剛剛被引燃過死氣之炎的關係,上面還藏留著些許的余溫,也讓她覺得自己那冰涼的指尖就像好像是直接觸碰到了火焰一般,滾燙得令她險些就要將手撤走。

  舟澗玟思索了片刻、似乎是在糾結什麼一樣,隨後還是對從頭到尾都是微笑著的白蘭說道,「這是你的東西。」

  「沒錯,所以我有權利決定它的去留不是麼。」

  舟澗玟又皺起了眉,似乎是在尋找可以駁斥的話語——事實上她也已經找到了,只是還沒有等到她開口,早已熟知她的脾性的白蘭便已經趕在她之前說道:

  「我還是有自保能力的,但是澗玟你現在的情況卻不太好吧,」白蘭看了眼不遠處裝木頭人的維內托,「雖然澗玟你有著一群優秀的部下,但是在這個世界的限制卻也不小吧?」

  不然舟澗玟在來到這個時間的將近六年的時間裡,也不可能只是將其中的幾人一直帶在身邊。

  「如果這枚瑪雷指環能夠代替我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保護澗玟的話,我也會很高興的,」這麼說著,他想要學舟澗玟平時對待小姑娘一樣伸手揉揉她的頭髮,但是在看見她的髮髻之後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接著他舉起了手裡的那袋點心沖著舟澗玟微微地晃了晃,「走了那麼多路肚子有些餓了,澗玟吃麼?」

  ……

  因為有了維內托的傳信,一行人也就沒有等舟澗玟回來一起吃晚餐,而是在商會為他們準備的旅館裡用了一頓和之前在其他國家的時候、沒有什麼太大區別的豪華料理。

  吃過了晚餐,還是有些擔心舟澗玟的情況的小姑娘難得的將書推到了一邊,一個人拿著隨身攜帶的手裡劍還有苦無端詳著,也不知道心思究竟跑到了什麼地方。

  「有維內托在,澗玟大人不會有事情的,」仿佛是看出了小姑娘的擔心,赤城走到了她的身邊輕聲地安慰道。

  而她那安慰的話語也立刻就讓卡凱西和鼬察覺到了不對勁。

  小姑娘擔心自己的養母倒也沒什麼,可問題是在這種情況下,不是應該說「有白蘭大人在,澗玟大人不會有事情的」才對麼?

  無論怎麼看,身為「根」部的統領的白蘭都比舟澗玟一直帶在身邊的維內托要強大……並且靠譜。

  怎麼聽舟澗玟身邊的這位赤城的話的意思,小姑娘似乎是在擔心如果和白蘭一起出去,舟澗玟就會有危險一樣。

  「真的麼?」就在卡凱西和鼬懷疑赤城這是不是理解錯了小姑娘的擔憂時,他們卻看見小姑娘抬起了頭、一臉緊張朝著她們看了過去,「真的不會有什麼事麼?」

  雖然白蘭經常去真舟家,但是她每次都覺得自己敬愛的澗玟大人和白蘭的相處模式有些古怪——

  比起像是可以對對方交托性命的友人、比起家裡的僕從曾經八卦過的戀愛關係,小姑娘總覺得這兩人的關係似乎並沒有那麼的好。

  在春野櫻看來,每次舟澗玟和白蘭在進行平常人看來沒有什麼問題的交流時,總好像是話裡有話,就好像是在看不見的暗處進行一次次的針鋒相對一樣。

  但是真當她細細回憶這兩人的對話時,卻又什麼都察覺不到。

  不過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名為白蘭的男人實在是太過危險了。即使她知道自己敬愛的澗玟大人也不是輕易就能夠解決的角色,但是她卻總是擔心澗玟大人會在白蘭那裡吃虧。

  「真的不會有事的,」在赤城的目光示意下,一邊的加賀也跟著點了點頭,然後接著說道,「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出事的那個人也絕對不會是澗玟大人。」

  ……喂,等等,你們真舟家的教育方式和交流模式果然有些不太對勁吧?

  默不作聲地在邊上聽了好一會兒的卡凱西忍不住在心裡叫道。

  哪怕是和這些人相處了半年的時間了,真舟家的人上到舟澗玟本人,下到年幼的春野櫻,總還是會在不經意間給帶來他不少的驚喜……或者說是驚嚇。

  什麼叫做「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啊!

  難不成你們是默認了「根」部的白蘭大人會對澗玟大人做些什麼嗎?!

  就在旗木卡凱西對此已經產生了「累感不愛」的情緒、並且在心裡產生了「還是早點回木葉吧,他寧可每天在暗部執行高強度的任務也不想繼續留在真舟家」的想法的同時……

  旅館那緊閉著的移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拉開,隨之出現在他們視線中的,則是被小姑娘心心念念已久的舟澗玟和維內托。

  而除了她們之外,再也沒有旁人的存在。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寫得有點崩潰,原因嘛……我果然不喜歡寫感情戲……

  姑娘們我盡力了,如果這個不算感情戲的話那我……我也沒辦法了orz

  話說要什麼感情戲啊,大佬狂霸酷炫叼炸天不就夠了嘛

  然後這章有伏筆,好幾個的那種,你們能不能看出來還是隨緣吧……反正到後面就知道了【。

  這文快到100W了,昨天靜極思動(?)總想琢磨一下什麼活動,獎勵是送指定劇情番外的那種……不過總覺得不會有人玩orz


第155章 應對之策

  舟澗玟一行人回到木葉的時候已是仲秋。

  在真舟家的馬車回到木葉的當日,先前特意去臨近的城市探望過舟澗玟的白蘭也在村口等待他們的歸來。

  舟澗玟和春野櫻親自下了馬車和在這半年裡保護了他們一路的卡凱西還有鼬道別, 而那兩人也在小姑娘甜甜的「再見」聲中, 先一步離開去火影大樓向四代目進行彙報。

  旅途的疲勞在眾人眼中就是一典型的病怏子的舟澗玟身上尤其可以體現。

  在她帶著自己的養女離開了木葉大半年之後,舟澗玟才回到真舟家才沒過幾天, 真舟家就傳出了她必須好好靜養的消息——也算是提前進入了每年冬季慣例的養病時刻。

  就如同過去的每一年的冬天, 舟澗玟在接下來幾個月裡壓根就沒有離開真舟家一步。

  而若非是和她的感情特別深厚的人, 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裡, 也根本就不可能見到舟澗玟一面。

  不過很顯然,舟澗玟當年的那兩位同伴、以及四代目夫婦就不屬於這個範圍之內。

  在這個和往年相比也沒有太大區別的冬季即將步入尾聲的二月中旬, 波風水門也難得忙裡偷閒地帶著自己的妻子和兒子去真舟家上門拜訪。

  當兩個年歲差不多大的孩子跑到院子裡玩起了積雪的同時, 幾個大人也在室內喝著熱茶、進行著無關正事的閒話。

  「澗玟小姐回來也有一段時間了, 還沒有正式地向你道謝呢。」

  就在舟澗玟和玖辛奈已經聊起了平時養孩子的心得時, 原本默不作聲地在一旁喝茶吃點心的波風水門忽然說道,而他的這句突如其來的道謝也順利引起了舟澗玟困惑的目光。

  「道謝?」舟澗玟歪了歪腦袋,「你說的難道是我帶回來的手信麼?」

  小姑娘一路上都惦記著自己的好朋友井野, 而宇智波鼬也從來就沒有忘記過自己的弟弟,那麼舟澗玟自然也不可能忘記和她交好的一些人——

  其中除了宇智波檀炷和白蘭之外, 自然也有四代目夫婦的存在。

  但是為了手信而特意道謝……這就有些小題大做了吧?

  而且她讓人將那些手信送到波風家的時候, 也已經得到過玖辛奈的道謝了呀。

  「手信麼……」波風水門因為舟澗玟的詢問而微微地一愣, 在細想了一會兒之後,這才對舟澗玟露出了一個笑容,「是呢,應該也算是手信的一種吧……」

  「卡凱西和鼬的事情,的確是有勞你費心了, 澗玟小姐。」

  在聽見波風水門提起卡凱西和鼬之後,舟澗玟立刻就明白了對方指的是什麼,她稍加思索了片刻,最後還是對波風水門這麼說道:

  「卡凱西和鼬的事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不過為了讓他們意識到有些問題我也有提醒過他們幾句,你別嫌我多事就好。」

  借著外出的機會讓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鼬意識到他們面臨的問題,是波風水門的初衷。看在那兩人在這半年的旅程中的確是盡職盡責,明白了波風水門的良苦用心的的舟澗玟也就提示了他們一下。

  畢竟光是帶著他們出行還是不夠的,如果不給出些許提示的話,這兩位忍者只會把這次的出行當成是一個普通的任務,而不會去細想其中的深意。

  「澗玟小姐做事向來就有分寸,想來您的提示不會造成任何的問題,」舟澗玟的為人波風水門再知道不過了。

  所以他不用想也知道,舟澗玟的提示只會讓卡凱西和鼬意識到這次出行是有深意在的,而不是直接把他究竟想讓他們注意到什麼告訴這兩個人。

  事實證明也的確是這樣。

  「我最近一直沒有機會見到鼬,他最近的情況如何?」因為宇智波鼬已經成為忍者了——而且還是中忍,所以舟澗玟並不能像過去一樣能夠時常見到他。

  倒是鼬的弟弟佐助,檀炷在她回到木葉之後曾帶著那孩子來過真舟家拜訪過好幾次。

  雖然檀炷的用心在她抱回春野櫻之後,就一直沒有遮掩過,但事實證明她的閨女——雖然是養女——像極了她舟澗玟,對在外人面前一直是處於傲嬌狀態的宇智波佐助沒有絲毫的興趣。

  即使宇智波佐助在同齡的女孩子當中始終都很有人氣。

  順便說一句,同齡人中,山中井野從始至終都是在小姑娘心裡排第一位的,其次是經常跟著父母來自家拜訪的漩渦鳴人、以及在白眼事件之後漸漸地和自家關係親密了一些的日向家的大小姐雛田。

  至於在人前傲嬌又愛耍酷,但本質上卻是一個兄控的佐助……

  自家閨女始終不能和他玩到一塊兒去。

  這一點別說是一直「別有用心」的檀炷了,就連舟澗玟本人也很是頭疼。

  再這樣下去,她覺得自己恐怕真的能夠預見那三個孩子在分班之後的情況了——希望卡凱西那邊能夠鎮得住,不然……

  「鼬君啊……」提到了宇智波一族族長家的長男,波風水門頓時露出了一個有些微妙的表情,「他實在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孩子,心細如發不說,甚至已經跳離的家族的束縛,學會了用更長遠的目光來看待事物。」

  「雖然年紀輕輕,但已經是一個擁有火影式思維的忍者了。」

  波風水門對于宇智波鼬的看重與誇讚溢於言表,但是聽到他這番話的舟澗玟和玖辛奈卻同時露出了一個比他更加微妙的表情。

  玖辛奈是在擔心一直存在於村子裡的宇智波一族的問題,至於舟澗玟……

  她總覺得波風水門這番話就好像是在給宇智波鼬插||上一種奇怪的flag一樣,「宇智波一族裡能夠出現像鼬一樣的後代是好事,不過他再怎麼優秀說到底還是一名普通的中忍。」

  舟澗玟端起了面前的茶杯,輕輕地吹開了浮在表面的桂花花瓣,隨後小小地呡了一口潤了潤喉,這才對面色晦明的波風水門說道:

  「一旦村子裡爆發了什麼問題,就算真的要讓某個個體出面進行問題處理,那也不會是某個優秀的中忍乃至上忍。」

  波風水門默不作聲地聽著舟澗玟的話,最後輕輕地點了點頭,「而是火影本人。」

  「木葉村的建村全靠森之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的合作,」舟澗玟輕輕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甚至沒有發出半點的聲響,但是在波風水門看來卻還是有些難以言喻的心驚,「但是家族和村子的概念畢竟還是有所不同的。」

  「如何化解望族和村子之間的矛盾、或者說,如何借助望族的力量讓村子變得更加的強大……」

  「這從始至終都是「影」的責任,但……」

  舟澗玟對視著對方那湛藍色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道,「這並不意味著光靠著「影」一人,就能夠解決所有已經浮於表面的、以及潛在的問題。」

  「一個人是無法解決所有事的,更何況還是關係到一個家族乃至整個村子的存亡問題,」舟澗玟的右手扶著面前剛剛放下的茶杯,拇指的指腹輕輕地摩挲著杯子的外壁。

  波風水門再度點頭,隨後和自己的妻子又對視了一眼,這才繼續說道:

  「宇智波一族存在的問題始終都沒有消失過,當日借著九尾事件,將宇智波之外的忍者安排到了木葉警務部隊,又將部分原本就職于木葉警務部隊的忍者調入了常規任務中。」

  「我本是想借著那機會解決宇智波一族在村子裡面臨的問題的,但現在看來……」波風水門苦笑了一聲,「似乎是適得其反了。」

  坐在波風水門邊上的玖辛奈皺了皺眉,隨後不動聲色地握住了自己丈夫的手,「水門……」

  早就習慣這對夫妻那甜蜜相處的模式的舟澗玟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她虛掩著嘴咳嗽了幾聲,稍稍地緩解了一下屋內那甜蜜的氣氛之後,這才繼續說了下去,「先不說你身為火影,做你覺得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並沒有什麼問題……」

  「光是說你當日的做法,我至今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二代目建立木葉警務部隊有他個人的考量,不僅僅是因為他個人對宇智波一族所存的喜惡,還有當時的局勢,」舟澗玟扭頭看向了門外,屋外的春野櫻正在和漩渦鳴人打雪仗。

  兩個孩子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屋內的大人們正在討論什麼嚴肅的話題,尚且沒有進入忍校、也不用面對關乎村子大事的問題的兩人笑得可謂是無憂無慮。

  「但是如今的時代已經不同了,身處火影之位的人的是你波風水門,而宇智波一族或許也懷揣著和建村時不同的心思。」

  「逐漸分化宇智波一族在木葉警務部隊所擁有的權利、讓更多優秀的人才能夠參與到村子的日常任務中,這個做法並沒有任何的問題,但至於為什麼不能達到你想像中的效果……」

  「因為人心不一樣啊。」

  「在沒有面對重大到必須攜手共進的問題時,大部分的人都是為了自己而活的;哪怕是面對著關乎自己和同胞、乃至自己的家園的生死存亡的危機,也照樣有人將一己之私放在國||家||利||益之前。」

  舟澗玟的話令坐在她面前的波風水門還有玖辛奈有些心驚,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話題太過沉重了,舟澗玟連忙扯出了一個笑容,隨後將話題引回到了整體。

  「宇智波家的目的倒也並非是為了弄垮他們生長的木葉村,但是比起木葉村,他們更在意的是一族的榮耀與利益。」

  「在漫長的歲月中,他們已經將木葉警務部隊視作了自己的私人財產;也同樣是在漫長的歲月中,他們將一族的利益與榮辱放在村子之前。」

  如今宇智波一族的情況若是被當年早就已經看出千手柱間死去之後的宇智波一族結局、卻又因為族人留戀和平而不肯隨他離開木葉的宇智波斑知道了,也不知道他會做何感想。

  想起了宇智波斑在真正離世之前種下的隱患,舟澗玟露出了一個嘲弄的笑容,接著在波風水門和玖辛奈不解的目光下清了清嗓子。

  有些事情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過早的知曉非但不能防範于未然,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事端。

  村子裡現在已經因為宇智波一族那不知道怎麼地還是冒出來的野心而有些人心惶惶了,要是再把宇智波斑的事情捅出來……天知道會不會有宇智波一族的族人公然背叛木葉、然後跑去追隨宇智波斑這位老祖宗去了。

  「別將如今事態發展到這個局面當作是你一人的責任,宇智波一族野心勃勃、始終不肯安於現狀難道是你慫恿的?」

  舟澗玟冷哼了一聲,「別太天真了,水門,你還沒有厲害到可以用一個政|||策就能夠煽動人心的地步。」

  原本由於木葉警務部隊是宇智波一族的一言堂、導致他們覺得自己被村裡人忌憚和排擠了。

  後來水門借著九尾事件的「責罰」、開始削弱宇智波一族對於木葉警務部隊的管理,同時也讓他們參與到更多的日常任務中,已經是在緩解宇智波一族和村子裡其他村民的關係了。

  結果宇智波一族又覺得村子裡是在打壓他們。

  反正在如今的宇智波一族看來,村子和木葉高層無論做什麼都是對他們有意見、是想要借著各種各樣的由頭來削弱宇智波一族的力量,卻從未想過將自己的利益真正地與村子掛鉤。

  舟澗玟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後,雖然因為宇智波一族的問題和日向家的族長日向日足產生了矛盾,但是在這方面她還是不得不感歎日向一族的聰慧之處。

  要知道只有做到和村子共利共榮,才能夠真正地立於不敗之處。

  哪裡像宇智波一族,明明知道自己家大業大已經夠扎眼了,結果非但沒有任何的收斂、還四處散發著一種「整個村子都對不起我」的氣場,最近甚至還舉行了好幾場全族人的聚會。

  簡直是把木葉高層當瞎子。

  舟澗玟覺得還好如今的火影依舊是四代目,而團藏也因為老寒腿的問題早早地將「根」部交給了白蘭。

  否則宇智波一族的滅族在所難免。

  舟澗玟琢磨了一下繼承了團藏的位置的白蘭會不會摻合到這個問題裡,隨後稍稍和緩了一下自己的語氣,給正在思考她的話的水門指出了幾條路:

  「解決問題的手段其實無非就那那麼幾種,對於那些還沒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以及依舊殘存著些許共同發展的理念的人,可以好商好量,要知道共惠共榮才是王道。」

  舟澗玟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擊打著光滑的桌面,隨後話鋒一轉,不掩絲毫戾氣地繼續說了下去,「至於對待那些聽不進勸的人,便需要用實力來說話。」

  波風水門夫婦其實早就知道舟澗玟雖然看起來溫文和雅、但是她卻也有著狠戾的一面——畢竟是個當年曾在戰場上殺過不少敵人的狠角色,如果說她仁慈和藹,當年那些死在她手裡的他國忍者沒准都會氣得從墳裡跳出來。

  但是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哪怕是在真舟家靜養了那麼些年,舟澗玟也依舊是一把利刀。

  離開戰場靜養的那這些歲月裡沒有使她的刀刃變鈍,卻是使當年鋒芒畢露的那個她變得更加的內斂了。

  所以說宇智波家的人為什麼要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甚至大到驚動了剛從外面回來就一直在真舟家裡養病的舟澗玟啊!他們究竟知不知道這位大人就算不能再當忍者也還是個狠角色啊!

  「對待宇智波一族如果要用拳頭來說話的話……恐怕只會適得其反吧,」波風水門尷尬地笑了聲,宇智波一族有他們剛烈的一面,如果硬碰硬的話,最終只會鬧得兩敗俱傷。

  「但是光是懷柔卻也還是不夠的,」舟澗玟自然也知道宇智波一族的脾氣究竟有多烈,所以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在其中就更像是兩個另類,「宇智波一族現在覺得他們委屈、並且受到了村子內不公正的對待。」

  「若你在此刻退了,並且給出他們想要的公正對待……」

  響鼓無需重錘,舟澗玟的話說到這兒,波風水門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是也不可能放任這個問題不管吧?」

  宇智波一族如果在籌畫著什麼,他和舟澗玟都看得出來。如果真的什麼都不做放任他們動手,那麼最終無論宇智波一族是輸是贏,對於木葉來說都不是好事。

  若是宇智波一族輸了,那麼宇智波一族必定元氣大傷不說,接下來宇智波一族中無論還存活下多少族人,恐怕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會在村子裡受到比如今更加另類的對待。

  大約就是一出門,就被人戳著脊樑骨說「看,那個就是企圖發動政|||變的宇智波家的人哦」的情況。

  無論宇智波一族殘存的族人是否真的被打得服氣,長此以往都不是一件好事——引發更加極端的心理疾病是肯定的,屆時自殺、或者是叛村出逃什麼的完全不是不能想像的事。

  到時候木葉高層哪怕是真的勝了,恐怕也會徹底地失去宇智波一族這個助力。

  倘若在舟澗玟和波風水門事前得知、並且有所準備的情況下宇智波一族真的還能夠喪心病狂地得逞了,那麼宇智波一族和木葉必定是兩敗俱傷,恐怕等不到他們掌控村子的大權,敵人就已經打到門口了。

  「誰說要放任不管了,」舟澗玟斜睨了水門一眼,「若真要放任不管,我們估計也沒幾天安穩日子好過了。」

  「讓企圖發動叛|||亂的宇智波一族在動手前就消失……這自然是最不實際、也是最為下乘的手段,」舟澗玟掩著嘴再度咳嗽了起來,一旁的維內托見狀連忙給她遞了一杯水,舟澗玟在小小地呡了幾口後,這才把咳嗽給壓了下去。

  「止水的別天神雖然也能夠一用,但是如今我們還不是無路可走到了這個地步。」

  舟澗玟對著波風水門和玖辛奈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輿論能夠動搖民心,既然各式各樣的流言能夠讓村民在九尾事件時將矛頭一致對準宇智波家,我們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舟澗玟眨了眨眼,「你們聽說過資訊大||爆||炸麼?」

  木葉村……或者說在這個世界裡,無論國家的強弱以及忍者村的實力,普遍的都不存在於一個資訊大爆炸的社會背景。

  這也就意味著一個村子裡的人們能夠接受的各式各樣的資訊,普遍的只是局限在他們所在的村子裡,而不是更加廣闊的外面的世界。

  當然,這也是因為交通的不方便、以及沒有更加發達的通訊設備的關係。

  可以獲得的資訊的範圍小了,自然只會更加深入研究自己所在的村子裡的各種有必要和沒必要的問題。

  「發行報紙、建立通訊平臺,先降低甚至是轉移村民對宇智波一族的過度關注和輿論,然後再來著手對付宇智波家,」舟澗玟示意維內托將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檔遞給已經因為她的話而一愣一愣的波風水門。

  「木葉第一家報紙、以及木葉第一家廣播電臺,解決宇智波家的問題的同時還能夠提高就業率以及生產水準,你們覺得這個提案如何?」

  波風水門和玖辛奈看著維內托遞來的紙看了良久,最後還是玖辛奈先有了反應。

  這個年輕時候有著「血紅辣椒」之稱婦人舉起了手,一臉懵逼地看著舟澗玟,然後困惑地問道……

  「等等……我們最早是在討論什麼問題的說?」

  作者有話要說:

  資訊大爆炸簡單來說就是獲得的資訊繁雜了,無法準確的提取自己想要的資訊……然後大佬這一招算是曲線救國(喂),先弄了一堆消息出來把木葉村民的視線徹底轉移了,然後再去對付宇智波家

  關於宇智波家,原著裡要叛亂的原因你們都懂,然後在這裡四代沒死,還借九尾事件的機會解決了一下宇智波家的問題(之前的章節裡有提到),原本以為會沒事了吧,結果人家又覺得你們削了我們的勢力是對我們有意見,然後就打算反了【。

  我個人覺得按照原著裡的劇情,宇智波家在這篇文裡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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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警醒

  「就這些年的情況看下來,宇智波一族那兒大約是不會再多生什麼事端了。」

  依舊是那座見證了木葉幾代火影辛勤工作的火影大樓, 依舊是那個用於高層之間進行密談的會議室, 依舊是當年坐在這兒商討該如何解決九尾事件的兩個人。

  歷經十年有餘,在這個同樣的場景之下, 舟澗玟和波風水門如同當年一樣分坐在茶几的兩端, 進行著一場無法公之於眾的對話。

  十數年的火影生涯並沒有讓當年那英姿颯爽的「金色閃光」變得滄桑、反而又平添了些許的成熟;至於坐在他對面的舟澗玟, 她的時間就仿佛是停止在了多年以前一樣, 依舊維持著年輕時期的容貌。

  只不過木葉已經有了一個會使用百豪之術的綱手姬在,還有一個和她一樣從不顯老的白蘭, 舟澗玟那分毫不改的容姿也就沒有顯得那麼惹眼了。

  就算在這些年裡, 她依舊如同過去的每一年一樣長久的不出門, 但她眾人在看見偶爾出門的她的第一反應也不是驚歎於她的容貌不該……

  而是擔心她的身體和病情。

  「是呢, 」聽到了舟澗玟的判斷,波風水門微微地點點頭。

  在這個平時並沒有太多光源、為了不引人注目也鮮少開燈的房間裡,他那沉浸在晦暗之中的臉上也多是和場景不符的鬆快。

  很顯然, 宇智波一族的平和是他喜聞樂見的事。

  又或者說,當年暗中籌謀的宇智波一族最終沒有多生事端對於他來說, 也是了卻一樁心腹大患。

  而這其中的功臣, 毫無疑問地就是此刻坐在他對面的舟澗玟。

  「這件事真是多虧澗玟小姐了呢, 」無論在火影這個每天都要承受巨大壓力的位置上坐了多久,波風水門本質上還是最初的那個他,想到了當年非常幸運地被化解的劫難,他也不由地露出另一個愜意的笑容。

  「當年若不是澗玟小姐你和白蘭先生出手了,宇智波一族現在恐怕……」

  恐怕早就不復昔日眾人印象中的繁榮興盛了, 不僅如此,甚至極有可能全軍覆沒了——畢竟若真是讓他們發動叛||亂,誰也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事。

  「宇智波一族當年雖起了異心,但是在外界看來畢竟還是和木葉共榮共辱的,」即使當時的宇智波一族的族人並不願意承認這一點,「說句不好聽的大實話,宇智波一族和寫輪眼就是木葉在有了萬一時的戰力。」

  「若是宇智波一族興旺,在外界看來木葉就依舊還是那個強大的木葉;若是宇智波一族的榮耀蕩然不存,那麼即使其他的忍者村沒有趁機來攻打木葉,可對於木葉村難免會輕視許多。」

  這個世界說到底還是用實力來說話的。

  「哪怕是為了村子的和平,在這個問題上我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而一個村子的實力除了村子的領導——也就是「影」的個人實力之外,忍者的數量和整體品質也被列在評估標準之中;除此以外,各種血繼界限以及秘傳忍術的存在也是無法忽視的。

  當然,最最重要的、卻也是最讓各個村子裡的人首先避諱的,就是尾獸的存在了。

  「只不過我也沒有想到呢……」舟澗玟微微地眯起了雙眼,似乎是在考慮什麼問題,「白蘭他居然會插手這個問題。」

  波風水門似乎是沒有注意到舟澗玟那異樣的眼神和語氣——這些年來舟澗玟和白蘭的互動雖然奇怪,但是時間久了大家也都習以為常、並且當作是這兩人之間的正常互動了。

  「雖然只是我個人的感覺,但是我一直都覺得白蘭先生當年之所以會那麼做,或許是因為澗玟小姐喲。」他沖著舟澗玟眨了眨眼,然後露出了一個「你懂的」的表情。

  畢竟他始終都沒有忘記當年的事情。

  他還記得當年在舟澗玟創建了木葉第一家報社和電臺、將大眾的注意力從宇智波一族身上轉移到了別處之後,就和他一起開始著手準備對付自以為是時機成熟的宇智波一族。

  要知道那個時候的宇智波一族還以為木葉突然推動資訊業的發展、轉移了群眾對於他們的注意力是給了他們暗中行動的可乘之機——

  卻不想舟澗玟一開始的目的就是為了對於宇智波一族。

  而就在波風水門和舟澗玟通過各自的管道已經瞭解到了宇智波一族那邊的最新進展、準備趁著他們在發動叛亂之前先行鎮||壓之際,在那一年裡都沒有任何動靜的白蘭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邀請他在某天晚上務必去真舟家用餐。

  波風水門原本以為舟澗玟是有事要和他商談,結果等到他如約而至時,卻發現同樣受邀的還有宇智波一族的族長宇智波富嶽。

  「那種突然把人帶到我家讓我接待、用餐的全程都笑嘻嘻地散發著『你們要是再不表態我就當場把你們兩個一起給解決一了百了』的氣場的傢伙?」

  用了一連串的定語,再以微微上揚的尾音來收尾。

  舟澗玟闡述著這句怎麼聽都像是在表達自己疑惑的問句的同時,也直接否定了波風水門的那番說辭。

  以她對白蘭的瞭解,那個傢伙要是真的想要設局那麼絕對不可能做得如此簡單粗暴,因為那必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佈局、然後一環接著一環地給人下套。

  而那些被他設計的人哪怕是被他賣得連褲衩都沒有了,也必定會對他心懷感激。

  哪裡像波風水門剛剛提起的當年的事情,這種把兩個人叫道一起進行談判還沒有任何設局的做法與其說這是他白蘭•傑索的作風,倒不如說更像是他的宿敵沢田綱吉的風格。

  要知道當年的「那個」白蘭可是連談判都佈置好了陷阱,直接等著沢田綱吉來自投羅網然後把他給弄死的人。

  雖然最後來到她的指揮所的是被她從復仇者監獄救出來後稱作「金蘭蘭」的Ghost,但他們說到底畢竟都是白蘭:無論成王敗寇,在某些地方總都是有著相似之處的。

  「我覺得這沒准只是他一時興起吧,」舟澗玟一邊說著一邊擺了擺手,話語之中全然是對波風水門的設想的否認,「大約是他那陣子閑得無聊了,又發現你我和宇智波一族的暗中較勁始終都沒有什麼結果……」

  「所以直接就找來了當事人把這事當樂子,」舟澗玟放下了手,一臉的「那傢伙才沒有那麼好心呢」的模樣。

  舟澗玟看了眼對著從頭到尾都笑著聽她「抱怨」的波風水門,最後給出了一個聽起來似乎是有些有氣無力的總結,「不過就結果來說,我也的確是挺感謝他的就是了。」

  「澗玟小姐真的是這麼想的麼,」聽到了舟澗玟的那番總結陳詞之後,原本還在充當一個合格的旁聽人的波風水門終於笑著開口說道,「但是我還是覺得白蘭先生應該不是因為無聊才找來了我也富岳先生的哦。」

  這位雖然早就已經步入了中年、但是依舊魅力十足的四代目火影輕笑了一聲,突然覺得舟澗玟和白蘭的相處方式果然是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有趣。

  所以某個被他隱瞞了好幾年的小插曲,他也不介意作為回饋告知於舟澗玟。

  「我記得當日的宴席裡,澗玟小姐曾經離開過一次吧?」

  舟澗玟回想了一下,雖然這已經是好些年以前的事情了,但是她既然可以準確地闡述出白蘭當日散發的氣場,那麼自己曾經因為春野櫻的問題而離席過一次的事情舟澗玟自然也不會忘記。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算是回應對方自己的確記得有這麼一樁事,「恩啊,那又怎麼了?」

  「在澗玟小姐離開之後,白蘭先生立刻就對我和富岳先生表態了喲,」大約是難得能夠看舟澗玟和白蘭之間的「笑話」,波風水門笑得可謂是眉眼彎彎。

  「我記得當時白蘭先生突然斂起了笑容,接著用非常嚴肅的表情和語氣、對著我和富岳先生說著『因為你們的那點破事讓澗玟感到很困擾了,你們也知道她身體不好,若是再這麼繼續困擾她的話,我不介意用我的方式來解決這個破問題』……這樣的話。」

  「現在想想,若當時我和富岳先生沒有選擇直接化解問題的話,恐怕我和他今天都不會存在在這裡了吧。」

  波風水門的這個感想,其實也算是間接承認了白蘭說著那番話的時候可謂是殺氣滿滿。

  「你還不如說這是他在向你們表達『如果你們不解決問題的話,那麼就由我來引發更大的問題』這樣的思想吧,」舟澗玟也不知道自己這時候應該露出怎樣的表情,所以她最終還是露出了一個苦笑,然後搖頭歎著氣。

  「真是的,那傢伙從以前起就是那樣,一直都是一個喜歡用笑容作為偽裝的危險男人。」

  波風水門只當作舟澗玟這是在感歎白蘭從小時候起就是這個樣子,雖然作為晚輩的他也不知道白蘭小時候究竟是什麼樣,但是就現在的情況來看……

  「可就算是這樣,澗玟小姐也還是教育櫻要微笑待人呀。」

  真舟家的教育模式他可清楚了,畢竟自己的妻子和舟澗玟之間的關係也不錯,哪怕是鳴人入了忍校之後,也是隔三差五地帶著他去真舟家串門。

  所以舟澗玟對於春野櫻的教育方式,波風水門一點兒都不陌生。

  「笑容是最好的偽裝,也是最好的武器,」雖然剛剛吐槽過白蘭的笑容,但是舟澗玟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的教育方式有什麼問題,「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面對著一個始終都是用笑臉迎人的存在,哪怕是對其懷揣著惡意的人也不好意思直接撕破臉。」

  「若是無論在什麼情況下——哪怕是身臨戰場都能夠維持笑容的話,那麼敵人也會因此而捉摸不透你在想些什麼、進而懷疑你究竟是在強裝鎮定還是真的遊刃有餘。」

  舟澗玟微微俯身端起了茶杯,接著將其捧在了手心之中,「當然啦,我說的這些的前提是,這個笑容不會被人一眼就看出是假笑。」

  不談發自內心的笑容,僅僅只是說作為鎧甲用的笑容也是有段位的。

  相對于白蘭這個擁有高段位笑容的「根」部統領,如今大約是養在「根」部的某個黑髮少年的段數的段數就實在是不高明——甚至拙劣到了讓人一眼就看出是假笑的地步。

  「雖然我也明白澗玟小姐你的用意……但是我還是不得不感歎這麼一句:櫻在你的教育下非但沒有變成什麼混世大魔王、甚至成長成為了一名健康向上的忍者真的是太好了。」

  混世大魔王這個詞最早還是從舟澗玟那兒流出的呢。

  接著就通過木葉日報和木葉電臺流向了整個木葉村。

  「我教出來的閨女怎麼可能會成為混世大魔王,水門你可別誣衊我,」舟澗玟睨了他一眼,顯然是很不滿水門的那番吐槽,「雖然理論和查克拉控制能力都稱得上是優秀,但是櫻在查克拉的量的方面本來就處於弱勢。」

  「而且就體力和腕力來說,女性相對於男性總體而言還是偏弱了一些,要是性格方面再不堅強一點將來可是要吃虧的。」

  「澗玟小姐你話裡的槽點也太多了一些吧,」波風水門一臉「你讓我怎麼吐槽」的無奈。

  畢竟在他看來,在舟澗玟知道小姑娘的查克拉的量之前,便已經開始她在尋常人看來堪稱是古怪的教育模式。而且……女性的腕力弱於男性什麼的,三忍之一的綱手姬第一個不服好麼!

  「那就別吐槽了,你身邊會吐槽的人只要玄間一個人就夠了,」作為水門的護衛之一,玄間的吐槽能力在木葉的中忍以上的忍者中是出了名的。

  知道在口舌之爭方面是無論如何都爭不過舟澗玟的,波風水門明智地選擇了轉移話題,「不過話說起來,櫻的性格真的沒問題麼……」

  他可沒有忘記自己上一次突發奇想地帶著妻兒去真舟家拜訪順便用餐時,那個剛剛從外面回來的小姑娘——不,如今應該說稱之為少女的春野櫻直接將自己手裡捧著的花束遞給了他的妻子……

  然後對一臉驚喜的玖辛奈說這束粉色的鬱金香和她美麗的紅發很是相配。

  後來他有一次路過山中花店的時候特意詢問了一下,才知道粉色鬱金香還有著「美人、熱愛、幸福」的花語。

  按理說春野櫻是完全不可能知道他們去真舟家拜訪的事的,也就是說那束粉色的鬱金香壓根就不可能是她事先準備好的,而是臨時起意送給玖辛奈的。

  所以說這姑娘年紀輕輕就這麼會撩人——尤其撩的還是他的妻子,這真的沒問題麼?!

  舟澗玟大約也是回想起了那一日的情況,再想想根據偶爾上門的佐助和鳴人的轉述裡,自家閨女在同齡人中的確更受女孩們的歡迎與親睞,在女生中的人氣甚至一點兒都不遜於四代火影之子的鳴人、以及身為宇智波一族族長次子並且長得也帥的佐助的事……

  她就忍不住要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

  「這不是挺好的嘛,」舟澗玟努力地克制著自己語氣中的笑意與得意,對著對面也不知道是在鬱悶還是純粹地感到不解的波風水門說道,「櫻在女生中也有人氣總比她被人孤立欺淩要來得好。」

  要知道小孩子之間的霸淩往往比大人想像中要殘酷得多。

  如今看到自家閨女在女生中也吃得開,舟澗玟覺得自己放心還來不及了,又怎麼會覺得有問題。

  「……所以澗玟小姐你覺得櫻在同齡女生暗中評為最受歡迎的對象這件事也挺正常的?」

  「不愧是火影,居然連這種事都知道了,」舟澗玟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隨後在波風水門那無語凝咽的表情中點了點頭,「不過能夠在這個排名上把佐助君給擠下去,不愧是我家閨女!」

  波風水門突然覺得和舟澗玟聊這個問題的自己好蠢——他怎麼就忘記對面這一位是典型的「我家閨女什麼都好」的蠢媽媽代表人物。

  「但這也不是我家櫻的問題吧,」看出了波風水門已經隱隱透露出了累感不愛的姿態,舟澗玟立刻輕咳了一聲,「在這種女生評選出的人氣榜中居然能夠讓我家櫻奪得魁首,這雖然不能說你村青少年的整體魅力有所下降……」

  「卻也多多少少展現了如今這些男孩不會撩妹……我是說不太會在意女孩子的感受吧。」

  要論容顏上的英俊程度,自家閨女肯定是比不上佐助的,但是在對待女性的溫柔方面——如今依舊處於傲嬌模式的佐助哪怕用飛雷神也追不上自家姑娘。

  要知道有時候所謂的「帥氣」可不是體現在面容上的,還有氣場。

  波風水門可疑地頓了一頓,最後才說道,「……我記得櫻他們現在也就十一、二歲吧?」

  「你當年向玖辛奈表白的時候也沒比他們現在大上多少吧?」舟澗玟立刻反駁道,在「早戀」和「撩妹」這個問題上,坐在自己對面的這個人是最沒有資格提出反對意見的。

  被舟澗玟拿捏住了把柄的波風水門立刻舉手投降,然後在舟澗玟打算繼續發難之前率先轉移了話題,「說起來,新一屆畢業生的分班……包括指導上忍,我這裡已經安排好了。」

  每年忍校畢業生的分班都是由火影直接決定的——在剛剛當上火影那會兒波風水門還曾從三代目那兒得到過些許的參考意見,不過這麼多年下來,如今這些事他都能夠自己做主了。

  波風水門拿起了從先前起就一直放置在沙發上的檔案袋、接著輕輕地放到了桌上,「澗玟小姐想要看看櫻的情況麼?」

  舟澗玟的養女春野櫻就在最新一屆畢業生的名單中,除了她之外,還有波風水門的兒子漩渦鳴人、宇智波一族族長的次男宇智波佐助、日向一族族長長女日向雛田、以及新一代的豬鹿蝶。

  「這也是你今天特意叫我來的原因之一吧,」舟澗玟睨了眼那個封著口的檔案袋,卻並沒有要接過甚至是打開的意思,「為了安撫宇智波一族……以及為了長遠計,鳴人必然是會和佐助分到一個班的。」

  鳴人的肚子裡還封印著九尾,萬一九尾真的暴走了,在身邊沒有木遁忍者的情況下、唯一能夠有效地控制九尾的也就只有寫輪眼了。

  鳴人和佐助之間雖然存在著競爭意識,但關係也談不上是糟糕。

  按照佐助對親近之人那嘴硬心軟的態度,倘若鳴人在今後的任務中真的控制不住九尾了,佐助必然不會袖手旁觀、亦或者是趁此機會拿九尾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

  「而在與鳴人和佐助同班的情況下,同齡人中唯一不會受到影響的恐怕也就只有櫻了,」這種不受影響是體現在多方面的。

  無論是兩人的性格還是家世背景——亦或者是可能會帶來的種種麻煩,舟澗玟覺得在這次的畢業生中能夠做到完全不受絲毫影響的、甚至能夠控制局面的,也就只有在她的教導下成長起來的春野櫻了。

  波風水門對於舟澗玟能夠推測到這個程度並不感到意外,但是他卻還是露出了一個苦笑,「果然什麼都瞞不過澗玟小姐呢。」

  「至於他們的帶隊老師的話……」波風水門想了想,原本的苦笑被一個充斥著暖意的燦爛笑容所取代,「你放心,是一位雖然有些小脾氣,但是非常可靠的上忍呢。」

  早就知道是誰的舟澗玟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這些年她和旗木卡凱西見面的次數不多,僅有的幾次也基本上是她來找水門時、對方在火影辦公室門口當值班守衛的時候。

  聽波風水門這麼說,對方在這些年大約是終於找到突破黑暗的路了。

  舟澗玟想這也算是喜事一樁吧。

  雖然喜事之後,來的很有可能就是禍事了——四代的獨子、宇智波家的次男、還有自家的閨女——無論哪個都不是容易對付的人。

  舟澗玟突然就有些期待對方在看到這三個學生名單時的表情了。

  想必一定是精彩萬分吧。

  「在這件事上我相信你的判斷,」舟澗玟也沒有戳破波風水門的打算,只是擺出了「你是火影、你的想法和做法便是正確的」的姿態,「其實你今天找我過來,主要還是為了我這裡的事情吧?」

  一聽到舟澗玟這麼說,波風水門臉上原本的笑容瞬間就被斂起,取而代之的是處理正事時的嚴肅,「如何?」

  「釘子是一早就埋進去了的,至今也沒有被人起疑,但傳來的消息卻不容樂觀。」

  舟澗玟伸手指向了波風水門方才放到桌面上的那封檔案袋,「今後……關於他的事情,你還是注意一些比較好。畢竟懷揣著驚世之物,總會引來小人的覬覦。」

  「尤其還是……之前已經下過一次手的小人。」

  作者有話要說:

  櫻姑娘在大佬的教育下,大概已經成為了像月刊少女野崎君裡的鹿島一樣的人了……簡單說就是一個今後讓木葉很多未婚男青年又愛又恨的存在

  大佬對此表示不愧是我閨女

  ……以及卡凱西看見了學生名單之後表示自己很是絕望【。


第157章 現在回去還來得及麼

  積壓在屋頂和樹枝上的冬雪在春風的吹拂下,正一點點地開始融化。

  冰雪消融, 這是整個木葉村最為寒冷的時候了;但是裹著厚厚的衣物的木葉村民卻知道, 等到這最為寒冷的時候過去之後,便又是一個春日。

  屆時那高照的豔陽以及綻放在枝頭的櫻花, 會成為整個春日最美的景色。

  前些日子冒著冰雪融化的嚴寒去火影大樓轉了一圈的舟澗玟, 在當天晚上就毫無疑問地病倒了, 而侍女們不斷在走廊上跑動的聲音也驚到了原本正在房裡看書的春野櫻。

  雖說在舟澗玟的身邊留了將近十二年, 也見過她生病時的樣子——不如說每隔一段時間總會看到一次——但春野櫻每一次都會為此而感到擔憂與心驚。

  看著跪坐在自己的床邊、一臉憂心忡忡的為自己侍奉了湯藥的春野櫻,舟澗玟再三地催促已經成為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的養女快些去睡覺……

  但舟澗玟的催促最後還是被春野櫻以「明天沒有課」為由給堵了回去, 最終還只能放任春野櫻在自己的身邊照顧了她一晚上。

  不過第二天一早, 春野櫻就被扶桑和山城給強行架回到了屋內去休息。

  經過了這些日子的修養、以及真舟家的那些老供奉開出的藥方, 舟澗玟也總算是退了燒, 雖說這兩天還是有些咳嗽,不過精神卻是恢復過來了。

  看見自己的養母終於沒事,這些天正在為畢業和畢業之後的忍者生涯做準備的春野櫻也松了一口氣。

  至於大病初愈的舟澗玟, 眼見著自家閨女即將踏入高風險低回報、死亡率還極高的的忍者生涯,她雖然知道自家的閨女在自己的教育下已經變得非常優秀, 但最終還是沒能忍住以過來人的身份給她進行了一場就業前的指導培訓。

  順便說一下, 這場就業培訓除了心理指導之外, 還分為理論和實踐兩個部分。

  理論知識方面的培訓,是由木葉村忍者學校的戰術教材編撰人舟澗玟親自編寫考題,涵蓋了春野櫻在今後出任務的過程中可能遇見的各式各樣的問題。

  其中包括隊友不肯好好合作該如何處理。

  或者是三個下忍和一個上忍在任務的過程中,碰到了一個手裡握著數條人命的他國叛忍該怎麼辦。

  又比如說面對一個口口聲聲是為了世界和平、但是做出來的事和報復社會沒有什麼區別的忍者——而且這個忍者和自己的隊伍裡還沾親帶故——的時候要怎麼處理。

  花了三個小時做完了這份考卷的小姑娘一邊抱怨著自家的澗玟大人腦洞太大,一邊還是給出了一個讓舟澗玟都頗為滿意的答卷。

  至於實踐方面……面對著赤城和加賀, 小姑娘以一敵二還是從她們的身上分別取得了「天」與「地」這兩份卷軸,達到了舟澗玟一開始的要求。

  雖說赤城和加賀故意放水——在舟澗玟和艦娘們看來,沒有直接上轟炸機和魚雷機就是典型的放水行為——但小姑娘能夠做到這個程度,也證明了她目前的能力足以應對各種各樣的問題。

  在過去的十多年裡,舟澗玟從未對春野櫻施加過「你必須成為一名優秀的上忍」這樣的壓力,因為她對春野櫻的教育從來就秉持著一個理念:

  那就是「你必須有能力保護自己和身邊的人」。

  她對春野櫻的所有教育和指導,都是基於這個理念而進行的。

  而如今,春野櫻也用她本人的實際行動,向舟澗玟證明了她的教育沒有絲毫的問題。

  就在舟澗玟帶著春野櫻從她特意向波風水門借來一用的第三演習場上離開的同時,另一邊的火影大樓裡,也有一對師生正在進行著這樣的一番對話——

  「離開暗部之後還習慣麼?」

  將自己那從兩年前就離開了暗部的學生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波風水門看著站在自己面前那唯一存活的學生,笑得一如當年。

  旗木卡凱西抓了抓自己本就有些淩亂的頭髮,然後模模糊糊地點頭應了一聲,卻也沒有對自己的老師說他究竟是習慣了還是沒有習慣離開暗部之後的生活。

  畢竟對於他來說,無論是在哪裡就職、無論是否用暗部那特殊的狐狸面具掩蓋住自己的臉去執行任務,其實都沒有任何的區別。

  波風水門大約也知道了旗木卡凱西的這番心思,他暗自在心裡歎息了一聲,一邊困惑著自己當年讓旗木卡凱西跟著舟澗玟出去轉悠了大半年是否做得還是太隱晦,一邊又想著既然一劑藥不管用那麼就再來一劑吧。

  雖然卡凱西不一定願意見到現在這樣的局面,但他前兩年若是願意接受之前的那兩批學生中的任意一批的話,也不會出現今天這樣的場景。

  更何況包括他和玖辛奈在內的三家家長對他這位指導上忍都沒有意見了……

  足以可見他這位指導上忍在眾人的印象中,其實也並沒有他本人對自己評價的那般不適合。

  「是麼,」看著旗木卡凱西那完全稱得上是含糊性質的回答,波風水門也沒有戳穿自己這位學生對真相的掩飾,只是笑著點了點頭。

  在這個時候拆穿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因為卡凱西之後的人生只會更加的艱難。

  見自己的老師沒有再追問下去,旗木卡凱西剛剛松了一口氣,卻聽見對方又繼續說道,「那麼你應該也能猜出來了吧,我今天把你叫來的原因……畢竟都到了這個時候了。」

  旗木卡凱西一愣,再聯想一下去年和前年這個時候自己被老師叫到這兒來的理由……

  他頓時就有些洩氣。

  要不是坐在辦公桌之後的人是他的恩師,他真的就要感歎一句「又來了啊」。

  不為別的,只因為自己在被恩師忽然調離了暗部之後,已經有整整連續兩年被對方佈置了帶新畢業的下任的工作……也就是所謂的「指導上忍」的任務。

  「水門老師……不對,四代目,」旗木卡凱西強忍著歎息的衝動,隨後對著依舊是笑眯眯的波風水門說道,「我真的不適合這個工作。」

  「這可不像是卡凱西你會說的話喲,」誰的學生誰知道,波風水門可不認為這時一點兒都不挑任務的卡凱西會說的話。

  畢竟過去在暗部的時候,那麼多骯髒的、不能擺到名面上的任務他都接了,並且非常出色的達成了,這種完全和暗部沒有關係的輕鬆任務他自然也不在話下。

  卡凱西之所以會拐著彎的拒絕他,主要還是因為在這方面他有一條自己的準則,哪怕是身為老師的他也無法讓他動搖。

  可惜不願意因為任何的外在因素而動搖了自己心中這番準則,又怕自己再三將那些新畢業的下忍遣返回忍校會讓他這個身為火影的老師為難、甚至惹來什麼麻煩,所以乾脆打算從一開始就將這個「麻煩的任務」拒之門外。

  但是波風水門哪會這麼輕易地就讓卡凱西遂願?

  「嘛……你先別這麼說,」他將前些日子還交給舟澗玟看過的——雖然對方沒拆開就猜到了裡面的內容——檔案袋遞給了面前的卡凱西,「你先看看裡面的內容再說吧。」

  如果可以的話,旗木卡凱西真的不想接過這份檔案袋並且將其拆開。

  因為這裡面放的東西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個燙手山芋。

  但是面對著自己恩師的目光和笑容,旗木卡凱西在沉默了數秒之後,還是伸手將那封檔案袋接了過去,然後磨磨蹭蹭地將那封檔案袋拆開。

  只是當他緩緩地抽出裡面那薄薄地三張紙、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細看自己未來的學生——如果他們真的能夠通過自己的測試的話——的能力值時,他就險些將手裡的這份文件給砸到地上。

  能讓堂堂上忍——尤其還是威名在外的「拷貝忍者」卡凱西如此失態的事物著實不多,但他手裡拿著的這份檔卻正好歸在了其中。

  波風水門見狀只覺得著實有趣,他食指交疊地、將雙手墊在了下巴下面,津津有味地看著自己的學生的反應。

  也不能說他惡趣味,但是為了看到卡凱西的反應,他特意將自己的兒子——也就是漩渦鳴人的檔放在了第一個。

  畢竟用舟澗玟曾經的話來說,驚喜……或者是驚嚇是分為兩種的。

  一種是突如其來的驚嚇,還有一種是層層遞進的驚嚇。

  鑒於他為卡凱西挑的三個學生對於卡凱西來說都會是一種驚嚇——這一點波風水門可以很肯定——所以他倒不如把其中驚嚇最小的放在前面,而驚嚇最大的放在後面。

  如果舟澗玟此刻在這兒的話,一定會說多年的火影生涯還是在波風水門的身上留下了些許別的痕跡的。

  比如說……嗯,腹黑。

  因為他這麼做,等於是在一開始就給卡凱西一個驚嚇之後,又將更大的驚嚇以持續遞進的方式展露在了卡凱西的面前——可謂是結合了二者之長,效果驚人。

  本就是萬分不情願地抽出了三張紙,誰想到就在第一張紙上看見了恩師兒子的照片,然後就這麼直接把卡凱西給驚得愣在了原地。

  用了好一會兒時間才從這張照片中緩過了神,明白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的卡凱西旋即就抬頭朝面前的恩師看了過去,結果就毫無意外地對上了對方那怎麼看都是帶著笑意的雙眼。

  「水門老師,這……」他不相信自己的恩師會不知道自己的堅持,畢竟他的意思自己已經從一開始就向水門老師坦誠過了,也正是因為知道自己的堅持,水門老師才同意他將之前兩批學生給遣返回忍校的決定。

  但是現在這情況……

  「我知道卡凱西你的堅持不會因為任何人而動搖的,」波風水門面上的笑意不減,說出來的話卻是讓卡凱西稍稍地感到放心。

  畢竟在自己的堅持、以及恩師的兒子中做選擇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過他松的這口氣還沒有完全歎出去,就聽見波風水門又說了下去,「不過我也相信我的兒子鳴人,一定能夠符合你的要求的,畢竟他是我和玖辛奈的孩子。」

  旗木卡凱西又是一怔,在聽懂了恩師的意思之後他也就不能再繼續拒絕了。

  將原本只是微微抽||出的三張薄紙從檔案袋裡直接取了出來,只看了第一份檔案就已經開始為自己今後的學生——還是那句話,首先要通過他的測試——而感到鬧心的卡凱西在心中又是一聲歎息,接著就將那份屬於漩渦鳴人的檔案放到了最後。

  接著,他就又是一愣。

  目光在照片和人名上反復掃視了好一會兒,在意識到自己真的沒有看錯之後,旗木卡凱西再度抬頭朝著自己的恩師看了過去,但入目的……

  依舊是對方的笑容。

  「他是鼬的弟弟,」沒有錯過自己學生的任何一個動作,親手將這三份檔案放到檔案袋中的波風水門對自己的學生再度解釋道,「這一屆的年級第一之一,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學生呢。」

  宇智波家的人,而且還是那個宇智波鼬的弟弟……

  旗木卡凱西雖然從未和宇智波佐助有過正面接觸,但是自從跟著真舟家外出過之後,他和宇智波鼬的相處的機會便多了不少——不如說自從他離開暗部之前,就一直和宇智波鼬有所接觸。

  誰讓對方在那次任務之後,就也進入了暗部。

  「他的兄長鼬也是一位優秀的忍者,」卡凱西回想了一下和宇智波鼬一起在暗部執行任務時的情況,然後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對方的讚賞。

  這麼說著,卡凱西又低頭看向了自己手中的那份檔案,照片上的宇智波佐助擁有著宇智波一族標誌性的黑髮黑瞳,一臉的冷凝。

  和宇智波鼬很是相似、但是在某些地方卻又不是那麼的相像的人。

  因為有自己昔日的同伴這個例子在,再加上和宇智波鼬有過時日不短的接觸,旗木卡凱西是怎麼都不可能低估宇智波一族的人的天賦的——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宇智波鼬的親弟弟。

  只是如果他剛才沒有聽錯的話,自己的老師似乎是用了「之一」這個詞吧?

  難道說同齡人裡還有能夠和宇智波家的這個孩子不分高下的人?那還真的是……神奇。

  一邊困惑著同齡人裡那個能夠和宇智波佐助並列第一的人是不是恩師家的獨子,卡凱西又將手裡這張標注著宇智波佐助各項資料的紙放到了最後。

  旗木卡凱西原以為自己經過了恩師家獨子、以及宇智波族長家次子的「洗禮」之後,已經無所畏懼,不過當他看見那刻意被波風水門放在最後的那份檔案之後,還是終於沒能忍住……

  將手中的檔案紙砸在了自己的腳上。

  雖然三張薄薄的紙和一個檔案袋是絕對沒可能對堂堂的一個上忍的腳造成任何的傷害的——被施加了加重岩之術還差不多,但是那最後一張紙上的內容卻還是對卡凱西那原本已經足夠強大的心靈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旗木卡凱西顫抖著自己那仿佛是得了帕金森一樣的手,在好不容易回過神之後,三度抬頭朝著自己的恩師看了過去,而這一次,他沒有被護額遮住的右眼中寫滿了錯愕。

  「水門老師?!!!」

  他失態地驚呼著自己如今已經鮮少使用的對恩師的稱呼,即使有面罩遮住了大半張臉、有又護額遮住了左眼,但是他僅僅展露在空氣中的右眼還是徹底出賣了他此時此刻的狀態。

  一臉懵逼。

  是的,這是對他此時此刻的狀態的最好的形容了。

  「澗玟小姐家的櫻,卡凱西你對她應該並不陌生吧,」似乎是看出了自己學生的錯愕與驚訝……或許還有難以接受,波風水門依舊面色不改地向對方解釋道,「她也是今年畢業,而且在各項考試上都擁有不遜於佐助君的成績。」

  旗木卡凱西自然不覺得舟澗玟教出來的閨女會差到哪裡去——不如說當年也受到過舟澗玟點撥的他是最為清楚舟澗玟厲害的人了。

  更何況春野櫻那個姑娘……他當年也是親眼見識到她的厲害的。

  當年春野櫻才五歲,先不說她的忍術體術和幻術如何,光是她的才思、以及和舟澗玟如出一轍的嘴炮能力就已經達到不容小覷的地步。

  想來如今幾年過去,這姑娘只會比當年更厲害,但……

  是的,他要說但是了。

  但是這才是問題的所在。

  想想自己當年是怎麼對春野櫻未來的帶隊上忍報以最真摯的同情的,旗木卡凱西再看看那散落在地面的、屬於春野櫻的一紙檔案,突然就覺得自己的胃開始忍不住地犯疼。

  他想這絕對不是因為自己今天沒有吃早飯的關係。

  「為什麼是她……」把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放在一個班裡他是能夠理解的,但是把春野櫻和他們放在一個班裡……

  水門老師您就真的放心把你家的獨苗和一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兇殘萬分的姑娘放一個班麼???

  沒有把舟澗玟當日已經推斷出來的真實理由告訴自己的學生,波風水門只是這麼解釋的,「因為她是最合適的人。」

  「合適」這個詞用在這個班上,對於旗木卡凱西來說真是說不出的微妙,在尷尬地沉默了數秒之後,旗木卡凱西彎下了腰拾起了那散落在地面上的檔,隨後稍稍地調整了一下心態這才重新看向了自己的老師。

  「……不過就算是他們,我也不可能放水的。」

  聽旗木卡凱西這麼說,波風水門就知道他這是同意再試一試了——這也是他想要聽到的答案,於是他點了點頭,「我們都相信自家孩子的能力,同時也相信卡凱西你的本事。」

  敏銳地捕捉到了恩師話語中的關鍵字,旗木卡凱西微微地挑了挑眉,「你們……四代目是在說您和玖辛奈夫人麼?」

  「不僅僅只有我和玖辛奈,還有澗玟小姐、以及宇智波家的富岳先生和美琴夫人。」

  波風水門倒也沒有向卡凱西隱瞞這件事,事實上他覺得把這件事告訴自己的學生是非常有必要的,「大家都很期待呢……你能成為那三個孩子的指導上忍。」

  旗木卡凱西覺得自己的胃更疼了。

  他看著自己的老師,又看了看手裡的那三張薄薄地檔案,突然就開始有些懷念自己在暗部的生活。

  總覺得做S級的任務都沒有帶學生那麼麻煩……尤其是這三個來頭不小的學生。

  他現在申請回暗部還來得及麼?

  ——答案自然是來不及的。

  看著自己的學生再度陷入了沉默,覺得自己在剛才的過程中已經給了他不小的壓力的波風水門覺得應該再說些什麼來寬慰他一下,卻又覺得自己這會兒無論說什麼都是枉然。

  所以他最終還是對自己的學生這麼說,「就按照你的方法去做吧,卡凱西,他們是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的。」

  旗木卡凱西沉默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緩緩地點了點頭,隨後將手裡的那三份檔案重新放回到檔案袋中,接著將檔案袋再度封口、放回到了波風水門的辦公桌上。

  說實話,其實他其實倒也不擔心漩渦鳴人的情況,畢竟他的父親是他的老師;對於宇智波佐助是否能夠符合他的標準這件事,旗木卡凱西倒是有些不太確定。

  但問題是春野櫻。

  在舟澗玟的指導下,旗木卡凱西可以毫不懷疑地相信這姑娘一定能夠做到他的要求,但問題是……

  成為了那個姑娘的指導上忍的他,今後是否能夠承受得起那姑娘時不時帶來的「驚喜」。

  這才是他此刻、乃至今後要面臨的最為重要的一個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發這章的時候正在E9絕贊□□中【。


第158章 等待的過程總是那麼

  「之前也已經說過了,當你從忍校畢業起, 就是一名獨當一面的忍者了。」

  就在春野櫻通過了忍校的畢業測試的第二天的早上, 早就已經在這些天裡養好身體的舟澗玟特意起了一個大早,隨後和扶桑一起親自下廚給她做了一頓早飯, 又順便準備好了一份她今天中午的便當。

  坐在真舟家的餐桌上, 舟澗玟在早餐即將結束的時候, 忽然開口對著正在小口小口地喝著味增湯的春野櫻說道。

  粉發的小姑娘聽到了舟澗玟的這番話之後連忙就準備放下手中的碗筷、準備聽自己的養母接下來的教誨, 卻被舟澗玟笑著抬手給制止了。

  「你不必緊張,這都是些在過去已經和你說過的話。」

  面前的粉發少女如今雖然已經長成了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而在今天之後, 她就要正式地成為一名獨當一面的忍者, 但是在舟澗玟的心中, 她卻依舊是當年的那個小姑娘。

  她與這個世界的羈絆之一。

  「只是突然覺得, 有些話放到今天再提一提似乎也挺應景的,你就當我是人老話多、又喜歡回憶往事吧。」

  舟澗玟雖然容貌依舊——無論是在哪個地圖裡她的容貌從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依舊維持著當年的樣子;但是在這個世界的年齡卻也不算是小了。

  雖然肯定是比不上顧問團的那些老人家的, 但是在這個非正常死亡率極高的背景裡——而且期間還經歷了兩次忍界大戰,能夠活到她這個年齡的忍者卻也不是很多了。

  即使舟澗玟早就不能算是一名忍者了, 但是村子裡的人——乃至其他曾在她的手中吃過苦頭的他國忍者, 也沒有幾個敢真的小覷她的。

  如今聽到舟澗玟這麼說, 春野櫻微微地皺了皺眉,隨後就對自己的養母露出了一個燦爛的、正如舟澗玟在這些年裡對她的教育一般的笑容,「澗玟大人這是說哪兒的話,您還很年輕呢。」

  「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和真實年齡可是兩回事,」以舟澗玟的能言善辯, 她要是真心想給別人灌||迷||魂||湯估計還真沒幾個人能夠扛得住,就更別說是被別人灌||迷||魂||湯了。

  也不是沒有人想用花言巧語來迷惑舟澗玟,但是能成功的……還真沒幾個。

  其實這其中的區別並不是在於那些迷惑舟澗玟的人說的甜言蜜語是否真的動聽,而是試圖迷惑她的那個人究竟是不是被她待見。

  而此時此刻坐在舟澗玟面前的春野櫻……就很顯然是舟澗玟樂意吃這一套的對象。

  並不帶任何指責意味地糾正了小姑娘的話語,舟澗玟隨後也不再在「年齡」這個對於女性而言頗為敏||感問題上繼續和小姑娘探討下去,而是將話題又轉移回到了最初的問題上。

  「我將一直是你最堅強的後盾,這一點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發生改變,」舟澗玟直視著小姑娘那翠綠色的雙眼,「但是我不可能干涉你的未來,這一點同樣也是毋庸置疑的。」

  「今後在你執行任務的過程中,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也會遇見各式各樣的敵人,有些時候甚至會有性命之憂。」

  「我不可能一直護著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地保護自己。」

  舟澗玟這麼說著,從衣襟裡拿出了一塊質地特殊的權杖遞給了坐在她面前的春野櫻,「雖然在將你抱回真舟家之後,我並沒有讓你換掉你父母的姓氏,畢竟這是你與你的雙親、以及與春野家的關係的證明。」

  小姑娘接過了那枚質地不明的玄色權杖,上面印刻著的是象徵著真舟家的「青雲照水八角紋」。

  她靜靜地聽著舟澗玟的話語,忽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回應,但就在這個時候,春野櫻又聽到舟澗玟這麼說道:

  「但是在我看來,你也是我的孩子,是對於真舟家而言非常重要的一員。」

  舟澗玟對著聽到她的話突然抬起了頭的春野櫻露出了一個慈愛的笑容,「雖然我不可能陪同你一起出任務,但是在任務的過程中你若是遇到什麼問題,就帶著這枚權杖去真舟家的據點吧。」

  「要如何找到真舟家的據點你是知道的,你無需客氣也無需避諱什麼,畢竟『合理利用手邊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對於忍者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環。」

  春野櫻覺得自己此刻是有想哭又想笑,她伸手擦了擦已經沁出了淚水的眼角,隨後對舟澗玟笑道,「這句話明明就不是這樣理解的吧,澗玟大人。」

  舟澗玟笑而不語,而春野櫻也已經有了進一步的舉動。

  她攥著那枚意義重大的權杖走到了舟澗玟的身邊,接著伸出了雙手、緊緊地擁住了自己的養母,「謝謝你,澗玟大人……不,母親。」

  舟澗玟原本想要擁住小姑娘的手一頓,接著輕輕地搭在了小姑娘的背上。

  「去吧,接下來就是你們的時代了。」

  接下來的這頓早餐用得可以說是無比溫情,直到再不出門上學就要遲到了之後,春野櫻這才在依依不捨的情緒中匆匆地離開了真舟家。

  目送著小姑娘遠去,披著一件厚厚的大氅站在真舟家門口的舟澗玟輕輕地歎息了一聲,隨後對著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就出現在自己身邊的維內托感歎道:

  「當年我曾聽人說,就算養一隻小貓小狗在身邊也是會養出感情的,更何況是人,」舟澗玟攏了攏自己的外套,春日裡的微風對於她來說,到底還是夾雜著不容小覷的寒意,「如今我算是真的明白了。」

  維內托聽著舟澗玟那也不知道是自嘲還是感歎的話語沒有回答,接著就聽見她又繼續說了下去。

  「那時候決定要收養這孩子,一方面是不想讓她落到白蘭的手裡,」畢竟「根」部那地方……就算首領不是團藏,在她看來也不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能夠長時間居住的地方,「另一方面也是有著自己的考量在。」

  跟隨在舟澗玟身邊多年,親眼目睹了舟澗玟在過去幾章地圖裡的那些所作所為,維內托要是再猜不出春野櫻在這個世界裡的意義,那她索性也別當這個秘書艦了。

  這個小姑娘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或許並不是最關鍵的那個人——雖然這麼說有些奇怪,更何況舟澗玟本人一直主張者「每個人都是自己生命中的主角」;但是就拿第二章地圖來說,從尚未出生起就被舟澗玟格外關注的黑崎一護對於那個世界來說,的確是至關重要的一個角色。

  這個世界裡或許也有這樣的角色,雖說維內托如今還沒有看出來是誰,但相信她可以相信春野櫻並不是那個人。

  可春野櫻就算不是那個人——準確的來說,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也不是這個世界的救世主,卻也並不代表她就一點兒都不重要。

  其實舟澗玟原本也就不打算利用小姑娘來達成自己的目的——她有足夠的智謀與手段,就算想要達成自己的目的,也不至於到了要用一個年幼的小女孩的地步。

  所以舟澗玟當日收養春野櫻最重要的原因也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她不想讓某些外在原因影響到了春野櫻。

  要是讓小姑娘養在白蘭身邊必那然會出問題,既然小姑娘的人格最終還是會受到撫養她的人的影響的,到還不如讓她來把小姑娘撫養長大——這大約是舟澗玟最初的考量。

  但是在相處久了之後……尤其還是舟澗玟親手將小姑娘撫養成人之後,她便是真的把小姑娘當作自己的女兒來看待了。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壞事,」維內托的臉上出現了些許的笑意,「澗玟大人在之前的幾個世界裡,從未對那裡的人產生過友情之外的感情,如今多了一些羈絆也算是一樁好事。」

  舟澗玟的羈絆全在她們這些艦娘身上,指揮官時刻心系著她們,對於她們這些艦娘來說雖然是好事一樁……

  但更多的時候她們只會擔心和心疼。

  就和舟澗玟對春野櫻的教誨一樣,人與人之間是需要羈絆的,若舟澗玟長久地生活在一個與她本人並沒有太多地羈絆的環境中,對於她本人來說也不是一樁好事。

  舟澗玟又是一聲歎息,「但是等我要離開這裡的時候,就……」

  雖然不知道在她將自己的艦娘全都找回來之後,系統為什麼還要送她來這個世界,但是舟澗玟卻知道自己遲早是要離開這個世界的,而屆時她是否能夠割捨自己與春野櫻之間的聯繫……

  她如今是真的不太確定了。

  聽到這話,維內托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勸舟澗玟了,但是這時候舟澗玟卻又忽然開口說道,「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雖然只剩下幾年的時間了,但是在那之前總會有辦法的。」

  一直知道舟澗玟的籌謀的維內托點點頭,隨後跟著已經有些耐不住春寒的舟澗玟回到了室內。

  >>>

  「櫻,你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嘛,」看著自己的摯友今早帶著滿臉的笑意走進了教室,山中井野只覺得自己是眼花了。

  雖然從今天開始他們就都是下忍了,但是山中井野並不覺得自己的摯友會因為這種事而笑得難以自製——再說接下來可是最重要的分班環節,在不知道自己今後的隊友以及指導上忍是誰的情況下,不是應該緊張更多一些麼?

  ——雖然這樣的情緒對於她那在某些時候總是異于常人的朋友來說,也不太正常就是了。

  「今早和澗玟大人聊了一會兒,現在心情有些不錯,」春野櫻坐到了自己友人的邊上,笑嘻嘻地對她說道。

  不過那笑容也沒有持續太久,因為春野櫻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面色微微一變,緊接著就對身邊只有一臉憐惜地問道,「怎麼了井野,你的心情看起來似乎不是很好。」

  「有什麼心事不如和我說說看?女孩子的容顏若是染上了煩惱就不可愛了。」

  雖然早就習慣了自家閨蜜的甜言蜜語,但是山中井野的臉上還是染上了些許的紅暈,至於她們周遭同樣也對這樣的場景見怪不怪的同伴同學……

  竟有好幾個都是一臉羡慕的,而其中甚至同時包括了男生以及女生。

  這個班上就沒有沒被春野櫻撩過……好吧,是關心過的女生。雖然在剛剛進入忍校的時候,還有不少愛慕宇智波佐助的女生在知道春野櫻和宇智波佐助一早就相識之後、對春野櫻產生過敵意的。

  但是到了如今,那些女生中已經有大約三分之二都已經覺得春野櫻其實比佐助君更具有魅力。

  至於那剩下的三分之一……

  她們都羡慕井野。

  「櫻、櫻!」紅著臉看著自己的閨蜜,和春野櫻相識多年的山中井野雖然早就已經習慣了友人這樣的舉動,但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輕咳了幾聲,隨後問道,「你就不擔心分班的事麼?」

  春野櫻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也不是一點兒都不在意,不過大家說到底都是一個班上的同學,無論和誰分到一組都沒有關係吧?」

  和春野櫻相識多年,山中井野自然知道自家姬友的這番話是發自肺腑的,她看了春野櫻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感歎道,「我果然還是沒有你那麼豁達樂觀。」

  「唔……其實也不是豁達樂觀吧,」而是她覺得無論自己和誰組隊,她都能夠和他們好好相處——

  倘若那些人不肯配合的話,她也不排斥用拳頭來說話。

  ——反正這個班上的人能打過她的也沒幾個。

  將得自舟澗玟的某些教育隱藏在了心中,絲毫不覺得自己的這種思想有多麼危險的春野櫻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好姬友,「當然了,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和井野還有雛田一組。」

  一邊的雛田羞紅著臉沒有說話,而原本還想說些什麼的山中井野最後也只是歎了一聲氣,回抱住了春野櫻。

  無論什麼時候、什麼情況,她始終都拿自己的好姬友沒轍。

  未來七班成員的家長們早在半個多月前,就已經從同樣也是家長之一的波風水門那兒得到了之後七班的成員名單,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處於惡趣味,這三家的家長竟然都沒有向自己的子女提起這件事。

  所以一直到伊魯卡將分組的名單念出來之後,三個孩子才知道自己今後隊友究竟是誰。

  雖然對好姬友表達了「無論和誰分組我都沒問題」的意思——春野櫻本人也的的確確是這麼想的,但是在聽到了自己今後的隊友的名字分別是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之後……

  春野櫻還是露出了一個非常微妙的表情。

  微妙到了和她也算是半個發小的當事人——也就是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都發現了的地步。

  春野櫻、漩渦鳴人、以及宇智波佐助,這三個未來的七班成員……或者說已經被確認是七班成員的這三人的目光在彼此的身上來回地遊走著,偶爾目光有所接觸,卻也讓這三人不約而同地露出了一個更加微妙的表情。

  春野櫻和漩渦鳴人、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宇智波佐助和春野櫻……因為自家家長的關係,這三人從小也認識了,甚至或偶爾或經常地能夠跟隨著自家的大人到彼此家串門子。

  雖然三家的家長從未刻意隱瞞過什麼,但是一直到前不久,他們都不知道對方竟和第三人也相熟的事。

  而在知道這件事之後,這三個人之間的關係也就變得更加古怪了。

  身為四代目火影之子的漩渦鳴人、和身為宇智波一族族長次子的宇智波佐助的關係雖然也說不上不好,但是這兩個同樣出生在擁有不凡地位的家庭中的男孩子,對和自己擁有著相同情況的同齡人多多少少總存在著一種競爭心態。

  雖然他們各自有著想要超越的對象——比如父親和兄長,但是在他們看來,若是在同齡人之中都無法做到最優秀的,又怎麼去超越自己心中最想要超越的物件?

  至於是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的春野櫻,這兩個還是有些「大男子主義」的男孩子還真沒把她當競爭對手。

  即使這姑娘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兇殘程度是同齡人中最高的。

  站在講臺上的伊魯卡說完了分組的名單,說完了下午要在教室裡等待各自的指導上忍的事之後,又說了些許煽情的話語,隨後便宣佈可以暫時解散的事。

  一聽到解散這個關鍵字,春野櫻也就沒再盯著自己未來的那兩位同伴,只是把他們撇到了一旁任由他們用意義不明的目光互相對視,自己則是帶著井野和雛田一起去外面用午餐。

  聽到自己沒能和小夥伴分到一個班上,井野和雛田雖然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情況,卻還是有些不太高興。

  春野櫻倒也還是比較能看得開的,在用「如果沒有任務的話還是能出來聚一聚」對好友們進行了一番勸說之後,倒也的確讓井野和雛田的心情好上了許多。

  三個小姑娘在草坪上安安靜靜地用了一頓午餐,等到她們回到教室的時候,教室裡已經坐滿了不少人了。

  看見鳴人和佐助都還坐在教室裡,原以為自己回來遲了的春野櫻也稍稍地放心了一下,不過她很快就明白自己放心得還是太早了一些。

  因為直到教室裡那些被分到其他班的學生都已經被各自的指導上忍接走了之後,他們第七班的指導上忍還沒有要來的意思。

  「這也太慢了一些吧?」

  看著教室裡的人逐漸地減少,最終只剩下自己和兩個發小,漩渦鳴人第一個按捺不住地叫出了聲,接著他扭頭看向了一邊始終都沒出聲過的宇智波佐助和春野櫻,然後又是一聲歎息,「你倆也說些什麼吧?」

  「冷靜點,鳴人,」原本正在看書的春野櫻抬起了頭,「太急躁可不是什麼好事。」

  漩渦鳴人也不知道該對春野櫻那氣定神閑的模樣做什麼評價,最後只能悶聲地說道,「……可他都已經遲到了一個小時了。」

  遵守時間對於忍者來說可是至關重要的,他們的這個指導上忍真的沒問題麼?

  「我們應該往好處去想,」因為漩渦鳴人的話語,春野櫻知道自己這書是看不下去了,她將書簽夾在了書頁中,隨後將這本厚重的硬皮書合上,露||出了書封上的《野生蘑菇不尋常運用手冊[下冊]》的字樣。

  看見了書名,坐在她身後的宇智波佐助下意識地抖動了一下眉毛。

  漩渦鳴人可不知道自己的發小在看什麼奇奇怪怪的書,因為他顯然對對方的話語更感興趣,「往好處去想?比如?」

  「比如我們七班的這位指導上忍是心懷木葉村的偉大精英,所以即使被分配到了帶下忍的使命,卻還是利用那之前的空餘時間去執行一個又一個的偉大任務……」

  ——這話怎麼聽著有些不對味呢?

  已經陷入了春野櫻的思考模式的宇智波佐助暗自想道。

  相對於更加內斂的宇智波佐助,漩渦鳴人的反應就更加直接了,「所以你是說他現在正在回村的路上?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倒是真的令人尊敬了。」

  「既然是這樣一位傑出而又偉大的精英上忍成為了我們的指導上忍,作為他的學生的我們應該感到慶倖……」

  ——這姑娘今天是轉了性子了麼?

  坐在春野櫻身後的宇智波佐助繼續皺眉,只覺得這樣溫柔的春野櫻實在是不正常。

  「為了表達對他的感謝,我們不如送一束花給他吧?」也覺得一直坐在教室裡枯等也不是個辦法的春野櫻提議道,「不過不能是隨隨便便的話,畢竟井野說過每一種話都是有著特殊含義在的。」

  「我知道了!」並不明白髮小這是想要借機離開教室的漩渦鳴人覺得自己豁然開朗,「櫻醬的意思是我們應該送花做成的那個……叫什麼來著的……」

  他仔細地回想了一下以前路過草坪時,曾經見到過的用花編織成的圈狀物。

  花,圈狀物……

  「哦,對了,花圈!」終於想到答案的漩渦鳴人興沖沖對兩個發小叫道,「我們應該送花圈給他是麼!」

  ——等等,大兄弟你的想法有點危險啊!

  宇智波佐助一臉懵逼地看著就準備出去準備花圈的漩渦鳴人,再看看已經搶在鳴人離開之前一把抓住他、生怕他真的去準備花圈的春野櫻……

  突然覺得這個班級恐怕真的是要不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櫻姑娘本來的意思是大家一起出去買花、聯絡一下感情、順便出去透透氣

  太子……他把花環說成花圈了……只能說太子就算父母健在依舊太子,這完全是不可抗力orz

  這次活動在16號24點前E10畢業,打撈的時候一把出約翰斯頓也是嚇到我了,現在在練信濃,但是才練到45級orz

  順便今天終於把你遊的16艘航母全練到滿級了


Konoha基地防禦戰

第159章 熊孩子(一)

  旗木卡凱西現在是一臉懵逼的。

  重複一次,雖然旗木卡凱西那四分之三的臉都被面罩和護額遮擋住了, 但他現在的的確確是一臉懵逼的。

  自從從自己的恩師那兒接到了今年份的學生——雖然這樣的用詞有些奇怪, 不過這的確是今年份的學生——之後,旗木卡凱西的心情始終就沒有好過。

  無法推辭來自自己那身為火影的恩師的命令與請求, 懷揣著自己的一套標準的旗木卡凱西對於今年被分到他手中的學生, 可以說是懷揣著一種非常複雜的情緒。

  既希望他們能夠做出和之前的兩屆學生完全不一樣的選擇, 但是心中對他們卻還是有一種抵觸的情緒。

  恩師四代目火影的獨子, 宇智波一族族長家的次子,還有真舟家那個從小就不得了的小姑娘。

  無論哪一個都象徵著麻煩。

  在刻有好友名字的慰靈碑前駐足了許久, 直到去忍校和自己未來的學生的見面的時間都過去了將近兩個小時之後, 旗木卡凱西這才磨磨蹭蹭地抵達了忍校。

  這位精英上忍的內心也不是沒有自己的算計在的, 倘若那三個孩子在自己抵達之前已經耐不住性子了、又或者是在回去之後和自己的家長進行抱怨了, 那麼他也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推掉這份怎麼看都是麻煩的工作。

  但!是!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剛一推開教室的門,就看見那三個孩子站成了一排,隨後在站在中間的漩渦鳴人揚著燦爛到有些刺眼的笑容大叫了一聲「一二三」之後……

  那三個孩子居然沖他唱起了歌!!!!

  旗木卡凱西的內心是錯愕的, 旗木卡凱西的情緒是崩潰的,而旗木卡凱西的表情則是懵逼的。

  雖然不知道那三個孩子為什麼要衝著自己唱歌, 是的, 這一點他是真的不清楚。但是這三個孩子唱的是歌頌母愛、並且懷揣著祝願母親能夠長命順遂的心願的歌他還是能夠聽得出來的。

  所以旗木卡凱西就更是懵逼了。

  對著他這個歌做什麼?他們是打算在之後的母親節上對各自的母親進行才藝秀麼?

  但這個才藝秀也太……奇特了吧!

  首先是站在中間的鳴人, 那平時聽起來還元氣滿滿的聲音到了唱歌的時候就變成了破鑼嗓子了這他也就不說什麼了,畢竟他旗木卡凱西唱起歌來也不一定真的能夠趕超人家。

  問題是小夥子,你的歌沒有一句在調上啊!!!

  是的,沒有一句在調上。

  能夠全程走調也是一種本事,倘若不是漩渦鳴人的表情神態實在太過真誠, 仿佛他的母親玖辛奈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一樣,旗木卡凱西就真的要懷疑這小夥子是不是故意的了。

  至於站在漩渦鳴人左邊的宇智波佐助……

  好吧,雖然通過自己的恩師的描述,以及這些日子刻意留心之後聽到的關於忍校這屆畢業生的一些風言風語……讓他知道自己在暗部時的後輩宇智波鼬的弟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冷面小帥哥——至少看起來是這樣。

  他也覺得眼前這個穿著一身藍色上衣的年輕人有自己當年的一些影子在……

  但是小夥子你要知道,唱歌和念歌是兩碼事好麼!唱歌是要唱出來的啊年輕人!你全程一臉不情願地念著仿佛是很羞恥的歌詞,讓他這個旁觀人看著都很尷尬好麼!

  至於站在漩渦鳴人右側、一臉笑盈盈的春野櫻……

  雖然小姑娘的歌聲甜美句句都在調上,但是他總覺得這次的唱歌事件和面前這個也算是他老熟人的小姑娘有著脫不了的關係——沒准這件事就是她策劃的!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雖然也有幾年沒見了,但是這個小姑娘當年的風姿……旗木卡凱西覺得自己再過十年也不會忘記。

  畢竟是當年說「要當一名優秀的忍者首先最重要的是腦子」的小姑娘。

  要是再過十年,大約只會變得更加兇殘。

  旗木卡凱西一臉木然地聽著自己未來的三個學生的傾情演唱,腦海中劃過了萬千的思緒以及各式各樣的吐槽。

  好不容易等到面前那三個剛剛畢業的年輕下忍把那首讚頌母愛的歌給唱完了,旗木卡凱西這才稍稍地回過了神,隨後對著面前那仿佛是在靜靜等待著自己的回應的三個孩子問道:

  「很……振奮人心的歌聲,」他挑了一個既符合三個人的歌聲、同樣也不算是昧著自己的良心的形容詞,「所以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當然是在給你送上見面禮呀,老師,」站在最中央的漩渦鳴人一臉的掩飾不住的笑意,語氣中又夾雜著些許的得意。

  但是這卻讓旗木卡凱西感到更加迷糊了。

  見面禮?這和他們剛才唱的歌有什麼關係麼?

  「是這樣的,老師,」因為還不知道自己這位指導上忍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自己的指導上忍就是父親曾經的學生,漩渦鳴人最終也只能用不會出錯的「老師」來稱呼對方。

  「你遲到了這麼久,我們猜想你大概是之前去出任務了,所以才會回來的這麼晚,」春野櫻的推測雖然聽著有些古怪,但是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最終還是相信了這個說辭。

  他們總不能猜測自己的指導上忍來得這麼晚,是因為在之前是任務中出了事、如今正在住院中吧?

  就連宇智波佐助和漩渦鳴人都覺得春野櫻的這種說辭有些古怪,就更別說是比他們多吃十多年的飯的旗木卡凱西本人了,他面無表情——雖然其他人也看不出來——地「哦」了一聲……

  緊接著就將目光鎖定在了漩渦鳴人右側、那個始終都是笑臉盈盈的春野櫻身上。

  無需多想,他也知道這番話肯定是這個小姑娘想出來的。

  什麼「他來得這麼晚是因為之前去出任務了」,究竟是哪家的倒楣孩子才會相信這種一聽就是扯淡的鬼話……

  等等,好像那個倒楣孩子就是他恩師的獨子?

  在心中小聲地對非常不幸地被自己給誤傷的恩師以及恩師家的獨子道了聲歉,只覺得自己晚來了兩個小時就已經跟不上世界的節奏的卡凱西又繼續問道,「那麼你們唱這歌是為了……」

  「感謝老師對木葉的付出啊!」

  這話的槽點實在是太多了,明明聽著沒啥但旗木卡凱西總覺得說不出的不對勁,在無力吐槽的情況下他只能接著問,「……那為什麼是讚頌母愛的?」

  這和感謝他對木葉的付出有什麼必然關係麼?

  「老師你不知道麼?」漩渦鳴人一臉的「這老師怎麼什麼都不知道真的是傳說中的精英上忍麼」的樣子,卻還是耐著性子答道,「因為一日夫妻百日……嗷嗷嗷!!!!」

  那足以讓原本就已經很崩潰的旗木卡凱西更加崩潰的話語才說到一半,就被站在漩渦鳴人身邊的兩個小夥伴使用暴擊給打斷了。

  只見站在鳴人的左側、從頭到尾都面無表情地裝酷哥的宇智波佐助直接給了他一肘子;而與此同時,站在鳴人右側的春野櫻也踩了他一腳。

  「咳咳!」

  「咳咳咳咳咳。」

  兩聲意義不同的輕咳聲從一大一小的兩人的口中傳出,相比是真的被漩渦鳴人的話給驚到……又被宇智波佐助和春野櫻那似乎有些不對的默契所「感動」到的旗木卡凱西……

  春野櫻的那聲乾咳更像是在提醒關鍵時候腦回路總是異于常人的漩渦鳴人。

  「啊,錯了錯了,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說著對於從小就接受忍者教育的孩子來說有些拗口的話語,漩渦鳴人笑著抓了抓自己那遺傳自父親的金燦燦的頭髮,「那麼父愛和母愛的也沒啥區別吧?」

  這也不知道究竟是認真還是敷衍的說辭讓旗木卡凱西徹底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他再度看向了一旁微笑不語的春野櫻,又看看另一邊將雙手抄在口袋裡、顯然是不耐煩這種事卻還是配合著漩渦鳴人和春野櫻演出的宇智波佐助……

  心情頓時就更加複雜了。

  帶著自己未來的三個學生來到了學校的天臺上,一路上三個孩子壓低了嗓音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但是這壓根就瞞不過旗木卡凱西這位精英上忍的耳朵,於是那一連串的議論聲也就這麼傳到了卡凱西的耳中。

  走在前面的旗木卡凱西只覺得自己心交力瘁,但是他並不知道這其實只是一個短暫的開端。

  等到了他主動提起的自我介紹的環節時……得到的答案卻讓他頓時就有些百感交集。

  喜歡母親的料理並且沉迷於拉麵、因為急性子而討厭等待、夢想是超越父親成為火影的漩渦鳴人。

  不會坦誠地說出自己喜歡的事物究竟是什麼、也不會具體地說出自己討厭的事物是什麼,夢想卻是超越自己親愛的兄長的宇智波佐助。

  以及……

  喜歡的事物依舊和當年一樣、其中多半涉及到了自己的養母舟澗玟,而討厭的事物雖然有卻也不會一一地指出,至於夢想卻是非常樸實地、並且能夠看出舟澗玟的教育影子的「保護自己與同伴」的春野櫻。

  這個班級或許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麻煩、甚至個性非常有趣,旗木卡凱西一邊想著一邊給面前的下忍們佈置起了生存演習的任務,只是他刻意發出的、那足以令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怪笑聲還沒有持續多久……

  就聽見當年的小姑娘突然又說道——

  「哦,對了對了,其實我非常討厭裝神弄鬼的人,」小姑娘依舊是笑嘻嘻的,碧綠色的雙眼看著面前也算是她老熟人的卡凱西,「一旦看見有人在我面前裝神弄鬼的話就會非常的生氣。」

  她就好像是猜到了什麼一樣,隨後歪了歪腦袋對著面前的旗木卡凱西說道,「想來卡凱西先生……卡凱西老師一定不會這麼做的,對麼?」

  旗木卡凱西:「啊?哦……」

  ——所以說澗玟大人,這幾年您究竟把您家的閨女教成了什麼樣子了啊!

  並不知道……或許是也還是知道學校那邊的七班的大概情況,正被旗木卡凱西報以最誠摯的怨念的舟澗玟此刻正坐在屋內看書。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舟澗玟突然合上了自己手中那本正在看的書冊,接著對一直坐在自己身邊的維內托問道:

  「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維內托給舟澗玟續上了一杯茶,隨後微微地點了點頭,「留守在波之國的陸奧前陣子已經找到您說的那兩個人了,對方的情況就和您說的一樣,只要有賞金就能夠賣命。」

  「陸奧按照您的命令許以了對方波之國商會主管的位置,並確保他們在波之國內的安全、以及在必要時對他們的協助……」

  這的確是舟澗玟當時給陸奧的命令,她回憶了一下自己讓陸奧留在波之國尋找的那兩個男人的情況,接著問道,「他們拒絕了麼?」

  若是對方拒絕了,那麼她也不會再去強求些什麼。

  她會對那兩個人提出這樣的條件一方面的確是因為這兩人的確不那麼讓人討厭,另一方面也是存在著自己的打量。但對方若是拒絕了,舟澗玟也不會繼續強求什麼。

  畢竟他們不是她一手養大的春野櫻,也不可能得到她所有的關切與籌謀。

  「其實也不算拒絕吧……」維內托想了想陸奧之前傳來的回音,「那兩個人……不,那個人的意思是他們在完成自己野心的時候並不需要我們的協助,只要賞金足夠豐厚就可以了。」

  維內托這麼描述著從陸奧那兒得到的回復,接著似乎是微微地停頓了一下,繼而又說道,「我聽陸奧的意思是,那兩個人對商會主管的酬金很滿意,只是不耐那些俗務罷了。」

  「倒也還是個拎得清的人,」舟澗玟聽到維內托這麼說倒也沒有露出絲毫的不滿與怒氣,甚至微微地笑了笑,「雖說是叛忍,卻也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又適合做什麼。」

  不會接受無端的幫助,也知道最重要的環節必須親力親為。

  「你替我告訴陸奧,然後讓她轉達給那兩個人,就說波之國商會會替他們提供他們需要的庇護,待遇……包括每個月的薪酬和每個季度的分紅都按照波之國商會的主管給,平時也不需要他們做一些危險的事……」

  「只需要他們在關鍵時候做一場戲就可以了。」

  維內托點點頭,那兩個人目前依舊暫住在波之國商會的勢力範圍之內,自家指揮官小姐的這番話想來很快就能夠通過陸奧傳遞給那兩個人。

  雖然她不知道自家的指揮官小姐為什麼會那麼在意那兩個人——尤其他們還是別國的叛忍,但是自家指揮官小姐的指揮從未出過錯,所以她們這些做部下的只要聽命行事就可以了。

  反正她們遲早會知道真相的。

  「櫻差不多也快回來了,」說完了正事,舟澗玟看了看牆壁上掛著的時鐘,隨後對一邊的維內托說道,「先去給她準備一些點心吧,她今天回來之後肯定有很多話要說。」

  和舟澗玟是在同一時間——雖然這個同一時間其實是要打問號的——知道春野櫻的指導上忍是誰的維內托忍著笑點了點頭,這些日子舟澗玟並沒有告訴過小姑娘她未來的同伴和指導上忍是誰的事。

  想來對於毫無心理準備的小姑娘來說,今天的情況也的確會是一個「驚喜」。

  事實證明舟澗玟和維內托想得一點兒都沒有錯,春野櫻今早是興高采烈、並且依依不捨地離開真舟家的,而等到她在下午回來的時候,原本的喜悅情緒完全就被糾結所取代。

  「我是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和鳴人還有佐助君他們分到一個班,」換上了居家的服飾之後,小姑娘沒啥形象地趴伏在了桌子上,對著面前一臉笑意正濃的舟澗玟感歎道。

  「而且指導上忍居然會是卡凱西先生。」

  雖然上一次和旗木卡凱西見面就是當年他們在木葉村口分別的時候,但是記憶驚人的小姑娘自然沒有忘記當日那個保護了他們大半年的上忍先生。

  「不過他的印象和當時似乎有些不太一樣了。」

  她還記得當年的旗木卡凱西沉默而又內斂,在進行護衛任務的時候一絲不苟,在指導她的時候也是嚴肅而又認真。

  但是當她在今天見到他的時候,卻覺得對方似乎有什麼地方發生了改變——也不能說他變得懶散而又懈怠了,但是在和自己負責的下忍接頭的時候居然遲到了幾個小時……

  春野櫻覺得這種事似乎並不會發生在當年的旗木卡凱西的身上。

  「這就是澗玟大人提到過的心境發生了改變麼?」雙手撐在了桌面上、借力坐正了身體,小姑娘直視著舟澗玟有些困惑地問道,「但是總覺得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呢……」

  當年那個偶爾會流露出些許連她都能夠察覺到的陰鬱的上忍先生,究竟是遇到了什麼,才會演變成為了如今的樣子?

  「應該是說他想通了什麼吧……」舟澗玟琢磨了一下,當日水門就說旗木卡凱西似乎是已經想通了,如今配合自家閨女的話來看,似乎真的是這樣,「難道說他說了什麼嗎?」

  小姑娘微微地搖了搖頭,「這個倒也沒有,怎麼說呢……感覺卡凱西先生似乎比當年更加……唔……圓滑了?」

  她也知道以自己的年齡和資歷說這樣的話似乎是有些奇怪,但是如今的旗木卡凱西比起幾年前的那個他的確是圓滑了許多。

  明明是他提出要進行自我介紹的,結果除了她早就已經知道的名字之外,其他喜歡的與不喜歡的事物、興趣和夢想全都被他用各種各樣的方式給含糊掩蓋了過去。

  最後在佈置明天的生存演習的任務的時候,甚至還發出了好一會兒的怪笑聲。

  也幸好她還記得面前的那位老熟人當年思想還算成熟、不會無緣無故地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否則早就把忍具包裡的苦無直接砸過去了。

  ——雖然對方一定能夠避開就是了。

  「說起來,明天還要起一大早去進行什麼生存演習,」雖然在忍校的時候已經經進行過了好幾次所謂的生存演習,但如果是那位旗木卡凱西先生提出來的……

  她總覺得有些不太尋常。

  或者說一定伴隨著重重困難與危險的。

  「起一大早呀,那我讓下面給你準備早點吧,」舟澗玟這麼說著,隨後制止了原本還想要反駁的自家小姑娘,「不吃早飯對身體不好哦,無論什麼時候早飯都很重要,尤其是之後還要進行生存演習。」

  「如果什麼東西都不吃的話,會沒有力氣的。」

  春野櫻一聽,也覺得自家澗玟的話在理。

  雖然旗木卡凱西在佈置了五點鐘集合的任務後,還說了「如果吃了早飯的話會吐出來」的話語,但是鑒於對方今天還遲到了幾個小時的事情……誰知道對方明天早上會不會再遲到幾個小時?

  「遲到自然也不是什麼好事,」舟澗玟似乎看出了小姑娘的想法,於是漫不經心地指點道,「但是在等待的期間,還是能夠做些什麼的。」

  她沖著一臉恍然的春野櫻眨了眨眼。

  「還記得我對你說過什麼話麼?」

  春野櫻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隨後她重重地點了點頭,「要化危機為轉機,而且吃虧也不能吃第二次。」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太子#

  順便呼喚卡凱西點蠟小分隊【什麼鬼


第160章 熊孩子(二)

  在分班之後,便是慣例的生存演習了。

  這個已經說不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流傳下來的傳統, 經過一代代的上忍的發揚光大, 如今已經成為每屆忍校的畢業生在畢業之後必須面對的保留專案了。

  每個指導上忍以自己的方式測試自己未來的三個學生,通過這樣的方式, 也能夠更深層次地瞭解到他們每一個人的性格。

  畢竟在這之前, 幾乎每一個上忍對於自己的學生的瞭解都是通過火影交給他們的檔案紙的。但是還有許多更加重要的東西, 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通過那一紙只記載著基本資料的檔案來看見的。

  同樣的, 通過這樣的生存演習,這些剛剛畢業的新鮮下忍也能夠從自己的指導上忍那兒獲得一些經驗。

  甚至是……一些在忍校時學習不到的東西。

  不過有件事說起來還是挺有趣的, 那就是部分上忍會沿用他們還是下忍時, 自己的指導上忍所使用的測試方式。

  這倒也不是懶不懶的問題, 而是一種思想以及信念的傳遞。

  從自己當年的指導上忍那兒學到的東西, 再用同樣的方式教導給自己的學生,這大約也是一種木葉式的做法和傳承吧。

  用過了晚餐,正在為明天的生存演習準備各種各樣的道具的春野櫻突然向坐在自己身邊的舟澗玟問道, 「澗玟大人當年也有進行過生存演習麼?」

  雖然在忍校的時候他們已經經歷過好幾次生存演習了,但鑒於這一次還涉及到旗木卡凱西……春野櫻總覺得有些不安。

  當然, 這並非是因為對方之前各種裝神弄鬼的緣故——她才不會被那種一看就是刻意營造出來的詭異氣氛給嚇到——真正令春野櫻感到不安的, 還是和當年似乎有些不太一樣的旗木卡凱西。

  簡單來說, 她也不知道對方會做出些什麼事情來。

  她肯定對方不會讓他們產生什麼性命之憂,除此之外的別的東西……那就有些不太好說了。

  看著小姑娘埋著頭清點了幾次自己的手裡劍以及苦無的數量、這才小心翼翼地收納進忍具包之後,舟澗玟也點了點頭回應著她的提問,「有哦,那時候老師可是卯足了勁想讓我們吃苦頭呢。」

  她繼承了真舟澗玟的記憶, 自然也知道當年的真舟澗玟經歷了什麼鬼。

  「想?」清點完了手裡劍和苦無的數量,又在清算起爆符的數量的春野櫻抬起了頭,一臉困惑地看著自己的養母,「難道說澗玟大人的老師最後沒有得逞麼?」

  「唔……怎麼說呢……」

  舟澗玟尋思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在不劇透的情況下給小姑娘一點提示,「下忍在從忍校畢業之後進行生存演習,說到底就是一個測試,這一點櫻應該已經猜到了吧?」

  看著小姑娘對自己方才話中的「卯足了勁」以及「吃苦頭」沒有什麼反應,舟澗玟並不覺得這是小姑娘沒有注意到。

  相反的,正是因為她注意到了這件事,所以才只對自己用的「想」字產生了興趣。

  果然,在聽到舟澗玟這麼說之後,小姑娘乖巧地點了點頭,「畢竟是未來的學生,我覺得卡凱西先生他雖然會拿出一定的本事,但是目的肯定不是要把我們往死裡折騰。」

  但是讓他們吃點苦頭肯定是必不可少的。

  「沒錯,不過既然是測試,那麼就一定是有它的目的在的,」舟澗玟循循誘導著自家的閨女。

  腦力和實力她都不缺——在自己的指導下如今的她就實力來說,要升任中忍恐怕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問題是她並沒有太多的實戰經驗。

  雖然當年在她的刻意設計、以及之後的機緣巧合之下,小姑娘也親自體會了一把戰鬥的氣氛、以及真正的強者帶來的威壓;但是這還是不夠的,因為她還沒有和親自和忍者進行過交手。

  只是感受過戰鬥的氛圍、感受過強者的氣場,並不能讓她的力量乃至是綜合素質有實質性的飛躍。

  在這個世界裡想要變強除了開自帶的外掛之外,也就只有修煉和戰鬥了。

  「澗玟大人的意思是,卡凱西先生他……不對,是所有指導上忍在進行生存演習的時候,都是想通過這個機會達成一些目的?」小姑娘也覺得這個說法似乎是有些怪異,見舟澗玟微笑不答她又沉思了一會兒,隨後才像是明白了什麼。

  「我懂了!所謂的生存演習目的、不對,是指導上忍之所以要進行生存演習,其實是想要測試我們的資格、看看我們有沒有成為一個獨當一面的忍者的資質。」

  小姑娘拍了下手,一臉興奮地和舟澗玟對著自己得到的答案,「所以這個生存演習才會放我在我們忍校畢業之後、正式出任務之前進行。」

  「如果我們沒有那些資質的話,就會被遣返回忍校……這就是卡凱西先生說為什麼有那麼高的淘汰率的原因。」

  因為那些人雖然通過了忍校畢業的測試,卻並沒有存在著成為真正忍者的基本資質。

  放任一個沒有基本資質的人成為忍者是非常危險的事情——這一點對於他的隊友、對於他所在的村子、以及對於他本人來說都是一樣的。

  並不是從忍校畢業了就能夠成為一個真正的忍者,春野櫻記得自己的養母曾經這麼說過,要成為一名合格乃至優秀的忍者必定要經過千錘百煉。

  但是連最基本的資質都沒有,那麼再怎麼錘煉也是無用的。

  舟澗玟沒有說春野櫻的這個答案是否正確,只是微笑著繼續說道,「每個指導上忍都有著自己的一套行為準則,也就是說,他們對你所說的所謂的基本資質的要求……或者說是定義都不一樣。」

  這麼說著,舟澗玟伸手替自家閨女整理了一下頭髮。

  她覺得話說到這裡已經足夠了,要是再繼續說下去對於自家閨女來說也不一定是什麼好事。

  畢竟她很聰慧,但正是因為這樣,有時候也有可能會走上一些自以為是捷徑的歪路——若是這樣,卡凱西對那些交到他手中的那些下忍的一番心血與堅持也就無用了。

  「能夠看透這場測試的真正意圖是好事,但是可別投機取巧了呀。」

  若是為了迎合旗木卡凱西對「團隊合作」的堅持,而刻意地與鳴人還有佐助聯手,那麼他們七班的路也不一定能夠長久。

  只有讓那三個孩子都理解到旗木卡凱西的用心、理解到「團隊合作」的重要性……

  那麼第七班才能夠真正地成為第七班。

  當然了,舟澗玟對於在自己的教育中長大的春野櫻其實倒也沒有什麼太擔心的,小姑娘早就知道團隊合作的重要性了——但是比起知道這個測試的真實目的之後的刻意做戲……

  還是真情流露會比較好。

  春野櫻大約明白舟澗玟這是什麼意思,她點點頭,沖著舟澗玟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澗玟大人您就放心吧。」

  因為春野櫻明早還要早起,舟澗玟在和小姑娘互道了一聲晚安之後,也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一進屋,就看見之前得到她的吩咐去處理一些事情的維內托坐在了矮桌邊上,在看到她回來之後,維內托下意識地打算起身,卻被舟澗玟一把給按住。

  舟澗玟也沒有立刻問維內托情況如何,而知道舟澗玟脾氣的維內托也沒有立刻報告。

  沒過一會兒桑染端著另一套茶杯、已經新泡好的花茶進了屋,在她替換下原本已經冷掉的茶水離開之後,舟澗玟這才詢問道:

  「情況怎麼樣了?」

  「陸奧說他們同意了,」維內托給舟澗玟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茶,「還有就是鐵之國那邊也傳來了消息了。」

  波之國那邊的情況也算是在舟澗玟的預料之中,所以她並沒有什麼太過驚奇的,倒是維內托提到的鐵之國的事讓她微微地挑了挑眉,「都這麼多年了,終於有消息了麼……那邊怎麼說?」

  上一次舟澗玟去鐵之國的時候就是幾年前帶著春野櫻一起去旅行的時候,那時候她特意挑了那樣的路線一方面是為了讓自家閨女看看不同地方的風土人情,一方面也是為了自己的一些目的。

  比如說在波之國的那番佈置,以及在鐵之國那邊的準備。

  「留在鐵之國的基洛夫剛才來消息說,當年您在鐵之國預定的東西已經基本做好了,」維內托將熱茶遞給了舟澗玟,自己也學著舟澗玟平時那樣捂著茶杯的杯壁籍此來汲取些許的溫度。

  倒也不是已經入春的木葉有多麼的寒冷,只是一提到那常年被冰雪所覆蓋的鐵之國……

  維內托覺得哪怕此刻是夏天她也會覺得有一絲涼意冒出來。

  「只是還要進行一些最後的調整,所以需要您親自去一趟,」維內托看了看舟澗玟,她相信自己這番話自家的指揮官小姐能懂,「澗玟大人覺得呢?」

  「畢竟是為我量身定做的東西,最後的調整環節必然是要我親自在場,這我還是懂的,」舟澗玟倒也不覺得這話有什麼問題。

  只是提到了鐵之國,別說是維內托了,就連她也覺得有一絲涼意就這麼冒了出來,「幸好現在不是冬天……雖說四季的變化在鐵之國也沒有那麼的明顯,但是在入春之後去哪裡,總也好過冒著嚴寒過去。」

  維內托覺得自家指揮官小姐的這話一點兒都沒錯。

  「澗玟大人決定什麼時候啟程?」既然舟澗玟都覺得沒有問題,那麼這次外出的事基本上也算是敲定了,接下來就只差決定行程和出門的日子了。

  「等再過幾天吧,」舟澗玟想了想,「大概十天之後,這兩天我們也正好準備一下行李,而且我也有在意的事情。」

  能夠讓舟澗玟感到在意的事情無非也就那麼幾樁,再結合一下小姑娘這兩天的情況,維內托無需多想也知道舟澗玟接下來打算做什麼。

  「說起來,澗玟大人為什麼那麼執意要去鐵之國定制那刀|子?」若是在別的地方定制的話,她們也不需要再去一次鐵之國了。

  畢竟那裡的漫天飛雪和寒冷程度可不是木葉的冬天能比的。

  「水之國和鐵之國,要說這個世界什麼地方的刀|子最好,那必然是這兩個國家了,」舟澗玟呷了一口茶、慢條斯理地說道,「雖說忍刀七人眾如今早就已經分崩離析,但是誰也無法否認短時間內沒有什麼忍刀能夠超越他們的了。」

  「只可惜水之國和火之國沒有什麼往來,而且霧隱村現在又是那樣的情況……」

  面具男——也就是宇智波帶土如今還在霧隱村裡控制著四代目水影,經過幾年前在鳥之國的對峙,舟澗玟覺得自己哪怕不去招惹他、對方也未必會真的把自己拋在腦後。

  若是她就這麼踏進了水之國的國土,哪怕不進入霧隱村……對於宇智波帶土來說也是自投羅網。

  舟澗玟認為自己的命還沒有大到能夠肆意揮霍的地步。

  「不過再想想我倒也不覺得可惜,水之國的忍刀能力雖好,但是沒有一定氣場的人拿著也有些不太搭調……更被說水之國的那幾把忍刀的設計在我看來實在是沒有品位。」

  忍刀七人眾帶著那些忍刀時的違和感倒也不大,但是吧……

  舟澗玟覺得自己大約是沒有勇氣帶著那些造型奇特的大傢伙去戰鬥的。

  「所以澗玟大人就選擇了鐵之國了麼,」維內托雖然沒有親眼見識過忍刀七人眾的刀|子,但是聽舟澗玟這麼描述倒也不是不能夠想像,她強忍著笑意,隨後這麼問道。

  舟澗玟點點頭,「鐵之國的刀|子是武||士||刀,恰巧我當年也用過,想來應該會比較趁手吧。」

  「再說這個世界能夠做……或者說會做武||士||刀的也就只有鐵之國,我既然有這個能力,自然是要找行家去做的,」舟澗玟這麼說著,忽然又是一聲歎息,「其實選鐵之國的刀|子還是有別的原因在的。」

  維內托微微側過頭,看起來似乎是有些不解。

  「水之國的忍刀沒有查克拉的話可不好用,雖說鐵之國的武士們在用武||士||刀的時候也會配合查克拉……但是在沒有查克拉的情況下也不妨礙使用。」

  舟澗玟這麼說著,垂下了視線看了看自己的雙腿。

  「如今我沒有查克拉在,就算是真的得到了那些看起來就拉風的忍刀也沒有用,」到還不如老老實實地用她已經用慣了的武||士||刀。

  雖然她短時間內是不用上戰場的,但是到了三年之後呢?

  舟澗玟覺得自己到時候哪怕是想要躲,有些事情恐怕也是躲不過去的。

  維內托沒說話,自覺因為自己的話而讓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古怪的舟澗玟隨即也擺了擺手,「算了,總會有辦法的,去鐵之國的事就等櫻明天回來了之後再說吧。」

  倒也不是她不想帶春野櫻一塊兒去鐵之國,只是小姑娘很快就是正式地在籍忍者了,和隊友們磨合更加地重要。

  再說再過一陣子,恐怕小姑娘自己也要出趟遠門,又哪裡顧得上她呢。

  維內托點點頭,看著自家的指揮官小姐已經有了些許的倦意之後,也就非常識趣地先離開了。

  並不知道自己的養母已經策劃起了出行的事,春野櫻在毫無心理負擔地、美美地睡了一覺之後,便在第二天起了一個大早。

  廚房的人一早就得到了舟澗玟的吩咐、給春野櫻準備好了早餐和點心。

  因為舟澗玟昨晚的提示,這會兒已經覺得旗木卡凱西說「吃了早餐會吐」八成也是為了達成目的的裝神弄鬼的春野櫻直接用了早餐,隨後帶著點心就去了集合的地點。

  早晨四五點的時候太陽還沒有升起,彌漫在空氣中的霧氣也沒有散去,幸好春野櫻膽子大,所以在穿過了悄無聲息的街道來到了集合地點的時候也沒絲毫的怯意。

  等到她抵達集合地點的時候,就看見同班的宇智波佐助和漩渦鳴人已經侯在了那兒了。

  起了個大早還沒有吃早飯的兩個男孩子看起來要多疲憊就有多疲憊,在看到她到來之後,哪怕是平時一直都精神飽滿的漩渦鳴人也有些提不起勁地和她打了聲招呼。

  「喲,你來了呀,櫻醬……」

  春野櫻回應了對方的招呼聲,接著來回地看了看那又困又餓完全不想說話、也提不起力氣說話的兩人,最後有些狐疑地問道:

  「你們……該不會真的沒有吃早飯吧?」

  漩渦鳴人一臉憔悴地告訴春野櫻自己出來的時候母親還沒起床,而宇智波佐助雖然沒有說話、卻也露出了一副「你這不是廢話麼」的表情。

  「……平時我也沒見你們那麼老實啊,」

  和兩個同伴認識也有好幾年了,雖然春野櫻也知道其實鳴人和佐助平時看起來有些……個性出挑,但其實還是很聽話的——準確的說是很聽他們的母親的話的,但是他們就這麼老老實實地聽從了卡凱西的囑咐真的不吃早飯什麼的……

  還是讓她有些驚訝。

  看到鳴人和佐助一副「難不成你寧可吐出來也要吃早飯麼」的表情,春野櫻捂著額頭一聲歎息,接著拿出了早上出門時帶出來的點心分給了那兩人。

  「別囉嗦,先吃點東西墊一墊再說,」強行制止了兩人的反對聲,春野櫻一本正經地用聽起來沒毛病的理由勸說道,「我看卡凱西先生……我是說卡凱西老師過來還要有一會兒呢。」

  「難不成你倆忘記咱們昨天是怎麼被他放鴿子的麼?」

  ……啊,果然是放鴿子啊!

  宇智波佐助和漩渦鳴人雖然昨天也覺得「卡凱西是執行任務晚歸所以才遲到」的說法有問題,但是看著春野櫻這麼毫不留情地戳穿……

  突然覺得昨天那首歌是白唱了。

  不過再想想對方當時那一副懵逼的模樣,這兩人覺得那其實也還算是回本了的。

  果然就像櫻(醬)說的那樣,掌握了主動權才是王道!

  把出門時一同準備好的水杯連同著點心一起分給了那兩人,春野櫻見自己的猜測似乎已經說服了那兩人——最直接的證據就是他們沒有再抵觸那些點心時,她也同他們一起坐到了草地上。

  吃著一看就是真舟家出產的點心,漩渦鳴人也不忘重新選擇了一個話題,「你們說,卡凱西老師今天要遲到多久?」

  「兩個小時,」吃相相對斯文一些的宇智波佐助拋出了自己的答案。

  畢竟昨天旗木卡凱西也是遲到這些時間的,而七點的話……也早就超過他平時起床鍛煉的時間了。

  「你太天真了,佐助君,」春野櫻覺得既然旗木卡凱西一大早把他們叫了出來,又說了不能吃早飯的話語,那擺明瞭就是故意要讓他們餓昏頭的,「我賭四個小時。」

  將最後一口點心塞到了嘴裡,鳴人高高地舉起了自己的右手,「我跟櫻醬,四小時兩票。」

  宇智波佐助覺得他們說得還是太誇張了一些,但是再想想那位直到上忍昨天忽悠人的本事,他突然也有些不太確定了。

  他正這麼懷疑著,緊接著就看見邊上的春野櫻突然站了起來,還拍了拍身上粘到的塵土。

  以他這些年跟春野櫻相處的情況來看……宇智波佐助下意識地覺得這姑娘估計又在盤算些什麼了,結果就看見那姑娘雙手往他和鳴人的肩上一拍,一邊露出了一個笑容。

  「四個小時的時間可不能白白浪費了,所以我提議……我們應該再送卡凱西老師一份大禮。」

  春野櫻一邊說著,沖著已經抬頭朝自己看來的同伴露出了一個更加燦爛……並且猙獰的笑容,然後緩緩地說道。

  「畢竟掌握了主動權才是王道。」

  她緩緩地重複著少年們方才恰好想到的話語,在逐漸開始消散的霧氣中,她那幽幽的語氣和猙獰的笑容營造出了一個絕對會讓不懂人事的孩子嚇哭的效果。

  鳴人/佐助:「………………」

  臥槽姑娘你想做什麼?

  放過那個卡凱西吧!

  作者有話要說:

  櫻醬沒有為了迎合卡凱西的「團隊合作」的要求故意和鳴人還有佐助合作

  因為她在卡凱西來之前,已經和鳴人佐助聯手準備坑卡凱西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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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熊孩子(三)

  舟澗玟與維內托恰巧是和旗木卡凱西在同一時間抵達第三演習場的。

  雖然知道舟澗玟的來意,但是遲到了超過五個小時的旗木卡凱西在看到這位是真的「久疏問候」的澗玟大人時, 還是有些止不住地尷尬。

  只是這尷尬究竟是因為放了自己的學生——主要是這些學生裡還有舟澗玟的寶貝閨女——的鴿子;還是因為如今的春野櫻比起當年更加的令人招架不住、並且他在昨天已經成為了受害者……

  就只有旗木卡凱西本人才知道了。

  「好久不見了, 卡凱西,」舟澗玟自然知道自家閨女因為某人的話, 在太陽還沒有升起來的時候就出門了。

  春野櫻離開真舟家的時候沒有來和她打招呼是不想要吵醒她, 但並不代表她就真的沒有被吵醒。即使小姑娘在離開真舟家的時候雖然刻意放輕了動作, 但還是瞞不過在戰場上生活了那麼久的舟澗玟。

  背著一個忍者出任務時用的厚重的忍具包的旗木卡凱西本就不可能刻意忽視舟澗玟的存在, 在聽到舟澗玟的問候之後,心裡直發怵的他也立刻回應道, 「好久不見了, 澗玟大人。」

  舟澗玟假裝自己沒有注意到對方的心虛, 只是笑著點頭回應著對方的問候聲,

  「雖然許久見面也挺想和你聊一聊的,不過我看你現在似乎還是在趕時間……」舟澗玟稍稍地抬起了頭,佯裝自己是在看天色的樣子, 這一細微的動作自然沒有逃過旗木卡凱西的雙眼……

  也讓他頓時就更心虛了。

  集合的時間是在五點,而現在……

  再過一會兒都能夠吃午飯了。

  「所以閒聊什麼的還是算了吧, 」絲毫不覺得自己的這些小動作在旗木卡凱西看來要多駭人就有多麼的駭人, 舟澗玟從始至終都保持著面上的笑意, 和顏悅色地說著怎麼聽都讓旗木卡凱西覺得有些驚悚的話語。

  「畢竟你的正事要緊,」她刻意地在「正事」兩個字上加了重音,又對已經冒出了些許的冷汗的卡凱西說道,「不過你之後若是有空的話,不如就來真舟家坐坐吧, 畢竟好些年沒有見面了,櫻也怪想你的。」

  原本以為舟澗玟這只是在說客套話的旗木卡凱西在聽到最後一句話時,險些就打了一個寒顫。

  他用沒有被遮擋住的右眼打量了毫無破綻的舟澗玟好一會兒,最後才有些尷尬地點頭回應著她的邀請,「一定、一定。」

  覺得話說到這裡也差不多了,舟澗玟微笑著抬起了手朝著第三演習場的方向一揚,「我們腳程慢,卡凱西你還有要是在身就先請吧……」

  被舟澗玟那溫柔、卻又隱藏著各式各樣的陷阱的話語給嚇唬了一通,眼見著對方準備到此為止的旗木卡凱西剛剛松了一口氣……

  就聽見對方在自己準備告辭前又補充了一句。

  「別讓學生們等急了。」

  旗木卡凱西:「……………………」

  所以說,他今天為什麼要遲到?

  為什麼遲到了還要選擇在這個時候來??

  為什麼他這個時候來偏偏就遇到了舟澗玟????

  真舟家的澗玟大人比起她的閨女春野櫻要難對付一百倍這明顯是公認的事實啊喂!

  小姑娘雖然腦回路在舟澗玟的教育下已經變得有些古怪了,但好歹資歷不深,但是舟澗玟相比之下可沒有這些弱勢,要是她真的有心報復……

  想起了舟澗玟當年的一些手段,旗木卡凱西也不知道這會兒應該如何回應比較好,但是舟澗玟之後的話語卻讓他再度感受到了現實的豐||滿。

  「卡凱西老師,我們家的櫻就麻煩您了。」

  不再是以德高望重的前輩的身份和身為後輩的旗木卡凱西進行交談,此刻的舟澗玟只是以他的學生的家長的身份,在將自己的孩子委託給她今後的老師。

  原本急於想要逃走的旗木卡凱西一怔,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地對舟澗玟說道:「在這之前,他們需要先通過我的測試。」

  舟澗玟笑而不答,覺得時間真的差不多了的旗木卡凱西也在這個時候走向了集合的地點。

  看著對方背著忍具包離去的背影,舟澗玟臉上的笑容未變,但這笑容若是讓春野櫻的兩位同伴看見了,一定會說像極了那姑娘方才要脅他們時的樣子。

  緩緩地走到了一處能夠看見三個孩子與旗木卡凱西、卻又不會被他們——至少是不會被三個孩子發現的地點,舟澗玟一到那兒還沒有來得及查看那邊的發展……

  就看見了站在左邊那棵樹上的漩渦玖辛奈,以及站在右邊那棵樹上的宇智波鼬。

  身為兩名優秀的忍者,漩渦玖辛奈和宇智波鼬在舟澗玟到來的時候就立刻發現了她的存在——畢竟舟澗玟也沒有刻意的隱藏。

  如今看見倚在樹幹上的舟澗玟抬頭朝他們望去,早在之前已經互相打過招呼的漩渦玖辛奈和宇智波鼬也朝舟澗玟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或是微微地點了點頭以示問候。

  舟澗玟默契地沒有開口,只是以笑容回應著那兩位「家長」,隨後和那兩人一樣將視線轉向了那邊的演習場。

  約在了淩晨五點、自己卻姍姍來遲的旗木卡凱西隨意地給自己找了一個遲到藉口,在向自己那三名准學生解釋生存演習的內容的同時,遮掩在衣物之下的背上也隱隱地冒出了些許的汗水。

  他原以為在遲到的同時遇見身為家長的舟澗玟已是一種悲劇,但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當自己先舟澗玟一步來到演習場的時候……

  就發現自己的師母、還有自己當年在暗部的部下都在旁邊候著了。

  他看看自己面前三個蓄勢待發的學生,又極力地克制著不讓自己看向那三位家長所在的地方,內心充斥著無限的悲哀——以及悲憤。

  真要說的話,卡凱西覺得自己今天出門的時候大約是真的碰見黑貓了,不然也不可能衰成這樣。

  當年在自己的師母漩渦玖辛奈懷孕的時候,給她當了十個月的暗衛的他自然知道自己師父和師母有多麼疼愛他們的兒子。

  而和宇智波鼬一起在暗部的時候——包括最早在一起執行護衛任務的時候,雖然也不是經常看見對方提起自己的弟弟,但是每每提到時宇智波鼬那驟然變得柔和的面色也不是假的。

  至於舟澗玟就更別說了,那位大人可是把春野櫻當成親閨女養的。

  而如今那三位家長就在不遠處盯著,旗木卡凱西雖然也知道那是他們會過來純粹只是因為身為母親——以及兄長對自家孩子的關切。

  可依舊還是讓他這個當老師的感到壓力巨大。

  他不可能因為那三個孩子的出身、包括他們的家長和自己的關係而放棄自己的堅持,但是被三位家長這麼盯著……

  旗木卡凱西覺得自己要下狠手似乎也不太容易。

  算了,死就死吧,要是他們不能通過自己的測試的話沒有什麼用。

  頂著巨大的壓力在心中下好了決心,旗木卡凱西說完了生存演習的規則之後便隨口念了一句開始,結果下一秒他就看見面前突然炸||開了一團煙霧。

  等到那黑色的煙霧徹底散去之後……

  那三個孩子的身影已經盡數消失了。

  站在高處旁觀的漩渦玖辛奈和宇智波鼬自然沒有錯過究竟是誰製造出那團煙霧的——當然,旗木卡凱西也沒有錯過;至於看見那團煙霧就明白是怎麼回事的舟澗玟和維內托也不約而同地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早就將煙||霧||彈捏在了手中,一聽到卡凱西喊「開始」之後就將手裡的煙||霧||彈給砸了出去的春野櫻在硝煙彌漫開之後,便和宇智波佐助拽著原本還想要衝上前和卡凱西一較高下的漩渦鳴人離開了戰場。

  正可謂是誰的朋友誰知道,和漩渦鳴人相識了那麼久——甚至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自從記事起每個月都能看見對方兩三次的春野櫻和宇智波佐助,自然知道自己發小有多麼的衝動。

  雖然也不能說他衝動就等於腦子不好使——畢竟對方在有些時候還是挺機靈的。

  但是碰到像卡凱西這樣的對手,就算在對方來之前他們已經提前做好了不少佈置,漩渦鳴人一看見對方那消極怠慢的態度,也會因為氣不打一處來而掄起袖子想要直接和他一較高下。

  ——可他們哪能讓漩渦鳴人這麼做?

  真讓他這麼做了,那他們之前的一番佈置不就白費了麼。

  「喂!櫻醬、佐助,你們放開我!」

  被兩個小夥伴一人拽著一直胳膊帶著跑路的鳴人只覺得有些頭暈——沒辦法,因為只有他一個人是朝後倒退的,甚至連雙腳都踩不到地上,就這麼被人給架著跑路了。

  「閉嘴,鳴人,」壓低了嗓音呵斥了一聲小夥伴,宇智波佐助冷著臉的同時也掩飾了自己話語中的關心,「你是想被他制裁麼?」

  關於旗木卡凱西的事情他昨天回去也有詢問過自己的兄長,結果他就從自家的尼桑那兒得到了對方曾經是暗部隊長的消息。

  雖然不知道一個暗部隊長怎麼會棄暗投明地跑來當下忍的指導老師,但是有一點他是可以確信的,那就是他們幾個哪怕假加在一起都不一定是對方的對手。

  剛才在等待旗木卡凱西的到來——或者說是號召春野櫻的相應挖坑設計他的時候,他也有詢問過漩渦鳴人和春野櫻,結果從那兩人的嘴中也得到些許關於對方的情報。

  最終他們三人總結出了這麼一個結論:正面打的話肯定是打不過的,但是利用等待對方的那幾個小時裡設下的陷阱、讓他吃點苦頭還是可以的。

  今天和昨天加起來那將近十個小時的時間總不可能白等吧?

  十個小時誒!四捨五入那就是一個億好麼!

  從小夥伴的口中聽到和他的氣場完全不相符的「制裁」這兩個字,再聯想一下昨晚從自己老爸老媽口中得到的關於旗木卡凱西的情報,原本還在掙扎反抗的漩渦鳴人頓時就沒有了聲音。

  過了良久之後,他這才悶聲地說道,「櫻醬、佐助,你們先放我下來……」

  根本不需要看漩渦鳴人這會兒的表情,在聽到他的聲音之後,春野櫻和宇智波佐助就明白他這是想通了——本來漩渦鳴人也不傻,就是偶爾衝動熱血了一點,只要他倆能在對方熱血過頭的時候讓他冷靜下來那就沒事了。

  甚至不需要什麼口令,春野櫻和宇智波佐助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隨後將先前被他們架著倒跑了好一會兒的漩渦鳴人放了下來。

  漩渦鳴人雙腳剛剛一著地,頓時就臉色鐵青地捂起了嘴。春野櫻和佐助眼見著有些糟糕,剛剛湊了上去,就聽見對方支支吾吾地說道……

  「櫻、櫻醬,佐助……」

  春野櫻一驚,頓時就面色大變——不過她幸好還記得他們現在的處境,於是壓低了嗓音問道,「鳴人,難、難不成你……」

  漩渦鳴人哭喪著臉點點頭,就連宇智波佐助都覺得有些不太好的時候,卻聽見春野櫻又壓低了嗓音驚呼道,「難不成你有了?!是誰的!說出來,我替你揍死那個不負責任的混帳!」

  漩渦鳴人:「………………」

  宇智波佐助:「………………」

  ——等等,姑娘你醒醒啊!鳴人他才十二歲還是個男的啊!

  對上了兩個小夥伴驚悚的目光,春野櫻面不改色地乾咳了一聲,「緩解一下氣氛,你們別這麼看著我,我會害羞的。」

  喂!!!!

  看見春野櫻這麼說,宇智波佐助頓時就有些絕望了:他原以為自己的隊裡只有鳴人這一個逗逼,卻沒想到春野櫻的隱藏屬性實在比鳴人更加嚴重。

  尼桑,這就是你說的要相信自己的隊友麼?

  我怎麼不太懂啊!

  見自己從小到大為數不多的感情較好的友人之一不按常理出牌,原本一臉鐵青地捂著嘴的漩渦鳴人也有些懵逼了:他原本想要嚇一嚇剛才架著自己跑了好長一段路的小夥伴的,但結果……

  居然是自己先被嚇到了。

  原本真的是想要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的春野櫻眼見著氣氛變得更詭異了,剛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下一秒她的臉色也驟然一變。

  「鳴人,佐助!」

  他們剛才互相調侃得太過輕鬆了,差點就忘記後面還跟著一匹狼——還是會用忍術的狼。

  看見春野櫻的這樣子,鳴人和佐助不用她多說就明白這是什麼情況了,鳴人也不管自己方才是不是還在演戲了,直接就對春野櫻問道,「卡凱西老師他追過來了麼?」

  春野櫻一臉嚴肅地點點頭,「我們之前布制在樹上的線有反應了。」

  那線是他們三個親手綁在樹上了,佐助自然也知道起的是什麼作用,「還有多久?」他問的是卡凱西到他們這邊所需要的時間。

  雖然很不甘心,但是在計算這些資料的方面,還是春野櫻比較厲害一些。

  「大約一分鐘,」春野櫻看了眼樹上那綁得密密麻麻的、混著查克拉的絲線——別看那些線細得很,但是硬度和韌性都堪稱絕佳——這是之前她跟著舟澗玟一起去忍具店挑選的。

  宇智波佐助點點頭,隨後三個人不約而同地朝著前方又跑動了一段距離,等到春野櫻說「差不多了」的時候,三個人同時停下了腳步。

  「就在這裡動手?」漩渦鳴人問了一句。

  三個人交換了一下視線,隨後沖著彼此微微地點了點頭,隨後春野櫻拿出了一束線,將其分成了三股之後又交到了其他兩人的手中——同時交給兩人的還有打火機。

  宇智波一族的族人——宇智波佐助見狀剛想說什麼,就被春野櫻不鹹不淡地用「你那火遁還沒有打火機來得快」給堵了回去。

  想著對方說得好像還挺有道理的佐助頓時就有些悲憤了。

  「遇到卡凱西之後別衝動,保持警惕,找機會放信號,」最後囑咐了小夥伴們一句、確認大家都記得行動計畫之後,三個人就分別朝著三個不同的地方散開了。

  追在那三人身後的旗木卡凱西倒也不是沒有發現那密密麻麻地綁在樹上的線,雖然他不知道那三個小傢伙究竟想要幹什麼,但是也並不妨礙他放緩速度慢悠悠地綴在他們的身後。

  畢竟比起從他的身上搶到鈴鐺,他其實更希望看見那三人的團隊合作。

  追了大概有一會兒,他感應到那三人分別朝著三個地方散去了——在面對具有壓倒性實力的敵人時,集結在一起、利用壓倒性的人數來應對的確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這大約是那三個人直到剛才起就一直聚在一塊兒的原因。

  但是當他們處於被追捕的狀態時,分散行動比聚在一起也的確更有優勢——但這顯然不是貓捉老鼠的遊戲,而且這麼做也和他的本願似乎有些違背了。

  他更想看見那三個孩子集結在一起對付自己的樣子,若是分散行動的話他們顯然只會被擊潰得更快。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失望的緣故,旗木卡凱西暗自歎息了一聲,隨後加快了腳步沖著其中的某一個方向追了過去——既然看不見那三人的團隊合作,那麼早些結束這一環節也是不錯的。

  他正這麼想著,下一秒就在樹林中看見一個沒有絲毫躲藏意思在的粉色身影。

  旗木卡凱西下意識地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這小姑娘絕對不算是庸才,再加上舟澗玟的悉心教導,在同齡人中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機敏,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忍者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學會隱藏?

  「好久不見了,卡凱西先生,」站在樹枝上等待著對方的到來的春野櫻雙手各攥著一支苦無,一邊擺出了防禦的架勢、一邊笑嘻嘻地同對方打著招呼,「我等您有好一會兒了。」

  他們手中都有著一束線,這束線分別連結著那些捆在樹上的線——借由著這些線,他們可以判斷卡凱西的方向和距離。

  春野櫻賭的就是卡凱西想要見識他們的真本事,所以即使他看見了那些線的存在——這是肯定的,畢竟他也不是瞎子——也不可能輕易地破壞那些線。

  而事實也證明,她賭贏了。

  ——過度的自信會導致敗北。

  春野櫻想到了自己的養母當年對自己的教誨,突然覺得用在這個場合倒也還算合適。

  旗木卡凱西大約是覺得他們三個下忍就算是湊在一起也搞不出什麼么蛾子,索性就放任他們折騰這些東西——但他大概是沒想到,哪怕是三個下忍湊在一起也能夠讓他這個上忍吃些苦頭。

  「好久不見了,」聽到春野櫻那仿佛是一時之間還有些改不了的稱呼,旗木卡凱西也大大方方地和面前這個小姑娘——同時也是第七班中最讓他感到捉摸不透的存在打起了招呼。

  能夠把七班——或者說能夠把宇智波佐助和漩渦鳴人聚在一起的,恐怕只有春野櫻;而能夠揚他們所長、讓這三個本來就足夠優秀的下忍進一步超實力發揮的……恐怕也只有不知道她腦回路是什麼情況的春野櫻。

  換言之,若是他在這裡解決了春野櫻,那麼再對付其他兩個人也就不是什麼難事了。

  當然,本來也就不是什麼難事,至不過不會再有別的驚喜了。

  對於旗木卡凱西究竟會先去找誰,春野櫻原本還有些不太能夠確定——若他先去找佐助了,春野櫻還有些放心,只要佐助別疏忽大意了,就能夠達成他們最初的目標。

  若他先去找鳴人了,春野櫻就有些擔心了。

  也不是鳴人實力不濟的問題——至少他的多重影分|||身術和變化術用得可溜了,問題是鳴人的機智與他的掉鏈子屬於相輔相成的存在,你永遠都不能夠確定他會在關鍵時刻超常發揮,還是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所以對於春野櫻來說,旗木卡凱西最好是來找自己。

  事實證明有時候還是會天如人意的。

  用特殊的頻率扯動了一下自己左手上的苦無,春野櫻看似是在調整防禦的架勢,其實是在給自己的小夥伴們傳遞「卡凱西到我這兒來啦、大家做好準備」的訊息。

  「當年承蒙卡凱西先生和鼬先生的指點,」春野櫻還記得在旅途的過程中,那兩位教了自己不少實用的技能,這其中除了苦無投擲術之外,還有一些忍術和幻術。

  雖然因為查克拉屬性的問題她和宇智波家最擅長的火遁是無緣了,但是水遁和土遁她如今還是能用一些的。

  至於幻術嘛……

  在那二人的指導下,她在短短的半年時間裡,幻術技能可以說是突飛猛進。

  「如今有幸成為卡凱西先生的學生,自然是想將這些年來的進步展現給您看的,」她維持著自己面上那要多燦爛就有多麼燦爛的笑容,說著讓旗木卡凱西都不由地提高警惕的話語。

  倒也不是他害怕面前的小姑娘——而是她如今的姿態像極了剛才與他交談過的舟澗玟。

  讓人不得不戒備著。

  旗木卡凱西暗自歎了一口氣,再度覺得把這姑娘放在第一個解決是正確的選擇,他乾脆俐落地從忍具包裡拿出了一個苦無,擺出了準備戰鬥的姿態,「那就來吧。」

  他倒是真的想看看,當年的那個語出驚人的小姑娘如今的實力如何。

  誰想到卡凱西的話音剛落,春野櫻的苦無就已經沖著他的鼻子砸了過去——從小就被舟澗玟教導,有曾經得到過卡凱西和宇智波鼬的點撥,春野櫻的苦無和手裡劍的投擲術可以說是百發百中。

  哪怕是處在移動中的目標,小姑娘的命中率也不低。

  然而卡凱西到底不是「移動中的目標」那麼簡單純粹的存在,他伸手用自己手裡握著的苦無隔開了春野櫻朝著自己投擲而來的苦無,但是下一秒他就意識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了。

  只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的細微聲響,混雜著似乎是什麼東西炸裂開的劈劈啪啪聲。

  他下意識地扭過頭朝著自己的身後——也就是聲音的發源處看去,但是下一秒就看見茂密的樹林中突然炸開的一陣火光。

  真要讓旗木卡凱西形容一下自己此刻看到的場景的話……那就本就是:

  爆竹聲中一歲除,硝煙滾滾滿路途;拿著苦無拆電線,一路火花帶閃電。

  尼瑪身後那悉悉索索的聲音分明就是那群熊孩子佈置在樹林中的線被點著了啊!尼瑪那劈劈啪啪的聲音等到近了之後他才發現壓根就是那些樹倒下的動靜啊!

  「卡凱西老師好像說過這麼一句話吧?」春野櫻的左手捏著自己自從卡凱西出現起,就一直攥著的那支苦無,而右手則是拿著一個打火機。

  她撥開了打火機的蓋子,按下了按鈕,一簇小小的火苗便從出氣口冒了出來,在空氣之中微微地搖曳著。

  「不抱著殺死你的決心,是搶不到鈴鐺的……是麼?」

  就算旗木卡凱西原本不知道身後的那片慘狀是怎麼釀成的,再看看春野櫻的這番舉動他多多少少也能夠猜出來了,於是冷汗頓時從他的額頭上冒了出來。

  他原本是想要讓那些孩子動真格的,但是現在看來……

  讓他們動真格似乎是真的要出人命的啊喂!!

  「喂喂喂,你等等……」

  「很不巧,其實我們對鈴鐺什麼的一點兒都不在意,大不了三個人再回忍校重讀一年,」春野櫻將打火機點燃了那綁在了苦無的末端、並且混雜著查克拉的絲線,在那絲線成功導火之後,她將手中的苦無隨手紮到了另一邊的樹上。

  「但是對於抱著殺死你的決心,我們可一點兒都不會少喲。」

  火光綴著絲線朝著卡凱西的方向蔓延,就在那位精英上忍暗叫著「糟糕」準備開溜的時候,春野櫻卻搶在他有所動作之前高聲喝道:

  「鳴人!佐助!動手!」

  被那火光四射、林木盡毀的場景驚到的旗木卡凱西也沒注意到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是什麼時候到的,那兩人和春野櫻一起組成了一個三角形,將他困在了其中。

  也無需有人再發佈號令,那三人不約而同地結了一個印,隨後一同高聲地喊道——

  「爆!」

  下一刻,更加密集的爆||炸聲在卡凱西所在的範圍之內驟然響起。

  BOOM!BOOM!BOOM!

  滾滾而起的硝煙遮擋住了他的視線,而一併遮住他的還有從天而降的白色的細碎粉末……

  硝煙伴隨著白色的粉末飄揚在空氣中,被澆了了一身的旗木卡凱西正在判斷那粉末究竟是什麼的時候,就聽見面前的少女用甜美的聲音問道,「卡凱西老師,你知道鴿子的下場麼?」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小看熊孩子#

  #給偉大的卡凱西點蠟#

  感謝小天使 影 的長評,好愛你麼麼噠!


第162章 熊孩子(四)

  樹林那邊的動靜是瞞不過躲在一邊觀看的家長們的。

  無論是漩渦玖辛奈還是宇智波鼬,又或者是舟澗玟和維內托, 都是……或者說曾經是數一數二的精英忍者。

  在不被除了卡凱西以外的第三演習場的使用人員——也就是三個孩子發現的同時, 將整場生存演習的情況盡數收入眼中,對於他們幾個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雖然四個人並沒有錯過那三個孩子佈置在樹林中的線的, 但是對於其作用……包括舟澗玟在內的家長們都沒有認真地去研究過。

  即使所謂答案對於他們幾個來說, 很有可能只是稍微動動腦子的事情。

  因為在他們看來, 比起自己猜到的答案, 讓那三個肯定會用到這套裝置的孩子親自演示給他們看,效果或許會更加地驚人。

  ——而事實證明他們的想法一點兒都沒有錯。

  佈置在樹林內的絲線就如同一個引||火||裝||置, 甚至可以說是引||爆||裝||置。

  在那三個孩子用打火機將絲線引||燃的同時, 也引||爆了那些佈置在絲線上、但是卻又被幻術所覆蓋的起爆符。

  而除了絲線上到處綁著被幻術所覆蓋的起爆符之外, 那三個孩子在被絲線捆著的樹上貼滿了起爆符——而和絲線上的起爆符一樣, 那些貼在樹上起爆符也是被幻術所覆蓋著的。

  絲線上的起爆符是用打火機引燃的——而且可以肯定的是,這是被那三個孩子一起用打火機點燃的。

  至於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嘛……大約是為了將旗木卡凱西堵在原地、讓他沒有躲藏甚至是逃走的可能性。

  雖說點燃的是綁線上上的起爆符,但是從那三個孩子把線佈置得那麼密集——甚至密集到了在沒有引爆樹上的起爆符就已經把樹給炸倒——的情況來看, 卡凱西朝著爆炸的方向逃走的可能性基本為零。

  將他強行留在了原地,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而且這一招最可取之處在於, 無論旗木卡凱西先前選擇先追擊哪個孩子, 他都會落得相同的下場。

  畢竟那三個孩子伏擊旗木卡凱西的地方都是在他們佈置好的絲線的範圍之內, 並且為了確保第一個遇見旗木卡凱西的人能夠將他堵在原地、並且讓朝著其他方向逃走的兩個小夥伴及時過來圍堵,那三個孩子在分散逃跑的時候,也是按照正三角形的方向逃走的。

  這就意味著其他沒有遇見卡凱西的兩人在得到信號、點燃絲線引起的爆炸、並且趕來圍堵的時間都是相同的。

  如此一來,便是斷絕了因為距離不等而產生的時間差造成的行動不一致,從而導致旗木卡凱西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可能性。

  畢竟這麼好的機會只有一次, 絕對不可能出現任何的差錯。

  事實證明三個人的心血沒有白花,通過率先遇見卡凱西的那個人通過絲線發出信號、以及所採取的拖延戰術——其他兩人在另外兩邊製造出火光四射、林木盡毀的場景。

  等到旗木卡凱西聽到動靜的時候,他已經失去了最佳的逃跑時機。

  對於旗木卡凱西來說,他做的最糟糕的一個決定,就是決定先去追捕三個孩子中他最為忌憚的春野櫻。

  因為在他看來,自己永遠也猜不到這個看著漂亮又可愛的姑娘的下一步舉動——畢竟當年的心理陰影對於他來說還是大了一些。

  若是面對著漩渦鳴人或者是宇智波佐助的話,他在看見因為那三個孩子的提前佈置而製造出的動靜之後,沒准還會採取先將面前的那人制伏、然後朝著前方正面突破——順便伏擊趕來的那兩人的做法。

  但是因為站在他面前的是春野櫻,就算是旗木卡凱西也搞不清她到底在想些什麼的小姑娘。

  所以在看見身後那堪稱是天崩地裂的大場面之後,他首先做的不是將面前的小姑娘擊倒、然後伏擊也不知道會不會趕來的佐助和鳴人,而是查看她下一步的舉動。

  因為就算是旗木卡凱西也不能夠確定,自己在將面前的這個小姑娘擊倒之後,會不會遇到第二輪的、他也不知道會從何而來的攻擊。

  結果這一查看,倒是把自己的退路也給堵死了。

  引燃絲線之後就趕來協助的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連同第一個遇到旗木卡凱西的春野櫻,三人成三足鼎立之狀將旗木卡凱西團團圍住,同時點爆了那些貼在樹木之上的起爆符。

  那些貼在樹木之上的起爆符造成的威力,遠比那些綁在絲線上的起爆符的要大得多。

  這不僅僅是因為起爆符和樹幹有了直接的接觸,還是因為數量上的不同。

  那三個孩子大約是鐵了心的要將旗木卡凱西堵死在原地、不給他絲毫逃走的空間和可能性,所以那些貼在樹木上的起爆符製造出的效果……

  也足以讓這一帶的障礙物徹底清空。

  「倒是花了一些心思,」看到這會兒基本已經懂了那三個孩子想要做些什麼的舟澗玟笑著點評道,「只怕卡凱西真的要被他們玩掉半條命。」

  她怎麼可能看不出這番佈置是誰的手筆?

  卻不想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居然都肯配合自家的閨女。

  也不知道是三個孩子的感情是真的好到讓被他們坑成這樣的旗木卡凱西淚流滿面的地步,還是自家閨女在必要時候用拳頭說話了,亦或者是其他兩個孩子都不滿卡凱西那放鴿子的做法……

  不過唯一能夠肯定的是,那三個孩子在「團隊合作」這方面已經無需令人擔心了。

  接下來要擔心的是肯定會成為那三個孩子的指導上忍的旗木卡凱西在今後的這些年裡……會不會遇到中年謝頂的問題了。

  「雖然卡凱西是水門的學生……」聽到了舟澗玟的評價,漩渦玖辛奈也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但是我還是想說那三個孩子做得可真不錯的說。」

  和漩渦玖辛奈相處了那麼久,舟澗玟自然知道對方在情緒激動的情況下,會不小心暴||露出自己的口癖。

  如今聽到漩渦玖辛奈在誇獎那三個孩子的做法的時候不經意見流露出的口癖,舟澗玟便明白對方的確是很滿意那三個孩子的行動、並且為自家兒子的成果感到驕傲。

  ——雖然那三個孩子的指導上忍是她丈夫的學生。

  這麼想著,舟澗玟又向一邊的家長三號看了過去,只看見大多數時候都是面無表情的宇智波鼬此時此刻也揚著淺淺的笑容,一副「我們家佐助長大了」的欣慰表情。

  那笑容中的慈愛,一點兒都不比她和玖辛奈這兩個當母親的要少。

  「雖然那三個孩子還有後手,但是卡凱西那邊的考核他們算是通過了。」

  舟澗玟自然沒有錯過自家閨女動的那點手腳,在感歎著旗木卡凱西等會兒就算是想要進行殊死一搏,恐怕也會被三個孩子吃得死死的之後,舟澗玟對著另外的那兩位家長說道,「孩子們能夠順利通過考核,我也算是放心了。」

  她說著同樣也是另外兩人的心裡話,隨後笑著提議道,「等會兒你們有空麼?比如我們去甜品店坐坐吧?」

  漩渦玖辛奈雖然更偏好拉麵,但是對於甜品抵抗力卻也不強,聽到舟澗玟的這個提議,她的雙眼一亮,接著就從樹上輕輕地一躍而下,「這個提議不錯,鼬君也一塊兒去吧?」

  原本也站在樹上的宇智波鼬見結局已定,又聽到了另外兩位夫人在甜食方面的邀請,他細想了一下之後也從樹上一躍而下,隨後點頭同意。

  站在邊上旁觀的家長們已經定好了接下來的行程,但是林子裡面對著那三家的熊孩子的旗木卡凱西就沒有那麼好的閒情逸致了。

  原本以為這是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卻不想那三隻老鼠兇殘得很——

  那哪裡是逃避他的追捕,根本就是下好了套等著他往裡面鑽,到了最後旗木卡凱西都有些搞不清楚到底是那三個孩子是老鼠,還是他自己是老鼠了。

  春野櫻、漩渦鳴人、以及宇智波佐助,那三個孩子站在了周邊僅存的幾個完好無損的樹上,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姿態。

  至於他……雖然他落腳的那棵樹也沒有被破壞,但是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他能夠逃路的地方的樹木全部都被炸毀——或許用炸毀還不太合適,因為那根本就已經是被夷為平地了。

  那三個孩子大約也是想到了他會利用障礙物隱藏的事情,所以乾脆就直接把不必要的障礙物全部給除去了。

  是的,不必要的障礙物。

  對於忍者而言,隱藏還是一門很重要的學問,所以他們選擇了一個能夠隱蔽自己、卻能夠暴||露敵人的手段——這還是一種很不錯的做法。

  如果他們的敵人的水準和他們一樣的話。

  旗木卡凱西暗自感歎了一句他果然還是小覷了這些熊孩子,一便卻又不僅為他們的團隊合作點了個贊。

  這些密密麻麻的佈置和他們剛才的行動,光靠一個人絕對無法達成的,雖然三個孩子方才的確是分散逃跑了——但是他們承擔的風險卻是一致的,之後的行動也證明了這不是從一開始就決定好要犧牲誰的行動。

  而是三個人都有替同伴承擔風險,以自己為敵人的目標、説明同伴達成任務的覺悟。

  待到起爆符製造出的硝煙漸漸地散去,被也不知道是佈置在哪兒的裝置給澆了一身的白色粉末的卡卡西面無表情地站在三人的包圍網中,他用裸||露在空氣中的右眼掃視了一下面前的三個孩子,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

  就聽見三人之中最為兇殘的女孩子笑嘻嘻地開口問道:

  「卡凱西老師,你知道鴿子的下場麼?」

  依舊是和他記憶中一樣甜美的聲音,依舊是那看起來仿佛是漬了蜜糖一樣的笑容,站在他正前方的春野櫻右手拿著方才引燃了絲線的、這會兒已經熄了火的打火機,一副求知若渴的好學生的模樣。

  但是這樣的她,卻硬生生地讓也算是見多識廣的旗木卡凱西流下了些許的冷汗。

  「昨天和今天,您一共浪費我們三人將近十個小時的時間,」春野櫻看著旗木卡凱西不動聲色,便明白他這是在盤算著什麼。

  但是這並不要緊,因為他們還有一個後手沒有露出來。

  「三個人加起來就是三十個小時,您知道三十個小時是什麼概念麼?三十個小時可以續您十萬零八千秒!」

  ——等等,這個概念偷換地有些厲害吧?

  旗木卡凱西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的小姑娘,突然覺得這姑娘偷換概念的本事簡直太溜了——說她不是澗玟大人教出來的,當年所有死在澗玟大人嘴炮下的別村忍者都不服。

  一早就知道自家的發小有這本事的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都沒出聲,似乎是生怕春野櫻也給他們續上一秒。

  「卡凱西老師,放了人的鴿子可都是要還回來的……」

  春野櫻微微地舉起了自己手中的打火機,大有一副單身狗每逢情人節要去燒燒燒的架勢在,「您覺得今天我們吃炸乳鴿怎麼樣?」

  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不知道春野櫻這是在打什麼主意,但是在看見她的舉動之後,也不約而同地舉起自己手中的打火機。

  事實上這是這姑娘之前的整番佈置中,最讓他們感到莫名其妙、同時又感到羞恥的環節。

  但是用春野櫻的話來說,這是最重要的一環——就算不是為了忍校畢業,哪怕只是為了坑死放了他們鴿子還不讓他們吃飯的旗木卡凱西……

  他們也要這麼做。

  旗木卡凱西看到那三人整齊劃一的動作,也不知道是感歎他們既有默契又有團隊精神好,還是感歎他們這個的動作要是再配上一句標語那就更合適了。

  ——為我們的友誼,點火!

  「我說你們還記不記得,」雖然不知道小姑娘在打什麼主意,只覺得不應該讓她得逞的旗木卡凱西試圖召喚起已經被他們拋到遠古的記憶,「你們生存演習的目的是為了搶鈴鐺啊!」

  這麼說著,他還舉起自己手中的鈴鐺晃了晃,兩個小小的鈴鐺因為他的這一舉動,在乾燥的空氣中散發出了悅耳的聲響。

  但是三個人全都不為所動。

  「我們對鈴鐺不感興趣,」三人之中最為衝動的漩渦鳴人撇了撇嘴,壓根就沒有要去搶的意思——櫻醬說現在卡凱西老師身邊危險的很,他要是沖過去也會變成炸乳鴿。

  宇智波佐助也是一聲冷哼,「你以為靠著這兩個便宜的地攤貨就能離間我們?」

  旗木卡凱西的意圖實在是太明顯了一些——明顯到了讓他都沒眼看的地步。

  「還是你覺得你說要用兩個鈴鐺淘汰我們三人中的一個,我們就會像瘋狗奪食一樣來搶?甚至互相戕害?這種手段實在也太拙劣了一點吧?」

  難不成這位精英上忍真的把他們當三歲小孩子了?

  「就是就是!」應和著發小的話,漩渦鳴人也是一臉「你個刁民休想害朕」的表情,卻不知把這個做法傳給卡凱西的人……

  正是他爹。

  「我就說吧,」聽到兩個小夥伴都表態了,從卡凱西試圖再次離間他們起,就沒有開口的春野櫻雙手一攤,一副「你還是太天真」的樣子,「我們對你手中的鈴鐺一點兒都不在意喲。」

  「而且讓您這位只見面兩天就放了我們三十個小時的鴿子的所謂精英上忍來當我們的指導老師,我們都覺得是自己虧了呢,」春野櫻其實也知道旗木卡凱西是多麼的優秀,但是就時間來說……

  的確是他們的損失比較大。

  「說起來卡凱西先生還不知道你身上的這層白色粉末是什麼吧,」春野櫻再度舉起了自己手中的打火機,「是小麥粉喲。」

  「不知道您有沒有聽到過這麼一個詞,叫做「粉塵爆炸」。」

  粉塵爆炸在忍者的戰鬥中幾乎就不曾用到過——畢竟大家都有忍術在身,實在不行還有起爆符,也不可能使用這樣的手段——但是這卻是舟澗玟在給她進行戰術啟蒙時,著重上過的一課。

  旗木卡凱西一臉懵逼,但是身為一個聰敏而又優秀的忍者,他已經從春野櫻的用詞中明白了一件事。

  他身上的這些粉末,是會炸的。

  「看來卡凱西先生已經明白了呢,」春野櫻一臉溫和而又從容,卻讓在場的三位男性不由地打了個寒顫,「簡單來說就是空氣中可燃性粉塵達到一定極限時,再用明火這麼一點……」

  她晃了晃自己右手中的打火機。

  「然後就會BOOM地一聲發生爆||炸哦,聽說爆||炸效果極好,甚至比起爆符都要厲害好幾倍呢。」

  小姑娘笑得眉眼彎彎,「卡凱西先生想要試試看麼?畢竟是您說的,不抱著殺死你的決心……」

  「水遁•水陣——」

  「卡凱西先生,您聽說過電||擊||槍麼?」

  旗木卡凱西當機立斷地準備使用水遁——即使沒有親眼見識過,但是在聽到小姑娘這麼解釋之後他立刻意識到這麼一件事,那就是使用水遁可以化解那由粉末引起的爆||炸。

  結果他就看見小姑娘的左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握著另一個道具。

  旗木卡凱西:「…………」

  雖然他依舊不知道這是什麼玩意兒,但是他至少是獲得了一個訊息:這玩意兒是帶電的。

  水能導電。

  ——這還能不能愉快地進行生存演習了啊喂!!!!

  這下別說是被春野櫻正面懟的旗木卡凱西了,就連在一邊旁觀、順便防止旗木卡凱西從他們這邊突破的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都有些懵逼了。

  準備好的粉末是為了把卡凱西做成炸乳鴿的——這一點已經讓他們有點驚悚了,雖然他們都清楚春野櫻不可能真的下手。

  但是沒想到她居然把卡凱西會使用水遁這件事也給算進去了。

  如果卡凱西真的使用水遁了,如果這姑娘真的把手裡那個不知道叫什麼反正是帶電的玩意兒給扔過去了……

  嘶……想想就疼。

  「櫻醬好可怕……」漩渦鳴人也知道春野櫻腦子裡總裝著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但是之前從來沒一次像今天這樣讓他感到了震撼。

  宇智波佐助也沒有錯過漩渦鳴人那壓低嗓音後的感想,雖然他什麼都沒有說,臉上看起來也依舊是如同尋常一樣的面無表情,但是心中究竟有沒有為同班的那姑娘的行為舉動感到震撼……

  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其實我們也很希望卡凱西老師您能夠成為我們的指導老師的,」一手打火機一手電筒||擊||槍,大有「你可以隨便選擇其中的任意一個……兩個也無所謂」的春野櫻見效果差不多了,也用起了溫情攻勢。

  「畢竟除了您放了我們三十個小時的鴿子之外,別的其實都挺好的。」

  春野櫻這麼說著,隨手將那自己手中的那兩樣東西向後拋去,然後在其他兩人驚訝的目光中一躍跳到了卡凱西所站的那棵樹上,隨後笑著沖同樣有些驚訝的旗木卡凱西說道。

  「別那麼驚訝呀,若您真的成為了我們的指導上忍,那麼你也是我們的同伴,我們又怎麼可能將這些東西用在自己的同伴身上呢?」

  之所以會用到這些東西,主要還是想將卡凱西留在原地和他「談談」。

  畢竟若是對方一心要制伏他們,那麼就算他們三個加在一起也不會是旗木卡凱西的對手。

  所以到了這個時候,當然還是要智取了。

  用在卡凱西身上的粉末不是小麥粉——甚至是不是可燃性粉末;而她剛才拿在手中的所謂的□□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小道具。

  就算是真貨她也不可能使用,更何況她的目的本來就是要唬住卡凱西。

  「如果您不想要我們幾個當您的學生那也沒關係,我們同樣也會祝福卡凱西先生您今後會遇到讓您滿意的學生的。」

  「不過三個裡面留兩個的做法我們肯定是無法接受的,畢竟我們三個要畢業就一起畢業,要留級就一起留級,」她這麼說著,也不再看卡凱西,而是沖著站在另外兩棵樹上的小夥伴們招了招手。

  「鳴人,佐助君,你們覺得呢?」

  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對視了一眼,隨後也跳到了那兩人的身邊,「櫻醬說得對,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

  「……嗯。」

  旗木卡凱西看著那同樣是甩下了自己手中的打火機,隨後來到了自己身邊的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再看了看率先打出溫情牌的春野櫻……

  突然覺得真舟家收穫人心的本事果然不容小覷。

  他再次打量著那三人,隨後在心中感歎著了一聲這三個孩子雖然熊了一點,但是完全符合——甚至超過了自己對「團隊合作」的要求。

  難怪四代目和澗玟都如此篤定他們三家的孩子一定不會讓他感到失望,事實證明他們也的的確確是正確的。

  這三個孩子,甚至比起當年那個不懂得同伴的重要性的他,要更為的優秀。

  旗木卡凱西伸手撫了撫自己左眼的位置,只覺得自己仿佛是聽到了已經逝去的同伴們的聲音,隨後他順應著自己的心,對那孩子笑嘻嘻地說道——

  「你們,合格了。」

  而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讓自己的同伴死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櫻醬就算用小麥粉了,也沒有達到粉塵爆炸的所有條件,更何況她的目的就是嚇唬卡凱西

  被三個下忍唬住的卡凱西還又被打了溫情牌,雖然這名為「團結愛」的溫情牌就是他想要的啦orz

  ——不過他很快就會發現生存演習時的杯具就是一個開端【。


第163章 後臺老闆

  畢業考,生存演習, 在經過重重測試之後, 便是正式地成為下忍、開始美好又愉悅的忍者生涯……

  才怪。

  捉貓,拔草, 遛狗, 照顧嬰兒, 看管店鋪……

  這種閒雜瑣事讓三個孩子在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裡, 就開始對「忍者究竟是什麼」這個世紀大難題發起了挑戰。

  從小或是受到家庭影響、或是出於個人意願而接受的訓練沒有起到任何的卵用;而在學校裡接受的關於忍者的教育也得不到絲毫的發揮——別說是要有保護同伴和村子的覺悟了,哪怕是連村子的大門他們都沒有踏出過一步。

  雖然每一次的任務的確都都有相應的報酬, 但是小姑娘現在一直住在家裡, 平時衣食住行都是由舟澗玟和真舟家的僕從一手負責的, 實在無需為生計而犯愁。

  所以賺來的那些酬金春野櫻存了一部分, 又將剩下來的一部分用作是和小夥伴出去約會時的專項基金。

  順便說一下,春野櫻所謂的約會除了是七班的集體活動——但買單的基本上都是身為指導上忍的卡凱西——之外,基本上就是在休息的時候約上井野和雛田一起去外面吃吃吃。

  木葉的娛樂資源匱乏, 所謂的約會基本上也就只有在某家點心店裡聊一個下午了。

  這一點別說是好友之間的約會了,就連小情侶之間的約會也都是如此。

  「嘛……現在是非戰爭時期, 自然不可能讓三個剛從忍校畢業的下忍去執行危險的任務。」

  聽到結束了上午的遛狗任務後, 就解散回到家的春野櫻的抱怨聲, 舟澗玟一邊給小姑娘做著心靈輔導,一邊讓真舟家的僕從們去準備飯食。

  「而且就算是戰爭時期,讓剛剛從忍校畢業的下忍去執行高危險的任務也是不太可能的,」不過也沒有什麼D級任務就是了。

  就如同這個世界的真舟澗玟所在的那一屆一樣,他們剛從忍校畢業, 就正好碰到第二次忍界大戰的開幕。

  雖然他們那時候也沒有剛從忍校畢業,就去執行危險任務——放任一群沒有任何經驗的下忍去執行高難度的任務,除非是火影腦子抽了;但是村子裡D級的任務——也就是春野櫻他們現在所經歷的這些閒雜瑣事卻是被全面停止的。

  也就是說,那時候他們那些下忍都是從C級任務開始做起的。

  村子內那緊張的氛圍,起|||點任務就略高於和平時期的C級任務,以及在執行任務中偶爾會遭遇到的麻煩的敵人,還有在非任務期間那一刻都沒有放鬆過的訓練……

  這些都是讓當時的那些下忍能夠迅速地成長的原因。

  資質自然是很重要的,但是整體氛圍、以及那些在和平時期鮮少會遇到的問題,卻也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也是……」

  春野櫻乖巧地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舟澗玟的這一說法。

  雖然現在的情況和她當時面臨畢業的時候所想像的有些不太一樣,卻也還是在她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

  其實在他們即將畢業的時候,春野櫻也的確有想過他們一畢業就能夠出村去執行任務——當然,肯定不是什麼保護重要人物、或者是暗||殺什麼角色這種一看就不是下忍能夠做的任務。

  即使她沒有像同班的漩渦鳴人那樣坦率地表達出來,但是不可否認春野櫻心中還是有些期待的。

  但是現實卻告訴她——或者說是告訴他們,在非戰爭時期,新畢業的下忍是絕對沒有可能接觸到這些任務的——儘快提升自己以及團隊實力、再升任為中忍的可能性或許還高一點。

  「說起來,澗玟大人之前不是說要去鐵之國一次麼?」想到養母在自己通過生存演習後沒多久告訴自己的消息,這裡被各種D級任務折磨得有些精疲力竭的春野櫻終於想起還有這麼一件事。

  原本說好大概再過七八天就要啟程的,怎麼現在都過去了將近兩個禮拜了,自己的養母那邊還是沒有動靜?

  「原本是打算出發了,但是鐵之國那邊出了點問題,於是就只能將行程延後了一些,」這件事倒還真的是在舟澗玟的預料之外,原本她連出行的行李都已經準備好了,甚至也通知過波風水門了……

  卻不想鐵之國那邊先出了問題。

  於是原本已經計畫好的行程慘遭擱置,她本人還得跑到波風水門那兒通知他一聲。

  不過原本就對她出遠門——尤其還是去冰天雪地的鐵之國這件事感到擔憂的波風水門倒是挺高興的,主要是因為她原本計畫出行的時候還是開春。

  雖說春天肯定是比冬天好上一些的,但是鐵之國那地方哪怕是夏天過去也是被冰雪所覆蓋,能拖到再暖和點的時候去總是一樁好事。

  畢竟舟澗玟的身體無論過去幾年都不見好。

  更何況就和多年前一樣,這一次出行他依舊想為舟澗玟準備兩名護衛……

  只是那時候村子裡正好處於最繁忙的時候——畢竟一批新的下忍剛剛從忍校畢業,原本許多閒暇無事的上忍這會兒正忙著帶新人,壓根就不可能騰出時間來保護舟澗玟。

  要知道當年保護真舟家一行人出行那可是A級任務。

  這一次雖然不像當年那般是長途旅行,但是其重要性卻也不容小覷。

  如今鐵之國那邊出了問題讓舟澗玟擱置了行程,波風水門也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替她準備護衛的人員。

  舟澗玟也知道波風水門和玖辛奈夫婦的對自己的關心,於是原本推辭的話語在看到對方那不容拒絕的表情之後,也被她給咽了回去——反正波風水門不可能害她,也就隨他去了吧。

  「這樣啊……」聽到舟澗玟的解釋,春野櫻的情緒非但沒有高漲,甚至是直接跌落到了穀底。

  這自然引起了舟澗玟的興致。

  她伸出食指輕輕地點了點小姑娘的鼻子,隨後打趣道,「怎麼了?剛畢業就想讓我早點出門麼?」

  「才不是呢!澗玟大人您千萬別誤會了!」聽見舟澗玟這麼說,小姑娘連忙解釋起了原由,「其實今天因為鳴人的關係,水門叔叔——我是說四代目火影大人為我們佈置了一個C級任務。」

  因為兩家交好,小姑娘私底下是管波風水門叫叔叔的,但倘若是是以忍者的身份來說話的話……

  那麼有時候就連鳴人也得老老實實地管他爹叫「四代目」。

  「C級任務?」聽到了這個關鍵字,舟澗玟頓時心下了然。

  不過她也不可能戳穿,於是只裝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地向小姑娘詢問道,「C級任務?雖然沒有忍者之間的對決,不過倒還是有受傷的可能性的。」

  春野櫻點點頭,身為這屆畢業生中數一數二的學霸,她自然也知道各個等級的任務之間的區別。

  「你們剛從忍校畢業沒多久,水門大約是不可能讓你們做一些討伐山賊類的任務的,」就算是C級任務之間也還是有差別的,「所以應該是護衛或者捕捉猛獸的任務?」

  「是護衛任務,澗玟大人,」小姑娘一點兒都不奇怪於舟澗玟的分析,「所以明天起我們就要出發去波之國了。」

  忍者的任務不能外泄,哪怕是對親人也是一樣的——而且越是重要的任務便越是如此。

  不過因為自己的養母和火影一派交好,甚至經常能夠參與到一些重要的決策中,春野櫻覺得自己就算瞞著也沒有用——若澗玟大人真的想知道她的任務動向的話,只要找個空去火影大樓轉一圈,就什麼都能知道了。

  好在舟澗玟也沒有多問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囑咐小姑娘路上要小心。

  「難怪你聽見我暫時不用去鐵之國會那麼失望,是打著我們能夠一起離開真舟家的主意吧,」雖然是一東一西兩個方向,但是來回的時間卻是差不了今天的。

  身為忍者——而且是頗有天賦的忍者——的春野櫻不可能始終都執行一些無需出村的任務,但是若她和舟澗玟離開木葉的時間能夠重疊,在小姑娘看來也是不錯的。

  「我不捨得澗玟大人嘛,」每天回家能夠看見自己的養母在,對於春野櫻來說也是極為幸福的一樁事。

  聽到了小姑娘的話語,舟澗玟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柔軟,她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頭髮,輕聲道,「我也捨不得你,所以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春野櫻重重地點了點頭,「我會早點回來的,紅豆年糕湯還是家裡的最好喝了!」

  「……原來只是為了吃的麼?」舟澗玟佯裝出了傷心的樣子。

  小姑娘見狀立刻走到了舟澗玟的身邊、然後笑嘻嘻地一把抱住了自己的養母,「當然是為了澗玟大人,紅豆湯只排在第二位。」

  >>>

  因為有任務在,春野櫻當晚很早就休息了,第二天一早在陪著舟澗玟一起用過了早餐之後,便出發去村子的大門那兒和七班的其他人、還有委託人匯合。

  至於留在了真舟家的空巢老人舟澗玟……則是找來了自己的秘書艦維內托。

  「澗玟大人是不放心麼,」昨晚就知道春野櫻……準確的說是七班要出發前往波之國的維內托,自然是知道舟澗玟把自己找來是為了什麼事,她看著面無表情卻難掩憂色的舟澗玟,輕聲地詢問著。

  「雖然是我一手安排的,但是這一天真的到來時還是有些擔心。」

  原本第七班會在波之國遇見什麼……舟澗玟不是不知道。

  只是本來操縱著波之國的卡多被舟澗玟在七年前就給解決掉了,如今的波之國雖然依舊沒有那麼的富裕,卻也不至於貧苦到了連大名都要看大富豪的眼色的地步。

  「真舟家旗下的商會這些年在波之國內運作得很是不錯,雖然是一家獨大卻一點兒都沒有被針對的跡象,相反的,大部分波之國的國民——包括商人和平民都很仰賴波之國的商會。」

  無論是當年的真舟澗玟還是來到這個世界的舟澗玟,在行商方面都有自己的一套行為準則。

  這也是真舟家的旗下的商會這些年來會運作得越來越好的原因。

  「不經歷波之國的這一劫,他們雖然依舊會繼續地成長,但多多少少也會失去一些東西,那是除了實戰經驗之外更重要的東西,」舟澗玟一邊擺弄著花瓶中的白玫瑰,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

  白玫瑰是今早剛剛被真舟家的僕從摘下後插瓶送來的,花瓣之上還沾著少許的露水,而花莖之上的花刺也被人細心地拔除。

  所以即使舟澗玟重新調整著每一朵花的位置,手中也沒有絲毫被花刺刺傷的痕跡。

  「所以澗玟大人特意讓陸奧收留那兩個人,便是為了今天?」

  維內托當年就覺得舟澗玟讓陸奧收留那兩名叛忍的這步棋下得兇險,雖然舟澗玟本人從始至終都沒有露面、想來這件事也不會牽連到她的身上,但是那兩名叛忍究竟是不是會反咬他們一口……卻也是不能夠確定的事。

  「一半一半吧,雖然我的確是為了今天在做佈置,但我心中卻也是希望能夠護住他們的。」

  桃地再不斬和白,若是可以的話,舟澗玟還是希望他們能夠活下去的。

  「讓陸奧注意著那邊一些,雖然是給那三個孩子的一個測試,不過我並不希望他們真的出事,」以桃地再不斬和水無月白為對手,受傷是在所難免的,但是一些終身難以痊癒的創傷和死亡還是算了吧。

  維內托點點頭,舟澗玟有心收留那兩名叛忍,說到底還是為了讓那三個孩子有所成長。

  但是從之前以及現在的情況來看,她或許並不想讓那兩名叛忍成為單純的踏腳石——如果可以的話,她更想讓那兩個叛忍活下來。

  當然,前提是他們並沒有對那三個孩子造成難以挽回的傷害。

  「不用再派些人跟在他們的身後麼?」維內托想了想,有些擔憂地問道,「若是那兩名叛忍殺紅了眼……我怕陸奧一個人擋不住。」

  陸奧的火炮的威力的確是不容小覷——畢竟她也是Big Seven中的一員。

  只是面對著那麼多忍者——尤其其中還有旗木卡凱西的存在,維內托擔心陸奧不能盡全力地施展手腳。

  「旗木卡凱西的實力不容小覷,若是派人跟在他的身後只會被他發現、惹來不必要的猜疑,」舟澗玟想了下,「至於波之國那邊……若是那兩個叛忍真的殺紅了眼、忘記要留手的事情的話……」

  「恐怕也無需陸奧出手了吧。」

  調整好了花瓶中的玫瑰花的位置,舟澗玟將花瓶輕輕地往桌子中央一推,「不過你說得也對,有時候人算不如天算,為了防止某些不必要的情況發生,你讓飛龍和蒼龍從別的路線前往波之國,最好能夠趕在兩方人馬相遇前抵達。」

  「如果發生了什麼意外的話,就讓她們從空中發起進攻。」

  「是。」

  她麾下的艦娘裡,也就只有維內托、赤城和加賀、扶桑和山城這五人在木葉的人的面前出現過——或者說,是和她一起在木葉的人的面前出現過。

  其他的人——包括留守在波之國的陸奧在內,從未有一次出現在木葉的人的視線中。

  這也就意味著她在必要的時候,可以使用一些非常手段來達成目的。

  只不過距離那一天的到來……或許還有一段時間。

  >>>

  就如同舟澗玟的安排一樣,三個孩子……連同卡凱西在內,一起在波之國的境內遇到了兩名來自於霧隱村的叛忍。

  受到了陸奧的委託,桃地再不斬和白對那四人小組發起了攻擊,而提前一步抵達了波之國的飛龍和蒼龍則是通過偵察機遠端監控著戰場內的動靜。

  但凡是桃地再不斬殺紅了眼,忘記了要手下留情……那麼接下來他將面對的就是來自空中的輪番轟炸。

  事實證明維內托和舟澗玟的顧慮還是有原因的,面對著來自于木葉的精英上忍「拷貝忍者」卡凱西,以及三個非常優秀的下忍,桃地再不斬差點就因為高漲的情緒而忘記了最初的約定。

  但幸好他的身邊還有白的存在。

  在雙方都準備開大招之際,白及時阻止了桃地再不斬的暴走,隨後在卡凱西等人一臉懵逼的情況下解釋了他們會對上的原因,至於這個原因自然不可能是收留他們的商會的人雇兇殺人……

  而是非常純粹的「弄錯了」。

  容貌清麗的少年向四人解釋道他們誤以為木葉一行人是協助水之國來追捕他們的忍者,這才不分青紅皂白地直接開打。

  這個理由聽起來有些烏龍,但是在看見桃地再不斬和白都不再帶有殺氣之後,本來就在執行任務中、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的第七班也沒有和對方往死裡懟。

  雖然桃地再不斬和白在與他們對戰的過程中已經傷痕累累了,但是他們第七班的下場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就是了,照著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兩敗俱傷是遲早的事。

  而且就算真的能夠反殺這兩人,他們也沒有絲毫的好處。

  先不說還有沒有經歷拿著這兩個人的人頭去換金所,木葉和霧隱村本來就不是同盟關係——殺死了這兩個霧隱村的叛忍,人家霧隱村的人沒准還會覺得他們多事——屍體被截胡的可能性沒准還更高一些。

  於是在桃地再不斬戰意盡失、七班無意追究的情況下,原本還打得不死不休的兩批人馬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就此分道揚鑣。

  「這樣一來你該滿意了吧,」雖然七班也無疑追蹤他們的去向,但是出於保險起見還是刻意繞了不少路、又抹去了他們的行蹤的桃地再不斬二人最終回到了真舟家的商會。

  坐在主位上的陸奧給二人各倒了一杯茶,也沒有掩藏自己的——或者說是自家指揮官大人的真實目的,「辛苦你們了。」

  「只是為了三個木葉的下忍就讓我們演了這麼一齣戲,你的後臺老闆還真是好大的手筆。」

  雖然陸奧也沒有刻意地隱藏,但是桃地再不斬和白在被陸奧收留後不久,便知道了她所謂的後臺老闆的存在——雖然不知道所謂的後臺老闆究竟是誰,但是他們卻也知道陸奧給他們提出的待遇、以及這一次的任務都是所謂的後臺老闆的指示。

  桃地再不斬暗自感歎了一句那個所謂的後臺老闆也不知道究竟是看重木葉的這個四人小組,還是有著別的什麼打算,甚至不惜出了高價要讓他對付他們……

  卻還不能下狠手殺了他們。

  要知道這一次他們的「刺殺任務」的傭金可是和平時的酬金分開算的——按照霧隱村上忍執行S級任務的待遇。

  「我們家大人向來會在認為必要的事上不惜一切代價,」在後臺老闆的事情被發現之後,陸奧一直都是用「大人」來指代舟澗玟的,她從未在那兩人面前稱呼過舟澗玟的姓名,甚至連那位後臺老闆是男是女都沒有透露過。

  「不過這樣的事情只有這麼一次,日後你們大可以放心。」

  桃地再不斬挑了挑眉,「日後?你覺得我們兩個今後還會留在這裡麼?」

  那位後臺老闆那兒來的自信?

  「大人之前就說過,不會強留你們在這兒,是走是留全憑你們的本心,不過……」陸奧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看向了一邊的白,「若你們願意留下,我們這兒的待遇一切從優。」

  「當然,不僅僅是待遇,在你們達成目的之前,這兒永遠是你們的歸宿。」

  「其實叛忍也好,血繼界限也罷,我們家大人從來都不在意這些。會收留你們僅僅只是因為你們身上有大人中意的地方——無關實力與資質,大人不想讓你們再流離顛沛。」

  桃地再不斬沉默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才輕嘲道,「那你的那位大人還真是個多愁善感的濫好人。」

  經過了今天的一戰——以及那個粉頭髮的小姑娘和黃頭髮的少年的嘴炮洗禮,他怎麼可能猜不出陸奧的後臺老闆究竟看中他們什麼。

  尤其是那句顛沛流離,幾乎就等於是把答案給說出來了。

  「那是因為我們家大人無疑與你們為敵,其實大人生氣的時候更可怕,」若是真的想要利用他們兩個,陸奧想舟澗玟壓根就不會讓她來收留他們了。

  只需稍作籌謀,再佈置兩三個巧合,就足以讓這兩名叛忍和七班對上、成為那三個孩子的踏腳石。

  「是麼,那我還真是希望能和你口中的那位大人見一面,」桃地再不斬和白對視了一眼,「如果留在這裡的話,總有一天能夠見到那個人的吧?」

  明白了桃地再不斬話語中的意思,知道他們是願意留下的陸奧面上的笑意更濃。

  她點點頭,隨後答道。

  「是呢,一定會有那一天的。」

  作者有話要說:

  波之國的劇情不用詳寫了吧……反正本來也不是什麼重頭戲,之後鐵之國的劇情才是

  如果用動畫的預告風來說的話……就是「之前提到的某個角色終於要出現了」的感覺吧


第164章 以疼痛為名

  能夠把好好的一個C級任務做成A級任務——即使到最後發現那只是一個烏龍,對於木葉村來說也不是什麼常有的事情。

  在第七班提交任務、又聽到卡凱西的描述之後, 波風水門用了半分鐘的時間來消化了一下這個訊息, 隨後向自己的學生和兒子、以及其他兩個也算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致以了一聲蘊藏著同情的問候,接著便讓他們回去休息了。

  對於卡凱西和第七班的三個孩子放過了那兩名叛忍的事情, 波風水門倒也不是那麼的奇怪和驚訝。

  比如說在他看來, 第七班的做法無疑是最為正確的選擇。

  畢竟木葉村和水之國的霧隱村並沒有什麼太多的交往——事實上在過去的三次忍界大戰中, 水之國仗著其天然的地理優勢鮮有介入, 而霧隱村對於其他忍者村和國家來說也頗為的神秘。

  但是從早些年開始——大約就是他成為四代目火影開始,他可以非常明顯地感覺到霧隱村的古怪氣氛是愈發的嚴重了。

  原本就鮮少與外界來往的村子變得更加的封閉, 取而代之的卻是越來越多的水之國叛忍——其中不少都大有來頭, 不是早就已經名聲在外的精英上忍, 就是一些血繼界限的持有者。

  於是「血霧之村」的稱謂也通過那些叛忍的口, 傳祥了大陸上的其他國家。

  對於水之國霧隱村的情況,包括木葉在內的其餘五大國不是一點兒都沒有察覺到——畢竟身為這個世界中綜合實力都堪稱最強的國家,必要的政|||治|||敏|||感|||度是不能少的。

  而除此以外, 主要還是因為水之國那邊的異常實在是太過明顯了。

  有人說這是霧隱村早些年就任的四代目水影的問題,但是他們畢竟不是水之國、不是霧隱村的人, 也無法確認這個說法的真偽, 但是霧隱村從早些年起的諸多做法在其他這些忍者村看來, 便是存在著問題的。

  如今不少忍者在霧隱村內發動叛|||亂卻以失敗而告終,又有不少因為叛|||亂失敗而逃出了霧隱村的忍者。

  雖然叛忍問題自從忍者村建立起就一直存在,大部分的村子都對叛忍採取了趕盡殺絕的態度——但是對於他村的叛忍,尤其是對於並非同盟、更沒有任何利益來往的他村的叛忍,五大國始終都採取著不主動找茬的態度。

  畢竟這說到底就是一樁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有些叛忍——諸如卡凱西班此次遇見的桃地再不斬——若是貿然去圍捕的話, 受傷的只會是自己這邊的人;而就算真的能夠殺死對方,誰知道會不會再跳出來一支暗部部隊要以「這是我們國家的叛忍」為由,再將屍體帶回去?

  因為自己國家的叛忍太強而讓別國的忍者當那敢死隊的事情,之前還真不是沒有發生過的。

  「只是這麼一個上忍……而且還是名聲在外的「霧隱的鬼人」……真的會這麼容易認錯人麼?」

  等到自己的學生所率領的七班離去之後,重新翻閱起了他們方才提交的任務報告的波風水門一臉的困惑——對於「霧隱的鬼人」、「忍刀七人眾」之一的桃地再不斬成為叛忍的事情他自然是感到驚訝的。

  畢竟像是這樣的人才,其他幾個忍者村——包括木葉在內,是決不可能輕易地折損的。

  但是更讓他感到難以置信的,是那個桃地再不斬居然把和霧隱村好物建交的木葉村的忍者誤認為追捕者,而在弄清了他們並非是在追捕自己的人之後,居然又把人給放了。

  ——這就有些奇怪了。

  「從卡凱西的描述來看,對方的性格不像是被外界誤傳了的,」他也不相信在畢業考試中,殘殺了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畢業生的桃地再不斬會是溫和的性子,「還是說不想再多生事端呢?」

  解決了木葉村的人固然不會再讓其他人知道自己的蹤跡,事實上不少叛忍都是這麼做的——但是殺害了他國的忍者的話,又會引來不必要的追捕,這對於這些叛忍來說,同樣也是不願意見到的。

  除非是對自己的實力非常有信心,又或者是對自己藏匿的地點和方式頗具自信,否則叛忍也不會主動招惹太多的敵人。

  「算了,大概真的是一個怪人吧,」波風水門捏了捏眉心,連日來的工作讓他感到非常疲憊,再碰上這麼一樁無論如何都說不太通的怪事,他頓時就覺得自己的大腦運作出現了問題。

  「反正在經歷了這種事之後,他們大約是不會再逗留在波之國了吧,」波之國與水之國的距離比較近,他推測對方之所以會出現在波之國,大約是因為從水之國用水路逃離後在波之國稍加逗留罷了。

  本來就是被霧隱村追捕的驚弓之鳥,結果又在本來應該是沒有忍者存在的波之國內看見了突然冒出來的木葉的忍者,所以慌亂之中才會對卡凱西班動了手。

  這大約是最好的解釋了。

  這麼想的話,桃地再不斬大約本來就是將波之國作為中轉站的,如今被木葉村的忍者發現後,肯定不會再繼續停留在波之國了。

  雖然對於卡凱西口中那個使用冰遁的少年很感興趣,畢竟這也是頗為稀少並特殊的血繼界限之一,但是木葉村本身對於血繼限界也並不是那麼的熱衷,甚至如今也不差血繼界限——不如說光有宇智波一族就已經足夠折騰了。

  所以他個人再怎麼感興趣,也沒有到了像某些國家那般、不惜一切代價都必須弄到手的地步。

  「算了,這事還是就此放下吧。」

  木葉村不可能對桃地再不斬——或者說是包括桃地再不斬在內的他國忍者動手、也沒有那樣的精力,畢竟對於木葉來說,還有一個藏得更深的隱患在等著他們。

  若是不儘早處理、又或者說是處理不當的話,那對於木葉——甚至是對於整個忍界來說,都將會是一場浩劫。

  波風水門隨意地合上了手中的任務報告,然後報告放到了一邊——那個堆著其他組的任務報告的紙山上,接著他面對著空曠的火影辦公室輕歎了一聲氣。

  不過只是數秒之後的事情,他便已經斂起了自己的疲倦,隨後用有些不同以往的語氣叫了一個名字:

  「天藏。」

  一個穿著暗部的制服、面上戴著暗部的面具的人影倏地出現在了辦公室內,他站在了水門的斜後方,用屬於成年男性的、那略顯深沉的聲音回應道,「請問您有什麼指示麼,火影大人。」

  >>>

  舟澗玟在接到波風水門的邀請的時候,恰好是在她和自己的養女一起用好午餐、又聽她說完了波之國遭遇之後。

  感覺到有人用特殊的手段通過了真舟家結界的那會兒,舟澗玟恰巧正倚著軟塌看書、並且還是看得有些昏昏沉沉正在考慮是不是要小睡一會兒的時候。

  在猜到大約是怎麼一回事之後,舟澗玟隨手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書卷,接著微微地抬起了頭沖著和室內那面對著庭院微敞著的門看了過去,然而漫不經心地說道,「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穿著火影直隸的暗部的服裝的灰色人影在舟澗玟話音剛落時,便出現在了她的房間之內,那人帶著暗部特殊的貓臉面具,但是從骨骼形體來看,舟澗玟也能判斷對方的性別。

  「水門找我有事?」

  這也不是波風水門第一次派暗部來找她了——其實從對方通過結界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經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佈置在真舟家的結界不能硬闖,雖然結界強度肯定是比不過佈置在木葉村外的那個球形結界的,但倘若硬闖的話,那肯定也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但是這並不代表就沒有從外面進入結界內部的方法,而其中一個舟澗玟便交給了波風水門。

  一方面這也算是真舟家向火影表達忠誠的方式。

  雖然真舟家的人口和力量肯定是比不上宇智波和日向的,但是真舟家家大業大,哪怕是有大名的庇護,但要保證自家不會因為別的方面惹來木葉高層的猜忌和懷疑,那麼就必須讓火影本人明白自己的忠誠。

  至於另一方面,這其實也是給水門有急事要找她、卻又不想讓其他人——主要就是顧問團知道時提供一條捷徑。

  雖然她去火影大樓的時候還是會被人發現的,但至少不會讓人知道那是火影有事來找她。

  畢竟她主動去找火影商談,和火影主動找她商談的性質不可同日而語。

  如今來傳話的人也不是第一次來真舟家了,在聽到舟澗玟那也算是慣例的詢問之後,這名暗部也奉上了慣例的回答,「是的,火影大人請您一敘。」

  這話舟澗玟都已經快聽膩了,不過她也沒有別的什麼反應,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隨後答道,「我明白了。」

  那名暗部在得到她的回應之後便離開了真舟家,而舟澗玟也在他的身影徹底的消失之後。換來了自己的僕從為自己更衣。

  在維內托的陪同下來到火影大樓時,已經是將近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倒也不是舟澗玟換衣打扮的動作太過的磨蹭,只是真舟家和火影大樓之間的距離實在不近,再加上舟澗玟的腿腳也不是特別的好,所以從得到消息後,通常都需要半個小時才能夠抵達火影大樓。

  波風水門也是知道舟澗玟的情況的,所以每次在看見她的到來之後,非但沒有露出不耐煩的表情,甚至還都是一副「今天居然來得這麼快」的樣子,讓舟澗玟不僅有些懷疑自己當年是不是放過對方幾個小時的鴿子。

  大約……是沒有的吧。

  在波風水門的帶領下,三人來到了對話的小茶室,這個小茶室自從舟澗玟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和波風水門秘密交談起,就一直是他們談正事的地方。

  其實火影辦公室也不是不行,不過舟澗玟想對方既然會帶自己來這邊,除了機密性之外,或許還是存在著別的緣故的。

  比如說……考慮到她不適合久站的問題。

  心中一直感念著波風水門夫婦這些年來的貼心,所以舟澗玟無論是在和波風水門討論公事、還是私底下與他們夫妻交往,都是抱著非常友好的態度。

  而這樣的態度也讓這對夫婦在很多方面都更加的照顧她。

  所以說人情世故是有來有往的,這個道理想來宇智波一族在當初徹底吃到苦頭前,恐怕一直都沒有清楚地明白過。

  「今天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麼?」

  等到茶水送上後再討論正事一直都是波風水門和舟澗玟在秘密交談時的習慣,最近幾年舟澗玟偶爾也會帶來一些真舟家的糕點作為茶點——畢竟有時候她和水門會商量得太久,若是不配上一些點心的話,光喝茶水就真的太沒有意思了。

  「自來也老師之前給我送來消息了,」波風水門這麼說著,將來自於自來也的消息遞到了舟澗玟的面前。

  舟澗玟看了他一眼,在得到對方的點頭示意之後,將那封明顯是經過特殊加密的卷軸拆開解讀——自來也的加密方式只有他們師生知曉,水門為了能過與她商談,也將解密方式告訴了她。

  而如今舟澗玟從自己手中的這份卷軸上獲取的消息,卻讓她不禁皺起了眉。

  「「曉」組織可能位於火、風、土三大國附近一帶麼……自來也的這份情報來得肯定不容易,但是搜查範圍卻也不小,」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波風水門的委託,自來也這些年來一直都在搜集有關「曉」組織的情報。

  從她拿著的這份卷軸來看,他大約是找到了什麼蛛絲馬跡。

  只是木葉若真的要下功夫去搜尋「曉」組織的總部的話……那這些情報還是不夠的,甚至要投入更多的代價。

  畢竟火、風、土三大國周邊接壤的土地實在是太多了。

  「可能性最大的還是雨之國,」波風水門也覺得舟澗玟說的沒錯,但是有個大致的方向還是挺好的,「當年您遇到的那位雨之國的忍者也是曉的一員。」

  舟澗玟點點頭,「的確如此。」

  要說「曉」的總部在雨之國——這樣的說法也不是不對,問題是……

  「問題是我們也不能根據其中一個成員的出身地,來判斷曉的總部在什麼地方,」波風水門自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畢竟當年製造出九尾事件的那位罪魁元兇才是重點。

  「畢竟「曉」組織都是兩兩行動分散在外的,就算是我埋下的那顆釘子暫時也沒有去過總部,」舟澗玟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得到的消息,「不過根據那個人的說法,最近「曉」的節奏似乎是放緩了。」

  這倒是波風水門頭一回聽到的消息,「怎麼說?」

  「也是我出門前剛剛得到的消息,說是最近「曉」組織的首領佩恩的做法似乎有些不太尋常,好像是有暫時放緩抓捕尾獸的行動的意思。」

  「佩恩」這個名字,波風水門也不是頭一次聽到了。

  而每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時,波風水門總覺得這個名叫「佩恩」的「曉」組織的首領大約是早年受到過什麼創傷。

  ——否則也不可能以疼痛為名。

  雖然他也不知道舟澗玟究竟是通過什麼方式、將誰埋到了「曉」組織的內部,但是那個釘子傳送出來的消息卻始終都和自來也那邊找到的消息吻合。

  這也是波風水門始終都相信舟澗玟送來的消息的原因。

  至於那名臥底究竟是什麼人,波風水門始終都沒有追問、而舟澗玟始終也沒有告訴他。

  畢竟無論是波風水門還是舟澗玟都覺得,木葉這邊不知道那個釘子的真實身份對於雙方而言都安全。

  在波風水門等人的刻意隱瞞下,木葉這邊基本都還不知道「曉」組織的存在與其危險性,一方面他們手中的資料的確是不多;二來嘛……過早地將「曉」組織的情況透露給民眾只會弄得人心惶惶。

  「聽你這麼說,「曉」組織在短期內大約是不會有什麼行動了。」

  波風水門的目光重新移回到了面前的那份攤開的卷軸上,「雖然這也給了我們一段準備時間,但是等到他們開始行動之後……」

  帶來的或許就是一場浩劫了。

  「木葉得利用他們停止活動的這段期間內做好充足的準備。」

  舟澗玟也覺得、同樣她也知道等到「曉」組織重新開始活動之後究竟會發生一些什麼,但是有些話她實在不能明說,於是只能從旁側擊,「我想你也應該清楚吧,水門,等「曉」組織開始行動之後會發生什麼事。」

  波風水門一臉凝重地點了點頭,「我明白,如果處理不當的話……大約會發生第四次忍界大戰吧。」

  忍界大戰可不是什麼說來玩玩的事情,事實上在舟澗玟和自來也分別告訴他「曉」組織的事之前,波風水門也不相信區區一個秘密組織會有這樣大的威脅。

  但事實證明……

  永遠也不要小看一群卯足了勁地要搞事的忍者。

  因為他們很有可能會搞出大事情的。

  「說起來,我還有另一件事要告訴你,」看著對面已經在考慮起了在「曉」組織沉寂的這段時間裡,應該做些什麼準備的波風水門,舟澗玟話鋒一轉,「鐵之國那邊也來消息了,我會在五天之後出發。」

  波風水門是知道舟澗玟要去鐵之國的事情的,具體她要辦什麼事他出於對舟澗玟的信賴也也沒有細問,但是舟澗玟在這個時候離開——而且還是去鐵之國,這就讓他有些擔心了。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鐵之國就在土之國附近,並且與火之國接壤。

  恰巧就是在自來也劃出的範圍之內。

  「現在去鐵之國會不會不太安全?」波風水門皺起了眉,雖然他重點懷疑的是同樣也非常封閉的雨之國的雨隱村,但是並不代表周邊的幾個國家就沒有那個可能性了。

  「鐵之國是中立國,我覺得可能性實在不太大,」哪怕不從已經知道原著的角度出發,舟澗玟也覺得鐵之國不太有可能是「曉」組織的大本營,「畢竟那裡沒有忍者只有武士,若是有成員都是忍者的秘密組織,想來在鐵之國裡也藏不住吧?」

  波風水門想了想,覺得舟澗玟說得不無道理,「不過我還是會派人保護你的。」

  「這次只是短途來回,不必弄得大張旗鼓的,」舟澗玟擺了擺手,如果真的讓四人一組的精英上忍來當自己的護衛,她沒准還會感到不自在,「畢竟鐵之國是中立國,一下子出現太多精英忍者只會惹來他們的猜忌。」

  波風水門也是知道舟澗玟的脾氣的,他想了想,隨後點點頭。

  「就和上次一樣,我會在你出發之前讓你見一見你的護衛人員的,」既然舟澗玟都這麼說了,那麼他也有了主意。

  舟澗玟看波風水門這麼痛快的樣子也沒有多想——在她看來波風水門的做法和上次大約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只是頂多只會派兩三名中忍罷了。

  畢竟上一次是長途旅行,而這一次只是短途的來回護送,再加上如今也沒有什麼需要接著旅行讓他的心靈得到感化的人,所以只是幾名中忍也就差不多了。

  然而舟澗玟還是小覷了波風水門。

  訓練有素的真舟家的僕從,連帶著舟澗玟身邊的幾名艦娘一起,在三天之內收拾好了他們的行李,而得知舟澗玟即將要出遠門的春野櫻也在第四天一早收到了集合命令。

  原本以為在不小心把一個C級任務執行成了A級任務之後,幾個孩子會回到拔草遛狗逮貓的日常,誰知道在小姑娘出門還不到三個小時之後,原本在廚房和扶桑一起做點心的舟澗玟就從桑染那兒聽到春野櫻回來的消息。

  而跟著春野櫻一起回來的,還有七班的同伴。

  或許真舟家的僕從對於旗木卡凱西並不是那麼的熟悉,但是對於水門家的鳴人、還有宇智波家的佐助,真舟家的人卻是再熟悉不過了——畢竟也是從小就經常跟著家長一起上門拜訪的小夥子,如今能夠和春野櫻在一個班,真舟家的僕從也是放心得很。

  雖然覺得七班的其他三個大男人會跟著自家姑娘一起回來有點奇怪,但大家也都挺熟悉的,所以舟澗玟洗過了手就出來接待客人。

  結果她就發現無論是自家閨女,還是那兩個也算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亦或者是旗木卡凱西的表情都微妙得很。

  一看見他們的表情,舟澗玟無需他們多言,大抵也能夠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

  她微微地抽了抽嘴角,看著面前的第七班的成員,隨後用儘量不會刺激到他們的語氣問道,「該不會……是水門讓你們來的吧?」

  看到自己的養母已經猜到了答案,春野櫻歡喜地點了點頭;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一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模樣,而身為隊長的旗木卡凱西就算不想要解釋也不得不應著頭皮答話。

  「任務編號A161272……委託人是澗玟大人,」旗木卡凱西覺得自己的心有點累。

  當日舟澗玟讓他有空就來真舟家坐坐這種話,若是從旁人嘴裡說出來那一定就是客套話,而從舟澗玟嘴裡說出來——就算真的是客套話也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更何況舟澗玟當時還不一定就是客套話。

  他當時隨口就應付過去了,心裡也想著就算舟澗玟的寶貝閨女交到了自己的手中,他與對方的交集想來也不是很多。

  誰!想!到!

  時隔多年,他居然又把自己給送上門了。

  「咦?是A級任務麼?」舟澗玟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她原本這個任務最高也就是B級任務,誰知道水門居然還是按照A級任務的標準來頒發了。

  而且……居然還把這個任務佈置給了一群剛剛忍校畢業的下忍——雖然這群下忍現在已經具有非常接近中忍的實力了。

  水門這是想要做什麼?

  舟澗玟突然有些奇怪起了波風水門這麼做的動機。

  「算了,既然是水門的意思那一定有他的道理,」這個任務其實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忍者之間戰鬥的可能性。

  水門會頒佈成A級任務,那基本上是因為自己的身份問題,但是考慮到任務的危險性——卻又實在是不高,再加上她本身實在沒有那些平時生活在大名城的王公貴族們那麼難伺候,對於忍者來說簡直就是高收入低風險的理想任務。

  他會交給七班,大約也是因為這樣的理由吧。

  「真舟家的馬車會在明天早上九點半的時候出村。」

  在真舟家的侍女們端上茶水——畢竟在準備茶水的時候她們並不知道四人組是為了任務而來的——之後,舟澗玟便如同當年告知旗木卡凱西還有宇智波鼬行程一般,向卡凱西班的成員解釋起了真舟家的路線。

  旗木卡凱西點點頭,「我們會在村口與您匯合。」

  這麼說著,他看了眼春野櫻,又看向了舟澗玟。

  春野櫻和舟澗玟自然沒有錯過他的目光,在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之後,捨不得讓養女先跑到村門口等人的舟澗玟也不避諱地答道,「櫻會和我一起去村口的。」

  ——好吧,反正是早就猜到的答案了。

  既然舟澗玟都這麼說了,卡凱西自然不會上綱上線,說什麼忍者必須要有忍者的樣子——過往的經歷已經清楚地告訴了他,面對著舟澗玟打嘴炮是多麼愚蠢的一件事。

  「這個是去鐵之國的路線圖,」舟澗玟將已經準備好的路線圖——包括會在哪裡逗留都標記了出來。

  雖然忍者在執行護送任務的時候,很多都是風餐露宿的,但那大多是C級和B級任務的情況;A級以上的護送對象大多都是高官貴族,別看舟澗玟常年居住在木葉村內,但是她的出身和身價可都不低。

  以她的身體情況和出身背景,若她是那個被護送的物件的話,那麼是絕對沒有可能在外面露宿的。

  別說是一向看重舟澗玟的大名不捨得了,就連波風水門也不會允許的。

  早就已經經歷過舟澗玟出行的習慣的旗木卡凱西對此沒有意義,而頭一次真正意義上執行A級任務的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將其和之前剛剛接到的C級任務一對比……

  突然發現從小就很照顧他們的澗玟大人……好像真的是一個不得了的人物。

  想想也是,如果是一般人的話根本不可能會被標上A級任務的等級的。

  舟澗玟看著面前那幾個面色各異的孩子,忽然有些明白了波風水門的意圖——如果是一群明顯就是剛剛忍校畢業的下忍來執行這個護衛任務的話,恐怕也不會有人想到車裡做的是她吧。

  這和她當年讓卡凱西還有鼬偽裝成真舟家的人是一個道理。

  解釋完了之後的行程安排,舟澗玟看向了作為隊長的旗木卡凱西、向他問道,「對於行程安排還有什麼疑問麼?」

  旗木卡凱西搖了搖頭,真舟家的行程安排細緻得一如既往,絲毫挑不出任何的問題。

  「那麼接下來幾天,就請多多關照了。」

  留了七班的其他人在真舟家用了一頓午餐,隨後其他三人便各回各家、為之後執行任務做起了準備;至於留在真舟家的春野櫻,在送舟澗玟去午睡之後也準備齊了明天開始執行任務要的配置。

  雖然是貼著A級任務的標籤,但是那只是因為舟澗玟的身份地位而不是其危險性,這一點無論是旗木卡凱西還是三家的家長都很清楚。

  眼見著被護送的舟澗玟對護送人員都沒有什麼意見了,其他兩家的家長也覺得自家孩子能夠出去見見世面也是好的。

  畢竟貼著A級任務的標籤,做B級或者C級任務的事也不是經常可以碰見的。

  「再過不久就是中忍考試了,水門大約也是為了那個在考慮吧,」舟澗玟可沒有忘記中忍考試的事,不過看如今的大蛇丸依舊心系木葉、想來這次的中忍考試大約是不會出什麼么蛾子的。

  而對於舟澗玟本人來說,自己的孩子若是能夠多累積一些經驗,也是不錯的。

  也就是在舟澗玟這樣的想法之中,真舟家的馬車還有剛從忍校畢業才一個多月第七班便朝著冰天雪地的鐵之國出發了。

  三家的孩子大概都從自家的家長那兒得知了鐵之國的情況,於是帶的行李之中也包括了一些防寒的衣物和斗篷——雖然大部分的時候他們都是坐在在真舟家的馬車上的,但是也總會有出門的時候。

  ——而且馬車也不是完全密不透風的。

  就和當年一樣,卡凱西與加賀坐在外面趕車,而三個孩子與舟澗玟、維內托還有赤城坐在車廂裡。

  除了少了當年的宇智波鼬、又多了漩渦鳴人和鼬的弟弟佐助之外,如今車廂內的情況和當年的似乎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只是當年那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如今已經成為了一名優秀的忍者了。

  就和大家都能看懂的、這個任務的實質等級一樣,從木葉村出發直到抵達位於鐵之國的目的地的期間,一行人並沒有遭遇到任何的危險——哪怕是看見馬車就覺得裡面坐著的肯定是有錢人、想要來打劫的山賊也沒有。

  「好冷呀……」

  一行人中,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常年都是冰天雪地的鐵之國的人只有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兩個少年大約是從來就沒有看見過這麼大的雪,一抵達到鐵之國的境內就懵了。

  坐在車外趕車的卡凱西和加賀早在即將抵達鐵之國邊境的時候,就披上了赤城遞出去的防寒的衣物。

  時隔多年再次重返鐵之國,早就已經被凍得鼻尖都開始發紅的旗木卡凱西內心毫無波動,就是有些想要吸鼻涕。

  至於馬車內部也沒有點上炭火——雖然真舟家的人也不是沒有準備,但是在考慮到這樣那樣的問題之後,大家還是一致決定靠衣物和抖動來取暖。

  所以在終於抵達旅館之後,別說是本就性子沉靜的其他人了,就連活潑好動的鳴人都是縮成了一團,雙手捂著姜湯露出了雖然覺得難喝但又不得不喝的模樣。

  「今夜就暫且在這兒休息吧,」在進屋前已經抖落了斗篷上些許飄雪的舟澗玟也捧著熱茶取暖,屋外的飄雪始終就沒有停過,哪怕其他國家如今已經步入了夏天,這裡依舊是冰天雪地的模樣。

  旗木卡凱西其實對於鐵之國這冰天雪地的情況也不是特別的驚訝——畢竟是出入過不少國家、見識過不少場面的精英忍者,更何況多年前他已經來過這裡一次了。

  但是並不驚訝並不代表他沒有被凍得懵逼了。

  畢竟忍者也是人好嘛!

  如今聽到舟澗玟這麼說,坐在炭火的另一端的他毫不猶豫地就點頭了。

  看著似乎是對她的提議沒有意見,但事實上已經被凍傻、而且還不得不強撐著的卡凱西,舟澗玟只覺得有些好笑。

  不過她也沒有拆穿自從帶了七班之後,過得好像比從前在暗部時候還要艱難的卡凱西,只是讓一邊的赤城去看看店家的午膳準備得如何了。

  去廚房查看午膳情況的赤城還沒有回來,倒是之前同樣被凍得有些險些就要成為活化石的鳴人這會兒仿佛又活了過來一樣。

  他踮著腳尖,雙手扒在到他鼻尖那麼高的窗臺上,透過玻璃窗朝外看著那白茫茫的一片天地,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扭過頭來對著屋內還在烤火喝茶的同伴們提議道——

  「我們出去打雪仗吧!」

  一旁的卡凱西剛剛從鐵之國的暴雪洗禮中回過了神,就聽見自己班裡數一數二的熊孩子的提議,於是原本就已經有些無神的右眼直接就變成了死魚眼。

  他想鳴人應該慶倖自己是他的學生,又是他恩師的獨子——如果當年的暗部裡有這樣的熊隊員的話,他一定會把對方直接摁到雪裡讓他愉快地和這些大自然的恩賜玩個夠。

  只不過有著如此活潑性情的人,大約是不會進入暗部的。

  想想就覺得有些心累的卡凱西擺了擺手,直接表示自己不參與,隨後得到了鳴人一句「卡凱西老師你怎麼和個大叔一樣」的吐槽。

  五歲從忍校畢業、六歲晉級為中忍,如今二十六歲——成為忍者的時間比鳴人歲數還大、並且正在朝著奔三持續飆車中的旗木卡凱西對於鳴人那恰到好處的吐槽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

  大叔就大叔吧,反正他從來就沒有像自己的同伴凱那樣青春熱血過。

  春野櫻和宇智波佐助對於鳴人的提議也不感興趣,同樣接受過暴雪洗禮的他們現在只想待在這個溫暖的房間裡、喝著溫暖的熱茶、吃著溫暖的午餐,然後好好地休息一會兒。

  見沒有人附和——比外面那西北風還要冷的冷水倒是被潑了一身,鳴人也覺得有些沒勁。

  而就在三個孩子重新圍著炭火坐下的時候,等候了許久的午餐也終於送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無論更新還是發出來都很是坎坷的一章【。


第165章 解決問題的方式

  雖然剛剛抵達鐵之國,就被足以冰封所有人的情緒的嚴寒、以及那漫天的飛雪來了一個下馬威, 但是還是抵擋不住孩子們對這從未見過的場面的好奇心。

  並非沒有見過雪景——木葉的冬季到了最寒冷的時候, 偶爾也是會有降雪的。

  只是那雪最多也就積起薄薄的幾公分,等到隔天早上降下那麼點小雨, 便能夠在半天之內消失得一乾二淨, 哪裡能夠和鐵之國的積雪相比?

  要知道鐵之國的積雪就算是最淺的地方, 也足足有將近二十多公分。

  在密不透風的旅館裡一邊取著暖一邊吃著熱騰騰鐵之國的佳餚, 就在旅店老闆娘準備給旗木卡凱西倒上一杯鐵之國特產的清酒時,卻被原本還在用餐的旗木卡凱西連忙揮手謝絕。

  就和舟澗玟在多年前出行時一樣, 這一次她在中途選擇的旅店——包括這一家在內, 基本上都是真舟家名下的產業, 這一點本就是真舟家的人春野櫻、和當年護衛舟澗玟一起跑了好幾個國家的旗木卡凱西都已經發現了這一點。

  事實上這家旅店也正是舟澗玟當年來鐵之國時下榻的這一家。

  旅店的老闆娘知道自己的東家身體不好不能喝酒, 在詢問了赤城和維內托的意思之後,又非常貼心地給杯子已經見底的加賀給滿上了酒。

  舟澗玟和她的艦娘都知道加賀嗜酒如命——事實上當年指揮所內就沒有不知道加賀不愛喝酒的艦娘,所以對她也縱容得很——反正加賀酒量很好, 怎麼喝都不會誤事,所以大家也就默許了她這點小愛好。

  至於春野櫻和旗木卡凱西, 這兩個人也早就已經習慣了加賀的酒量, 看見加賀一個人在短短幾分鐘之內已經連喝了兩杯, 他們的反應都淡定得很。

  反正加賀喝得最凶的樣子他們都已經見識過了,現在只是拿杯子喝已經很收斂了。

  倒是頭一次見到喝酒喝得這麼厲害的人——甚至還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女性——的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則是直接愣在了原地。

  其實這兩個人之前也沒發現這件事,因為他們一個還在不安分地透過玻璃窗朝著外面張望,大有賊心不死想要出去痛痛快快地玩場雪的意思;而另一個則是恪守著自家的規矩, 用餐的時候一言不語、老實安分。

  直到他們也不知道是第幾次聽見倒酒的聲音,這才發現老闆娘送上來的那個半透明的酒瓶已經空了一半。

  而一個人解決了半瓶——甚至大有要解決一整瓶意思的人,正是坐在赤城小姐邊上杯盞不停的加賀小姐。

  目睹了兩個少年直接被加賀的酒量……或者說是不節制給嚇到的場景,旗木卡凱西的心中竟然產生了些許的寬慰,順便直接忘記了自己和鼬當年第一次看見加賀喝酒時,也沒有比那兩個孩子好到哪裡去。

  坐在主位上的舟澗玟掃視了一眼窗戶,之見外面銀裝素裹,是白茫茫的一片。

  此刻雪已經停了,地面和屋頂,樹枝和圍牆,但凡是沒有散發著熱氣的平面上都被白雪覆蓋,明亮的白色看得她只覺得有些晃眼。只是即使雪已經停了,那天空仍然是灰白色的,看不見絲毫的陽光。

  只是凝視著窗外不過數秒,舟澗玟就覺得自己的雙眼被窗外那一片明亮的白色刺激得有些疼痛,她連忙收回的視線,隨後眨了眨因為酸澀而沁著些許淚水的眼睛。

  身為秘書艦的維內托自然沒有錯過舟澗玟那微小的動作,她連忙送上了一塊手帕,隨後壓低了嗓音勸道,「澗玟大人,小心別傷眼。」

  雖然她來到港區的時候已經比較晚了,但就算是最早跟隨在舟澗玟身邊的幾位艦娘,也不是很清楚自家指揮官的一些私事。

  其中就包括她的出生背景。

  不過根據舟澗玟有一次和逸仙閒聊時提到的內容來看,大家都猜測她大約是出生在南方,一直到成為指揮官之前也僅僅只看過兩三次飄雪——而且每一次都非常的小,甚至還沒有到積起來的地步。

  不過她們所在的港區的冬天很是寒冷,聽說舟澗玟第一次看見港區下雪的時候,正好在查看胡德上交的與特殊海域的深海對戰的後續報告,等她聽完所有報告又聽說外面下雪了之後……

  想也沒多想就直接就從自己的辦公室沖到了指揮所的後院。

  然後當場就被凍得面頰通紅。

  回憶著從其他人那兒聽來的有關自家指揮官的趣事,維內托將舟澗玟方才擦拭眼淚用的手帕又細細地收起。

  一邊的赤城加賀、還有第七班的忍者已經因為維內托方才的那句話,而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畢竟就算她刻意地壓低了嗓音……但在場那個人不是耳聰目明的?又怎麼可能瞞得過他們?

  維內托和舟澗玟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地沖他們笑笑,隨後繼續維持著長者的風度規規矩矩地用餐,於是一直到他們在抵達鐵之國之後的第一頓午餐徹底結束時,餐桌上也沒有再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情。

  向旅店的老闆娘詢問了一下最近的氣候,在得到「明天大約會是個晴天」的回答之後,同樣也在今天受了凍的舟澗玟徹底放棄了下午出門的念頭,而是選擇回自己的房間小睡一會兒。

  有維內托在,別說是七班的人,就連赤城加賀都沒有擔心舟澗玟的安全問題——也幸好這裡是作為中立國的鐵之國、而這家旅店又是真舟家旗下的產業,否則還真的擔心會遇到什麼危險。

  就在卡凱西考慮著自己是否應該盡職盡責地拖著那群顯然已經開始不安分的小崽子去進行護衛工作,還是應該順勢怠惰一波的時候,卻發現那三個孩子已經得到了剛剛上樓的舟澗玟的暗示,拖著自己就往屋外拽。

  「卡凱西老師,我們去玩雪吧!」

  「……哼,其實我對玩雪什麼的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但是為了團隊合作就配合你們一下吧。」

  「卡凱西先生,剛才您站在雪上的那一招也教教我們吧?」

  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一左一右地拽著旗木卡凱西的雙手直往外面拽,而春野櫻則是非常配合的在卡凱西被他們拽起來的同時,就繞到了他身後開始推起了他的後背。

  三個孩子或拽或推,硬生生地就把其實也沒怎麼反抗的卡凱西給弄到了門口。

  旗木卡凱西再一次感歎著自己也不知道是應該欣慰於那三個孩子之間「默契異常」的團隊合作,還是應該先同情一下他們每次進行團隊合作時……基本上就是中槍物件的自己。

  心想著有舟澗玟在背後撐腰,自己今天大約是糊弄不過去了的卡凱西索性任命地在心中歎了一口氣,隨後任由那三個孩子把自己拽到了屋外。

  一打開門,一股寒氣就橫衝直撞地朝他們撲來,雖然第七班的師生四人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那刺骨的寒氣給刺激得一個哆嗦。

  隔了一頓午餐的時間後再次直視著鐵之國的寒冷,卡凱西覺得自己和海鮮市場的冰凍鹹魚大概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他眯著差不多又要變成死魚眼的雙眼,隨後向同樣冷得直哆嗦的三個孩子提議道,「要不……我們還是回屋吧……」

  此刻屋外的雪雖然已經停了,但是那仿佛能夠凝結一切的寒意卻一點兒都沒有要消散的意思,猛烈的西北風呼嘯著席捲著被白雪覆蓋的土地,也刮得毫無防備的第七班面頰生疼。

  「才不要!」

  「沒錯!如果連這點寒冷都無法面對那怎麼成為一名優秀的忍者!」

  「就是就是,真正的忍者應該勇於面對各種惡劣的環境!」

  旗木卡凱西看著面前那三個義正嚴詞的學生、那一張張已經被凍紅了的朝氣蓬勃的臉上寫滿了熱忱,看見這一幕,卡凱西的心中頓時就湧起了些許身為人民教師的責任感……

  但是下一秒,他就看見那三個孩子偷偷地交換了一下眼神。

  旗木卡凱西:「………………你們該不會在打什麼主意吧?」

  聽到了原本已經被他們的話所激勵的旗木卡凱西突然就又開始面無表情地吐槽,三個孩子面面相覷,大約過了兩三秒之後,還是春野櫻最先有了反應,「是啊!」

  兩個男孩子被七班一枝花的回應震得目瞪口呆,結果他們就發現一臉「我還真是在打什麼主意」的春野櫻繼續義正嚴詞地說道:

  「卡凱西老師在成為我們的指導上忍之後,就只教導了我們怎麼爬樹,」結果還是個三人或多或少都已經會了、或者是偷偷練習中的技巧,「現在難得來到鐵之國這種特殊環境,卡凱西老師不應該趁著這個機會教我們一些什麼嗎?」

  「我們剛剛畢業那會兒,卡凱西老師在進行生存演習的時候,還一副有東西要教我們的樣子,這讓我們好生期待,但結果呢?」

  ……結果就是你們打算把我做成炸乳鴿啊姑娘!!!!

  回想著自己一身小麥粉被自己的准學生們給圍了起來——而且還人手一個打火機的生存考試,旗木卡凱西就覺得自己的學生們已經逆天了。

  而之後在波之國和桃地再不斬的那一戰,再度證明了這些熊孩子熊起來連別國的叛忍都不怕。

  ——你們再這樣下去是要逆天啊!

  不過回想一下自己在成為那三個孩子的指導上忍之後的情況,旗木卡凱西覺得除了上次的爬樹之外,自己好像還真的沒有認認真真地教過他們什麼。

  在過去的一個月的時間裡,除了執行任務的時間之外……第七班貌似還真的沒有聚在一起做過什麼事。

  甚至就連任務之外在一起用餐的時間,好像也就只有在生存演習之後那一次;還有就是前些天在真舟家和舟澗玟進行碰頭之後——如果那個不算任務時間的話。

  旗木卡凱西有些尷尬地抓了抓頭髮,他之前不是沒有當過小隊隊長。但是……

  第一次是神無毗橋之戰,結果他失去了自己的同伴;之後是成為暗部隊長,但是暗部的統帥和訓練方式顯然不適用於剛畢業的下忍;而帶領剛剛從忍校畢業的下忍嘛……

  他自己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拿捏其中的度。

  其實參考自己當年的經歷的確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問題是他剛畢業那會兒就遭遇了忍界大戰,而他本人……讓這群熊孩子在一個六歲就成為中忍的上忍那兒吸取經驗……好像也不是什麼靠譜的事。

  是的,旗木卡凱西現在就處於一種也意識到自己應該教這些孩子一些東西,但又不知道該從何下手的狀態。

  他抓了抓自己那只比白雪深上那麼一些的銀髮,視線朝著遠方那白茫茫的一片掃了一眼,隨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那你們就先從該如何在雪地上行走開始吧……」

  「方法其實就和爬樹差不多,但是在表面鬆軟的雪地上行走比爬樹要難得多了,」他隨口說著,左手下意識地朝著身後的忍具包伸去,但是當他發現自己在搜尋了半天都沒有找到自己要找的東西之後,立刻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妙了。

  因為他看見自己要找的東西,此刻就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個小姑娘的手中。

  「在雪上行走的確比爬樹要難,但是只要學會該怎麼在水面上行走……那麼站立在雪上也不什麼難事。」

  她示意卡凱西朝地面看去,卡凱西順著她的視線朝雪地上一看,就發現自打他們走出了旅館起,就一直站在雪地上——並沒有像尋常人那樣直接一腳深陷在了雪地中。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剛才讓他教怎麼才能站在雪地上的……好像也是這姑娘?

  「卡凱西老師沒有在旁邊督促,不代表我們三個私底下就沒有練習呀,」現在第七班的訓練全是他們三個私底下自發性的活動,雖然和同組的同班一起練習也能夠增長實力,但是指導上忍的指點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現在卡凱西一結束任務就消失了個沒影、絲毫沒有指導他們的訓練的意思,也不怪春野櫻會在剛才提出那樣的意見。

  「其實我一直試圖用和平的方式來解決問題的。」

  小姑娘揚了揚自己手中的那本《親||熱天堂》,從他們三個在執行D級任務時、卡凱西一直都抓著這本書不放來看,這本書很顯然就是卡凱西的死穴。

  卡凱西一看見書出現在小姑娘的手中,就明白這大約是她剛才在推自己的時候順手牽羊摸出來的。

  ——話說你都有在上忍的忍具包裡偷書還不被發現的本事了,那還要我來指導什麼啊喂!!!

  面無表情地在心中瘋狂地吐槽著自己的學生,卡凱西再度感歎著這三個娃裡就這姑娘最難搞定,一邊維持著死魚眼勸著大約是狠了心地要對他的《親||熱天堂》做些什麼的小姑娘。

  「……櫻,你真的覺得你能一直拿著這本書麼?」

  這小姑娘還不至於把他們這些精英上忍小看到這個地步吧?

  「我說過了,我一直追求用最和平的方式來解決問題,」春野櫻也明白自己的指導上忍的那番話的意思,但是為了七班的集體實力能夠穩定提升,小姑娘也不在意卡凱西的那番話隱藏著多大的威脅。

  他們要的就是能夠和卡凱西在沒有任何附加條件下的比試。

  這些是他們三個在之前集體得出來的結論。

  但是面對著卡凱西的威脅,小姑娘覺得自己也應該露出毫不膽怯的一面——畢竟輸人不能輸陣嘛,「其實卡凱西先生就算搶回去了也沒關係,只是……」

  她笑得眉眼彎彎。

  「您大約是不願意見到自己跑到火影大樓的廣播室去朗讀《親||熱天堂》的全書內容的場景吧?」

  卡凱西記得火影大樓的廣播室的廣播喇叭……好像是面向全村的。

  ——等等,姑娘你不是認真的吧?!!!

  並不知道《親||熱天堂》的內容,但是看見卡凱西的反應……也知道春野櫻的威脅奏效了的漩渦鳴人不嫌事大地補充了一句,「啊,說起來木葉電臺也不錯誒?」

  宇智波佐助睨了一眼已經呆若木雞的旗木卡凱西,最後淡定地補上了一刀,「既然這樣的話,還可以叫上木葉日報的記者,精英上忍朗讀不良書刊,應該是一個轟動性的話題吧?」

  「對對對,還要念得有感情有起伏,最好還要分男女聲,」漩渦鳴人越說越來勁,「我聽我老爸說,有時候為了任務需要,一些精英忍者還需要男扮女裝或者女扮男裝……」

  春野櫻故作驚訝地虛掩著嘴,隨後巧妙地接著鳴人的話接了下去,「卡凱西老師可是不折不扣的精英上忍!」

  宇智波佐助毫不猶豫地補上了最後一刀,「那麼他男扮女裝想來也肯定很厲害吧。」

  旗木卡凱西:「……………………喵喵喵?」

  他正式帶的第一批學生就是這麼三個熊孩子麼????

  ——水門老師!我像你相信我一樣選擇相信這三個孩子,但是我現在突然不能確認自己的選擇是不是正確的!!!!

  ——帶土!!!這就是你說的同伴愛麼!!我怎麼覺得我突然有些理解不了了呢!!!!!!

  旗木卡凱西,男,二十六歲,上忍,第七班指導上忍——

  現在嚴重地開始懷疑自己面對著的究竟是三個剛從忍校畢業沒多久的下忍,還是三個上天派來懲罰他當年年輕不懂事不懂得同伴的重要性的混世魔王。

  顧不上自己心愛的《親||熱天堂》是不是還被春野櫻握著「人||質」,終於明白這三個孩子對於變強有多麼渴望、以及在打擊自己的路上可以無比團結的旗木卡凱西一邊覺得自己到死大概都愛不起來了……

  一邊開始如他們所意地開始進行起了指導。

  適當的運動大約真的是能夠抵禦嚴寒的方式之一,旗木卡凱西熟門熟路地帶著三個孩子來到了旅店的後方——當年他和鼬也曾在相同的地方指導過春野櫻一些基本技能。

  可誰又能想到,當年那個軟糯卻時不時語出驚人的小姑娘……

  如今真的快要成為一個混世魔王。

  還好舟澗玟教得好,不然以春野櫻這個性格若是真的當了叛忍、又或者是有意做些什麼的話——恐怕這世界就經不住她一次心血來潮時的折騰的。

  旗木卡凱西採取的是讓三個孩子互相進行混戰,自己時不時採取偷襲的手段——也就是說每個人在應對著其他兩人的同時,還得注意自己沒有露出別的什麼破綻。

  大約是感受到了這些孩子們想要變強的渴望,又或許是因為方才的連環補刀實在刀刀直戳痛點,這一次卡凱西沒有像他們在執行D級任務時那樣神遊天外——畢竟《親||熱天堂》已經被沒收了,甚至每次用苦無或者是手裡劍偷襲時,都直指著三個孩子的破綻。

  在冬天——尤其是這種冰天雪地的地方進行運動要適量,這一點哪怕是忍者也不例外。

  所以在三個孩子交手得大約差不多了、正好處於疲憊卻還能夠行動自如的時候,旗木卡凱西直接叫停,然後開始以「專業目光」進行評點。

  「鳴人的查克拉操縱還是太差了,雖然是在進行最基礎的訓練,但是經常會忘記自己還站在雪上,」雪地上的那一個個窟窿大多數都是鳴人踩出來的,「除此以外針對性也太強了。」

  雖然是三人混戰,但是鳴人的攻擊大多是針對佐助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想傷到身為女孩子的春野櫻的緣故。

  「佐助的查克拉操縱還不錯,攻擊的時機把握得也很不錯,但是問題也不小。雖然專注是一件好事、為了達到目的拼盡全力也很是不錯,但是卻也容易因為過分地專注於一點而忽視了別的存在。」

  就比如說當他把鳴人或者櫻之中的某一個人當作目標時,他會盡全力地攻擊對方、試圖將其徹底踢出戰局。

  但那時候,他就會忽視另一個人的攻擊、同樣也會暴||露自己的破綻。

  也正是因為過分地專注,他偶爾也會忘記自己處於雪地上的事情——雪地上的窟窿有幾個也是他的傑作。

  「至於櫻嘛……」旗木卡凱西抓了抓頭髮,「查克拉控制很出色,對大局的掌控也很不錯。但問題是有時候太過溫柔了,在對鳴人和佐助進行攻擊時,有好幾次你都掌握住了準確的時機、但是卻主動放棄了。」

  三個孩子裡,被他偷襲成功次數最少的是春野櫻,而佐助相對於鳴人還是少了一些——因為佐助大部分被偷襲成功都是在他專注於攻擊某一個人的時候。

  但是從三個孩子彼此之間的戰鬥情況來看,佐助和鳴人的進攻、並且得手的次數不相上下;春野櫻雖然攻擊得較少,但是每一次都能攻擊到點上,就命中率來說她是最高的。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男生與女生之間的體格差距,還是春野櫻刻意留手的問題,她的攻擊就算正戳痛點,對於兩個男孩子來說也不痛不癢。

  當然,他們在對春野櫻出手時也沒有出太多力氣就是了。

  三個孩子對於卡凱西的這番點評無話可辨——畢竟對方說得一點兒都沒有錯。

  在意識到精英上忍不愧是精英上忍,雖然平時經常會怠惰一波,但關鍵的時候還是很靠譜的。

  拖著在活動筋骨後有些酸疼的身體回到了旅店,第七班的四人正打算推屋進門取取暖喝杯茶——或者是重溫自己從學生哪兒贖回的書時,卻發現遠遠地似乎有兩道人影正緩緩地向他們這邊走來。

  在白色的雪地中,那兩道由黑點變成的清晰人影讓七班感覺到了些許不祥的氣息。

  作者有話要說:

  杯具卡凱西我好開心啊!!!!

  最後接著卡凱西對七班現在的情況……或許也是之後的情況進行了一下介紹

  你們猜猜看今天會不會有耶誕節番外呢~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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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聖誕番外(一)

  12月24日,是眾所周知的聖誕前夜, 在這一天, 人們或是回家與親人團聚,或是約上一些知己好友聚在一起狂歡, 而這樣的習俗也早已不僅僅局限在歐美地區——

  01

  二十五歲的沢田綱吉坐在辦公桌之後, 面對著漸漸矮下去的檔山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每年的12月24日——也就是平安夜, 家族內總會有一場盛大的宴會, 按照Reborn的說法,這是從彭格列一世開始就流傳下來的習俗。

  在今天, 家族成員們——無論是守護者還是一般的家族成員們——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耶誕節, 都會暫時放下手中或繁雜或瑣碎的工作、回到彭格列總部, 開始為今晚這場全家族成員們都會參加的宴會進行一番佈置。

  廚房裡從天還沒亮的時候就開始忙碌了起來, 而舉辦宴會的大堂此刻也已經聚集了不少的家族成員。

  這些在平日裡西裝革履的Mafia成員們此刻雖然依舊穿著整齊服帖的西裝,但是手中拿著的物件卻已經從槍|||支和匣兵器,變為了裝飾房間用的彩條和掛件。

  今早從林中砍下的高大的冷杉樹已經被移到了室內, 討喜的氣味散發在濕冷的空氣中。

  此刻這株冷杉樹還沒有進行過任何的裝點,不過想來再過幾個小時, 這株樹上一定會掛滿各式各樣的裝飾品。

  但是相對于家族成員們對一年一次的這場盛大的宴會的熱誠, 坐在辦公室內已經一宿沒睡的沢田綱吉卻覺得自己現在腰酸背疼——倒也不是他進行了什麼激烈運動, 而是他在辦公椅上坐了整整一晚上,導致他此刻渾身僵硬。

  想來他等會兒站起來的時候一定是非常的艱難。

  直到沢田綱吉趕在宴會——以及明天的聖誕公休之前處理完了最後一份檔時,已經是臨近中午的時候了。

  沢田綱吉伸手錘著自己的後腰,正當他在心中感歎著自己常年坐辦公室已經快得一些和Mafia完全不搭的職業病時,他的家庭教師不知道從哪兒竄了出來, 瞪著那雙漆黑的眼睛、一臉無辜的看著他。

  學生時期從家庭教師那兒經受過的這樣那樣的訓練,讓沢田綱吉在看見對方這樣的表情之後,下意識地暗叫了一聲糟糕。

  甚至無需超直感在旁輔助,他便已經能夠猜到自己的家庭教師這是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

  ——放過他吧,他只是一個普通的Mafia首領。

  「今年又是趕在最後一天才處理完這些檔的麼,」Reborn歪了歪腦袋,這個十年如一日的小嬰兒依舊是那副天真無辜的表情,可他若是真的像他看起來的這般天真無辜……

  也決計不可能活到今日。

  這一點,無論是再過一會兒大概就要到了的跳馬迪諾,還是此刻坐在辦公桌前腰酸背疼、就連脖子都有些轉不過來的沢田綱吉都深有感觸。

  無言反駁——而且也知道反駁起不到任何作用、只會讓Reborn變本加厲的沢田綱吉繼續保持沉默,過了好一會兒之後,這個在十年間也還是有不少長進的彭格列十代目終於開口說道:

  「今年的宴會,澗玟小姐和她的同伴也會來參加。」

  「就是那位能言善辯的小姐麼,」Reborn此前也沒有怎麼接觸過舟澗玟,倒是從沢田綱吉和部分其他的家族成員的口中聽到過一些關於她的事。

  簡單來說,那個名為舟澗玟、自稱是Corazzata家族的首領的女士有兩大武器。

  而這兩個武器讓她在這個以指環和匣兵器——簡單來說就是死氣之炎為主流武器的世界裡,顯得那麼的與眾不同……

  ——並且奇葩。

  順便一提,舟澗玟的兩大殺手鐧分別是火||炮和嘴炮。

  「澗玟小姐她……」沢田綱吉下意識地想要給那位也算幫了他良多的女士辯解幾句,但是話都說到了嘴邊,他突然發現Reborn的用詞好像也沒有什麼錯。

  因為舟澗玟,的確是能言善辯。

  仿佛是看穿了自己學生的那點小心思,Reborn不由地嗤笑了一聲,不過比起他過了十年依舊存在、只是稍許有那麼些改進的天真,他的超直感倒是變得愈加的靠譜了。

  這也是Reborn為什麼遲遲沒有對舟澗玟那邊有過什麼動作的緣故。

  一方面是紳士風格不會讓他貿然地對一名女士動手,另一方面……則是他相信自己的學生的判斷。

  和自己的老師相處了那麼久,如今的沢田綱吉相比當年更能夠明白Reborn的一些意圖——對方沒有對舟澗玟那邊太過的執著,說到底還是相信自己的判斷。

  只不過比起舟澗玟的問題,此時此刻的沢田綱吉其實更加在意另一樁事。

  「我沒記錯的話,今年骸也會參加聚會吧……」彭格列每年的聖誕聚會是面向所有的家族成員的,身為守護者的那幾人是一個都逃不了。

  前些年因為一些大家都懂的事情,家族內也沒有什麼心思舉行如此規模的宴會——真要說上一次舉辦這種大型的聖誕晚宴,還得追溯到好些年以前了。

  當時雲雀恭彌以自己「不會群聚」為由推辭了宴會,不過最後也不知道怎麼的還是被迪諾給拐了過來。

  問題是,在那一次的聚會裡,六道骸曾幾次三番地借助庫洛姆的力量跳出來搞事——而當本來就不耐煩群聚的雲雀恭彌和熱衷於搞事的六道骸碰到了一起……

  沢田綱吉突然覺得自己差不多要染上自己好友入江正一的胃疼的老毛病了。

  至於今年嘛……六道骸在接到宴會的通知時,曾經非常傲嬌地表示自己不是Mafia、不會參加Mafia的聚會,結果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勸服了他,這幾天他突然就在總部內各種蹦達……

  活像是春遊前的小學生。

  至於不愛群聚人盡皆知的雲雀恭彌嘛……今年大約還是會被迪諾給拐來的。

  就算迪諾失敗了……不還是有一個比愛搞事的六道骸更愛看熱鬧的Reborn在麼!

  沢田綱吉相信Reborn絕對有一萬種方法能夠把雲雀恭彌拐來,還不會讓雲雀恭彌產生任何不耐煩的情緒——論腹黑程度,Reborn當屬第一。

  「是哦,」仿佛是看出了自己的學生究竟在糾結一些什麼,Reborn用輕快的語氣回應著他,「而且今年雲雀也確定會參加宴會。」

  ……啊,果然是說服雲雀了麼。

  「等等,那巴厘安呢?」心塞得已經將臉埋到桌面上的沢田綱吉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然後猛地坐直了身體,「巴厘安的人也會來麼?」

  「……說是看你不爽,」Reborn惡意地頓了頓,就在為被巴厘安討厭而感到高興的沢田綱吉松了一口氣的時候,他又補上了後半句,「所以他們打算過來搗亂。」

  沢田綱吉:「………………」

  他覺得自己的胃更疼了。

  「而且今年澗玟小姐也會參加宴會……」一想到舟澗玟和巴厘安的那點小恩怨——其實也就是摩擦——沢田綱吉不禁伸出雙手捂住了臉。

  此刻的他,只希望夜晚能夠來得再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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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此刻的四楓院夜一隻希望夜晚能夠來得再早一些。

  她百無聊賴的坐在二番隊的隊舍之內,屁||股底下的矮椅一如既往的柔軟,她右手捏著攪拌棒左手握著自己的茶杯,一邊攪拌著裡面不透明的液體,心裡卻想著今晚聚會的事情。

  如果夜晚能夠來得再早一些就好了。

  感受著今日的瀞靈庭依舊是美好和平的四楓院夜一打了一個哈欠,接著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將杯內的奶茶一飲而盡,隨後抹了抹嘴就起身朝門口走去。

  「夜一大人,您去什麼地方?」

  明顯地感受到了自己的隊長的不耐煩,碎蜂原本已經對該如何處理這個問題而感到焦躁不安,結果她還沒有想到什麼應對方案,就看見自己的隊長已經起身朝著大門那邊走去。

  「六番隊,」四楓院夜一又打了一個哈欠,隨後背對著自己的副隊長隨意地揮了揮手,「我去找白哉小弟玩。」

  護庭十三隊的十三個隊舍分別坐落在瀞靈庭內的各個地點,但是這點距離對於有著「瞬神」之稱的四楓院夜一來講實在是不算什麼。

  使用著作為特長的瞬步,四楓院夜一沒一會兒就來到了六番隊的隊舍。

  隊長的大氅在瀞靈庭內——至少在護庭十三隊的內部是最好的通行證,一看見夜一身後那標著「二」字的隊長羽織、再看看夜一在外人面前那冷淡的表情,六番隊的隊員們基本上就都退避三舍了。

  貴族專屬隊又怎麼了?

  人家可是貨真價實的五大貴族的家主!

  「白哉小……咳咳,朽木隊長現在在什麼地方?」惦記著自己看重的後輩還要臉的事情,四楓院夜一用一聲乾咳來掩飾自己那因為太過順口而說出來的稱呼。

  六番隊的隊員們面對著四楓院夜一也不敢多說什麼——就算忽略了她身為五大貴族之一的家主身份,對方還是二番隊的隊長。

  哪裡是他們能夠隨意置喙的存在?

  「隊長他現在在隊長室內,四楓院隊長,」畢恭畢敬地回答著夜一的詢問,那名隊員面對著這位在護庭十三隊內僅有的兩名女性隊長之一,卻覺得自己被對方的氣場壓制得都不敢大喘氣。

  明明對方什麼都沒有做。

  「哦,是麼,」得到回應的夜一點點頭,隨口說了一句「謝啦」之後,便熟門熟路地朝著六番隊的隊長室走了過去。

  身為貴族專屬隊的六番隊的整體風格和二番隊完全不一樣——不過這也沒有什麼,畢竟護庭十三隊的十三個番隊隊舍就沒有一個是風格相似的。

  走到了六番隊的隊長室門口,在感受到室內只有朽木白哉一人的靈壓之後,夜一直接就拉開了門。

  「喲,白哉小弟,我來找你玩了。」

  原本正在批閱檔的朽木白哉還真的沒有發現夜一的到來,畢竟在夜一刻意地收斂起靈壓與腳步聲的時候,就算是朽木白哉也極難發現她的存在。

  聽到了那熟悉的、堪稱是自己童年陰影的聲音,朽木白哉原本正在批閱公文的手一頓,握著毛筆的手指一緊,險些就要捏斷了自己手中那管出自名家之手的毛筆。

  「……現在是工作時間,四楓院隊長。」

  自從進入了護庭十三隊起,天生就是一股火爆脾氣、卻又酷愛在人前裝面癱的朽木白哉在夜一的眼中,就徹底得變得不可愛了。

  不過她也找到了逗弄自己這個從小就看著長大的後生晚輩的新方式。

  比起抽走一根束髮的發繩就能夠讓朽木白哉從偽冰山變成活火山,逗弄現在已經在人前人後徹底都變成了冰山的朽木白哉,顯然更具有挑戰性、也更具有樂趣。

  「還有一刻鐘就下班了。」

  「那現在也是上班時間,四楓院隊長。」

  看著面前那個曾經一見到她開口就是「貓妖」的少年,如今已經成長為了一口一個「四楓院隊長」的死板青年……四楓院夜一隻覺得他變得更加刻板無趣的同時……

  也更想逗弄他了。

  「是麼,」夜一挑了挑眉,一雙渾圓的貓眼不懷好意地盯著面前只當她不存在、依舊在埋頭處理檔的夜一,「那我就在這裡等你下班吧。」

  「白、哉、小、弟。」

  啪嗒——

  一聲清晰的斷裂聲在這個充斥著兩個隊長級靈壓的房間內,顯得格外的明顯。

  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地捏斷了自己手中那管做工精良的毛筆的朽木白哉面不改色,他隨手將手中的毛筆丟進了放置在桌腳的垃圾桶內,順便一併扔進去的,還有他手中那份徹底被毀了的檔。

  順便一提,在這一過程中,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抬起頭看過坐在沙發上的四楓院夜一一眼。

  ……

  「你能過來幫忙真的太好了,」雖然準備食材和酒水是侍女們的工作,但是志波空鶴能夠提前過來幫忙查看等會兒聚會用的房間,這份心意舟澗玟還是挺感動的。

  豪爽方面一點兒都不輸于自己兄長的志波空鶴笑笑,一邊將手中的酒罈子和帶來的下酒菜放到了桌子上,「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也不看看我們倆都是什麼交情了。」

  舟澗玟笑著點點頭,又吩咐起真舟家的侍女給志波空鶴送茶水。

  但是茶水哪裡滿足得了志波空鶴?她隨手將自己手中的煙杆放到了一邊,視線不住地開始往桌面上的酒罈子飄去,「你說要不我們先喝起來?」

  「算了吧,」舟澗玟將裝著糕點的盤子推到了空鶴的面前,「你要是現在就喝起來,等會兒他們人來了之後恐怕就沒有酒喝了。」

  「……喂!」

  ……

  在接到自己崇敬的副隊長和三席的邀請時,朽木露琪亞是誠惶誠恐的。

  她再三確認了對方的內容,在得到志波都那帶著笑意的明確回答後,終於明白這並非是自己一時的幻聽。

  「但是,兄長大人他……」

  下意識地想要點頭應邀,但是一想到自家那位冷面的義兄,朽木露琪亞的心中就開始直發怵。

  「沒事沒事,白哉小弟那邊我會替你去說的,」海燕有胳膊架住了露琪亞的腦袋,在沒有弄傷對方的時候,用一如既往的爽朗語氣說道,「實在不行到時候讓人去通知他一聲就可以了。」

  如果夜一那邊得手了的話,或許壓根就不用再去了。

  一向信賴自己的副隊長,又知道對方——連帶著二番隊的四楓院隊長和十二番隊的浦原隊長——和自家的兄長大人都是多年的故交,朽木露琪亞在遲疑了片刻之後,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然而當她跟著志波海燕夫婦一路來到了真舟家的宅邸時,卻有些懵了。

  「啊,你別在意,我們每次聚會都是在澗玟家。」

  隨口向第一次參加他們的聚會的露琪亞解釋了一句,海燕在真舟家的僕從將他們應進宅邸之後,一手提著帶來的下酒菜,一邊熟門熟路地朝著每次的聚會地點走去。

  「是……真舟澗玟大人麼?」

  作為五大貴族之一,真舟家也有著旁系,所以光從那外牆上印著的那屬於真舟家的「青雲照水八角紋」還不一定能夠判斷這個宅邸是真舟家的哪一位的。

  但是真舟家叫做澗玟的大人……也就只有真舟家的家主,真舟澗玟了。

  這個名字朽木露琪亞也不算陌生,畢竟對方是五大貴族之一的現任家主,又是十番隊曾經的隊長。雖然如今她不常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了,但存在感卻也不容小覷。

  「是啊,」海燕也不奇怪露琪亞為什麼會知道在她加入護庭十三隊之前,就已經隱退了的舟澗玟的事——畢竟小姑娘現在也是朽木家的一份子,而這些事也算是貴族間的基本常識。

  不過當露琪亞隨著海燕夫婦來到了室內之後,看見的場景卻讓她當場愣在了原地。

  屋內已經滿滿當當地坐著好些個人了,其中一個穿著一身家常和服的、朽木露琪亞從未見過的陌生女性毫無意外地是真舟家的當主真舟澗玟,而除了她之外……

  還有二番隊的四楓院夜一隊長,十二番隊的浦原喜助隊長,以及……

  「兄長大人?」

  朽木露琪亞驚呼了一聲,接著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連忙伸手把嘴給捂上——這個本性英勇無比絲毫不遜于男孩子的小姑娘,在看見自己冷面的義兄時,就宛如老鼠見了貓一樣。

  朽木白哉顯然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見自己的義妹,不過這其中的原由其實也無需去細想,只要看看那跟在自己義妹身邊的人,他便已經明白了原由。

  維持著一如既往的冷淡、只是用點頭回應著朽木露琪亞的問候聲,朽木白哉剛剛將視線從朽木露琪亞的身上收回,就發現自己已經被四楓院夜一和志波海燕給圍堵住了。

  「別這麼冷淡呀,白哉小弟。」

  「沒錯沒錯,露琪亞怎麼說也是你的妹妹,哪有對自己的妹妹這麼冷淡的兄長?」

  「海燕說得沒錯!罰你三杯!」

  「對!三杯!」

  朽木露琪亞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冷峻嚴肅的兄長大人被四楓院大人和海燕大人一左一右地圍住,盛滿了酒的杯子直接就往他的嘴邊遞,大有他不喝就給他灌下去的意思在。

  一邊的志波空鶴和志波都對此早就見怪不怪,她們將露琪亞按到了桌邊也開始聊了起來。

  面對著這樣的場面,朽木露琪亞一臉懵逼地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時,就聽見一個溫柔的聲音從身邊響起。

  「你就是白哉的義妹露琪亞小姐吧,」

  「是、是的,真舟大人。」

  那誠惶誠恐的模樣實在和舟澗玟知道得不太一樣,不過考慮到收養小姑娘的是朽木白哉,而朽木家又是那樣的一個氛圍——大家也能夠懂了。

  「你不必那麼拘謹,在場的人和白哉也都是老熟人了,」舟澗玟示意小姑娘放鬆,「用名字來稱呼我們就可以了,我們幾個其實都不太喜歡被人用姓氏來稱呼。」

  朽木露琪亞覺得這和朽木家的教育、尤其是自家兄長大人的風格完全不同。

  貴族……尤其還是大貴族不是更應該看重自己的姓氏麼?

  似乎是看去了朽木露琪亞的困惑,舟澗玟只是笑著說道,「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更加地珍惜能夠直呼自己名字的夥伴。」

  那意味深長的話語讓朽木露琪亞似懂非懂,她茫然地點點頭,舟澗玟見狀也沒有再說些什麼,只是說了幾句話引來了一進屋就變成了鬧哄哄的一團的人的注意。

  在發現所有人的視線都朝自己看來之後,舟澗玟握著酒杯微微舉起——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所以就讓我們我為這美好的一刻而乾杯吧。」

  反正喝酒也不需要什麼聽起來冠冕堂皇的理由,其他人在聽到舟澗玟的話之後也拿起了杯子,幾個白瓷質地的酒杯相擊,發出了悅耳的聲音。

  同時響起的還有大家的回應——

  「乾杯!」

  作者有話要說:

  聖誕賀文的上篇

  下篇明天發,你們懂的

  祝小天使們耶誕節快樂~


第167章 聖誕番外(二)

  03

  這是一座位於舊都的小洋房,雖然只有兩層樓那麼高、占地面積也完全比不過遠阪家, 但是此刻客廳內卻是擠滿了人。

  轉角沙發上坐滿了人, 但是這樣還不夠,依舊有不少人因為擠不下而坐在了地上。

  茶几上擺放著與人數相應的茶杯, 除此之外還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零食與茶點, 空氣中除了散發著甜食的香氣之外, 還有各式各樣嘈雜的討論聲, 以及小幅度範圍內的劍拔弩張的氣氛。

  這樣的氣氛素來就不是秉持著遠阪家一貫的優雅的遠阪時臣所喜歡的、甚至也不是他所擅長處理的。

  事實上若是可以的話,他今天壓根就不想出現在這裡, 可無奈自己的妻子和女兒一早就決定了今天的行程, 甚至還丟下話說如果他今天不跟著一起過來的話……

  就只能自行處理晚餐了。

  ——遠阪家一貫的優雅向來不是用在廚房之內的。

  於是遠阪時臣只能跟著自己的妻子和女兒來到了這個如果可以的話、他壓根就不想到來的地方;不得不面對著如果可以的話, 他壓根就不想再看見的那一張張的面孔。

  平時溫婉賢淑的妻子和活潑可愛的女兒在一進屋之後, 就把自己給撇到了一邊,於是他現在只能端坐在沙發的一角……

  和同樣被自己的妻子女兒撇到了一旁的衛宮切嗣大眼瞪小眼。

  其實就和自己的老對手遠阪時臣一樣,衛宮切嗣同樣也不太適應於這樣熱鬧的、並且放在當年就是強敵環伺的環境中。

  不過現在早就已經不是當年了, 「聖杯戰爭」結束也不知道過去多少年了,如今就連聖杯都被徹底解體, 因為聖杯而產生的矛盾和齟齬基本上也被一一化解了。

  現在的他身邊有老婆有女兒在, 成為「正義的夥伴」這種不切實際的妄想雖然心中多多少少仍存在著些許的懷念, 但也已經沒有去實現的力量和欲望了。

  雖然心態已經發生了改變,但是積年累月留下的陰沉氣息卻不會徹底的消失。

  尤其是對面還坐著一個遠阪時臣在的情況下,衛宮切嗣覺得他們兩個能夠按捺著拔||槍和動用魔術的欲||望已經很好了。

  ——主要還是看在他們的妻子和女兒們的面子上。

  其實在坐的除了遠阪時臣和衛宮切嗣之外,還有一個成年男人。

  間桐雁夜是在幾年前帶著遠阪櫻——或者說是如今的間桐櫻回到冬木市的,雖然不想再看見遠阪時臣的那張臉, 但是間桐雁夜卻仍然惦記著遠阪葵和遠阪凜。

  就如同舟澗玟當年對他說的話一樣,他可以不在意遠阪時臣的存在,但必須記得遠阪櫻的姐姐還在冬木市。

  就和遠阪家的不少先祖一樣,遠阪凜是註定要去倫敦的時鐘塔讀書的——可那個地方偏偏是遠阪櫻最不能夠接近的存在。所以要讓遠阪櫻和遠阪凜見面,只有在遠阪凜去時鐘塔讀書之前……

  或者等她從時鐘塔回來之後。

  間桐雁夜讓如今早已經長大懂事的遠阪櫻自己做選擇,而她選擇了前者。

  與遠阪凜就讀于同一所高中並非是什麼偶然,間桐雁夜也知道如此一來的話,想來遠阪時臣或許很快就能夠發現遠阪櫻當年是被自己帶走的事。

  可是當年執著於將遠阪櫻過繼給間桐家的遠阪時臣在因為一次意外中,知道了遠阪櫻跟著間桐雁夜回來的消息之後,卻沒有任何的舉動,就仿佛是默認了這件事一樣,不再去尋找他們任何的麻煩。

  ——但同樣,他也沒有要將遠阪櫻帶回遠阪家的意思。

  間桐雁夜也不知道自己是慶倖還是失望的,不過一直到了最近,他才明白這是遠阪凜極力爭取的結果。

  和遠阪時臣以及衛宮切嗣分坐在沙發的三個角落,間桐雁夜看著不遠處那個正和衛宮切嗣的妻子愛麗絲菲爾聊得極為投入的青梅竹馬,心中多多少少也有些釋然了。

  遠阪葵和愛麗絲菲爾自然沒有錯過那三個大男人與這樣的氣氛格格不入的姿態,不過自己的丈夫和青梅竹馬她們自己知道,這三個人如今能夠相安無事地坐在一個房間裡,那已經是考慮到她們在場的關係、又沒有牽扯到有關聖杯的問題。

  若是放在當年……

  他們必然會打得不死不休。

  在這些年裡因為自己的女兒以及其他的一些原因,關係好得仿佛是多年的閨蜜的遠阪葵和愛麗絲菲爾對視了一眼,在露出了會心的笑容之後,也繼續就著先前的話題聊了下去。

  ——不管怎麼說,如今這樣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遠阪凜也覺得沒有比如今這般更加好的結局了——自己的妹妹回到的自己的身邊,父母依舊健在、並且身體好得一如當年,而她喜歡的人……

  遠阪凜偷偷地朝著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就被敏銳的遠阪櫻以及一邊的伊莉雅斯菲爾給抓了個正著。

  「啊!剛才凜又朝廚房看了吧!這都是今天第幾次了呀!」

  「我、我哪有啊!」

  看起來只有九歲左右,但實際上卻比遠阪姐妹還要大上些許的伊莉雅斯菲爾壓根就不給遠阪凜含糊過去的機會,甚至還拉了一個同夥,「明明就有,櫻,你說呢?」

  處於姐妹之情,遠阪櫻自然是要站在姐姐這邊的。

  只是自己姐姐因為含羞而面紅耳赤的模樣也是極為罕見的,遠阪櫻虛掩著嘴輕笑了幾聲,隨後接著伊莉雅斯菲爾的話說道:

  「姐姐是在想Aka先生了麼?」

  「怎麼連櫻你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親妹妹居然會站到了伊莉雅斯菲爾的那頭、和那個小姑娘一起來調侃自己,遠阪凜在大吃一驚的同時也更加的羞||臊了,「我、我我我我……我都說了我沒有了!」

  「姐姐,你都開始打結了哦,」遠阪櫻笑得溫柔和善,但是卻難掩其中的腹黑,「是因為太害羞了麼?」

  在調侃遠阪凜的時候,伊莉雅斯菲爾可以和遠阪櫻隨時結成戰線,「連櫻都這麼說了,凜你就承認吧!」

  「是呀姐姐,」遠阪櫻和伊莉雅斯菲爾對視了一眼,「要不我替你把Aka先生請出來?」

  「……叫我有什麼事麼?」

  還沒有等到遠阪凜有什麼反應,一道富有磁性的男聲便突然插||入了她們的話題中。

  三個小姑娘順著那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只看見Aka穿著一身她們剛來這裡時就穿著的居家服,只是居家服之外還圍著一條紅色的圍裙,他的雙手戴著厚重的手套、端著一個黑色的烤盤。

  從三個小姑娘的角度,是完全不可能看見那個黑色的烤盤裡有什麼的,不過那個自稱Aka有好些年的男人臉上的笑容……

  她們卻一個都沒有錯過。

  伊莉雅斯菲爾和遠阪櫻帶著看好戲的笑容擠了擠坐在她們之間的遠阪凜,面上難掩那調侃的模樣。

  紅衣英靈一臉茫然地看著那三個小姑娘——雖然她們如今的境遇和自己當年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但是遠阪櫻和伊莉雅斯菲爾曾經存在過的痕跡卻因為她們的相繼出現,而漸漸地出現在自己的記憶中。

  遠阪凜在當時人出來之後,面上的紅暈便更加明顯了。

  她的雙手緊緊地環住了一個抱枕,仿佛是想要借此來獲得一些安全感,但是青綠色的雙眼卻是止不住地往紅衣英靈的身上瞟去。

  遠阪凜的小心思壓根就瞞不住伊莉雅斯菲爾而後遠阪櫻,如今看見連另一個當事人都出來之後,伊莉雅斯菲爾就更不願意放過遠阪凜了。

  看起來只有九歲大,但實際年齡成謎的伊莉雅斯菲爾沖著紅衣英靈眨了眨自己那和母親一模一樣的紅色雙眼,「我們正好說到凜在想你喲。」

  因為伊莉雅斯菲爾的一句話,遠阪凜臉上的緋色更濃,倒是紅衣英靈,在微楞之後也用調侃的目光朝著遠阪凜看了過去。

  遠阪凜被紅衣英靈的目光看得有些說不出話,眼見著一邊的伊莉雅斯菲爾和自己妹妹的目光越來越不帶好意,她在惱羞成怒之下選擇直接反擊。

  「紅色惡魔」之名也不是隨便得來的。

  誰想到她剛剛開口準備說些什麼,原本還端著烤盤站在她們面前的紅衣英靈卻突然蹲下了身,然後用脫下了手套的右手拈了一塊餅乾就往她的嘴裡送。

  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的伊莉雅斯菲爾不懷好意地低呼出了聲、也順利引來了幾家家長的矚目。

  而遠阪櫻的反應相比之下,顯然就是要含蓄一些了——她捂著嘴,面色微紅地看著在平安夜為她們送了一波狗糧的姐姐和准姐夫,目光中除了調侃之外也有著祝福。

  幾家的大家長們自然沒有錯過這一幕——就算是錯過了,也被伊莉雅斯菲爾的驚呼聲引來了目光。

  其中衛宮切嗣對此倒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間桐雁夜早就從遠阪櫻的口中知道了遠阪凜和這個銀髮男人之間的關係。

  倒是身為遠阪凜親爹的遠阪時臣,在看見這一幕時險些就要摒棄遠阪家的優雅開始暴走、順便打斷那個敢調戲自己女兒的野男人的狗腿了……

  結果卻被自己的妻子遠阪葵給攔了下來。

  這位溫柔的夫人只用了三句話,就阻止了自己丈夫即將出現的暴走行為:

  「凜有自己的主意,她不會吃虧的,還有你打不過Aka君。」

  ——遠阪時臣GG,再起不能。

  就在屋內因為紅衣英靈的這個舉動而一片混亂,第四次聖杯戰爭的部分參戰成員即將把這個小洋房攪得天翻地覆甚至毀於一旦之際……

  門鈴響了。

  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覷、這些在聖杯戰爭的戰場上堪稱是精英好手的人一下子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而屋外那個按門鈴的人在久久都等不到開門之後,就像是和那門鈴卯上了一樣,開始用特殊頻率歡快地按起了門鈴。

  「……門鈴都響了好半天了,你們怎麼都不去開門啊?」

  就在眾人不知道究竟該做什麼反應的時候,廚房內走出的第二個身影,那個紅發的少年一邊用圍裙擦拭著因為做飯而有些濕漉漉的雙手,一邊路過了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修羅場的客廳、朝著玄關的方向走了過去。

  「Merry Christmas!」

  在門終於打開之後,蹂||躪了那無辜的門鈴有好一會兒的舟澗玟沖著開門的那個少年笑道,順便舉了舉自己手中的袋子,「這是帶來的禮物。」

  「謝謝澗玟小姐,」紅發的少年——士狼和舟澗玟也算是比較相熟了,在接過舟澗玟遞來的禮物之後他笑著側過了身,讓舟澗玟和維內托可以率先進屋。

  舟澗玟在看見久久都沒有人看門之後,大約也猜到屋內是發生一些事情,不過等到她換鞋進屋、來到了客廳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大約是錯過了一場好戲。

  「好久不見呀,各位,」左臂上掛著自己在進屋後已經脫下的大衣圍巾,舟澗玟的視線在屋內掃視了那麼一圈,隨後沖著眾人笑道。

  「看來我大約是來得最晚的那一個呢。」

  一看到舟澗玟的出現,方才那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絕對不是因為他們怕了舟澗玟這個煞星!

  單純地只是因為覺得自己都是成年人了,不應該在這樣的時候、在別人家鬧翻了臉。

  真的!那絕對絕對不是怕舟澗玟一上火就把他們全部都一鍋端了!

  ——這可是一個先懟死了Caster和海怪、後懟死了吉爾加美什的女人啊!要是對上了這姑娘,他們就算有幾條命都不夠揮霍的好麼!

  看見那一屋子的大人——不是當年聖杯戰爭中的禦三家的成員就是代表人在看見舟澗玟之後,頓時就變得老老實實地之後,紅衣英靈第一個悶笑出了聲。

  不過他也不敢表現得太過誇張,只是在幾聲乾咳之後說道,「既然人都來起了,那麼我們差不多也能開始了吧。」

  化解著尷尬的氣氛,他又吩咐自己領養的弟弟士狼拿來了酒瓶和酒杯,在給一屋子能喝酒的大人們倒上了一杯紅酒,就給不能喝酒的人都倒上了果汁之後,便用眼神示意舟澗玟說些什麼。

  舟澗玟顯然也沒想到這個重擔會落到自己的頭上,在短暫的懵逼之後,她也只好順應屋主的意思舉起了酒杯。

  「那麼……就為這個沒有聖杯存在的美好的耶誕節乾杯吧。」

  「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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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好累啊……」

  「是啊,沒想到這次的任務會進行得那麼漫長……」

  「……嘖。」

  背負著自己出任務時用的忍具包,卡凱西班的四人組在結束了一個普通的B級任務回到了村子之後,早已是精疲力竭了。

  身上的塵土與各式各樣的擦傷不足以證明他們的狼狽,多日沒有好好休息而堆積在眼睛下的烏青也不足以說明他們的疲倦——雖然已經是精疲力盡了,但很多話他們是真沒法說出口。

  把一個普普通通的B級任務做成了A級任務也不是頭一回了,反正這麼多年來,木葉村裡對於他們七班的倒楣程度也早有耳聞了。

  現在誰都知道,和第七班組隊很有可能就把一個本來沒有什麼危險的任務,給做得差點就少了半條命。

  七班的黴運也就此而出了名。

  「……辛苦了,」在村口負責登記出入人員的兩名中忍也是知道七班的倒楣程度的,看著他們的狼狽模樣,也就能夠猜到在這次的任務之中,七班大概又在任務中碰到了什麼問題。

  ——長此以往,沒准第七班多出幾次低級任務就能夠剿滅幾個叛忍團體也說不定啊!

  「我先去交任務報告,」旗木卡凱西木然地點頭回應著門口那兩人的招呼,隨後對著自己的學生們說道,「你們可以就地解散了。」

  「等等,卡凱西老師!」

  「卡凱西老師,你先等一等。」

  「等一下,卡凱西。」

  就在旗木卡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三個已經在中忍考試中順順利利地通過了考核、成為了中忍的孩子叫住了卡凱西,「你等等有空麼?」

  等到他們不約而同地說完了這句話,別說是被他們叫住的旗木卡凱西,就連他們自己都有些懵了。

  「等會兒……也不算有事吧,」旗木卡凱西茫然地看著他們,「你們有什麼事麼?」

  三個孩子面面相覷了一會兒,最後還是不約而同地開口回應著自己的老師。

  「澗玟大人想請你去我們家吃晚飯。」

  「鼬想請你去我們家吃晚飯。」

  「我老爸想請你去我們家吃晚飯。」

  一下子變得炙手可熱是什麼感覺,旗木卡凱西今天終於算是體驗到一回了,他看著自己的學生們良久,最後挨個揉了揉他們本來就因為任務而有些淩亂的頭髮。

  「算了,下次吧。」

  這麼說著,他的身影忽然就消失在了三個孩子的視線中,他們就算是想追也不知道應該從哪兒追起了。

  >>>

  「我回來了,」帶著任務結束之後的一身疲倦回到了真舟家,春野櫻先是妥善安放好了自己的忍具包,隨後便去洗了一個熱水澡。

  在洗去了一身的疲倦之後,她便從真舟家的侍女櫨染那兒得到了晚餐準備好的通知。

  給了許久不見的澗玟大人一個熱情的擁抱,春野櫻在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之後,便用優雅的舉止風捲殘雲一般地用著晚餐。

  舟澗玟聽說她回來時的樣子,也明白第七班在這次的任務中大約又遇到了什麼問題。

  反正這也不是頭一回了,無論波風水門給第七班佈置怎麼樣的任務,到最後總能夠被這幾個孩子執行成了A級任務。

  說實話,他們的實力在與各種各樣的叛忍進行作戰之後,的的確確是得到了全面的提升,但是第七班的黴運當頭從此也在木葉村內出了名。

  波風水門對此也很奇怪,甚至也的的確確曾經試圖給他們佈置了一些絕對不會出問題的任務。

  但結果嘛……

  不用說大家也都知道。

  安安靜靜地聽完了小姑娘對這次任務的吐槽和形容,又聽她說卡凱西婉拒了邀請之後,舟澗玟從頭到尾都沒有露出絲毫的意外,只是讓春野櫻好好去休息,自己之後還另有安排。

  >>>

  「這麼晚了叔叔你還要出門?」

  聽到今晚來自家蹭飯的宇智波檀炷這麼說,宇智波鼬和宇智波佐助都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宇智波檀炷抓了抓頭髮,顯然沒有想到自己隨口的一句話居然惹來了自己兩個侄子這麼大的反應,他在迷茫了一會兒之後,還是點了點頭,「有什麼不對麼?」

  的確不對得很,但是青年和少年都沒有再說些什麼。

  夜遊什麼的的確和宇智波檀炷一貫的作風有些不太符合,但反正宇智波檀炷也不是小孩子了,大約也不會出什麼事的。

  ……大概。

  用過了餐後的甜點,宇智波檀炷在和自己的兄嫂還有兩個可愛的侄子打過了招呼之後,便提著東西出了門。

  夜晚的木葉有熱鬧得不到深夜就絕對不會熄燈的地方——比如各式各樣的小酒館;同樣也有靜寂得才入了夜就悄無聲息,別說人影了、恐怕連鬼的影子都瞧不見的地點。

  宇智波檀炷剛剛抵達了自己的目的地,就看見已經有一位先客出現在了那裡。

  「這麼晚了你還不睡麼,」宇智波檀炷將自己的長髮一甩到了身後。

  深冬的寒風刮得他的面頰生疼,哪怕頭髮被束起、偶爾也會被風吹得淩亂,髮絲刮得原本就疼痛的面頰更是又疼又癢,「卡凱西。」

  用過了晚餐就來祭拜多日未見的故友的旗木卡凱西在聽到聲音之後,有些茫然地用自己的右眼朝著那人影看去,結果就看見穿著一身標準的、符合宇智波家的風格的長袖上衣的宇智波檀炷。

  沒有想到能夠在這裡看見對方,旗木卡凱西先是一愣,隨後才點頭回應著對方,「檀炷大人。」

  這個地方對於木葉的任何一個人來說都不陌生。

  但是對於木葉的人來說,但凡是出現在這裡的活人基本上也就懷揣著一個目的。

  ——那便是來祭拜在任務中逝世的親朋故交。

  宇智波檀炷沖著旗木卡凱西晃了晃自己手中提著的那壺酒,而後問道,「要來一杯麼?」

  「既然如此,倒不如再加上我一個吧。」

  清冽的女聲從遠處傳來,穿著和服披著大氅的舟澗玟緩緩地朝著他們走來,她的手中同樣提著一壺酒,而她身邊的維內托則領著一個飯盒,「光是喝酒多沒有意思?」

  旗木卡凱西又是一愣,「……澗玟大人。」

  相對於旗木卡凱西的驚訝,宇智波檀炷大約是早就猜到舟澗玟今夜會出現在此處,一聽見舟澗玟這麼說甚至還笑出了聲,「果然還是澗玟想得周道。」

  他一把勾住了旗木卡凱西的肩膀,「連澗玟都參加了,卡凱西你總不可能拒絕吧?」

  面對著舟澗玟和宇智波檀炷,旗木卡凱西壓根就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出現在這裡的人都是來祭拜自己在任務中不幸身亡的親朋至交的,他是如此,在戰爭中失去老師和友人的舟澗玟和宇智波檀炷同樣也是如此。

  逝去的人無法復活,那麼留下來的人能夠做的,也就只有讓自己依舊活著的同伴不要步上前塵這一件事了。

  接過了檀炷遞來的盛滿酒水的酒杯,在戰爭中失去了兩名同伴的旗木卡凱西心下一凜,便將那杯盞中的清酒一飲而盡,隨即就看見坐在另一邊的舟澗玟又給自己續上了一杯。

  「沉浸於痛苦的回憶中不能讓人繼續前進。」

  舟澗玟將自己的杯子高高地舉起,「只有深知失去戰友的痛苦、並且做好了不再讓自己的同伴死去的決心,才能夠讓人變得更加強大。」

  「為了守護同伴變得更加強大吧,卡凱西。」

  旗木卡凱西沉默了一息,隨後也將自己手中的酒杯高舉,「啊……我絕對不會再讓自己的同伴們死去了。」

  宇智波檀炷與舟澗玟對視了一眼,隨後將手中的酒盞與卡凱西的相擊。

  「為同伴而乾杯——」

  「乾杯!」

  作者有話要說:

  一不小心就寫多了……耶誕節番外還有一個下篇orz


第168章 聖誕番外(三)

  港區開始下起雪的那會兒,舟澗玟正埋首於自己的辦公桌, 總結著特殊海域的最作戰報告。

  每次特殊海域的出現總是具有其季節性和規律性的, 每個季度出現一回、每次出現時長總在十五日左右,期間出現在特殊海域內的深海們各個驍勇善戰、難對付得很。

  比如當年的Pachia, 又比如當年的Shokaku。

  哪怕是善於謀略、手中又有精銳艦隊、並且資源充足的指揮官親自指揮, 也免不了一場血戰——更何況這次特殊海域的深處比往年要更為兇險。

  在當日得到了總督的命令後, 各個港區們的指揮官已經提前十日囤積手中資源。但是……

  但是一直到今日——也就是特殊海域開啟後第五日, 已經在此次特殊海域內攻略成功的指揮官人數卻比往年要少去三分之二。

  為了能夠獲得更多的敵方情報,同樣也是為了能夠幫助更多的指揮官能夠攻略成功, 上面特意下令讓已經攻略成功的指揮官們加緊進行作戰報告的總結與提交。

  而在首日就攻略特殊海域成功的舟澗玟的報告……

  自然是總督府重點期待的對象。

  自從知道特殊海域又要出現開始一直到今日足足有十五天的時間, 舟澗玟在頭十天裡給港區的艦娘們分配任務外出遠征囤積資源, 又在第一天在指揮所內指揮作戰。

  等到特殊海域裡的攻略全部完成之後, 舟澗玟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慶功,就開始著手於整理攻略的報告書——

  包括各式各樣的資料、過程、消耗資源以及最重要的配置。

  反正每個季度都要前前後後忙上這麼一回。

  每個季度總督府那邊也都要來催上那麼一回。

  那種恨不得她剛剛結束完作戰、就能夠將能將從元帥到剛畢業的新人都能用的報告整理出來的急切心態,舟澗玟早就已經習慣了。

  也幸好遞交報告有相應的報酬和獎勵, 否則舟澗玟也不可能這麼拼。

  在電腦上敲打完了最後一句話,舟澗玟在隨手保存好了檔之後, 也選擇將檔列印為了三份——遞交了那麼久的攻略報告, 她早就知道要怎麼做才能夠一勞永逸了。

  接收到了命令的印表機開始任勞任怨地工作著, 趁著這個空檔,舟澗玟也趁機摘下了自己鼻樑上夾著的那副藍光眼鏡、仿佛解脫版地揉了揉因為長久的工作而感到酸澀的眼睛。

  「喝點熱茶休息一下吧,Signorina ammiraglio。」

  就好像是知道舟澗玟會在什麼時候結束工作一樣,維內托推著一個小巧的餐車來到了舟澗玟的辦公室,餐車上放著一套精美的茶具, 隨著維內托的動作,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頓時就彌漫在了空氣中。

  「好香……」舟澗玟將桌上那些作為參考的檔稍作收拾地收到了一邊,騰出了一個空地給維內托放茶杯。

  一看見那精緻的杯盞中的紅褐色液體,舟澗玟甚至沒有品嘗就已經先笑了出來,「看樣子是胡德的手藝呢。」

  「大家都很擔心Signorina ammiraglio呢,」雖說是每個季度都要折騰這麼一回,但是每次港區內的艦娘都為自家的指揮官小姐感到心疼。

  雖然親自上戰場和深海艦隊們作戰的是艦娘們,舟澗玟身為指揮官必須留守在指揮所內不能輕易地上戰場,但即使是這樣,各種作戰佈置卻都是她親力親為的。

  艦娘上戰場辛苦,身在港區內的舟澗玟卻也不見得安逸到哪兒去。

  畢竟是稍有不慎折損的可能是所有上場的艦娘的作戰,舟澗玟不得不謹慎,也不得不為戰場上的艦娘們擔憂。

  ——尤其是這次的特殊海域作戰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困難。

  但是結束了作戰之後,提心吊膽足足一天有餘的舟澗玟卻還是不得休息,大約是猜到了在自己遞交作戰結束的彙報後可能會立刻得來上頭對作戰報告的催促——事實上的確也是這樣的,舟澗玟又立刻著手於戰後的資料整合。

  然後這一忙……就忙到了今天。

  這期間舟澗玟是把黑咖啡當茶水,把壓縮餅乾當成日常餐點,艦娘們擔心舟澗玟的身體、但是卻又怕自己一旦去勸說了反而會連累舟澗玟的進度。

  維內托曾經受到大家的委託勸過舟澗玟幾次,結果……

  完全沒有任何的成效。

  如今看見舟澗玟終於忙完了,維內托也著實是松了一口氣。

  忙完了報告書的舟澗玟喝了一口胡德親手泡的紅茶,一邊重新將眼鏡戴上、將作戰報告作為附件發至了總督的工作用的郵箱裡。

  等看見螢幕上出現了「發送成功」四個字後,舟澗玟這才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接著又將那才列印出來的檔分成了三份、用釘書機釘上,最後翻至末頁、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舟澗玟將攻略報告塞進了一個已經寫好寄件人和收件人的檔案袋中,等到她將檔案袋封口又印上了火漆之後,這才將資料夾交到了維內托的手中。

  「和往常一樣,你親自把這份文件送到總督府,」舟澗玟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那面落地窗,在她看見那漫天飄舞著的鵝毛大雪之後,又對已經接過檔的維內托說道,「算了,我和你一同去吧。」

  「Signorina ammiraglio?」

  維內托不贊同地皺了皺眉,她並不覺得已經讓好些天沒有休息的舟澗玟一起去總督府是什麼好事。對於前前後後一共忙碌了半個月的舟澗玟來說,此刻最需要的便是休息了。

  「你等我漱洗一下,八點的時候我們一起出門,」舟澗玟對著維內托露出了一個安撫性的笑容,「別擔心,我可以在車上休息一會兒。」

  從舟澗玟所在的港區到總督府需要兩個小時的車程,但是這兩個小時對於舟澗玟來說實在不夠用。

  「就算我今天不去,過些天還是要去一趟總督府的,既然是這樣,到還不如在今天把事情都給辦完了,」舟澗玟一邊說著一邊合上了自己的電腦,起身朝著辦公室的大門走去,「我們之後也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

  按照慣例,每次特殊海域出現之後,攻略成功的指揮官都可以獲得一定的假期——尤其是在前幾日就將特殊海域攻略完成、並且提交作戰報告的指揮官,除了豐厚的資源獎賞之外更是有帶薪假期作為獎勵。

  尤其像舟澗玟這樣在首日就攻略成功、每次作戰報告都能惠及一波同行的指揮官,更是會被授予特殊勳章。

  維內托拗不過舟澗玟,最後也只能隨她去了。

  >>>

  當舟澗玟從總督府回到港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哪怕是在這個季節裡,四點也還沒有到太陽下山的時候,只是今日雪下了一整天,到了這會兒還沒有停,天暗得快,港區內的居民的點燈時間自然也提前了許多。

  在總督府跟著那些高管們磨了大半天的嘴皮子,在將自己的作戰報告從頭到尾彙報得一清二楚、又將其中需要注意的地方都列舉清楚的時候,都已經是下午了。

  雖然素來看重舟澗玟這位得力部下的總督留了個便飯,但是因為許久沒有休息、胃口本來就不是很好的舟澗玟也沒有將這頓聯絡感情的便飯時間拖得太長。

  也幸好總督知道舟澗玟的情況——畢竟她眼下的烏青可不是什麼擺設,所以在痛痛快快地給自己的愛將批了一個額外的半個月的帶薪長假之後,便讓舟澗玟回自己的港區好生歇息去了。

  至於半個月沒有休息過的舟澗玟一出總督府、剛坐上自己的車……

  就睡死了過去。

  維內托看得心疼,但最終能夠做的也就只有給舟澗玟披上一條車上常背著的毛毯,然後小聲吩咐司機將車內的暖氣再開得高一些、別讓舟澗玟著涼了。

  舟澗玟醒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回到了港區內,看著車窗外那華燈初上的熱鬧景象,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舟澗玟打了一個哈欠,這才想起來自己之前剛剛從總督府那兒回來。

  「還有一刻鐘就能回指揮所了,」維內托是在第一時間發現自家指揮官小姐醒來的事的,她輕聲地朝著舟澗玟彙報道,又給她遞去了一個保溫杯,「Signorina ammiraglio回去後好好休息吧。」

  「新年就快到了吧……」

  舟澗玟看著窗外那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的明顯的雪花、微微地點了點頭,隨後扭過頭來靜靜地看著她的維內托說道,「正好是在我帶薪長假期間,你讓指揮所內的艦娘們準備準備。」

  除了大掃除之外,必不可少的自然還有每年一起歡慶到跨年的宴會了。

  明白舟澗玟是什麼意思的維內托立刻點頭應下,「Sì,signorina ammiraglio.」

  「瑞雪兆豐年,」車窗外那昏黃色的燈光與潔白的雪花交映、煞是好看。

  舟澗玟貪戀著那乍一看只覺得溫暖的景色——即使那白雪一看就凍人,但她還是覺得這樣的景色足以讓自己的心變得溫暖而又柔軟,「但願明年又是一個豐收的一年。」

  「一定會的,除了港區內的居民之外,指揮所內明年想來也會來不少新人吧。」

  被那燈光晃得有些眼酸,舟澗玟看了好一會兒終於收回了視線,她看著自己一直都信賴並倚重的秘書艦,隨後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那是自然。」

  這麼說著,舟澗玟又想了想,隨後忽然對維內托伸出了手,「來年也請你繼續關照了,我親愛的秘書艦。」

  顯然沒有想到舟澗玟會來這麼一出的維內托一愣,隨後卻也握住了自己親愛的指揮官小姐的手,她紅色的雙瞳注視著舟澗玟的面孔,然後認認真真、一字一頓回應道——

  「Sì,signorina ammiraglio.」

  作者有話要說:

  聖誕賀文的下篇,當然是屬於澗玟和維內托的


第169章 中年老男人的疼痛

  白茫茫的一片雪地中,任何的顏色在上面都會顯得醒目。

  起初, 那兩個身影在這幅潔白的畫卷上只是兩個深色的墨疙瘩;但是隨著那人影漸漸地超他們所在的方向逼近, 無論是敏銳又經驗老道的旗木卡凱西,還是初出茅廬也沒多久的三個孩子, 都意識到那兩個人的身上夾雜著那難以小覷的威脅。

  其實當那兩個明顯就是朝著旅舍這邊走來的人影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時, 旗木卡凱西就已經意識到他們是誰了。

  鉛灰色的鎧甲在雪地的映襯下有些發黑, 掛在腰際的那把武||士||刀雖然還沒有出鞘、但是存在感卻極強。

  鎧甲與刀, 那必然是鐵之國的特產——

  「武士」了。

  雖說武士也算是鐵之國的特色了,只是他們平時都有自己的居所, 又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旗木卡凱西微蹙著眉覺得有些奇怪, 但下意識地覺得對方大約是沖著他們來的。

  準確的說, 是沖著舟澗玟去的。

  「你們……」

  他低下了頭朝著自己的學生們看了過去, 正準備說些什麼,卻看見那三個早已從先前的訓練中冷卻了身體的三個孩子面色肅穆,仿佛是已經猜到了那兩名武士的來意一般……

  有的甚至已經伸手準備朝忍具包裡拿出自己的吃飯傢伙了。

  「你們兩個冷靜點, 」春野櫻的臉色雖然也不太好看,但是比起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 她的優勢卻在於這並非她第一次來到鐵之國了。

  年幼的時候跟隨著養母一同來到了這個國家, 見識過這裡的皚皚白雪, 也見識過這裡的英勇武士。

  「櫻醬?」

  「櫻?」

  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有些不解地看著平時遇到需要戰鬥的時候打得比誰都凶的春野櫻,卻發現對方在這顯而易見地就是危機來臨的時候,卻不同以往地沒有絲毫的反應。

  「鐵之國是中立國,只要我們不在這裡惹事,武士是不會來找我們麻煩的。」

  春野櫻和之前也來過這裡的旗木卡凱西對視了一眼, 七班的那兩個男孩子這才發現自己的指導上忍也沒有任何準備作戰的舉動。

  「這個世界上厲害的人太多了,有警惕是好事,但是也不能草木皆兵地看到誰都拿出苦無準備和對方戰個痛吧,」小姑娘輕聲地嘀咕了一句,卻也瞞不住兩個少年的耳朵。

  「而且我們加在一起也不一定打得過他們。」

  這便是讓兩個少年想起了當日在波之國的事情了,面對著桃地再不斬,別說是他們三個加在一起了——就算再加一個卡凱西老師,在開戰之處也是被對方瞄準了給算計的。

  小姑娘的話也是旗木卡凱西要說的話,兩個少年在經過波之國的事件之後,甚至都沒有怎麼好好地修生養息調節心情,便又外出執行了這麼一個A級任務,激動是有的——雖然這個A級任務實質上也就是一個C級任務。

  但是除了激動之外,更多的還有不安與過度的緊張。

  就和小姑娘說的一樣,有警惕是好事——忍者嘛,在任何環境中都要保持著警覺;但是警惕過了度甚至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的話,那麼消耗的也就是自己的精神了。

  面對著這種暫時還不確定敵我又不相干的人,先禮後兵才是最好的應對之道。

  當然了,要是碰到像在鳥之國那邊遇到的面具男那樣的存在,再怎麼用禮也是無用的——因為雙方都清楚,接下來必定是要開戰無疑。

  旗木卡凱西也沒說什麼,只是一邊一個分別揉了揉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的頭髮,「你們也別太緊張了,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麼,不是還有我在麼?」

  這句話既是認同了春野櫻先前的說辭,同樣也是在安撫那兩個自波之國一戰後情緒顯然就不對勁的少年。

  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對視了一眼,已經從忍具包裡摸出來的苦無就又這麼放了回去。

  雖說是不要太多的緊張,但是面對著那顯然就是沖著旅館這邊來的兩名武士,七班的一大三小也沒有要回到溫暖的室內去的意思,只是靜靜地在門口等待著。

  若對方只是路過那還好說,若對方真的是沖著舟澗玟來的話……

  那麼身為她的護衛的他們自然有要保護她的職責。

  等了大約半分鐘左右,那兩名穿著厚重的鎧甲卻依舊健步如飛的武士終於來到了店鋪的門口,那兩人大約三十歲左右的樣子,在對上旗木卡凱西一行人之後非但沒有任何的驚訝與警惕,甚至開口問道——

  「看幾位的護額,似乎是火之國木葉村的忍者。」

  身為武士之國的鐵之國並不干涉忍者之間的戰鬥,算是在這個亂世中比較罕見的有話語權的中立國之一。

  不過這說到底還是因為鐵之國有「武士」這個特產,所以鐵之國哪怕位處土之國邊境、又與火之國接壤,卻也沒有在之前的幾次大戰之中受到了太多的影響。

  當然了,其冰天雪地的特色同樣也成為了一塊天然的屏障。

  畢竟也沒有多少村子的高層會情願讓自家的忍者們在雪地中與敵人交戰的,天氣嚴寒大雪封路,導致物資不能補足、後援不能及時趕到這些也就不多說了。

  在鐵之國這種地方,一旦下了雪就是個沒完沒了,皚皚的白雪一覆蓋在地面上就是白茫茫的一片,什麼標誌性的地點全都給埋沒了。

  本就是人生地不熟的鐵之國,再下了雪……那便極為容易迷路。

  考慮到鐵之國無論如何都不適合作為戰場的特點、以及那些擁有著特殊的戰鬥方式的忍者,這也就是五大國默認其為中立國的最大的原因。

  此刻聽到了那兩名武士的詢問,旗木卡凱西一邊摁住了想要說些什麼的學生,一邊輕鬆之餘也不失警覺地答道,「我們的確是,幾位找我們是有什麼事麼?」

  「那麼木葉村的真舟大人此刻應該也是下榻在這間旅社了吧?」

  因為鐵之國是中立國,所以基本不會有忍者在這裡尋釁滋事;也因為鐵之國的環境特殊,尋常忍者要是外出執行任務的話,鮮少會選擇借鐵之國這條道。

  ——除非是真的不願意經過敵對國家的土地。

  不過那兩名武士大約是知道舟澗玟是特意沖著鐵之國來、並且已經抵達這邊的消息了,在看見旗木卡凱西聽到他們的詢問後反問了一句「二位找澗玟大人是有什麼事嗎」之後,便拿出了一封書信。

  「我們家大人想要請真舟大人一敘。」

  那兩名武士似乎也不想惹事、甚至也頗為敬重舟澗玟,言語間都是客客氣氣的;他們大約是知道舟澗玟的身邊一定就有人——而且是有忍者作為護衛一樣,直接就將手中的書信朝著卡凱西一行人的方向一遞……

  卻並沒有直接交給他們。

  「若幾位是真舟大人身邊的人,還請代為通報一聲。」

  自那兩名武士出現起,旗木卡凱西的視線就沒有從他們的身上離開過,此刻見他們雖然一身的肅殺之氣,但是言語中還算客氣有禮,他也就將那二人請到了旅店內,一邊又吩咐春野櫻去叫人。

  小姑娘是三個孩子中最為聰明機靈的,又是舟澗玟的養女,自然知道該說些什麼、又該怎麼說才能讓舟澗玟一下子就瞭解情況。

  等了大約三五分鐘左右,原本說自己要小睡片刻的舟澗玟便衣冠整齊地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在等待的過程中,旅店的老闆娘給幾個人都送上了茶水,只是各懷心思的幾人一個都沒有動,此刻看見舟澗玟款款出現,無論是作為邀請一方的武士們、還是作為舟澗玟護衛的卡凱西等人立刻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那武士在等待的過程中就像個鋸了嘴的葫蘆一樣一語不發,卡凱西就算有心想要打探什麼卻也一個字都打聽不到,此刻看見舟澗玟出現在了視線中,其中一名始終都負責與卡凱西等人交涉的武士居然主動開口。

  「真舟大人,」他將自己手中的那份書信再度呈上,「三船大人請您明日一敘。」

  那名武士方才遞上這封書信的時候可沒有說自家的大人叫什麼名字,但此刻當旗木卡凱西聽到三船這個名字之後,卻是立刻心下一凜。

  因為鐵之國的武士制度和和忍者的完全不一樣,有時候無法判斷一名武士的實力若是換算到了忍者的等級後該是什麼樣的級別;再加上武士本身就不怎麼與外界來往……

  所以大部分的忍者——無論是不是木葉村的,對於武士那邊的情況也算是漠不關心。

  換言之,大部分忍者對於武士中究竟有怎樣的高手,絲毫不像能夠對於他國上忍一樣如數家珍。

  但是武士之中有那麼一個名字,但凡是有些閱歷的忍者都不會忘記,甚至必須銘記於心——那就是鐵之國武士們的首領,當年曾與山椒魚半藏一戰的武士:

  三船。

  雖說舟澗玟也是參加過第二次忍界大戰的老人了,但是旗木卡凱西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與三船相熟,甚至熟到能夠讓對方親自派人來邀請她的地步。

  舟澗玟示意一邊的維內托接過了書信,在維內托飛快地確認了信封和信紙上沒有任何的問題之後,這才接過信紙瞧了起來。

  其實這封出自鐵之國武士首領親筆的信卻也不長,內容甚至就和那下筆之人的性格一樣嚴謹。

  舟澗玟飛速地掃了一眼又細讀了一次,這才將信紙重新折起收好,隨後對那兩名武士笑道,「請二位代我轉告三船先生,我一定會如約而至。」

  得到了舟澗玟的這麼一句話,那兩名武士今日的工作也算是結束了。

  他們向舟澗玟微微鞠躬頷首行了一禮,隨後就如同來時那般又沉默地離去了。

  瞧著那兩道鉛灰色的身影又消失在了雪地的盡頭,旗木卡凱西這才離開了窗邊朝著大廳中間的桌子走去,他看了看坐在主位上淡定喝茶的舟澗玟,幾度想要開口但最終卻欲言又止的姿態,終於引來了包括舟澗玟以及三個孩子在內的所有人的目光。

  漩渦鳴人用手肘頂了頂身邊的宇智波佐助,在對方有些不耐煩地扭頭朝他看來的時候,立刻虛掩著嘴將頭湊了過去,「卡凱西老師這是怎麼了。」

  雖然漩渦鳴人還記得要刻意壓低了嗓音,但是屋內哪個人不是耳聰目明?

  於是立刻就注意到了兩個少年那邊的小動靜。

  宇智波佐助抽了抽嘴角,一邊暗自感歎於漩渦鳴人的八卦,一邊卻也在好奇旗木卡凱西那不尋常的姿態。

  好像是從那兩名武士將信交給舟澗玟起,這傢伙就像得了痔瘡一樣坐立不安。

  等等,說起來卡凱西也快奔三了。

  就算他真的得了痔瘡,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吧?

  宇智波佐助越想越覺得有問題,不過當他從自己的猜測中回過神想要確認一下中年老男人的秘密時,卻發現這一回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盯在了他的身上。

  被屋內的人的視線——尤其是旗木卡凱西那幽幽的目光盯得有些發毛,但是宇智波佐助還不得不強裝一貫的淡定,他正準備逞強一下詢問他們這是怎麼了,就聽見一邊的鳴人一臉困惑地問道——

  「佐助,痔瘡……是什麼?」

  ——誒誒誒誒??????

  終於意識到自己是一不小心將心裡的嘀咕給說了出來,宇智波佐助強忍著撫額的衝動,一邊有些脫離地說道,「這個……你今後就明白了。」

  但漩渦鳴人對於同伴的這個回答顯然並不滿意,他皺了皺眉抱怨道,「怎麼連佐助你也這麼說!」

  「也?」

  不知道是誰接了這麼一句,不過這也並不重要了,因為漩渦鳴人接下來的回答把屋內所有人都給震得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是啊,之前老媽說老爸他好像得了痔瘡的時候我也問了,結果老媽笑著說我之後就會明白了。」

  「咳咳咳咳咳——」

  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聲在漩渦鳴人話音剛落的同時便響徹在了屋內,少年茫然地看著自己面前的場景:舟澗玟虛掩著嘴在咳嗽、也不知道是不是病發了,以至於維內托和春野櫻都是一臉擔憂地站在她身邊噓寒問暖。

  他身邊的佐助仿佛是被傳染了一樣,也是咳得面色緋紅,那張讓不少木葉村的女孩子都愛慕的白皙俊臉上被尷尬所填滿。

  最厲害的當屬卡凱西,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隔著一層面罩還能喝茶的他,這會兒居然能夠隔著面罩把水給噴了出來。

  且不說他這麼做到底衛不衛生,就他的這門手藝——不對,口技,就必須給點個贊。

  「我、我剛才什麼都沒有聽到!」

  一不小心從自己的學生那兒聽到自己老師的秘密,旗木卡凱西也不知道自己是尷尬多一些還是同情多一點——被這三個熊孩子坑了那麼久,他今天才明白他們的本質……

  其實是坑爹啊!!!

  「這話你以後也別再當著別人的面說了,鳴人,」旗木卡凱西也顧不上自己的面罩已經因為自己的口技而濕||了||一||片,畢竟現在最重要的是及時止損……

  不對,是保留自己的老師的一些尊嚴。

  「其實……也不是什麼不能想到的事嘛,畢竟水門坐了這麼多年的辦公室了……」終於從咳嗽中勻過了氣,舟澗玟捧著沒有被卡凱西污染的茶杯悠悠地說道。

  「……澗玟大人!」

  ——您給我那水門老師留點面子吧!

  聽出了旗木卡凱西的言下之意,不再追究真•中年老男人的秘密的舟澗玟又乾咳幾聲,這才轉移了話題,「你剛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不,應該是要問我吧,卡凱西?」

  此刻旗木卡凱西也從自己老師那疼痛的秘密中回過了神,他隨著舟澗玟一併乾咳了幾聲,「那個……關於三船大人的事情……」

  照理來說他也沒資格問舟澗玟這檔事,畢竟他現在的身份是舟澗玟的護衛,不應該關心任務之外的問題——尤其還是關於舟澗玟的私人邀請。

  哪怕排除了任務的關係,舟澗玟的資歷也比他要高上許多。

  但是鐵之國的武士首領會特意派人來邀請舟澗玟,這事實在是讓他有些不得其解。

  他也不是懷疑舟澗玟會和別的國家有來往,先不說舟澗玟對木葉的付出和重視誰都看在眼裡,就算她要和其他國家的首腦串通一氣,也不可能選擇身為中立國的鐵之國。

  「我與三船先生是昔年故交,曾在第二次忍界大戰的戰場上打過照面。」

  這個倒真的是事實,畢竟第二次忍界大戰的時候局勢混亂,誰知道今天在戰場上遇見的那個人明天是會曝屍荒野,還是會一戰成名名揚天下。

  舟澗玟便是在那樣的情況下與三船打過照面,甚至進行過一戰的。

  卻不想當時都是毛頭小子的兩方,其中一人後來竟然成為了鐵之國名聲赫赫的武士首領,而另一人卻在不久之後徹底結束了忍者生涯。

  「前些年我來鐵之國,在辦事的時候無意中與三船先生重遇了,昔日的敵人在沒有了大環境的影響下倒也相談甚歡,」這個同樣也是事實,不過她卻對旗木卡凱西隱瞞了一些事。

  比如三船會和自己相談甚歡的真正原因……還是自己在對方擅長的刀||劍上取得了優勢。

  起因是一個賭局。

  一個和舟澗玟此次來鐵之國多多少少有些關聯的賭局。

  三船也是知道她如今不能使用查克拉的事情,所以在彼時的時候也沒有用上查克拉,雙方純粹地只是用刀進行比試並且點到為止,卻不想最後取得優勢的居然是她。

  這件事舟澗玟其實倒也不怎麼奇怪,畢竟她當年在第二章地圖裡曾經在虛圈經歷過大大小小一共近萬次的鏖戰,雖然其中也有艦娘輔助的時候,但是她親自下場的時候卻也不少。

  如果不用查克拉也不用什麼靈力,只憑著刀技與自身的實力來一決高下的話,三船大約是真的贏不過她的。

  但是這事對於三船來說就像是天方夜譚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一個忍者——而且還是一個退戰隱居多年的忍者居然會在刀||劍勝負中強過自己。

  如果舟澗玟是憑著查克拉強過他一頭那倒也罷了,可著是單純的刀||劍比試。

  一個武士居然在單純的刀||劍比試中輸給了一個忍者,而且還是一個誰都知道是身負重傷隱退了多年本身更擅長腦力的忍者,這事情就真的有點荒謬了。

  不過三船也是願賭服輸的人,在舟澗玟真的用刀和他比出了一個高低之後,便替舟澗玟聯繫了一位一生都在為他們武士鑄刀的刀匠,請對方替舟澗玟量身定制了一把武||士||刀。

  那刀匠和三船也是熟人,雖然不願意替一個外人——尤其還是一個以前是忍者的女人鑄刀,但是當他聽見舟澗玟在比試中勝過了三船,便立刻變了態度。

  其實舟澗玟也明白,像這種要手藝有手藝要名聲有名聲要地位也有地位的刀匠,是不太願意替一個隻把刀當作配飾的人鑄刀的。

  但對方若是有配得上自己手藝的能力,那之後的話便好說了。

  「此次我們一行人來到鐵之國後暢通無阻,也是多虧了三船先生,」不然那麼顯眼的一群忍者在來到鐵之國之後,怎麼可能不招來任何異樣的目光和麻煩。

  卡凱西點點頭,算是接受了舟澗玟的這個說法。

  先前跟隨舟澗玟走南闖北大半年,他也是知道這位澗玟大人的本事的,卻沒有想到她本事居然真的大到能夠在他都沒有發現的時候,收服了鐵之國的三船大人。

  只能說不愧是真舟澗玟,無論什麼希奇荒誕的事發生在她的身上都不奇怪。

  「明天上午我們去三船先生那兒拜訪,之後就能夠處理正事了,」舟澗玟看了眼負責護衛工作的卡凱西,「這次我們來鐵之國也是為了我的私事,武士那邊大約是不用擔心的,你們行事小心謹慎些便可以了。」

  舟澗玟的話卡凱西是聽明白了,畢竟這也是他的心思。

  大家最好是別惹麻煩,否則鐵之國和火之國雖然不至於撕破臉,但他們這些惹麻煩的都吃不了兜著走。

  ……但問題是,他們不去惹麻煩,可麻煩就真的不會自己撞上來麼?

  作者有話要說:

  中年老男人的疼痛什麼的,我對不起水門→ →


第170章 百分百的遇見率

  雪國的夜晚是最冷清靜寂的,但是對於某些人來說, 卻也是最難熬的。

  旅社的木屋燃著炭火格外的溫暖, 大約是考慮到身為東家的舟澗玟的身體不太好,旅店的老闆娘特意又給她準備了一床厚重的棉被。

  不過除了舟澗玟之外, 其他幾人——無論是卡凱西班的四人還是艦娘——這位精明的老闆娘也都沒有怠慢就是了。

  雖說鐵之國應該沒有什麼太大的危險, 但畢竟是出門在外, 出於對舟澗玟的安危這點來考慮, 維內托最終還是被安排在了和舟澗玟一物。

  兩張鋪著厚重的被子的單人床之間還隔著一個簡單的床頭櫃,維內托的床靠門, 而舟澗玟的床則是靠近窗戶那邊。

  雖說舟澗玟在接到來自三船的邀請信之後, 就對眾人吩咐今夜要早些休息, 明天早上也好不耽誤與三船的會面, 但是舟澗玟的作息規律經過這麼多年下來卻也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此刻舟澗玟靠著軟枕坐在自己的床上,身上披著一件自己在旅店時穿的大氅,拿著一本小說看得津津有味。

  舟澗玟睡不著, 維內托自然也不肯就寢——不過她畢竟不是人類,雖然也需要休息, 但是作息時間和規律隨時都可以得到調整。

  所以此刻她也和舟澗玟一樣, 背上靠著一個柔軟的枕頭, 拿著一本舟澗玟特意從真舟家帶出來打發時間用的小說,有些百無聊賴地翻閱著。

  此刻的她和舟澗玟之間唯一的區別,大約就是在於她身上並沒有披什麼外套吧。

  服裝的多少與種類對於艦娘們來說與其是起到保暖作用的,倒不如說更像是一種表示。不過在這個世界裡——包括在第二章地圖中,大部分的艦娘都不能夠在人前穿自己的服裝, 所以如今衣服的種類就更不算什麼了。

  對於維內托來說,她哪怕穿著一套簡單的比基尼跑到這冰天雪地裡也不會感到寒冷。

  但如果她真的這麼做了,最後只會惹來旁人不必要的視線、讓人覺得她是瘋子或者不尋常的同時,又給自家親愛的指揮官徒增麻煩罷了。

  隱蔽自己的不同才能更好地輔佐自家的指揮官小姐,這是包括維內托內所有艦娘們達成的共識。

  舟澗玟看了大約半個小時左右的書卻絲毫沒有產生倦意,但是雙眼感到酸澀卻是真的了,她拿起書簽加在了書頁中,隨後將書合上放在了腿上,接著伸手揉了揉感到酸澀腫脹的眼睛,又扭頭朝著窗外看了過去。

  屋子裡雖然拉上了窗簾,但是從她這個角度卻正好可以從窗簾與牆壁的縫隙中,窺得些許窗外的景象。

  哪怕是在火之國的木葉村,到了深夜之後燈光也沒有到多如繁星的地步;更何況木葉村的晚上真正熱鬧的地方,說到底也就只有那些聚集著不少小酒館的街道。

  在娛樂設施和夜生活過了多少年依舊不發達的這個世界,夜晚大約是只屬於路燈和晚歸的忍者的。

  在已經算是繁華的木葉村裡,夜晚都是如此靜寂的了,更何況是在白雪皚皚晚上壓根就不可能出行的鐵之國?

  屋外的天色是昏暗的,哪怕是在臨近夏天的季節,天空中卻也沒有好看的繁星,甚至連那一彎孤月也被厚重的雲層所隱藏。

  到了這個時分,屋外自然沒有了人類活動發出的聲響,卻同樣也沒有飛禽走獸的嘶鳴聲,有的只是凜冽寒風刮過這個常年被冰封的雪國的呼嘯聲。

  像是女人發出哀慟的嘶叫聲,又像是狼群過境一般的哀鳴聲。

  舟澗玟並不是沒有見識過這種仿佛能夠撕裂人心的聲音,上一次她來鐵之國的時候便已經見識到了,再往前一些,她在之前的地圖中、乃至在港區的時候都曾見識過。

  只是那時候伴隨著風聲的,似乎還有樹葉顫動又或者是樹枝被折斷的聲音;若是在港區,伴隨著這哀風響起的必定是波濤拍岸的聲響。

  但是鐵之國有的,僅僅只是風聲。

  屋簷上的厚重積雪被風卷落到了地上,直直地砸入了地面的雪堆中、與其融為了一體。

  若是今夜還有一場雪,那麼到了天亮之後就很難再分辨地面上的積雪哪些是在最早的時候就有的,哪些是被風卷落的,又有哪些是後來新下的。

  當然,不僅僅積雪是這個道理。

  其他也是一樣的。

  「澗玟大人還在想屋外的雪的事?」

  看著舟澗玟的視線膠著在窗戶上分明就是失了神,一早就察覺到這點的維內托立刻就出聲詢問道,「我聽旅店的老闆娘說,今夜大約是不會再下雪了。」

  「若明天一天都是晴天的話就更好了,」被自家秘書艦的聲音喚回了神,舟澗玟終於將膠著在窗戶上的視線收了回來,「本來就是雪後難行,若是再遇上壞天氣就更糟糕了。」

  忍者和武士可以利用查克拉行走在雪上,如果沒有她這個累贅的話,從旅店到三船的宅邸按照忍者的腳步也不是太久的事。

  若是在其他地方,這點距離舟澗玟哪怕是親自走過去也沒什麼,但是偏偏是在這冰封千里的鐵之國。

  哪怕舟澗玟全身上下全副武裝,在這雪地裡行走不到一刻鐘必定開始病發,接下來也別說是去見三船了,沒准再過一會兒都能直接去三途川了。

  哪怕是為了自己那些尚未完成的事,舟澗玟都不會做自己能力範圍之外的事情;而其他人……

  從她身邊的艦娘到卡凱西班的師生四人,也都不可能讓舟澗玟去吹風。

  先不說第七班的師生四人和舟澗玟私底下交情匪淺,哪怕是放到公事的層面上來說……舟澗玟若是出了什麼意外,村子裡的高層中,三代目火影和四代目火影第一個就不會輕饒他們。

  「其實澗玟大人也不用擔心,雖然鐵之國這邊到處都是積雪,但是讓馬車在雪地上行走的方式卻還是有的。」

  舟澗玟自然知道維內托這是什麼意思,「方法的確是要多少就有多少,不過……」

  她蹙眉尋思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給出一個正面的肯定,「算了,還是到時候再說吧。」

  維內托大約也能知道舟澗玟沒有選擇直接這麼做的原因,於是她也不再說什麼,只是換了一個話題,「時間不早了,澗玟大人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的要忙呢。」

  所幸的是鐵之國的武士首領三船並非是陰險狡詐之人,雖然有些時候行事和思想略顯得有些古板,但無論是在大事還是在私事上,卻都是一個值得相信人。

  簡單來說,就是在鐵之國的土地上她無需擔心三船借機滋事,也不用擔心對方會在自己背後捅自己一刀。

  覺得自己似乎的確是有些困了的舟澗玟點點頭,她將書放到了床頭,和維內托互道了一聲晚安之後便熄燈休息了。

  在鐵之國的哀風怒號之中,滿腹心事的舟澗玟最終還是抵擋不過自己的倦意、陷入了沉睡之中。

  第二天在一起用過了早餐之後,一行人便乘坐著馬車朝著三船所在地地點出發,路線圖是舟澗玟交給卡凱西的——雖然去三船的宅邸拜訪一早就在舟澗玟的計畫之內,但是真的當舟澗玟告訴他之前……

  卡凱西還真的不知道那個被畫著圈的地點居然就是三船的宅邸。

  原本擔心馬車在雪地上行駛得會無比艱難——就和他們剛剛踏入鐵之國的過境之內一樣,但事實證明其實現實或許還是有其豐||滿的地方。

  從旅店到三船的宅邸最快的方法自然是從雪地上直接走過去,但除此之外還可以選擇供車馬行駛的大道——雖然不是直達,卻但是這條大道上常年有人負責掃除積雪,車馬在上面行事既安全平穩,也快捷便利。

  「這種皚皚白雪堆積成的高牆,在火之國大約是看不見的吧。」

  就如同火之國之名,這個國家一年四季大多是處在溫暖的時期;哪怕冬天真的飄起了雪花、又或者是被冷風吹得連骨頭都覺得冷的地步,但相較於其他幾個靠北方些的國家卻也不算什麼。

  春野櫻放下了自己方才撩起的窗簾,隨後沖著舟澗玟點了點頭。

  這樣的場景她當年來鐵之國的時候便已經見識過了,卻不想自己還能再看一次——為了確保車馬和不會使用查克拉的普通人能夠行走得更方便一些,那些堆積在大道上的白雪被人鏟到了路的兩邊。

  只是在這一年四季都處在嚴寒之中的鐵之國,這積雪哪有那麼容易化?

  於是鏟到了路邊的積雪也越堆越高,最後竟堆成了兩堵高度超過了兩米的雪牆。

  「是啊,」小姑娘點了點頭,「如果不是這大道上的雪被人鏟到了邊上,我還真的不知道這鐵之國的土地究竟是什麼顏色的。」

  畢竟常年都是被白雪覆蓋,這個國家的土地的顏色究竟是黑是紅、是黃是赭如果不留心,還真的不一定能夠發現。

  舟澗玟一邊捂著手爐一邊點了點頭,「不過有這麼一條大道能走終歸還是幸運的,雖然繞了點路,但有時候繞路反而會比你覺得的直達路線要更快上一些。」

  小姑娘一臉了然地點點頭,至於坐在她對面的兩個少年中,宇智波佐助仿佛是明白了什麼,而漩渦鳴人卻是露出了似懂非懂的表情。

  舟澗玟暗自歎了一口氣,正當她開始糾結自己是不是每次出來都是被水門順便安排了教育木葉的花朵的工作時,下一秒她便皺起了眉、露出了一個頗為警戒的姿態。

  和她一併有所反應的,還有坐在車廂內的維內托和赤城。

  而就在三個孩子察覺到舟澗玟等人的異樣之後,原本正處在行進中的馬車也因為卡凱西的操縱戛然而止。

  哪怕是還不清楚究竟此刻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在遇到這樣的場景之後,三個孩子若是再不知道眼下情況有異的話,那就真的不用再混下去了。

  從忍具包裡取出了苦無,三個孩子對視了一眼朝著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

  坐在主位上的舟澗玟雖然表情不太好但是依舊保持著淡定,她看了眼三個孩子的反應,立刻就在心中確定了他們此刻是將忍者的身份放在最優先的位置。

  而不是她的養女、又或者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孩子的身份。

  孩子長大了固然讓舟澗玟倍感欣慰,但是這一次他們遇到的危機,卻也不是用一句輕描淡寫的「孩子們都長大了」就能夠放心交付他們去全權處理的。

  坐在外面的加賀已經將自己看到的情況通過特殊聯絡傳遞給了車內的赤城和維內托。

  由於第七班的成員們還在場的關係,維內托和赤城也不可能直接把加賀傳遞來的消息轉述給舟澗玟,但是用眼神和手勢將情況示意給舟澗玟卻也還是可以的。

  所以當舟澗玟看見維內托用特殊的手語暗號向她傳遞了「曉」這個內容之後,也明白了來人究竟是誰。

  她能夠感受到敵人的到來,是因為她在戰場上磨練出來的敏銳的直覺,但是她畢竟沒有裝雷達或者是發生了偵察機,所以自然也不可能知道來人究竟是什麼人。

  舟澗玟雙眼微眯,「曉」組織內部的情況——包括兩兩組合的成員的代號和真實身份,她都是知道的。

  佩恩和小南不可能離開雨隱村,面具男帶土和絕應該還在水之國搞事——不過他們大概也不能再在水之國逍遙太久了。

  在這四人——也就是合併創立了如今的「曉」組織的元老——都不可能親自出面的情況下,此刻會出現在鐵之國的也就其他三組了:

  三北組的角都和不知道如今還有沒有加入進來的飛段;青玉組的迪達拉和蠍;還有就是朱南組——幹柿鬼鮫和取代了原本應該加入「曉」組織的宇智波鼬、獲得了印有「朱」字指環的那人。

  舟澗玟尋思了一下,覺得這三組無論那一組出現在這裡都不奇怪。

  雖然因為忍者和武士的約定,不會有忍者主動對鐵之國這邊出手——但是叛忍顯然不在此列,很難保證地下市場是否有人對鐵之國武士的人頭感興趣,最終導致某位視財如命的叛忍跑來這裡抓人。

  而鐵之國就在土之國的附近,「曉」組織可是有一位元成員是土之國出生的。

  至於最後那一組嘛……因為出現了一個不確定因素,所以也導致了舟澗玟不能夠做出精准的判斷。

  「……澗玟大人。」

  車外的旗木卡凱西壓低了嗓音叫著舟澗玟的名字,雖然他依舊坐在馬車之外那駕車的位置上、看上去不準備做什麼應對之舉,但是渾身散發出的警戒卻讓車內的三個孩子都沒有錯過。

  坐在車廂內也不知道是不是主要被針對的對象的舟澗玟自然也是緊張的,但是她面色自若,仿佛這一次也能夠像之前幾次一般化險為夷。

  「先探探對方的來意。」

  舟澗玟的聲音和旗木卡凱西是如出一轍的嚴肅,但是除了嚴肅之外竟也沒有了別的情緒。

  三個孩子有些奇怪地看向了她,除了從小就被舟澗玟一手帶大的春野櫻也就罷了,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就仿佛是第一次認識她一樣,用一種古怪異常的眼神看著絲毫沒有緊張感的舟澗玟。

  他們是真的不知道舟澗玟究竟是那兒來的自信,在這種場面下也能夠維持從容淡定、沒有絲毫的緊張。

  車外的旗木卡凱西輕聲地應了一聲,隨後抬頭將視線對準了在須臾間已經站到了馬車的正前方的那兩名忍者。

  是的,對面的那兩人哪怕不看衣著裝扮也知道他們是忍者。

  畢竟善於隱蔽氣息的忍者和武士之間的氣場完全不同,哪怕是同時穿著著相同的服飾,但僅憑著對方散發出的氣場,卡凱西也能夠斷定誰是忍者誰是武士。

  更何況對方身上的那套袍子他可再熟悉不過了。

  雖然當時天色昏暗,但是想要讓旗木卡凱西忘記對方身上的那套如此具有鮮明特點——甚至還被舟澗玟嘲諷——不對,是點評過的袍子,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此刻這兩人的頭上都帶著斗笠,致使旗木卡凱西看不清他們的具體容貌,而那身過於寬大的袍子也讓他難以辨別對方的性別。

  可就算是這樣,旗木卡凱西也依舊能夠判斷那兩人來者不善。

  而且……

  極有可能就是沖著舟澗玟來的。

  車外的旗木卡凱西正在疑惑對方和舟澗玟究竟有什麼仇怨在,又或者是沖著舟澗玟來究竟有什麼目的;而此刻坐在車內的舟澗玟同樣也是在考慮一個問題。

  一個對於她來說,還算是比較重要的問題。

  她來到這個世界也有些年數了,選擇的做法也就和在第二章地圖裡一樣——不強出頭、只是安心在幕後佈局,畢竟一切的隱忍都是為了在最後的關鍵時刻出手。

  本身就秉持著低調行事不惹人矚目的作風,再加上在來到這個世界後她的身體的確也不太好,所以這些年來舟澗玟總共也就離開過木葉三次。

  第一次是去溫泉山莊度假、順便看看顧問團的兩名顧問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第二次是外出遊歷,給自己的養女春野櫻開拓下視野、自己也好在旅行的途中完成一些在木葉無法做成的事情。

  而第三次就是這一次,來鐵之國取自己多年前訂下的那把量身定做的武||士||刀。

  可誰知道她一共也就出門了三次,居然次次都能夠遇見「曉」組織的人——從最初不知道怎麼的就離開雨隱村大本營出現在火之國境內的小南,到在鳥之國國境內大約真的是偶爾撞見的面具男帶土與絕……

  再到這一次突然來襲的敵人。

  也不知道究竟是她和「曉」組織真的有緣,還是她和這個組織真的是命裡犯沖、註定不能夠共存。

  就在舟澗玟疑惑著自己三次外出居然都能夠撞見「曉」組織的成員,這究竟是天意還是人為的時候,旗木卡凱西也已經和車外的人寒暄了起來。

  馬車內的三個孩子握著自己手中的苦無一臉的凝重,但由於任務是「保護舟澗玟」,所以在確定來人的用意之前,他們絕不能就這麼隨隨便便地跳出去貿然行事。

  車外卡凱西的警惕與戒備都是真的,這一點三個孩子可以非常的確定。

  可倘若連精英上忍都對車外的不速之客如此的忌憚,那麼他們就算真的跳了出去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只會給卡凱西添麻煩。

  只是旗木卡凱西想和對方先禮後兵,但對方卻一點兒都不想和他多費口舌。

  而當舟澗玟聽見車外的男人用陰陽怪氣的聲音說著「想來木葉村的真舟澗玟此刻就坐在這輛車內」之後,便再度確認了自己和「曉」組織果然是命裡犯沖。

  不過與此同時,她確認了的還有對方的身份。

  「維內托,扶我下車。」

  「澗玟大人!!!」

  不贊同的反對聲在舟澗玟對維內托下達完了命令之後,響徹在車廂的內部。別說是三個孩子了,就連坐在車廂之外的旗木卡凱西也不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

  對方顯然就是沖著她舟澗玟來的,她在此刻出去不就是自投羅網了麼?

  舟澗玟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對方是沖著自己來的,但是在她看來無論是留守在馬車內還是下了馬車實在沒有太大的區別。

  對面是兩個S級的叛忍,自己這邊排除對於木葉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戰力——不到必要時候也的確不能直接用上自己的實力的艦娘三人組,就只剩下自己和七班。

  也就是說真正能打的還真的只有卡凱西一個人。

  其實舟澗玟也知道七班的三個孩子都不簡單,尤其是身為九尾人柱力的鳴人,一旦爆種那就是秒天秒地的——當然,跟著一起被秒或許還有自己人。

  但是面對著「曉」組織的兩個成員,若是真的讓如今還能控制九尾的鳴人用上九尾之力……無疑是等於把一隻老母雞放在一群黃鼠狼的面前。

  哪怕黃鼠狼一時不慎被老母雞啄瞎了眼,但最終還是會把爪子伸向老母雞的。

  所以如今最好的辦法便是阻止雙方的這一戰——簡單來說就是走為上計——雖然可能性不大,但是舟澗玟還是要保全在場所有人的性命。

  先不說旗木卡凱西和她也算是有一定的交情、而七班的孩子也都是她從小看到大的;若是七班今天真的命殞此處——那麼幾年後的第四次忍界大戰也不用打了。

  ——最主要的阿修羅和因陀羅的轉世都GG了還打什麼?

  只是要保全所有人的性命、讓所有人都能夠安然撤退的方法在這般情勢下實屬天方夜譚,至少此刻在外面和那兩個「曉」組織成員對峙的旗木卡凱西就不一定能夠找到。

  畢竟在舟澗玟看來,這位將「保護同伴」的信念放在第一位的忍者此刻能夠想到的最好的解決方法,大約就是犧牲自己拖住那兩個叛忍,然後讓其他人逃跑。

  可七班的人又怎麼可能拋棄自己的老師?

  如此一來,還是免不了要陷入「大家一次加入戰局」的尷尬……或者說是最危險的情況。

  不過眼下旗木卡凱西找不到的解決方法舟澗玟卻可以找到,也正是因為她已經找到了解決方案,舟澗玟才會讓維內托扶自己下車。

  維內托也是看出了自家指揮官小姐的心思,出於對自家指揮官小姐的無條件信任,壓根就不打算制止舟澗玟——或者說知道自己制止不了她的維內托在和赤城對視了一眼之後……

  便和對方一起扶著舟澗玟下了馬車。

  作者有話要說:

  大佬和曉之間的梁子……嗯,算是結大了

  其實就算曉不對大佬做任何事,大佬也是不可能放過他們的orz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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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正面交鋒

  舟澗玟執意要下車,別說是旗木卡凱西了, 就算是在她面前說話頗有分量的維內托也攔不住。

  ——更別說維內托這一回壓根就沒有要阻攔舟澗玟的意思。

  知曉舟澗玟心思和脾氣的加賀在聽見馬車內的舟澗玟的囑咐之後, 便在旗木卡凱西不贊同的目光中先一步跳下了車,她先是迎下了自己的好姐妹加赤城, 隨後和赤城一同扶舟澗玟下了馬車。

  對面那兩名「曉」組織的成員大約也不是真的一心要取舟澗玟的性命, 又或許是奈何不了舟澗玟的卡凱西看得實在太緊了, 所以他們也沒有趁著這群老弱婦孺防備最弱的時候對舟澗玟——甚至是對這整輛馬車下手。

  而是就這麼靜靜地看著舟澗玟從馬車上下來, 站到了大道之上。

  雖說大道之上的積雪應該是在專人的負責中被悉數鏟到了大道的兩邊,但是不巧昨日剛下過雪、而這大道又長, 所以這地面上還是殘存著些許的積雪的。

  舟澗玟在看見地上白茫茫的一片時便已經做好了準備, 卻不想一腳下去還是陷到了雪中。

  如果她能夠像過去的真舟澗玟一般、又或者是像尋常忍者那般使用查克拉的話, 自然也不可能遭遇這種事情——不過是站在雪地上, 對於當年能夠操縱靈子站在虛圈的沙漠中的她來說壓根就不是事。

  但是她不能。

  所幸邊上還有赤城和加賀在,她們在看見舟澗玟一腳陷入雪地中後就及時地扶住了舟澗玟,不然舟澗玟還真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因為沒站穩而摔倒在雪地中。

  既然舟澗玟都下了馬車, 那麼作為她的護衛的三個孩子——準確的說,是七班的三名下忍自然也不可能繼續留在馬車內。

  就算對面「曉」組織的兩名叛忍早就有所準備、知道舟澗玟出行不可能就這麼幾個人, 但是在看見馬車上一下子就下來了六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女性和孩童時, 還是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他們笑的, 大約還有舟澗玟在外出時的毫無防備。

  若她此番是由精英上忍來護送、而不是這些小孩子的話,想來也不會遇到接下來的事情了。

  ——不過就算來的都是木葉的精英上忍,結局其實也都是一樣的,

  「看來這一位就是他們說的真舟澗玟了。」

  等到舟澗玟在自家艦娘們、以及七班的四人的伴隨下來到馬車的前方後,攔在他們面前的那兩名「曉」組織成員中的左邊那人便開口說道。

  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向自己的同伴確認, 還是在向站在他們對面的舟澗玟一行人發起質問。

  那聲音一如舟澗玟先前在馬車中聽到的低沉沙啞、還帶著些許的陰陽怪氣。

  毫無疑問,那就是先前在和旗木卡凱西交涉的那個人。

  那個人雖然戴著斗笠、看不清容貌和護額;身上又穿著「曉」組織的統一制服、無法用服裝來判定他的出身;但是他的背上卻背著一柄巨型的大||刀。

  那把刀的刀||身用白色的布條纏繞,倒是刀柄暴露在了空氣中,足以讓人看出些許的端倪。

  舟澗玟的視線從對方背著的那柄大刀上挪開,繼而又往那人赤|||裸在空氣中的雙手掃了那麼一眼,當她看見對方左手無名指上佩戴著的那枚印有「南」字的戒指後,便更是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說話那人的身份基本上就和她剛才在車上判斷的那樣,基本不會有誤,那麼接下來的重點就是站在他身邊的那人了。

  舟澗玟朝著站在右邊的那人看了過去,和剛才說話那人相比,他身邊的那個人看上去就要矮上許多了。

  其實站在右邊的那人也不算矮,據舟澗玟目測大約有一米七左右。只可惜站在左邊的那人身高將近兩米,所以在這懸殊的身高差之下,右邊那人也顯得格外的嬌小了。

  就和站在左邊的那個高大男子一樣,右邊那人也戴著一枚戒指,只是那戒指的位置是在右手的無名指,上面印著字也不是「南」,而是一個「朱」字。

  舟澗玟心下了然,臉上的笑意更是明顯了幾分。

  對面的那兩人也不是瞎子,所以自然沒有錯過舟澗玟面上的笑意。

  只是那笑容在這樣的氣氛和場合中顯得著實古怪了一些,別說和站在她身邊的那些同伴完全不同,就算是那兩人也鮮少見過在這種場合中會笑出來的人。

  若不是因為她有完全的把握,那便是因為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來自於「曉」組織的那兩人回想了一下自己手中有關這個名叫「真舟澗玟」的女人的情報,突然也說不上她的淡定從容究竟是因為有把握。

  ……還是因為她就是一個瘋子。

  「我就是真舟澗玟。」

  雙方收回了停留在對方身上那屬於打量的目光,隨後由氣定神閑的舟澗玟率先開口,既算是介紹自己的身份、同樣也算是回答了左邊那男人先前也不知道是向同伴確認還是算向他們詢問的話語。

  舟澗玟的目光快速地在兩人的面上——準確的說是在斗笠垂布的縫隙中掃視了一眼,接著又說道:

  「不知道「曉」組織的二位元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同樣的問題旗木卡凱西剛才也問了,只是之前那兩人的回答是要來舟澗玟。如今舟澗玟親自下了馬車向他們問了同樣的問題,就不知道這時候他們該如何回答了。

  「曉」組織這個名字對於旗木卡凱西和幾位艦娘來說並不陌生,而在看見那兩人的制服之後,春野櫻也依稀回憶起了當年在鳥之國的第一個夜晚發生的事情。

  但是這個名字對於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來說,就有點陌生了。

  不過陌生也就是現在的事,畢竟再過陣子、甚至再過些年——他們就會真正明白這個「曉」組織到底是什麼鬼了。

  只是這個組織同他們之間倒還真的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如今唯一慶倖的事就是宇智波鼬幸好沒有把宇智波一族滅門又叛出木葉,否則宇智波佐助這會兒怎麼可能這麼這麼冷靜地進行著護衛工作?

  早就該喊著「鼬」的名字沖了過去了。

  對面的那兩人不知道舟澗玟心中的慶倖,或者說在場的人除了舟澗玟之外,都不知道原來應該戴上這枚印著「朱」字指環的應該是宇智波鼬,在聽到她的詢問之後對面的那兩人也立馬有了回應。

  「就和「他」說的一樣,果然是知道了我們組織的名字了麼。」

  開口回答的依舊是站在左邊的那個高大男人,他的話語中也沒有蘊藏著太多的驚訝,只有他口中的那個「他」猜中真相的感歎。

  舟澗玟自然知道那個高大男人說的「他」是什麼人,「如果你說的那個「他」是那個連臉也不敢露的男人的話……」

  她微微地歪了歪腦袋,露出了一個無辜的表情。

  「「曉」組織這個名字,不正是他當年自己報給我們聽的麼?」舟澗玟眨了眨眼沖著身邊的人看了眼,「難道是我記錯了?」

  維內托知道舟澗玟這是在做樣子,於是立刻回應道,「我記憶中似乎也是這樣的,澗玟大人應該沒有記錯。」

  在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中,這本來就是裝模作樣的客套話就這麼被舟澗玟毫不留情地給拆了台腳,那個高大的男人一時也覺得自己似乎是有些下不來台。

  不過這個高大男人顯然也不是什麼善茬,他那隱藏在帽檐下眼睛打量了一下舟澗玟,接著意有所指地說道,「果然就和「他」說的一樣……」

  「這個女人最厲害的武器,是她的那條舌頭。」

  一聽到男人這麼說,舟澗玟頓時就眯起了雙眼。

  雖然她面色不變,但是她身邊的人——包括三名艦娘和七班的四人組卻硬是感覺到了那股驟然從舟澗玟身上散發出的危險的氣息。

  對面「曉」組織的人不一定知道舟澗玟的脾氣、但他們卻是知道的。

  眼下他們也不清楚對面那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這麼說到底是有感而發、還是刻意在挑釁舟澗玟,但有一點卻是肯定的:

  那就是這個男人的下場,大約是好不了了。

  ——居然敢激怒舟澗玟,大哥你真的是活膩味了吧?

  就在其他人——尤其是舟澗玟身邊的艦娘開始算起了對面那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究竟還能活多久的同時,舟澗玟也在暗自思忖著那宇智波帶土難不成那天被加賀的飛行編隊給炸昏了頭?

  不應該吧?

  雖然她是借用了白蘭留在她那兒的瑪雷指環的力量干擾了帶土的空間轉移能力——也就是「神威」——但是對方好歹也是(要在未來成為十尾的人柱力)日天日地秒殺一方的BOSS……

  應該不至於就這麼輕易地讓自己的腦子被轟||炸||機炸成了漿糊吧?

  在心中給自己遲早要對上的宇智波帶土給記上了一筆,舟澗玟臉色也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她望著對面的高大男人,接著露出了一個足以令她這邊的人心驚膽戰的笑容。

  「這可真像是手下敗將會說的話,」她將視線固定在了那個高大男人的臉上,「怎麼?你們會出現在天寒地凍的鐵之國,就是因為「他」讓你們來取我的舌頭的?」

  從下車起到現在不過是片刻的功夫,舟澗玟和對面那個男人唇槍舌劍已經交戰了三個回合。

  雖然在場只有兩個男孩子不知道雙方口中的「他」究竟是什麼人,但是雙方言語之間火||藥||味他們卻還是能夠聽出來的。

  聽到舟澗玟這麼說,那個高大的男人頓時就笑了出來,「哈,的確是個牙尖嘴利的女人,難怪連「那個人」都這麼感興趣。」

  這麼說著,那個高大男人右手一舉便握住了掛在自己背上的那把大刀的刀柄。

  「只可惜卻是個不能使用查克拉的,不然我倒想看看你的實力是否也如同你那條舌頭那麼厲害。」

  一聽到那身材高大的男人這麼說,七班的那三個孩子立刻就急紅了眼。

  畢竟也從小就認識舟澗玟、甚至是養在舟澗玟身邊的,這三個孩子對於舟澗玟的好感度無論是出自家庭關係還是出自個人關係那都是極高的。

  如今聽到有人敢當著舟澗玟的面直戳舟澗玟的痛點,哪怕舟澗玟本人並不在意,但他們也不會就這麼袖手旁觀。

  「你既然知道那個人敵視我忌憚我,就應該猜到我這個不能使用忍術的退役忍者曾經讓他吃過苦頭。」

  否則那個自稱「宇智波斑」的面具男又怎麼可能會在意她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

  那個高大男人顯然也來了興趣,「怎麼說?」

  「能夠使用查克拉的忍者就和四條腿的蛤|||蟆一樣到處都是,你往幾個忍者村附近轉轉保證一天能遇到好幾個,根本不算什麼新鮮事。」

  旗木卡凱西聽到舟澗玟的話下意識地身體一僵,他瞥了舟澗玟一眼,頓時就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但是一個不會使用忍術、甚至連查克拉都不能用的退役忍者能輕而易舉地退敵,你覺得這也是稀鬆平常的事情麼?」

  對面那個男人似有所悟地點點頭,「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能用你那條舌頭來打敗我了?」

  這倒是真的有些意思了。

  「不,我是在告訴你,你口中的「那個人」實在是不厚道得很,明明自己就在我這邊吃了不少苦頭,卻還是不信邪地要把你給推出來再試一次。」

  依舊是那氣定神閑的態度,但此刻的舟澗玟整個人散發出的氣場,卻讓她身邊其實並不怎麼瞭解她真正的行事作風的少年在為之側目的同時——

  甚至還有那麼些許顫意。

  從來就沒有意識到舟澗玟還有這般氣場和氣魄的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對視了一眼,隨後又向著身邊絲毫沒有為之而動搖的春野櫻看了過去。

  他們終於明白這姑娘偶爾露出的瘋狂和難以言喻的一面究竟是從哪兒繼承來的了。

  「我說你還是好好地回憶一下最近有沒有得罪過那個人吧,否則他又怎麼會讓你來做這明擺著就是要讓你吃虧的差事呢?」

  舟澗玟這麼說著,對面那高大的男人還沒有所反應,倒是他身邊的搭檔卻是「撲哧」一聲地笑了出來。

  也多虧了這一笑聲,才讓舟澗玟這邊的人確認了她的性別。

  ——取代了宇智波鼬原本的地位、成為了如今的「曉之朱雀」的居然是位女性,這還真是一樁讓人怎麼都想不到的事。

  那個高大男人仿佛是睨了一下自己身邊的搭檔,隨後才慢悠悠地對舟澗玟說道,「這還真是不像樣的挑撥離間呢,你覺得你這麼說我就會把矛頭指向那個人了麼?」

  他卸下了自己刀,雖然依舊沒有扯開那包裹在刀身上的白布條,卻是將刀尖指向了舟澗玟。

  「那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一些吧?」

  「不過是發散性地思考了一下,居然惹來了你這麼大的反應,」舟澗玟可一點兒都沒有被他嚇住的樣子,甚至依舊維持著巧笑嫣然的姿態,「難道說你很有被人當棋子利用的經驗麼?」

  直戳痛點誰不會?

  她看起來像是一點兒都沒有被動搖的樣子,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就真的不會被反擊。

  難不成她是在木葉修生養息太久了,原本的真舟澗玟因為受傷而不能使用查克拉的事情也在戰爭過後就在其他國家裡傳開來,導致現在所有人都覺得她好欺負麼?

  那還真是抱歉了。

  「……果然是不用查克拉、光是用嘴就能夠擊退「那個人」的女人,」男人沉默了小半會兒,隨後解開了那束縛在刀身上的白布條,「我果然應該按照那個人的說法,在一開始就拔下你的舌頭。」

  「拔舌頭的事情還是交給地獄的人來做吧。」

  舟澗玟看了眼那個在高大男人扯開布條之後露出的大刀的真身,「而且要我看,現在的情況沒准還是你手中那把惡趣味的大刀會先被人拔了舌頭。」

  高大男人手中的那把大刀就好像是有生命一樣,在聽到舟澗玟的話之後立刻就顫抖了一下、似乎是在向自己的主人控訴著舟澗玟的說辭一般。

  那個男人也是個好戰的,在聽到舟澗玟這麼說之後立刻也戰意盎然。

  「那就來試試看吧。」

  本來就是沖著舟澗玟來的他說道。

  「看看到底是誰先拔了誰的舌頭。」

  ——等等,你們兩個的主旨好像變得有些奇怪啊!

  旗木卡凱西雖然早就領教到了舟澗玟嘴炮的厲害之處——當日舟澗玟就是用嘴炮把那個面具男說得啞口無言的,如今那兩個人看起來好像還沒有那個面具男能言善辯一些。

  自然也不會是舟澗玟的對手。

  但問題是……

  你們怎麼說著說著,就開始討論起拔舌頭的問題了?

  好好的一場忍者之間一觸即發的戰鬥被你們這麼一攪和,連本來應該有的緊張氣氛都蕩然無存了好麼!

  男人沒有舉著大刀的左手一伸,便把自己戴在頭上的斗笠給摘下丟到了一旁,露出了那原本隱藏在斗笠之下的面容——

  他的膚色青灰,就和原本裸|||露在空氣中的雙手一樣;其實不僅僅是膚色,這個男人的整個面容、包括牙齒也和鯊魚頗為的相似,他那金色的雙瞳中絲毫不掩藏戰意,仿佛隨時就能夠循著那名為「強者」的血液舉刀揮去。

  舟澗玟不為所動,甚至朝著一旁已經在盤算著接下來要怎麼辦的旗木卡凱西問道,「呐,卡凱西,你認識那把刀麼?」

  「這個好像是……」

  就在旗木卡凱西心中隱隱約約的有了答案的時候,舟澗玟卻已經繼續說了下去,「那是「忍刀七人眾」的象徵之一,大刀鮫肌。」

  「忍刀七人眾?那和再不斬他……」

  聽到舟澗玟這麼說,一邊的漩渦鳴人立刻就叫了出來,他由此而聯想到的——自然是自己在波之國遇到的那名叛忍。

  沒有和他們一同去波之國的舟澗玟沒有說話,倒是旗木卡凱西點了點頭,「啊,沒錯,這個男人和桃地再不斬一樣,都是忍刀七人眾之一。」

  其實「忍刀七人眾」也不是什麼組織。

  因為這個名號中最重要的不是尾碼著的七人眾,而是那七把刀——誰得到了這刀,誰就能夠成為忍刀七人眾之一。

  更正,應該是出生於霧隱村的忍者才是,畢竟「忍刀七人眾」的全稱應該是「霧之忍刀七人眾」才對。

  「桃地再不斬?原來你們已經見過那個男人了啊。」

  這個長得像鯊魚一樣的男人和桃地再不斬年歲相仿、又同樣是霧隱村出生,會知道對方的存在自然也不奇怪。

  「既然這樣,那麼我也就是象徵性地給你們做一個自我介紹吧,」男人這麼說著,揮舞著手中的大刀便朝站在最中央的舟澗玟劈了過去,「幹柿鬼鮫,請多指教。」

  「指教就算了吧,我看你也不像是這種謙遜守禮之人。」

  面對著迎面朝自己劈來的大刀,舟澗玟在身邊第七班的驚呼中甚至沒有絲毫要躲避的意思。

  ——不過事實證明她其實也無需躲藏。

  重物互相撞擊的聲音在那把名為鮫肌的大刀即將劈中舟澗玟的時候響起,幹柿鬼鮫看著擋在舟澗玟身前的維內托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正想要說些什麼,但下一秒——

  他臉色卻頓時就由青轉黑。


第172章 千曲

  一切都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雖然負責給舟澗玟當護衛的七班四人眾從始至終都處於戒備狀態,但對方好歹也是一個S級的叛忍……

  其實能夠「成為霧之忍刀七人眾」之一、持有著大刀「鮫肌」, 這件事本身便已經能夠證明這個叫幹柿鬼鮫的男人的實力了。

  所以幹柿鬼鮫能夠在那三個初出茅廬還沒多久的孩子徹底反應過來之前, 便舉著大刀殺到了舟澗玟的正前方,也就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但是相較於自己的三個學生, 旗木卡凱西的反應可就沒有那麼慢了。

  在意識到幹柿鬼鮫究竟想要做什麼之後, 他幾乎是和對方在同一時間抵達到了舟澗玟的身邊, 他原本握在手中的兩把苦無已經擲出——朝著幹柿鬼鮫本人。

  畢竟光憑兩把苦無就想要抵擋住那把怎麼看都是有自己的意識、而且比起武器更像是生物的大刀「鮫肌」的攻擊……

  顯然是不可能的。

  除非是有像桃地再不斬那樣的「斷首大刀」在手, 否則根本不可能擋住那把「鮫肌」。

  否則先被咬斷的,沒准就是自己的胳膊了。

  所以當旗木卡凱西朝著舟澗玟那邊擋去的時候, 也並非是想替她擋住「鮫肌」的攻擊;而是想在「鮫肌」攻擊到舟澗玟之前, 先一步攻擊那個自稱是幹柿鬼鮫的霧隱村叛忍。

  但是事情的發展卻是十分詭異的。

  因為就在旗木卡凱西剛剛抵達舟澗玟的身邊, 正準備用忍術對幹柿鬼鮫發起近距離的攻擊的時候, 卻看見無論何時都跟在舟澗玟身邊的維內托先行一步擋在了舟澗玟的面前。

  同時抵擋住的……

  還有那「鮫肌」的攻擊。

  直到這一刻,三個孩子才意識到在方才那短短的一瞬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等到他們反應過來之後, 卻又被面前的場景再度震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只見他們的指導老師旗木卡凱西在那片刻的時間裡,撩開了遮掩在自己左眼上的護額、露出那只說是同伴遺物的寫輪眼, 然後趕到了舟澗玟的身邊。

  閃爍著刺眼光芒的雷遁忍術「雷切」已經凝聚在了他的手中, 但是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用那攻擊力極強的鬼道劈向那個自稱是幹柿鬼鮫的男人, 卻如同他們一般當場愣在了原地。

  而這位精英上忍之所以會在戰場上錯失攻擊的最好良機,則是因為始終都站在舟澗玟身邊的維內托的舉動。

  一直都站在舟澗玟身邊的維內托比起旗木卡凱西來說,自然更具有距離上的優勢。

  在幹柿鬼鮫揮舞著手中的「鮫肌」、即將用那把形狀詭異的劈中舟澗玟的時候,維內托一個箭步便擋在了舟澗玟的面前,她的右手並沒有持著任何的武器, 卻是乾脆果決地橫在了「鮫肌」的面前——

  同時抵擋住的,也是「鮫肌」那張開的血盆大口。

  「維內托!!!!!」

  終於反應過來這是發生了什麼的春野櫻叫了出聲,在舟澗玟的教育下、在大多時間中都能夠保持冷靜和平靜的她難得露出了驚慌失措的模樣。

  也不僅僅是她,她身邊的兩個少年、以及她的指導上忍旗木卡凱西都被這一幕給驚嚇住了。

  看著幹柿鬼鮫手中那把渾身都長滿了倒刺、也不知道該說是武器還是動物的大刀「鮫肌」一口咬住了維內托的右臂,尖銳如鯊魚一般的牙齒劃破了維內托的外衣嵌入到她的皮膚——

  等等?

  好像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春野櫻——不,不僅僅是春野櫻,應該說是第七班的所有人、還有那主動發起進攻的幹柿鬼鮫本人都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此刻戰場上的重點——

  只見那「鮫肌」一口咬在了維內托的胳膊上,尖銳的牙齒的確是刺破了維內托那件厚重的外衣,但是卻並沒有再進一步地深入。

  雖然他們看不見那被遮掩在維內托衣物底下的手臂的情形,但是卻還是能夠看見「鮫肌」最右側的尖牙咬中了維內托那赤||裸在外的右手手背的情形的。

  尖銳的齒尖抵在了維內托的白皙的手背上——是的,那僅僅只是抵住、而並非是刺入。

  那看著就讓人不由地發怵的尖牙並沒有刺入到維內托的皮膚中、隨後像一頭聞見了血腥味的鯊魚一樣將維內托那纖細的胳膊撕咬得粉碎,那兩排尖牙只是抵在了她的手臂上,然後……

  就沒有進一步的舉動了。

  誰也不知道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那絕非是幹柿鬼鮫又或者是「鮫肌」本身口下留情了。

  ——不然維內托的袖子也不可能被咬破。

  所以,這也就是說眼前的這一幕無論是對於幹柿鬼鮫來說、還是對於「鮫肌」本身而言,都屬於意料之外的事情。

  「怎麼了,鮫肌,」就如同其他人猜測的一樣,因為這一變故氣得練都有些發黑的幹柿鬼鮫困惑地看著自己手中那把頗具靈性的武器,「為什麼不咬斷她的胳膊?」

  這帶著濃重的血腥氣味的話讓七班的三個孩子不由地皺起了眉,但是面前的情況卻又著實地讓他們感到不解。

  既然不是幹柿鬼鮫和「鮫肌」本身放了水……

  那麼維內托究竟是做了什麼,才能夠抵擋住「鮫肌」的攻擊的?

  這個問題的答案對於七班的人來說,大約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的——他們唯一能夠得到的猜想大約也就是用了什麼特殊的忍術;但是對於舟澗玟和艦娘們來說,這壓根就不是什麼奇怪的問題。

  在這場變故之中,唯一還能夠保持風淡雲清——甚至被人用武器迎面攻擊而來都未曾倒退過半步的,也就只有舟澗玟一個了。

  被自己的秘書艦擋在了身後的她和維內托對視了一眼,隨後她在七班四人組不解的目光、以及幹柿鬼鮫警惕的眼神中忽然伸出了手越過了維內托的左肩,然後……

  按在了「鮫肌」的外殼上。

  幹柿鬼鮫本來想要嘲笑舟澗玟幾句——這種像是安撫小貓小狗的動作對於「鮫肌」而言可不管用。

  「鮫肌」是武器,而不是寵物。

  但是下一秒,他那由青轉黑的臉色忽然白了又白,這才旗木卡凱西等人看來,這臉色和失血過多的傷患也沒有什麼太大區別了。

  「……你究竟做了什麼!」

  面色驟然泛白的幹柿鬼鮫匆匆地想要撤走自己的武器,但是此刻舟澗玟已經撤手、而原本還被「鮫肌」牽制住維內托的速度顯然比他要來得更快。

  只見維內托左手按在了「鮫肌」的頭部,這個看似沒有使上多大力氣的動作卻硬是禁||錮了幹柿鬼鮫和「鮫肌」那準備撤離的舉動,隨後僅僅只是在眨眼之間,她就將自己那壓根沒有被咬住的右手從「鮫肌」的口中抽了出來。

  然後……

  她又將自己的右手握成了拳狀、直直地捅||入到了「鮫肌」的口中。

  除了舟澗玟和幾名艦娘之外,誰也想不通維內托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但是他們的困惑顯然也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就在維內托進行「撤手」這一動作的時候,一個仿佛是起爆符爆||炸一般的聲音便在鮫肌的腹中響起。

  ——BOOM!

  由於是在「鮫肌」的內部,那聲音倒也並沒有那麼的震耳欲聾,甚至還有些像夏日裡的悶雷。

  看著維內托將右手從「鮫肌」的內部抽了出來,原本按住「鮫肌」頭部的左手也鬆開,原本就不信自己居然在力氣上輸給一個小姑娘——否則他剛才也不會沒有什麼舉動——的幹柿鬼鮫立刻將自己的愛刀收回,沒有再借著距離優勢繼續進攻。

  ……誰知道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姑娘會不會再做出一些什麼詭異的舉動。

  原本想要借著舟澗玟這邊的護衛只是一個剛剛從忍校畢業的下忍隊伍來欺負人的幹柿鬼鮫,怎麼都沒有想到舟澗玟身邊居然還臥虎藏龍的。

  沒頭沒腦地就連吃了幾個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暗虧的他立刻向後躍開了幾步,拉開了自己與舟澗玟等人之間的距離,隨後垂下頭打量起了自己愛刀的情況。

  誰知道他一低頭,就看見「鮫肌」仿佛是一個吃不到糖正在哭泣的孩童一樣長大了嘴,而他的口中……

  正不斷地冒著黑色的煙霧。

  於是幹柿鬼鮫那原本因為某些原因而白了的臉色頓時就變得更黑了。

  「你們到底對「鮫肌」做了什麼!」

  他抬起頭再度朝著自己面前的那群人——主要是舟澗玟和維內托看了過去,他原以為這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存在,誰想到……

  卻硬是讓他吃了好幾個虧。

  難怪「那個人」在他此次出發之前還特意叮囑他要小心,他原以為這是那個老妖怪人老了腦子也糊塗了、還在心裡嘲笑了對方幾句,但誰想到……

  這已經不是什麼人不可貌相的問題了。

  這尼瑪分明就是在扮豬吃老虎好麼!

  維內托一臉冷凝、壓根就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而舟澗玟臉上的笑容在此刻的幹柿鬼鮫看來,一點兒都不比「曉」組織裡的某些妖魔鬼怪要和善。

  要是舟澗玟此刻的笑容能夠稱稱作是溫柔的話,那麼「曉」組織裡各個都是單純無邪的小天使!

  「誰都看得出來你那武器從外面肯定是無法攻擊的,」舟澗玟笑意不減,「那麼,從內部攻擊就可以了。」

  舟澗玟揚著溫柔和藹的笑容,說著在幹柿鬼鮫聽來要多荒誕就有多荒誕的話語,「現在看來,起爆符的滋味的確是不錯。」

  ……那才那聲音果然是起爆符麼!

  在一旁旁觀了整個過程的七班成員們、連帶著身為苦主的幹柿鬼鮫不約而同地在心中吐槽了一聲——只能說舟澗玟和她身邊的人各個都是奇葩,不然誰能夠想到在鮫肌裡貼起爆符????

  舟澗玟只當自己沒有看見他們那混雜著驚悚和敬佩、無奈和啞然的表情,隨後和維內托交流了一下眼神。

  剛才的那聲爆||炸聲自然不是維內托在「鮫肌」內貼了起爆符,而是直接開了一炮——只是因為還忌憚著旗木卡凱西等人,維內托的那一炮也沒有鉚足全力。

  若是她真的用盡了全力、甚至再加上了穿甲彈的話……

  那麼「忍刀七人眾」大概可以正式改名叫做「忍刀六人眾」了。

  因為找不到別的答案,幹柿鬼鮫也就認同了舟澗玟的這番說辭——總不能讓他相信舟澗玟身邊的人也像「曉」組織裡的某個土之國出身的小鬼一樣、信奉著「爆炸就是藝術」吧?

  幹柿鬼鮫正這麼想著,隨後便聽到身後傳來的一聲熟悉的冷笑聲。

  也這是這一聲冷笑,才讓卡凱西班想到不遠處還站著幹柿鬼鮫的同伴——大約是因為從頭到尾都是幹柿鬼鮫在出面,他們甚至都快忘記對方的存在了。

  「真是狼狽的樣子,」那女人的聲音清甜柔軟,和先前的那聲冷哼簡直就像是兩個人發出來的一樣,也同樣和她話語的內容不太相稱,「需要我出手來幫忙麼?」

  幹柿鬼鮫撇了撇嘴,隨後一甩自己手中的那把依舊還在冒著黑煙的大刀「鮫肌」,「算了吧,我一個人就可以對付。」

  「而且你就算上了,也不一定是那兩個女人的對手。」

  幹柿鬼鮫這話聽起來有些是在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又好像是在關心自己的搭檔一樣,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舟澗玟和維內托這兩個人是真的不好對付。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她們反殺。

  「是麼,」那女人似乎又低笑了一聲,「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還真是有些奇怪呢。」

  幹柿鬼鮫微微地皺了皺眉,目光並沒有從舟澗玟和維內托身上離開。

  「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原以為這些人中最難對付的也就只有那個看上去像是指導上忍的白毛,但如今看來……最麻煩的還是剛才真正動手的那兩個人。

  那女人仿佛一點兒都不在意自己這一開口,就引起了方才差點把她遺忘的卡凱西等人的注意,她話語中帶著濃重的嘲諷之意,便直接對著自己的搭檔說到,「什麼意思?當然是在說你自己也不是她們的對手的意思。」

  「畢竟剛才的你就像是河道螃蟹一樣,只會挨打不會還手。」

  那女人的話讓旗木卡凱西覺得古怪得很,不僅僅是因為她正在拆身為自己同伴的幹柿鬼鮫的台腳,更是因為她和幹柿鬼鮫話語之中全帶著「舟澗玟和維內托都不好對付」的意思。

  明明方才在「鮫肌」裡貼起爆符全是維內托一人的做法,舟澗玟從頭到尾做的也不過是出手在「鮫肌」上……

  等等,好像就是因為她的這一動作,幹柿鬼鮫的臉色突然就變得一片慘白?

  旗木卡凱西有些疑惑地看向了自己身邊的舟澗玟,並不明白這位被綱手姬親自下了「不能再使用忍術、也無法在凝聚查克拉」的診斷書澗玟大人究竟是做了什麼。

  舟澗玟自然沒有錯過旗木卡凱西的目光,但是她什麼都沒有說,目光卻是越過了幹柿鬼鮫看向他身後的那個女人。

  對方戴著和幹柿鬼鮫先前戴著的一模一樣的斗笠,寬大的帽檐邊上垂著白色的垂條,導致舟澗玟看不清對方的容貌和此刻的表情。

  而看對方的樣子,舟澗玟覺得她大約也沒打算取下那個斗笠。

  「沒想到「曉」居然還是有聰明人在的,」舟澗玟若有所思般地微微地垂下了視線,片刻之後她再度抬起了頭朝著那與自己有一定距離的女性看了過去,「之前還以為「曉」不過是一個草包集團,看來還真的是失敬了。」

  沒想到舟澗玟居然會主動開口和那個沒打算露面的女□□談,也算是熟悉她性格的旗木卡凱西有些微楞。

  別說是旗木卡凱西了,就連維內托和一直處於戒備狀態、只要舟澗玟一聲令下隨時可以動手的赤城加賀都沒有想到舟澗玟居然會這麼說,言語之中甚至還流露出了些許的誇讚。

  ——這是要變天了?

  不過對面的那名女性顯然也沒有想到舟澗玟會這麼說,她用極小的聲音「誒」了一下,隨後才像是反應了過來,連忙朝著舟澗玟所在的方向微微地欠了欠身。

  「向您致敬,來自于木葉的澗玟大人。」

  那聲音中帶著濃重的恭敬與難以察覺的慌亂——或許在場的其他人只注意到了前者,但是舟澗玟卻是將後者捕捉得清清楚楚。

  仿佛是確認了什麼,舟澗玟正準備開口,卻聽到原本還在計畫著又一輪的進攻的幹柿鬼鮫卻先行開口。

  「喂!你到底是站在哪邊的啊!千曲!」

  ——千曲,那正是這個佩戴著這枚印有「朱」字指環的女性的名字。

  幹柿鬼鮫的話語要多不滿就有多麼不滿,之前各種拆臺也就算了,這會兒居然還對敵人——不,那甚至還稱不上是敵人,只是他們的任務目標各種表以敬意。

  那他們還打個鬼啊!

  原本已經猜中一些什麼的舟澗玟這下便更是心中了然,不過她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聽著對面那個被稱作千曲的女性又是一聲輕哼,「被人暗算了還沒還手之力的蠢貨還是老老實實地閉嘴幹活吧。」

  這話幹柿鬼鮫還真的無力反駁。

  不是為了那句「蠢貨」,而是為了她那句「被人暗算了還沒還手之力」。

  雖說看樣子旗木卡凱西那邊似乎還沒有察覺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在他沒有明說的情況下,自己方才被人抽走了不少查克拉的事情卻還是被搭檔千曲給發現了。

  這對於擁有著能夠從那人那兒直接獲取查克拉的能力的他來說,還真是一件一點兒都不光彩的事。

  「還是你覺得讓我來會更快一些?」

  就算是被人稱作「無尾的尾獸」的幹柿鬼鮫,一下子被人抽取那麼多的查克拉也不是能夠立時三刻就緩過來的,不過面對著話語中滿是「你要是打不過我也可以替你上」的意思的搭檔,幹柿鬼鮫怎麼也不可能真的讓她親自出手。

  這倒也不是什麼所謂的大男子主義或者是逞強,只是幹柿鬼鮫知道,若今天千曲出手的話……

  那才叫真的不好了。

  「哦?是麼?」聽到身為自己搭檔的幹柿鬼鮫這麼說,千曲倒也沒再繼續要求親自出手,只是微微地拉了拉自己斗笠的帽檐,「那就讓我不報希望地期待一下你的成果吧。」

  ——這毒舌的功力比起舟澗玟居然也是不遑多讓。

  當年親眼見證過舟澗玟打嘴炮時的樣子的旗木卡凱西在心中點評了一句,雖然對方的側重點和舟澗玟一罐的風格有些不太一樣,但也稱得上是各有千秋。

  不過只是短暫的接觸,他也看得出來幹柿鬼鮫不是什麼好對付的傢伙,這個叫做千曲的女性和幹柿鬼鮫搭檔至今居然還沒有窩裡反,倘若派出「幹柿鬼鮫居然還有憐香惜玉這一面」的猜測的話,那麼答案也就只有一個了。

  那就是幹柿鬼鮫也不一定能夠打過這個女人。

  既然已經謝絕了搭檔伸出援手的建議,幹柿鬼鮫自然也打算認認真真地打上一回。只不過「鮫肌」算是報廢了——或者說暫時是沒辦法用了,於是幹柿鬼鮫只能再度將其掛到了背上,隨後……

  開始結起了印。

  舟澗玟無需看那印究竟是什麼也能夠猜到答案——除了使用「鮫肌」戰鬥之外,幹柿鬼鮫擅長的忍術除了通靈術之外也就只有水遁。

  但是這裡可一點兒都不是使用水遁的好地方。

  要知道他們現在雖然是在大道上,但是兩邊堆著的卻是比尋常的積雪還要高上許多的雪牆,一旦對方使用水遁,無論是製造出如同湖泊還是汪洋一般的水,又或者是進行別得什麼攻擊……

  那麼對於他們這邊的人來說就是一場災難。

  不,不僅僅是對於他們,對於整個鐵之國的人來說恐怕都是一場無妄之災。

  偏偏他們的對手還是「只要自己好那就可以了、別人的死活和我壓根就沒有任何關係」的叛忍。

  「卡凱西,你不用管他,快用土遁擋住這附近的雪牆!」

  一伸手攔住了準備攻擊的旗木卡凱西,意識到事態緊急的舟澗玟語速飛快地朝著他下達著命令,隨後她又立刻扭頭對著自己身邊的兩位航母說道,「赤城、加賀,啟動攻擊方案D。」

  「是,澗玟大人!」

  大約是從舟澗玟的表情中看出了眼下的情況有多麼的緊急,赤城加賀點點頭,隨後立刻張弓拉箭、目標直指已經將忍術名喊了一半的幹柿鬼鮫。

  雖說旗木卡凱西得到舟澗玟的命令、開始結印的時候已經比干柿鬼鮫晚了好一會兒,但是他絲毫沒有辜負舟澗玟的期待,幾乎就是在和對方在同一時間完成了結印,然後一併喊出了術式的名字。

  其實就在舟澗玟對他下達命令的時候,旗木卡凱西便已經明白了她的用意,B級忍術「土流壁」製造出的牆壁不僅僅出現在了他們的正面,同時也出現在了那片長長的雪牆之前,將那片鬆軟的積雪形成的牆壁牢牢地護住。

  三個孩子眼睜睜地看著敵人就要展開進攻、然而自己卻什麼都不能做,心中已經是一片焦慮。

  這會兒又發現原本印已經結到了一般的卡凱西老師由於舟澗玟的命令忽然改了動作,那之後就有大片大片的土遁形成的牆壁出現,心中也多是不解。

  「為什麼澗玟小姐和卡凱西老師要這麼做?」

  「有兩個原因,第一是因為土遁能夠克制水遁,你看對方的護額,他是霧隱村的叛忍,也就是說他擅長的忍術和桃地再不斬一樣,應該是水遁。」

  眼見著對方的目標正是自己的養母,春野櫻這會兒急得手心都開始有些冒汗,但是聽到了同伴的疑問之後,她還是替對方講解起了自己的養母和他們的老師這麼做的原由。

  還沒有學到忍術相克問題的鳴人愣了愣,接著又問道,「那第二個理由呢?」

  「這個只是我的猜測,」在發現連宇智波佐助都朝自己看了過來之後,春野櫻便替他們解釋道,「這裡的環境對於使用水遁的忍者來說頗為的有利。」

  「我們現在位於半山腰上,路的兩邊又多是積雪。如果站在高處的他們使用一些具有衝擊性的水遁忍術的話,我們壓根就躲不開不說,甚至還有可能會一併將道路兩邊的積雪衝垮。」

  春野櫻示意他們向卡凱西用土遁忍術製造出的牆壁看去。

  「一旦積雪被大水衝垮,屆時就會形成融雪性山洪,不僅此刻站在地處的我們會被淹沒,就連山下的村莊也會一併遭殃。」

  無論是漩渦鳴人還是宇智波佐助都是頭一次聽到「融雪性山洪」這樣的詞語,雖然在這之前他們壓根不知道有這種事情的存在,但是根據春野櫻的描述,對方若是使用水遁忍術會造成怎樣的災難,他們也是可以想像的。

  但是幸好這樣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的老師旗木卡凱西已經用土遁忍術製造出了護壁,更是因為赤城和加賀的行動。

  是的,就在結完印的幹柿鬼鮫正準備念出忍術的名字、發動自己的忍術的時候,赤城和加賀也按照舟澗玟的指令,用弓箭朝著他的鼻尖和嘴……

  射了出去。

  然後,直接打散了對方的詠唱和已經凝結的查克拉。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況都不太好orz

  其實一直都覺得喊忍術名啊、寶具名啊、還有各種各樣的招式名又蠢又羞恥,但是考慮到是動畫和漫畫也就……恩,能夠理解了

  不過打斷吟唱什麼的我也很早就想寫了

  畢竟在念名字的時候擁有凍結時間能力的也就只有主角


第173章 矛盾

  幹柿鬼鮫此刻是有些懵逼的。

  其實哪怕不用刻意去偵查或者感知查克拉,只需看赤城和加賀的服飾, 幹柿鬼鮫也能夠猜得出來她們和剛才擋下了自己攻擊的那個引發小姑娘一樣, 並不是木葉的忍者。

  ——這不是廢話麼,畢竟她倆頭上壓根就沒有佩戴木葉護額。

  就算是(像他這樣的)叛忍, 在離開自己的忍者村之後, 也整天戴著一個被劃了道象徵著叛忍身份的橫杠的護額在外面到處溜達, 更何況是那些還在忍者村內被所謂的高層驅使著的忍者?

  哪怕他們的護額不是戴在頭上的, 卻也是放在身邊最顯眼的地方、可以讓人一眼就看出他們的身份。

  當然,如果是暗部身份、又或者是在執行一些什麼特殊任務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不過舟澗玟身邊那兩個穿著繁瑣又不利於行動的和服的小姑娘, 顯然不是什麼正在執行特殊任務的忍者。

  然而就是這麼兩個顯然連忍者都不是的小姑娘, 卻再度讓他這位雨隱村的S級叛忍吃了一個大虧。

  原本他的印都已經結完了, 就等著念完忍術的名字, 就可以發動水遁「爆水沖波」製造出一片水源,將這片被冰雪所覆蓋的地方徹底變成自己的主戰場。

  雖然他不會使用火遁,但是用水將雪沖散的做法也是一樣的。

  但是!

  誰特麼能想到就這麼一個短短的瞬間, 竟然是變故橫生。

  首先是幾乎就是和他一起開始結印、準備用忍者的辦法好好地決出一個高下的旗木卡凱西——是的,對方在見到他準備動手之後, 幾乎就是在同一時刻就一同結起了印。

  從結印速度來說, 旗木卡凱西的確是比他高出了一籌, 這一點他技不如人沒話說。

  如果不是舟澗玟攔住了旗木卡凱西的話,對方沒准還能夠先一步地用忍術朝他發起攻擊。

  但是……是的,他要說但是了,但是誰能想到旗木卡凱西因為舟澗玟的話而臨時打散了自己已經凝聚的查克拉、重新結了一個新的印……

  居然還能比他提前一步使用忍術,這特麼就是犯規了好麼!

  而且在看看他這次使用的是什麼忍術——居然直接用土遁製造出護牆、擋住了道路兩邊的雪牆, 這壓根就是從根源把他的計畫給堵死了。

  偏偏這還不算,畢竟沒有了雪牆的呼應他照樣可以使用水遁忍術製造出水源——就是沒有了連鎖效應效果會降低許多罷了。

  問題是舟澗玟身邊的那兩個連忍者都不是的小姑娘就像是開了掛一樣,在聽到舟澗玟的命令之後立刻張弓拉箭,動作行雲流水甚至就好像完全不需要任何瞄準似的,直接就朝他放箭。

  偏偏那兩支箭居然還就真的直直地朝他射了過去。

  要知道幹柿鬼鮫原本正在結印,他剛一張嘴正準備念忍術名放大招,卻在此刻看見那兩支箭就分別朝著他的鼻尖和嘴射了過來。

  緊要關頭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多想,就直接抄起了背後那剛剛才被他放回去的「鮫肌」朝那兩支箭劈了過去,然而也正是因為他這防禦的動作,直接導致了他方才凝聚查克拉結印的舉動徹底被中斷。

  別說什麼水遁大招了,根本就連水的影子都沒有。

  不僅僅被人封住了想要借勢搞事的路,還被人硬生生地打斷了大招的幹柿鬼鮫顯然一點兒都不輕鬆。

  他看了眼一眼自己手中那還沒有從之前的爆炸中恢復過來的「鮫肌」,正準備說些什麼,就聽見轟隆的一聲巨響,緊接著熟悉的黑煙便在自己的腳邊冒起。

  而那聲響和黑煙的來源,正是剛才被自己用「鮫肌」劈到了一邊的那兩支斷箭。

  幹柿鬼鮫;「…………」

  如果他剛才沒有躲開的話、如果「鮫肌」剛才是將這兩支箭吞下的話……

  那麼現在炸開的恐怕就是他或者是他的「鮫肌」了。

  話說真舟家的人和迪達拉那個黃毛小子真的沒有絲毫關係麼?

  這種不高興了就炸、高興了也炸、被人激怒了更是要炸炸炸的風格簡直是如出一轍好嘛!

  就是一個是用起|爆粘土,而另一邊的爆破手段則是五花八門。

  幹柿鬼鮫突然就覺得這次的任務其實壓根就不應該交給他們組,反而應該交給迪達拉所在的「青玉」組要更適合——乾脆就讓整天嚷嚷著「爆||炸就是藝術」的迪達拉親自出馬,來和舟澗玟這邊的人炸個痛快。

  「我看你剛才的樣子,大約是想著要用水遁將這裡變成你的主戰場吧。」

  霧隱村出身的忍者多擅長水遁,桃地再不斬是這樣,幹柿鬼鮫也不例外,「這的確是一個聰明的做法,畢竟這路的兩邊就堆著那麼多的積雪。」

  下了馬車又吹了一會兒冷風、而且還是站在雪地之上,舟澗玟這會兒已經是手腳冰冷臉色青白了。

  舟澗玟這邊的人自然也都發現了她的異常,無論是卡凱西班的忍者、還是舟澗玟身邊的艦娘,這會兒都在用擔憂的目光看著在吸了一口冷風後已經開始咳嗽起來的舟澗玟。

  「可惜你選擇的敵人不是你這點小把戲就能夠對付的。」

  舟澗玟虛掩著嘴咳嗽了一會兒,雖然她此刻看起來要多虛弱就有多麼的虛弱,但是她的氣勢卻一點兒都沒有遜過面前那盛氣淩人的幹柿鬼鮫。

  在聽見舟澗玟這麼說之後,幹柿鬼鮫也立刻就用一種古怪的目光看向了她。

  在雪地裡吹了那麼久的冷風,舟澗玟這會兒的臉色都快趕上他的了;而就是這麼一個病弱又不能夠使用查克拉的女人,居然說他選錯了敵人、而且使用的還是小把戲……

  難道說她有自信能夠打贏他?

  就憑她和她身邊那三個使用稀奇古怪的攻擊方式的女人?

  如果舟澗玟真的是這個意思的話,那麼她未免就有些太看不起人了吧?

  雖然在舟澗玟這邊先後吃了好幾次虧了,但是這都是因為他事先沒有防備——或者說壓根就沒有把她們幾個放在眼裡過。

  可如今他已經見識過了舟澗玟身邊之人的厲害了、也知道大約知道她們大概會使用一些什麼樣的把戲了,幹柿鬼鮫頗為自信地覺得覺得哪怕這些人一起上,也不一定是自己的對手。

  「我看你是不信?」

  對方的輕蔑和不屑一顧舟澗玟自然沒有錯過,其實這位S級叛忍的好戰和傲慢在她的預料之中,不過她需要的也正是對方的這兩個特點。

  舟澗玟掩著嘴又是幾聲咳嗽,「沒關係,你不信也不要緊。」

  這麼說著,她那沒有被手掌遮擋住的雙眼中忽然冒出了些許異樣的光芒,「畢竟我這個人也挺喜歡用事實來講道理的。」

  舟澗玟的話音剛落,甚至還不等幹柿鬼鮫去細想她話中的含義之後,她身邊的赤城和加賀便再次張弓搭箭,只是這一次她們瞄準的不是幹柿鬼鮫,而是鐵之國上頭那片灰濛濛的天空。

  「你們快上車,」在赤城和加賀這麼做的同時,舟澗玟直接壓低了嗓音吩咐起了自己的養女春野櫻,「快!」

  春野櫻皺了皺眉,「但是,澗玟大人……」

  此刻他們是以舟澗玟的護衛的身份站在這裡的,而不是舟澗玟從小看到大、也頗為疼愛的後生晚輩,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拋下舟澗玟先行上車?

  不僅僅是春野櫻,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在聽到舟澗玟的話之後,也是露出了不贊成的表情。

  他們其實也意識到自己在這次的危急中,壓根就做不了什麼——

  在對方朝舟澗玟攻擊而去的時候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而在對方使用忍術的時候也無法及時阻止,甚至在旗木卡凱西使用了土遁之後也是因為春野櫻的解釋才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至於攻擊……

  「我知道你們有任務在身,此刻也必定是心有不甘,」舟澗玟睨了那三個孩子一眼,隨後又頗為警戒地看著對面正準備發動第二輪攻擊的幹柿鬼鮫,「但是我們這會兒並沒有和他們正面交鋒的必要。」

  雖說是兩個不速之客,但舟澗玟覺得自己壓根就沒有進入持久戰、或者是進行殊死一搏的必要性。

  對於她來說,現在最重要的還是進行轉移。

  「等會兒我們的人會製造出契機,你們先上車,這樣才好一起撤離,」舟澗玟按住了春野櫻的肩膀,與自己親手養大的養女對視了三秒,「櫻,相信我的判斷。」

  春野櫻用自己那雙祖母綠的眼睛和自己的養母對視著,隨後像是明白了什麼,她飛速地沖著舟澗玟點了點頭,隨後一手抓著一個同伴,也不顧他們的掙扎和反抗,就把他們給丟到了馬車的車廂中。

  在馬車裡摔了個七葷八素,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還沒有來得及調整姿勢,就看見小姑娘已經拽著旗木卡凱西一併上了車。

  「櫻!」

  「櫻醬!」

  「櫻……」

  七班的三年名男性看著跳上了車的小姑娘,也不顧自己此刻看起來有多麼的狼狽,就齊齊地沖著她叫了出聲,語氣中多是埋怨與不理解。

  明明他們是舟澗玟的護衛,此刻遇到了顯然就是沖著舟澗玟去的敵人,身為舟澗玟養女的春野櫻為什麼不讓他們繼續留在戰場,反而卻把他們一個個都拖回到了馬車車廂中?

  任務呢?

  保護對象呢?

  ——她就這麼不管了麼?

  其實本身也不太情願這麼做的春野櫻冷著一張小臉,她看了看馬車車廂內那準備再度沖下車的同伴們,先是一把拽住了半個腦袋已經探了出去的鳴人的衣領,隨後一把就把他給揪回到了車廂內。

  「我們的任務是保護澗玟大人,」她的語氣就和這外面的雪地一樣冰冰涼涼的,可想而知這個一直都是微笑著的小姑娘此時此刻她的心情也不太好,「但是現在我們什麼都做不到。」

  「所以我們就可以什麼都不用做了麼?」

  這話漩渦鳴人就不愛聽了,他們現在的確是非常弱小的存在,但是這並不等於他們就可以站在一邊什麼都不去處理。

  「我們不能就這麼把澗玟小姐丟在外面不管不顧!」

  春野櫻覺得有些煩躁,不單單是因為鳴人這番完全沒有和她溝通到點上的話,更是因為現在這複雜的情況。

  「你先閉嘴,鳴人,」按捺著自己的情緒呵斥住了自己這位一向熱血的同伴,春野櫻這回直接就朝著自己的指導上忍看了過去,「現在的情況並不是我們要袖手旁觀,卡凱西老師。」

  在場的人中,除了她之外也就只有卡凱西老師才知道些許關於真舟家的事。

  準確的說,是知道知道一些關於舟澗玟和她的部下的能力的事。

  「而是我們現在出現在澗玟大人的身邊,只會成為她的累贅,」小姑娘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就和平時一樣地冷靜。

  車廂內因為春野櫻的話而一度陷入了沉默,漩渦鳴人剛想說些什麼,卻聽見車廂之外忽然就傳來了一陣猛烈的轟鳴聲。

  剛才探出車廂之外的半個腦袋,已經因為春野櫻先前的動作而被拉回到車廂內。

  這會兒他在聽到聲音後又滿懷著好奇準備探出頭去看看,結果連馬車的門簾都沒有撩開,就被春野櫻一把給扔到車廂的最深處、摔了個七葷八素。

  「澗玟大人身邊的人……無論是維內托還是赤城加賀都一點兒不弱,這件事其實卡凱西先生已經發現了吧,」因為是和當年有關的一些事情,春野櫻下意識地用了幾年前還是孩童時對旗木卡凱西的稱呼。

  沉默著的旗木卡凱西良久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其實這件事……水門老師也是知道的。」

  舟澗玟平時根本就沒有刻意隱瞞過這件事,再加上維內托和赤城加賀等人在很多跡象上、都表現出了不同於尋常人的那一面。

  她們不一定是忍者,但也絕非是弱旅。

  這件事身為四代目火影的波風水門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他默許了舟澗玟養著這幾位武者的事。

  畢竟真舟家家大業大,而舟澗玟本人對木葉來說也是意義重大,再加上她還是和大名有聯繫的貴族,家裡養幾名武者也不是不和規矩和常理的。

  至於旗木卡凱西,他是在當年旅行的過程中發現了這件事的——其實不僅僅是他,想來佐助的哥哥宇智波鼬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不過畢竟是人家家裡的事,所以他們倆誰都沒有戳破。

  想來這次波風水門會讓初出茅廬的第七班給舟澗玟當護衛,主要也是因為他知道有維內托幾個會跟著舟澗玟一起i出行的關係。

  春野櫻對於旗木卡凱西的話並不感到意外,雖然舟澗玟真的要和波風水門商量要事都是在火影大樓,但是波風水門夫婦對自己養母的信賴,她卻還是能夠從兩家平時的交流中看出些許端倪的。

  「維內托她們一直都是澗玟大人信賴的部下,而澗玟大人也熟知她們的本事。」

  春野櫻一字一頓地說道,話說到這兒其實已經不是在向旗木卡凱西一個人解釋了,而是在想車廂內所有人進行說明,「在澗玟大人的指揮下,她們能夠在任何地形中穩定地發揮自己的能力。」

  雖然對於維內托她們真正的本事,她也沒有親眼見識過,但是春野櫻相信自己養母的指揮作戰的本事。

  「現在的情況不是我們想要出力就真的能夠出力的,我也想站在澗玟大人身邊保護她,」這也是她最初想成為忍者的原因。

  「但是以現在的情況來看,無論我們當中的哪一個人出現在澗玟大人的身邊,都只會拖她的後腿,讓這場本來能夠全員生還的作戰出現意外。」

  漩渦鳴人張了張嘴,對於春野櫻的這番話他想要進行一番駁斥,但是話都到了嘴邊卻又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說起。

  外面的爆炸聲不斷,但是看春野櫻的意思,她仿佛一點兒都不希望他們看見真舟家的護衛戰鬥的場景。

  只能聽聲音卻不能看現場情況,這讓漩渦鳴人感到愈發的煩躁,「我們是澗玟小姐的護衛,就這麼留在馬車裡真的可以麼!」

  明明他是保護的那方,可現在的情況卻是蜷縮在這個車廂內、受到本來應該是被保護的那方的保護,這太奇怪了。

  ——至少不是他能夠接受的現實。

  春野櫻能夠理解他的心情,但是她卻知道此刻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鳴人出去。

  「所謂的保護就是要負責澗玟大人的生命安全,為了確保澗玟大人的安全我們可以採取任何的手段,而現在的情況就是只有我們留在車廂內,才能夠真正地確保澗玟大人和我們在場所有人的安全。」

  「但是我們也可以下去戰鬥啊,」漩渦鳴人一臉不解地看著春野櫻,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說出這種在他看來頗為奇怪的理論,「多一個人多一份力,不是更能夠確保所有人的安全麼。」

  春野櫻被他的熱血言論逼得有些不耐煩了,她既想讓對方認清現實——準確的說,是認清他們下車只會給澗玟大人添麻煩的事實;又不願意說傷人的話語,一時之間倒有些陷入兩難的境地了。

  而這個場面,也讓已經明白春野櫻所有說出口和沒有說出口的話的意思的旗木卡凱西不由地想起了昨天下午的場景。

  就和他對這三個孩子的點評一樣:鳴人太過熱血衝動、針對性也太強了——只是他當時針對的是佐助,這會兒卻是和與自己理念不同的春野櫻開始針鋒相對了起來。

  至於春野櫻,她冷靜理智的頭腦讓她能夠掌握大局、或者是對自己所處的局勢有著多角度的思考和掌握。

  但她的缺點也很明顯,她太過溫柔了,所以即使對局勢有著最準確的認知、也不會輕易地說出來傷害到這會兒還想出人出力的鳴人。

  ——即使那麼做會讓鳴人徹底安靜下來。

  「那麼我問你,鳴人,」春野櫻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地讓自己的語調保持平和,「倘若你真的下去了,你覺得你能夠對那個鯊魚男造成多大的傷害?」

  剛才他們什麼都做不到,現在下去也是一樣的。

  鳴人一楞,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春野櫻又繼續問道,「那麼我再問你,若是你被那個鯊魚男集中攻擊了,你覺得你有幾成的把握可以逃開?」

  照理來說碰到多數的敵人應該先解決較強的那個,而鳴人的輸出一定是比不上維內托他們的。

  但他此刻若是真的出現在了戰場上,春野櫻覺得那只會給那個鯊魚男製造出機會——如果她是那個鯊魚男,一定不會錯過這個良機。

  漩渦鳴人又是一愣,而春野櫻的第三個問題也被拋了出來。

  「倘若你被那個鯊魚男抓走了,你覺得澗玟大人又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才能夠從那個鯊魚男的手裡救下你這個人質?」

  這和那天她從卡凱西的忍具包裡摸走《親熱天堂》是一樣的道理。

  「你想要幫助澗玟大人,我知道,畢竟在這一點上我和你是一樣的,」春野櫻漠然地望著他,身為舟澗玟養女的她怎麼可能不擔心舟澗玟的安危?

  「但是現在靜靜地留在這裡,也是幫助澗玟大人的另一種方式。」

  「畢竟給敵人送人頭,也是賣隊友的一種方式。」

  ——等等,這句話好像有什麼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

  大佬教育下的櫻姑娘和性格依舊沒變的太子在很多觀念上都是矛盾的

  櫻姑娘是知道他們下去就是給大佬添麻煩、給鬼鮫送人頭……用一種大家能夠理解的比喻,大概就是看動畫時看到某些劇情後擁有上帝視角的觀眾的心態;但是太子是覺得大家一起上懟死他就好了

  也不能說誰對誰錯,就是單純地觀念不一樣

  順便說一句,卡凱西沒下去是因為他知道大佬不想讓他們看見艦娘的戰鬥場景,這一點櫻姑娘沒說明,但是卡凱西是看出來了的

  而二柱子在掛機【喂

  這章大概有些蟲,主要是碼這章之前洗了個頭,出衛生間之後沒多久心臟就開始不舒服了,後來還是從外面的藥箱裡找出保心丸才壓下的,結果剛含了保心丸平時碼字的電腦又崩了,最後還是換了另一台小的上網本碼的orz

  仔細想想這也是16年的最後一更了,希望明年依舊能夠有你們的存在

  所有能夠看到這章的小天使們,我愛你們=333=


第174章 緊急撤離

  時間暫且向前推移些許。

  就在赤城和加賀得到了舟澗玟的命令、向天空放箭的同時,春野櫻也因為自己養母的那番話而將自己的兩個同伴丟進了馬車車廂。

  隨後她也不等車內的兩個同伴有所反應, 就抓著也不知道是沒有反應過來還是放棄抵抗的旗木卡凱西就跳上了車子, 然後過了好半響都不再有什麼動靜。

  眼見著春野櫻和七班其他三人全都消失在了視線之中,舟澗玟這才像是稍稍地松了一口氣一樣, 重新將目光轉移回了自己的正前方。

  也就是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究竟想要做什麼、又能夠做什麼的幹柿鬼鮫。

  雖然在她們手裡連吃了好幾次虧, 但此時此刻的幹柿鬼鮫面對著她們卻依舊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 仿佛已經將她們的能力全都掌握了一般。

  見對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舟澗玟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保持著面上的微笑, 隨後沖著赤城還有加賀點了點頭。

  得到了舟澗玟的指示, 赤城和加賀雖然依舊保持著警戒, 但是心中卻也是不由地跟著舟澗玟一起松了一口氣。

  緊接著赤城與加賀就扭過頭看向了自己的同伴, 在不約而同地朝著對方相視一笑後,她們又小幅度地沖彼此點了點頭,就好像是在確認一些什麼。

  直到她們做完了這套頗具默契的動作之後, 這才終於扭頭看向了面前持著「鮫肌」而立的幹柿鬼鮫。

  就等著她們先出招、然後將這些攻擊一一化解的幹柿鬼鮫驚異地發現,這兩個使用弓||箭作為武器的女人的笑容簡直和舟澗玟的一模一樣。

  遊刃有餘, 並且……

  不帶絲毫屬於人類的感情。

  其實不僅僅只是舟澗玟和那兩個女人, 應該說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四個女人幾乎就是噙著一模一樣的笑容, 而她們看著他的目光也好像是在看什麼死物一樣。

  這樣的眼神幹柿鬼鮫其實並不陌生,畢竟他也算是在外面經歷了不少風風雨雨、見多識廣的S級叛忍,什麼樣的人他沒有見過?

  但是僅僅只是一個笑容和一個眼神就讓他感到心驚的存在卻並不多。

  「既然已經清場完畢了,」舟澗玟再度舉起右手虛掩在了嘴前有咳嗽了幾聲,直到她那白皙——或者說是毫無血色的面頰差點因為咳嗽而染上一片緋色之後, 這才繼續說道,「那麼我們也可以開始了。」

  是的,清場完畢。

  舟澗玟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一首撫養大的養女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而七班裡另一個負責控場的存在——旗木卡凱西同樣也不是什麼蠢人,所以他應當已經已經發現她身邊的人完全有能力能夠和忍者一戰、而她並不希望七班的人看見他們的戰鬥場景。

  有春野櫻和旗木卡凱西在,舟澗玟相信接下來的場面絕對不會落入卡凱西班的人的視線之中。

  這也是最好的辦法了。

  「不讓那幾個忍者出來真的可以麼,」雖然心驚於舟澗玟等人的模樣,但是幹柿鬼鮫到底不是吃乾飯的,他將手中的「鮫肌」一揚,便再度對準了舟澗玟。

  有著自己意識的「鮫肌」仿佛是感知到了主人的心意,直接就沖舟澗玟等人張開了它的血盆大口、露出了裡面兩排尖銳的牙齒。

  之前在口舌之爭上輸給了舟澗玟,幹柿鬼鮫自然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可以對舟澗玟產生有效攻擊的機會,「還是說木葉的忍者都是一群無能之輩?」

  「木葉的忍者自然是優秀的,只可惜解決你們並不在他們的任務範圍之中,」舟澗玟委託給木葉的任務是護送她來回于鐵之國,雖然是標注著A級任務,但是其中卻並不包括忍者之間的戰鬥。

  準確的說,是不包括與「曉」組織的成員的戰鬥。

  是的,舟澗玟從一開始已經向波風水門表示過了,倘若真的不幸在任務中遇到「曉」組織的成員,那麼接下來的戰鬥將由她來指揮、並不需要木葉的忍者參戰。

  反正她家裡養著幾名武者的事情波風水門和她都是心照不宣的,至於維內托幾人究竟有多麼彪悍……

  從舟澗玟能夠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她們手中這點來看,波風水門完全有理由相信她們的能力一點兒都不遜於尋常上忍。

  只不過在這次任務中無需七班的人插手舟澗玟和「曉」組織之間的戰鬥的事,無論是舟澗玟和波風水門都沒有告訴七班的人——包括旗木卡凱西在內。

  一方面舟澗玟不覺得她真的會三次出門都遇到「曉」組織的成員——但事實證明「曉」組織對她簡直是愛的真切;而另一方面,「曉」組織的事情在木葉的普通忍者中都是保密的。

  雖說其實他們都相信旗木卡凱西,同樣也都相信這三個自己從小就看到大的孩子,但是誰也不能保證他們會在無意間將「曉」的事情透露出去。

  幹柿鬼鮫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被舟澗玟的話給激怒了,還是發自內心地感到喜悅,「你的意思是,憑你們幾個就能解決我?」

  這一次舟澗玟沒有直接回答,她依舊維持著一開始的從容與優雅站在原地,既沒有前進半步也沒有要後退的意思。

  「其實我這個人喜歡用事實來說話,」這麼說著,她飛快地在自己的身前揮動了一下右手,「所以我想你應該很快就能夠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舟澗玟的話音剛落,只聽見空中傳來了一個轟鳴聲。

  原本正準備再度朝舟澗玟發起攻擊的幹柿鬼鮫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天空,卻看見鐵之國那常年都是灰濛濛的天空中,此刻卻是有一片密密麻麻的黑影正在移動。

  因為距離的緣故,那些正在移動中的黑影在幹柿鬼鮫看來比起蜂子也大不了多少,而且數量之多讓他一時半刻也數不過來。

  那片黑色的影子漸漸地形成了另一片能夠遮天蔽日的烏雲,沒一會兒便移動到了他的正上方,不僅遮擋了鉛灰色的天空、同樣也在地上投下了又一片的黑影。

  毫無疑問,那轟鳴聲就是從那片黑影中傳來的。

  幹柿鬼鮫還沒有天真到會以為那片黑影是什麼鐵之國特產的鳥類——哪有鳥類會發出這種一聽就令人覺得不詳的聲音的?但是以他此刻的視角,也看不清那片密密麻麻的黑影究竟是什麼。

  但是有一件事他覺得自己大約是弄清楚了。

  那就是這片黑影毫無疑問,是舟澗玟這邊的人弄出來的名堂。

  忍者的世界中鮮少有人擅長空戰的,雖然也並非是什麼不能做到的事情——就像「曉」組織中,就有一個能用粘土做出能夠工人乘坐的巨鳥的存在——但這也是極為少數的存在。

  這也就是說,若不是有什麼特殊的血繼界限或者是秘傳忍術的話,尋常忍者難以用尋常的忍術做到空戰。

  換言之,就是在忍者對戰之中,能夠做到空戰的那一方的優勢要比不能做到空戰的年一方的更大一些。

  幹柿鬼鮫擅長的是水遁和用「鮫肌」攻擊,身為大刀的「鮫肌」毫無疑問是近戰武器——畢竟在這個世界可沒有始解卍解這樣的招數,「鮫肌」再怎麼進行形態變化,也不可能變成那三月春櫻的。

  而水遁嘛……

  幹柿鬼鮫又抬頭看了眼天上那片已經快造成「天狗食日」的景象的黑影,覺得自己的水遁大約是噴不到那麼高的地方的。

  ——水壓不夠還真是抱歉了啊。

  舟澗玟自然是看見對方那已經有些懵逼的表情,但是這對於她來說並不重要——無論幹柿鬼鮫是懵逼也好、還是真的想出了來對付這些轟炸機的辦法也好,這都不重要。

  「去吧,」她微微側過頭看向了身邊的兩位航母,「赤城、加賀。」

  「是,澗玟大人。」

  在看出舟澗玟有意讓她們大展拳腳之後,赤城和加賀便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等著舟澗玟一聲令下然後就能夠開啟轟炸模式。

  如今這道期盼已久的命令真的下來了,在來到這個這個世界之後,幾乎就沒有好好地進行過一場符合她們身份的戰鬥的赤城和加賀自然不會放棄這個絕佳的機會。

  原本站在舟澗玟身側的她們上前了一步,腳上厚底木屐與地面上已經有些泥濘的雪地相觸發出了沙沙的聲響。

  她們一前一後地來到了舟澗玟的身前、以守衛者的姿態擋住了幹柿鬼鮫想要探試舟澗玟的目光,隨後也不顧對方那本來就不好看的臉色變得更加的糟糕,執行起了自己的任務。

  加賀的左手持著自己的那張黃色的長||弓,右手向前一揮,食指與中指的指縫之間夾著的是三張黃色的符紙,這個擁有著一頭銀色短髮的女性一改往日的懶散,絲毫看不出是那個成日裡拎著一個酒罈子的酒鬼。

  「吾等將為此戰畫上休止之符。」

  在加賀說完了這番話之後,赤城也揚著一貫的笑容、用與平時的溫和印象截然不同的凜然語氣念道:

  「飛行編隊,出動!」

  此刻她們雖然依舊是真舟家的護衛,但同時,她們也是舟澗玟這位優秀的指揮官的艦娘。

  這片雪原已經成為了她們的戰場,而她們的目的只有一個——

  那就是清除所有阻擋在舟澗玟面前的敵人。

  幹柿鬼鮫清楚地聽見在加賀和赤城話音落下之後的數秒之內,空中的那片黑影所發出的轟鳴聲較之之前就變得更為的劇烈,接著那黑影就仿佛是受到了她們的感召一樣,朝著她們手中的弓||箭所指向的敵人展開的攻擊。

  堂堂霧隱村的S級叛忍,執行過各種各樣殘忍黑暗的工作、也殺過各種各樣的任務物件的幹柿鬼鮫還是頭一次遇到過像這樣的攻擊。

  他甚至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那猛烈的如同雨點一般的攻擊便從天而降,也不等他看清那從天而降的東西究竟是什麼,爆||炸便在他的身邊接二連三地展開。

  ——尼瑪木葉村的這幾個女人和迪達拉真的沒有什麼關係麼?

  被炸得灰頭土臉的幹柿鬼鮫也不知道是今天第幾次在心中發出了這樣的疑問。

  實在不是他對這個問題的答案而感到好奇,而是這些女人的戰鬥方式簡直就和迪達拉那個爆||炸||狂||魔如初一致。

  要知道在幾天之前,幹柿鬼鮫覺得這種把爆炸當藝術的行為模式大概只有迪達拉那麼一家;但是當他在今天、在這裡遇到舟澗玟一行人之後,他就明白了這麼一個道理。

  就算是瘋子也是有病友的。

  而迪達拉的病友,就特麼的成為了他的目標物件。

  在從天而降的不明爆炸物即將接觸到自己的腦袋的時候,幹柿鬼鮫當機立斷地使用水遁做出了一個水牢,而水牢禁||錮的物件並不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任何一個人——

  而是他的本人。

  水牢之術既是一種進攻的手段——能夠困住敵人的行動甚至是讓其在水中慢慢地窒息溺斃;但是對於他本人而言同樣也是一種防禦的方式。

  雖然他暫時還沒有摸清對方的攻擊方式、但是在爆炸即將發生在自己身上之前採取防禦手段總是沒錯的。

  「……雖然腦子不好使但看樣子戰鬥經驗卻是足夠的豐富。」

  舟澗玟微微地眯起了雙眼,雖然赤城和加賀此刻依舊以防禦的姿態擋在自己的身前,而她們與幹柿鬼鮫之間還隔著一層濃重的黑色硝煙,但是對方做了什麼她還是在方才那短短的一瞬間裡就判斷了出來。

  赤城和加賀得到了舟澗玟的示意、暫時停下了第一輪的攻擊,等待著對方第二輪的指示。

  而舟澗玟在硝煙漸漸地散去的這段期間裡,也從維內托的一個點頭示意中得到了某個自己想要的最新消息。

  意識到了幹柿鬼鮫使用了水牢之術後,舟澗玟並沒有再立刻下令讓赤城和加賀趁勝追擊,而是將視線從幹柿鬼鮫所在之處移向了更遠的一個地方。

  那個名為千曲的女人所在之處。

  在方才的那輪轟炸中,赤城和加賀主要還是集中針對幹柿鬼鮫——避開她們和馬車的所在地是肯定的,卻也沒有刻意地避開和幹柿鬼鮫一樣穿著「曉」組織的火雲袍的千曲。

  但是千曲在方才的那番空||襲中非但沒有絲毫躲藏的意思,也沒有像幹柿鬼鮫那樣採取任何防禦的手段。

  可就是在那番足以洗地的轟炸中,這個名為千曲的女人卻依舊安然無恙。

  哪怕是她頭頂那個脆弱的斗笠都沒有被損毀絲毫。

  維內托的目光是隨著舟澗玟的視線一同朝千曲看過去的,在看到了那個足以被稱之為奇跡的場面之後,就算是素來冷靜的維內托都忍不住咦了一聲。

  而在聽到身為秘書艦的維內托的那一困惑聲之後,赤城和加賀也看見這令她們難以置信的畫面。

  舟澗玟麾下的航母數量可一點兒都不算少,正規航母、裝甲航母、輕型航母加在一起足足超過三十艘還不帶重樣的。雖說大家在舟澗玟的統領下各司其職,平時也很難斷定究竟誰才是航母當中最強的。

  但是赤城和加賀想,哪怕是她們之中相對而言戰鬥力不是特別高、火力和載機量也比較少的幾位航母,在像她們今天這般帶足了「飛龍」進行轟炸……也決不可能炸出一個毫髮無傷的結果。

  明明制空權就在她們的手上。

  意識到了事情大概在她們也不知道地方出現了問題之後,赤城和加賀再度對視了一眼,在發現彼此目光中的困惑與不解之後,她們又打算扭頭朝自家親愛的指揮官看去,冀翼著自家足智多謀的指揮官能夠給出一個什麼可靠的解釋。

  可她們頭還沒有來得及扭呢,就已經聽到了舟澗玟的聲音在自己的背後驟然響起。

  「不用去管她,」舟澗玟的聲音中帶著咳嗽之後的沙啞,讓在場的艦娘聽得一陣心疼,「盯住那個鯊魚男,他才是重點。」

  「是,澗玟大人!」

  其實聽舟澗玟這麼說,赤城加賀就明白自家的指揮官小姐心中大約是有了答案,只是不方便在這裡說罷了,於是她們又再度將目光鎖定著依舊把自己困在水牢之中的幹柿鬼鮫,似乎對方只要有下一步的舉動,她們的轟炸就會再度朝他襲擊而去。

  「我知道你可以聽見我說話。」

  鼻腔與喉間的寒意、以及咳嗽了太久而產生的不適讓舟澗玟並沒有要再與對方進行什麼長篇大論的心情,反正自己想要得到的消息大多都已經得到了,後路也都已經安排好了,那麼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只剩下那麼一件。

  「倘若你打算裝聾作啞也沒問題,反正我有的是能夠讓開口的手段。」

  看著面前的硝煙在鐵之國的寒風中逐漸地散去,舟澗玟看了眼維內托,在對方點了點頭之後又對著面前的幹柿鬼鮫繼續說道,「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出你們的來意。」

  舟澗玟自然知道他們是為了自己而來的,但是……

  「你們究竟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情報。」

  其實對方的來意她這會兒基本上已經猜出來了,不過若能夠得到對方的親口回答那就更好了。

  對於所圖者大的「曉」組織來說,最重要的目的其實也就是兩個字——

  「和平」。

  對此他們有著非常明確的行動步驟,簡單來說就是分成三步:第一是籌集大量的金錢,第二是壟斷戰爭機制,第三就是利用尾獸一統江湖……不對,是征服世界。

  根據「曉」組織近年來的所作所為來看,第一步和第二步其實是在同步進行中的。

  金錢一直在用各種各樣的手段籌集,而小國的戰爭委託也被他們以「曉」組織的名義壟斷的不少——除了木葉之外的其他大國的忍者村眼下也不知道究竟發現了這件事沒有,不過就算是發現了有這麼一個叛忍組織,恐怕也沒有多少大國會放在眼中。

  但是誰也想不到,就是這麼一個用兩隻手就能夠數清所有人的叛忍組織,會在不久的將來挑起一場影響到整個忍界的腥風血雨。

  舟澗玟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和情報都不少,「曉」組織會盯上自己也不奇怪。

  第一次遇見小南的理由至今依舊存在著諸多的疑點;而第二次遇見面具男純屬是意外,至於這一次……

  舟澗玟覺得「曉」組織這一次大約是真的意識到了自己對於他們的重要性了。

  其實舟澗玟並不認為他們來對付自己是為了自己的家產:「曉」組織就算是急於吸金也不會用這樣的手段;而她和他們那壟斷戰爭的做派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就算她擅長指揮作戰的事讓「曉」組織知道了,這對於他們來說也沒有用。

  她的本事對於一個成員就就可以滅一城乃至滅一國「曉」組織來說沒有任何的卵用,而她也決不可能用自己的本事幫助「曉」。

  那麼這一次他們來找上自己,大約也是和那第三個步驟有關了。

  ——尾獸。

  想到了自己當年對波風水門說過的「木葉只要有尾獸就一定會和「曉」對上」的話語,再看看面前那已經離開了水牢的幹柿鬼鮫,舟澗玟的臉色雖然微變,但是情緒顯然就有些不大對勁了。

  他們想要從自己這兒獲得九尾的情報。

  比如說九尾的所在之處。

  比如說那個封印在真舟家邊上的神社裡的九尾容器的具體位置和解封方式。

  又比如說,解除那個九尾容器的封印的鑰匙的所在地。

  舟澗玟不知道「曉」組織對於九尾的事情究竟掌握了多少,但是她已經意識到了「曉」組織的人非常肯定她知道真相這件事。

  離開了自己製造出的水牢,在赤城加賀先前的轟炸中還是受了點小傷的幹柿鬼鮫露出了一個殘虐的笑容。

  「這個,等我抓到你之後自然就能夠知道了。」

  ——做夢。

  舟澗玟冷笑了一聲,已經從這個問題上總結出不少結論的她也不再和對方繼續扯皮,而是直接對著維內托下令,「通知第二遠征隊,出擊。」

  剛剛從水牢中脫離的幹柿鬼鮫尚不明白舟澗玟究竟想要做什麼,但緊接他就聽見有什麼他從未聽到過的陌生的聲音從遠方響起,而在那聲音響起後沒多久——

  自己的背上便是炸裂一般的疼痛。

  在不知不覺中就被人給偷襲了的幹柿鬼鮫持續懵逼中,而早就有所準備的舟澗玟也在同時對著自己身邊的人直接下令:

  「撤。」

  說完了這乾脆簡潔的一個字,舟澗玟直接抓著維內托的手轉身跑向了不遠處的馬車,而赤城和加賀在警戒的同時也緊隨其上。

  到了這會兒還沒有弄清自己究竟是怎麼就被人給偷襲了的幹柿鬼鮫下意識地想要追上前去攔住她們,卻不想身上的傷勢比他想像中的還要重,他看不清自己背上的情況,卻也能夠猜到這會兒他的背部定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因為劇烈的疼痛讓就算是他也難以再前進半步。

  為了確保能夠將人帶回去——無論是死是活,反正組織裡有的是辦法得到那個秘密——無奈之下幹柿鬼鮫只得扭過頭看向了自己身後從始至終都沒有動手的搭檔,卻發現一直都袖手旁觀的千曲這會兒終於有了動作。

  然而就在千曲的攻擊即將擊中舟澗玟一行人的時候,那輛馬車卻是整個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之中,沒有了絲毫的痕跡。

  仿佛一開始就不曾存在過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鬼鮫其實也不弱,如果是正常忍者之間的對決的話,但是……大佬這邊的攻擊方式對於這個世界人來說根本就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連吃好幾次虧不稀奇

  畢竟他們壓根就不知道飛機大炮的存在(如果不提科技線奇怪得一塌糊塗的劇場版的話【。)


第175章 她就念了兩句詩

  俗話說得好,招不在新, 有用就行。

  雖然當年她曾當著面具男的面使用過對於對方來說可以算得上是挑釁的空間轉移能力——畢竟帶土的神威也算是時空間忍術。

  可宇智波帶土就算把這件事告訴了此番負責來抓她的幹柿鬼鮫又能怎麼樣?

  移植了柱間細胞、一不高興就能開萬花筒寫輪眼嚇唬小孩用還不用擔心有什麼副作用的宇智波帶土都沒能抓到她了, 更何況是壓根就不會使用時空間忍術的幹柿鬼鮫。

  換成能夠使用「飛雷神之術」的四代目波風水門親自上場還差不多。

  套用隔壁某個地圖的某位神槍手的一句話來說,那就是能夠打敗狙||擊||手……不對, 能夠打敗時空間忍術的只有時空間忍術。

  當方才一坐上馬車, 就匆匆使用瑪雷指環轉移陣地的舟澗玟看見面前的場景已經從之前清掃出大道、轉而變成了一片皚皚白雪之後, 便明白自己的計策算是成功了。

  她從一開始就不想和幹柿鬼鮫硬碰硬——即使她真的能夠在這裡殺死對方, 但必定也會多生不必要的事端。

  一來被他們選定為戰場的這片土地到底還是身為中立國的鐵之國;這二來嘛……

  若是在此刻就除去了幹柿鬼鮫,勢必會引起多方的矚目, 不僅僅是之前已經知道她身邊人能力不弱卻默契地不戳破的波風水門, 恐怕還有木葉那些早就把眼睛盯在她身上的高層, 以及……

  此番在她手中吃了虧的「曉」組織。

  讓「曉」組織前來抓捕她的成員吃了虧這倒沒什麼——畢竟幹柿鬼鮫也不是第一個在她手中吃過虧的「曉」組織成員, 可倘若就這麼弄死了他的話,誰知道「曉」組織會不會因為要復仇而奮起反抗。

  雖然可能性不大,但是等三年的等待時間過去了之後、等到他們開始抓捕尾獸之後, 遲早還是要打到木葉來的。

  誰讓九尾就在木葉?

  再說這幹柿鬼鮫留著還有用,就這麼在這裡殺了他對於她的計畫來說也不利。

  更何況她現在在意的也已經不是幹柿鬼鮫的問題了, 而是……

  舟澗玟側過頭看向了自己的右後方, 方才她匆匆上車還來不及進入車廂, 只是坐在平時加賀駕車的位置上,所以此刻她腦袋的右後方不是別的,而是屬於馬車一部分的木質門框。

  在這個時代裡,馬匹不是尋常人家能夠養得起的,更不是什麼重要的代步工具, 所以能夠使用馬車的不是什麼王公貴族起碼也是一方富賈。

  而同時具備了貴族和富賈這兩個條件的真舟家的馬車,自然也比尋常富商所用的要更精緻一些。

  不僅使用上好的木材作為構造,就連車廂之外也包裹著上好的錦緞,所以哪怕是到了鐵之國這種極為寒冷的地方,也能夠靠著這錦緞擋去不少寒風。

  然而就是這麼一輛精緻華美且在這個世界造價不菲的馬車,此時此刻卻多出了一個原本不屬於它的外來之物。

  是的,馬車的門框上紮著一支尋常的木||箭,金屬質地的箭||鏃,而箭||杆的尾端則是點綴著幾簇白色的箭羽,舟澗玟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出那究竟是什麼禽類的羽毛。

  而就在舟澗玟靜靜地打量著那近在咫尺的木||箭時,維內托和赤城加賀三人也不動聲色地對視了一眼。

  她們自然都錯過這東西的存在——畢竟就在她們方才進行轉移的時候,那東西便是直接穿破了硝煙、呼嘯著朝舟澗玟所在之處攻擊而來的。

  她們當時有心想擋,但是礙于空間轉移時的動盪導致了她們有心也無力。

  不過也正是因為空間轉移時的不穩定,那支箭才沒有命中舟澗玟、而是紮在了馬車的門框上。

  四個人看著那支箭小半響都沒有什麼動作,到最後還是因為突然響起的某個原本不屬於他們這一行人的聲音,才招回了四人的魂。

  「澗玟大人。」

  四人朝著那聲源看去,只看見一大一小兩個截然不同的身影。

  稍微高一些的那名少女有著一頭綁成了麻花辮的溫柔的小麥色的長髮、身上穿著厚厚的冬衣;而她身邊的那個小姑娘帶著一頂毛茸茸的帽子,柔軟的銀白色的長髮折射出了異於雪地的冷光,倒是小姑娘的那雙紅色的眼睛,看起來朝氣十足。

  這兩人正是當日被舟澗玟留在鐵之國的基洛夫和果敢。

  也是方才得到了維內托的聯絡、跑來給幹柿鬼鮫補上了一炮的第二遠征艦隊。

  「非常抱歉,我們來晚了。」

  作為第二遠征隊旗艦的基洛夫看上去有些羞赧,雖說她平時也不是這樣性格的艦娘,但是在自己駐守了好幾年的領地附近讓自己的指揮官遇上了這樣的事,基洛夫還是有些懊惱的。

  「不,你們來得正好。」

  舟澗玟這麼說著,正想要下地卻被維內托等人——包括基洛夫和果敢在內——給齊齊地阻止了。

  不阻止才怪,方才舟澗玟說要下車那是為了讓她能夠親自指揮作戰對付幹柿鬼鮫、再加上那條大道上的積雪也不是那麼的深,所以她們才沒有阻攔。

  但是她們現在已經轉移到了由基洛夫提供座標的安全地點了,再加上這裡的積雪一點兒都不淺,這要是真的讓舟澗玟下了低……

  想來不出半天她就只能到床上去躺著了。

  舟澗玟見她們態度堅決也不好再說些什麼,不過正當她打算詢問基洛夫她們這邊的情況,卻聽見身後傳來了自家閨女的聲音。

  「澗玟大人?」

  春野櫻也是在察覺到馬車外的爆炸聲驟然消失、又聽見車外傳來了舟澗玟和其他人的對話聲之後,才意識到戰鬥大約是已經結束了,所以她這才敢伸出腦袋來一探究竟。

  先前外面打得如火如荼——雖然車內的四人在自己的示意和卡凱西老師的默許下都沒有伸出頭去探望,不過光聽聲音小姑娘就知道自己的養母這一回大約是好好地給對方一點顏色瞧瞧了。

  只是現在她探頭一看,卻發現不僅戰鬥已經結束了,就連他們身處的環境也發生了改變。

  這哪裡還是他們方才走的大道?

  分明就是另一個地兒了。

  「已經沒事了,」差點就要忘記車廂裡還有人的舟澗玟笑著對自家閨女說道,隨後又伸出手輕輕地揉了揉春野櫻的腦袋,「剛才你做得很好。」

  舟澗玟指的,自然是自家小姑娘當機立斷地帶著七班的人進了馬車,然後控制住了局面沒讓他們看見赤城加賀戰鬥時的場景的事。

  小姑娘沖著自己的養母露出了一個羞澀的笑容,隨後又朝著車廂外看了一眼,當她的目光接觸到了基洛夫和果敢之後,連忙朝面前這兩位一看就知道是自己養母部下的女性點了點頭以示問候。

  舟澗玟的那些艦娘都是知道春野櫻的存在的,也知道自家指揮官大人對這個養女的愛護和一些打算,於是她們連忙朝春野櫻點頭回禮。

  在雙方都見過禮之後,春野櫻這才再度朝著自己的養母看去,隨後刻意地壓低了聲音在舟澗玟的耳畔問道,「澗玟大人又進行空間轉移了麼?」

  多年前在鳥之國的時候——是的,就是在他們一行人遇到了面具男的那個晚上,她就曾經歷過空間轉移,卻不想時隔數年,她居然還能再重新體驗那麼一回。

  也難怪澗玟大人要把他們都趕到馬車裡,不然這事還真的沒辦法向鳴人和佐助好好地解釋。

  舟澗玟笑著點了點頭,隨後又扭頭朝馬車內看了過去,「我們此刻已經安全了,這裡距離三船先生的住所還有……」

  還有多少距離她還真的說不上來,於是舟澗玟只能朝自家的艦娘看了過去。

  基洛夫自然明白舟澗玟的意思,所以她立刻接著說道,「這裡距離三船先生的住所大約有十五分鐘的車程。」

  只是她們方才接到維內托的緊急聯絡、隨後匆匆趕了過來的時候卻沒有用那麼久。

  和舟澗玟維持著一種微妙的默契的旗木卡凱西在聽到這番話之後,也終於從馬車內挪了出來,當他一看見外面那片刺眼的白色雪原之後,立刻就明白舟澗玟究竟是用了什麼手段才讓他們得以脫身的。

  不怪舟澗玟和春野櫻要讓七班的人留在車內,這種事還真的不適宜給鳴人和佐助看見、也不容易朝他們解釋。

  旗木卡凱西歎了一聲氣,隨後又朝著舟澗玟麾下的那幾名艦娘看了過去。

  雖然剛才在車內他只能夠用聲音來判斷外面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卻也足以讓他明白這麼一件事:那就是幹柿鬼鮫沒有在她們身上討得半分的便宜不說,反倒讓舟澗玟摸清了他的來意。

  「那麼接下來就有勞卡凱西了。」

  雖然穿得暖和,但舟澗玟的身體到底還是非常糟糕,在雪地中吹了那麼久的寒風,她一直到這會兒都沒有倒下已經是運氣了,這會兒到了積雪更多的地方,自然是不適合繼續在外面久坐吹風的了。

  旗木卡凱西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於是立刻跳下了車好騰出位置讓舟澗玟進去。

  至於基洛夫和果敢,她們見狀也非常識時務地說道,「那我們先去三船先生的宅邸通報。」

  舟澗玟不願意木葉的人和她們有過多的往來——而艦娘們本身其實也不大樂意和舟澗玟以及其他艦娘之外的人相處,於是先一步離開也不是什麼壞事。

  舟澗玟明白她們的意思,於是點點頭允許她們先一步離開,而自己也轉身上車。

  但是在上車之前,她卻示意維內托取下那紮在馬車外的木||箭帶到車廂中。

  大約是因為先前遇見了強敵卻又被春野櫻制止進行援助——準確的說是制止進行原本應該屬於他們的護衛工作的關係,車廂內的空氣在所有人回到遇襲之前的狀態後,突然就變得有些沉重。

  別說是一直都能夠靜得下心的春野櫻和宇智波佐助了,就連一向不太能安靜下來的漩渦鳴人都是一語不發。

  舟澗玟自然沒有錯過那三個孩子的異樣,根據方才在戰鬥期間從車廂內隱隱約約傳來的爭論聲,她甚至也猜得到這三個孩子此刻的異常是為了什麼。

  說到底還是處事的方式和觀念不合,這一點舟澗玟早就明白了。

  只是這會兒她暫時也顧不上處理這三個孩子之間其實從一早就存在著的問題——畢竟這個問題無論什麼時候處理都是可以的,但是又另一件事她若是不能夠早些解決的話,恐怕等會兒在和三船見面時也靜不下心了。

  舟澗玟仔仔細細地端詳著自己手中的那支木||箭,無論是木||箭的箭||鏃和箭|杆——乃至末梢的箭羽在經過維內托的檢查後均被確認無毒,所以舟澗玟此刻才能夠拿在手中看個究竟。

  「澗玟大人,這支木||箭是否有什麼問題?」

  大約是車內的空氣著實太壓抑了,又或許是見舟澗玟自從上車後就一直將這支木||箭拿在手中端詳,身為舟澗玟秘書艦的維內托忽然開口問道。

  也正是因為她的這個問題,也引來了那三個孩子的目光。

  「的確是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舟澗玟細細地回憶著那個名為千曲的女人方才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雖然她的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是她還需要一些能夠證明自己猜測的作證。

  而這個作證,只能從對方留下來的這支箭上來尋找。

  「你們方才就沒有察覺到任何奇異之處麼?」

  聽到舟澗玟這麼一說,坐在車廂內的維內托和赤城也開始回想起了方才戰鬥時的情況,「聽澗玟大人您這麼一說……好像的確有奇怪的地方,但是……也說不上來究竟是哪兒奇怪了。」

  舟澗玟點點頭,「其實我也有和你們一樣的感覺。」

  她摩挲著自己手中的那支木箭,「所以我才要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如果無法找到作證的話,她怕是要寢食難安。

  不過也正是因為她這下意識的一個動作,才讓舟澗玟尋找到了藏在這支木||箭中的玄機。

  「這處的木紋似乎是有些古怪,」指腹劃過了木||箭的箭||杆,卻感覺到了一種本不該屬於這木箭的凹凸不平的觸感,舟澗玟將那木箭微微地舉起,這才發現某一處的紋理似乎是有些古怪。

  舟澗玟伸出手試著重新去撫摸那木紋,結果就真的感覺到了與方才相似的觸感。

  坐在舟澗玟兩側的維內托和春野櫻一聽到舟澗玟這麼說,立刻就將頭伸上前去查看,而一向不喜歡管閒事的宇智波佐助和剛才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和誰鬧脾氣的漩渦鳴人,這會兒也朝著舟澗玟……準確的說是她手中的那支木||箭投去了探究的目光。

  舟澗玟用自己那精心修剪過的指甲在那處古怪的地方輕輕地撥了一下,果真就看見隨著自己的動作而掀起的一個角——

  赫然就是屬於紙張的。

  「想來大概是那人在這支木箭上做過什麼文章,隨後又用了有粘性的木紋膠紙貼了上去。」

  維內托看著因為舟澗玟的動作而露出了端倪的木箭說道,隨後仿佛是想到了什麼一樣,連忙又對舟澗玟說道,「澗玟大人小心,若上面被動過手腳就不好了。」

  「……如果她真的是我想的那個人的話,大約是不會的,」雖然這麼說,但舟澗玟卻還是用指甲將那曾薄如蟬翼的木紋膠紙撕開,儘量避免和皮膚有所接觸。

  那張膠紙並不大,只是細細的一條,等到被舟澗玟全部揭開之後,那膠紙本身也沒有什麼古怪之處。

  因為舟澗玟想要找的那個答案,被掩藏在這層膠紙之下。

  被撕開了遮掩物的木||箭上也沒有毒針之類的機關,那依舊只是一支普通的木箭,卻是刻著一列小字。

  維內托眼睛自然要更尖一些,她看著舟澗玟手中的那支箭上刻著的那列小字,有些不太確定地說道,「似乎是兩句詩?」

  「的確是兩句詩,」已經看清上面究竟是刻著什麼字的舟澗玟點點頭,也算是肯定了維內托的猜測,「這上面刻著的是「香者自芬芳,人能知辨別」這兩句詩。」

  「香者自芬芳,人能知辨別?」維內托有些奇怪地重複著舟澗玟方才念出的那兩句詩,隨後看向了坐在自己斜對面的赤城,「你知道麼?」

  這詩念出來不太像是舟澗玟的故鄉的,到有些像赤城加賀那邊的。

  赤城點點頭,「仿佛是和歌,我記得全句好像是「梅花雜白雪,彼此無劣優。香者自芬芳,人能知辨別」的樣子。」

  已經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的舟澗玟笑著應到,「的確是這樣沒錯。」

  維內托看舟澗玟的樣子就清楚自家的指揮官小姐大約是知道了怎麼資訊——或者說,是肯定了某些事情,「澗玟大人已經明白了麼?」

  「恩,原本我還存著疑慮,這會兒倒是全明白了。」

  她將手中的那支交到了不遠處的赤城的手中,隨後笑得眉眼彎彎,「這支箭就寄放在你們那兒了,你和加賀仔細想想,我想你們很快就能夠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赤城這會兒的確是什麼都不明白,但既然舟澗玟都這麼說了,她也只好將手中的那支箭細心地收起,等到了有空的時候再抓上加賀一塊兒琢磨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因為,她總覺得自家的指揮官小姐話裡有話。

  舟澗玟的神秘主義讓邊上的三個孩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看舟澗玟對著自家的人都沒有捅破,原本還對自己不能參戰的事心有不滿的鳴人也就不再說什麼。

  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訊息之後,或者說,已經弄清了千曲的身份甚至琢磨出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之後,舟澗玟臉上的笑意也變得有些晦澀難懂。

  因為千曲的出現,舟澗玟明白了很多事情。

  同樣,舟澗玟也終於弄清楚了,自己是真的被牽扯進了一個範圍甚廣且時間漫長的鬥爭中去了。

  不少從很早以前就困擾著她的問題因為這支箭而得到了解答。

  但是這個答案,卻讓她的喉間乃至心中都開始犯苦。

  「……唉,看來有些事情註定是逃不過去的,」舟澗玟輕聲地說著,隨後長長地歎了一聲氣,面容上的愁苦之意難掩分毫,也讓坐在她身邊的維內托和春野櫻看得擔憂不已。

  維內托不太清楚自家的指揮官小姐究竟是在為什麼事情而歎,卻也能夠看出她的心情很是不好,「澗玟大人也別太憂心了,一切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倘若是旁人也就算了,若是自家的指揮官小姐嘛……

  維內托不覺得有什麼事情能夠難倒她的。

  春野櫻也跟著點了點頭,雖然她同樣不明白自己的養母究竟在說什麼,但是她也相信自己養母的能力,無論遇到什麼事都能夠化險為夷的。

  舟澗玟伸手揉了揉春野櫻的頭髮,又揉了揉自家秘書艦那頭柔軟的銀色髮絲,隨後才對著她們以及不遠處正在偷聽的赤城笑道,「你們能夠這麼相信我的實力我很開心,只可惜……」

  只可惜這件事,要解決起來還真的不太容易。

  甚至還不是她這邊解決完了,就能夠徹底宣佈終結的問題。

  看來這下可真的麻煩了。

  ——而且還還有可能是個世紀大麻煩。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可沒說過千曲是臥底的喲,不過我也沒說過她不是臥底,所以千曲究竟是誰……你們繼續猜呀~

  不過我還是可以劇透一下的,那首詩有兩個資訊,而大佬得出了一連串的五個結論,恩,至少五個

  等下章寫完之後就會再次換時間點進入三年之後的時間線了,對,三年之後【。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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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三年之期

  常年都是陰雨綿綿的雨之國難得有放晴的時候,然而就算是雲開霧散, 這個國家依舊是陰氣沉沉的。

  由鋼鐵和石材構築的高樓鱗次櫛比, 在這些建築的外部,不少大小粗細均不相同的鋼管朝著天空豎立, 那些大小不同的管道與下水道的存在, 自然是和雨之國那堪稱是特產的降雨量密切相關。

  在雨之國這些結構造型各異的高樓的頂端, 平時基本上並不居住活人, 但有一件事對於雨之國的居民而言卻是心照不宣的。

  那就是他們的「神明」和「天使」就居住在某一棟的高樓的頂端,庇佑著他們這些被大國侵||虐的小國國民。

  此時正值黃昏時期, 然而天空中卻並沒有浮現出黃昏應該有的絢爛景色。

  在其他國度此刻應該是被夕陽染得通紅的天空如今鉛灰一片, 還有顏色比那鉛灰色的天空更加濃厚的雲彩正隨著晚風而緩緩地飄動。

  穿著火雲袍的橘發男人坐在房間的邊緣, 透過那月牙形的洞口眺望著外面那逐漸聚攏的烏雲, 良久沒有說話。

  「佩恩,」也不知道這橘發男人究竟是看了多久,他的身後忽然就出現了一個身材高挑、穿著和他同樣的服飾的藍發女性。

  被喚作佩恩的橘發男人緩緩地扭過頭朝著那藍發女性看去, 面無表情地開口問道,「怎麼了, 小南。」

  這個藍發女性正是當年去攔截舟澗玟的馬車並展開攻擊的雨隱村忍者——小南, 在聽到了佩恩的回應之後, 她用柔軟的嗓音緩緩地回應著自己的同伴,「絕來了。」

  佩恩依舊是面不改色,但是和對方相識多年的小南卻從對方的沉默中察覺到了些許異樣的元素。

  也就是在佩恩沉默的這段時間裡,小南又繼續補充了一句,「他帶來了那個人的消息, 說是「那個人」等會兒也要過來。」

  一聽到小南提到了「那個人」,佩恩的情緒似乎就變得更加的微妙了。

  對於小南口中的「那個人」的存在,佩恩的心情可謂是複雜至極的。

  其實真要說的話他還是不喜歡「那個人」的存在的,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是如此,如今依舊是這般;但是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與那個人的合作卻是必須的。

  「先進去吧,」一想到自己最近交代給下面的人的行動安排,佩恩大約也猜到了「那個人」和絕此番的來意。

  他從地上站了起來,而後對一直在靜靜地等待著他的回應的小南說道。

  來到了屋內,果不其然地看見了已經等候在一邊的絕。

  對方的身上穿著和他們一致的火雲袍,對方的長相雖然看起來與人類無異,但是身體卻被分為了黑白兩部分,且左右兩側分別還有兩片巨型的葉子,這讓他看上去比起人類更像是一株植物。

  有看見佩恩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絕的第一句話就是:

  「鬼鮫他們失敗了。」

  這毫無疑問是一個壞消息,畢竟捕捉舟澗玟是他親自對「朱南」組下達的命令。

  在「曉」組織裡除了他和小南的組合之外,其他的幾個組合中也說不出究竟哪一組是最強的——畢竟大家又沒真刀真槍毫無克制地打上一架過,但是有些事他心裡卻也還是很清楚的,那就是「朱南」組的實力一點兒都不弱。

  無論是身為「忍刀七人眾」之一、又有著「無尾的尾獸」之稱的幹柿鬼鮫,亦或者是平時不吭聲不露面、關鍵時機卻能夠給敵人致命一擊的千曲……

  無論他們之中的哪一個人,都絕非是常人能夠憑一己之力來應對的。

  更何況還是他們強強聯手下執行的任務?

  「想要看詳細的戰鬥過程麼,」看見自己的首領——同時也是「曉」組織的首領的佩恩一下子陷入了沉默,絕又繼續說了下去,「我有錄下來呢。」

  「還是等「那個人」來了之後再說吧,」佩恩短暫地沉默了一會兒,卻也並沒有立刻點頭同意。

  要說為什麼的話,大約是因為他知道「那個人」對於真舟澗玟其實也挺關注的這件事。

  畢竟這次讓「朱南」組去活捉真舟澗玟就是「那個人」對他提出的建議。

  絕點了點頭,三人隨後分別在屋內的三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佩恩盤腿坐在了正東方的那張椅子上,他的左手邊坐著的是沉默不語的小南,而左手邊則是坐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絕,至於他對面的那張空位,自然是留給「那個人」的。

  等了大約有將近十分鐘,就在三個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一個人影忽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屋內。

  那人戴著一個橘黃||色的漩渦狀面具,穿著一身深色的、幾乎就是包裹住了全身的緊身服;而他的面具和緊身服、還有暴露在空氣中的頭髮上都染著濕氣,顯然是剛才在外淋過了雨。

  坐在屋內的三人各個都是精英,自然也發現了對方的存在,他們不約而同地轉過了頭朝著那最後出現的那人看了過去,情緒中多多少少都帶著些許不滿。

  不為別的,只因為那人來得實在是太遲了。

  只是這抱怨的話佩恩沒說,小南也沒說,倒是坐在小南對面的絕,笑嘻嘻地調侃著那位姍姍來遲的重要角色,「來得太晚了一些吧?難不成在路上遇到了什麼有趣的事?」

  這話自是調侃,畢竟身為雨隱村的統治者的佩恩和小南都清楚,在真正的黎明來臨之前,能夠發生在這個過度內的趣事幾乎就不存在。

  來人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卻對絕的猜測究竟是否正確這點不置可否。

  他的頭自右向左微微地移動了些許,似乎是對屋內坐著的那三人進行了一圈掃視,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了絕的身上,右眼透過面具上唯一留出的那個孔看向了仿佛絲毫不受他的目光影響的絕。

  「鬼鮫的那個任務進行得如何了。」

  他和鬼鮫也算是舊相識了,畢竟他倆在對方還沒有正式地加入「曉」之前就在水之國裡見過面、而幹柿鬼鮫也是為數不多的知道他「真實身份」的存在。

  這次的任務雖說是他特意讓佩恩以「曉」組織的首領身份下達給「朱南」組的,殊不知他在幹柿鬼鮫執行這次任務之前,卻也用自己的身份對他下達過同樣的命令。

  雖然那個任務中他並沒有提起要抓真舟澗玟的具體理由,但是有一點他卻是清清楚楚地告訴了幹柿鬼鮫。

  那就是一定要把真舟澗玟帶過來,無論死活。

  聽到面具男這麼問,被他詢問的絕直接雙手一攤隨後搖了搖頭,「失敗了。」

  「失敗了?」這個意料之外的答案讓面具男那隱藏在面具之後的眉頭直接就皺了起來,他輕聲地重複著絕的回答,似乎是有些不太理解會誕生這個情況的理由。

  幹柿鬼鮫絕不是弱旅,而和他搭檔的千曲也算是曉的元老了,然而就是這樣的組合……

  居然還是不能把真舟澗玟帶到他的面前麼?

  即使只是一具屍體。

  「是啊,被他們逃走了,」絕看著面具男坐到了最後的那張空位上,隨後將自己記錄下的影像放了出來。

  從幹柿鬼鮫和千曲的「朱南」組攔下卡凱西駕駛的那輛馬車起,一直到舟澗玟上了馬車,然後帶著整輛馬車與甚至沒有上車的那兩個使用弓作為武器的女性一起消失得無影無蹤為止,一一地播放給了自己面前的那三人。

  看著絕播放著記錄下來的影響,原本就昏暗的屋內頓時就變得更加陰沉。

  空氣仿佛凝結了一樣,讓這一屋子上忍乃至影級高手只覺得透不過氣,最後率先有所反應的還是面具男。

  今日由絕所播放出的這段影像對於他來說並不算陌生,無論是那從天而降的、密集程度堪比雨之國的暴雨但是殺傷力卻比雨水要強上千百倍還不止的爆||炸||攻||擊,亦或者是那驟然消失也不知道是不是另一種時空間忍術的逃脫手段……

  都是他和絕當年在鳥之國遇見過的。

  只不過除了這些之外,這段影像中似乎還有一些新的「驚喜」。

  比如那個能夠抵擋住幹柿鬼鮫手中的那把「鮫肌」的攻擊的銀髮小姑娘——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當年在鳥之國他也曾在真舟澗玟的身邊見過這個小女孩。

  又比如最後阻攔了幹柿鬼鮫的追擊的、那個來自於他們身後的那發攻擊。

  面具男不覺得那個是忍術攻擊——就和那個從天而降的爆||炸||襲||擊一樣,但倘若這真的不是忍術的話,他卻也不明白這種攻擊究竟是如何達成的。

  道具麼?

  可就算是起爆符也達不到這種效果吧?

  「小南,你怎麼看,」面具男扭過頭看向了坐在自己左手側的小南,在他的記憶中,對方曾在多年前因為佩恩的命令而去襲擊過真舟澗玟。

  當年他們要抓真舟澗玟自然也是為了九尾的事。

  雖然當時九尾已經被封印,可具體被封印在了什麼地方、是否有人柱力這些問題的答案他們卻都不知道,唯一清楚的也就只有身為四代目波風水門暗中的親信的真舟澗玟,是除了火影之外為數不多的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的人。

  不過當時他們也不是真的想要抓住真舟澗玟,最多也就是試探一二,是懷揣著「成則成,不成就拉倒」的心態的。

  至於為什麼不是針對木葉村的其他高層……

  沒聽說過「柿子要挑軟的捏」這句話麼?

  比起木葉村中其他可能知道這件事的高層,真舟澗玟可以說是其中最為弱小的那個了——她在第二次忍界大戰中因為受了重傷而不能使用查克拉的事人盡皆知。

  若不挑她下手,難不成再去找已經頗有戒心的四代目麼?

  他倒是想,但錯過了最佳時機之後,再想對波風水門下手可一點兒都不容易。

  然而誰曾想到,就是這麼一個不能使用查克拉的女人,居然就真的讓「曉」組織的人三番兩次地碰了釘子——而他們甚至連她是怎麼做到的都沒有弄清。

  ——真是大白天的遇見鬼了。

  「最後擊中鬼鮫的那一發攻擊和我當時受到的攻擊很像,」小南回憶了一下自己當年和真舟澗玟——準確地說是和真舟澗玟手下的人交鋒時的場景,「但是真舟澗玟手下能夠使用這一招的人似乎也不少。」

  既然是真舟家限定,那麼能夠得到的推測也就只有……

  「難不成是秘傳忍術?」

  小南搖搖頭,「我也不是很確定,畢竟真舟澗玟當時並沒有親自下場參戰,可以看出她失去查克拉的事應該不是假的。」

  「這件事想來不會有假,畢竟她不能再使用忍術的事是當年綱手姬親自斷定的,」而綱手姬的醫術不僅僅是在木葉村和火之國,哪怕是在整個忍界都是赫赫有名的。

  ——和她好||賭這件事一起。

  「那麼對於這個問題的最佳猜測,應該就是真舟家有著什麼秘傳忍術,真舟澗玟在失去了成為忍者的能力之後,又養了一批私人傭兵,隨後將真舟家的秘傳忍術交給了那些傭兵。」

  面具男沉聲進行著猜測,雖然在此之前他從未聽說過真舟家也有什麼秘傳忍術。

  畢竟在真舟澗玟的父親迎娶了她的母親——也就是火之國大名的內侄女之前,真舟家在木葉村的地位根本就是無足輕重,又哪裡比得上其他擁有秘傳忍術的家族——比如奈良、山中這些家族風光?

  倘若真舟家真的擁有如此殺傷力的忍術,就算無法成為像宇智波和日向那樣的大家族,但是在木葉的地位卻也不容小覷。

  畢竟根據他的初步判斷,若是使用了真舟家的這一所謂的「秘傳忍術」,哪怕使用者只是一個尋常中忍的水準,大概也能一人滅一城,十人滅一國。

  ——所到之處無人生還的那種。

  這樣的存在對於急需人手的「曉」組織來說倒是不可多得,只可惜……

  面具男不覺得真舟家的人真的會被輕易地煽動。

  「算了,關於真舟澗玟的事情就先放到一邊吧,」既然三番兩次都沒能抓住活人——連屍體都帶不回來,那就暫時放到一邊吧。

  畢竟根據他們手中那些有關真舟澗玟的資料以及幾次接觸的觀察,對方絕不是什麼頭腦簡單的蠢貨,三番兩次地對著她下手只會惹來不必要的懷疑。

  在不能確保一定能帶回對方的屍體之前,還是別再管那個藏著太多秘密的女人了。

  反正……

  「在接下來的三年裡,「曉」暫時停止一切針對尾獸的活動。」

  這件事佩恩自然也是清楚的,畢竟就在前不久,他親口對「曉」組織的所有成員都下達了這個命令,卻不知道面具男這會兒舊事重提又是什麼意思。

  佩恩和小南,包括絕那不解的目光面具男都看見眼中,而他也回答得非常痛快。

  「我懷疑「曉」組織裡,被人埋下了釘子。」

  聽到了面具男的話,小南立刻就皺起了眉,而絕和佩恩也是露出了困惑不解和難以置信的目光。

  除了面具男之外的那四人面面相覷,在從彼此的臉上都察覺到了驚愕之後,這才重新扭頭朝面具男看了過去,而這一次開口的,卻是良久都沒有說話的佩恩。

  「你就這麼肯定?」

  曉組織如今也就十個成員——如果把面具男包括在內的話。

  而且其中除了他們這幾個幕後首腦之外,還有「曉」在建立之初就存在的元老——比如千曲;以及他們在和面具男接頭之後由他推薦進來的人——比如幹柿鬼鮫。

  除此之外,剩下的不少的曉組織的成員都是面具男自己挑中的。

  就這麼十個人居然還存在著間||諜,這也太荒謬了吧?

  聽到佩恩話語中的懷疑,面具男輕哼了一聲,「自然不是,但我最近無論是在這裡還是在水之國都感覺到了不少異樣之處,所以還是注意一點比較好。」

  「難道我們的行動已經引來了五大國的注意?」

  「誰知道呢,但願只是我多想了吧。」

  面具男的話到底還是讓佩恩有些介意,不過對方既然都這麼說了,他也只能回答,「我會注意的,但是我還是不希望無端引起組織內部的混亂。」

  在沒有憑證的情況下就這麼猜測組織內部存在著間||諜這也太說不過去了,佩恩並不喜歡這種無端挑起內部矛盾的行為。

  面具男大約也聽出了對方的不樂意,再加上這件事本來就是他的猜測,所以他也沒有強求,只是對佩恩這麼說,「你能留心那就可以了。」

  倘若組織內真的有間||諜的話,時間到了自然會露出馬腳的。

  所以他也並不急在一時。

  >>>

  就在位於火、風、土三國交界的雨之國進行著這麼一場秘密會談的同時,在火之國的木葉村,也有這麼一場不能公開的對話正在進行。

  「……具體情況我已經聽卡凱西彙報過了。」

  波風水門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舟澗玟,對方的精神狀況雖說不錯,但是樣子卻比她去鐵之國之前要憔悴了一些,再聯想一下自己從卡凱西班的彙報中聽到的消息,波風水門不難推測出對方這是又大病了一場。

  「沒想到這次外出居然又遇見了「曉」組織的成員,而看樣子這一次他們是明確地沖著澗玟小姐來的。」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舟澗玟只是去鐵之國辦事,居然就會遇到這樣的情況。

  若他早知道「曉」組織已經把目標轉移到了舟澗玟的身上,又怎麼可能會讓舟澗玟輕易出村,甚至只是帶著一個剛畢業的下忍所在的班?

  「這次還是我疏忽了,澗玟小姐沒事就好。」

  本來身體就不好,在去了一趟鐵之國受了凍之後,身體就更加糟糕的舟澗玟捧著面前的熱茶,哪怕如今正值酷暑,她都沒有換下自己身上那套保暖的春裝,此刻她的手中甚至還捧著一杯溫暖的熱茶。

  「這事不怪你,誰能想到我幾次出門居然都能夠遇見「曉」組織的人?真不知道他們對我究竟是愛得深沉,還是已經轉職當狗仔隊了。」

  狗仔隊是什麼,波風水門還真的不知道。

  但是聽舟澗玟的語氣,他卻也能夠猜出這絕對不是什麼值得稱讚的存在。

  「不過他們此番來得也好,若是不來的話,我還真的不知道他們究竟在打什麼鬼主意,」同樣也不會因為千曲的那支箭而猜透那般重要的事情。

  舟澗玟這麼說著,將手中的茶杯緩緩地放到了表面光潔的桌子上,隨後對著面前的波風水門一字一頓鄭重其事地說道,「他們的目標,果然還是九尾。」

  波風水門一聽到舟澗玟得出的結論就忍不住撫額歎氣,「……果然麼。」

  「根據我們之前得到的情報,「曉」組織在接下來的三年裡不會對尾獸出手,也就是說……」

  波風水門點點頭,「我們只有三年的時間來準備了。」

  這是他們之前就已經談過的問題,舟澗玟和波風水門只要知道彼此心中都有數就行,不會再在這個誰都明白其重要性的問題上繼續高談闊論。

  畢竟實際行動才是最重要的。

  「從鐵之國回來之後,我便已經修書給綱手請她回來了,」舟澗玟沖著面露驚色的波風水門緩緩地說道,「等到中忍考試結束後,我打算把「那個」教給櫻。」

  「雖然不一定能夠成功——倒不如說失敗的可能性要更高,但我在櫻的身上看見了那樣的資質。若是真的出現了奇跡,想來在今後的戰鬥中會成為一大助益。」

  此刻的舟澗玟笑得眉眼彎彎,說出來的話卻是讓波風水門的雙眉越皺越緊。

  「無論是對村子來說,還是對鳴人來說,都是如此。」

  波風水門自然明白舟澗玟的意思,畢竟舟澗玟對自己的養女的打算他也曾聽舟澗玟提及過,同樣,他也知道舟澗玟和春野櫻的修行一旦成功,對村子和他的兒子鳴人來說都是一樁好事。

  「但是……」

  「其實也不僅僅是為了村子和鳴人,」舟澗玟抬了抬手,制止了波風水門的勸說,「這同樣也是為了櫻,我希望她屆時能夠擁有更多能夠自保和保護同伴的手段,讓她和她的同伴們在戰場上都能平安無恙。」

  這說辭讓波風水門無法反駁。

  見舟澗玟心意已決,知道她的強脾氣的波風水門也不好再說什麼——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希望這對母女成功還是失敗,所以最後只能選擇聽天由命了。

  若春野櫻真的成功了,這只能證明這是她命中註定的。

  誰也逆改不了。

  說完了舟澗玟對自己女兒的打算,波風水門自然也想到了自己的兒子,「自來也老師已經回村有一段時間了,我打算把鳴人交給他。」

  雖然他和玖辛奈都不願意鳴人過早地離開他們,但鳴人說到底已經成為了一名忍者,而他自出生起就背負的「那個」也註定了他躲不過三年後的那場浩劫。

  既然如此,那麼在接下來的三年,就讓他跟在能夠更好地教導他成長的自來也老師的身邊吧。

  波風水門相信自己的老師一定能夠把他的兒子教導成為一名更加優秀的忍者的。

  「接下來的三年櫻還是會以卡凱西班的成員身份、繼續參與到木葉的任務的,」雖然請回了綱手,但是舟澗玟也不願意再委屈好不容易又找到一個溫暖的歸宿的旗木卡凱西。

  波風水門也知道舟澗玟會這麼說也是考慮到了自己那個命運多舛的弟子,對於她的這份貼心,波風水門自然也收下了。

  「既然是這樣,那便這麼安排吧。」

  本來也無意改動七班配置的波風水門點點頭,最後看著舟澗玟不禁發出了一聲歎息,「只剩三年了,希望三年之後木葉能夠安然地度過那場浩劫。」

  ——但是,這真的可能麼?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開始切換到三年後,大佬的鋪墊已經全部完成,接下來就是瘋狂地收割人頭……你們信麼【。


轟隆轟隆大作戰

第177章 行動開始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春去冬來, 四季輪轉, 這一晃便是過去了三年的時間。

  這三年間發生的事情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就比如當日木葉村與砂忍村聯合舉辦了一次中忍考試。

  雖然這場考試倒也沒有對木葉造成什麼太大的破壞, 畢竟原本應該是始作俑者的大蛇丸如今還心向木葉, 一心要將科教興國的宏偉理想在木葉村乃至火之國發揚光大。

  但身為一尾「守鶴」的人柱力的我愛羅到底還是無法徹底控制自己的力量, 先是在預考中弄傷了洛克李, 隨後又在和佐助的決戰中暴走。

  所幸的是當時七班的三個孩子及時追了上去然後聯手將其壓制,隨後在經過漩渦鳴人和春野櫻的一番嘴炮轟炸與洗禮之後……

  居然真的就將原本將殺戮視作一切的我愛羅給說動了。

  這個結果一出, 別說是過去從未見識過也沒有意識到嘴炮的強大之處的砂忍村忍者了, 就連早就知道嘴炮能夠造成多大殺傷力的木葉村忍者都是一臉的懵逼。

  而其中, 就以鳴人的父親波風水門和七班的導師旗木卡凱西懵得最為嚴重。

  雖然他們早就知道七班的三個孩子一個比一個難纏, 但是嘴炮強大到了能夠說服人柱力的地步……只能說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也難怪砂忍村的人在看見這四個孩子相偕回來的時候露出了好像被雷劈中的樣子。

  那種複雜而又古怪的表情,簡直就好像是看見了一尾和九尾手牽著手在唱洋娃娃和小熊跳舞一樣。

  ——雖然我愛羅和鳴人的確是一尾和九尾的人柱力。

  送走了從懵逼到開始懷疑人生的砂忍村的忍者們之後, 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有各式各樣的說法流傳在風之國和火之國的兩個忍者村中。

  比如說除了寫輪眼和木遁之外, 能夠制服尾獸的還有嘴炮。

  比如說木葉就是木葉, 哪怕不算上在忍界裡聞名遐邇的兩個血繼界限, 也多的是奇葩。

  又比如說嘴遁才是忍界中最強的忍術。

  不過大家也都知道這就是茶餘飯後的一些笑談罷了,畢竟若是光靠嘴遁就能夠統治世界,那還需要他們這些忍者做什麼?

  都去當演說家算了。

  不過這次的中忍考試對於七班來說還是產生了一些比較重要的影響的,比如說七班的三個孩子都成為了中忍,又比如說佐助在與守鶴對戰的時候終於開了寫輪眼, 比如說鳴人終於意識到了自己體內的妖狐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又比如說,三個孩子都下定決心要變得更為強大。

  在三個孩子都產生了這樣的決心之後,那麼七班暫時的解散也就不是什麼預料之外的事情了。

  鳴人跟隨著自己在中忍考試期間認識的自來也一起離村修行,宇智波佐助在開了三勾玉之後被自己的堂叔宇智波檀炷帶在了身邊,至於春野櫻則是拜了在中忍考試之後回村的綱手姬為師。

  除了這些就發生在舟澗玟和波風水門身邊、就是他們各自的兒女的事之外,這三年的時間裡木葉村從整體來說也算得上是安泰。

  在這三年裡,舟澗玟時常能夠得到自來也那有關鳴人教育進度的來信,檀炷也會定期地帶著佐助回村,再看看自家已經完全達到自己預期的目標甚至隱隱超過的閨女……

  舟澗玟覺得今後與七班為敵的忍者的下場,大約都不會怎麼好看。

  「我記得自來也和鳴人應該是今天回村?」從維內托的手中接過對方剛剛收到的最新消息,舟澗玟一邊拆著信箋一邊問道。

  維內托自然知道舟澗玟這是在向她進行確認,於是點了點頭,回答道,「是的,想來差不多就該到村子了吧。」

  自來也要回來的消息舟澗玟和波風水門幾乎就是在同一時間得到的。

  其實倒也不是舟澗玟神通廣大到了能夠安排人密切跟蹤自來也還不被對方發現,只是自來也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打算,將同樣的消息分別寄給了她和波風水門。

  順帶一提,這三年間一直被宇智波檀炷帶在身邊教導、在木葉和外面來回跑的宇智波佐助,已經在早些天回到村子。

  也就是說只等漩渦鳴人一回來,這七班就能夠重新團聚了。

  想著漩渦鳴人回來之後,這場忍界怎麼都避不過去的腥風血雨也將拉開帷幕、而自己也將離開這章地圖之後,舟澗玟就不僅歎了一聲氣。

  只是舟澗玟的這口氣還沒有全部歎出去,她便看見了那信箋上的內容。

  而那上面的內容,也讓舟澗玟緊緊地皺起了雙眉。

  「原本我也不想打擾七班重聚的,」舟澗玟將手中那封已經看完了信又重新折回成原樣、隨後塞入了信封之內,「但現在看來,我是不得不跑上這麼一回了。」

  維內托一看舟澗玟的臉色就知道那封信上的內容肯定不是什麼好消息,緊接著就又聽到舟澗玟這麼說,於是連忙詢問原因,「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舟澗玟皺著眉點點頭,「是呢,砂忍村那邊怕是要不好了。」

  雖然是一早就知道的事情,但真擺到了她的面前卻還是有些山雨欲來風的味道。

  當年她曾經對波風水門這麼說過,當「曉」重新開始有所行動的時候,便是那戰鬥的號角響徹在整個忍界的時候。

  ——而如今,那一聲象徵著戰鬥開始的號角已經被吹響了。

  「替我更衣,我們去火影大樓。」

  舟澗玟攥著手中的信箋,沉聲對維內托吩咐道。

  當舟澗玟和維內托來到火影大樓的時候,正好看見了同樣前往火影大樓的自家閨女,她的身邊跟著舟澗玟剛才還提到的應該是在今天回村的鳴人和自來也,看情況他們三個似乎是在路上偶然遇見的。

  「回來了就好,」舟澗玟對著自來也和鳴人說道,面上的笑意正濃,「你們回來了,這七班也總算是完整了。」

  漩渦鳴人剛才已經從春野櫻的口中得知了佐助早在前幾天就已經回村的事了,這會兒自然也明白舟澗玟這麼說的意思,他抓了抓自己那頭遺傳自父親的金髮,笑容燦爛一如當年。

  「的確,七班還是完完整整的比較好。」

  雖然他身在七班的時間遠不如他外出修行的時間長,但這些年漩渦鳴人即使和自來也外出修行,心裡也還是惦記著七班的同伴們的。

  無論是經常遲到的卡凱西,還是表面淡漠實則關心同伴的佐助,亦或者是嘴毒起來能要人命的春野櫻。

  這些都是他在外時除了父母之外最為懷念的存在。

  一聽到漩渦鳴人的這番表態,舟澗玟就知道漩渦鳴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漩渦鳴人。

  舟澗玟正打算再說些什麼,卻又聽見鳴人主動開口問道,「澗玟小姐呢?這幾年身體還好麼?」

  這位長輩身體不好的事情漩渦鳴人從小就知道,雖然舟澗玟如今氣色看起來不錯,但是當年她去鐵之國走了一圈回來就病倒了的事情他卻還是記憶猶新的。

  舟澗玟點頭笑道,「還算不錯。」

  漩渦鳴人如今有多大,她來到這個世界就有多少年。在這十六年她的身體情況也就是那樣,算不上有多好,卻也沒有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不過能夠維持這樣的狀態舟澗玟也已經很滿足了,不會再苛求太多。

  要知道她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身體情況可是糟糕到了光咳嗽就會被人認為是舊疾復發的地步。

  一行五人邊聊邊來到了波風水門的辦公室,春野櫻在其他人的示意下進行通報,隨後在波風水門的同意後推門進屋。

  波風水門從公文裡抬起了頭,他原以為春野櫻這次過來是為了彙報任務的,卻不想她不僅帶來了他那本就預定要在今天回村的老師和兒子,甚至還把舟澗玟也一併帶了過來。

  這個組合說怪倒也不怪,卻讓原本就處理公文處理得有些頭昏眼花的他更加得懵了。

  不過波風水門到底也是成為了火影的男人,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隨後沖面前的幾人露出了他那標誌性的溫和笑容,「自來也老師和鳴人回來了啊。」

  他將手中的筆丟到了一邊,隨後開始細細地打量起了自己外出三年的兒子。

  這個繼承了他和妻子的血脈的兒子依舊笑得如同自己記憶中的那般燦爛,但是原本的浮躁似乎褪去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成熟和穩重。他的身高拔長了許多,想來再過幾年就能夠超過他了。

  父親眼中的激動漩渦鳴人並不是沒有發現,而在場的其他人也非常識趣的在此刻保持了沉默,給這對久未見面的父子一個溫馨的重聚時光。

  在眾人的矚目中,漩渦鳴人將右手舉到耳邊隨後向前一揮,接著揚著燦爛的笑容說道,「漩渦鳴人,正式回來報導了。」

  波風水門的激動眾人都看在眼裡,只不過在場的人誰都沒有戳破罷了。

  而那之後,佐助和卡凱西的相繼出現對於眾人來說也就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畢竟自來也和鳴人要在今天回來的消息知道的人不少,波風水門一早就做了安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由卡凱西敲定了七班之後進行生存演習的時間與地點,除了舟澗玟和維內托之外的其他人也就離開了波風水門的辦公室。

  其實波風水門在看見舟澗玟出現時,就已經明白她不是和鳴人他們一起來的——頂多是在路上偶然遇見的,但是他卻也不清楚對方此番來訪的真正原因。

  帶著舟澗玟來到了他們多年來進行會談的房間,因為事情緊急,舟澗玟也沒等茶泡好便將自己出門時一併帶出來那封信箋交到了波風水門的手中。

  波風水門飛快地讀完了信件上的內容,表情也頓時就變得有些嚴肅,「三年了,他們終於要開始行動了麼。」

  「他們的第一個目標是一尾,」舟澗玟重複著自己收到的那封信箋上的內容,「也就是說,砂忍村很快就會受到襲擊了。」

  若是其他的村子倒也就罷了,畢竟木葉和他們平時都沒有什麼來往——在前面的三次忍界大戰中積累下的恩怨倒是不少;但砂忍村畢竟是木葉的同盟,若是砂忍村遭襲,木葉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

  波風水門皺著眉,顯然是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負責一尾的那組實力如何?」

  「雖然我沒有正式地接觸過,」「曉」組織的成員一共也就那麼幾個,兩個巴掌就能數得過來,而舟澗玟卻已經和其中的五個人打過交道了,「但「曉」組織裡的成員沒有一個是好對付的。」

  她對著面前的波風水門斬釘截鐵地說道,「自然,也包括了這對組合。」

  一聽到舟澗玟這麼說,波風水門只覺得自己的頭更疼了,「你說吧,若是木葉真的收到砂忍村的求助,那麼多知道一些敵人的情況總是有益無害的。」

  這也倒是實話,於是舟澗玟也將「曉」組織中那些自己知道底細、又能夠在此刻說出來的人的能力都和波風水門大致說了下,而消息的來源管道……

  自然是自己打入「曉」組織的那位元臥底。

  「說起來,澗玟小姐真的還不打算將那位臥底的身份告訴我麼,」自從舟澗玟說她在「曉」組織中留下臥底之後,木葉這邊總能夠收到一些關於「曉」組織動向的消息。

  這對於木葉來說自然是好事,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舟澗玟總不願意將那位臥底的真實身份透露給他。

  波風水門自然也知道這是舟澗玟為了那位臥底的安全著想,畢竟若是雙方來往太過密切、導致臥底的事被「曉」組織的人發現了的話,對方的性命一定堪憂。

  但問題是如今「曉」組織已經重新開始行動了,這也就意味著木葉村的忍者勢必會在今後的行動中與對方對上。

  若是和「曉」組織的那群S級叛忍為敵,木葉這邊的人肯定不可能手下留情,但萬一一不小心在對戰中把舟澗玟留在「曉」的臥底給弄死了……那問題可就大了。

  「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不過你放心,我留在「曉」的那一位也不算太蠢,自然是有逃生的手段在的。」

  舟澗玟面上的笑容讓波風水門不由地有些心驚,而就在他疑惑著舟澗玟究竟是否是真的在意那位臥底的死活時,卻又聽見她繼續說道,「若是在雙方正式交鋒前就暴露了他的身份,讓木葉的忍者對他手下留情只會惹來「曉」那邊的懷疑。」

  「與其如此,倒還不如繼續什麼都不知道為好。」

  「畢竟要瞞過敵人,首先需要瞞過自己人。」

  波風水門覺得舟澗玟的話也有理,於是就沒有再繼續追問那名臥底的身份——畢竟就如同舟澗玟說的那樣,若是不想讓「曉」的人對那名臥底的身份產生懷疑,那麼木葉這邊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最好。

  既然知道了敵人的目的,那麼就要早作準備。

  波風水門當機立斷地將「曉」組織的人已經盯上了我愛羅的事情寫成書信、通過傳信用的鷹丸送到了砂忍村那邊——就當是賣個人情也是好的。

  至於砂忍村那邊究竟能不能抵抗「曉」組織的來襲,這就不是波風水門能夠說得准的了。

  身為一尾「守鶴」的人柱力的我愛羅固然很強,但根據舟澗玟的說法,「曉」組織的成員也都不是弱旅,雙方一旦進行交戰很難說究竟誰勝誰負。

  寫了書信通知完了砂忍村那邊、讓他們早作準備之後,波風水門要做的事情還有另外一樁,那就是準備對砂忍村進行救援工作的小隊。

  倘若真的讓「曉」組織的人真的得手了,那麼木葉這邊必然是要派人進行援助工作的。

  至於這個所謂的救援小隊的成員配置……與其等砂忍村那邊來了求救信之後再做具體的安排,倒還不如就在現在準備好,屆時一得到砂忍村那邊的求助信就可以立刻出發。

  「澗玟小姐覺得讓他們作為砂忍村的救援小隊出發如何?」

  將自己的打算和舟澗玟說了說,在有關「曉」組織的問題上一貫嚴肅的波風水門又向自己對面的舟澗玟徵詢起了意見。

  給波風水門當了十多年的暗中顧問,舟澗玟的行事一直都有自己的章法:她會在波風水門感到苦惱的時候給出自己的見解乃至建議,但是對於對方已經決定了的事卻從來不加以干涉。

  畢竟波風水門是一名有能力有主見還有實權的火影,不是什麼被長老顧問掌控在手中的傀儡。

  不過也正是因為舟澗玟如此這般的行事作風,波風水門才會在倚重她的同時又不對她產生絲毫的懷疑與不滿。

  這會兒見波風水門其實心意已決,本身就對他的安排沒有什麼意見的舟澗玟自然也點頭稱好,「這般安排就好,雖然有一點風險,但他們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波風水門點點頭,「七班雖然才重新聚合,但是我相信他們的羈絆也相信他們在這三年內的成長。」

  最主要的是,他不覺得自己的兒子鳴人會對這件事袖手旁觀,相反的,若是他聽說了砂忍村有難,恐怕第一反應就是直接沖過去。

  雖然並非是同一個村子的忍者,但鳴人的的確確是把我愛羅當作同伴乃至手足看待的。

  這種想法固然不太符合那部分忍者村那將村子視作最為重要的存在的作風——尤其鳴人和我愛羅都是對於忍者村最為重要、卻也是最為人所忌諱的人柱力。

  但是或許正是因為他們都是人柱力,這種真心和善意才更加的難能可貴。

  「其實看見剛才的鳴人,我突然就有一種仿佛是看見帶土回來的錯覺,」波風水門苦笑了一聲,剛才在他的辦公室裡笑得一臉燦爛的兒子,實在是像極了他當年那個天真又魯直、卻不幸英年早逝的學生。

  波風水門一直覺得,倘若宇智波帶土當年沒有去世的話,一定會和鳴人相處得非常愉快的。

  其實就連他的妻子玖辛奈,都一直希望他們的兒子鳴人能夠擁有帶土那樣的性格。

  聽見波風水門看見自己那多年未見的兒子就開始回憶起了自己早逝的學生,知道所有真相的舟澗玟難得的沒有答話。

  畢竟宇智波帶土就是當年利用九尾襲擊木葉、差點害死他們一家三口的人的這件事,舟澗玟實在不好意思告訴親自波風水門——而且就算她說了又能怎麼樣?

  波風水門是不會相信的。

  誰都不可能懷疑一個當年被確認為死亡的人會是這一系列事件的主謀。

  尤其對方還是自己曾經的學生。

  「鳴人和帶土的確有相似之處,」當年的真舟澗玟也不是沒有見過宇智波帶土,所以舟澗玟說這番話倒也不會惹來波風水門的懷疑,「但他不會成為第二個帶土的。」

  波風水門只當舟澗玟是在說鳴人不會像帶土那樣早逝,卻不知道她其實是話中有話。

  漩渦鳴人自然不可能成為第二個宇智波帶土。

  即使落到了相同的境地、即使同樣是在陷入絕望的時候被一個渾身插||滿了管子的古怪老頭用言語蠱惑,漩渦鳴人也不可能選擇拖著全世界的人一起陷入虛無的夢中這種一聽就知道是在扯淡的做法。

  真要說的話,舟澗玟覺得漩渦鳴人更像是沒有參與過神無毗橋之戰的宇智波帶土的延續。

  卻永遠也不可能成為遇到了人生的轉捩點的宇智波帶土。

  聽不出舟澗玟話中深意的波風水門苦笑了一聲,「或許吧,那麼救援人員的名單就這麼定了。」

  倘若砂忍村發出求助資訊,就由卡凱西班進行救援工作。

  作者有話要說:

  水門是想通知砂忍村那邊早作準備的,畢竟也是同盟關係,誰知道鷹丸剛帶著消息到砂忍村,蠍和迪達拉就殺過去了╮(╯▽╰)╭

  話說今天不僅出了姑姑的皮膚還終於出了第一個ssr,出之前我還在和基友吐槽說如果開晴明坑的話不知道能不能出ssr,結果她回了我一句「如果你不坑的話」【。

  其實我還真的挺喜歡晴明的立繪的啊……畢竟我是銀長直控(你們懂的),但是之後的劇情讓我有點懵逼


第178章 謎之心態

  當砂忍村的鷹丸送來的消息遞到波風水門的手中時,他正在和舟澗玟、綱手、以及自來也三人在會議室中談論要事。

  其實就在這封書信來之前, 他們四人剛剛送走了因為波風水門讓鳴人出任務而感到不滿的顧問團。

  在這三年間, 或者說是在這過去的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這顧問團一直就沒有太平安生過。時不時地出現在波風水門的辦公室裡挑寫無關緊要的小毛病已經是常態了, 雖然稱不上是雞蛋裡挑骨頭, 但總也讓人覺得厭煩。

  真要讓舟澗玟來點評這種行為的話, 那就是時不時地蹦躂出來以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波風水門是一名優秀的火影, 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他在位也將近二十年了,在這二十年間他在木葉村的建設問題上從未出過紕漏, 無論是應對一些突發急事還是某些從長遠計的大事, 波風水門都能夠妥善地處理。

  雖說這些舉措自然也少不了他身邊的人的幫忙和出謀劃策——比如說在木葉高層間已經不是秘密的、被譽為波風水門的暗中智囊的舟澗玟;以及平日裡不管事但同樣也是為了木葉而考慮的「根」部統領白蘭。

  不過和波風水門相識多年的舟澗玟卻也很清楚, 自己和其他人頂多也就是替波風水門考慮一些他不曾注意到的問題, 但是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他還是能夠自己拿主意的。

  ——還是堅定不移的那種。

  木葉村的火影是波風水門這件事,舟澗玟覺得很放心。

  這也是她這些年來會替對方出謀劃策的真正原因:不僅是不用擔心「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誕生;更是因為只要波風水門存在一日、她在木葉的日子就能過得安心順遂。

  更難得的是他在處理村內要務的同時, 還能夠兼顧家庭。

  對於這樣優秀的好男人,舟澗玟一點兒都不介意讓他活得更久也更順心一些。

  波風水門的優秀對於木葉村來說是好事, 但是對於木葉的顧問團來說, 心裡可能就會有些不太舒坦了。

  木葉的顧問團從三代目火影在位時, 便就只有與他同期的那兩位元——事實上三代目的同期到了如今還依舊在世的,也就只有他、團藏、以及顧問團那四人了。

  這四人均是二代目火影的弟子,在二代目火影去世之後由被二代目親自指定的三代目繼位,那之後團藏成為了「根」部的統領、而其餘兩人則受到了三代目的委託成為了顧問團。

  這個制度對於三代目而言或許是好事,畢竟那兩人是他的同期、而團藏也懷揣著保護木葉的信念。

  若是三代目在處理村內要務的時候真的有什麼不妥之處, 那麼這幾人無論是因為職務關係、還是仗著與三代目的同期情分,都能夠直言不諱,而不是像其他人那般會受到三代目那火影身份的制約。

  但是這樣的制度和初衷到了三代目之後的火影的身上,可能就要變味了。

  如今三代目不管村內瑣事,閒暇之餘就是在村內散散心、偶然跑到忍校去教導那些尚未畢業的學生;至於因為風濕的問題退位的團藏嘛……他那老寒腿的問題都足以讓他煩心的了,哪裡還顧得上跑到四代目這兒來找茬挑刺?

  於是時不時蹦出來秀一下年長者的存在感的「重擔」,就這麼落到了顧問團的身上。

  他們倒也是一心為了木葉著想,但問題是和三代目火影一輩的他們和波風水門之間差了兩輩,所以言行之間免不了會有些以老賣老的傲慢態度。

  然而這也是最讓人感到厭惡的地方了。

  舟澗玟雖然也沒有因為當年的神社事件而記恨著這兩位老人家,但是卻也覺得時代不同不相為謀。

  老一輩的人雖然在經驗上勝過了年輕一輩,但是用舊時代的行事風格來判定甚至是干涉治理這個新時代的後生晚輩,卻也是不可取的。

  你說那兩位老人家學著三代目和團藏頤養天年不好麼?

  難道他們覺得和後生晚輩需要他們的經驗和智謀的時候、再來請他們出山相比,一有空就出來蹦躂兩下更能夠顯得他們德高望重?

  這種謎之心態,舟澗玟顯然是不懂的。

  原本他們幾個正在討論今後怎麼對付「曉」組織的問題,誰知道被兩個顧問直接闖進來打斷。

  波風水門顧著他們是長輩又是顧問身份不好說什麼重話,但舟澗玟卻一點兒情面都沒有給他們留,和波風水門一個□□臉一個唱白臉地把人給送了出去。

  誰想到顧問團前腳剛出門,暗號部的人就把砂忍村那邊發來的聯絡的破解版給送了過來。

  「一尾被奪、「曉」組織成員身死、砂忍的千代婆婆舍生救活了我愛羅麼……」

  波風水門看完了信上的內容後直接將破譯後的書信交給了舟澗玟,舟澗玟接過信紙將上面的內容緩緩地念了出來,隨後面色平靜地說道,「卡凱西使用了寫輪眼,想來負擔不小。」

  這麼說著,她扭過頭朝著身邊的綱手看了過去,而波風水門的視線也隨著她一併朝綱手轉移。

  目光之中還有那麼點隱隱的期待。

  知道舟澗玟和波風水門是什麼意思的綱手扶著額頭歎了聲氣,也算是應下了那兩人無聲的請求,「我知道了,等卡凱西回來之後我會替他看看的。」

  畢竟是水門的弟子,又是她徒弟春野櫻的指導上忍,綱手也不可能把卡凱西丟到一邊不管的。

  聽到綱手答應會替卡凱西治療,幾人的話題又回到了最主要的問題上,「雖然砂忍那邊的聯絡信上沒有寫出具體的戰鬥過程,但想來一定是一場激戰吧。」

  經過三年的離別,如今重新得以團聚的七班的實力一點兒都不弱。

  別說旗木卡凱西本來就是位精英上忍,三個孩子在這三年來的長進也不小:身為九尾人柱力的鳴人、能夠很好地使用寫輪眼的佐助、以及經過舟澗玟和綱手姬聯手教導的春野櫻……

  但即使是這樣,從砂忍村那邊傳來的消息來看,七班在與「曉」組織的對戰中雖然獲勝、但卻也是勝得非常狼狽。

  波風水門也聽出了舟澗玟話中的意思,顯然他們倆是想到一塊兒去了,「「曉」組織成員的實力果然不容小覷,今後若真是和木葉的忍者正面對上了,恐怕……」

  還不知道會不會折損在他們的手中。

  「不過「曉」組織既然選擇先對我愛羅下手,就說明我們得到的消息是正確的。」

  有關「曉」組織的問題,原本整個木葉村裡也就只有波風水門、舟澗玟、還有自來也才知道。過去在外遠遊的綱手是在回村之後,才知道有關「曉」組織以及舟澗玟和波風水門的籌謀的事的。

  不過在經過了此次風影遇襲的事件之後,想來用不了多久,五大國以及一些擁有著忍者村——準確的說是擁有尾獸的小國家,恐怕就都會遭受「曉」組織的侵襲了吧。

  綱手自然明白舟澗玟所說的消息是什麼,「一尾之後就是二尾,我記得二尾的人柱力似乎是在雲隱村?」

  根據舟澗玟埋入「曉」組織的釘子的說法,「曉」組織對尾獸的捕捉都是按照順序來的——尤其是力量最為龐大的九尾,必須在最後進行封印,否則平衡就會被打破。

  至於封印到什麼地方……他們得到的情報在這方面很是含糊不清,也不知道究竟是「曉」組織的首領進行了隱瞞,還是那個臥底根本就沒有搞清楚。

  雲隱村和木葉村之間的矛盾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十多年前雷之國的人妄圖奪得白眼的事情大家可都還記得呢。

  當日若不是舟澗玟出面,想來日向家定然是要把人——無論是日向日足還是日向日差——給交出去的,而雷之國也必定會因為奸計得逞而收穫一雙白眼。

  自來也摸了摸下巴,和屋內的其他三人一樣、非常默契地避開了當年的白眼事件,「我記得八尾的人柱力也在雲隱村?」

  「關於八尾的人柱力,想來水門應該比較清楚吧,」舟澗玟朝坐在自來也邊上的波風水門看了眼,「我記得當年你曾和那一位交過手?」

  一聽見其他人提到八尾的人柱力,波風水門自然也想起了當年那個愛唱rap的年輕人,「雖說那時候是敵對關係,但他的確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忍者。如果是與他為敵,我並不覺得「曉」組織的人能夠占到多少便宜。」

  「八尾的力量比起九尾來說也不算太弱,按照水門的說法,那一位人柱力也不是好對付的,」舟澗玟沉思了一會兒,「想來「曉」組織的人不會將八尾進行優先捕捉。」

  八尾排得太後面了,就算現在抓了也沒有用,還是要等到前面七個尾獸全被封印了再說。

  「而且八尾的人柱力是雷影的弟弟,現在就對他下手只怕會引起雲隱村那邊的報復,」波風水門想了想,也覺得「曉」組織應該不太可能一下子抓走兩位人柱力。

  畢竟難度太高了。

  綱手對於波風水門的這番說辭倒是有些不太贊同,「「曉」組織可是群喪心病狂到連風影都敢直接下手的人,還有什麼不敢的?」

  砂忍村之前的風影在當年中忍考試結束後不到一年就去世了,倒也不是什麼天災人禍,純粹地是積年的疲勞導致的。而在他死後,我愛羅在高層的推舉以及民眾的呼聲下,成為了砂忍村的第五代風影。

  而這位五代目風影,差點——不,是真的就折損在了「曉」組織的手中。

  倘若不是千代婆婆以命換命,想來砂忍村這會兒應該正在為六代目風影的人選吵得不可開交了吧。

  綱手的吐槽直中要害,波風水門也無話可說。

  正如同綱手所言,「曉」組織的人哪裡管自己接下來要抓的人柱力究竟是雷影的弟弟、還是火影的兒子、亦或者是風影本人?

  只要是人柱力,那就是他們接下來的目標。

  「雖然不是很清楚卡凱西的情況如何,但我想大約不是什麼立時三刻就能好轉起來的,」波風水門可沒有忘記自己的弟子的左眼是怎麼來的、又是怎麼才開啟寫輪眼的。

  雖然他花了這麼多年終於能夠將這只從同伴那兒繼承來的眼睛好好地使用起來,可他畢竟不是宇智波家的人,用起來總還是有諸多的不便之處。

  除了限制之外,便是副作用。

  「看來卡凱西班只能暫停任務,等卡凱西的情況好轉之後再另作安排。」

  舟澗玟三人對於波風水門的這番安排也沒有什麼意見,不如說壓根就不可能有什麼意見:在卡凱西不能立刻好轉的情況下,他們總不可能拖著卡凱西去做任務吧?

  自來也點點頭,「他們也的確需要這段時間進行磨合。」

  畢竟是分別了三年的時間了,雖然之前有進行生存演習、之後又一起出了這趟任務,但磨合的時間越長,對於這個特殊的班級來說總還是好事。

  這麼說著,自來也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隨後又朝著舟澗玟看了過去,「我聽說宇智波家的那個孩子之前一直都是由檀炷帶著的?」

  自來也和綱手分別帶走了卡凱西的一個學生,而剩下來的宇智波佐助也沒有繼續留在旗木卡凱西的身邊、而是被他的堂叔給帶去修行了。

  「是啊,怎麼了?」舟澗玟不知道自來也這會兒怎麼問起了這個問題。

  自來也露出了一個頗為複雜的表情,「我之前看那小子用的草薙劍有些眼熟。」

  那天七班重聚之後的生存演習舟澗玟沒去,倒是綱手和自來也、還有波風水門都去湊了個熱鬧。

  至於結果嘛……

  三年前那三個孩子都能夠把旗木卡凱西的後路給堵死,又何況是三個青蔥少年都變成了老油條的現在?旗木卡凱西的下場不言而喻。

  「誒?你不知道麼?」

  聽到自來也這麼問,舟澗玟有些驚奇地看向了他,「那年檀炷帶著佐助出行,正好路過了大蛇丸的研究基地,後來聽說大蛇丸對佐助頗為中意,於是就做主把他們倆留了小半年。後來鼬也不知道從哪裡聽到了這個消息,親自出馬才把早該回村的佐助接回木葉的。」

  大蛇丸在外的這些年裡,身邊也收了幾個頗為有趣的部下。

  但是能夠被他當作弟子一般教導看待的,也就只有繼承了宇智波家優良天賦的佐助了。

  「那把草薙劍就是大蛇丸在佐助臨走之前交給他的。」

  自來也的眉頭一跳,怎麼都沒有想到算得上是他的徒孫的卡凱西的三個學生,竟然會陰差陽錯地成為了他們三人的弟子——難怪那天旗木卡凱西看著他的表情是說不出的怨念。

  想想也是,旗木卡凱西當年連失了兩個同伴又險些失去了自己的老師,在暗部摸爬滾打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又重新找到能夠溫暖他的同伴了……

  結果還沒相處幾個月就被三忍橫刀奪愛。

  自來也覺得旗木卡凱西沒有重回暗部獨自舔舐傷口那一定是水門的功勞。

  但問題是……

  「這件事你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

  自來也有些迷茫地看著把整件事說得繪聲繪色的舟澗玟,聽她說得簡直就好像是她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一樣——甚至連愛弟心切的宇智波鼬親自跑到大蛇丸的老巢去找人的事情都知道。

  「因為是檀炷和大蛇丸親口和我說的呀,」舟澗玟眨了眨眼睛。

  她和宇智波檀炷是昔年同伴,和大蛇丸私下也頗為地交好,從他倆那兒得到第一手消息也不奇怪吧,「那次鼬把人接回村的時候,大蛇丸也屁顛屁顛地跟回來了。」

  「哦,對了,還有一部分消息是我從櫻那兒聽說的,她是從佐助那兒挖來的口供。」

  一聽到舟澗玟提及了自家閨女,自來也也不去管什麼屁顛屁顛地跟在宇智波家的兩個兒子身後回村的大蛇丸了,直接就打了個寒顫,隨後用一種驚恐的目光看著舟澗玟和她身邊的綱手。

  那天生存演習的時候他可是看了全場。

  自然也沒有錯過春野櫻那一拳裂一片地的畫面。

  從綱手那兒學習了怪力和醫療忍術,又繼承了舟澗玟的謀略心智,再加上舟澗玟和波風水門派去的高人親自指導的那個忍術……

  自來也覺得那姑娘大約是舟澗玟為了對付「曉」組織特意準備的秘密武器。

  這不,聽說砂忍村的S級叛忍、成為「曉」組織一員的「赤砂之蠍」,這次就是被那個姑娘給幹掉的。

  「……你家姑娘挖口供的時候沒把宇智波家的那個小子給弄殘麼?」

  「我們家櫻哪裡有那麼兇殘!」

  ——究竟是什麼才會讓自來也覺得她會把自家閨女教導成一個兇器啊喂!

  舟澗玟心裡泛著嘀咕,而看見她一副「我們家櫻樣樣都好」的模樣的自來也只覺得牙疼,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吐槽些什麼,卻又聽見會議室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接著響起的,是波風水門的助手的彙報聲:

  「水門大人,白蘭大人有事找您。」

  屋內的四人面面相覷了一眼,而綱手的視線更是刻意地在舟澗玟的面上停留了些許,而當她看見舟澗玟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樣之後,也就將視線挪到了別處。

  就在綱手將目光從舟澗玟的臉上移向了坐在她對面的自來也身上時,波風水門也終於有了反應,他向著屋內的眾人點了點頭,隨後對門口說道,「請他進來吧。」

  白蘭雖說不是火影大樓內的工作人員,卻也算得上的木葉高層。

  有關「曉」組織的事情白蘭知道得不算太多,卻也並非是一無所知——至少他知道「曉」組織很危險、而且目標是尾獸的事。

  得到了波風水門的命令,原本緊閉著的門被人從屋外打開,隨後在波風水門的助手的邀請中,穿著一身淺色和服的白蘭緩緩地走到了屋內。

  無論過去了多少年,他依舊維持著年輕時的容貌,看不出絲毫歲月的痕跡。

  不過好在木葉還有綱手和舟澗玟這樣的存在、以及同樣不怎麼顯老的波風水門和大蛇丸,所以白蘭也沒有顯得太過異類——反正在木葉的人看來,綱手這一輩僅存的這些人各個都是怪物。

  當然,在這個語境下這也不是什麼貶義的說法。

  畢竟這一句所謂的「怪物」不僅僅指的是他們強大到尋常忍者難及項背的強大實力,更是指他們在各自領域上的成就。

  人們常將自己難以理解的事物稱之為妖魔鬼怪。

  而以常人之軀擁有著自己難以企及的力量的人更是會被當作怪物看待。

  若是得人心,這一聲怪物便是褒揚與憧憬;若是為人所避諱,那麼這一聲怪物便是夾雜著足以摧毀人的心境的畏懼與厭惡。

  如果說三忍和舟澗玟等人屬於前者,那麼尾獸的人柱力在各個村子便都屬於後者。

  至少,一開始是屬於後者的。

  看見了自己也是許久沒有見面的白蘭,舟澗玟一下子思緒萬千,不過還沒有等她想到其他事情上去時,就聽見白蘭揚著那燦爛的笑容,對著屋內的人……準確來說也就是對著波風水門一人說道:

  「我聽說風影那邊已經沒事了?」

  ——喂!究竟是誰把事情透露出去的!

  作者有話要說:

  好久沒把白蘭蘭牽出來溜溜了……差點都忘記有這麼號人了【喂

  男主的地位堪比阿卡林【。


第179章 洗腦效果

  白蘭的這句話一出,屋內的人的表情頓時就變得五花八門。

  雖說白蘭這些年來倒也不是一點兒都不知道關於「曉」組織的事, 但有些事舟澗玟和波風水門卻一點兒都沒有向他提及過, 更何況是此番風影遇襲身亡轉而復活這種堪稱機密的事了。

  不過白蘭的詢問物件到底也不是舟澗玟和綱手以及自來也,所以這三人表情古怪歸古怪, 到底還是沒有回答什麼。

  而是將話語權交給了身為四代目火影的波風水門。

  白蘭在對著波風水門說完了這句話之後, 目光在屋內掃視了那麼一圈, 隨後便朝著面沉如水卻又一語不發的舟澗玟看了過去。

  注意到了白蘭的視線, 舟澗玟在不鹹不淡地回望了他一眼之後,便拎起了放在桌子中央的茶壺隨後輕輕地晃了晃, 在發現茶壺內還有些許熱水之後, 便給自己續了一杯茶, 接著捧起茶杯沉默地品了起來。

  見舟澗玟無意搭理自己, 白蘭倒是一點兒都沒有惱。

  相反的,他臉上的笑容甚至更甚於進門的那會兒。

  波風水門也是常年將笑容掛在臉上的人,但是他始終都覺得白蘭的笑容有時太過捉摸不透, 此刻看著方才剛說過驚人之語的白蘭笑意盈盈,就愈發地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了。

  所幸的是波風水門也不是什麼蠢人, 在微妙地沉默了那麼一會兒之後, 便立刻有了反應。

  他看了一眼還站在門口、卻被屋內那緊張的氣氛弄得有些手足無措的助手, 用目光示意對方關門離開,隨後又揚著一如既往的溫和笑容讓白蘭坐下。

  會議室內一共有四張沙發,兩張長一些的都是二人座的,此刻已經被他和自來也、以及綱手和舟澗玟占下了;所以白蘭是在那張一人座小沙發上坐下的。

  那張小沙發的右手側是方才示意他坐下的波風水門,左手側坐著的……自然是坐在波風水門對面的舟澗玟。

  舟澗玟對於白蘭那有意無意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置若罔聞, 至於白蘭……在看見舟澗玟對他愛理不理的模樣之後笑得愈發的開心。

  坐在這屋內的人哪個不是人精?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這兩人之間的暗潮湧動的。

  但是舟澗玟和白蘭的關係這麼多年來一直都保持在這麼一個微妙的狀態,無論旁人是怎樣擔心又是怎樣議論的,這兩人也絲毫沒有要進行改善又或是直接撕破臉的意思。

  這關係也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壞的兩人在這一點上,倒是默契的很。

  舟澗玟和白蘭保持著這種雷打不動的微妙關係、任憑他人在邊上暗自揣摩,但是他們這些前輩後生到底也不是和這兩人最為親密的夥伴,也不好多說一些什麼。

  其實吧倒也不是他們真的就不想插手,但問題是舟澗玟和白蘭不是一般人,這兩人又賊又精,總能在一開始就明白他們的意圖然後用千萬種方法堵死他們接下來即將說出口的話,所以久而久之他們也就學會沉默了。

  其實除了他們之外,倒也不是沒有人適合開這個口打探一下他們的意思,而這個最合適的人自然是白蘭和舟澗玟昔年的同伴宇智波檀炷。

  但問題是這個最為合適的人卻好像和自己的這兩位同伴們達成了一個奇怪的默契,非但沒有要追問的意思、甚至從始至終都保持著一副對此見怪不怪的姿態,這也就讓人覺得更加的奇怪了。

  如果用兩個來形容舟澗玟、白蘭、和宇智波檀炷這三人的關係的話,那大概就是「有毒」了。

  這個班,真的是有毒。

  如今白蘭剛說完一句足以令人面色大變的話之後,眼睛就盯在舟澗玟身上,波風水門見狀卻也不能真的做出一副對於白蘭的話毫不在意的樣子。

  他等了好一會兒,在看見白蘭還是不打算將目光從舟澗玟身上挪開之後,只能輕咳了幾聲,接著對終於意識到這裡是什麼場合、然後笑著朝自己看了過來的白蘭說道,「白蘭先生的消息可真是靈通。」

  「根」部的運作系統向來是獨立於火影機構之外的,不受火影和其旗下的暗部所管轄。也就是說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的話,就算是火影的手中也沒有「根」部成員的資料。

  而「根」部的活動同樣也無法被火影所知曉。

  如今白蘭會知道風影那邊的事,消息來源恐怕也就只有他所統領的「根」部成員了吧。

  也幸好這番話是由本質上還是個良善之人的波風水門說出來的,要是出自旁人能之口的話,恐怕誰都會覺得他是在諷刺白蘭那邊手伸得太長。

  雖說事實的確是如此。

  白蘭在聽到波風水門的話之後面不改色,只是笑盈盈地說道,「畢竟「曉」組織那邊的事讓人不得不掛心,而風影又是一尾的人柱力,自然是要多注意一些。」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倒也聽不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雖說白蘭這麼關注其他忍者村的「影」的事有那麼點微妙,但仔細想想五大國的「影」一直都是旁人關注的焦點,只要不搞出什麼大動作都算是正常收集情報。

  波風水門微微地皺了皺眉,但到底也沒有對白蘭的行為加以斥責,只是問道,「那白蘭先生現在知道多少了。」

  這就是在試探白蘭的手伸得到底有多長了。

  也不知道白蘭究竟有沒有聽出來,對於波風水門這個顯然是帶有陷阱的話語,他的回答也頗為的坦然,「我聽說卡凱西君在和「曉」組織成員的對決中受了點傷?」

  這件事就算是身為火影的波風水門,也是在砂忍村那邊傳來了消息之後才知道的。

  白蘭的消息可還真是靈通。

  舟澗玟的唇角無聲地向上彎了彎,不過她正舉著茶杯用喝茶作為掩飾,所以倒也沒有讓此刻心緒各異的其他人看出什麼破綻。

  波風水門一聽到白蘭這麼說,心中有些疑惑卻又好像是猜到了什麼,於是問道,「那白蘭先生的意思是?」

  總不會是像顧問團那樣是來向他抱怨讓鳴人外出行動的事吧?

  「現在在佐助君和鳴人君回村之後,第七班也回到了三年前的組合了吧,」白蘭慢條斯理地對著波風水門說道,「如今的第七班……不,卡凱西班是以卡凱西君為隊長的四人小隊,一旦隊長倒下了,其他成員的行動也會被擱置……」

  「而卡凱西班的成員的特殊性,讓他們不太容易和其他班級進行長期的組合。」

  舟澗玟有些厭煩了對方那喜歡彎彎繞繞的說話方式。

  雖說她也白蘭比起來其實也是半徑八兩,但正因為他們是頗為相似的同類,所以有時候才會產生厭煩的心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別再打什麼啞謎了。」

  她將手中的茶杯往茶几上一擱,說出了在場的其他人早就想說的心聲。

  其實舟澗玟並非不知道白蘭究竟想要做什麼,但這些話比起從她的口中說出來,到還不如讓白蘭自己說來得痛快。

  聽見舟澗玟終於開口,白蘭臉上的笑容立刻就變得有些燦爛,「既然澗玟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就不賣關子了。」

  在看到舟澗玟毫不客氣地阻攔了白蘭那聽著就累的話、而白蘭又是這樣的反應之後,綱手和自來也這對同期立刻就對視了一眼,接著他們就從彼此的目光中看出了對舟澗玟這一行為贊同,以及更多的訊息:

  ——也就只有舟澗玟開口,白蘭這廝才會變得老實。

  「七班的成員剛剛重聚,就這麼暫停他們的活動恐怕也不太好,」白蘭對著自己右手邊的波風水門說道,顯然是猜到了波風水門在聽到「卡凱西受傷」這個消息之後的想法。

  「我這兒有個不成器的手下,年齡和鳴人君他們差不多大,就是性格上有點問題,」白蘭悠哉悠哉地對波風水門說著自己的用意,「我一直想讓他變得正常些但好像不怎麼管用,所以想讓他和同齡人多接觸下,看看能不能改善一下。」

  聽到白蘭那冠冕堂皇的說辭,舟澗玟立刻就無聲地笑了出來。

  她面上的諷刺之意不做絲毫的掩飾,只不過在場的其他人這會兒都在考慮白蘭的話,所以也沒有人注意到她此刻的嘲弄。

  能夠將把人塞到七班進行監視的話說得如此委婉動聽,恐怕也就只有白蘭才能夠做到了。

  反對身為九尾人柱力的鳴人外出執行任務的顧問團前腳剛走,他後腳就跑進來提要往七班塞人的事,究竟是白蘭在安逸穩定的木葉待了這麼多年智商下線了,還是他覺得木葉的人都是蠢的?

  要是他真的擔心他的部下腦子不好還沒有情商,那早些年幹什麼去了?

  要知道當年鳴人跟著自來也、佐助隨著檀炷外出修行之後,七班就只剩下她家閨女和卡凱西了。

  那時候不往七班塞人進行調|||教,這時候跑來湊什麼熱鬧?

  給鳴人練習嘴遁麼?

  舟澗玟冷睨了一眼正在等待波風水門的答覆的白蘭,心想著對方這些年下來莫不成真的是智商欠費時,就聽見波風水門在苦思冥想了一會兒之後點頭說道,「卡凱西班的三個隊員都是中忍的等級,按理來說也能夠帶隊了。」

  當年卡凱西帶領第七班,那是指導上忍和剛出忍校的下忍的關係,而如今則是變成了帶隊上忍和普通隊員之間的關係。

  倘若卡凱西因傷離隊,臨時換一個人進來倒也的確不妨礙他們繼續執行任務了——頂多是綜合實力下降了,但只要不執行一些高危任務那就不打緊。

  再說了,「根」部出來的人那能普通麼?

  大約是心中有了主意,波風水門對于白蘭那明顯是有著其他用意的要求並沒有深究,而是爽爽快快地點頭同意了,「那就這樣吧,在卡凱西痊癒之前,讓你那位部下暫時加入卡凱西班和鳴人他們一起執行任務。」

  對於波風水門的決定,同樣也猜出了白蘭的用意的綱手和自來也覺得有些意外,但畢竟波風水門才是火影,所以他們對此也沒有多說什麼。

  「水門君能夠同意真的是太好了,」見波風水門只是稍加思索之後便同意了自己的提議,白蘭的笑容看起來也是頗為輕鬆愉悅的,「那麼我等會兒回去之後就去通知他。」

  波風水門微笑著點了點頭,白蘭見狀也沒有再多留,只是和波風水門又說了幾句話便起身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他已經走到了門口的時候,從始至終就只說了一句話的舟澗玟卻又再度開口,叫住了正準備開門離去的白蘭。

  「說起來……白蘭,」在火影大樓這間有些昏暗的房間中,舟澗玟的表情看上去就和她的情緒一樣,都是那麼晦明難辨,「那位即將加入卡凱西班的「根部」成員的名字是?」

  「哎呀,好像的確還沒有和你們說呢。」

  已經將自己的右手搭在了門把手上的白蘭對著屋內的人——準確地說是舟澗玟笑得眉眼彎彎。

  「那就叫他佐井吧。」

  >>>

  第七班——不,如今應該說是卡凱西班的成員是在波風水門等人收到砂忍村的消息的三天之後,才回到了村子的。

  在將使用寫輪眼後,因為副作用的關係而使不上力的旗木卡凱西送到了醫院之後,七班的三個成員才來到了波風水門的辦公室進行任務彙報。

  認認真真地聽完了三個孩子的彙報,包括他們是怎麼弄死了「曉」組織的兩名成員的具體過程之後,波風水門才將第七班有臨時成員加入的事情告知了他們。

  這件事對於一直都比較團結的七班的成員來說不太容易接受,但是比起停止一些任務來說,能夠繼續和小夥伴們一起執行任務也比較重要。

  於是漩渦鳴人等人懷揣著複雜的情緒,不得不接受了這樣的安排。

  不過在當波風水門提及這位新成員是「根」部出身的之後,三人的臉色頓時就和夕陽斜下時的天空一樣變得繽紛絢麗。

  身為火影的獨子、又或者是大家族的後代成員,七班的三個孩子對於「根」部和白蘭都不算陌生。

  尤其是春野櫻和宇智波佐助,這兩人在他們還小的時候,因為自己長輩的關係經常能夠和白蘭見面,也知道那位有著白色的頭髮和藤紫色雙眼、還有那標誌性的笑容的長輩是什麼樣的人。

  話說從他所統領的組織裡出來的人……

  真的沒問題麼?

  波風水門大約也是看出了那幾個孩子的困惑,他在心中暗自歎了聲氣,到底還是沒有把白蘭的用意說出來,只是說道,「能夠讓白蘭先生主動開口送進七班的人,大約也是他比較看重的部下。」

  波風水門的這句話倒也不算是傢伙,倘若不是白蘭看重的部下,又怎麼可能送進七班來做這樣的任務?

  「不過聽白蘭先生的意思,那名「根」部的成員性格上可能有些問題,」波風水門苦笑了一聲,雖然還不知道那名「根」部的成員究竟有怎麼樣的性格問題,但聽白蘭的說法恐怕也不是容易對付的。

  「希望你們能夠和他好好相處吧。」

  在場的三個孩子和波風水門不是親屬關係就是從小被波風水門看著長大的,對於這位在私底下一向是溫和好說話的長輩,他們也是有什麼就說什麼,不會太遮遮掩掩。

  所以哪怕現在波風水門穿著火影的大氅、坐在火影辦公室裡,在沒有人的情況下他們也不會用太過公式化的語氣和對方進行對話。

  更何況方才波風水門的話說到最後,已經是換上了長輩對晚輩的溫和語氣了,而不是火影對三個普通的中忍的。

  面對著已經下意識地切換到了長輩模式的父親,漩渦鳴人也就不假思索地說道,「他性格就算再有問題也不一定會比佐助更難搞定吧?」

  他和宇智波佐助認識了也有那麼多年了,自然知道這位發小的性格是糟糕到不能再糟糕,彆扭到不能再彆扭了。

  對於漩渦鳴人來說,這世上大約不會有比自己的宇智波佐助還要彆扭、還要再難處理的人了。

  聽到了漩渦鳴人的「誹謗」,在聽到了波風水門的話之後就一直面無表情的宇智波佐助也不管對方的家長還在場,直接給自己的同伴送了個眼刀,表情看起來要多兇狠就有多兇狠。

  「哼,總比某個無論碰到什麼事情都會頭腦發熱、然後什麼都不管不顧地直接沖上去的傢伙好吧。」

  這一連串的定語直至在場的某個人,也讓非常有自我認知的漩渦鳴人直接就對號入座地沖著對方叫道,「喂!佐助!你這是什麼意思!」

  宇智波佐助斜睨了他一眼,「說的就是你現在的樣子。」

  對於這幾個孩子的性格也算是認知頗深的波風水門見狀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歎息,而就在他的這聲氣還沒有來得及全部歎出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春野櫻的拳頭也送到了那兩人的腦袋上。

  「夠了,你們兩個,當著火影大人的面像什麼樣子。」

  各方面的實力相比三年前都提升了不少的春野櫻給了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一人一拳,隨後冷著臉沖著那兩個捂著腦袋的同伴呵斥道。

  雖然波風水門方才已經換上了家長模式,但到底還是火影,這裡也是火影的辦公室,並不是讓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用來鬥嘴的地方,「你們真要吵的話等會兒到演習場上去,哪怕是直接掐起來我都不會管你們的。」

  一聽到春野櫻提起演習場,原本還想對這姑娘那一點兒都不溫柔的行為進行抗議的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直接就沒聲音了。

  因為他們又回憶起了當日被這姑娘一拳頭掀起一片地的恐怖的統治了。

  看見春野櫻及時地制止了鳴人和佐助的鬥嘴,波風水門也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即使這個制止方法是基於拳頭的基礎上的。

  「說起來,四代目大人,」看見鳴人和佐助揉了會兒腦袋也就識趣地不再出聲之後,春野櫻又看向了坐在主位上,面帶笑容地看著他們互動的波風水門,「那個臨時加入的「根」部成員,真的是白蘭大人親自推薦的嗎?」

  波風水門沒想到春野櫻會糾結這件事,卻也還是點了點頭,「的確是白蘭先生親自推薦的,聽白蘭說他的名字叫做「佐井」,有什麼問題麼?」

  「唔……如果是白蘭大人的部下的話,那麼性格恐怕真的會有點問題呢。」

  「為什麼這麼說?」

  春野櫻看了看自己身邊那一臉困惑的兩個同伴,又看了看同樣是對自己的話困惑不解的波風水門,這才想起白蘭在真舟家面對著自己的養母的姿態,和他在外時的言行模式似乎有些不太相同。

  「倒也不是好相處不好相處的問題吧,」春野櫻頓了頓,然後露出了一個複雜的表情。

  她再度掃視了屋內的三人,隨後在漩渦鳴人的催促下一臉尷尬地說道,「其實這也是我當年從澗玟大人口中聽到的評價啦,她說白蘭大人的洗腦功力特別強,教出來的部下尤其是親信對他都是忠心耿耿,就是……」

  這對於一個首領來說倒也是值得稱讚的地方,但是——

  「就是什麼?」

  雖說「洗腦功力」這個詞聽上去不是褒義,不過這話怎麼聽,都和那個即將加入卡凱西班的成員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吧?

  「呃……」對於漩渦鳴人的追問,春野櫻有些吞吞吐吐地繼續說了下去,「就是他手底下出來的部下不是精神狀況有點問題,就是這裡有問題。」

  這麼說著,她舉起了自己的右手,然後用食指朝著自己的腦袋指了指。

  「澗玟大人說,會被白蘭洗腦成功的,都是蠢貨。」

  ——所以說澗玟小姐您是有多討厭白蘭先生啊!

  作者有話要說:

  七班有三寶:櫻姑娘的吐槽、太子的感化、和二柱子的毒舌

  簡單來說就是佐井會受到七班的嘴炮洗禮的[點蠟]

  之前和基友提起想在曬船結束之後重新開個火影的單獨新坑,主角是大佬教育下的櫻姑娘(給七班點蠟),畢竟這裡有不少劇情都被跳過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小天使想看


第180章 我會讓這句話成真的

  因為沒有什麼要立刻組隊出發的任務,所以就算是從波風水門那兒得知有新成員的加入, 卡凱西班的三個成員也沒有立刻和那位臨時新隊友去見面。

  而是選擇各回各家, 各找各媽。

  在波風水門和自己的同伴們面前給白蘭和即將進組的臨時成員潑了盆黑水(雖然春野櫻覺得自家澗玟大人的話未必是假話)之後,春野櫻便回到了真舟家, 準備向自己親愛的澗玟大人描述下此番任務的情況。

  從火影大樓彙報完工作、再回到真舟家的時候已然是午後。

  一早就得到消息然後出來迎接春野櫻的倒也不是真舟家的普通侍女, 而是舟澗玟身邊的扶桑。

  「澗玟大人正在午睡, 」也不等春野櫻詢進行問, 扶桑便已經將舟澗玟的情況告知了她的這位養女,「澗玟大人的意思是讓你先沐浴用餐。」

  雖說扶桑山城等人都是舟澗玟的部下, 但是春野櫻對待她們的態度可以稱得上是敬重。

  畢竟對於春野櫻來說, 維內托與扶桑等人就和舟澗玟一樣, 都是自己的長輩。

  「我知道了, 謝謝扶桑小姐,」乖巧地應下了扶桑的話,春野櫻提著自己那沉甸甸的忍具包、又帶著一身的疲憊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舒舒服服地洗完了一個熱水澡, 換上了自己在真舟家時穿的居家服的春野櫻剛來到了她和舟澗玟平時用餐的房間,就看見自己的養母已經捧著一本書坐在了那裡。

  春野櫻面露喜色, 隨後乖乖巧巧地和因為任務的關係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面的舟澗玟打了一聲招呼。

  「先吃點東西吧, 」看見自己的養女出現在了屋內, 舟澗玟揚著溫柔的淺笑隨手將自己手中的書卷放到了一側,一邊示意早就侯在了邊上的侍女櫨染上菜,「有什麼話等吃完飯再講也不遲。」

  因為早就知道「曉」組織的存在,又知道更多的有關「曉」組織的目的和秘密,所以舟澗玟在過去的三年裡對自家閨女的交到除了是為了讓她變得更強之外, 同樣也是和「如何應對「曉」組織」這點掛鉤的。

  讓廚房準備了自家閨女喜歡吃的菜肴,看著在外出執行任務歸來後似乎也並沒有變得非常憔悴,相反甚至有些神采奕奕的自家閨女,舟澗玟也安心了許多。

  她就知道經過自己的教育之後,她家的姑娘在精神方面絕對稱得上是強者。

  絕對不會輕而易舉地就被什麼挫折所擊垮。

  迅速地解決了桌上那舟澗玟特意讓人備好的膳食,春野櫻在侍女將餐具全部撤下又重新給這對母女沏了壺茶的同時,又回了一次自己的房間,隨後帶回來的是自己的那個小巧的忍具包。

  舟澗玟見狀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摒退了左右,最後留下了春野櫻和身為自己秘書艦的維內托。

  「這是我按照澗玟大人的吩咐,在和赤砂之蠍對戰後封印的東西,」在屋內的其他人全都退下之後,春野櫻這才從自己的忍具包裡拿出了一個卷軸,隨後小心翼翼地交給了坐在舟澗玟邊上的維內托。

  「因為是分散在兩個戰場進行戰鬥的,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卡凱西老師那邊的具體情況。」

  春野櫻皺著眉細細地回憶了一下自己從同伴那兒打探出的消息,「不過我聽說卡凱西老師是用了寫輪眼,才制服了另一名「曉」組織的成員的,雖然卡凱西老師因為寫輪眼的副作用的關係而變得虛弱,但想來對方應該也性命難保吧。」

  是麼?舟澗玟覺得這可不一定。

  「有確認過屍體麼?」

  春野櫻一怔,隨後搖了搖頭,「根據卡凱西老師的話,想來對方應該是屍骨無存了吧。」

  舟澗玟聽春野櫻這麼說立刻就笑了,「希望這只是我杞人憂天,不過在沒有確認過屍身的情況下,還是別輕易地斷定「曉」組織的人究竟是生是死。」

  春野櫻又是一愣,隨後立刻反應過來自家養母的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澗玟大人是說……」

  這一次舟澗玟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微笑著搖了搖頭,隨後頗為隨意地揚了揚維內托遞交給自己的那個卷軸,「你看,這是最好的證明。」

  春野櫻默然。

  這是她親手封印的卷軸,又怎麼可能不知道裡面封著的究竟是什麼。

  正如舟澗玟所言,如果對手是「曉」組織的人的話,在沒有看見屍體的情況下絕不能斷定對方究竟是死是活——就算是已經看見了屍體,或許對方也有再度復蘇的可能性。

  「算了,先不說這個了,」舟澗玟將卷首隨手放到了自己方才正在看的那本書的邊上,「因為卡凱西需要靜養的關係,卡凱西班會有一個臨時成員加入的事,想來你們應該已經從水門那裡聽說了吧。」

  一聽見舟澗玟這麼說,春野櫻立刻就點點頭,「我聽水門大人說,對方似乎的「根」部……白蘭大人的手下?」

  因為舟澗玟的關係,對於白蘭和「根」部的事情春野櫻算不上陌生。

  雖然近年來舟澗玟和白蘭之間的關係比起她小時候要更加的微妙和古怪,但是這一點兒都不妨礙在年幼的她看來就是想成為自己養父的男人的正常評價。

  反正在春野櫻看來,自家澗玟大人最終也沒有選擇和白蘭在一起,這怎麼想都是白蘭有問題。

  波風水門會和卡凱西班的三個孩子說這事,舟澗玟一點兒都不感到有什麼奇怪的——畢竟卡凱西班的隊長是波風水門的學生,而班上的三個隊員不是他的親子就是他能夠信賴之人的孩子。

  就算是出生宇智波家的宇智波佐助……在如今宇智波家已經和火影達成共識的情況下,也早已不可能成為火影嫡系的敵人了。

  更何況如今宇智波佐助和同伴們的感情好得很——若是鳴人和自家姑娘有個三長兩短他必然是第一個失控的,又怎麼可能被「根」部的人挑唆差使?

  「那麼這件事你是怎麼看的?」

  雖然白蘭的用意當時在會議室的人全都看得出來,但對於自家姑娘一直都是以「要學會看破事情背後的真相」這個觀念來教育她的舟澗玟,這會兒特意詢問春野櫻的想法其實也是存在著考校之意。

  春野櫻自然明白舟澗玟這麼問的用意,事實上舟澗玟的這個問題她在從波風水門那兒聽到這件事之後,就開始思考了起來。

  為什麼白蘭要在這個時候把人安插||進卡凱西班?

  「我想白蘭先生在這個時候把根部的人安排進我們班,大約是為了鳴人和佐助?」春野櫻在思索了一會兒之後,便將自己的答案交給了舟澗玟。

  所以說大人的言行舉止對於孩子來說還是存在著一定影響的。

  舟澗玟這些年來對白蘭的態度微妙,而從小就養在舟澗玟身邊的春野櫻在耳濡目染的情況下,對白蘭並沒有懷揣著太多的好感。

  其實因為舟澗玟的關係,春野櫻在看待問題的時候本就不太容易受到感情驅使,更何況卡凱西班還有鳴人這麼一個既衝動又容易被感情所影響的同伴在,這也導致了春野櫻在處理一些問題的時候變得更加冷靜理智了。

  卡凱西不可能一直保護他們,佐助看似冷漠實則感情豐富——只是尋常人不太容易看出來罷了。

  倘若卡凱西像這次的事件一樣暫時脫離第七班,那麼他們三人之中總要有一個人能夠一直保持著清醒與理智,如此才能夠解決各式各樣的問題。

  正如同舟澗玟在這三年來對她的教導一樣,春野櫻願意也希望成為卡凱西班的另一個腦,以及在關鍵時候抑制住因為情緒失控而暴走的鳴人和佐助的鎖鏈。

  聽到春野櫻這麼說,舟澗玟雖然面不改色,但是聲音卻是變得愈發的柔和了,「你繼續說。」

  「鳴人是九尾的人柱力,而佐助又擁有著寫輪眼,這兩個都是被人所覬覦的存在。」

  前者在一些和火影親近的忍者中已經不似早年一般是什麼天大的秘密了。

  因為在三年前的中忍考試結束之後沒多久,波風水門便在舟澗玟的建議下以「早年的封印已經抑制不住九尾、必須要有一個人柱力」為理由,向部分親信公佈自己已經秘密地將九尾查克拉分別封印到自己和自己的兒子的體內的事情了。

  畢竟「曉」組織的目標就是尾獸,無論他們是否得手,漩渦鳴人是九尾人柱力的事情遲早也是要敗露的。

  與其到時候在「曉」組織的進攻之下被迫地曝光,倒還不如在適當的時候向適當的人公佈此事。

  其實為了確保人柱力對村子和「影」的忠心,不少擁有尾獸的忍者村基本上都是將尾獸封印在「影」的手足、子女、配偶、乃至「影」自身的體內。

  但是像波風水門這樣將九尾查克拉分別封印在自己和兒子體內的,卻也還是不多見。

  而身為鳴人同伴的春野櫻,自然是在波風水門向自己的一眾親信公佈此事之前,就已經提前知道這件事的人之一,「澗玟大人說過,「曉」組織的目的就是奪取尾獸,那麼鳴人自然是木葉此刻急於重點保護的對象。」

  「至於佐助……各個村子對於血繼界限的覬覦從來就沒有消退過,尤其寫輪眼和白眼一樣,是只要能夠得到那雙眼睛就可以直接獲取力量的存在,」至於有沒有副作用、副作用有多嚴重就不是他們能夠掌控的了。

  「想來對於村子裡的某些人而言,鳴人和佐助這樣的組合,一定讓他們很不放心吧?」

  春野櫻陳述著自己的觀點,隨後像是考慮了一下自己的措辭,接著又對舟澗玟繼續說了下去,「想要同時監|視佐助和鳴人,直接加入卡凱西班是最好的選擇,只是卡凱西班平時並不缺人,這樣要安排人進來並不容易。」

  倘若不是執行非常規任務,木葉的小組安排一直都是以四人為單位的,貿然安排進第五個人首先無法過火影那關。

  已經想通個所以然的春野櫻露出了一個諷刺的笑容,倒是像極了舟澗玟在對某些人進行嘲弄時的樣子,「卡凱西老師這次需要靜養對於他們來說應該是意外之喜吧?」

  「畢竟對於某些人來說,相對於是精英上忍又是四代目學生的卡凱西老師,我才是卡凱西班中最容易被解決的那個人,」春野櫻伸出手朝著自己指了指。

  想要同時監||視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的話,那就只能從旗木卡凱西和她之間選擇性地排除一個障礙了。

  要論實力,她春野櫻和旗木卡凱西相比實在要弱上許多,「但問題是我是澗玟大人的養女,若是真的對我下手了,勢必過不了澗玟大人的這一關。」

  春野櫻這麼說著,走到舟澗玟的身邊輕輕地摟住了自己養母的腰,隨後將頭貼在了對方的胸前,而後微笑著說道,「畢竟我對於自己在澗玟大人心中的地位還是很有自信噠。」

  這帶著些許驕傲,又像是在撒嬌的話語讓舟澗玟和維內托同時彎了彎嘴角。

  舟澗玟伸手摟住了春野櫻,對春野櫻的猜測加以了肯定,「可不是嘛,倘若他們真的敢對你下手,無論是否成功必然是逃不了我的報復的。」

  春野櫻是她教出來的女兒、又是拜在了綱手的門下,按理來說實力也不容小覷。

  可在某些人看來她畢竟是個女孩——而且還是個看起來柔柔弱弱、身邊又是五歲畢業六歲成為中忍的旗木卡凱西、身為九尾人柱力的漩渦鳴人、以及是宇智波家後裔的宇智波佐助這樣的存在。

  所以反倒容易讓人輕視。

  舟澗玟並不覺得那些人倘若對自家閨女下手的話一定就會成功——除非他們喪心病狂地派出了幾個上忍對自家閨女進行圍堵;問題是倘若春野櫻不是自己的養女的話,那麼她必定會成為那些人達成目的的犧牲品。

  「其實卡凱西這次需要靜修也是樁好事,」舟澗玟揉了下小姑娘在用餐前剛剛洗過的頭髮,蓬鬆柔軟的粉發在她的這番舉動下看起來有些淩亂,「比起在暗中手腳倒不如某些人暫時得償所願,且讓他進來吧。」

  春野櫻露出了一個了然的笑容,「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更容易弄清他的目的麼?」

  舟澗玟微笑著點點頭,「是不是要通知佐助和鳴人你自己拿主意,不過還是別打草驚蛇比較好。」

  畢竟是她一手養大的閨女,舟澗玟放心的很。

  繼續享受著舟澗玟的擁抱的春野櫻乖巧地點了點頭,心中卻是在考慮著之後要如何招待這位「根」部出生的臨時同伴。

  >>>

  佐井是在卡凱西班回到木葉之後的第二天下午,在火影大樓的火影辦公室內和卡凱西班的三個成員見面的。

  穿著「根」部制服、擁有著黑髮黑眼的他膚色蒼白,露著讓不少女生都會為之嫉妒的小蠻腰、揚著一臉明眼人都看得出的假笑,向他之前已經在白蘭那兒聽說過具體情況的卡凱西班三人組打了一聲招呼。

  而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

  「初次見面,三位,請問你們有小まま麼?」

  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以及那也不知道究竟是性||騷||擾還是出於別的目的的話語,頓時就讓火影辦公室內的空氣凝結到了冰點。

  別說是卡凱西班的成員了,就算是坐在火影的辦公桌之後、本身也算是見多識廣見過不少奇葩的波風水門,這會兒也產生了撫額歎氣的衝動。

  這個出身於「根」部、名叫佐井的少年果然就和白蘭說的一樣,在性格方面存在的不小的問題。

  等等,或許還是春野櫻昨天轉述給他們的關於舟澗玟的點評更合適一點。

  同樣也想到了春野櫻昨日的那番話的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看了看面無表情的春野櫻隨後又看了看對面的佐井,突然覺得舟澗玟不愧是舟澗玟,看人的眼光果然毒辣。

  果然從白蘭的手底下出來的人不是精神狀況有問題,就是腦子有問題。

  正常人會和初次見面的人這麼打招呼麼?

  這不是腦子有問題是什麼?

  別說是一向冷靜的宇智波佐助了,就連素來都比較衝動的漩渦鳴人這會兒也忍不住感歎一句白蘭大人這是送來了什麼貨色,要是真論言語方面的殺傷力,面前這個叫佐井的人又怎麼比得上他們班的春野櫻——

  等等!

  一想到七班還有個光用嘴皮子就能夠對敵人產生暴擊的存在,佐助和鳴人頗有默契地扭頭朝站在他們中央的春野櫻看去,隨後果不其然地發現……

  那姑娘笑得一臉的溫柔,讓他們不僅想起了當年他們三個和卡凱西老師一起在陽春三月裡去過的那個河畔,一路上都是盛開的春櫻、享受著暖陽的照耀和春風的吹拂,款款河水倒映著日光、在水面上泛起了粼粼波光。

  那時候被鳴人的一句話激怒了的春野櫻也是這麼笑著,然後一拳……

  就把漩渦鳴人從河岸的這一邊打到河畔的另一邊,甚至還在水面上連打了十幾二十個水漂。

  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不約而同地回想起了這段時候卡凱西班的成員才知道的往事,接著面露驚悚之意的他們當機立斷地扭頭朝同樣是揚著一臉笑容的佐井看了過去。

  而這一次他們的目光中不再是方才聽到對方那句問候聲後所蘊藏著的憤怒和無奈,更多的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同情。

  一進卡凱西班就得罪了春野櫻這個終極殺器……

  小夥子你很拼命嘛!

  春野櫻自然也看見了自己的兩位同伴面上流露出的驚悚,不過縱然心中思緒萬千,當著波風水門的面她到底還是沒有發作,只是沖著那個自稱是佐井的少年伸出了手。

  「初次見面,佐井,」無論是春野櫻此刻的笑容還是聲音都仿佛是摻了蜜一樣,卻讓她身邊頗為瞭解她的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當年在生存演習的時候,春野櫻也是露出了這般的笑容、用這樣的語氣對旗木卡凱西說話的。

  然後下一秒她就舉起了打火機、打算把旗木卡凱西炸成烤乳鴿。

  所以說佐井少年你在問那個問題的時候為什麼要把春野櫻也給帶進去!你是真的不知道這姑娘虎起來能夠一拳揍死一個S級叛忍麼!

  為什麼要激怒這姑娘?!!!

  活著不好麼!!!!

  「書上說見面和道別的時候應該握手問候,」大約是真的不知道春野櫻有多麼的可怕,不疑有他的佐井伸手握住了春野櫻方才伸出的右手,「看來果真如此。」

  然後下一秒,他面上的假笑就變得有些許的扭曲。

  「書上也說,對女孩子詢問失禮的問題的男性一定會遭到報應。」

  覺得差不多的春野櫻微笑著松了手,但是卻並沒有如同其他人想像中的那樣與對方拉開距離,相反的,她甚至微微地湊過身去、在對方的耳畔輕聲說道,「我會讓這句話成真的。」

  雖說是刻意壓低了聲音,但是在場的人都是耳聰目明的忍者,哪怕是漩渦鳴人都聽到了春野櫻的這句話,更何況是旁人。

  知道自己的青梅竹馬有什麼樣的手段的漩渦鳴人又打了個寒顫,隨後向一臉無奈的佐助看了過去、正好對上了對方朝自己看來的目光。

  兩人用視線交流了一下,似乎都是在考慮之後要不要從春野櫻的報復中救下這名嘴欠的臨時成員,但是仔細想想的話……

  呃……還是算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櫻姑娘:井野對不起,我弄殘了你的官配麼麼噠

  井野:恩?佐井是誰?我有你就可以了麼麼噠

  七班之後會去出任務(順便洗白佐井,大概),與此同時大佬也要去收割人頭了

  至於佐井在七班這次的任務中的下場是什麼……你們看上面那個對話大概也就能明白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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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保鏢

  卡凱西班的成員與這個叫佐井的少年之前的暗潮湧動,波風水門不是沒有看見。

  只是他和舟澗玟一樣, 對於這個叫佐井的少年加入卡凱西班的原因清楚得很, 此刻他沒有做聲,說到底還是為了在這會兒探探對方的底。

  更正, 是為了讓七班中大概是惟一一個看出了佐井加入卡凱西班的目的的春野櫻, 能夠好好地探探對方的底。

  誰的兒子誰知道, 鳴人衝動有藏不住事, 雖然和白蘭還有「根」部說不上交惡也說不上是交好,但如果讓他知道佐井加入卡凱西班的目的是為了監控他和佐助的話, 鬼知道會發生什麼。

  至於佐助……波風水門不太確定他是否會在這當口摸清佐井的來意。

  按照他的頭腦的話或許可以, 但是宇智波家對於白蘭和「根」部的事到底不太清楚, 而早年曾被白蘭試圖挖牆腳的宇智波鼬又是個護短的, 大約是不太會將這段陳年舊事告訴自家弟弟。

  但是春野櫻不一樣。

  她是舟澗玟一手養大的,心思細膩頭腦清醒,像極了舟澗玟。

  很多卡凱西班的兩個男孩子不一定能夠考慮到的問題她卻可以想到, 而且想得要比其他想像中的要更加深,再加上她身後的舟澗玟同樣也是個護短的——而且用的方法手段和宇智波鼬還不太一樣。

  倘若春野櫻一開始對此事還只是生疑, 那麼當日在提交任務回去之後, 白蘭提出這個要求時同樣也在場的舟澗玟一定會將其中的緣由和自家閨女講解得清清楚楚。

  若是說佐井的目的是為了監視鳴人和佐助的話, 那麼在加入卡凱西班的這一刻起,他便已經被也很是護短的春野櫻給監視了起來。

  當年七班的感情深厚就在木葉年輕一代裡、乃至再年長的一代中都不是什麼秘密。

  但凡是和七班的三個孩子關係交好的年輕忍者們、又或者是和七班的指導上忍旗木卡凱西關係不錯的中忍、上忍,哪個不知道七班感情深厚而且一個比一個重視同伴的事?

  只要對七班的其中一個、乃至多個人產生威脅的存在,必定會遭到七班中的其他人的報復。

  而這其中,又數春野櫻的報復最為慘痛、且花樣百出。

  看著春野櫻笑眯眯地鬆開了手, 又在佐井的耳邊說了句她也知道一定會被在場的所有人聽見的要脅,波風水門不禁將目光轉移到了佐井那帶著手套的右手上。

  幸好他戴了手套——不然這吃了綱手姬親傳怪力的右手現在肯定已經報廢了。

  可惜他戴了手套——否則此刻在場的人都能夠看見這只右手的下場。

  覺得差不多——不如說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攔著的波風水門此刻輕咳了一聲,也吸引回了在場的幾個孩子的注意力,他的視線有意無意地朝著春野櫻那邊瞥一眼,而明白他意思的春野櫻也立刻恢復了往日裡的乖巧。

  日後相處的時間的時間還有的是,大家來日方長嘛。

  「看你們相處得這麼好我也就放心了,」冠冕堂皇地說著壓根就沒有人信的話語,波風水門笑得一臉的春風和煦,「那麼你們接下來的任務是去雪之國採集一些當地特產的草藥。」

  這麼說著,他攤開了手中的資料夾將其中的一份清單拿出,遞到了四個孩子的面前。

  一般碰到了像這樣的事,按理來說都是由隊長出面去接下這份檔的。

  卡凱西班的隊長是旗木卡凱西,但是他此刻不在場;而排除剛剛入組的佐井不說,七班的三人又都是中忍,所以也無法以等級來論高低。

  「既然是採摘草藥的任務,」七班的三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由鳴人主動開口說道,「那還是讓櫻醬來當隊長吧。」

  漩渦鳴人也有自知之明,雖然他的確也想帶隊,但到底知道自己不是這塊料——或許再過幾年沒什麼問題,但是在現在的卡凱西班裡。無論是佐助還是櫻都是比他頭腦清晰的存在。

  有他們在,他大約是當不了什麼隊長的——更別說是像卡凱西老師那樣指定任務計畫了。

  其實真要說的話,他不太願意居於佐助之下。所以也幸好這次的任務是採摘草藥,能夠讓春野櫻當之無愧地成為隊長。

  畢竟她是他們當中唯一有草藥知識的存在。

  「鳴人說得不錯,」佐助看了眼鳴人,倒也不太奇怪對方會主動開口推薦春野櫻。

  對於他來說當不當隊長其實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但若是讓衝動又熱血的鳴人當上了隊長,那麼這次的任務恐怕是危機重重;而春野櫻這姑娘既穩重、考慮得也多。

  只有讓她當隊長,估計才能夠鎮得住場。

  更何況現在卡凱西班裡還來了一個居心叵測的傢伙,佐助想在這樣的情況下,大約也就只有春野櫻才能把握其中的度了吧。

  「既然佐助君和鳴人君都這麼說了,我自然沒有什麼意見,」看見波風水門將目光轉移到自己的身上,原本覺得自己大約是沒有什麼開口的機會的佐井立刻表明自己的態度。

  雖然是「根」部出身,照理來說他過去執行的任務的難度一定是遠大於鳴人幾個的,但是他實在沒有天真到覺得他一進卡凱西班,就能取代旗木卡凱西成為卡凱西班的臨時隊長。

  「既然大家都這麼說,那麼卡凱西班臨時隊長的位置就交給你了,櫻,」將手中的那份草藥清單向前一送,波風水門在說著這番話時的樣子,和平時相比倒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卡凱西不在的這段時間就需要你好好地費心了。」

  聽出了波風水門的言下之意,心中有數的春野櫻上前一步,一邊接過了那張草藥清單一邊露出了一個笑容,「請四代目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囑託。」

  >>>

  「……所以說,卡凱西班現在的臨時隊長是櫻?」

  躺在的醫院的病床上,因為使用寫輪眼的副作用的關係,所以在接下來十天的時間裡,旗木卡凱西大約是動彈不得的了。

  這不僅僅是綱手在旗木卡凱西被他的三個學生送回木葉之後下的診斷,同樣也是一路將他公主抱抱回來的春野櫻在砂忍村那邊做了臨時診斷之後的結論。

  順帶一提,因為任務結束而且旗木卡凱西又非常虛弱的關係,在從砂忍村回來的這一路上卡凱西班的一行人在春野櫻的要求下倒也沒有太趕路,沒有走去時的那條路不說,甚至一路上都住上了旅店。

  雖說鳴人和佐助此刻父母健在,小時候都沒吃過什麼苦,但哪怕是跟著自己的師傅和堂叔外出修行的時候,他們也鮮少一路上都居住旅店。

  再看看那旅店上的招牌和旅店主人對待春野櫻時的態度——好嘛,這分明是真舟家名下的產業。

  因為春野櫻的關係,回來的這一路上旗木卡凱西倒也受到了良好的照顧——應該說除了春野櫻一路都在眾人驚悚的目光下把她公主抱抱回來這點之外,旗木卡凱西再沒有受到什麼二度創傷。

  除了他那應該是千瘡百孔的心靈上又被人補了一刀之外。

  「沒錯,」算是過來探病的春野櫻將自己帶來的花插||進了卡凱西床頭的花瓶中,「按照四代目給的任務資料,明天早上出發去雪之國。」

  旗木卡凱西眉頭一挑,「明天早上?」

  春野櫻他們是在今天上午得到任務分配的,按理來說在今天下午就可以出發去雪之國,怎麼會拖到明天早上?

  「畢竟佐井是新加入的臨時成員。」

  春野櫻拉了一張椅子在卡凱西的病床邊上坐下,面上那天真爛漫的笑容卻讓熟知她本性的旗木卡凱西不由地打了一個寒顫,「在正式執行任務之前,先弄清班上所有人的能力、順便進行一下默契訓練……」

  「這不就是卡凱西老師您當年做的事嘛!」

  旗木卡凱西:「………………」

  這次那個叫佐井的少年總沒有放你們鴿子吧!

  難不成你也想把他做成炸乳鴿???

  仿佛是看穿了旗木卡凱西的心理活動,春野櫻笑得宛若那春日裡的春風暖陽……也讓旗木卡凱西順勢就打了一個冷顫。

  上一次這姑娘笑成這樣樣子的時候,鳴人可是被她一拳從河的這邊被打到河對岸去了。

  那個叫佐井的少年……真的能熬到明天的任務麼?

  等等,要是和春野櫻這姑娘一起執行任務,他覺得那個叫佐井的少年到還不如在今天被她一拳給打成重傷,否則他可以斷言,對方在這次的任務中絕對能夠體驗到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我說櫻啊……」

  旗木卡凱西的半張臉被病院那潔白的床單擋住,呼吸間全都是醫院特有的消毒水的氣息。他那左眼緊閉、右眼微張,看似懶散但是目光之中卻又帶著獨屬於旗木卡凱西的銳利。

  「你還是別太小看那個「根」部出身的少年比較好,」雖然春野櫻和白蘭也算是熟悉、又是舟澗玟的養女,但是對於木葉的一些黑暗面旗木卡凱西覺得這姑娘大約還是不太瞭解的。

  春野櫻笑而不答,旗木卡凱西見狀又是一聲歎息。

  「關於那個叫做佐井的少年加入卡凱西班的原因……想來你應該已經猜到了吧,」面對著春野櫻的沉默,旗木卡凱西只能繼續說道,「我想你應該已經猜到了吧?」

  春野櫻乖巧地點了點頭,隨後拿出了一把水||果||刀、開始為卡凱西削起了蘋果,「是為了鳴人和佐助吧,畢竟他們都是被外人覬覦著的存在,「根」部……白蘭先生會不放心也是正常的。」

  雖是這麼說,但是她的唇角卻勾起了一個嘲諷似的笑容,這讓旗木卡凱西不禁想起了她的養母舟澗玟。

  那位大人在心生嘲弄之意時,也是這般笑的。

  不愧是澗玟大人一手養大的女孩,想來再過幾年便能夠成為另一個舟澗玟了。

  「你能這麼想就好,想來在接下來的行動中對方不會有太過出格的行動,」旗木卡凱西微微地眯了眯眼,到底還是沒有和春野櫻提起暗部的行動特點。

  比起高調的行為,暗部最擅長的還是在暗中無人知曉的地方對目標進行一擊必殺——

  不留活口。

  「等到他有出格的行動時已經晚了吧,」春野櫻大約是明白了什麼,別有深意地對著同樣是暗部、卻並非是「根」部出身的旗木卡凱西調笑道,「不過卡凱西老師你放心吧,我們幾個到底也不是好對付的,他若是沒有動作那最好不過。」

  「若是有了什麼不應該有的舉動的話……」

  春野櫻將完整地削斷的蘋果皮扔到了邊上的垃圾桶裡,接著刀光一閃便是將那蘋果給切成了兩瓣,「我敢保證有問題的那個人絕對不是我們三個。」

  她的這番話,便是在向旗木卡凱西承諾會保護好鳴人與佐助了。

  旗木卡凱西歎了一聲氣,隨後有些艱難地伸出手揉了揉春野櫻那頭在陽光底下顯得格外地溫柔的粉發,「女孩子太要強也不是什麼好事,偶爾也要給男孩子一些長大和發展的空間。」

  「卡凱西老師這是在說哪兒的話,」春野櫻將手中的蘋果切成了好幾瓣,在小心翼翼地用小刀削去中央的果核之後,又將牙籤紮在了蘋果的果肉上、送到了對方的嘴邊,「我也是被鳴人和佐助保護著的。」

  她想要保護鳴人和佐助,就和他們保護著她是一個道理。

  「倘若我今天成為了某些人的目標、生命受到了威脅,想來鳴人和佐助也不會坐視不理的吧?」

  「當然,卡凱西老師也是一樣的。」

  >>>

  「這件事你就無需擔心了。」

  舟澗玟慢條斯理地對著面前露出了無奈之色的波風水門笑道,見對方似乎還想要說什麼,她連忙又說了下去,「如今木葉騰不開人手,「曉」組織的人又隨時可能對鳴人下手,在這樣的情況下實在無需勞煩水門你派人來保護我。」

  波風水門看著舟澗玟好一會兒,最後一臉無奈地歎了一聲氣,卻還是沒有挪開自己的視線,「澗玟小姐……該不會是想一個人去對付「曉」組織的成員吧?」

  其實他也覺得這是不太可能的事,但是三年來一直都沒有離開木葉村的舟澗玟,在三年後「曉」組織重新開始針對尾獸活動的當口選擇出村……

  這怎麼想都有些古怪好麼?

  「倘若此刻的我還是年輕時候的那個我的話,沒准我還真的會因為意氣用事選擇跑出去和「曉」組織的成員正面肛,」面對著波風水門的合理懷疑,舟澗玟倒是一點兒都不惱,只是擺出了與她身份地位所符合的長者風範。

  「但是現在的我,還是覺得循序漸進會比較好。」

  舟澗玟年輕時候是什麼性格,波風水門早就從自己的恩師自來也那兒聽說過了——畢竟他們幾個年齡相仿、兩個班也因為實力相當經常有合作任務。

  所以對於舟澗玟當年是怎樣的一個行事作風,除了與她同班的白蘭和宇智波檀炷之外,就屬自來也等人最為的清楚了。

  一想到自己的恩師當年對自己說過的有關舟澗玟年輕時的行為模式,就算是已經成為了火影多年的波風水門也忍不住撫額歎氣。

  倘若自來也老師說的是真的話,那麼按照當年的舟澗玟的脾氣,她大概也不會等到今天。

  早就在弄清「曉」組織的目的後跑出去大殺四方了。

  畢竟按照舟澗玟正常的成長線,倘若她沒有因為那次的事件而失去了成為忍者的未來的話,如今的實力一定遠不輸於三忍——在配合她的智謀,沒准還真的能夠和「曉」組織的人一較高下。

  波風水門倒是相信了舟澗玟那番「循序漸進」的話語,問題是……

  「澗玟小姐若是選在現在出村,很容易成為「曉」組織的目標,」自從九尾事件發生之後,舟澗玟三次出村三次都遇上了「曉」組織的人,這種百分之百的命中率實在讓人不得不擔心她的安危。

  尤其是上一次出村的時候,那兩個「曉」組織的成員顯而易見就是沖著舟澗玟去的。

  這讓他怎麼不擔心?

  面對著波風水門的顧慮,舟澗玟也有著自己的應答方式,「「曉」組織的人如今都忙著抓尾獸,哪有什麼閒情逸致來管我的死活?」

  波風水門覺得這話倒也沒錯,按照舟澗玟埋到「曉」組織的間||諜傳來的消息,現在「曉」組織的成員全都被他們的首領佩恩發配到各個地方去捉尾獸了,大約是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來找舟澗玟的。

  舟澗玟見波風水門的態度有所鬆動,立刻就抓緊機會再接再厲地說道:

  「如果這樣你還不放心的話……」

  「如果這樣你還不放心的話,不如把澗玟交給我怎麼樣?」

  熟悉的甜膩聲音,熟悉的輕佻語氣,熟悉的上揚尾音,隨著原本緊合著的木門被人從屋外緩緩地打開,也不知道在外聽了多久的白蘭出現在了舟澗玟和波風水門的視野中。

  帶著他那令人再熟悉不過的笑容。

  「……對不起、四代目大人、澗玟大人,」屋外站著的除了白蘭之外,還有波風水門的助手。見舟澗玟和波風水門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朝他掃去,被兩人的目光所驚嚇到的對方也立刻鞠躬致歉,「但是我攔不住白蘭大人。」

  波風水門和舟澗玟在聽到對方的話之後,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由作為他的直屬上司的波風水門開口說道,「沒事,你下去吧。」

  白蘭若是想要闖進來,光憑對方肯定是攔不住的。

  好歹也是准影級——沒准還真的就是影級——的高手,哪裡又是火影助手就能夠輕而易舉地阻攔的存在?

  一聽到身為火影的波風水門開口,如獲大赦的火影助手立刻向屋內的人鞠了一躬,隨後小心翼翼地將這個「戰場」交給了這三人,自己則是迅速地轉身撤離。

  在場的這三人沒有一個是好對付的,要是真的掐起來那基本上就是神仙打架、又哪裡是他們這種蝦兵蟹將可以應對的?

  看見火影助手轉身離開,而白蘭則是進屋關門、隔絕了走廊上的燈光之後,坐在昏暗的房間內的舟澗玟也收回了原本停留在走廊上的目光,轉而看向了白蘭。

  「居然敢來闖火影的會議室,」舟澗玟冷笑了一聲,「看來你的歲數是沒白長啊。」

  舟澗玟的話裡夾槍帶棒的,諷刺意味十足。

  「如果是為了親愛的澗玟的話,哪怕讓我和「曉」組織為敵我也在所不惜,」白蘭在兩人的注視中緩緩地坐到了幾日前的那張位子上,「闖一次火影的會議室,水門應該不會介意吧。」

  這聽上去含情脈脈的話語讓舟澗玟又是一聲冷笑,而對於這兩人之間的迷之氣氛早就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到見怪不怪的波風水門,也索性就向他們的同伴檀炷那樣學習、只當自己什麼都看不見。

  然後將話題帶回正道上。

  「白蘭先生剛才的意思是?」

  他剛才進來的時候,好像說了要把澗玟交給他之類的話?

  「我和澗玟也有好些年沒有一起出村過了,」白蘭笑嘻嘻地看向了已經重新露出了一個笑容、但是那笑容無論怎麼都看不透的舟澗玟看了過去,「既然澗玟想要出村,那不如也讓我一同隨行。」

  「有我這個保鏢在,想來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大佬出村就是為了懟人的

  然後馬上就會有人死了【。


第182章 暗潮洶湧

  「像這樣和你一起出行,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離開了木葉村, 舟澗玟一行人連帶白蘭一起, 在火之國的一個還算繁華的城鎮中暫作停留。

  當日白蘭闖入火影的會議室固然是一樁失禮的行為,但是考慮到這些元老在木葉村中的地位, 在這方面早就已經被顧問團磨得快沒脾氣的波風水門也沒有再追究什麼。

  比起只是自告奮勇地想當舟澗玟護衛的白蘭, 顧問團的那幾位才稱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肆無忌憚。

  別說是闖入波風水門和舟澗玟的秘密會談, 那兩位老人家連村子高層之間商討要事的會議都敢在沒有通稟的情況下直接闖進去, 就好像整個火影大樓已經是他們的地盤了一樣。

  再看看平時在這方面其實還算得上是有所收斂的白蘭,簡直稱得上是可愛。

  就如同舟澗玟當日所說的一樣, 如今木葉騰不開人手來長期保護她外出;而波風水門實在是擔心舟澗玟的安危、又怕她會在這個時候胡來——雖然舟澗玟身邊的人不弱, 但要是與「曉」組織的人為敵總還是讓人擔心不已。

  而白蘭願意在這個時候出面保護舟澗玟, 對於波風水門來說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雖然如今白蘭已經許久沒有外出去執行過任務了, 但他的實力卻是有目共睹的——長久的沒有執行任務並不代表實力的削弱,誰知道這位「根」部的統領有沒有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進行修行?

  不過波風水門也知道舟澗玟和白蘭之間可能是產生了一點嫌隙,所以在聽到了白蘭提出了這個建議之後, 他的第一反應也是朝身為被保護對象的舟澗玟徵詢意見。

  而舟澗玟的回應則是——

  「我也沒有想到,澗玟居然會同意我的要求, 」穿著一套行動起來還算便捷的和服, 白蘭對著身邊主動開口的舟澗玟笑著回應道, 「我還以為澗玟想把我甩得遠遠的呢。」

  此刻的舟澗玟倒也沒有穿自己在木葉時一直穿著的繁瑣和服,而是換上了一件寬鬆的海藍色長袖毛衣以及一條白色的棉質長褲,就連鞋子也是便於行動的短靴而非是與和服相配的木屐。

  這件明亮又不失莊重的海藍色毛衣讓在眾人印象中一直都是久病纏綿的舟澗玟的氣色看上去要好上許多;她也沒有將自己那頭黑色的長髮綰成髮髻、再配上一看就價格不菲的發簪首飾,只是將頭髮高高束起紮成了一個馬尾辮,卻也讓她整個人看上去都要顯得年輕許多。

  倒也不是說如此這般打扮與舟澗玟在這個世界的年齡不相稱, 相反的,白蘭覺得如此朝氣蓬勃的模樣才適合他心中的舟澗玟。

  畢竟舟澗玟的容貌本就與這個世界的她的年齡不太相符、一直都是維持著二十歲出頭的樣子;偏偏舟澗玟也不知道是處於什麼心態,原本就因為久病不愈而顯得氣色不佳,還喜歡穿一些顏色低調的和服,這也讓她看上去要更加的……

  成熟穩重。

  雖說這倒也符合了舟澗玟在這個世界的年齡和行事作風。

  但這只是對於並不瞭解舟澗玟的本性的人來說的,和舟澗玟相識了那麼久,白蘭又怎麼可能不知道舟澗玟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兩人相偕走在了小鎮的商業街上,身後一如既往地跟著絕對不可能離開舟澗玟左右的維內托,這容貌出眾但組合古怪的三人如同多年前一樣,再度吸引了其他路人的矚目。

  聽到了白蘭也不知道是抱怨還是存在著別的意義的話語,舟澗玟旋即就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若是你真心想要跟來,誰又能攔得了你?」

  「根」部的行動一向是獨立於火影和暗部統轄之外的,別說是實力已經達到准影級乃至影級的白蘭了,就算「根」部的一般成員在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又有多少人能夠發現?

  「澗玟這話聽著倒不像是抱怨,」白蘭自然知道舟澗玟的這番話是意有所指,卻也不奇怪她那夾槍帶棒的語氣。

  畢竟這在他們……或者說是在舟澗玟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已經成為常態了。

  這些年來白蘭在暗中做的事情動得手腳都不在少數,而需要隱瞞舟澗玟的就更是有很多。

  但是以舟澗玟的敏銳程度和她的手段,哪怕她鮮少正式地干預村內要務、只是心甘情願地成為波風水門隱藏在暗中的智囊,他所做的那些事情中也有泰半瞞不過舟澗玟的眼睛。

  舟澗玟會因此而和他翻臉,白蘭覺得非常正常。

  但這又有什麼呢?

  縱使他們各懷心思,但最後的目的卻也不會因為任何緣故而發生改變。

  再說在過去的兩個世界裡,舟澗玟鮮少地在他面前鬧小脾氣,如今若是因為他做的那些事而生氣,對於白蘭來說倒也是一樁趣事——不如說,他其實更樂意見到這樣的舟澗玟。

  「倒更像是在埋汰我。」

  「我不過是實事求是罷了。」

  顧忌著這裡到底不是真舟家而是人來人往的商業街,舟澗玟也壓低了聲音漠然地說道,「就連卡凱西受傷的事情你都能夠和水門在同一時間得到,還有什麼是你白蘭大人做不到的呢?」

  雖然舟澗玟這麼說,但是她和白蘭心中都清楚,這哪裡是和波風水門在同一時間得到消息?

  分明是比波風水門還要早一步。

  否則他又怎麼可能做好那番安排、又適時地趕到他們當日所在的會議室中提出那樣的要求?

  「唔……其實還是有的吧,」白蘭裝出了苦思冥想的模樣,轉而又對著皺著眉朝他看來的舟澗玟露出了一個笑顏,「讓澗玟不再生我的氣這件事……恐怕就不是我立刻就能夠做到的。」

  白蘭的話語讓舟澗玟扯動了一下嘴角,但到底還是沒有因此而露出笑容。

  「我哪敢生白蘭大人的氣,」她這麼說著,忽然皺起了眉朝著遠處的某一個地方看了過去,「我只怕白蘭大人看我不順眼,哪一天不動聲色地將我抹除了,事後還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來給我弔唁。」

  這話說得顯然就是有些露骨了,就連站在舟澗玟斜後方的維內托都不僅皺了皺眉、而後下意識地朝白蘭看了一眼,生怕他立刻露出那副要吃人的模樣。

  但事實卻和維內托想像中的截然相反。

  白蘭非但沒有因此而動怒,甚至笑得比往常任何一個時候都要深情款款、讓人不由地懷疑他是否吃壞了什麼東西,「澗玟多心了,這種事是不可能發生的。」

  「哦?是麼?」舟澗玟一副不信的樣子,隨後看了一眼維內托,在對方點了點頭之後朝著另一個方向——也是一處茂密的樹林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既然白蘭大人您都這麼說了,那我暫且就放下這個心吧。」

  三人從商業街走向了一條蜿蜒的小路,隨後沿著那條羊腸小路直接竄進了那個樹林中。

  「其實我也不強求你能夠成為我的助力,」在這個很難分清東西南北的林子中,舟澗玟卻像是能夠看見一條清晰的小路一樣,毫不猶豫地朝著某一處徑直走去。

  「只希望白蘭大人您別成為我完成任務的阻礙即可。」

  聽到舟澗玟這番頗為難得的真心話,白蘭先是一怔,隨後立刻就笑開了。

  他面上的笑容燦爛得如同晴好的天空、不摻有絲毫的雜質;在一旁的維內托看來,他此刻的模樣既像是聽到了一個有趣的笑話一般,又仿佛是舟澗玟方才的話深得其心一樣。

  或許真的就是二者皆是。

  「你能夠這般想真是太好了,親愛的澗玟,」白蘭這麼說著,一邊微微地俯下了身、在舟澗玟的耳畔輕聲地說著自己的心聲,「因為我也是這麼想的。」

  此時此刻舟澗玟和白蘭之間的距離可以說就是在咫尺之間,在這個安靜得連風聲都不存在的樹林之中,他們明顯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聲在自己的耳畔想起。

  「哦?是麼?」

  並沒有因為對方那近在咫尺的呼吸聲而羞紅了臉,舟澗玟微微地抬起了手抵在了白蘭的身前,隨後在對方露出了錯愕的表情的同時將他一把推開,接著朝他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我也很高興我們能夠達成共識呢,白蘭大人。」

  純黑與淺紫相對,舟澗玟的黑瞳與白蘭那雙藤紫色的雙眼中倒映著彼此的身影,就在沉默不語的維內托心中正泛起了嘀咕的同時,一聲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熟悉無比的爆||炸聲在不遠處響起。

  ——BOOM!!!

  那是在這個世界的忍者對決中絕對聽不到的聲音,無論是起|爆|符還是爆||炸粘土都無法達到一模一樣的效果。

  原本正在和白蘭進行眼神交流的舟澗玟也不再管對面的男人究竟有何打算,直接扭頭就朝著自己身邊的維內托看了過去。而從始至終都在注意著舟澗玟一舉一動的維內托見狀,立刻點了點頭。

  「看樣子澗玟你是終於忍耐不住了,」剛才還在和舟澗玟說雙方已經達成共識的白蘭微微欠身,沖著舟澗玟行了一個在這個世界看不見的紳士禮,「按照我們的約定,我是不會打擾你接下來的任何行動的。」

  對於自己的安排頗具自信的舟澗玟倒也不急著趕過去,她面無表情地望著面前也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的白蘭、靜靜地等待著對方接下來的話語。

  「但是讓我在特等席上觀看你的表演,這一點想來澗玟你應該是不會拒絕的吧?」

  舟澗玟再度與他對視了幾秒,屬於午後的溫暖陽光落在了那足以遮天蔽日的樹葉之上,也在舟澗玟和白蘭的身上留下了斑駁的樹影以及幾乎難以感受到的余溫。

  兩人的目光透過了陽光、樹影、以及在陽光中清晰可見的漂浮著的塵埃,最終抵達在了彼此的眼中,在短暫而又漫長的沉默之後,還是舟澗玟率先露出了一個嘲弄的笑容。

  「你這是將我當成戲子了麼?」

  白蘭一怔,顯然是沒有想到舟澗玟會因為他的一句調侃而這麼多心,不過還不等他再說些什麼,就聽見舟澗玟又繼續說道,「不過你若是真的這麼想倒也不打緊。」

  「只是白蘭,有一件事你要記住。」

  舟澗玟斂起了笑容,雖然此時此刻的她是一副休閒的裝扮,但舟澗玟的氣勢卻是一點兒都不輸給在上個世界穿著白色海||軍制服、和英靈們死磕到底的那會兒。

  白蘭也始終都沒有忘記,舟澗玟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只要她願意,任何地方都能夠成為她的戰場。

  多年的隱忍並不等於毫無舉措,身處在平和的木葉村更不代表她已經被磨去了那仿佛是與生俱來的氣勢與光輝。

  舟澗玟無論身處在怎樣的背景之中,無論經歷了什麼,她都依舊是最初的那個舟澗玟。

  這一點,永不改變。

  面對著同樣斂起了笑容、換上了認真與嚴肅的白蘭,舟澗玟並沒有挪開分毫的視線,只是直視著他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若是將他人視作是棋子,就需牢記自己可能身處在一個更大的棋局之上;你若是將他人視作是傀儡,就不要忘記自己也是被命運操縱的一員。」

  舟澗玟看著自己身前那面不改色的白蘭,也沒有對他流露出絲毫的情緒和破綻。

  「你若是將他人視作是戲子,那麼還是祈禱自己不要變成人生這個舞臺上的小丑吧。」

  說罷,她也不管白蘭對自己這番話的反應,轉身就朝著那爆炸聲響起的地方走去。只不過她還沒有走上幾步,便聽見身後的人用難得正經的語氣向她問道——

  「那麼澗玟覺得自己是怎樣的一種存在呢?」

  照她的話來說,誰都是這個名為世界的棋盤上的一枚棋子、誰都是被命運牽縱著傀儡、誰都是人生這個舞臺上的演員。

  既然如此,她又將自己放在何種地位上?

  「我麼?」

  舟澗玟腳步未停,話語中卻染上了些許的笑意。那笑意就如同空穀之中的花香一樣,雖不濃郁、但確確實實還是存在著的。

  她微微地側過了頭,似乎是朝著維內托看了一眼,而她忠實的秘書艦也在注意到了舟澗玟的目光後,也向自家親愛的指揮官小姐遞上了一把武||士||刀。

  舟澗玟伸手接過了那把她當年特意讓鐵之國的工匠為自己量身定做的武||士||刀,隨後將其掛在了自己的腰際之上。

  白蘭就這麼看著她逐漸就要隱匿于林中的身影,寬大的毛衣難掩她纖瘦的身材,而她舉手投足之前除了有當年在屍魂界的一百年裡養出的優雅之外,卻也有著在虛圈廝殺數千場戰役的凜然與戾氣。

  而就在舟澗玟的身影幾乎就要消失在白蘭的視線中的時候,他也聽到了對方的回答。

  「我的話,大約是想要篡改他人的劇本,卻永遠也無法逃脫自己的宿命的H-BF19號港區指揮官——」

  她微妙地停頓了一下,聲音幾乎就要消散在樹林的風聲之中。

  「不過是舟澗玟罷了。」

  白蘭一怔,而就在他失神的這一瞬間,舟澗玟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前方那茂密的樹林之中,沒一會兒,就連她的腳步聲也被風聲和那轟鳴的炮火聲所掩蓋。

  將白蘭丟在了身後,舟澗玟和維內托一路來到了那炮火聲集中的地方,接著果不其然地看見了自己預想中的場景。

  忍術在兩支滿員艦隊的大炮船們將兩個穿著火雲袍的男人團團圍住,密集的炮火毫不留情地朝著那兩個怎麼看都是「曉」組織成員的男人身上發射。

  「按照澗玟大人的吩咐,」見舟澗玟沒有選擇直接闖入戰場,還是現在旁邊圍觀,按照舟澗玟的吩咐一手佈置了這個戰場的維內托也輕聲地在舟澗玟身邊進行彙報:

  「以胡德和提爾比茨為首的兩支艦隊在航母編隊使用偵察機搜尋到了「曉」組織內的「三北」組之後,便將他們引到了此處。」

  然後直接把他們給包餃子了。

  畢竟舟澗玟一開始的命令就是很明確的不留活口——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她讓提爾比茨和使用暴擊技能的胡德帶隊,明白她心意的艦娘們在下手的時候,自然也不留任何的餘力。

  將左手扣在那把武||士||刀的墨色刀||鞘上的舟澗玟眺望著遠處的戰場,硝煙滾滾炮聲不斷對於她來說,是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場景。

  如今將飛段和角都團團圍住的,是與她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的艦娘們;但是她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已經有許久都沒有像今時今日這般痛痛快快地與敵人作戰過了。

  因為不能讓木葉的人發現她名下的勢力有任何的異常,她在木葉隱忍了許多年。

  因為不能讓「曉」組織察覺到有她這個變數,她亦是忍耐了許久。

  如今「曉」組織終於如同她所知曉的那般開始肆無忌憚地行動,那麼她也可以按照自己的脾氣、隨著她自己的心意來行事了。

  飛段和角都怎麼都沒有想到,他們只是去換金所轉了一圈,出來之後就被人盯上了。

  原本他們也不太樂意理會那些無用之徒,但問題是對方那顯然是針對他們的殺氣實在是太過明顯,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蹤以及之後要完成的任務,他們也就順勢跟著對方的邀請進了這樹林。

  反正在飛段和角都看來,對方不管懷揣著何種心思,都不可能殺死他們的。

  再怎麼說,他們也都是被人稱作「不死二人組」的存在不是?

  但是他們千算萬算,卻怎麼都沒有算到原本以為只有一個敵人變成了一群,雖說都是姑娘但各個都虎得不行——虎到他們險些就要以為這十二個姑娘是迪達拉的姐妹了。

  也並非是沒有想過要反擊,但是這十二個人的攻擊和防禦的方法實在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哪怕角都已經使用了地怨虞,也在頃刻間被她們奪取了兩枚心臟。

  「誰在那裡?」

  被人炸得灰頭土臉,得意的忍術和咒術又無法施展開,就在飛段和角都都憋了一肚子的火、同時又在打量這些女人究竟是什麼人的時候,卻聽到了不遠處的樹叢裡又傳來了一陣聲響。

  ——臥槽難不成還有援軍?

  原本想要用咒術來咒殺這些女人,卻不想自己壓根就不能靠近她們半步、就更別提是獲取什麼血液的飛段一臉懵逼,但下一秒就看見從樹林的深處朝他們款款走來的一個年輕女人。

  明亮的海藍色長袖毛衣,純白的棉質長褲,紮著一個高馬尾辮,這個擁有著黑髮黑瞳的女人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忍者,倒更像是一個與忍界毫無關係的年輕貴族。

  如果忽略她身上佩帶著的那把武||士||刀、以及周身散發著的殺氣的話。

  而就是這麼一個年輕的女人,在看見眼前這片已經在雙方的對戰中變得一片狼藉的土地後沒有絲毫的驚訝,甚至露出了一個溫和到另飛段與角都有些不悅的笑容。

  「想來二位元就是「曉」組織的「不死二人組」了吧?」

  舟澗玟用溫和至極的嗓音對那兩人笑道,但是她緊接著說出來的話卻是讓飛段和角都有些火冒三丈。

  「我現在的心情不太好,所以能否讓我借二位的人頭一用?」

  作者有話要說:

  澗玟:天涼了,讓飛段角都死一死吧【。


第183章 大錯特錯

  因為你心情不好,所以想借我們的人頭一用?

  飛段和角都看著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的舟澗玟有些懵逼, 懵逼過後便是在胸腔內翻騰著的怒意。

  再看看站在他們面前的那仿佛根本就意識不到自己究竟說了什麼、依舊是維持著風淡雲清的姿態的的舟澗玟, 飛段和角都一時之間甚至氣到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其實飛段和角都也說不上自己究竟是因為舟澗玟那漫不經心的語氣而生氣,還是應該為她那顯然就是小覷了他們的實力的話語內容而惱怒。

  唯一能夠確認的, 大約就只有舟澗玟的確讓他們感覺到了不悅這一事實。

  以及他們絕對不會留她這個活口的共同認知。

  在短暫的沉默以及對視之後, 最先對舟澗玟的那番話有所回應的, 還是在「曉」組織內是出了名的衝動無腦、不懂得思考只是用情緒說話的飛段。

  「哈?你在開什麼玩笑?」

  飛段揮舞著自己手中那柄「血腥三月鐮」, 那呲牙咧嘴的模樣仿佛是恨不得將舟澗玟碎屍萬段——不,對於飛段來說, 那是恨不得將舟澗玟變成他所信仰的邪|神|教的祭品。

  「你心情不好就想要借我們的人頭?」飛段用他那對紫紅色的雙眼死死地盯著舟澗玟, 心中則是開始盤算起了等會兒要如何那她進行儀式的事, 「難道我倆的人頭還能讓你心情變好不成?」

  聽到了飛段的回應, 早先說出了驚人之語的舟澗玟只是噙著嘴角的笑容不做聲,倒是他身邊的角都率先有所反應,「飛段, 閉嘴。」

  飛段的衝動無腦在「曉」組織內是出了名的,現在的場面已經非常混亂了, 在不知道對方究竟是誰究竟有什麼目的的情況下, 貿然地讓飛段開口只會是火上澆油, 而不利於他判斷局勢。

  呵斥住了還想說些什麼的飛段,在早些的戰鬥過程中損失了兩枚心臟的角都心情其實也不太好。

  他眯起了雙眼盯著面前這個沒有佩帶著任何忍者村的護額的女人,隨後目光也在那些因為舟澗玟的出現而熄火的女人身上掃視了一圈,但最終還是停留在了笑意盈盈的舟澗玟的身上。

  沒有護額,他判斷不出舟澗玟究竟是哪個村子的忍者。

  雖說對方身上佩帶著一把看樣子像是鐵之國出產的武||士||刀, 但從鐵之國不插手忍者之間的矛盾的一貫作風來看,這個女人大約也不是鐵之國出身的武士。

  可倘若她不是鐵之國的人的話,以角都的經歷和見識,他在此之前也從未見過使用這種戰鬥路數的忍者。

  對方究竟是什麼人?

  她身邊的這些女人又是怎樣的存在?

  「讓我猜猜看你現在在想些什麼,」見角都呵斥住了飛段之後就沒有說過話,也不打算和他們耗下去的舟澗玟揚著面上那令飛段和角都感到厭惡的淺笑,用同樣令他們不悅的語調說著讓他們感到不爽的話語。

  「你是在猜測我究竟是什麼人呢,還是在想我有什麼目的?」

  這麼說著,舟澗玟的左手扣住了自己那掛在腰際的武||士||刀的刀鞘,而右手則是緩緩地撫上了那把刀的刀|柄,「其實這些問題倒也不難回答,只要你們將自己的人頭獻上、免去了我的一番周折……」

  舟澗玟露出了羞澀但是卻令飛段和角都火大不已的笑容,然而那驟然爆發出的殺意甚至讓這兩個也算是雙手沾滿血腥的S級叛忍都隱隱感到心驚。

  「我自然也會將答案奉上。」

  舟澗玟的話說到這個地步,哪怕是說話做事都不怎麼喜歡動腦子的飛段,也明白了對方今天是懷揣著讓他們非死不可的心態。

  「你想得美,」面對著舟澗玟那一點兒都不比他們「曉」組織的首領佩恩要弱的氣勢,秉持著「輸人不能輸陣」的心態的飛段咬了咬牙,還是沖舟澗玟吼出了聲,「想要拿老子的人頭?你做夢吧!」

  然而飛段的話音剛落,一個對於他來說已然是非常熟悉的炮||擊聲便驟然響起,淩厲的攻擊擦過了他的臉頰、直直地擊中了他身後的那株老樹的樹幹上,在發出了猛烈的爆炸聲的同時,又卷起了一陣硝煙。

  但這還是在飛段看見了對方的攻擊、並且飛快地躲開之後的情況。

  他伸手往自己的面頰上擦了一把,面頰上那熟悉的疼痛感和手上那入目的一片紅色告訴了他,就算他躲開了那原本是朝著自己的頭顱發起的攻擊、卻還是沒能完全地避開受傷這個下場。

  而這一次他和角都都看清楚了,朝他們發起攻擊的不是方才那十二名看似無害的少女、而是跟隨在舟澗玟身邊的那個沉迷不語的銀髮女孩。

  那擁有著一頭銀髮的女孩雖然個子不高,但是一雙鮮紅色的雙眼中,卻擁有著與那和血一樣鮮紅的顏色所並不匹配的冷漠。

  「居然敢對signorina ammiraglio出言不遜?」

  明白舟澗玟不太願意暴露身份的心思,維內托也換上了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對自家指揮官小姐一貫的稱呼,「該死!」

  而維內托也用自己方才的行為也驗證了她這番話實在不是說來聽聽的。

  她的確是沒有留情,甚至可以說是殺氣騰騰,一心想至飛段於死地。

  這意料之外的傷口以及維內托的一番話,讓飛段在短暫的微楞之後立刻就露出了一個獰笑,他將手中的「血腥三月鐮」一揮、直直地對準了站在他面前的舟澗玟和維內托,「想殺死老子?也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他和角都那「不死二人組」的名號可不是徒有虛名的。

  然而被人用鐮||刀指著的舟澗玟壓根就沒有要理飛段的意思,她依舊維持著自己那隨時都準備拔||刀進攻的姿態,而後扭頭朝著站立在飛段身邊的角都看了一眼。

  「你的同伴既然都這麼說了,那麼我也不太好意思再手下留情,」仿佛就是要激怒這兩人一樣,舟澗玟從出場開始,就盡說一些但凡是心高氣傲又或者是脾氣暴躁的人絕對不樂意聽到的話語。

  角都微微皺眉,然而還不等他說些什麼,舟澗玟卻又繼續說了下去。

  「不過我這人還是挺有人情味的,所以在借你們人頭一用之前,還是希望聽聽看你們的意見。」

  這麼說著,她卻忽然放下了自己原本已經覆在了刀||柄上的右手,仿佛是忽然就覺得這兩人並沒有值得自己親自動手的地方一樣,「請問,你們想怎麼死呢?」

  舟澗玟自從出現開始就說了這麼幾句話,但是每一句都足以挑起飛段與角都的火氣。

  而相對於一向沉不住氣的飛段,活了九十年的角都在大部分的情況下,也算得上是一個冷靜理智的人了。

  不過在聽到舟澗玟的這番挑釁的話語之後,就算是一直都能夠維持清醒的頭腦的角都,這會兒也覺得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再說他原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飛段有句話說得對,」一早就發動了「地怨虞」的角都漠然地看著自己面前的舟澗玟,「想要殺死我們?還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但是在這之前……」

  這麼說著,他指揮著自己那代表著風遁與火遁的兩個面具怪朝著舟澗玟攻擊而去。

  「你的人摧毀了我的兩個心臟,那我也勢必要讓你們加倍償還。」

  「地怨虞」的觸||手配合著兩個面具怪一併朝著舟澗玟發起了進攻,這場面看起來令人只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但是舟澗玟見狀卻是不閃不避、只是巍然不動地站在了原地,穩如泰山。

  面對著自己的攻擊還面不改色的人,角都也不是沒有見過,但是那些人不是「曉」組織的成員,便都是成為了自己的手下敗將。

  角都並不覺得舟澗玟會成為例外。

  但事實卻是在角都和飛段同時朝著舟澗玟發起進攻的那一刻,看見自家指揮官小姐親赴戰場之後立刻士氣高漲的艦娘們,也在同一時間向著那兩人發起了進攻。

  「你們不願輕易地將人頭上交這也沒有什麼。」

  面對著那氣勢洶洶的進攻,原本已經將右手放下的舟澗玟不知道從何時起又再度握住了刀柄,隨後一招居合斬直接就將角都那從正面襲擊而來的「地怨虞」一切為二。

  然而還不等角都為此而感到驚愕,他就猛地發現自己那原本安排從地底朝舟澗玟發起進攻的「地怨虞」,不知在什麼時候受到了攻擊、變得無法控制。

  飛段不知自己搭檔那邊的異樣,只是揮舞的手中的「血腥三月鐮」從正面突破——他的近身戰再配合著角都那中遠距離的攻擊,是他們從在一起搭檔開始,就養成的戰鬥模式。

  如今他只是看見角都的「地怨虞」被舟澗玟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從正面切開,卻不知道角都安排從地下發起的進攻也受到了阻礙。

  確信只覺得角都一定會配合自己攻擊的飛段揮著「血腥三月鐮」就朝舟澗玟的身上劈下,腦中想的是自己只要擊中了舟澗玟、獲取了她身上的兩三滴血液……

  就是他們的勝利。

  接下來不管舟澗玟是做什麼打算、又能發出怎樣的大招,對於他來說都不是事。

  就算舟澗玟的那群部下使用的攻擊方式再怎麼古怪又如何?就算她本人的態度再怎麼令人不悅又如何?只要被他獲取了血液,那麼她的下場就只有一個。

  那就是成為邪神大人的祭品。

  不得不說飛段的想法是好的,但是現實卻是殘酷無比的。

  就在他手中那柄名為「血腥三月鐮」的鐮||刀即將擊中舟澗玟的時候,身為舟澗玟秘書艦的維內托卻擋在了她的身前,同時擋住的,還有飛段手中的那把鐮||刀。

  鐮||刀握在了飛段的手中,他是最清楚自己的武器究竟有沒有命中目標的人了。

  在看見「血腥三月鐮」沒有割傷舟澗玟、卻割到了維內托的時候,他立刻露出了一個古怪的——或者說名為得逞的笑容。

  就算沒有弄到那個一張嘴就惹人生氣的女人的血液也沒有什麼,畢竟剛才直接沖他的臉開炮的維內托也是他急於除去的敵人之一,一旦得手之後立刻就向後躍去、拉開了彼此之間的距離的飛段正這麼想著……

  但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臉上。

  ——沒有。

  是的,沒有。

  他那把「血腥三月鐮」上沒有對方的血液,而那個被他用鐮刀割到的銀髮小姑娘的臉上也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

  這怎麼可能?

  這特麼怎麼可能?

  原本信誓旦旦地以為自己這下定能夠將那個膽敢對自己發起攻擊的小姑娘變成祭品的飛段有些懵逼,他的目光在手中的「血腥三月鐮」的刀||刃和維內托的臉上反反復複地看了好幾次,最終還是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他的鐮||刀割到了那個小姑娘、卻並未能獲取對方血液的事實。

  舟澗玟看著對方那副「這個世界壓根就沒有愛了但是勞資還是不得不接受事實」的模樣不免覺得有些好笑,但是在這個情況下她還是非常克制地沒有笑出聲,只是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方才飛段的鐮刀的的確確是擊中了維內托,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畢竟飛段也不是什麼初出茅廬的新手,自己的攻擊究竟有沒有命中他心裡應該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但是那又怎樣?

  擊中了並不代表一定會流血。

  若飛段方才的攻擊命中的是她,那麼現在情況究竟如何還是兩說。但是維內托和她麾下的其他艦娘們卻並不是尋常人,本質上並非是人類的她們自然也沒有人類所擁有的血液。

  飛段的攻擊即便是命中了她們,也無法獲得她們的血液從而施展咒術的。

  舟澗玟的目光非常迅速地在為自己竟然沒有獲取到血液的飛段、以及為自己的攻擊不明不白地就被人給阻攔了的角都身上掃視了一圈,覺得已經差不多的她提著手中的武||士||刀,在和維內托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又再度開口。

  「說起來,二位也不是頭一個和我打交道的曉組織成員了。」

  她方才站出來時對飛段和角都說過的話並沒有錯,她此刻的心情的確算不上是好。

  既然她心裡不痛快,那麼也沒有必要讓今日註定是要死在她的手中的飛段和角都感到心中舒坦——都是將死之人了,臨死之前究竟高興與否也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了。

  只要她開心就好。

  「除了先你們一步離去的「青玉」組,以及你們那一直都窩在總部不肯現身的老大佩恩……」舟澗玟慢條斯理地對著面前的兩人說道,然而伴隨著她每一句話每一個事實的吐露,飛段和角都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

  蠍的不行陣亡和迪達拉的金蟬脫殼在「曉」組織內部自然不是什麼秘密,但是對於「曉」組織之外的人來說……起碼當日參與了追捕的木葉村以及砂忍村忍者都知曉此事,若是有心打探消息,基本上也是能夠打探出來的事。

  但是「曉」組織的老大是佩恩的事,那就不是隨隨便便的哪個村子的忍者都能夠知道的機密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

  飛段才剛剛反應過來面前的這個女人貌似知道的不少,角都便已經厲聲發問,那殺氣騰騰的模樣仿佛想要立刻將舟澗玟置之死地。

  至於原因……

  自然是她知道得太多了。

  「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有些事只要有心人一打探就能夠知曉,」舟澗玟微微一笑,然而那笑容中蘊藏的卻是一片寒意,「我說過了,「曉」組織的成員我見過了不少,你們不是第一個……」

  舟澗玟將手中的武||士||刀一揮,那刀身上折射出的冷光不比她的笑容要溫暖多少。

  「也不會成為最後一個。」

  角都和飛段面色丕變,意識到了舟澗玟這是打算主動發起進攻之後,角都當機立斷地施展出了風遁忍術、打算先下手為強。

  「風遁•壓害——」

  高密度的龍捲風在這片小樹林中席捲而過,猛烈的風暴呼嘯著、仿佛是想要將一切所接觸的事物撕個粉碎——事實上這個目的也的確是達到了。

  龍捲風所到之處盡是那樹木的殘骸,原本就刺耳的風鳴聲伴隨著樹木倒下的隆隆聲響,一時之間也讓這個原本安靜得連風聲都聽不見的小樹林立刻成為了一個名副其實的戰場。

  因為,就在這刺耳的噪音沒有消散的同時,又有新一輪的炮擊聲在這個被暴風肆虐的樹林中響起。

  ——BOOM!BOOM!BOOM!

  沒有絲毫的留手,也不打算留手,舟澗玟麾下的艦娘們在從身為秘書艦的維內托那兒得到了自家指揮官小姐的示意後,立刻根據雷達的定位、朝著飛段與角都的所在之處開炮。

  狂風並不能阻擋她們的攻擊,甚至只會將這場不死不休的戰鬥引向高||潮。

  角都的這輪攻擊既是想干擾她們的視線、同時也是想對她們造成一些實質性的傷害,這一點舟澗玟心知肚明、而跟在舟澗玟身邊久了的艦娘們多多少少也猜得出一些答案。

  雖然站在的角都的角度來看,他的這一做法的確沒有什麼太大的錯漏,但從事實上來說他卻依舊是錯了。

  ——而且是大錯特錯。

  這樣的忍術既不能干擾本身是用雷達來確定敵人所在之處的艦娘們的攻擊,同樣……

  也無法對她們、對舟澗玟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右手提著當年在鐵之國定制的武||士||刀,左手扣在了掛在腰際的刀鞘,仿佛是回到了當年在虛圈大殺四方的日子的舟澗玟踩著不緊不慢的從容步伐、在維內托的跟隨之下緩緩地闖進了這片肆虐著樹林的風暴之中。

  風壓並沒有讓舟澗玟產生任何的不適感,而本身是混雜著查克拉的攻擊也同樣沒有讓舟澗玟受到絲毫的傷害。

  那由一名S級叛忍用忍術製造出的狂風對於舟澗玟來說,就仿佛是一陣屬於豔陽高照的春日午後的微風一樣,除了吹亂她的頭髮之外就再也產生不了絲毫的作用。

  甚至,無法讓她感受到與這種風壓相匹配的寒冷。

  「聽說「曉」組織的「北斗」是木葉初代火影還在時,就存在著的老人了。」

  颶風拂過了舟澗玟手中那把武||士||刀刀面、將這把長||刀上的寒光淬煉得愈發冰冷刺骨,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風在擦過刀刃的時候,竟發出了更加刺耳的悲鳴聲。

  既像是女人在哭泣,又像是亡魂在哀嚎。

  「原以為老人家的攻擊怎麼說也都能夠給後生晚輩一些啟發……」

  舟澗玟穿越了風陣來到了角都的面前,隨後在沒有想通她究竟是怎麼做才能夠毫髮無傷地走到這裡的角都的錯愕目光中,沖著他微微一笑。

  「現在看來,角都先生已經又老又不中用了呢。」

  角都下意識地想用「地怨虞」對舟澗玟發起進攻,卻不想「地怨虞」仿佛是被什麼東西纏住一樣、壓根就不聽自己的使喚,而舟澗玟卻也在此刻揮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士||刀,然後……

  「既然如此,還是讓我這個後生晚輩送您去長眠吧。」

  ——斜劈而下。

  作者有話要說:

  飛段和角都是第一個目標純粹是因為他們不符合大佬的審美……

  好吧,其實曉組織裡也沒有幾個人是符合大佬審美的【。


第184章 禍害遺千年

  依靠著瀧隱村的秘寶「地怨虞」,角都才能夠從初代火影還在的時期一直活蹦亂跳地生活到如今。

  這也就意味著如果不將對方的五枚心臟同時毀去的話, 就無法徹底地殺死角都。

  仗著自己能夠不被一切非物理攻擊——比如死氣之炎、靈力、魔力、以及查克拉——所傷害, 甚至能夠將對方的攻擊中所蘊藏著的能悉數獲取,舟澗玟穿過了角都用風遁製造出的暴風圈、來到了對方的面前。

  活了九十多年的角都自然閱歷不凡, 雖說他還是頭一次看見能夠毫髮無傷地穿過風遁「壓害」的敵人, 但是在舟澗玟沖著他揮刀的時候, 他卻還是及時地做出了回應。

  然而也就是等他做出了回應的時候才發現, 自己埋入地底中、原本想要配合著「壓害」從地下對舟澗玟發起進攻的、陪伴了他數十年有餘「地怨虞」,如今竟然不聽他的使喚了。

  而就在他為此時而感到震驚的同時, 舟澗玟的刀也斜劈而落。

  知道「地怨虞」的秘密的舟澗玟自然不認為自己在沒有消滅所有的面具怪之前, 就能夠將角都殺死, 不過能夠毀去對方的一個心臟也是好事。

  事實也正如舟澗玟想像中的那樣, 被她一刀劈中了一枚心臟的角都很快就開始融合起了原本放出來的風屬性的面具怪,而在此期間,原本躲在一旁的飛段也揚著「血腥三月鐮」沖她沖了過來。

  身邊有艦娘的陪伴、而艦娘本身也都是自帶雷達的存在, 舟澗玟自然不可能不知道飛段到剛才為止究竟藏身何處。

  看見對方揮舞著那柄巨大的鐮||刀、揚著一個與這一造型頗為匹配的邪佞笑容沖自己攻擊而來,舟澗玟的反應也是非常的直截了當——

  「蠢貨。」

  她不輕不響地給了對方一句與他的行為模式頗為符合的點評, 隨後就和先前一樣, 絲毫沒有要避開的意思, 只是面無表情地冷睨著即將沖到自己面前的飛段,然後……

  不再扣著刀鞘的左手微微地朝著空中一揚,接著朝著飛段所在的方向漫不經心的一指。

  這一動作對於已經按捺了許久的艦娘們來說,就仿佛是一個什麼不得了的信號一樣,那在角都使用風遁「壓害」時隱蔽在各處的戰列艦以及戰列巡洋艦們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 隨後……

  整齊劃一地擺開了準備進攻的架勢。

  而舟澗玟就仿佛能夠看見那些已經隱蔽起來的艦娘們的動作一樣,在她們擺出那隨時隨地都可以攻擊的架勢之後,也用不同於之前的冷凝之聲喝到——

  「全員,開炮!」

  「——Aye,Aye,Sir!」

  那時比她們的動作更加整齊劃一的應答,十二名戰列艦與戰列巡洋艦的聲音此刻其妙地融合在了一起,全然沒有了平時的溫軟嬌羞,有的只是屬於馳騁于大洋之上的女武神們應該有的氣勢。

  那是屬於H-BF19號港區指揮官——舟澗玟的部下們應該有的氣場。

  雖說只是十二個人、只是十二名年輕貌美的女性,但是此刻她們所表現出的一點兒都不遜於尋常的軍||隊,那高亢的應答之聲直破雲霄,就連那些原本因為雙方交戰而被驚走的雀鳥也不由地為之而動容。

  飛段被那驚人的氣勢嚇了一跳,雖然他依舊牢記著自己此刻的工作應該是攻擊舟澗玟,但是腳下還是不免慢了那麼一步。

  而也就是這麼一步,便讓舟澗玟麾下的艦娘們有了可趁之機。

  她們已經忍耐了太久了。

  從舟澗玟來到這章地圖之中已經過去了將近十七年的時光,這期間除了最初對戰小南之外,舟澗玟甚至就沒有一次像今年這般毫無顧忌地痛快迎戰。

  其實就算是和小南對戰的那一次、就算是後來偶遇面具男的那一次、以及之後□□柿鬼鮫等人攔路時,舟澗玟也不曾像今時今日這般抱著不死不休的心態與敵人對戰。

  平時留守在港區的艦娘們已經等待得太久了。

  而舟澗玟也等待得太久了。

  除了舟澗玟和她的艦娘們之外,這個世界的人恐怕都不知道今日這一戰所象徵的意義究竟是何。

  這象徵著舟澗玟終於不用再在暗處苦心經營了,這象徵著舟澗玟等待的那個時機終於來臨了,這也象徵著舟澗玟終於下定決心要展開她的行動了。

  昔日那個意氣風發的H-BF19號港區指揮官舟澗玟,終於又重生在這個戰場之上。

  而祭品,便是飛段與角都。

  一直將自己身邊的人視作是對邪神大人的祭品的飛段,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被他人視作了祭品,就在他手中的「血腥三月鐮」即將觸及舟澗玟的時候,他在剛才的戰鬥期間已經有些許遺忘的火||炮攻擊……

  也再度朝著他襲擊而去。

  而這一次,沒有絲毫的留情。

  飛段的身影就這麼陷入了黑色的硝煙之中,而在飛段朝著舟澗玟攻擊期間已經融合了一個面具怪的心臟的角都也再度發動了「地怨虞」。

  這一次他沒有再依靠著絕對有什麼古怪的地下發起攻擊,而是從正面朝著舟澗玟的心臟方向襲去。

  屬於「地怨虞」的灰黑色觸||手在空氣中高速地移動著留下一道薄墨色的殘影,而就在那殘影尚未完全消失之時,又有一道熟悉的寒光在空氣中留下了一道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弧度。

  就在那道寒光即將消失之際,一聲像是絹帛被撕裂的聲響也在這充斥著炮火之聲的樹林中響起,幾乎輕不可聞,但對於某些人來說卻宛若心臟被割裂一般。

  舟澗玟維持著揮刀的姿態,而被斬落在地的,赫然就是角都的「地怨虞」的一部分。

  「你的殺氣太明顯了,」舟澗玟漠然地看著不遠處那再度被自己割裂「地怨虞」的角都,語氣和眼神之中不掩鄙夷之色,「當然,你的目標也是一樣。」

  就如同飛段一定要獲取她的血液才能夠進行儀式一樣,角都的目標也非常的明顯——便是她的心臟。

  只是鐮刀不一定要命中她身上的某處要害才能夠獲取儀式所需要的血液,而想要獲取心臟卻只能從一處下手。

  其實舟澗玟也知道角都平時絕非是什麼衝動大意之人,好歹他也是活了將近百年的老骨頭了,若是連一點心機城府都沒有的話,早就在這個會吃人的忍界裡被消磨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如果沒有先前的兩支滿員艦隊的艦娘打頭陣的話,如果不是她們消滅了角都的兩枚心臟的話,如果不是她方才接連說著各種挑釁的話語的話……

  角都是絕對不會失去理智的。

  但如此一來,舟澗玟雖然依舊能夠殺死這有著「不死二人組」之稱的兩人,卻一定要再費上不少周折和功夫。

  不過一旦敵人被激怒了,那麼過程顯然會變得簡便許多。

  雖然他們的攻擊力一定會陡然上升,甚至招招不留餘地、招招想置人於死地——但是行動模式卻會變得非常的單純,單純到了哪怕是沒有頭腦的人也會一眼看破的地步。

  「看樣子「曉」組織的「北斗」倒還真的不如「南斗」,」舟澗玟一手提著武||士||刀,裝模作樣地對著面前已經怒不可遏的角都感歎道,那純粹是火上澆油的話語的目的也非常的簡單。

  便是盡可能地將對方的行動模式變得單一。

  「昔年我曾與「曉」組織的「南斗」一戰,」她說的是當年在鐵之國被鬼鮫攔路的事件,「雖然他也是個沒腦子的,但是好歹攻擊方式五花八樣,一柄鮫肌舞得是虎虎生威……」

  ——雖然被維內托一炮就給廢了。

  「再看看好歹也是大前輩的「北斗」先生今日的姿態……」舟澗玟哀歎了一聲,甚至沖著對方流露出了些許同情的目光,「只能說歲月果然是把殺豬刀……」

  「角都先生,您也應該好好地頤養天年了。」

  舟澗玟這麼說著,忽而露出了一個在熟悉她的人看來絕對是不妙的象徵的燦爛笑容。

  「——在棺材裡。」

  角都只覺得自己的眼角一跳,望著舟澗玟的目光是恨不得能夠將自己的殺氣實質化、然後將面前的這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女人千刀萬剮。

  在他這漫長到幾乎就快忘記自己究竟已經活了多久的歲月中,他已經有許久沒有如此切身實地地感受到怒氣了。

  能夠重新挑起他幾乎就要淡忘的的怒意的,舟澗玟還是第一人。

  所以他才更加不能放過這個女人。

  雙眼微微地眯起,他如今還存有的心臟只剩下火與風這兩枚,不過這樣也足夠了——

  「火遁•頭刻苦——」

  並沒有融合進自身的火屬性的面具怪來到了他的身邊,隨著那怎麼看都滑稽得有些猙獰的面具一張嘴,火屬性攻擊便如同一片汪洋大海一般漫過了正片樹林。

  那與其說是尋常的火遁,不如說一片由火焰組成的海浪,在角都本人配合著再度使用的風遁「壓害」的情況下,攻擊範圍可以說是異常的廣泛。

  再加上這裡偏偏還是一個樹林。

  颶風推動著火焰、火舌吞噬著樹木,在短短的一瞬間裡便將這個茂密的樹林化為了火焰的海浪。

  面對著眼前的那一片火海,舟澗玟可以說是面不改色,正當她打算和之前一樣再沖上去給角都一刀子時,卻聽見身後驟然響起了一個男聲:

  「水遁•大瀑布之術——」

  熟悉的甜膩男聲沒有了往日裡的輕佻,倒是多了些許舟澗玟既熟悉又陌生的嚴肅,也讓這個A級忍術聽起來多了那麼接續驚心動魄的味道。

  就如同忍術名一樣,水浪凝聚成了瀑布狀、越過了舟澗玟的頭頂直直地澆在了那一片火海之上。

  冰涼的水與明顯是有著高溫的火焰相觸頓時就爆發出了一股熱浪,那蒸騰的熱氣讓舟澗玟微微地眯起了雙眼,緊接著就向後躍開了半步。

  而舟澗玟這麼一躍,正好便落在了那位不速之客的身邊。

  「看樣子你似乎是沒事呢,澗玟,」白蘭笑眯眯地看著退到了自己身邊的舟澗玟,對方那毫髮無損的模樣並沒有讓他感到意外,連帶著那話語之中的感歎聽起來也像是在惺惺作態。

  舟澗玟斜睨了白蘭一眼,似乎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出現在這裡、甚至使用水遁替她滅了這場森林之火。

  她微妙地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地沖著對方問道,「你怎麼來了?」

  先前在他們倆分開之前,白蘭對她說想要過來看戲。既然是看戲,那便是沒有了要插手的意思——怎麼現在又突然冒了出來?

  「澗玟有難,我自然不可能不管,」白蘭細細地打量了一下舟澗玟狀態,然後又恢復到了平時那笑嘻嘻的姿態,「澗玟你應該不會嫌我多事吧?」

  舟澗玟一臉冷漠,雖然她的確覺得白蘭此番出手是多管閒事,但是……

  「你高興就好。」

  她收回了停留在對方笑臉之上的視線、轉而看向了不遠處那驚異於自己用風遁進行推助的火遁居然被人輕而易舉地化解了的角都,使用了「地怨虞」的角都此刻看上去一點兒都不像是正常人類,但是屬於人類的情緒卻還是存在著的。

  「沒想到在我不在的時候,澗玟居然是在和這種怪物進行戰鬥,」白蘭自然也沒有錯過角都的存在,他說著一點兒都不像是「沒想到」的話語,然後細細地打量起了對方身上的黑色觸||手,「這該不會是傳說中的瀧隱村秘寶「地怨虞」吧?」

  白蘭的話語讓舟澗玟稍稍地挑了挑眉,「你倒是清楚。」

  「在這個世界裡待的時間長了,總會知道一些尋常人不知道的事情,」白蘭笑意盈盈地看著舟澗玟,「知道得越多,能夠活著等到能夠和澗玟你見面的那一天的幾率也越大。」

  「我只知道別人常說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就算是將目光停留在了角都的身上,舟澗玟也能夠猜到白蘭此刻的表情是何樣子,不過這對於她而言也算不上什麼,「看來這句話放在白蘭大人的身上一點兒都不適合呢。」

  「澗玟的家鄉不是有那麼一句話麼,叫做——」

  「禍害遺千年。」

  還不等白蘭開口,舟澗玟便已經冷聲地續道,隨後不管白蘭先是愕然轉而又變成了愁苦的變容,她微微地朝著角都所在的方向揚了揚下巴,「看來這句話在你和那一位的身上都挺使用的呢。」

  角都也不知道究竟是被白蘭方才化解了他的攻擊的水遁給刺激到了,還是被這兩人不顧時間場地打情罵俏的模樣給刺激到了,此刻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但就算是露出了這幅姿態,他的嘴上卻還是不能示弱,「又來了一個麼,正好,這下又多了一個心臟。」

  白蘭大約是早就知道了角都的攻擊手段——畢竟他連「地怨虞」都能一眼認出,此刻聽到了角都的話,他立刻笑嘻嘻地沖著對方進行著駁斥。

  只是這駁斥的話語中,怎麼聽都帶著一些冷意。

  「想要我的心臟得看你的本事,不過想要澗玟的心臟,就得看你有沒有這條命了。」

  他那藤紫色的雙眼中泛著不輸於舟澗玟手中那把武||士||刀的寒意,就仿佛角都方才說了他的禁句一樣。

  「敢對我家澗玟動手,還得看我同不同意。」

  對於白蘭的話語,舟澗玟既沒有露出仿佛是聽到了什麼動人情話之後的羞澀,同樣也沒有對白蘭宣||示||主||權的姿態感到詫異,甚至沒有對他那準備干涉自己的戰鬥這點表示不滿。

  她只是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似的將白蘭撇在了一旁,然後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朝著角都所在的方向走去。

  這一邊角都看著舟澗玟朝自己走來的姿態不由地感到一陣莫名其妙的心驚,而另一邊的炮火聲自從方才起就一直都沒有斷過——

  飛段和那十幾名艦娘的炮火糾纏著,既無法獲得對方的點滴血液,同時早已經因為被炮火擊中而變得千瘡百孔的的他在感到疼痛的同時卻也不可能死去。

  「原本還想再享受一會兒呢,」舟澗玟將白蘭撇在了身後,對著面前因為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麼而感到心驚的角都緩緩地說道。

  角都看著面前的那兩人,站在距離自己稍近一些的舟澗玟一臉的漠然、全然沒有了最早出現時那笑盈盈的模樣;而站在她身後的白蘭則是維持著笑容,但是那笑容卻是透露出了幾分寒意。

  難纏的敵人。

  角都以自己行走於忍界多年的經驗判斷著。

  這兩個看起來歲數不大的年輕人,在他看來甚至比「曉」組織的首領要更加難對付。

  他看不透他們的想法不說,同時也看不透他們的攻擊路數。

  使用著武||士||刀的年輕女人全然不像是鐵之國的武士,而那個明明使用了霧隱村忍者招牌忍術的男人也沒有霧隱村忍者特有的詭譎作風。

  這兩個人就像是兩個從異空間闖入的怪物一樣,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真是可惜了。」

  仿佛是沒有注意到角都對他們的存在而產生了異樣感,舟澗玟又歎息了一聲,這一聲歎息在角都看來和她之前嘲諷他年老不中用時差不了多少,依舊是不帶著任何的真情實意——

  只有裝模作樣。

  「不過這樣也好,我的之後還有別的行程安排,」舟澗玟將手中的武||士||刀小幅度地一揮、仿佛是要揮落上面完全不存在的污漬異樣,「所以就只能委屈您……」

  「在此凋零吧。」

  那驟然爆發的殺氣一點兒都不遜於之前,舟澗玟將手中的武||士||刀高高地舉起,而後對著打算先下手為強的角都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隨後在角都反應之前……

  她便驟然扭頭朝著另一邊的飛段的所在之處沖了過去。

  舟澗玟那猝不及防的舉動讓角都一怔,不過在他緊接著看見的卻是不遠處的白蘭那不帶感情的笑容,以及他無聲說出的話語。

  角都看著白蘭牽動的嘴角,終於還是讀出了他究竟說了什麼。

  ——晚了。

  晚了?什麼晚了?

  看著突然扭頭沖著飛段所在的戰場跑去的舟澗玟,角都對於白蘭那無聲批下的評語感到不解,但是下一刻他便知道了答案。

  原本將炮||口對準飛段的艦娘們不知道從何時起又將炮||口對準了他和最後的那個面具怪,早先集中在飛段身上的炮火如今再度朝他席捲而來,那不屬於起||爆||符和任何爆||炸粘土的爆炸聲在他所在的地方炸裂開,而他的視野也因為黑色的硝煙而變得模糊。

  角都終於明白了,舟澗玟方才那將武||士||刀高高舉起的動作所代表的意義。

  那並非是她準備像之前那樣揮刀朝他砍下。

  那是她在給她的那些部下們無聲傳達的命令——交換戰場的命令。

  在他做好了要與她進行最終的正面交鋒的時候,舟澗玟就好像是不帶絲毫的留戀的,抽||身前往了飛段所在的戰場,而把他交給了她的那些部下。

  所以那個擁有著一頭白髮的年輕男人才會說晚了。

  因為他的結局,在舟澗玟將手中的那把□□高高舉起的那一刻,便已經註定了。

  ——BOOM!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解決飛段……其實飛段已經解決一半了吧


第185章 消滅神靈的方法

  「我去……這是什麼情況!」

  舟澗玟那突然改變攻擊物件的舉措別說是已經做好和她決一死戰的準備的角都了,就連原本正在被艦娘們的炮火圍攻、突然就被一把散發著寒氣的武||士||刀迎面襲擊的飛段, 也是說不出的懵逼。

  十二名艦娘在舟澗玟的示意下改變了攻擊物件, 換上了穿甲彈的炮口對準了一邊的角都,一時之間硝煙四起、瞬間就將角都的身影吞噬殆盡。

  而舟澗玟也在自己麾下的艦娘們開炮的同時, 趁著飛段不備一刀將其腰斬。

  對於任何一個正常人來說, 腰斬都是一種難以承受的酷刑, 受刑者在被腰斬之後不可能立刻斷氣, 而是會一邊感受著難以忍受的痛苦一邊在死亡的邊緣苦苦地掙扎著、最終懷揣著不甘與痛苦走向生命的終點。

  相傳昔年方孝孺在被腰斬之時曾連寫了十二個「篡」字才咽氣,足可以見腰斬實在不是一種能夠令人一刀斃命的做法。

  而對於擁有著不死之身的飛段來說, 腰斬也好砍頭也罷, 都不會讓他步入黃泉。

  「哈?你以為這樣就能殺死老子了嗎?」

  就如同舟澗玟想像中的一樣, 即使是被腰斬、飛段也沒有絲毫要斷氣的跡象。他躺在因為自己已經死去的搭檔之前使用的忍術而焦裂的地面, 沖著俯視他的舟澗玟不屑地叫囂道。

  「太天真了!告訴你,老子可是……」

  「不死之身,是麼?」

  站在地面上的舟澗玟俯視著躺在自己腳邊的飛段, 隨後看了一眼維內托;明白自家指揮官小姐用意的維內托立刻一腳將他手中握著的那把「血腥三月鐮」踢到了一邊。

  本就對飛段的口無遮攔而心懷不滿的維內托在做這一舉動的時候,可是用了十足十的力, 不僅將飛段手中的那柄鐮||刀踢到了遠處, 同樣也震碎了他原本握著鐮||刀的手骨。

  疼痛對於飛段來說就如同空氣和水, 是再尋常不過的事了。

  但是先被人用殺傷力遠大於忍術的炮火攻擊得千瘡百孔,後被人攔腰橫斬,最後還被人一腳踢碎了手骨……這種遭遇可就不是飛段曾經曾受過的了。

  因為一個站立一個躺倒的關係,讓舟澗玟看起來似乎是高高在上。

  她睥睨著躺在地上的飛段,早就失去了最初出現時的笑容的她在此刻的飛段看來, 比什麼都要可怕。

  「我知道啊。」

  從飛段的這個角度來看,面無表情的舟澗玟此刻被樹林的陰翳與從樹葉的縫隙所灑落的陽光籠罩著,斑斑駁駁的光點與陰影如同一件華美的羽衣披在了舟澗玟的身上,也讓這個原本就身份不明的女人看起來……

  愈發地不像是這個世界的人。

  其實對於舟澗玟來說,是不是早就知道飛段是不死之身這件事其實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她在之前的地圖裡遇見過太多的妖魔鬼怪和魑魅魍魎了,有擁有著超速再生的能力或者是鋼皮的虛、也有來自於歷史、傳說、和神話的英靈。

  擁有著所謂的不死之身的飛段和角都並非是他們之中最強的存在,同樣也不會是舟澗玟為了完成任務而除去的最後一個敵人。

  「我也知道,你所信仰的是所謂的邪神大人,」舟澗玟這麼說著,左手微微地抬起,而原本隱匿在更遠處的林中、給了角都最後一擊的艦娘們見狀也紛紛地出現。

  而她們的炮口所對的,正是躺倒在地上的飛段。

  一聽到舟澗玟這麼說,飛段仿佛是忘卻了自己此刻的處境立刻就沖著她叫囂了起來,「沒錯!邪神大人會保佑我的!就算你現在把我棄在這裡又怎麼樣?我遲早有一天會靠這兩條手臂爬到你的身邊然後……」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仿佛是被人掐住喉嚨一樣戛然而止。

  而讓飛段停下了自己對舟澗玟的詛咒的並非是其他什麼原因,只是因為他看見那些來歷不明的女人已經聚在了舟澗玟的身邊,她們的面上沒有絲毫的波瀾,但是看著他的目光卻是蘊藏著飛段所熟悉的危險。

  而比她們的目光更令人感到恐懼的,還是那些女人身上散發著的殺氣。

  手上浸染著無數人的鮮血的飛段自然知道那殺氣代表著什麼。

  雖說方才也不是沒有見到過這些女人,但如今在沒有硝煙籠罩的環境下再細細地打量她們,飛段有些心驚地發現這些女人與其說是忍者不如說是軍||人。

  她們既不打算掩飾自身的殺氣,同樣也沒有考慮過要隱藏自己的情緒。

  而她們顏色各異的眼中就和舟澗玟一樣,蟄伏著一隻隨時都能夠將敵人撕咬殆盡的猛獸。

  「說呀,怎麼不說了?嗯?」

  舟澗玟大約是很滿意飛段這般恐懼的模樣,她微微地蹲下了身,隨後用手中那把還沒有插||回到刀鞘的武||士||刀的刀尖抵住了飛段的喉嚨。

  「不是說遲早有一天要用這兩條殘廢了的胳膊爬到我的身邊麼?」

  她的聲音驟然變得有些柔和,如同一名優秀的樂師用上好的樂器彈奏出的動聽曲調。

  只是和她的聲音相對的,此刻舟澗玟那黑色的雙眼在此刻的飛段看來就如同兩潭深不見底的湖水,他只能從她的雙眼中看見自己歇斯底里的姿態,卻看不出更多的東西。

  「我現在就在你的身邊,你大可以來實踐你方才說的那番話的內容,」舟澗玟穩穩地持著手中的武||士||刀,平日裡被她細心保養的刀身泛著寒光,在被恐懼侵||襲的飛段看來實在是晃眼。

  而尖銳的刀尖則是恰到好處地抵在他的喉前,這讓飛段在咽唾沫的時候都不得不小心翼翼,深怕那刀尖輕而易舉地割破他的喉嚨。

  即使,他知道自己並不會就這麼死去。

  但是他也知道,面前這個在經歷了一場酣戰之後依舊毫髮無傷、甚至連衣著都保持著最初的乾淨光鮮的女人不是什麼善茬。在這個女人的手中,極有可能掌握著尋常忍者不知道的秘密和手段。

  而那些手段中,或許就有一種能夠殺死他。

  其實飛段打從心底地抗拒這個可能性,但是剛才他與角都所遇到的這一切攻擊都讓他不得不承認這種可能性的存在。

  仿佛是看出了飛段的恐懼與膽怯,舟澗玟再度勾出了一個溫和至極同樣也是冰冷至極的淺笑。

  「讓我再看看一個垂死的小丑能夠做出什麼滑稽又可笑的求生舉動吧。」

  「是用你的牙齒咬斷我的喉嚨麼?還是說……」舟澗玟刻意地拉長了尾音,隨後將手中的刀從飛段的喉嚨處移開,接著指向了他因為遭受炮擊而變得血肉模糊的胸腔,「用你藏在這兒的武器刺穿我的心臟?」

  舟澗玟這麼說著,用刀||尖將飛段藏起來的漆黑長||矛挑到了一旁。

  因為舟澗玟的這一動作,漆黑長||矛墜落在了地面隨後滾到了飛段難以伸手觸及的遠方,金屬質地的武器與乾燥龜裂的土地相觸、發出了沉悶的聲響,而隨著長||矛停止的動作、那本就斷斷續續地聲音也戛然而止。

  原本打算用完好的左手拿起那漆黑長||矛給舟澗玟致命一擊的飛段含恨地咬了咬牙,隨後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立刻將自己的左手高高地舉起。

  然而就在那左手即將觸及舟澗玟的喉嚨時,卻被舟澗玟一刀紮穿、隨後釘在了地面之上。

  「原來,你想用你那軟弱無力的手掐住我的喉嚨。」

  舟澗玟說著恍然的話語,但是她面上的冷漠卻無聲地告訴著飛段她其實早就想到了會有這樣的可能性,這也讓原本盤算著各種偷襲手段結果皆不得逞的飛段更加恨意滿滿。

  「只可惜,你現在兩隻手都廢了。」

  舟澗玟微微地眯起了雙眼,慢悠悠地說著與語調根本就不匹配的話語,「那麼,你接下來還能做什麼呢?」

  飛段瞪著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倒是舟澗玟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又站起了身、隨後拉開了與對方的距離,「失去了雙手和雙腳、哪怕僅剩一個頭顱你也不會死去。」

  「永生,這對你來說是保命的手段,卻也是讓你陷入痛苦深淵的詛咒。」

  飛段一聽到「詛咒」這兩個字頓時就又來勁了,「哈!你這種無神論者懂什麼?這是邪神大人對我的庇佑!你等著吧,遲早有一天我會……」

  「邪神?那種存在對我來說怎麼都好。」

  舟澗玟將手中的刀用力一甩,原本沾染在刀面的屬於飛段血跡也因此而揮落在了地面、很快就被她腳下的泥土所吸收。

  「宗||教既是精神寄託、同樣也是精||神||毒||品,被你等奉為神明的邪神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人類,如今你能夠信誓旦旦地說他曾經存在於世過,但是等到千百年之後誰又能證明他依舊存活於世?」

  沒有想到舟澗玟會和自己討論這個問題的飛段一怔,但是他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那又如何?只要我活下去,總會有人知道邪神大人的存在!只要我活著,邪神大人就不會消失。」

  飛段的回答讓舟澗玟頓時就笑了出來。

  「是了,只要你活著、你所信仰的邪神就不會消失,」她微笑著重複著飛段的話語,「這句話本身並沒有錯,但是你難道就沒有意識到麼?你方才的話其實也證明了邪神也是會消失的。」

  「既然被你奉為了神明的邪神也會消失,他又如何能夠保佑你永存?」

  舟澗玟垂下了視線,目光從飛段的身上挪向了他身邊那片乾涸的土地——先前被角都先後用風遁和火遁侵||虐的地面此刻乾燥得如同常年被烈日暴曬一般。

  而這裡,也將成為飛段的墳墓。

  「要塑造一個神明其實很簡單,只需要有一個信徒就可以了,」舟澗玟朝身邊的維內托看了一眼,明白自家指揮官小姐的意思的秘書艦立刻點了點頭,而後為待命已久的部隊下達了命令。

  飛段不明白舟澗玟與維內托的那一個對視究竟有什麼意義,卻能夠感受到自己所躺的土地一陣震動,隨後他的身邊忽然冒出了好幾個年幼的女孩——和方才對他與角都發起攻擊的顯然不是一群人。

  而就在那幾個女孩出現的同時,他也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不斷的下墜,最後——

  墜落到了黑暗閉塞的深淵。

  「要消滅一個神明也很簡單,」舟澗玟緩緩地走到那深坑的邊上,睥睨著躺在坑底的飛段,方才只是停留於表面的笑容也因為她的這一舉動而變得更加晦明難辨。

  「只要將他的信徒消滅得一個不剩就可以了。」

  舟澗玟示意邊上的艦娘們將角都的屍體也一併扔到深坑之中,隨後對著坑底的飛段說著可能是他在這個世上聽到的最後的話語。。

  「你之前的永生是因為你所信仰的邪神,而你如今的死亡則是因為你遇見了真正的死神。」

  這麼說著,她轉身離去,任由圍在的坑邊的艦娘們對坑內的飛段進行最後的送別。

  「永眠吧,狂熱的邪||教||信||徒。」

  ——BOOM!

  不斷響起的火炮聲雖然並不能真正地將飛段送向冥土,但是因為她們的舉動、深坑周邊的鬆軟泥土不斷地向坑內湧去,沒一會兒就將飛段和角都這對「不死二人組」的屍體埋沒了。

  其實舟澗玟並不偏向於這種簡單粗暴的做法,如果可以的話,她倒是更熱衷於將兩人的屍體封入卷軸之中、再將那卷軸焚燒了。

  但問題是如今的她並沒有查克拉,也無法使用查克拉,所以自然做不到這種地步。

  結束了一早就商定好的善後工作,艦娘們在與舟澗玟打了一聲招呼之後便回到了指揮所,只留下了舟澗玟和維內托繼續停留在這個小樹林裡。

  舟澗玟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是在考慮什麼,接著忽然抬頭朝著靜靜地立在遠處的白蘭看了過去。

  對方在最初出面使用水遁熄滅了角都用火遁製造出的火海之後,就沒有再動過手,甚至連話都沒有說過一句。他就如同一個恪盡職守的旁觀者一樣,並沒有干涉舟澗玟的一切行動。

  「結束了麼?」

  白蘭笑嘻嘻地問著心情顯然是不太愉快的舟澗玟,而後也不等她回答,便又繼續說了下去,「看樣子是結束了呢。」

  舟澗玟睨了他一眼,而後無聲地點了點頭。

  相對於先前剛剛出現、與飛段和角都進行正面火拼的那會兒,此刻的舟澗玟雖然獲取了最終的勝利,但看起來卻沒有獲勝之後的喜悅與暢快。

  白蘭知道,但凡是舟澗玟親自出面、下定決心與敵人決一死戰的戰鬥,是絕對不可能會失敗的。

  這一點無論是在哪個世界都是一樣的。

  但是在過去的每一次戰鬥中——無論大小和參戰人數——舟澗玟沒有一次像這樣在結束戰鬥之後沒有輕鬆與痛快,只有說不盡的苦惱和憂愁。

  就好像,這場戰鬥並沒有結束、只是告了一段落一樣。

  「恩,結束了,」舟澗玟點點頭,接著沒有扭頭再看自己身後那個已經看不出任何痕跡、卻是埋著飛段和角都的深坑,只是面色沉重地緩緩朝著白蘭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還有六個。」

  白蘭一怔,旋即便明白了舟澗玟的意思。

  「青玉」組的迪達拉和蠍死了,「三北」組的飛段和角都也死了。

  如今「曉」組織裡還剩下六個敵人,只要舟澗玟將這六人全部都解決了,便算是功德圓滿了。

  白蘭看著邁著沉重的步伐慢慢地走到了自己身邊的舟澗玟,表情在一瞬間變得有些古怪,但是那古怪的神色很快就被他用如同與以往的笑容所掩飾,而他的聲音也恢復到了與舟澗玟的記憶所相符的甜膩。

  「是嘛,所以說解決「曉」組織就是澗玟你的任務?」

  已經從自己的情緒中恢復過來的舟澗玟點了點頭,隨後一臉困惑地對白蘭反問道,「不然呢?」

  「我還以為澗玟你的任務是……」白蘭眯著眼裝模作樣地說道,但是那話說到一半卻又頓住,而他臉上的笑容也在舟澗玟的目光中變得愈發的燦爛,「嗯,果然還是除去「曉」組織呢。」

  「哦,是麼……」

  舟澗玟不鹹不淡地應了一句,目光卻是在白蘭的臉上逗留了好久。而白蘭也就這麼笑眯眯地任由她打量,直到過了好一會兒後,舟澗玟這才終於收回了視線。

  「那就是這樣吧。」

  這麼說著,舟澗玟轉身朝著林子外走去,一邊走一邊還不忘對著已經快步跟了上來的白蘭說道,「先回旅館吧,然後再讓我們想想接下來要去什麼地方。」

  「澗玟接下來的目標還是去狩獵「曉」組織的成員麼?」

  「唔……大概吧。」

  >>>

  常年陰雨綿綿的雨之國這一日依舊沒有迎來陽光。

  穿著「曉」組織標誌性的火雲袍的橘發男人坐在了視窗,望著窗外那綿綿細雨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過他這一打發時間的行為也沒有持續太久,因為他很快就感受到了旁人的到來。

  「小南麼……」

  他扭過頭看向了剛剛來到自己身側的藍發女人,即使面對著與自己相識多年的同伴,男人的面上依舊沒有太大的波動。

  「絕回來了,」和橘發男人穿著同樣制服的小南也沒有多說什麼廢話,而是單刀直入地說著正事。

  哪怕是在「曉」組織裡,絕也是一個非常特別的存在。

  他既沒有搭檔、也沒有太強的攻擊力,但即使這樣他也依舊以「曉」組織的元老身份生存至今,而他的手中也掌握著五大國乃至這個世界的各種最新情報。

  論消息靈通,恐怕沒有人比得上絕。

  所以他在「曉」組織內部負責的也始終都是情報收集、而非是和其他人一樣的尾獸捕捉。

  橘發男人在聽到負責收集情報的絕過來的消息之後,也沒有露出什麼訝異的表情,而是對身邊的小南吩咐道,「讓他過來吧。」

  絕在這個時候出現絕非是什麼正常事,一定是帶來了什麼特殊情報。

  而在「曉」組織已經結束了尋常的傭兵任務、轉而開始進行尾獸捕捉的現在,能夠讓絕特意來跑這麼一趟的情報也就只可能和兩件事有關——尾獸,或者是「曉」組織的成員。

  三年前面具男對他們說「曉」組織內部有間諜的事還言猶在耳,橘發男人——佩恩也吩咐了絕對可信的絕密切關注著此事。

  雖然他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是真的,但倘若所謂的臥底真的存在……

  ——他也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佩恩,」得到了佩恩的吩咐的小南將絕帶了過來,對方在見到佩恩的同時,也在對方的默許下直接開口進行彙報,「有兩個消息。」

  佩恩無聲地點了點頭,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而得到了佩恩默許的絕也開始起了自己的彙報工作,「第一件事是蠍的屍體消失了。」

  蠍被木葉的一個女中忍給懟死的事情在「曉」組織裡也不是什麼秘密,而獲得這個消息之後佩恩也讓絕去走了一趟——主要還是去回收蠍的指環的。

  但是……他的屍體消失了?

  難不成是被木葉或者是砂忍村的人給回收了麼?

  「還有一件事是,」似乎沒有看出佩恩的糾結,絕慢條斯理地甩出了第二個重磅新聞——而且絕對是比蠍的屍身不翼而飛的事情要重要得多的消息,「飛段和角都死了。」

  「你說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按照正常的作息去睡覺的下場就是連續兩天的失眠orz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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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也包括你在內

  在沒有其他忍者——無論是木葉村的亦或者不是木葉村的——干涉的情況下,舟澗玟只用了短短地兩個小時不到的時間, 便一口氣地解決了「曉」組織的兩名S級叛忍, 效率之高令人咋舌。

  ——然而這註定是一場無名的戰役。

  雖然舟澗玟在對付飛段和角都的時候製造出的動靜不小,但是她卻在那兩人進入樹林之後便在周遭佈置下的結界, 所以除了當時在樹林的兩方人馬之外, 也就沒有其他人知道這場戰鬥的具體情況。

  等到「曉」組織那邊得到了飛段和角都身亡的消息時, 他們兩個已經被埋在了舟澗玟麾下的潛艇和炮潛製造出的深坑之中了。

  所以除了舟澗玟和她的艦娘、還有白蘭, 以及被舟澗玟埋在了地底下、雖然沒有斷氣但也今後也決計翻不出什麼花樣的飛段外,再沒有其他人知道那場送走了兩名「曉」組織幹部的戰鬥究竟是何情況。

  同樣的, 除了當時在結界中的幾人之外, 也再無其他人知曉舟澗玟麾下有著一群戰鬥力超高的部下的事。

  雖說「曉」組織內負責偵查的絕後來也通過他的特殊管道知道了飛段和角都身死的消息, 但是在沒有將飛段挖出來、而舟澗玟等人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情況下, 他對於那場戰鬥的情況同樣也是摸不著頭腦。

  別說這兩個人是怎麼翻船的了,就連究竟是誰對他們下手的……他都沒有弄清。

  於是這件事就此就成為了一樁迷案。

  飛段和角都的死訊就像是一枚投入深不見底的湖泊的石子一樣,雖然從表面上來看似乎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 但是內中各人各家的反應究竟如何……

  便是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才清楚。

  至於在沒有驚動旁人的情況下就將飛段和角都連鍋端了的舟澗玟那邊……她原本是打算在解決完飛段和角都後,便在次日離開這個城鎮、前往下一個地點的。

  但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 就在舟澗玟解決了飛段和角都、回到了自己下榻的旅店的當晚……

  便發起了高燒。

  其實這樣的兆頭在舟澗玟抵達旅店的時候便有了, 她們一行人在回到旅店的時候已經是當天的下午、恰巧是介於下午茶和晚餐之間的時候。

  按理來說在進行了一場酣戰後, 接下來並沒有什麼要是要處理的舟澗玟的選擇也就只有兩個:或者是吃點東西補充一□□力;又或者是回屋休息片刻恢復一下精力。

  而當時面色緋紅的舟澗玟則是選擇了後者。

  雖說和舟澗玟一起回來的維內托與白蘭,還有當時留守在了旅店的赤城加賀都覺得舟澗玟的情況不太對,但是再想想這畢竟也是舟澗玟在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一場正式戰鬥,情緒上調整不過來也是正常的。

  於是他們便也由著舟澗玟去了。

  結果舟澗玟這一睡,一直到飯點過去了幾個小時都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其他人這才意識到了事情可能有些不太對勁。

  身為舟澗玟秘書艦的維內托有著不少的權利,其中就包括能夠隨意進出舟澗玟的辦公室和臥室這兩項,這樣的權利一直從她們在指揮所時延續到了至今,只是維內托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輕易地打擾舟澗玟的休息。

  當年還在港區的那會兒,對於指揮所的全體艦娘而言,她們擔心的絕對不是舟澗玟會因為偷懶而誤了工作。

  相反的,她們最擔心的是舟澗玟會因為工作而忘記了休息。

  所以當年她們還在港區的時候,指揮所內的艦娘們無論新人還是老人,都心照不宣地達成了一個默契:那就是儘量別在舟澗玟休假的時候打擾到她的休息。

  若是哪一天舟澗玟能夠睡一個懶覺,那麼在她起床之前整個指揮所內都是儘量地維持在鴉雀無聲的狀態中。

  然而這樣的機會一年都難得有那麼一次。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舟澗玟的躲懶在艦娘們的眼中才是那麼的難能可貴。

  如今雖然大家都已經不在港區了,但是舟澗玟的作風多年來一直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如今看見舟澗玟居然會因為休息而誤了飯點,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不對勁。

  而維內托也仗著自己有那樣的權利在,在其他人的目光中大膽地來到了舟澗玟房間一探究竟。

  只是這一探,就讓維內托險些嚇掉了半條命。

  穿著一件單薄的浴衣躺在床上的舟澗玟面色緋紅、呼吸困難;在來到這個世界後便對自家指揮官發燒時的模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維內托立刻將手探向了她的額頭,而那從手背上傳來的溫度立刻就讓她嚇了一跳。

  「快去請醫生!」

  維內托面色陡然一變,也顧不上別的什麼了,立刻扭頭沖著站在屋外的同伴們吩咐道,「快去!」

  看一直都能夠保持淡然的維內托如今居然露出了如此焦急的模樣,屋外的艦娘們立刻就明白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赤城和加賀連忙點了點頭,隨後其中一人趕忙去小鎮上請醫生,而另一個人則是去準備冰袋和冰水。

  「澗玟的情況如何?」

  看見赤城和加賀已經去找醫生了,本來就無需聽從維內托命令的白蘭也走進了室內,他看著坐在舟澗玟床邊一副焦慮的樣子的維內托,皺著眉問道。

  知道舟澗玟和白蘭如今關係微妙的維內托聞言立刻斜睨了他一眼、卻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那雙在昏黃的燈光中更顯得詭異的紅眸中不帶絲毫的溫度,甚至比她那頭銀髮要更加地冰冷。

  白蘭見狀倒也沒有因為維內托的冷漠而惱怒。

  若是換做平時的他的話,一定會露出一個已經快成為他的標誌的笑容,只是如今舟澗玟的情況不太好,就算是白蘭也笑不出來。

  這個世界的醫療水準算是一個迷。

  雖然稱不上是落後——用醫療忍術來療傷解||毒對於忍者而言也算是家常便飯了,但是卻也稱不上是發達。

  至少除去有著綱手姬坐鎮的木葉之外,其他地方——哪怕是忍者村——也很難再進行一些高難度的手術。

  雖說舟澗玟這會兒看起來應該只是尋常的發燒,只要不是庸醫應該都能夠開藥處理;但是白蘭卻是知道舟澗玟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身體情況是有多麼糟糕的。

  尋常人發燒喝兩貼藥、或者去醫院再打瓶點滴應該也就會好了,但是舟澗玟的情況卻不一樣。

  普通的發燒放到了如今的舟澗玟身上,都是會致命的。

  因為維內托守在了舟澗玟的床邊、所以只能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的白蘭垂下了視線看著躺在床上的舟澗玟,對方的樣子絕對說不上是睡得安穩、相反的,如今的她可以說是異常痛苦。

  但是這對於來到了這個世界後的舟澗玟來說,卻已經快成為家常便飯了。

  無論是調養了多久,每年冬天她依舊是受不得寒;無論是喝了多少藥接受了怎樣的治療,她每年依舊是大小毛病不斷。

  一切只因為這個世界的真舟澗玟當年在戰場上受的傷的緣故。

  白蘭的雙眼微眯,那雙藤紫色的眼中溢滿了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情緒。而就在他險些就要陷入回憶的時候,卻聽到了原本一直靜靜地守在舟澗玟身邊的維內托說道:

  「澗玟大人會沒事的。」

  白蘭一怔,顯然是沒有想到早先一直保持著沉默的維內托會突然開口。

  不過他的反應速度顯然也不慢,在聽到了維內托的話語後立刻也輕輕地點頭回應,「我知道,畢竟她是舟澗玟。」

  與她認識至今、他們也算是一起經歷過不少風風雨雨了。

  這些年來,多少對於尋常人來說是性命攸關的戰役都被她輕而易舉地闖過,這樣的舟澗玟又怎麼可能折在一場傷風發熱上?

  「是的,因為她是signorina ammiraglio,」在極度的焦慮之中,維內托下意識地使用了自己最初對舟澗玟的稱呼,「但是,這並非是她能過挺過一次又一次艱險的原因。」

  維內托握著舟澗玟的右手,視線停留在對方那帶著濃重的緋色的臉上良久,最後才扭頭看向了白蘭、對上對方那困惑不解的目光。

  「Signorina ammiraglio曾經說過,她有著未盡之事。」

  站在距離自己——準確的說是站在距離舟澗玟的床鋪不遠處的白蘭一直都是讓維內托感到不悅的存在。

  或許是因為當年在第一章地圖裡,甫一出現就看見那個世界的白蘭下令要對自己親愛的指揮官小姐動手的樣子,這也讓維內托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對與那個男人擁有著同樣面容的這個白蘭感到不滿。

  在第二個世界乃至第三個世界裡,對方對舟澗玟的溫柔算不上是虛情假意、也稱不上是惺惺作態。

  但他同樣也懷揣著自己的目的。

  這一點無論維內托還是比她要更加精明的舟澗玟都看得出來。

  尤其是在上章地圖的最後,對方的臨時變陣更是險些害得舟澗玟葬送了性命——如果不是Saber及時地被其他人帶走、如果不是舟澗玟及時地使用了寶具……

  恐怕她們現在都不一定會出現在這裡。

  而在她們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白蘭的行為舉止裡始終都透露著一股子詭異。

  一向對白蘭懷揣著警惕之心的維內托自然沒有錯過,而想來比她要敏銳許多的舟澗玟也察覺到了這一點——這也是舟澗玟在撫養了春野櫻之後不太與白蘭往來,更是不願意讓春野櫻和白蘭有過多的交流的緣故。

  誰知道這個男人究竟在打什麼鬼主意?

  又有誰知道在來到這個世界後,這個行為舉止始終都不太正常的男人會做出什麼事來?

  維內托不太能夠確信舟澗玟對於白蘭究竟是怎麼想的、又有什麼樣的打算。但是有一點維內托卻非常的清楚,那就是她絕對不會容許白蘭對自己親愛的指揮官小姐做出任何傷害性的舉動。

  倘若白蘭想對舟澗玟不利,那麼她——以及指揮所內的全體艦娘都會在他正式出手前,將白蘭轟成篩子。

  他的下場絕對不會比上章地圖裡的那個海怪好到哪裡去的。

  「未盡之事麼,」對於維內托的敵意,白蘭可以說是非常的熟悉了。

  但是白蘭似乎也沒有將維內托對自己的敵視放在眼中,在聽到她的那番話之後,他只是用非常溫和目光看著在昏黃色的燈光的照耀下、面色顯得更加的緋紅的舟澗玟。

  「原來這就是支持著澗玟走下去的動力,」他想要伸出手觸碰舟澗玟的面頰,但是在維內托的瞪視下這個念頭還沒有化為實質性的舉動便如同海面上的浮沫一般消失殆盡。

  他輕歎了一聲,昔日裡的甜膩嗓音如今聽起來只剩下了乾澀,「那麼澗玟的未盡之事究竟是什麼呢……」

  白蘭清晰地知道舟澗玟懷揣著執念。

  也正是因為那樣的執念,才得以讓舟澗玟在上一章地圖中成為聖杯戰爭的參戰者。

  只是對於舟澗玟究竟是因為什麼樣的事而變得執著、而不得不拼上性命也要去完成這一點,白蘭發現自己始終都沒有弄清楚過。

  但無論如何,至少肯定不是她當年在「聖杯」的內側,對披上了愛麗絲菲爾的皮相的他說的要「建設社會主義核心社會」這一點,這個白蘭還是非常確信的。

  不過除此之外,對於舟澗玟究竟想要達成什麼事,他卻是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在她的艦娘已經被全體召回的現在,還有什麼事是能夠讓舟澗玟如此執著的呢?

  「關於這一點,澗玟大人沒有向任何人提及過,」維內托又看了一眼在昏黃的燈光下,整個人都仿佛是籠罩了一層並不該屬於他的暖意的白蘭,最後還是將視線收回、再度停留在了舟澗玟的身上。

  「包括我,包括港區內的任何一名艦娘,」維內托頓了一頓,繼而對白蘭繼續陳述著他不知道究竟愛聽不愛聽的事實——

  「同樣,也包括你在內。」

  對於維內托這略顯殘忍的話語,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的白蘭看上去倒也不像是是受到了多大的傷害,他只是露出了一個苦笑,最後還是彎下了腰,替舟澗玟挑開了那因為汗水而黏在了額頭上的碎發。

  「我知道啊……」

  他輕歎了一聲,聲音雖然不響,卻清晰地傳入了一邊的維內托的耳中。

  「其實我一直是都知道的。」

  維內托不鹹不淡地睨著對方的那頭白髮,在旅店那老舊的燈泡散發出的曖昧的昏黃燈光下,對方的那頭白髮也被浸染成了擁有著一片暖意的顏色。

  維內托這才想起,自家的指揮官小姐曾經拿著白蘭遺留下的那枚瑪雷指環,笑著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她說即使白蘭看起來不那麼正經,但他到底還是擁有著橙色的大空之炎的存在。

  也是被7^3一角的瑪雷指環所選中的大空。

  是和沢田綱吉以及尤尼站在同一棋盤上、同一高度的男人。

  維內托當時還不明白舟澗玟為什麼時隔多年又再度提起了當初在第一個世界裡的人和事,但是如今看著白蘭在燈光下那一臉深情的模樣,她覺得自己似乎是有些懂了。

  無論如何,這個男人也都是一名大空。

  「你……」維內托微微地皺了皺眉,看了看白蘭又看了看也不知道究竟是陷入夢魘、還是直接昏迷的自家指揮官小姐,正準備說些什麼符合這般氣氛的話語……

  但是下一秒,原本被白蘭細心關上的木門卻被人從外面打開。

  「我把冷水和冰袋端來了,」原本去廚房準備這些的赤城捧著一個臉盆走了進來,「現在季節不對,旅店的人也是費了好一番周折才弄到了這些東西。」

  她將臉盆放到了桌上,也不管一邊的白蘭便直接對維內托說道,「加賀還沒有回來麼?在醫生來之前還是先讓澗玟大人降降溫吧。」

  維內托點點頭,用目光示意邊上的白蘭側身讓開;而赤城也在這個時候系上了襷帶、挽起了和服的袖子,然後擰乾了毛巾上多餘的水分、將先前浸泡在冷水中的毛巾敷到舟澗玟的額頭上。

  「這次出來的時候雖然帶上了藥,但還是等等讓醫生看過了再讓澗玟大人用下吧,」自家的指揮官小姐在來到這個世界後就真的成為了藥罐子,她出門別的什麼都可以不帶,但是常用藥方和藥劑卻是必不可少的。

  其實強力退燒藥指揮所內也有,不過不到萬不得已她們也不敢讓舟澗玟服用。

  「我去把藥方和藥找出來,」維內托對赤城說道,一邊不動聲色地瞥了站在旁邊的白蘭一眼。

  明白維內托這是什麼意思的赤城點了點頭,在維內托起身之後坐到了她先前的位置上,「你去吧,我在這裡守著澗玟大人就行。」

  雖然她們也不覺得白蘭敢當著她們的面做出任何不利於舟澗玟的舉動,但是各種防護措施卻是必不可少的。

  有了赤城的這句話,維內托安心地點了點頭,隨後轉身去行李那兒尋找舟澗玟的藥。

  被維內托和赤城明顯地提防著的白蘭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在來到這個世界後的一些行人讓人不得不生疑,連帶著在舟澗玟那兒都信用崩盤了,就更別說是她身邊的艦娘了。

  ——這說到底也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負責舟澗玟一切事物的維內托沒一會兒就找到了藏得好好的藥方和藥劑,她捏著那個對於她們來說比什麼東西都重要的袋子正往桌邊走去,房門卻再度被人從屋外推開。

  「我回來了。」

  加賀半彎著腰,一手扶著房門一手撐在腿上,氣喘吁吁的模樣讓坐在舟澗玟床邊的赤城心疼不已。

  身為艦娘,她們只要有充足的油彈補給,哪怕是繞著這個小鎮——不,是哪怕繞著木葉跑上三百圈都不成問題;此刻加賀會露出這種疲態也絕非是因為疲勞又或者缺乏補給的緣故。

  說到底還是擔心則亂。

  「澗玟大人的情況如何。」

  同樣是帶著明顯的喘息聲的聲音,但是這個清亮的女聲卻並不是屬於加賀的,而是屬於另一個讓屋內的人都感到熟悉的人的——

  「櫻?你怎麼會在這裡?!」

  屋內的人無論男女老幼均是一臉異色地看著並不該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的春野櫻,顯然是沒有想到原本應該去出任務的小姑娘會出現在這個城鎮、出現在她們的面前。

  雖然對春野櫻的出現感到驚訝,但是在驚訝過後,維內托和赤城卻是立刻就松了一口氣。

  她們和這個小姑娘朝夕相處了這麼多年,又是親眼看見她在拜師綱手後成長的點點滴滴的見證人,自然也知道自家指揮官小姐的這個養女的醫術如何。

  有春野櫻在,自然是比尋常醫生大夫要安心得多。

  「我們正好從雪之國回來,」春野櫻一邊用發繩紮起了頭髮,一邊快步地走到了床邊。

  根本就無需她示意,原本頂替了維內托坐在床邊的赤城立刻起身讓位,而她在這時也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屬於卡凱西班的其他人——漩渦鳴人、宇智波佐助、還有一個穿著「根」部制服的黑髮白膚少年。

  看他們的樣子,顯然是在聽到舟澗玟發燒昏迷後一起趕過來的。


第187章 個人造化

  「原本我們只是在小鎮歇歇腳,打算明天趕回木葉的。」

  看見春野櫻已經開始為自己的養母進行診斷, 漩渦鳴人也壓低了嗓音對屋內的其他人解釋了起來, 「誰知道在外面吃飯的時候正好看見了正在尋找醫生的加賀小姐,之後就知道澗玟小姐的事情。」

  鳴人算是卡凱西班內比較開朗外向的, 本身又和真舟家的關係不錯。

  在本身就是真舟家的女兒的春野櫻正在為舟澗玟治療的現在, 由他來為屋內的人解釋原由是最為合適的。

  至於其他人嘛……

  站在漩渦鳴人邊上的宇智波佐助一如既往地板著臉, 從面色來看壓根句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擔心舟澗玟的情況;只是從他頻頻探頭朝屋內張望的舉動來看, 這個也算是舟澗玟從小看到大的少年大約也是在為舟澗玟擔心的。

  而除了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之外,屋外還站著另一個少年。

  那個少年擁有著黑髮白膚, 雖然沒有戴著面具、但是身上的制服赫然是屬於白蘭麾下的「根」部的。

  少年對於屋內的艦娘們來說都算是生面孔, 不過對於他來說, 屋內卻還是有那麼兩個熟悉的人的:一個自然是他的直屬上司白蘭——也就是將他分配到卡凱西班的人。

  第二個……

  則是此刻躺在床上接受自家閨女診斷的舟澗玟。

  對於舟澗玟的存在, 想來「根」部的任何一個成員都算不上是陌生。

  畢竟「根」部的人都知道,他們的統領白蘭大人非常重視——不,應該說是非常喜歡舟澗玟的事, 這在「根」部裡算不上是什麼秘密。

  「根」部的成員甚至達成了這麼一個共識,那就是但凡白蘭不在「根」部的總部……那麼他十有八||九就是跑去真舟家找真舟家的家主舟澗玟去了。

  「根」部的人都說, 白蘭大人每個月跑去找舟澗玟的頻率簡直比大姨媽還準時,

  雖然對於一個位高權重的人來說, 暴露他的弱點——其中就包括他在意和重視的人——絕對不是一個明智之舉,但是「根」部的人卻都明白,既然他們的統領敢在這件事上毫不避諱……

  那麼他自然也有保護對方的能力。

  再加上真舟家的澗玟大人本來就不是什麼善茬——這一點在整個木葉裡都不是秘密。

  白蘭要在這幾日外出的事,他已經通知過自己的親信了。

  雖然這被通知的人中並不包括因為他的命令暫時加入卡凱西班外出執行任務的佐井,但是此刻他看見白蘭會出現在此處卻也沒有絲毫的驚訝。

  反倒是覺得再正常不過了。

  一想到自家統領和真舟家的那位澗玟大人之間的事情, 佐井便揚著一貫的假笑看向了躺在床上的舟澗玟和在為她進行診斷的春野櫻,然後……

  扭頭看向了雖然被真舟家的人排擠、卻還是忠實地守在一旁的白蘭。

  ——他的直屬上司。

  佐井那不加絲毫掩飾的打量目光自然是瞞不過白蘭的,在注意到來自門口的、屬於自己目下的打量視線後,白蘭也立刻扭頭朝他看了過去。

  雖然白蘭此刻的臉上依舊掛著那令佐井再熟悉不過的笑容,但在「根」部是出了名的不懂人情世故更不會看人臉色的佐井,卻還是從自家上司的表情中讀出了些許的不善。

  注意到了這一點,佐井臉上的假笑也頓時就變了味。

  白蘭和佐井——這對來自「根」部的統領和普通成員的深情對望自然沒有被屋內的幾名艦娘所錯過。

  對於艦娘們來說,白蘭早就被列入了一級戒備名單之中,但凡是有他存在,艦娘們就絕對不容許他與舟澗玟獨處,更不會錯過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

  此刻維內托正拿著舟澗玟攜帶出行的藥方和藥劑與春野櫻進行交流,但是她卻還是放了一半的注意力在白蘭的身上。

  至於赤城和加賀就更不用說了,打從她們進房間起,注意力就沒有從白蘭的身上移開過。

  此刻看見白蘭和佐井的對視,已經和春野櫻商量好了要怎麼用藥的維內托也終於開口說道,「澗玟大人這裡留我和櫻在就可以了,其他人不如先去旁邊的房間休息片刻吧。」

  這麼說著,這位跟在舟澗玟身邊時間已久的艦娘又扭過頭、看向了似乎是準備留在這裡的白蘭。

  「白蘭先生也請先去休息吧,若是連您都熬壞了身體,我們也沒辦法和澗玟大人交代。」

  只要是和真舟家的關係稍微親密一點的人、又或者是知道舟澗玟和白蘭之間已經產生了些許的齟齬的人,都聽得出維內托這番話的意思壓根就不是為了白蘭的身體著想。

  只是不想讓白蘭過多地接觸舟澗玟罷了。

  不過在場的人中除了佐井之外,哪個不是和舟澗玟亦或者是和真舟家關係密切的人?而除了漩渦鳴人之外,就連佐井也聽出了維內托話中的不善之意。

  於是除了漩渦鳴人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一邊的白蘭看了過去,似乎是在等待這一位的回答。

  聽到了維內托那明顯是在趕人的話語,白蘭面上的笑容不變,他的視線在維內托那只有認真嚴肅的臉上停頓了片刻,而後又繼續看向躺在床上的舟澗玟。

  只是正被病痛所折磨的舟澗玟哪裡知道白蘭此刻的深情款款?

  面對著白蘭的注視,舟澗玟無法給出他任何的回應。

  白蘭自然知道自己就算繼續留在這裡也派不上任何的用處:他既沒辦法迅速地為舟澗玟退燒——更何況現在師承綱手姬、本身又是舟澗玟養女的春野櫻已經來了,就更不可能有他絲毫的用武之地了。

  而有維內托和其他艦娘存在的情況下,他同樣也無法施展任何照顧舟澗玟的手段。

  這些舟澗玟忠實的部下們是絕對不會容許他在她們的眼皮子底下、接觸處在無意識狀態中的舟澗玟的。

  看見白蘭沒有說話更沒有要回應的意思,其實一早就想將他攆出去的維內托又看向了一旁的佐井。

  在注意到維內托的視線之後,佐井立刻朝她露出了一個不帶絲毫情感的笑容,而維內托只是掃了他一眼,隨後便又朝白蘭看了過去,「想來那一位就是白蘭先生調遣至卡凱西班的部下吧?」

  她說著被卡凱西班的幾個孩子下意識地忽略了的事實,然後露出了一個怎麼看怎麼燦爛的笑容。

  春野櫻跟在舟澗玟身邊十多年,脾氣性格已經在舟澗玟潛移默化的影響之下、差點就要成為第二個舟澗玟了;維內托跟在舟澗玟身邊的時間要更長,自然還是學到不少自家指揮官小姐的精髓的。

  她平時沒有將這一點展露出來是因為她不需要,但並不等於她在關鍵時刻就什麼都做不了。

  「二位大約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了,」她說著冠冕堂皇的話語,臉上的笑容比起佐井和白蘭居然還要更加的燦爛,「那邊「根」部的少年若是有什麼想要對你家白蘭大人進行彙報的,不如也趁此機會把要說的話都說了吧。」

  維內托的話顯然是別有用意,至於白蘭和佐井、還有七班的人究竟能不能體會出那層意思……

  就全憑個人的造化了。

  「說的也是呢,」白蘭也知道自己派佐井去卡凱西班的用意是瞞不過舟澗玟的,而一直跟隨在舟澗玟身邊的維內托多多少少也能夠知道一些尋常人不知道的事情。

  如今看見維內托為了趕人不惜將這層窗戶紙捅破,白蘭也只能在心中感歎自己在這些艦娘心中的印象果然是糟糕到了不行。

  好吧,這說到底還是他自己作的。

  意識到自己今晚是肯定不能留下來照顧舟澗玟了——此刻維內托能夠搬出「根」部的事情逼他離去,誰知道他倘若強行不願離去,這姑娘在被惹毛之後會不會搬出被的什麼東西。

  比如,艦||炮之類的。

  白蘭有預感,倘若今日維內托真的對他使用了艦||炮,舟澗玟在恢復意識之後也絕對不會說維內托的一句不是。

  ——沒准還會誇她做得好。

  「既然櫻也來了,那麼接下來就交給你們吧,」白蘭笑盈盈地對幾人說道,那沒有絲毫的惱怒甚至還能夠維持得體的應答的姿態讓不瞭解他的人恨不得就為他點個贊。

  只可惜在場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他究竟是怎樣的人,自然也就不會有人為他點贊了。

  ——點蠟還差不多。

  這麼說著,白蘭有短短的一瞬間斂去了面上的笑容,藤紫色的雙眼望著維內托,雙目中寫滿了只有他和艦娘們——這些曾經和舟澗玟一起經歷了之前的地圖的人才懂得的光輝。

  但那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間罷了,就在站在維內托身邊的春野櫻想要深究的時候,白蘭依舊恢復了往日的姿態,用一貫的輕佻語氣說道,「想來維內托和櫻一定能夠好好地照顧澗玟的。」

  維內托點頭道,「這是自然。」

  既然在場最難搞的白蘭都決定離開舟澗玟的房間,那麼其他人自然也沒有繼續留下去的必要了。

  看著白蘭率先轉身離去、而身為白蘭部下的佐井在他的示意下也一併離開之後,赤城和加賀、還有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也準備就此離開。

  不過漩渦鳴人在離開之前,還是不忘叮囑一下今夜註定要操勞的同伴,「櫻醬,你也要注意休息啊。」

  「這次的任務結束的時間比想像中的還要早,」宇智波佐助見狀也接著同伴的話說了下去,而言語之間不免參雜了些許獨屬於宇智波佐助的傲嬌意味,「晚上一兩日回木葉也不礙事。」

  倘若不是非常瞭解宇智波佐助的人,壓根就聽不出他這句話究竟蘊藏著怎樣的深意。

  明白這是自己的兩位同伴對自己的體貼,原本還在擔心養母的身體情況的春野櫻也露出了一個淺笑,「我知道了,你們快去休息吧。」

  最後離開的赤城加賀和屋內的維內托對視了一眼,而後貼心地將門合上。

  看到其他人全部離去,而門也被合上之後,春野櫻也放下了自己手中捏著的藥方歎了一聲氣,而後看向了身邊的維內托,「澗玟大人怎麼說病就病了?」

  身為和舟澗玟朝夕相處的養女,同時也是綱手姬的弟子,春野櫻自然知道自己的養母最近身體情況如何。

  在她看來,舟澗玟最近的身體情況不錯——雖然稱不上是健康無恙,但也絕對沒有弱不禁風到才離開木葉沒多久就病倒的地步。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才使得舟澗玟一下子就病倒了。

  被春野櫻這般詢問的維內托在稍加思考之後,便將舟澗玟此番出行的目的和她今日一口氣便解決了兩名曉組織成員的事告訴了春野櫻——若是旁人問起的話,維內托肯定不會這麼老老實實地就答了。

  但春野櫻不是旁人。

  維內托對自家指揮官小姐的教育模式還是頗有信心的,她也相信被舟澗玟一手養大的春野櫻絕對能夠在許多事上為舟澗玟守口如瓶的。

  正如維內托所想的那般,春野櫻在聽到她的回答後的第一反應並非是自己的養母究竟怎麼做、才能夠一口氣解決兩名難纏的曉組織成員;而是……

  「太危險了。」

  春野櫻不贊同地搖了搖頭,「曉組織的人可一點兒都不好對付,澗玟大人這麼做實在是太危險了。」

  「澗玟大人決定了的事哪裡是我們能夠攔得了的?」維內托也知道自家指揮官小姐的脾氣有多強,她一邊說著一邊在春野櫻的示意下給舟澗玟倒了一杯清水,隨後小心翼翼地替她喂下了即溶藥劑。

  她們外出出行,總有不方便煮藥湯的時候。這即溶的退燒藥還是綱手特意為舟澗玟準備的,方才經過了春野櫻的判斷、確定的確是對症之後,維內托這才敢安心地讓舟澗玟服下。

  「澗玟大人曾經說過曉組織一共有十名成員,」小心翼翼地替舟澗玟拭去了嘴角的藥湯,春野櫻又是一聲歎息,「卡凱西班在之前的任務中解決了兩人,今日澗玟大人又解決了兩人,也就是說還剩下六人……」

  她的養母該不會是準備將那剩下來的六人全都給解決了吧?

  「不,是七人喲,」維內托搖了搖頭,替春野櫻修正了她方才話中的錯處。

  「誒?」

  >>>

  「誒?」

  佐井有些懵逼地看著自己面前的上司,其實從很早以前起——早到他剛剛加入「根」部的那會兒,他就覺得自己看不懂這位「根」部的統領大人。

  當時他只覺得對方如同掩藏在迷霧一樣,不是常人所能捉摸得透的。

  如今十多年過去了,他已經從一個無知的孩提成長為了一名能夠獨當一面的中忍了,但佐井發現自己依舊看不懂這位白蘭大人。

  他面上的笑容不過是一層偽裝、讓人無從判斷他究竟在想些什麼;他甜膩的聲音和輕佻的語氣也遮掩了他能夠從話語中透露的一切真情實意,讓人無從確認他的真實情緒。

  對於「根」部的人來說,除了白蘭大人對真舟家的澗玟大人的感情是真的、是能夠確認的之外……

  其餘一切和白蘭有關的事物都如同鏡花水月、海市蜃樓。

  但是此刻,在聽到了白蘭的話之後,佐井突然覺得自己先前對白蘭的判斷好像也都是錯誤的。

  剛才在離開舟澗玟的房間之後,白蘭便在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的注視下、將他帶到了這個房間——其實對於白蘭的毫不避諱佐井也是驚訝的。

  但是仔細想想,白蘭和如今的四代目火影波風水門的關係也稱不上是糟糕;而他和宇智波家的宇智波檀炷、還有真舟家的真舟澗玟更是昔年的同伴。或許對於木葉的其他人來說,「根」部的統領白蘭就一個神秘角色。

  不過對於七班的三個成員來說,白蘭也就是自家長輩的老熟人。

  雖然他和自家長輩的關係或許並不是那麼的和諧——甚至堪稱是微妙,但是在看見白蘭將他領走之後,卻也沒有對他投來諸如「叛徒」的目光。

  也是,畢竟他本來就是「根」部的人。

  這一點在七班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在跟著白蘭來到了這個房間之後,佐井便將自己這些日子在七班的經歷、包括七班的其他三人對自己的態度、一言一行全都如實地稟報給了白蘭。

  而在他結束彙報之後,白蘭也揚著那笑容給了他一個後續命令。

  但正是這個所謂的後續的命令,讓在人前一直維持著假笑的佐井露出了一個罕見的懵逼表情。

  「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一直留在七班喲。」

  在佐井的整個彙報過程中,白蘭從始至終都在吃著也不知道他是在什麼時候準備的棉花糖,等到佐井彙報完了之後,他將已經空了的第三個包裝袋丟在了一旁,然後給自己倒了一壺茶。

  棉花糖的甜膩香氣還沒有從這個密閉的房間內徹底地消失,如今便又添上了屬於茶水特有的氣味。

  茶葉的清香和棉花糖的甜膩氣息在空氣中交織,進而產生了一種新的氣味。

  並沒有自己真實情感的佐井也說不上這氣味究竟是好聞還是難聞,但是比起他從個人的角度無法對此進行絲毫帶有個人情緒的評價之外,此刻的佐井無法對這個氣味產生任何評價的原因還有另一個。

  那便是白蘭方才的話語。

  「誒?」

  原本不是維持著假笑、就是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產生了新的表情;佐井那副訝異的模樣讓從過去起,就對他的表情管理產生諸多意見的白蘭忍不住笑出了聲。

  但是他的笑聲很快就在佐井那茫然的眼神中斂起,繼而回應對方的是屬於「根」部統領的回答:

  「我聽你剛才的彙報,似乎是很嚮往卡凱西班的生活呢。」

  因為自己的命令、在卡凱西修養期間加入卡凱西班的佐井自然會引起卡凱西班的成員的不滿。

  這不僅僅是因為卡凱西班裡絕對會有人揣測出他讓佐井加入、是為了監視九尾和宇智波一族的寫輪眼的用意——以白蘭對卡凱西班的瞭解,能夠猜出這一點的在卡凱西班裡只有兩人,那便是卡凱西班的隊長旗木卡凱西和舟澗玟的養女春野櫻。

  但是卡凱西班其他人對於佐井的排斥和抵觸,恐怕還存在著別的原因。

  那便是佐井是性格對於一般人來說,尤其還是情緒波動比較激烈的一般人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相處的物件。

  其實他也並非不關心九尾的人柱力以及寫輪眼的持有者的一舉一動,但是這些對於白蘭來說,到底也不是最為要緊的事情。

  相比之下,他對於佐井加入卡凱西暫時不在的卡凱西班後,會引起怎樣的波瀾倒是要更感興趣一些。

  雖說他會在那個時候讓佐井加入卡凱西班是因為顧問團的囑咐,但倘若他真的只是單純地想要監視九尾的人柱力和寫輪眼的持有者的話……

  也就不會讓佐井加入了。

  「根」部裡多得是看上去好相處、又能夠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探查到重要情報的成員,他又何必特意派一個和卡凱西班的成員們年齡相仿、而且又不通人情世故的成員?

  說到底,他主要的目的還是去給卡凱西班的成員添樂子的。

  而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佐井和卡凱西班的成員似乎相處得都還算不錯。

  「如果你願意的話,離開「根」加入卡凱西班也不是不行的事喲。」

  白蘭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對面前的佐井笑眯眯地說道。

  「那麼,你願意麼?」

  作者有話要說:

  一寫到白蘭的劇情就卡文,這兩天恨不得直接讓大佬捅死白蘭算了【。


第188章 心機boy

  舟澗玟是在晨光透過淺色的窗簾灑入臥室內的時候,睜開有些酸澀沉重的眼睛的。

  這個在大部分時候都能夠維持清醒的頭腦的指揮官小姐用了幾秒的時間來回憶了一下之前發生的事, 當她感受到從全身四肢百骸傳遞而來的熟悉的酸軟與沉重感的時候, 立刻就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麼。

  畢竟在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感冒發燒對於她來說就如同是家常便飯一樣, 而發燒過後會有怎樣的感覺, 舟澗玟也早就銘記於心了。

  從眼下的情況來看, 她昨夜大約是又發燒了。

  如果是在真舟家的話倒還好——至少真舟家除了她的艦娘之外, 還有不少侍女;但是出門在外顯然就沒有在真舟家那麼方便了。

  看來昨夜她是讓自家的艦娘們擔驚受怕了。

  舟澗玟無聲地歎了一口氣,隨後轉動了一下在發燒過後顯然是有些僵硬的脖子、試圖察看身邊的情況, 但是入目的粉色卻讓她狠狠地皺起了眉。

  昨夜伏在舟澗玟床邊入睡的春野櫻雖然從年齡來說還只是個少女, 但在這個世界裡她卻已經是一名能夠獨當一面的忍者了, 而對於忍者來說, 任何風吹草動都足以引起他們的警惕,越是陌生的環境和緊張的狀態就越是如此。

  此刻雖然是在舟澗玟的身邊,但畢竟不是在真舟家, 再加上擔心舟澗玟的身體狀況,所以原本就睡得不太||安穩的春野櫻在感受到床鋪上有動靜後, 立刻便驚醒了。

  而她在坐起的同時, 那對綠色的雙眼也對上了舟澗玟的目光。

  「您醒了, 澗玟大人!」

  春野櫻那滿是欣喜的話語自然沒有被同樣在這個房間內的維內托錯過,昨夜最終是伏在桌邊小睡的維內托原本就感受到舟澗玟所在的床鋪上的動靜,如今聽到春野櫻這麼說,她想也沒有多想地便起身來到了床鋪邊上。

  隨後就看見自家指揮官小姐一副虛弱、但的的確確是清醒著的模樣。

  舟澗玟看春野櫻那熬紅了的眼睛就知道昨晚這姑娘沒少出力,雖然不太清楚她怎麼會出現在此處, 但舟澗玟卻還是伸手撫摸了一下小姑娘那柔軟的粉發,而後笑道。

  「昨夜辛苦你們了,先去休息吧。」

  春野櫻瞪著她那雙都快趕上宇智波家的寫輪眼的紅眼睛看著自己的養母,在聽到舟澗玟的話之後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緊接著便說道,「我先給澗玟大人做一下檢查。」

  這個舟澗玟親手撫養長大的小姑娘在固執方面的程度一點兒都不輸給舟澗玟本人,尤其還是在關係到舟澗玟的身體情況的事上,春野櫻更是頑固到了能夠令她身邊的人退避三舍的程度。

  舟澗玟也知道再這麼繼續耗下去也不是辦法,面對著頑固地表現出了「您要是不讓我檢查我就耗在這兒」的春野櫻,舟澗玟最終只能歎息著退了一步。

  「檢查完了就去休息,」舟澗玟再度揉了揉小姑娘的頭髮,然後收回了手老老實實地讓自家閨女開始檢查自己此刻的狀態。

  不過舟澗玟嘴上也沒有歇著,開始和也有好些日子沒有見面的自家小姑娘聊了起來,「是剛從雪之國回來麼?」

  正在查看舟澗玟是否還在發燒的春野櫻點了點頭,「昨夜原本只是在這個小鎮上暫作逗留的,沒想到在外面用完餐時看見了正在尋找醫生的加賀小姐,這才知道澗玟大人也來到了這兒。」

  春野櫻一邊說著一邊收回了手,「已經退燒了,不過澗玟大人這幾日千萬不要再太過勞累了,病情反復會很麻煩的。」

  舟澗玟點點頭,正打算和小姑娘說自己其實也沒有怎麼勞累,結果就看見春野櫻險些把自己的那雙祖母綠的雙眼瞪成了兩個銅鈴。剛退燒的舟澗玟一怔,結果就聽到小姑娘又說道。

  「像是對付「曉」組織成員的事澗玟大人也別太逞強了。」

  也叫是現在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的養母,如果換成了春野櫻其他體弱多病還喜歡逞強、結果把自己的身體給弄垮的親友——比如卡凱西班的任何一個成員,這個脾氣火爆的小姑娘鐵定已經罵開了。

  沒准還會讓他們親自用腦袋體驗一下什麼叫做師承綱手姬的鐵拳。

  舟澗玟已經不是忍者了不說,本身身體也不是很好,春野櫻固然知道「曉」組織的存在太過危險,卻也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的養母居然會鋌而走險到這個地步。

  舟澗玟在聽到春野櫻的這番話之後又是一怔,隨後她用一種非常幽怨的目光沖著站在春野櫻身後的維內托看了過去,在維內托有些尷尬的移開視線之後,舟澗玟這才看向了對著自己怒目而視的養女的身上。

  「你都知道了呀。」

  「若不是這次卡凱西班正好路過這裡又正好遇見加賀小姐,澗玟大人一定會隱瞞我所有的事情吧。」

  此刻春野櫻的雙眼依舊泛著紅意,其中一部分是因為昨夜沒有睡好,而另一部分則是惱怒自己的養母太不愛惜身體了。

  舟澗玟從很早以前起就對女性的眼淚沒有什麼抵抗力,尤其還是這個自己一手撫養大的小姑娘的眼淚,舟澗玟看見春野櫻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後立刻就有些亂了手腳,而後連忙說道:

  「我不過是想做一些我應該做的、能夠做的事。」

  她不能和小姑娘說自己的情況——包括真舟澗玟的存在和她的存在的事、包括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的事、包括她來到這個世界是有自己的任務的事。

  舟澗玟這麼說著,一邊伸出了右手揮了揮,春野櫻見狀立刻蹲下了身,將頭湊到了舟澗玟的床鋪邊上。

  舟澗玟再度伸出只覺得有些沉重的手、輕輕地揉了揉小姑娘柔軟的粉發,隨後笑道,「我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麼,也很清楚自己能夠做到什麼程度。」

  「關於這一點,櫻你應該知道我是怎樣性格的人吧?」

  春野櫻癟著嘴點了點頭,隨後便聽到舟澗玟又繼續說了下去,「這也不是什麼逞強,只是我也有自己應該做的事情,這和是不是忍者的身份無關,再說句可能不怎麼好聽的,其實也和我是不是木葉村的一員沒有關係。」

  「這只是我出於個人目的和意願的行動,雖說敵人是人人得而誅之的「曉」組織,但我到底不是因為所謂的大義才與他們為敵的,」舟澗玟頓了頓,維內托見狀立刻給她到來了一杯清水。

  舟澗玟就著維內托的手將那杯水悉數飲下之後,這才繼續對春野櫻說道,「既然不是出於大義,自然不能宣之於口、更無法將其他人牽連在其中。」

  春野櫻很想問一句「難道白蘭就可以了麼」,但仔細一想白蘭雖然和自家養母的關係微妙,但說到底也還是舟澗玟的同期,是當年一起上過戰場的同伴,沒准自家養母的私怨同樣也是白蘭的私怨。

  於是這句話到了嘴邊之後,又被她給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既然澗玟大人已經做出了決定,那一定有您的考量在,」春野櫻歎了一聲氣,最終還是退了一步——沒辦法,她說到底還是不可能和自己的養母比強的。

  因為在這一點上,她大約是必輸無疑。

  「不管村子那邊和四代目本人究竟知不知道您此番出行的目的,反正我昨夜沒有從維內托小姐那兒聽到任何訊息,」這麼說著,春野櫻起身給舟澗玟又沖了一杯藥劑,「但是這幾天澗玟大人還是在這個鎮上好好修養吧。」

  小姑娘給自己灌藥湯的舉動多多少少還是存在著些許賭氣意味的,舟澗玟有些好笑地搖頭接過了藥碗,隨後將裡面的湯藥一飲而盡。

  這些年裡她什麼樣的苦藥沒有吃過?

  再苦再澀的藥劑她如今都可以面不改色地喝下,就更別提這幾貼由綱手姬親自為自己準備的即溶性藥劑的味道已經算是裡面比較好的了。

  春野櫻看自己的養母把第二貼藥喝下之後也安心了,「師父為澗玟大人準備的這貼藥一日喝三次,大概喝兩到三天就可以了。」

  身為綱手姬的弟子,春野櫻自然知道這份藥是出自誰手、又是有怎樣的功效。

  「等過會兒我去一趟鎮上的藥店,再去給澗玟大人補充一些藥劑,」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養母這一次外出究竟要走多久,但是從她擔下的這份任務來看,大約不是三五天就能夠回村的。

  這一次她無法陪伴在舟澗玟的身邊實屬遺憾,但既然是遇見了,春野櫻覺得自己多多少少還是能夠為自己的養母做些事的。

  「把單子給赤城她們就可以了,」舟澗玟看著春野櫻那雙熬紅了的眼睛是說不上的心疼,「你快去休息一會兒吧,等明天再趕路吧。」

  原本打算給自家澗玟大人磨好藥之後,就和卡凱西班的其他成員一起趕路回村的春野櫻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這次任務的時間還算充裕,只是可能要對不起其他人了。」

  這個其他人指的自然是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至於臨時被調遣進入卡凱西班的佐井……

  「那個叫佐井的少年情況如何?」

  她是比卡凱西班的成員要晚一些出村的,自然是知道那一日在演習場的生存演習的結果的,但是一個生存演習只能確認佐井的實力卻無法推測出更多的內容。

  畢竟更多有關他的個人情況,還是得從長時間的相處中揣摩出來的。

  「暫時看不出有什麼異常,」春野櫻思索了一下,「雖然當日我們推斷他可能是沖著鳴人體內的九尾和佐助的寫輪眼來的,但是這次的任務過程中並沒有進行任何的戰鬥。」

  也就是說鳴人並沒有動用九尾的能力,而佐助也沒有使用寫輪眼了。

  「是麼?」舟澗玟一聽到春野櫻這麼說頓時就皺起了眉。

  卡凱西班的運氣不好……或者說是運氣太好在木葉村裡也算是有一定的名氣的。

  具體就表現在這個班的成員經常能夠在出任務的時候,硬生生地地將一個C級任務變成A級任務;各種原本不會涉及到忍者之間的戰鬥的任務最終十有八||九會變成與其他忍者之間不死不休的對決。

  各種普通叛忍都已經算是家常便飯了,偶爾遇見的S級叛忍才是豪華的懷石料理。

  偏偏卡凱西班的成員們每一次都能夠逢凶化吉,活著回到木葉進行任務彙報。

  這種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運氣在木葉裡也算得上是獨樹一幟了。

  這一次雖說沒有旗木卡凱西這個班長的存在,但是畢竟還加入了佐井,舟澗玟原以為他們四個在這次的任務中怎麼都會遇到一些麻煩,但沒想到……

  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遇到任何麻煩不說,居然還能夠提前完成任務。

  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舟澗玟不覺得卡凱西班這次人品爆發是因為旗木卡凱西不在班上的緣故;如果說他們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遇上什麼麻煩,那很有可能就意味著他們在回村的路上可能遇見什麼。

  舟澗玟不覺得這是自己多想了,實在是因為卡凱西班的運氣才沒有好到這個地步。

  舟澗玟那一下子就變了的臉色自然沒有瞞過春野櫻的眼睛,雖然她也不太清楚為什麼自家的養母在聽見他們此次一路順利之後會露出如此微妙的表情,但她還是問道,「澗玟大人,難道有什麼問題麼?」

  「不,只是覺得佐井沒有作妖有些奇怪罷了,」其實這也是舟澗玟感到奇怪的問題之一。

  按照當日春野櫻和綱手姬給旗木卡凱西下的診斷,他應該是有十天左右的時間只能臥床靜養,差不多就是卡凱西班結束了此次的任務回去進行彙報的時候——這也是波風水門會給卡凱西班這個任務的原因。

  波風水門的意思也很簡單,他大約也是猜出了白蘭將佐井派來卡凱西班的目的,所以想借著卡凱西進行修養的這段時間索性將鳴人等人派出去,然後對不能和「根」部的人員進行聯繫的佐井進行單獨監視。

  既然佐井能夠監視鳴人和佐助,他自然也能夠受到春野櫻的監視,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又能夠想到七班裡看似最弱不禁風的小姑娘是七班的另一個大腦?

  這也就是任務的地點為什麼會是遙遠的雪之國、而任務的內容是採摘草藥的原因。

  因為只有這樣,七班才能夠真正裡遠離木葉;而也就只有這樣,是小隊中唯一一個醫療忍者春野櫻才能夠成為隊長、更好地運用她手中的權利。

  「說起來,白蘭和佐井進行接觸了麼?」

  一想到佐井的出身,舟澗玟自然忘不了他的那位直屬上司如今也在此處的事。

  昨夜她因為高燒失去了意識,無法察覺到白蘭和佐井那邊的動態,如今也就只能希望維內托等人當時能夠機靈一些了。

  「接觸了,」身為舟澗玟秘書艦的維內托自然知道自家指揮官小姐在想些什麼,「當時我讓原本在港區的海倫娜到暗中去監視了,倒也讓她聽到一些內容。」

  「但是佐井對白蘭彙報了卡凱西班在此次任務中的一舉一動,只是白蘭的回應看起來有些奇怪……」維內托皺著眉回憶著海倫娜當時的彙報內容,「他並沒有怎麼在意七班成員的行為,倒是問了佐井一個問題?」

  春野櫻在聽到佐井對白蘭進行彙報的時候,倒也沒有露出太多異樣的表情。

  佐井本人的性格不太討喜、而他的上司又是她不喜歡的白蘭,這多多少少還是會影響到她對他的評價。不過在這次的任務過程中,她已經儘量地使用客觀的角度去評價佐井了,但是結果……

  她只能說如果佐井不是白蘭的部下的話、如果不是懷揣著別的目的加入卡凱西班的話,他們和這個毒舌少年大約能夠產生一種新的相處模式。

  只可惜……

  所以如今在聽見佐井對白蘭進行彙報她也不會有太大的反應——畢竟這是早就猜到的事,又怎麼可能會引起她的情緒波動?

  倒是舟澗玟,在聽到了白蘭對佐井提出問題的時候來了興趣,「他問了什麼?」

  「白蘭問佐井,是否願意正式地加入卡凱西班。」

  一聽到維內托轉述的內容,春野櫻的表情是第一個改變的,而令她面色大變的原由也非常的簡單,自然是因為白蘭的那番話觸碰到了她的底線。

  至少對於她來說,卡凱西班的成員就只有身為隊長的旗木卡凱西,還有她和鳴人、佐助四人。

  或許卡凱西班的成員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由暫時各奔東西——就比如在之前的三年裡大家各自進行自己的修行那樣,又或許是因為任務的需要臨時調入其他的班中。

  但是無論如何,卡凱西班——第七班都是只有他們四人存在的整體,是無法再融入其他人的存在。

  「根」部出身的佐井懷揣著監視的目的臨時加入卡凱西班已經是讓他們感到不滿了,但是他們心裡都清楚,這不過是臨時的,等到卡凱西老師身體好轉之後,卡凱西班便還是只有他們四人。

  到時候就算他們和佐井的關係已經緩和了,大約也只能和他說再見。

  不過春野櫻到底還是頭腦清醒的人,就算她再怎麼感到不滿、再怎麼產生怨懟,這樣的情緒也不是沖著本身就是身不由己、只能聽人調遣的佐井去的。

  畢竟罪不在他。

  所以她不滿的對象,自然是說出了這句話的白蘭。

  舟澗玟在聽到維內托的話之後,也是變了臉色——只是她不像對七班擁有深厚感情的春野櫻,所以她在以自己對白蘭的瞭解程度解讀了這句話之後,反倒是露出了一個微笑。

  「你先別惱,」注意到了春野櫻的惱怒與不滿,舟澗玟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而後再看向了維內托,「你先說說佐井是怎麼回答的。」

  「我沒惱佐井,畢竟他是「根」部的成員、很多事都不能由自己做主,」春野櫻舒了一口氣、儘量地讓自己看起來心態平和,「只是我實在不懂白蘭先生是怎麼想的。」

  「白蘭這麼做自然是有他的用意在。」

  舟澗玟笑得意味深長,而維內托也在此刻適時地說道,「佐井的回答是,他的確很喜歡七班的氛圍,但是他同時也覺得自己和七班的氛圍格格不入,所以等到這次任務結束之後,還是回「根」部比較好。」

  舟澗玟一聽到佐井的回答之後,臉上的笑意便更濃了,「看來那個叫佐井的少年這些天和你們相處得還算不錯。」

  春野櫻沒有回答,此時她的心情是說不上的複雜。

  在雪之國和佐井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至少她並不怎麼討厭佐井本人,但對於他身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白蘭卻是下意識地抵觸。

  看見了自家閨女的這個反應,舟澗玟只是笑著給出了這麼一個評價:

  「看來白蘭這手玩得還挺不錯的。」

  舟澗玟的話讓維內托和春野櫻是說不出的驚訝,而看見她們那訝異的表情,舟澗玟只能說白蘭這手玩得實在是高。她想了想,首先是陳述了一個在她聽見白蘭對佐井提出的疑問後,便已經想到的答案:

  「看來海倫娜昨夜的行動還是沒能瞞過白蘭。」

  舟澗玟的這一句話,便是在告訴她們海倫娜的偷||聽行為已經被白蘭給發現了。

  不過說來也是,白蘭在他原本的世界裡就是BOSS級別的存在——雖然之後一不小心被平行世界的自己給坑了;而在這個世界裡,他更是成為了耳聰目明的忍者,怎麼可能瞞得過反偵察力極高的他?

  「所以說白蘭的那句話是故意說給維內托聽的?」

  舟澗玟想了想,「這個倒也不儘然,以白蘭的性格雖然會將計就計地利用海倫娜傳遞一些假消息來迷惑我們,但是從他對佐井提出的這個問題來看,這未必不是他想對佐井說的真心話。」

  維內托在一瞬間便解讀出了舟澗玟的言下之意,「也就是說,讓佐井選擇是否加入卡凱西班,這個問題的本身和答案都能夠對我們這邊造成實質性的影響?」

  舟澗玟點了點頭,「昨天他大約也看出了一些什麼,所以才會在海倫娜在場的時候對佐井拋出了這個註定會被我們這邊知道的問題,讓他的問題和佐井的答案一併傳到了我們這兒來。」

  「「根」部的人被下了禁咒,無法向外人透露有關「根」部內部的消息;而向白蘭先出所有忠誠的他們,同樣也無法向白蘭撒謊,」當然,就算撒謊了也會被白蘭一眼看穿。

  「佐井的答案不是假的,但正是因為這個真實的答案,才會打動到卡凱西班的成員。」

  畢竟卡凱西班的成員無論平時究竟是冷靜還是衝動,都是一些真性情的人,都容易被這種發自肺腑的話語所感動。

  這一點漩渦鳴人是這樣,春野櫻也是這樣。

  舟澗玟看向了自家的閨女,「在聽到白蘭的問題的時候,你大約產生了憤怒和不滿的情緒吧?雖然並不是沖著佐井去的,但是也產生了佐井雖然很好、但無論他是否出身「根」部都不願意他加入卡凱西班的想法。」

  春野櫻咬著下嘴唇點了點頭。

  「那麼當你聽到佐井的回答之後,又是怎樣的心情呢?」

  「我當時在想,如果佐井不是白蘭的部下就好了……誒?」春野櫻剛說完自己的反應,頓時就瞪大了雙眼,「澗玟大人,難不成您的意思是?!」

  「白蘭大約打著想要借著佐井的回答來打動你們、然後正式地接納他的主意吧。」

  由自己的問題帶來的抵抗情緒、對比佐井的回答帶來的感動,如此一招欲揚先抑實在是玩得漂亮。

  「至於你們最終是否接納佐井,倘若接納了他之後又是怎樣的一種情況……」

  「被佐井的答案感動到的你們大約是不會在此刻去細想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心機boy的白蘭咳咳


第189章 你錯了

  在黑暗中風馳電掣地劃過的,是兩道人影。

  那人影雖然穿著截然不同的服飾, 但只有在速度方面是相同的;可與其說這兩人是同伴關係、倒不如說他們是追趕者與被追趕者的關係。

  那是獨屬於忍者的輕巧和迅速, 若不是非常注意看的話,根本就察覺不到有兩道影子在這片沐浴在黑暗中的樹林中劃過。

  大約過了幾分鐘, 或許是終於厭煩了這種追趕與被追趕的關係, 又或者是終於抵達了那被追趕者的目的地。被後者綴行甚遠的那人終於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借著在林中更顯微弱的月光, 已經停下腳步的被追趕者扭過頭朝著距離自己僅有幾步之遙的追趕人看去, 雖然雙方的臉都隱藏在各自的面具之下,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的對視。

  在這片本應該享受沉浸的夜晚的樹林中, 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仿佛隨時都有異常屬於忍者之間的戰鬥會在這裡展開。

  事實上, 這也的確是正確的判斷。

  「你究竟是什麼人, 」雙方的對視持續了大約半分鐘左右, 在這片有著風聲和夜行動物發出的聲響的樹林中,追趕者冷聲問道。

  他的嗓音清冽卻難掩嚴厲與殺意,仿佛只要那被追趕人的回答有什麼讓他不滿意的地方, 他便會用自己已經捏在手中的苦無割破對方的喉嚨。

  事實上就憑對方今日的行為,他的這番行為也是必然的結果。

  「我麼?」被追趕的那一方在聽到這個問題之後沉吟了片刻, 隨後向在聽到自己的聲音後有些微楞的男人反問道,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麼?」

  那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 畢竟雙方的面容都隱藏在彼此的面具之下;而若是雙方一早就知曉對方的身份,更不會有眼下的這般場景。

  但是在聽到那被追趕人的反問之後,先前正在追趕的那一方那隱藏在面具之下的精緻面容終於扭曲了一下,他那漆黑的雙瞳透過了面具凝視著對面的那人,良久之後這才重新開口。

  依舊是質問的語氣, 但是比起早先的嚴厲,卻多了些許難以置信,「為什麼是你?等等,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被質問的那一方在聽到了這個問題之後似乎是輕笑了一聲,但是在那輕笑聲消失的同時,他驟然爆發出的殺氣也驚走了本逗留在林中的飛禽走獸。

  「因為,我要引你過來呀。」

  被追趕的那人答道。

  追趕的那一方皺著眉似乎還有什麼想說的,但是下一刻……

  他便在對方那迅速無聲的攻擊中,沒有了氣息。

  「你的身上有我需要的東西,」被追趕的那人輕輕地將對方的屍身放下,而後掀開了遮掩在對方面上的暗部面具,「就讓我借來一用吧。」

  >>>

  或許是知道舟澗玟身邊的人都不待見自己,或者是知道舟澗玟醒來之後並不願意見到自己,亦或者是想要留給舟澗玟和春野櫻這對母女說話相處的機會,白蘭在舟澗玟醒來的當天都沒有出現過,只是留在自己的房間內看書。

  在那期間,白蘭的三餐都是由旅店的侍女親自送過去的,而據說他也都吃了。

  舟澗玟在自己從昏迷中蘇醒的次日一早送走了自己的養女春野櫻和她所在的卡凱西班的其他成員,因為猶在病中的關係,舟澗玟在春野櫻的叮嚀中也沒有送到門口,只是在自己的臥室中和他們道了別。

  在春野櫻和舟澗玟道別的時候,被舟澗玟從小看著長大的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也來了,這兩人秉持著自己一貫的個性、用自己的方式說了些諸如讓舟澗玟注意身體、好好休息的話語,讓舟澗玟頗感暖心。

  至於原本不屬於卡凱西班,大約也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期間裡被白蘭利用的佐井,舟澗玟因為和對方沒有什麼交情於是也沒說太多,只是讓他好好地和卡凱西班的成員相處。

  至於卡凱西班的成員們是否要接納這位臨時成員、亦或是要怎麼提防他背後的白蘭,舟澗玟也沒有過多的干涉。

  這些孩子早就已經長大了,而在三年前便成為了中忍的他們,也早就有自己做主的權利了。

  正如同春野櫻所堅持的那樣,卡凱西班是他們四人的卡凱西班,若是發生了什麼問題也得由他們四個人去處理,其他人只能給出自己的想法和建議,卻不能幫著他們做決定。

  反正該說的話舟澗玟早已在昨天和春野櫻說了,而能夠幫自家閨女分析的問題她也都分析好了。

  舟澗玟相信自家閨女的能力、也相信卡凱西班的成員之間默契,他們最終一定能夠將這個問題圓滿地解決的。

  在春野櫻臨行之前當著她的面喝過了今日的那帖藥的舟澗玟暫時也沒有什麼睡意,於是她在維內托的監督下披上了外套、又將兩個枕頭墊在了身後看了會書。

  而白蘭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這裡距離木葉也不算遠,以櫻他們的腳程大概能在今天下午回到村子吧,」白蘭對著在他進來時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書的舟澗玟笑道,「擔心麼?」

  「擔心什麼?櫻的事麼?」舟澗玟輕嗤了一聲,「就算發生了什麼,我也相信櫻能夠處理好。」

  「跟何況她的身邊還有卡凱西班的其他成員的存在,若是發生了櫻一個人處理不好的事情,他們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這就是所謂的友情和羈絆麼,」白蘭聞言也笑了笑,「真是一個奇怪的世界呢,不過將友情和努力放在首要的人我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了。」

  舟澗玟大約猜到了白蘭說的是什麼人什麼事,但是這會兒她也無意在這個問題上和對方深究下去。

  「你還少說了一個「勝利」。」

  友情、努力、和勝利,這才是JUMP的三要素。

  白蘭眨了眨眼,藤紫色的雙眼中寫滿了對舟澗玟的這句話的困惑,但是這一次舟澗玟卻並沒有回答他,只是慢條斯理地呷了口茶,一邊在思考眼下和對方說什麼才最合適。

  不過還沒有等舟澗玟想到一個適合的話題,白蘭便又開口說道,「我剛才是在問你,是否擔心櫻……不,是卡凱西班的各位會中了我的圈套。」

  「把自己設下的圈套這種話說得那麼明目張膽的,白蘭你可還是頭一個人。」

  舟澗玟冷笑了一聲。

  按常理來說,有關自己製造的陰謀什麼的還可以在最終決鬥的時候對著主角侃侃而談——事實上白蘭當年在雙殛之崖上,便是這麼對黑崎一護交代出他的「陰謀」的。

  但是圈套這種話就不一樣了。

  若是在圈套真的套住了預期目標之後說這番話,或許還沒什麼;但是現在白蘭的圈套說到底也還是在進行時,就這麼將「我有一個圈套、不知道你家閨女會不會上當」這種話宣之於口……

  舟澗玟覺得白蘭不愧是白蘭,就連腦回路都和尋常人不一樣。

  「因為我沒有什麼不能夠和澗玟說的話呀,」白蘭自然知道舟澗玟方才的話語和那一聲冷笑是什麼意思,「澗玟應該也不喜歡我隱瞞你什麼吧?」

  這麼說著,他突然從和服那寬大的袖子裡拿出了一包棉花糖,一邊拆著包裝一邊說道,「雖然就算我隱瞞了澗玟什麼,也會很快被澗玟拆穿就是了。」

  舟澗玟看著對方吃著棉花糖的樣子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你想說『就算知道你的隱瞞和你在暗中動的那些手腳勢必會引起我的不滿,也有你必須要去做的道理』是麼?」

  白蘭並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笑嘻嘻地走到了舟澗玟的身邊,而後撚起了一顆棉花糖就往舟澗玟的嘴邊送。

  舟澗玟和他對視了幾秒,隨後歎著氣地伸手拿過了他手中的那顆棉花糖,然後……

  ——直接糊到了白蘭的嘴裡。

  接著她也不給白蘭絲毫反應的機會,直接一手掐住他的連迫使他將嘴張開,一手奪過了他手中的棉花糖的包裝袋,直接就將裡面的棉花糖往他嘴裡灌。

  等到一袋子棉花糖全都被她灌在了白蘭的嘴裡後,舟澗玟這才將手中的空袋子甩到了一邊,然後伸手將面色潮||紅的白蘭推到了一邊。

  「一顆棉花糖就想打發勞資?」舟澗玟面無表情地看著差點被自己心愛的棉花糖噎住的白蘭冷笑了一聲,「你把我當作什麼了?」

  「自然是獨一無二的舟澗玟了。」

  沒有想到舟澗玟會突然來這一招的白蘭好不容易才緩過了氣,隨後用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感歎道,「……真沒想到居然險些就被棉花糖給噎死了。」

  這話要是傳出去,沒准會被他的一干宿敵笑掉大牙。

  「不過澗玟也真是的,」生怕舟澗玟會再拿棉花糖來堵自己的嘴,白蘭向後退開了幾步,接著他又從和服的衣袖裡拿出了一包嶄新的棉花糖,但是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又懨懨地將那包棉花糖給塞了回去。

  「這可是我最喜歡吃的棉花糖喲,沒想到澗玟居然會這麼嫌棄。」

  舟澗玟不鹹不淡地睨了他一眼,也沒和白蘭說自己嫌棄的不是棉花糖而是他本人。

  「你最喜歡的東西,」舟澗玟頓了頓,而後挪開了視線看向了維內托早先拉開了窗簾之後展露的窗外的蔚藍天空,「並不一定是我喜歡的東西。」

  這麼說著,她輕輕地歎息了一聲,接著扭頭看向了站在距離自己床鋪不遠處、已經斂起了笑容的白蘭。

  「就像我最重視最在意的事物,並非是你重視和在意的。」

  舟澗玟的話讓已經斂起了笑容的白蘭微微地眯起了眼,那一瞬間就彌漫在屋內的緊張氣氛讓維內托不由地屏氣凝神、將注意力都投入到自家指揮官小姐和白蘭的身上、深怕他倆就這麼打了起來。

  而不知道過了多久,白蘭忽然又揚起了舟澗玟和維內托都熟悉的笑容,「澗玟真是說笑了。」

  「我所在意的從一開始就只有澗玟,這一點澗玟你應該早就知道了才是。」

  這麼說著,他拉開了椅子重新坐到了桌邊,但是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從舟澗玟的身上移開,「而澗玟你所在意的事物,自然也會成為我所在意的事物。」

  「哦?是麼?」舟澗玟挑了挑眉,但是話語中顯然是充滿了對某人的那番話的不信任。

  白蘭倒也沒有因為舟澗玟的那番質疑而惱怒,只是笑嘻嘻地點頭回應,「自然是這樣,澗玟你現在不相信我也沒事,因為……」

  「你想說時間能夠證明一切,是麼?」

  舟澗玟毫不客氣地接過了他的話茬,隨後在白蘭的點頭回應中也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也好。」

  「那就讓時間來證明一切吧。」

  既然舟澗玟都這麼說了,白蘭自然也不會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和舟澗玟糾纏下去,他喝了半盞茶,而後忽然又開口說道,「說起來,關於「曉」組織的最新動態澗玟你聽說了麼?」

  原以為白蘭會就此閉嘴的舟澗玟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這個問題,但是短暫的沉默之後她還是搖了搖頭。

  「我這幾日一直在這裡靜養,又怎麼可能知道「曉」組織的最新動態?」

  「我倒是聽說了一些哦,」白蘭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臉上又恢復到了昔日一直掛在臉上的燦爛笑容,「聽說四尾已經被他們捉到了,現在大約已經和三尾一起封印了吧。」

  這個消息倒也並沒有怎麼讓她感到驚訝。

  無論是「曉」組織的效率竟然有如此之高這一點,還是各個尾獸的人柱力竟然相繼被捕這一點。

  亦或者是某人的消息居然如此靈通這件事。

  「動作挺快的嘛,」舟澗玟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仿佛是真的不知道「曉」組織的行動如此快捷迅速究竟意味著什麼一樣,「按照他們現在的速度,想來不出幾個月就會輪到木葉了。」

  白蘭又不是不知道鳴人的體內封印著九尾的事,他看著一副對此沒有太大反應的舟澗玟,似乎是對她的平靜有些不解,「看澗玟的樣子,似乎並不著急?」

  「著急又有什麼用?「曉」組織會因為我的著急而停手麼?」

  就算佩恩……長門停手了,他身後還有著偽裝成面具男的宇智波帶土;就算宇智波帶土被說動了,他之後還有著被人利用的宇智波斑;而就算他們真的能夠制服宇智波斑……

  他的身後還有套路了所有人的黑絕和輝夜姬。

  這些都不是她對尾獸的收服、人柱力的死亡感到著急上火就能夠避免的。

  著急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只有切斷這一切的根源才可以。

  這麼想著,舟澗玟看向了似乎是在考慮什麼的白蘭;而聽到了舟澗玟的話、又注意到她的目光的白蘭隨後也點了點頭,「說得也是呢,「曉」組織的誕生絕非一朝一夕的事;而想要瓦解他們的也行也絕非一朝一夕就能夠辦到的。」

  舟澗玟應了一聲,「如今我能夠做的事有限,不過多處理掉幾名曉組織的成員多多少少也能夠拖慢他們的進程。」

  這麼說著,舟澗玟抬頭朝著一邊的維內托看了過去,「之前我讓你盯著的那個人已經找到了麼?」

  從一早起就關注著他們那邊的動態的維內托聞聲立刻點頭回應,「找到了,澗玟大人難道是準備……」

  聽出了維內托話語中的擔憂和糾結,舟澗玟只是笑笑,「放心吧,這幾天我會在這裡好好靜養的,不過我們的人還是需要密切地關注那個人的動態。」

  「等到我養好了身體,再出手也不遲。」

  舟澗玟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而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的維內托也點了點頭,「放心吧,澗玟大人,我會讓人密切地關注那個人的行動的。」

  等到舟澗玟養好了身體,大約就是那些被她盯上的獵物的死期了。

  白蘭看著顯然是做好了充足準備的舟澗玟感歎似的搖了搖頭,「哎呀真是可怕,我倒是想看看「曉」組織裡究竟是什麼人這麼倒楣,居然被澗玟你給盯上了。」

  已經做好全盤計畫的舟澗玟看著不遠處不知道為什麼事在感歎的白蘭,隨後露出了一個一點兒都不亞於他的笑容。

  「你錯了,白蘭。」

  舟澗玟重新拿起了先前被她擱置下的那本書重新翻閱到了她之前夾上書簽的那一頁,「我針對的不是「曉」組織內的哪一個人,而是這個組織本身。」

  「也就是說「曉」組織全員都是我的目標,差別只在於誰先死和誰還能夠再苟活幾日罷了。」

  「這先前被我盯上的每一個目標裡,你見過有哪一個能夠全身而退的嗎?」

  雖然此刻依舊一臉病容,但是舟澗玟的眉眼和語氣中有著的只是對自己的計畫、以及對自己麾下艦娘的實力的自信。

  白蘭這才想到,就算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變成了藥罐子,舟澗玟也依舊是舟澗玟。

  只有她不想殺死的對手,而沒有她打不死的敵人。

  而如今盯上「曉」組織的人中,除了有在這些年裡被「曉」組織禍害的各個忍者村的影和首領之外,還有這麼一個絕對不容小覷的存在。

  白蘭始終都覺得舟澗玟這些年是在放水,若是她一開始就下定決心要弄死曉組織的話……

  恐怕根本就不用等到今時今日了。

  >>>

  黑暗中的洞穴,存在著一個巨大而又醜陋的人形木像。

  之所以說其是木像,是因為這個人像的顏色就如同枯木一般。

  這個人形木像擁有著九隻眼睛和十個仿佛是被折斷的樹枝,以及一對高舉的雙手。雙手上的十指完好,而手腕上則是帶著一堆鐲子,只是鐲子之間存在著鎖鏈,所以看起來更像是一堆精緻的手銬。

  此刻人像的雙手上站著七個人影,分別佔據著人像的七根手指;只是這人影有虛有實,有些看起來的確是活生生的人類,而有些看上去倒更像是虛像。

  「一次性封印兩個尾獸的確是個大工程,」當人像上有兩個眼睛相繼睜開之後,那七個人影中忽然有人開口說道,「沒想到少了兩個人進度就慢了那麼多,恩。」

  「飛段和角都死得蹊蹺。」

  站在右手大拇指上的那個虛像沉聲說道,雖然是因為虛像的關係看不清這個男人的發色,但是從他那對特殊的雙眼來判斷,不難看出他便是此刻身居在雨隱村的佩恩,「不過他們的確是為我們的計畫做出了傑出的貢獻。」

  聽到佩恩這麼說,其他人也沒有答話,不過這短暫的寂靜倒也沒有維持太久,因為人群中很快就有人笑著說道,「這說到底還是飛段前輩和角都前輩太弱了吧?」

  「你才是最弱的那一吧,阿飛,」綁著高馬尾的少年瞪了一眼那個代替蠍和自己搭檔的男人,「真不知道老大為什麼要讓我和你組合。」

  「那是因為蠍前輩被木葉的人打成了一堆碎片了呀,」阿飛仿佛不知道如此這般的言語很有可能會激怒旁人,依舊用天真到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語氣說道,「所以只能讓我來和迪達拉前輩搭檔了。」

  「難道對於迪達拉前輩來說,我就真的一點兒都不如蠍前輩麼?」

  阿飛那泫然欲泣的模樣壓根就打動不了在場的任何一個人,更是讓迪達拉聽得怒火中燒,「你這不是廢話嗎?」

  「阿飛可是我們當中最弱的,」緊接著迪達拉開口的是此刻同樣是虛像的絕,「可惜蠍死得早。」

  「夠了,」那幾人的對話讓佩恩聽得有些煩躁,「絕,你把你得到的消息說出來吧。」

  「雖然也沒有什麼確切的證據,但是根據飛段和角都的查克拉最終殘留的地方、也就是他們最後進行戰鬥的戰場來看,他們很有可能是被木葉的人給弄死的。」

  一聽到絕這麼說,迪達拉頓時就皺起了眉,「又是木葉麼?」

  「哈哈,迪達拉前輩是想到你那斷掉的手臂了吧!」

  「閉嘴,阿飛!」

  忽視了那邊打打鬧鬧的兩人,曾經也和木葉動過手的鬼鮫接著絕的話問道,「那麼確認是誰了嗎?弄死了飛段和角都的人。」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人和鬼鮫你也很熟悉。」

  鬼鮫挑了挑眉,「哦?我和木葉的人可沒有什麼交情,真要說熟悉的話,難不成是……」

  「沒錯,」絕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就是那個叫真舟澗玟的女人。」

  他在恢復了靜默的黑暗洞穴中緩緩地說道——

  「如果我的判斷沒有錯的話,她就是弄死了飛段和角都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開始就懟新的敵人啦~


第190章 北冥有魚

  「是麼……我知道了。」

  在今日一早便得到某個訊息的波風水門歎了一聲氣,而後面色凝重地對著面前那站成一排的暗部成員們說道, 「這個噩耗我會親自去通知「他」的家人的, 在這之前「他」的屍體還是先暫存在停屍房吧。」

  同樣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的暗部成員們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倒也不是對波風水門的這個決定產生了質疑,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最後還要勞煩波風水門這位四代目火影親自去通知「他」的家人。

  但看波風水門的樣子, 暗部的成員們便知曉他這是心意已決, 就算說什麼也勸不動他。

  其實他們這些為人部下的本來就沒有那個立場來說服身為四代目火影的波風水門、更沒有那樣的能力來勸服波風水門——哪怕放眼整個木葉村,能夠把波風水門打心底裡勸服地也就那麼幾個人。

  身為波風水門愛妻的漩渦玖辛奈、恩師自來也、年高德劭的三代目火影、以及身為幕後參謀的舟澗玟。

  然而玖辛奈和自來也並不會干涉波風水門在村務上的決定, 而三代目火影自退休以來便再也不插手任何和村子有關的要務。

  至於四人中唯一能夠在村內要務上對波風水門發表意見的舟澗玟, 也從一開始就保持著「我能給你建議、但是最後做決定的人是你」的態度, 更何況……

  她如今並不在村內。

  「這件事便這麼決定了吧, 」波風水門倒也不擔心暗部的人會將這件事透露出去,畢竟在暗部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嘴要牢,任何一名暗部成員都不可能將任何需要他們經手的事情說出去。

  即使是死。

  其實根本就無需波風水門交代, 暗部的人也都已經明白了這件事的嚴重性——這是一旦說出去勢必會引起村子大亂的內容。

  所以當他們看見波風水門無意交代他們更多的內容之後,這隊暗部的成員也只能無聲地從他的辦公室撤離——就和他們來時一樣的悄無聲息。

  看見帶來了這個噩耗的暗部成員們全都離去了之後, 波風水門一邊揉起了微微犯疼的太陽穴一邊歎了一聲氣。

  這的確是一個噩耗。

  無論是對於他來說, 還是對於死者的家屬來說, 亦或者……是對於「他」的友人來說。

  「唉,這件事我要如何對澗玟講呢。」

  >>>

  在小鎮裡修養了數日的舟澗玟只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快軟了,手腳使不出力已經不是最重要的問題了,最重要的問題是她一旦表現出了下地走動的意思,就一定會被平時在其他事上都對自己非常順從的維內托制止。

  看著維內托那強硬的態度, 就算是舟澗玟也沒轍。

  在將養了整整一周、舟澗玟的身體也徹底好轉——沒有絲毫發熱和感冒的跡象之後,維內托這才允許舟澗玟下地出門。

  而得到了維內托的允准之後,舟澗玟做的第一件事……

  便是去找自己早就計畫要處理的物件。

  「你確定他們是在這附近麼?」

  既然病癒的舟澗玟決定要繼續自己的「曉」組織清掃計畫,這次是以舟澗玟護衛的名義陪同舟澗玟一起出行的白蘭自然也沒有落下,根據維內托提供的座標一行人來到了火之國的另一個小鎮,隨後沿著一條僻靜的小道來到了一處寂靜無人的林中。

  就和風之國的特產是漫天蓋地的黃沙、而鐵之國的特產是冰雪一樣,茂密的樹林也是火之國的特產。

  但凡是生活在這個世界裡、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這件事。

  舟澗玟等人在火之國生活也有將近十七年的時間了,早就對樹林這種場地見怪不怪了——雖說樹林就和建築群一樣,對習慣海域作戰的艦娘來說是一種妨礙。

  但是這對於敵人來說也是一樣的。

  尤其這一次他們的對手還是那個人,以樹林為戰場還不知道對誰要更吃虧一些呢。

  「我們的人提供的座標就是此處,」維內托睨了眼仿佛是對這個戰場感到很不滿的白蘭,冷聲回答道,「想來是不會有錯的。」

  這種「你難道對我們的人有意見麼但是就算你有意見我也不會理你」的態度讓白蘭有些吃癟,在心中暗自感歎了一聲澗玟身邊最親近的艦娘果然頗得舟澗玟的真傳後,白蘭也乾笑著回應道:

  「我自然是相信澗玟的部下,」維內托對他的敵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偶爾言語上的敵對對於白蘭來說也是不痛不癢的事——只要她別祭出義大利炮那麼什麼都好商量。

  白蘭在意的始終就只有舟澗玟的想法。

  「只是我擔心會不會有什麼變數,畢竟「曉」組織的人的行動一直都不是擺在檯面上的,」要是「曉」組織的人的行動蹤跡這麼容易掌控的話,早就被五大國的人滅得連殘渣都不剩了。

  「關於這一點你無需擔心,」舟澗玟擺了擺手。

  她又不瞎,自然能夠看見維內托對白蘭的不滿和警戒、也能夠看出白蘭對維內托的存在的忌憚——以他的性格,若維內托不是她身邊的人本身又是艦娘的話,恐怕一早就被白蘭給除去了吧。

  只是白蘭和維內托在她心中的地位和重要性是完全不同的,甚至可以說是不可同日而語。

  他倆有朝一日若真的對上了,舟澗玟會偏幫誰根本就是明擺著的事。

  「我什麼時候會做沒有把握的事了?」舟澗玟睨了究竟不知道是在擔心什麼的白蘭一眼,似笑非笑地答道,「當日我能夠除去飛段與角都,今日同樣也定能得償所願。」

  「還是說你覺得那一日我在林中遇見飛段和角都只是單純的偶遇?」

  舟澗玟的問話讓白蘭在短短的一瞬間裡陷入了沉默,他自然不是覺得舟澗玟在那一日遇見飛段和角都只是單純的偶然。

  當日舟澗玟和角都在林中折騰出的動靜可一點兒都不算小——尋常的忍者對決想來都鮮少有如此轟轟烈烈的,結果呢?在整個過程中居然沒有引起外人絲毫的注意——要知道那樹林的附近就是一個還算熱鬧繁華的小鎮。

  像那種又是艦||炮又是火遁的戰鬥,沒有引起絲毫的注意那才叫奇怪。

  唯一的結論便是舟澗玟從一開始便在戰場附近設下了結界——在她和飛段角都正式對上之前。

  「澗玟若是有把握那便最好了,」白蘭想了想,也覺得舟澗玟不可能打沒有準備的戰鬥——除了在虛圈裡那純粹是磨練伸手以及汲取靈力的廝殺之外,但凡是舟澗玟看重的戰鬥……

  她畢竟是有備而來的。

  而對於被她瞄準的獵物來說,沒有比有備而來的舟澗玟更加糟糕的敵人了。

  「只是「曉」組織的人都不好對付,澗玟還是小心為好,」白蘭這麼說著,忽然抬頭朝著碧藍無雲的天空看了一眼。

  他的這一舉動自然沒有被舟澗玟所錯過,只是舟澗玟並沒有隨著白蘭一併朝空中看去,只是徑直看向了他。

  似乎是意識到了舟澗玟的目光,白蘭很快地就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轉而沖著正朝他看去的舟澗玟舟澗玟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面對著如此燦爛的笑容,舟澗玟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好說的,她只是抿著嘴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轉而朝著另一個地方看了過去,「那個人一定會來的。」

  白蘭挑了挑眉,「你就這麼肯定?」

  舟澗玟能夠獲悉「曉」組織成員的行動,這一點白蘭並不感到奇怪——畢竟她是神通廣大的舟澗玟,知道什麼情報他都覺得正常。

  但是舟澗玟會如此確信那個人今日一定會出現在這裡,這就讓白蘭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了。

  難不成這姑娘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升級當「先知」了?

  但事實證明無論舟澗玟時不時成為了「先知」,她依舊是在戰事上不會出錯的舟澗玟,他們一行三人在那片林中等待了少許,便看見有一隻巨型的鳥類朝他們所在地飛了過來。

  「……那只鳥是不是大得有些不太尋常?」

  率先發現了那只飛鳥的白蘭皺著眉問道,而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出的舟澗玟不鹹不淡地睨了一眼那只的確是大得有些不像話的鳥,隨後笑道: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

  白蘭頓了一頓,隨後用一種微妙的表情一邊拍了拍舟澗玟的肩膀一邊說道,「等等,澗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鯤是一種魚吧?」

  ——這和他們現在在說的鳥有什麼關係麼?

  面對著白蘭的詢問,舟澗玟只是微微一笑,而後淡定自若地接了下去,「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

  補完了之後的兩句話,舟澗玟也學著白蘭之前的樣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見你這麼喜歡我國文化我感到很高興,只是白蘭,書既然讀了那就要讀全。」

  沒想到還有後半句的白蘭一噎,想些就想對舟澗玟吐槽一句「既然你要背書為什麼不直接背後面那兩句」,但話都到了嘴邊,他突然又想起舟澗玟能損他一次就很有可能損他第二次,誰知道這是不是舟澗玟給自己下的又一個套。

  天知道他之前不過是想著以維內托對自己的戒備心,一定會派人去偷聽他和佐井的會談。

  想著卡凱西班最近看起來死氣沉沉而他的部下似乎是被卡凱西班的人給打動了,於是他便借著這個機會和舟澗玟還有她家閨女開了個玩笑,也是準備讓難得臉上露出些許真誠的佐井如願的。

  沒想到他的圈套倒是被舟澗玟給看穿了——關於這個,白蘭覺得舟澗玟壓根就沒有看不穿他圈套的可能性。

  但是報復也緊跟著而來了。

  女人的報復心果然不容小覷——尤其還是像舟澗玟這等厲害的角色。

  於是反駁的話語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地被白蘭給咽了下去,他再度睨了眼天上那只已經距離他們很近的巨型的飛鳥,「所以那就是澗玟口中的鵬?」

  白蘭沒有中套倒也沒有讓舟澗玟感到失落——反正來日方長。

  只是在聽到了他的話之後,舟澗玟又再度睨了一眼天上那只已經距離他們越來越近的巨鳥,隨後發出了一聲嗤笑。

  「不過是小孩子家的手工品罷了,那玩意兒也能稱作鵬的話,那麼我家艦娘放的飛機就都是鳳凰了。」

  ——喂,在這種事上爭高低有用麼?

  不過白蘭也知道舟澗玟這一次的鄙夷並非是朝著他而來的,真要說的話,還是對著天上那只被她稱作是小孩子的手工品的巨鳥去的。

  白蘭揣摩了一下舟澗玟的心思,覺得她會這麼說,大約是因為同行相輕的關係。

  畢竟在雙方都有飛行物作為武器的時候,就算是舟澗玟也會產生一較高下、以及「果然還是我家的姑娘更優秀」的心態。

  這也算人之常情,白蘭表示可以理解。

  「我瞧著那大約也不是尋常忍者能夠掌握的忍術,畢竟「曉」組織裡多的是奇葩,」舟澗玟此刻戰意滿滿,白蘭覺得稍有不慎自己便很有可能被牽連。

  他想了一下,覺得此刻應該還是應該以安撫為主。

  只要舟澗玟的艦炮別打在自己的身上,一切都好商量,「對方的水準不低,若是以那樣的程度來和澗玟你一戰的話,也不枉澗玟你讓你家艦娘辛苦出戰一次了。」

  使用艦娘和一個初出茅廬的下忍一戰,與使用同等規模的艦隊和一個S級叛忍一戰的成就感是不一樣的。

  若是在敵人擅長的領域打敗他,對於舟澗玟來說也算一樁頗有意義的戰鬥。

  「只要對方沒愚蠢到和澗玟你玩空||襲,這麼一隻巨鳥放在空中也……」

  ——BOOM!

  突然炸開的聲音打斷了白蘭那還沒有說完的話語,這熟悉的聲音讓白蘭覺得有些懵逼——他怎麼想都覺得這聲音像極了對於他來說已經是熟悉無比的爆炸,但是他到底也沒有被炸得灰頭土臉。

  所以白蘭覺得這大約是澗玟的手筆。

  這麼想得白蘭沖著舟澗玟看了過去,卻發現她微微揚起了頭、半眯著眼地沖著那已然被硝煙所覆蓋的蔚藍空中看了過去。

  神情怎麼看,都是寫滿了不善。

  白蘭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那個……澗玟啊,你下手好像……」

  也不知道他自己有沒有察覺到,他的聲音中竟多了些許的顫意。

  「不是我動的手,」再度打斷了白蘭的話語的,是舟澗玟那冷漠得如同鐵之國的雪原一樣的聲音,仿佛是注意到了白蘭的懵逼,舟澗玟又直視著他藤紫色的雙眼、一字一頓地重複道——

  「剛才的爆炸,不是我動的手。」

  舟澗玟的表情和語氣實在是太認真不過了,認真到了讓白蘭找不出絲毫破綻的地步。

  這也意味著舟澗玟方才重複了兩次的話語不是捏造出的要誣陷某人的謊言,而是如同鐵打一般的事實。

  意識到了這一點的白蘭下意識地打了個冷顫,他看了看已經危險地眯起了雙眼、在爆||炸響起的瞬間便變得戰意滿滿的舟澗玟,又抬頭看了看那團正從空中逐漸下墜的硝煙。

  隨後……

  飛快地閃到了一邊。

  大概是怎麼都沒有想到舟澗玟的目標居然敢和舟澗玟玩空戰玩爆||炸,這種作死程度比起當年和舟澗玟玩海戰的海怪和某只金色的傢伙也不遑多讓。

  至於那兩位對於此刻敢和舟澗玟玩空戰的敵人來說,是面對著舟澗玟還敢作死之路上的「前輩」的下場……

  也不言而喻。

  「澗玟大佬您悠著點,」閃到了一邊騰出了戰場的白蘭對著不遠處臉色晦明難辨的舟澗玟說道,「千萬別傷及無辜啊!!!!」

  「迪達拉前輩,你千萬注意別傷及無辜啊!!!」

  和白蘭的聲音同時響起的,是一個怎麼聽都有些不著調、甚至讓人感到火大的男聲。

  舟澗玟和白蘭循著聲音看了過去,只看見一個穿著曉組織的黑底火雲紋斗篷的男性,如同一隻受驚的兔子一樣從不遠處的平地倏地一下竄過,至於他的容貌如何……

  由於他躲藏的速度著實太快了一些,就連白蘭都沒有看清。

  看著那一晃而過的熟悉身影,原本就因為那突然在空中炸開的煙花——不對,是巨鳥而眯起了雙眼的舟澗玟更是露出了一個危險的笑容。

  雖然她早就知道了迪達拉在蠍變成一堆木屑之後換了一個新的搭檔,也知道他的新搭檔是什麼人,但是看著那人露出了如此滑稽可笑的姿態……

  舟澗玟覺得自己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

  不過對方既然喜歡演那就讓他去演吧,反正在這個世界裡會演戲的人也不止他一個,而她……

  壓根沒有配合他演出的必要。

  「來的速度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快呢。」

  舟澗玟沖著在那只巨鳥爆||炸之前,便已經率先降落的青年看了過去,對方身上同樣也穿著「曉」組織那件標誌性的黑底火雲紋袍,金色的長髮梳成了一個高馬尾,此刻他正用那只沒有被劉海所遮掩的右眼惡狠狠地瞪著她。

  「果然有飛行工具在就是不一樣麼?」

  一聽到舟澗玟說了飛行工具,站在距離她不遠處的白蘭立刻又打了一個冷顫、就好像知道她究竟是在怨念什麼一樣。

  「澗玟,冷靜啊!冷靜!」

  舟澗玟對於白蘭的提醒置若罔聞,倒是站在平原上、早就注意到他們的存在的迪達拉露出了一個桀驁不馴的笑容,「你就是把飛段和角都給弄死的人麼?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啊,你的名字是什麼?」

  迪達拉的話音剛落,還不等舟澗玟回答,早在之前就跑到了另一處的面具男便佯裝小聲地沖著他們的所在處叫道,「迪達拉前輩真是的,明明已經知道了,還裝模作樣什麼呀。」

  「阿飛,你給我閉嘴!」

  就和他使用的忍術一樣,迪達拉也不是什麼沉靜的性子,在喝住了在一旁起哄的阿飛之後,迪達拉又再度朝舟澗玟看了過去,從他的神態來看,似乎是因為自己搭檔的起哄而有些掛不住臉。

  早就打算要和他探討一下「爆炸的真諦」的舟澗玟倒也給了他一個臺階下。

  不是因為不記恨剛才在空中突然炸開的巨鳥,而是因為知道對方遲早會死在自己的手中,若是讓他在臨死之前知道自己的姓名,也算是對對方的尊重。

  「不管你在此之前是否知道我的名字,我再次還是重新做一下自我介紹吧。」

  今日的舟澗玟就和那一日在懟飛段角都時一樣、依舊是長袖毛衣和長褲的搭配,只是在毛衣之外她又聽從維內托的勸告加了一件外套,此刻看起來倒是有了些許秋日的打扮。

  雖然這樣的裝扮在這個季節裡,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舟澗玟對著迪達拉行了一個優雅的紳士禮,隨後緩緩地說道,「我是真舟澗玟,請好好記住這個名字,」

  她對著還不明白自己用意的迪達拉說道——

  「這是會在今日取走你的性命的人的名字。」

  舟澗玟的話語讓原本脾氣性格就不太好的迪達拉大為光火,而他表達自己憤怒的方式也頗為地簡單粗暴,那便是——直接用爆炸粘土正面懟。

  「喝!」

  隨著青年的命令,那個被他投擲而出的粘土質地的螞蚱在跳落到舟澗玟腳邊的時候瞬間炸開,灰黑色的硝煙和紅色的火光充斥在眾人的視線中,而就在迪達拉為這個結局而感到無趣時……

  卻看見一個人影邁著有條不紊的步伐、緩緩地沖過了那層由爆炸引起的硝煙,而後——

  毫髮無損地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中。

  「這就是你的藝術了麼?看來也不過如此。」

  至少面前的年輕人整天將「爆炸就是藝術」掛在嘴邊的舟澗玟的臉上寫滿了輕蔑。

  「那接下來便是由我出場了吧?」

  這麼說著,她右手一揚,頓時有數十名一早就埋伏在此處的艦娘隨著她的指示出現在了少年的眼前、而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網、將他與阿飛團團圍住。

  「放心,我會讓你好好地體驗什麼叫做——」

  爆炸的藝術麼?

  聽到舟澗玟的話的少年一想到心中的推測、頓時就目光一淩,卻也說不上究竟是希望有人能夠和自己探討爆炸的真諦,還是希望和對方一較高下。

  至於其他人,他們在聽到舟澗玟的話之後,也頓時屏氣凝神、似乎是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事頗感期待。

  而舟澗玟也在他們期待的目光中緩緩地說道——

  「我會讓你好好體驗的,什麼叫做天神的愛。」

  ——等等,你劇本拿錯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過期的天神的愛的梗,早就想玩了

  因為這兩天睡眠品質不太好(7點的鬧鐘5點就醒了有沒有),所以今天就早點更新了,打算等等睡個好覺最好是能夠睡個懶覺(大概是不可能的吧)

  今天晚上沒有更新了,大家記得在這章和之前那章留言哦!沒有留言我會很傷心很傷心的哦!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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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童心未泯

  舟澗玟的那句「天神的愛」一出,無論是當事人還是圍觀群眾的反應都是各不相同。

  壓根就不想被舟澗玟牽扯進這場「爆||炸對決」的白蘭腳底一滑, 險些就來了一個平地摔;而站在另一邊同樣身為吃瓜群眾的面具男阿飛……

  都快不知道該把自己手中的瓜放哪裡了。

  「哈哈哈天神的愛, 迪達拉前輩你聽到了麼?居然是天神的愛,」短暫的沉默之後, 戰場的一角突然響起了一陣爆笑聲, 也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舟澗玟和迪達拉的視線順著那笑聲的來源看去, 只見方才在那巨鳥爆炸時迅速挑落而後躥到了一旁的、穿著黑底火雲紋袍的面具男此刻正亂沒形象地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 一邊滾還一邊發出了不堪入耳的尖笑聲。

  「她說了!她居然真的說了!天神的愛!哈哈哈哈哈——」

  阿飛那副仿佛都快笑出腹肌的模樣讓循聲看去的迪達拉、舟澗玟、以及白蘭三人不約而同地皺了皺眉。

  事實上迪達拉倒不覺得舟澗玟的話有什麼問題。

  倒也不是因為他也是個整日都把「爆||炸就是藝術」掛在嘴邊的中二……不對,藝術青年;實在是因為「曉」組織的老大佩恩也是個整天就說「我是神」、「讓世界感受痛苦」的中二……不對, 有故事的中年。

  在「曉」組織內部待了這麼多年、又和佩恩相處了這麼多年, 迪達拉也覺得自己在這方面的認知早就和常人不太一樣了。

  什麼「天神」啊、「天使」啊都無所謂。

  反正真正的藝術家就只有他一個。

  迪達拉和自己的新搭檔阿飛的關係本來就說不上好——雖說當年蠍還沒有死的時候, 他倆經常在藝術見解上產生分歧, 但對於迪達拉來說蠍至少還是個藝術家。

  但阿飛……

  他就是個經常說些惹人厭的話語的吊車尾罷了。

  若是他在別的時候說些不合時宜的話迪達拉或許還會忍耐,但現在的情況可不一樣,這是他的戰鬥, 又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地就被阿飛這傢伙給毀了氣氛?

  而相對迪達拉的惱怒,舟澗玟會皺眉就存在著別的意義了。

  她自然不喜歡有人拆她的台, 倘若真的是被她看重的人——無論敵我——那也就算了, 但此刻那個笑得滿地打滾的面具男可不是她看重的人。

  她沒有去拆對方的台已經是很尊重他的設定了, 又哪裡輪得到對方來拆她的台?

  信不信她改天就把他給捆了然後丟到卡凱西的面前去?

  至於純屬看戲的白蘭會因為阿飛的那一反應而露出了微妙的表情的原因,其實就更簡單了——因為他在聽到對方的爆笑聲之後,隨即看見的……

  是舟澗玟那殺氣騰騰的表情。

  原本舟澗玟已經被那個叫做迪達拉的「曉」組織成員的爆炸給惹毛了,畢竟對方的行為在白蘭看來簡直就和在太歲頭上動土沒什麼區別,結果那個叫阿飛的面具男居然還好死不死地敢在這時候火上澆油……

  白蘭覺得舟澗玟今天如果沒有把他們炸成烤串, 一定是因為她想把他們做成烤紅薯。

  ——而絕非是因為他們命大的關係。

  三人因為各自的小心思而沉默不語,而阿飛的笑聲也因為無人回應而肆無忌憚地持續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忍無可忍的迪達拉出聲朝對方吼道,「閉嘴,阿飛!」

  「但是迪達拉前輩,她剛才的話真的很好……噗哈哈哈哈哈——」

  「笑」字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阿飛便再度捂著肚子開始狂笑出聲、用實際行動向在場的所有人證明他覺得舟澗玟方才的那句話究竟是有多麼的好笑。

  迪達拉被阿飛的笑聲吵得有些腦袋疼,他瞪了一眼自己這位後輩兼搭檔的所在之處,正在考慮是不是要在對付舟澗玟之前先解決這個他早就已經看不慣的搭檔時……

  ——BOOM!!!

  就聽見對方的笑聲被一個他覺得無比熟悉的爆炸聲所覆蓋,就連對方原本在地上滾動的身影,也沒硝煙和火光所吞噬。

  一如他方才對舟澗玟做的那樣。

  但是這並非是迪達拉自己動的手,這一點他可以非常的肯定。

  看著阿飛的存在就這麼被硝煙和火光所吞噬,迪達拉先是愣了那麼一下,而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旋即扭頭朝著舟澗玟的所在之處看了過去。

  舟澗玟身後那方才由迪達拉的炸|||彈製造出的濃重煙幕還沒有散去,與另一邊阿飛所在之處的火光交相輝映——

  才怪。

  此刻穿著一套壓根就不像是忍者的服飾、如同松柏一般筆直地站立在了迪達拉的面前。她的黑色長髮被淺色的發繩鬆鬆垮垮地綁著、搭在了肩上,而她身上則是穿著一件白色的蝙蝠袖毛衣和一條黑色的長褲。

  白色的蝙蝠袖毛衣寬大又不符合眼下的時節,可穿在了舟澗玟的身上卻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違和感。

  即使穿著如此寬大的衣服,卻也難掩她纖細的身形,然而比起這一點,更讓人難以忽視的卻還是舟澗玟眼底那比明火更加耀眼灼熱的戰意。

  迪達拉皺著眉看著在剛才正面吃了自己一記炸||彈的舟澗玟,對方眼中的戰意只讓他覺得心驚。

  而更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的,還是對方方才即使受到了自己的攻擊,卻依舊還能夠保持毫髮無傷、甚至連那件潔白的毛衣都沒有染上些許塵埃的事實。

  雖然沒有任何的理由,但是迪達拉突然覺得方才發生在阿飛身邊的爆||炸,或許就是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的傑作。

  「看來你似乎是對我的話有意見啊,螻蟻。」

  舟澗玟微微地揚起了下巴,沒有回應自己面前迪達拉的目光,而是朝著那邊被自家艦娘的炮||火擊中、但鐵定是沒有就此殞命的面具男所在的方向看去。

  她聲音中的冷意讓非常熟悉她性格的白蘭打了個寒顫,隨後又往邊上縮了縮、假裝自己並不存在於這裡一樣。

  ——開玩笑,沒有比處於暴走狀態的舟澗玟更可怕的事物了好嘛!

  「曉」組織的那個面具男最好是有什麼能夠逃生的方式,否則就算這一次能夠在舟澗玟手裡逃脫……日後也一定會被舟澗玟給懟成炮灰的。

  「既然是螻蟻,便應該看清自己的地位,」雖說舟澗玟並不打算配合面具男的演出,但既然對方這麼喜歡廢柴這個人設又喜歡裝瘋賣傻……

  那麼她不借著這個機會在這個給她、給木葉製造出一堆麻煩的傢伙身上出口惡氣,豈不是太可惜了一些?

  要知道過了這個村,可就沒了這個店了。

  「化為塵土吧,渣滓。」

  她學著記憶中昔年在初次見面時談了沒幾句話之後、就用□□給了她一發憤怒的火焰的某人的語氣,漠然地對著遠處肯定還在這個戰場的某人說道,隨後這才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迪達拉。

  被舟澗玟用殺氣騰騰的表情盯著的迪達拉強忍著倒退的衝動、一邊用戒備的表情看著不知道會不會也給自己來上一發炮||擊的舟澗玟,然而下一秒……

  他就看見舟澗玟臉上的陰沉被燦爛的笑容所取代。

  「礙事的傢伙就先放在一邊。」

  面上的陰沉就如同雨後的烏雲一樣、一下子便消失的無影無蹤,舟澗玟笑眯眯地看著面前因為自己的迅速變臉而有些懵逼的迪達拉,隨後緩緩地說道,「還是先讓我討論下爆||炸的問題吧。」

  若是換做了旁人,此刻定然會說上一句「誰特麼要和你說爆||炸的問題啊」之類的話語。

  但問題是此刻站在舟澗玟面前的並非是旁人,而是將「爆||炸就是藝術」當作口頭禪的迪達拉——對於這位S級叛忍來說,大約沒有比這樣的話語更符合他的心思的了。

  將自己的雙手伸到了隨身攜帶的忍具包裡,迪達拉一邊對著舟澗玟露出了一個異樣的笑容,「哦?怎麼,難道你也覺得爆炸是藝術麼?嗯。」

  迪達拉的心情舟澗玟覺得自己多多少少也能夠理解。

  畢竟他的忍術和他的推崇,對於尋常的忍者來說就是邪道,再加上他又是那樣的性格——這種種因素疊加在了一起,便造就了今時今日的S級叛忍迪達拉。

  其實尋常忍者在戰鬥中也並非是從來不用「爆||炸」這一手段的,但大多用的還是起爆符、並且還是在作為輔助的使用才使用的。

  這對於將爆||炸視作藝術、並且將起爆黏土作為武器的的迪達拉來說,倒也並非是不能夠忍耐的;但每每看見其他人使用起爆符,他也並非沒有高人一等的心思存在。

  如今看見除了他之外還有人將爆||炸作為戰鬥方式、使用的還不是尋常的起爆符……

  迪達拉也說不上自己究竟是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情緒,還是更想和對方一較高下。

  或許,兩者皆而有之吧。

  不過無論如何、無論舟澗玟是否懷揣著和迪達拉同樣的想法,他們都知道這麼一件事:那就是他們二人中能夠在今日活下去的就只有一人。

  不是迪達拉,就是舟澗玟。

  「我和你大約還是不同的吧。」

  舟澗玟自然沒有錯過迪達拉的一舉一動,知道對方是怎樣製造出一場與其說是華麗、不如說是會造成環境污染的爆||炸的舟澗玟微微地搖了搖頭,但是對於迪達拉的動作卻沒有絲毫要制止的意思。

  「對於你來說,爆||炸是最終目的,」舟澗玟睨了一眼不遠處那還沒有消散的硝煙,「而對於我來說,爆||炸不過是最終結果罷了。」

  舟澗玟的話讓迪達拉微微地皺了皺眉,「啊嗯?這有什麼區別麼?」

  論聰慧,他在「曉」組織內部或許不是數一數二的;但是要論愚蠢,他在「曉」組織內大約也排不上前三甲。

  或許他對於爆||炸這門藝術太過狂熱了一些,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在別的事上就是個白癡。

  ——起碼他比折損在面前這個女人的手中的飛段要聰明太多。

  「這麼說或許太平面了一些,」對於迪達拉的這個問題,舟澗玟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沉思了一會兒,隨後沖著他露出了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那麼就讓我用生動立體的方式給你描述一下吧。」

  比起她方才對阿飛的蔑視,迪達拉覺得面前這個女人此刻的笑容或許還要更恐怖一些。

  迪達拉看著舟澗玟面上的笑容突然覺得有些頭皮發麻,而與此同時,他也開始懷疑自己打算用「蜈蚣」對付這女人是不是還太輕率了一些。

  ——或許應該換一個攻擊方式?

  只是他怎麼看,都覺得面前這個甚至感受不到絲毫查克拉的女人根本就是弱得可以。

  雖然在絕之前的彙報裡,的確有提到這個女人曾經在第二次忍界大戰的戰場上非常活躍,只是後來因為受傷而失去了繼續當忍者的資格——也就是說她此刻撐死也就只能使用體術,幻術和忍術大概是別想了。

  然而也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弱不經風、聽說的確是身體不濟的女人,在絕的彙報中卻是最有可能弄死飛段和角都的元兇……

  被佩恩派來抹殺舟澗玟的迪達拉覺得絕大約是中幻術了。

  將舟澗玟隱隱散發出的殺氣當作她當年在第二次忍界大戰中磨練出來的氣勢,迪達拉在心中稍作糾結之後,還是對她放出了用起爆黏土製作出的「蜈蚣」。

  「蜈蚣」的優勢有兩點:一是速度快,二是但凡被「蜈蚣」纏上的獵物……

  沒有一個能夠逃脫的。

  他倒要看看面前這個女人面對著「蜈蚣」的攻擊會有怎樣的反應……當然啦,要是她一旦被「蜈蚣」纏上的話,也就無需去思考之後的問題了。

  因為,她會必死無疑的。

  「先是巨鳥,隨後是螞蚱,接下來是蜈蚣麼?」

  舟澗玟對迪達拉的那些攻擊手段倒是一點兒都不陌生,此刻看著對方那被捏成生物形態的起爆黏土正迅速地朝自己襲擊而來,舟澗玟的反應只能用「淡定自若」四個字來形容。

  「還真是具有童心的藝術家呢。」

  舟澗玟的語氣悠長,不過這番點評在迪達拉聽來就和諷刺沒有什麼區別。他暗自咬了咬牙,隨後操縱著「蜈蚣」以更加迅速的速度朝著舟澗玟的所在之處攻擊而去。

  ——但凡是輕視他的藝術的,都會成為他藝術之下的亡魂。

  看著那「蜈蚣」飛速地爬到了自己腳邊、隨後一股腦地將自己纏繞起來,舟澗玟卻是一點兒都沒有表現出慌亂地姿態。

  她微微地低下了頭打量了一下那只雪白的巨型「蜈蚣」,這個由混雜著迪達拉的查克拉的起爆黏土散發著淺淺的、屬於泥土的葷腥氣味,讓嗅覺頗為敏||感的舟澗玟略感不適地皺了皺眉。

  而她的這一舉動卻被迪達拉當作是了她對眼下處境的絕望。

  「現在喊救命也來不及了,嗯,」他露出了一個得逞的笑容,隨後也不待舟澗玟說些什麼,便雙手結印而後大聲喊道——

  「喝!」

  獨屬於爆炸的聲響在瞬間炸開,驚走了林中的鳥獸的同時,也卷起了今日在這片被舟澗玟等人選作是戰場的土地上的第三陣硝煙。

  那是綻放在平地之上的灰黑色的雲朵、伴隨著物體燃燒的紅色火光,還有滾滾的熱浪與暴風在爆||炸的同時向著四周席捲而去;然而這烏雲並不會帶來任何的雷雨,有的只是物體在炸||裂或是燃燒之後殘留的灰燼。

  這是熟悉的場景,尤其是對於將爆||炸奉為藝術的迪達拉而言。

  他看著面前的灰煙無趣地歎息了一聲,似乎是在為這個不出他絲毫預料的結局的感歎。而後他睨了一眼一邊只是揚著意義不明的笑容、卻沒有絲毫舉動的白蘭,最終轉身朝著第二個爆||炸地點走去。

  「喂,阿飛,你到底死了——」

  「這就是你的爆炸麼,」迪達拉還沒有走上幾步,便聽見自己的身後傳來了那本應該是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的女聲。

  被這個聲音……或者說,是被這個預料之外的結局所驚到的他迅速地轉過了頭、朝著自己的視線前不久所停留之處望去,連帶著金色的高馬尾也因為他的這一動作在空氣中劃過了一道淺色的弧度。

  然而他看見的依舊只有那硝煙與火光,除此之外就並沒有——

  不,還是有的!

  那是和第一次爆||炸發生之後如出一轍的場景,纖細高挑的身影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慢慢地衝破硝煙、最終纖塵不染地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中。

  不過大約是擔心爆||炸卷起的塵埃和產生的碎片對眼睛造成什麼損傷,舟澗玟在衝破硝煙的時候雙眼是緊閉著的。

  只是在衝破煙幕的那一刹那,她再度睜開了自己的雙眼,漆黑的瞳中倒映著的並非是火光又或者是並沒有染上絲毫陰霾的蔚藍天空、而是迪達拉那因為驚愕而有些許扭曲的面容。

  迪達拉覺得那大約是自己的錯覺,因為他在舟澗玟證言的那一刹那,仿佛在對方的眼中看見了一隻比尾獸還要兇殘千萬倍的獸。

  不,那或許不是什麼野獸……

  迪達拉倒吸了一口冷氣,看著幾乎就要走到自己身邊的舟澗玟覺得自己竟然產生了一種睽違已久的情緒。

  名為恐懼的情緒。

  因為他在舟澗玟的眼中,看見了一隻怪獸。

  第二次近距離的爆||炸依舊沒有讓舟澗玟身上那件潔白的毛衣染上絲毫的污濁,爆||炸引起的暴風也沒有吹亂她的髮絲,而她的嗓音依舊是那麼的清冽、仿佛也沒有被爆||炸卷起的塵煙所腐蝕。

  看著被這一結果——準確地說是被她依舊存活的結果所驚到的迪達拉露出了錯愕的表情;看著這個在幾分鐘之前還是囂張無比的少年被她的氣勢所震懾,舟澗玟的回應只有一句話和一個笑容:

  「這就是你的藝術麼?」

  ——充斥著輕蔑與不屑的。

  迪達拉一向都對自己的藝術感到自信,至少在今天之前,他從未想過在「曉」組織之外有自己炸不死的物件——尤其對方還是在被「蜈蚣」纏繞著的情況下,除非是像飛段一般的存在,否則生存率幾乎為零。

  但結果卻是舟澗玟沒有死、還用那樣令他感到不滿姿態在他的面前再度說著令他不悅的話語。

  「看來也不過如此,」舟澗玟重複著在第一次爆炸發生之後,自己便已經對迪達拉說過的話語,隨後當著他的面微微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而後在對方警惕的目光中……

  揚著意味不明的笑容、伸手撣去了自己身上壓根就不存在的塵埃。

  「我已經給了你兩次機會了,然而在這兩次機會中你都沒有使用你所謂的藝術來殺死我,」撣去了身上壓根就不存在的塵埃,舟澗玟的右手的動作稍微頓了一頓。

  隨後迪達拉便看見她的右手再度舉起,然而這一次卻不是做著什麼漫不經心的動作了:只見舟澗玟將自己的右手微微舉過頭頂,隨後擺出了一個隨時準備下令的動作。

  看著她的動作,迪達拉這才想起這麼一件事:

  方才阿飛被炸的時候,他仿佛沒有看見這女人有任何異樣的舉動。

  事實上他也不覺得這個按常理來說已經失去了成為忍者資格的女人,能夠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出了異常的舉動——當然,能夠在兩次爆||炸中生還這點本身就已經很不可思議了。

  也就是說,這個戰場上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你說,」仿佛是看出迪達拉終於想到了這個已經被他忽視了許久的問題,舟澗玟的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了一個令人心驚的笑容。

  「我還會給你第三次機會嗎?」

  迪達拉一怔,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舟澗玟便已經將自己那高舉的手微微向前一揮,隨後……

  ——BOOM!BOOM!BOOM!

  這片土地、還有迪達拉所在之處,被狂風急雨般的爆||炸||侵||襲了。


第192章 三件事

  BOOM!BOOM!BOOM!

  接二連三的爆||炸如同夏日的暴風雨一般席捲著這片土地,只是那爆||炸製造出的聲響比雷鳴更加的近在咫尺、灰黑色的硝煙比暴雨更加的猛烈, 而那爆||炸之後產生的熱浪伴隨著劇烈的衝擊波由爆炸中心朝著四周推進……

  隨後在卷起地面的塵土的同時, 也將熱氣推向了四周。

  但凡是知道迪達拉的存在——比如曾經與他在戰場上與其交鋒過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爆||炸||狂||魔。

  他將爆||炸奉為了藝術、始終都堅持著爆||炸這一攻擊手段。

  這不僅僅體現在他將自己的音波黏土塑造成了各種生物的模樣以便於用在各式各樣的戰鬥場合上, 更是將爆||炸的威力推向到了頂峰。

  忍者中不是沒有使用爆||炸這一手段的、但在大多數的場合下使用的還是起爆符。

  但是區區起爆符的靈活性乃至產生的爆||炸效果, 是怎麼都無法和迪達拉的引爆粘土相提並論的——除非那起爆符的數量有上百枚、上千枚、乃至更多。

  不過若非不是在事前有著精心的準備和佈置、又是或者本身就是什麼起爆符狂人, 否則尋常的忍者也不可能在戰鬥中迅速地祭出數以萬計的起爆符、更無法將如此數量的起爆符運用得當的。

  起爆符誰都能用, 但是引爆粘土卻只有迪達拉這麼一家。

  這便是事實,也是迪達拉引以為豪的忍術。事實上在今天之前他從來不覺得自己在爆||炸方面會遇到任何的對手, 直到他在今時今日遇見了這個名為舟澗玟的女人。

  她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徹底向迪達拉證明了什麼叫做人外有人, 什麼叫做——

  與他截然不同的爆||炸藝術。

  爆||炸的聲響持續不斷, 由爆炸產生的風暴在卷起熱浪的同時也推動著硝煙、最終致使這片與森林接壤的平原上空佈滿了灰黑色的煙灰。

  製造出了這片修羅慘狀的舟澗玟站在原地巍然不動,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那綻放在平地的煙幕,對於不瞭解她的人來說,很難猜出她究竟是在心中作何打算。

  這所謂的「不瞭解舟澗玟的人」其中或許包括「曉」組織的成員:比如此刻不知是生是死的阿飛和迪達拉;或許也存在著木葉村部分與她關係一般乃至交好的村民;亦或者包括了遠在一旁旁觀的白蘭。

  但無論如何, 同樣身處於這個戰場的維內托絕對不是其中的一員。

  看著爆||炸產生的火焰吞噬著地上的黃褐色的土壤、看著鉛灰色的煙霧即將將天空也染成了同樣的色澤,維內托看著那片已經□□羅地獄差不了多遠的土地, 在微微眯起了雙眼之後, 走到了舟澗玟的身邊。

  「澗玟大人……」

  她壓低了聲音, 用已經完全聽不出口音的、對她來說算是異國的語言在舟澗玟的身邊小聲地呼喚著自家指揮官小姐的名字,「接下來……」

  舟澗玟低下頭看了眼用紅色雙瞳緊盯著戰場的維內托,只是短短地數秒,她便收回了視線、將目光繼續停留在自己方才所關注的場地。

  「他不是那麼容易就死去的男人,不如說「曉」組織的成員都不是三兩下就能夠隨便解決的角色。」

  否則那麼多擁有著尾獸的人柱力又怎麼可能就輕而易舉地折在他們的手中?

  舟澗玟籲了一口氣, 也幸好由艦娘製造出的炮||火不會對身為指揮官的她產生太大的影響,否則就這樣的距離一定會對她產生一定的損傷,「若是這樣的前菜就能夠讓他們化為炮灰,那麼「曉」組織也太可愛了。」

  若是「曉」組織是那麼容易對付的角色的話,五大國之後又何須為了他們而特意聚集在一起?

  ——雖說最終會打響第四次忍界大戰是因為別的原因。

  舟澗玟這麼說著,而後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異動。她那已經令數名「曉」組織的成員感到心驚的雙眼微眯,卻沒有錯過絲毫的動靜。

  即使那動靜,是被煙霧所籠罩著的。

  「澗玟大人!」沒有錯過煙霧內的動靜的除了舟澗玟之外還有維內托,她通過雷達似乎是確認了什麼,而後迅速地抬頭看向了自家指揮官小姐,「敵人那兒——」

  然而維內托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有巨大的白色生物衝破了那層灰色的煙幕、而後直沖雲霄。

  舟澗玟……不,是所有站在平地上的人順著那煙幕的軌跡微微地抬起了頭,只看見有一隻比先前的巨鳥更大的生物撲騰著翅膀,在尚未被硝煙侵||蝕的蔚藍的空中翱翔著。

  那生物與其說是鳥、不如說更像是條巨龍。

  它的尾巴就和大部分的西方龍一樣從粗||壯的根||部到尖細的末端,這條呈現節狀的尾巴雖然沒有鱗片的覆蓋、但是看起來卻和舟澗玟認知中的西方龍一樣粗||壯有力。

  若是從正面被這條尾巴甩到的話,一定會毫無意外地飛出去的。

  除了尾巴之外,這條巨龍還擁有著一堆巨型的如同蝠翼一般的翅膀。雖說是粘土的質地,不過還是能夠看出些許骨節與飛膜的痕跡。

  只是這畢竟是粘土製造的藝術品,所以翅膀的構造與尋常的西方龍的印象也略有些許的不同。

  比如那對翅膀的正前方的外緣各有五只管狀物,結合迪達拉那熱衷於爆||炸的藝術的性格來看、再結合一下舟澗玟製造出爆||炸的手段,不難推測出那十個管狀物也有可能是炮口——

  才怪。

  若是這個世界裡的忍者對決真的從拼體術、幻術、和忍術上升到了熱||兵||器的交鋒……那才真的叫做要完。

  只是從和迪達拉的戰鬥來看,舟澗玟覺得這個從戰鬥效果上來說和自己最為貼近的忍者,大約也沒有想到……不,是根本不可能想到會有火||炮這種武器的存在吧?

  若是連最熱衷於爆||炸的迪達拉都沒有往這個方面考慮、而堅信科教興國的大蛇丸如今走的又依舊是生物學路線的情況下,舟澗玟覺得十年之年若無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事物的干涉,忍界大約還是不會往熱||兵||器時代邁進的。

  不過這對於這個普遍將忍者和尾獸視作道具和兵器的世界來說,大約也是一種好事吧。

  畢竟是和她曾經所在的世界的世界觀完全不同的地方,若是這個世界真的誕生了火||炮和艦隊,舟澗玟覺得自己有理由去懷疑那其中填裝的不是什麼普通炮||彈,而是元氣……哦,不對,是查克拉彈。

  ——聽起來好像有點俗?

  將這些奇奇怪怪的念頭拋在了一邊,舟澗玟便看著那只巨龍在迪達拉的操縱下不斷地揮動著翅膀在上空盤旋,隨後她收回了視線、又朝著自家艦娘在這次的戰鬥中打響的第一炮的地點看了過去。

  原本彌漫在該處的硝煙因為時間的關係而消散、留下的除了地上那個頗為顯眼的巨大深坑之外,便再無其他。

  是的,並沒有屍體,也沒有任何能夠證明當時那裡有人類存在過的殘肢斷臂,也就是說……

  就和她想像中的一樣,那個扮豬吃老虎的傢伙利用時空間忍術逃走了。

  「哈,怎麼了,」迪達拉看舟澗玟只望了他一眼便朝著方才阿飛所在的地方看了過去。

  不知道舟澗玟對於「曉」組織究竟瞭解多少的他心下一凜,卻還是在此刻沖過著站在地面上的舟澗玟叫道,「怎麼了?被我的藝術震驚到了嗎?嗯。」

  雖然阿飛的實力在「曉」組織裡是忝陪末座的,但是他在逃生方面的本事堪稱一流。

  尤其舟澗玟選定的這個戰場的地面是土質的,阿飛在爆炸產生的一瞬間用土遁逃走也是順理成章的事——就和他剛才一樣。

  當然啦,若是阿飛連這點反應能力和應對能力也沒有,在迪達拉看來倒還不如化為塵土算了。

  此刻阿飛雖然沒有出面,但是在看見他使用了「C2巨龍」便應該明白自己應該怎麼做,迪達拉看了眼自己方才借著煙霧的掩飾讓「C2巨龍」製造出的地||雷,此刻它們已經不見了影蹤,也就是說……

  阿飛已經明白了應該怎麼做、並且已經付諸於行動了。

  而他現在應該做的就是……

  用這只體形龐大的巨龍在高空吸引舟澗玟的注意力,用誘||導||彈對舟澗玟製造出襲擊的同時、讓阿飛有時間在地下佈置方才製造出的那些地||雷。

  小聲地吩咐維內托用雷達掃描了一下煙霧中的情況,在得到對方否認的回答之後,舟澗玟這才收回了停留在那煙幕上的視線,隨即再度抬頭沖著空中看去。

  此刻乘坐著用粘土製造出的巨龍的迪達拉笑得張揚肆意,如果忽視他身上因為先前的炮||擊而變得破破爛爛——準確地說只剩下了一半的火雲袍的話,舟澗玟還能夠將他此刻的笑容視作是遊刃有餘。

  但是配合著那只剩下半件的黑底火雲紋袍,舟澗玟看著迪達拉的目光只剩下了可憐。

  無他,只因為那剩下的半件的連波風水門都嫌棄其品位的袍子,很快就要和他的主人正式告別了。

  「一般如此張揚又系無忌憚地使用空||襲只有兩個可能性。」

  舟澗玟微微抬起頭仰望著乘坐在空中的迪達拉,手中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拿上了一個擴音喇叭,這也使得她的聲音能夠準確又響亮地傳遞到迪達拉的耳中。

  這其實也不是舟澗玟頭一次使用擴音喇叭了。

  白蘭遙想了一下很久很久以前的當年,舟澗玟也是拿著這麼一個擴音喇叭、在Choice戰場上對著身在密魯菲奧雷的單元基地內、是密魯菲奧雷一方的「Target」的雛菊喊著根本不符合那場戰鬥本身的話語。

  一般會有人在Mafia之間的戰鬥上用擴音喇叭喊大部分情況下是人家警||察叔叔會說的話語麼?

  但是舟澗玟在當時的確是那樣做了,而今時今日……

  那個在當時讓一群人感到脫力的擴音喇叭又重出江湖了——在這個與「曉」組織成員進行殊死決戰的戰場上。

  舟澗玟才不管圍觀群眾和當事人是這麼想的,畢竟按照她此刻與迪達拉之間的距離,自己大約無論如何也不能靠尋常的喊話和對方進行正常交流的——更何況她的嗓子也沒有好到這個地步。

  看到舟澗玟就這麼非常毀氣氛地使用了擴音喇叭、迪達拉甚至顧不上她話語的內容,便輕聲地嘀咕了起來,「……這個女人不會腦子真的有問題吧。」

  也是,若不是腦子有問題,又怎麼敢與「曉」組織進行正面交鋒?

  但是面對著行為舉止顯然也不太正常的舟澗玟,迪達拉也沒有要避開的意思,而是之間高聲回應道,「啊?你這個時候還在分析什麼?不是應該用爆||炸和我一決高下麼?」

  這種淡定自若地分析狀況的樣子,著實地令迪達拉感到不悅。

  他都祭出「C2巨龍」了,這女人就算沒有露出遇見尋常忍者最為頭疼的空戰時應該有的絕望表情,也應該為她的攻擊無法觸碰到他而感到不滿與憤恨吧?

  雖說有骨氣的敵人解決起來才有意思,但是他可不是為了看這女人氣定神閑的模樣才使用這一招的啊!

  「能夠不加修飾地使用如此顯眼的空中技能的理由只有兩個,」舟澗玟重複著之前的話語,而後右手舉著手中的擴音喇叭,一邊露出了一個迷之笑容。

  迪達拉顯然是對這樣的推理感到不耐煩,於是他當下決定不再和舟澗玟繼續進行言語上的糾纏——而是選擇用實際舉動說話。

  ——倘若她在受到自己的攻擊之後還能夠繼續說話的話。

  雙手結印,迪達拉一邊操縱著自己腳底的巨龍,一邊對著底下那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的舟澗玟露出了一個肆意囂張的笑容。

  巨龍在他的操縱下很快就鼓起了腮幫子,而後它張開了嘴、一個比起巨龍要略微小型的龍便從巨龍的口中吐出、而後扇動著纖薄的翅膀直直地朝著舟澗玟的所在之處飛了過去。

  翅膀劃過了空氣、發出了尖銳的聲響,但很快就有更為猛烈的聲音將那尖鳴聲取而代之。

  ——那是不知道今日第幾次誕生於這片土地的爆炸聲。

  又是煙幕與火光,迪達拉睥睨著不閃不避、就這麼直直地承受了自己的爆炸攻擊的舟澗玟的所在之處,就在他糾結著舟澗玟是否像之前一般再度安然無恙的時候,果不其然地聽見煙幕中傳來的熟悉的聲音。

  「如果不是選擇空戰的那人對自己的空戰實力擁有著絕對的自信,」舟澗玟的聲音借助著高音喇叭向逗留在空中的迪達拉傳去,「那便是空中的攻擊不過是吸引視線的偽裝罷了。」

  如此說著,她朝著方才被自家艦娘們集火的那片土地望了過去。

  就和先前阿飛所在的地點一樣,那裡除了在遭受炮||擊後殘留的深坑之外,便再也沒有了別的東西的存在——既沒有此刻已經乘風上天的迪達拉,也沒有那只巨龍在地面時遺留下的贈品。

  舟澗玟想那些玩意兒此刻大約是已經被剛才用土遁——或者是時空間忍術逃脫的阿飛埋入地下了吧。

  「空襲的確存在著其一定的優勢,比如站在地面上的人難以回擊,但也僅此而已了,」舟澗玟依舊沒有放下手中的高音喇叭,而在煙幕散去之後,迪達拉發現非但是她、就連她身邊的銀髮小姑娘也沒有被炸傷的跡象。

  「若非擁有著絕對的制空權、若非能夠製造出密集的攻擊、若非有定位乃至追蹤功能,來自於高空的攻擊很容易受到影響,」舟澗玟沖著迪達拉露出了一個溫和柔婉的笑容,但是那笑容在迪達拉看來就如同諷刺。

  諷刺他的爆||炸、他的藝術、他的攻擊——

  也不過如此。

  「你剛才發出的那枚攻擊……我就暫且將其稱作是誘||導||彈吧,」舟澗玟準確無誤地指出了那個攻擊的真實意義。

  「雖然那個誘||導||彈的確是威力巨大、在裝上了翅膀之後也擁有了高速移動的能力,但是你將其製造出來的目的卻並非百分之百的為了攻擊敵人,或者說你一開始就沒有對這枚誘||導||彈寄託過『一定能夠炸死敵人』的信念。」

  舟澗玟踩了踩自己腳下的那片土地,「華麗而又誇張的巨龍也好、雖然精准但是威力還並沒有達到百分百效果的誘||導||彈也好,都不過是偽裝。」

  「在吸引敵人注意的同時,讓你那個愚蠢又可笑的搭檔埋入地下的地||雷……這才是你的真實目的吧?」

  舟澗玟也不管那個扮豬吃老虎的面具男有沒有聽到、又會不會聽到自己的這句點評,只是慢悠悠地繼續對已經氣得面色通紅的迪達拉繼續說道,「這個攻擊最主要的模式是上下夾擊,也就是來自空中的誘||導||彈和埋入地下的地||雷同時引||爆之後製造出的效果。」

  舟澗玟微微一笑,溫婉柔和在一瞬間變成了諷刺與輕蔑,「但這也是這個攻擊模式最大的漏洞。」

  「我猜你一定很想看見吧,自己的敵人在面對、不、最好是猜到這個攻擊模式後的樣子,」舟澗玟對已經被她說得有些啞口無言的迪達拉笑道,「無法對站在空中的你造成傷害、在躲避誘||導||彈的同時又忌憚著腳下地||雷的姿態。」

  對於迪達拉來說,他其實更樂意看見自己的敵人猜到自己的這個攻擊模式的樣子。

  「上下夾擊是你這個攻擊模式的特色,卻也是最大的致命傷,」舟澗玟頓了頓,隨後看了一眼維內托,熟知她心意的維內托立刻點點頭。

  得到自己秘書艦回應的舟澗玟舒了一口氣,隨後繼續對迪達拉說道,「你太注重上下夾擊了,導致了你的誘||導||彈和你的地||雷都沒有強到足以致命的殺傷力。」

  ——放屁!

  對於舟澗玟的點評,迪達拉險些就要罵出聲來了。

  倒也不是因為舟澗玟的這番點評實在是太過犀利又直中要害,也並非是因為迪達拉的爆||炸藝術被人評價為殺傷力不夠,而是因為……

  尋常忍者……不,尋常人類哪有被人直接貼身引爆炸||彈還不死的?毫髮無傷不說、甚至連衣服都沒髒!

  引爆粘土製造出的螞蚱也好、蜈蚣也好、甚至換成了C2巨龍的誘||導||彈都被她說太弱了。

  這尼瑪還是正常人嗎?

  迪達拉現在都開始懷疑飛段和角都沒准不是被這個女人給弄死的了。

  ——而是被她給氣死的。

  不知道飛段和角都在臨死前究竟遭受了什麼,但覺得照這樣下去自己沒准要被面前這女人給氣到吐血的迪達拉正在考慮接下來使用怎眼個的進攻方式,卻突然聽見舟澗玟再度開口。

  她清冽的聲音因為擴音喇叭的關係而有些許的變質,然而話語之中的嘲諷意味迪達拉卻聽得真真切切的。

  「看在你的爆炸效果還算不錯的份上,我也給你幾句忠告吧,玩泥巴的小鬼。」

  這麼說著,舟澗玟再度舉起了手——比出了一個迪達拉方才被集火之前的動作,看見舟澗玟這一舉動的迪達拉下意識地一怔,正當他以為舟澗玟的爆炸真的能夠夠到他腳底的巨龍的所在之處時,卻聽見空中傳來了一陣轟鳴聲。

  迪達拉抬頭一看,發現那是一片正在移動中的烏雲……不,是一片密密麻麻的、他也說不上是什麼東西所組成的群體,正逐漸地朝他所在之處的上空移動。

  迪達拉覺得自己所在的地方對於尋常忍者而言已屬難以企及的高空了,卻不想那片正在移動中的、也不知道究竟是生物還是非生物的物體居然還能夠飛得更高。

  「第一,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以為我為什麼要與你大費口舌?」

  舟澗玟歪著腦袋沖迪達拉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她自然知道迪達拉不會在自己的炮擊中殞命、不如說她期待的正是迪達拉在地面被集火後會做出的唯一應對方式。

  這次戰鬥的目的本來就不是要和迪達拉玩普通的炮擊戰。

  空戰,這才是她的目的。

  而她剛才和迪達拉說的那些話語、也是為了讓一早就埋伏在暗處的航母們能夠全員進行全甲板進攻。

  「第二,爆||炸是藝術?」她用一種微妙的語氣重複著迪達拉的口頭禪,而後搖了搖腦袋,「不,推理才是藝術。」

  迪達拉暗自咬了咬牙,一直堅信著爆||炸才是藝術的他下意識地相對舟澗玟的話語進行駁斥,但是眼下情況卻著實容不下他再進行言語上的反擊。

  不妙、非常不妙。

  一直覺得除了自己的師父——也就是岩隱村的三代目火影之外,鮮少有人能夠在空中和自己一較高下的迪達拉是頭一次遇見這樣的攻擊。

  不僅陌生、而且讓他產生了一種糟糕的預感。

  「第三,勞資當年玩二腳踢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什麼犄角旮旯呢。」

  說著如此的話語,舟澗玟高舉著的手也一併揮下。

  而同時落下的,還有那宛若真正的疾風驟雨的、來自高空中的襲擊。

  那是,真正的空襲。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群裡發生了一些不愉快,雖然在群裡針對部分問題已經做出了解釋了,但是未免同樣的事情再度發生,還是想在作者的話裡說一下:

  寫到距離結局已經只剩下最後兩道坎的現在,曬船在感情線上問題,大概是無法做到像甜文那樣死命撒糖了(雖說這篇的定義好像本來就不是甜文)。至於是不是個別讀者定義的所謂的「相愛相殺」,我只能說我這邊貌似沒有做過這樣的定義(如果曾經在作者的話和讀者留言中提到還請提醒我),而究竟是怎樣的關係,答案其實很快就會揭曉。所以我也不接受「相愛相殺不是這樣寫的」言論,畢竟本來就不是如此這般的定義,又何來這樣的描寫方式?

  另外,我也不否認「一篇好文一定要有感情戲」這樣的說辭。但是對於曬船來說,感情戲並非是主要內容,至少在我的設定裡,澗玟和白蘭現在這樣的關係就是最好的。誠然,我早年以白蘭為男主的另一篇文中不乏撒糖的內容。但是在女主不同、設定不同,除了男主一樣完全就是沒有聯繫的兩篇文的情況下,我也無法、更不可能將另一篇文的感情戲加在這篇之上。

  最後關於白蘭的存在對於這篇文和劇情究竟有沒有影響,想來就算我此刻說他「影響深遠」,大約也會有小天使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不相信。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原本也就是接下來兩三天裡的問題了,若是因為我水準不夠能夠耐有限無法在接下來的劇情中很好的闡述,那麼想來在大結局的時候也會讓所有的小天使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最後的最後感謝小天使們能夠耐心地看到此處,若是對上述情況或者其他情況還有什麼問題,可以在文下提出。

  讀者群僅作交流使用,有關本文的問題以作者回復為准。

  再次感謝一路相隨到此處的小天使們,希望直到大結局、直到今後的路上還有各位的相伴相隨。


第193章 曾有人不知生命可貴

  「曾經有人不知生命的可貴,敢在我的面前玩海戰。」

  那佈滿在空中的飛行器的數量可謂是數不勝數, 畢竟是十數名正規航母久違地執行全甲板出擊的命令, 雖然她們此刻人不在附近——而是在稍遠一些的地方埋伏著,但是在戰鬥時那激動的心情卻是透過了那密密麻麻的飛機展露得一覽無遺。

  舟澗玟站在原地, 無論是迪達拉先前從空中投下了誘||導||彈、還是面對著此刻天空被名為轟||炸||機的烏雲所覆蓋的場景, 她都處在巍然不動的狀態, 即不打算前進半步……

  更沒有絲毫要後退的打算。

  她就如同一株靜默的松柏, 無論面對任何的艱險環境都不會受到動搖。

  更何況,此刻處在優勢的壓根就不是她的敵人, 而是她本人。

  舟澗玟虛掩著嘴咳嗽了幾聲, 倒也不是被戰場上那剛消散沒多久便又開始彌漫起來的煙霧給嗆到了, 而是因為她在來到這個時代後身體本來就糟糕的關係。

  咳了這麼多年, 又吃了這麼多年的藥,舟澗玟對此早就已經習慣了。

  反正她也不覺得在戰場上咳嗽是多麼異常又有失顏面的事——就算這件事真的丟臉,等到這場戰鬥結束了之後, 也不會再有旁人知曉了。

  舟澗玟微微地抬起了頭,仿佛是沒有看見那黑壓壓的一片的飛行器——不如說, 她是對這一在這個世界裡堪稱是異常的情形早就見怪不怪了, 她的雙眼中蘊藏著的是意味不明的光芒, 而右手舉著的……

  則依舊是早前的那個擴音喇叭。

  這個和緊張的戰鬥分為格格不入的道具讓迪達拉看得火大、恨不得立刻就用自己的爆||炸藝術讓其——最好是連帶著拿著這個擴音喇叭的舟澗玟一起塵歸塵、土歸土。

  但問題是,他的引爆粘土也好、C2巨龍發||射||出的誘||導||彈也好,壓根不能夠對這個據說早就不是忍者的女人造成絲毫的傷害,並且——

  此刻面臨著一場危機的,還是他本人。

  站在平地的舟澗玟自然是看不到迪達拉此刻那鐵青到甚至隱隱發黑的臉色, 不過她倒是可以靠自己豐富的想像力來想像一下對方此時此刻的表情。

  真要說的話,大約是憤恨中夾雜著對眼下這一處境的絕望吧。

  雖說迪達拉常年將「爆||炸是藝術」掛在嘴邊,但是空戰卻也是他一直採用的戰鬥手段,在這個鮮少有忍者能夠上天的年代裡,誰能夠取得絕對制空權便是得到了優勢——接下來只需要配合殺傷力稍大一些的忍術,勝利並非是妄想。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三天兩頭和別人玩空戰玩爆炸的S級叛忍,終於在今時今日遇到了真正的敵人。

  舟澗玟掩著嘴再度輕咳了幾聲,而後才重新開啟擴音喇叭,對著一邊操縱著自己的C2巨龍躲避著來自空中的襲擊、一邊正抓耳撓腮地在琢磨要如何從這一場空襲中存活的迪達拉喊道——

  「然後那個不知生命可貴的傢伙便化為了齏粉。」

  舟澗玟頓了頓,隨後語氣中染上了些許的笑意——卻不知道那笑意究竟是針對哪個人又或者是哪樁事的,「說起來,那個化為了齏粉的傢伙和你一樣,都是金毛呢。」

  已經聽出了舟澗玟話中含義的迪達拉皺了皺眉,剛想開口回應的時候,卻聽見有什麼聲音在自己的咫尺之處響起。

  他連忙扭過頭朝那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卻發現自己腳下的C2巨龍的右|||翼由於直接遭受了來自於空中的襲擊,不僅被毀去了三分之二、甚至還在冒著灰煙。

  也就是說,這只右|||翼算是被廢了。

  當然,這不是最為嚴重的。

  最為嚴重的,是這只C2巨龍無論是在空中飛行還是在空中維持平衡都是靠著兩隻翅膀,一旦被毀去了其中之一,那麼下場便只有那麼一個:

  ——墜落。

  舟澗玟見迪達拉對於自己的喊話不做出任何的回應這點還有些驚奇——畢竟對方雖然頭腦還算聰慧、但顯然不是面對挑釁還能夠理智應對的的存在。

  尤其此刻還是在戰鬥期間,這種一看就是容易被熱血沖昏了頭腦的傢伙怎麼可能會對自己的挑釁置若罔聞?

  不過舟澗玟只是稍稍地困惑了一小會兒後便明白了,她看著那只C2巨龍正在冒煙的翅膀,而後微微地勾起了嘴角,「看來我們的大藝術家也支撐不了多久了呢。」

  舟澗玟仿佛是天生就掌握著挑釁人的技巧一樣、又仿佛是熟知如何做才能夠準確地引起自己的敵人的怒火一般,面對著基本上是撐不了多久的迪達拉,她一點兒都不介意給對方補上那麼一刀:

  「還是說迪達拉先生是想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向我證明,敢和我玩空戰的人同樣不懂得生命的可貴這個道理?」

  舟澗玟的話語既像是在挑釁又像是在說風涼話,不過無論她最初的目的是什麼,眼見著C2巨龍就要墜落的迪達拉在著急上火的同時、對於舟澗玟的挑釁無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回應卻也是事實。

  別說是用實際行動向此刻正氣定神閑地站在地面上的舟澗玟證明「爆||炸才是藝術」的真諦了,迪達拉現在連回嘴的時間都沒有。

  並非是不想,而是壓根就來不及。

  「迪達拉先生還真是一個親切的人呢,」只是面對著沉默的迪達拉,舟澗玟顯然不打算就如此輕易地放過對方。

  不僅僅是因為迪達拉是她的敵人的緣故,更是因為對方先前三番兩次地在太歲頭上動土的行為——最先爆炸的巨鳥、而後是用在她身上的引爆粘土、最後又是這招上下夾擊的C2巨龍。

  對於迪達拉這連番地膽敢和她用爆||炸以及空戰正面肛的勇氣,舟澗玟表示她倘若不對此做出些許回應……

  豈不是太不像話了?

  「只是迪達拉先生時不時忘記了一件事了?」舟澗玟暫且收回了停留在C2巨龍上的的視線,而後掃視了一眼自己腳下的這片土地。

  火之國的土地大多都是黃褐色的,既普遍也普通——簡單來說便是無法在一些特殊用途上起到作用。

  只是此刻舟澗玟腳下的這片黃褐色的土地和火之國的其他土地略有些不同:不是因為它本身有什麼特殊之處,而是此刻在這片土地的表層下、掩埋著無數的本不屬於火之國的特產。

  地||雷粘土。

  這可不是什麼火之國的特產,而是那位因為C2巨龍失去平衡、所以正在不斷地下墜的迪達拉先生帶來的手信。

  舟澗玟一邊示意維內托、讓她吩咐遠處的正規航母們用轟炸機逼著迪達拉向這片土地飛行——而不是讓他逃到不遠處的森林落地,一邊慢悠悠地借著擴音喇叭對著迪達拉喊道:

  「剛才我也說過了吧,採用毫不遮掩的空襲只有兩種可能性。」

  「一種是因為對自己的制空有著絕對的自信,另一種是空中的攻擊不過是佯攻,」見自己的話仿佛是引來了迪達拉的注意,舟澗玟面露淺笑地接著說道,「那麼你覺得,我這次的攻擊是屬於哪一種呢?」

  「哪一種都好吧你個混||蛋!!!!!!」

  大約是舟澗玟的態度和語氣著實令人火大,原本正在因為這緊急情況而著急上火的迪達拉也忍不住大聲地回道。

  他的忍耐力本來就不算好,面對著阿飛能夠忍耐著不讓他為自己的藝術而獻身純粹是因為對方是自己的搭檔;但是面對著幾次三番地對著自己挑釁、又讓自己處於劣勢的舟澗玟,迪達拉覺得自己就算是佛也不能忍耐了。

  更何況他壓根就不是。

  而是一名S級叛忍。

  「你給我等著!」

  迪達拉也不是真的忘記舟澗玟所在的這片土地下埋著什麼——說實話那地||雷粘土雖然混雜著他本身的的查克拉、但並非像他的引爆粘土那樣、需要他的結印和指示才會引爆。

  簡單來說,本身設置成為接觸型的地||雷粘土一旦受到了感應,不管是他的敵人還是他的本人,都會被一併送上西天。

  而且由於剛才埋這些地||雷粘土的根本就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搭檔阿飛,這也就意味著他此刻壓根就不知道那些地||雷粘土現在究竟在什麼位置、更別說是在這種情況下避開了。

  迪達拉也不是沒有想過要操縱著C2巨龍在森林那邊迫降——他就不相信阿飛那傢伙會把地||雷粘土埋到森林那塊兒去。

  但是天上那些正不斷地朝他進行攻擊的飛行物就仿佛是有感知一樣,拼命地阻擋他朝著那個方向飛行,這也讓迪達拉更加恨得牙癢癢的了。

  時至今日,迪達拉覺得自己算是終於能夠體會那些被自己用起爆黏土攻擊的、又或者是被自己從空中襲擊的敵人的心情了。

  如果借用一句飛段當年曾經說過的話來形容,那就是:

  ——這感覺簡直太操蛋了。

  「迪達拉先生,我可一直都在這兒等著你,」聽出了迪達拉語氣中的恨意,舟澗玟卻一點兒都不感到有什麼。

  恨她的人太多了,一點兒都不差迪達拉這一個。

  但是愛著她的人也不在少數,她只要自家艦娘的存在就足夠了。

  舟澗玟面無表情地看著正在逐漸下墜的迪達拉,隨後將手中的擴音喇叭朝著已經下降到和自己一個水平線的迪達拉的方向丟了過去,「和你讓你那個愚蠢又可笑的同伴埋在地下的地||雷粘土一起呢。」

  仿佛早就等著這一刻一樣,維內托在舟澗玟擲出了擴音喇叭的同時,也朝著那個擴音喇叭——以及和那個擴音喇叭在同一點的迪達拉開炮。

  BOOM——

  爆||炸聲響起之後的數秒內,隨即響起的是一陣尖銳又刺耳、並且擴散極廣的聲響。

  不,與其說那是聲響,不如用噪音來形容更為合適。

  是的,那就是噪音——炮擊與刻意沒有關上開關的擴音喇叭接觸,在短短的一瞬間、在那個擴音喇叭並沒有被毀壞的一刹那,尖銳又刺耳的噪音充斥在了在場所有人的耳內。

  在維內托和一旁旁觀的白蘭看來,那個在觸地的同時又遭受了炮擊的迪達拉、那個距離擴音喇叭最近的迪達拉——

  或許還是聾了更幸福一些。

  BOOM!BOOM!BOOM!

  在擴音喇叭擴散出的噪音還沒有完全消散至極,又有接二連三的爆炸聲再度響徹在了這片已經被摧殘得不成樣的戰場上。

  那並非只是迪達拉讓自己的同伴佈置在土地之下的地||雷粘土製造出的,也並非只是看見維內托以開||炮作為信號後、也一併朝著迪達拉的所在之處再度開始攻擊的艦娘製造出的。

  而是兩邊攻擊的總和。

  「澗玟大人,」在艦娘們的炮||擊持續到了將近三十五發的時候,維內托終於再度開口,「已經感知不到敵人的生命反應了。」

  舟澗玟微微地眯起了雙眼,而後又看了下自己腳下的土地,「使用土遁逃到地下的可能性呢?」

  「零,」維內托頓了頓,隨後不待舟澗玟繼續發問便頗有默契地率先補充道,「除了一早使用土遁遁入地下的面具男之外,我們現在所處的地下便再無別的生命反應了。」

  聲音的傳播是需要介質的,而在固體、液體、和氣體中,有數在固體中傳播的速度最快。

  阿飛在佈置好了地||雷粘土後,本應該是立刻從這片戰場中撤離的,只可惜舟澗玟一旦大開殺戒就絕對不可能放過任何出現在她視野中的敵人。

  這並非是面具男阿飛的妄想,而是他的經驗之談。

  尤其是在聽到舟澗玟說她要和迪達拉玩空戰之後,他覺得自己還是在土中靜觀其變比較好——反正一旦有什麼萬一他還可以用自己的獨門秘笈逃走。

  就像當年在鳥之國一樣。

  雖然不知道舟澗玟即使在看見他之後也沒有拆穿當年的事的原因,但是當年險些就要被舟澗玟用空襲給硬生生地懟死的他,還真的不想再度暴||露在那如同狂風驟雨般的攻擊之下。

  只是這在地下一躲,便讓阿飛聽到了舟澗玟和她身邊的那個銀髮小女孩的對話了。

  雖然「生命反應」這個詞對於忍者來說可能不是那麼的流行、亦或者說是新鮮至極。

  但是阿飛——或者說是隱藏在那個面具之後的真人好歹也是在暗中籌畫了不少事、甚至還是當年用寫輪眼操縱了四代目水影的人,在頭腦和理解力方面至少不是當年的那個他了。

  所以他也可以從字面意思,來判斷所謂的「生命反應」究竟是什麼。

  而正是因為他判斷出了這一點,才更加感到驚訝。

  為舟澗玟的手中掌握著超乎於尋常的忍者、乃至是忍者村、甚至是一個國家的科技這一點。

  要搜尋敵人對於感知型的忍者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排除那些依靠家族秘傳忍術、以及特殊血繼界限諸如白眼之類的,大部分感知型忍者還是使用查克拉來感知敵人的存在的。

  換言之,想要搜尋忍者的話,查找對方的查克拉是最快也最為便捷的方式。

  但是舟澗玟和她身邊的那個銀髮小姑娘顯然不是忍者、從她們的身上壓根感知不到查克拉的流動,就更別說讓她們使用自己的查克拉來感知其他人的查克拉了。

  而且那個銀髮小姑娘也說了,她感知的不是氣味也不是查克拉——而是生命反應。

  其實光這一點也只是讓阿飛略感驚訝罷了,但是再結合一下舟澗玟那些稀奇古怪的攻擊手段來看,便足以證明這個女人掌握著可能是超出這個世界的平均水準的戰鬥力。

  阿飛突然覺得自己當年沒能解決這個女人或許是一個錯誤。

  而她,也許會成為自己接下來毀滅木葉計畫的,最大的阻礙也說不定。

  「誒?什麼?還躲在地下麼?」舟澗玟搖著頭歎息了一聲,仿佛是知道阿飛具體藏在什麼位置似的,故作誇張地高聲喊道,「我還以為他在埋完地||雷粘土之後就逃走了呢,沒想到居然還躲在地下。」

  「難不成他是屬鼴鼠的麼?」

  維內托也是當年在鳥之國遇見過阿飛的人,這個面具男當日在她心中留下了怎樣的印象其實倒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舟澗玟的敵人,這一點就足夠了。

  不僅僅是對於她而言,更是對於全體艦娘而言。

  「不過還真是人情冷暖呢,」舟澗玟用一副若有所悟的語氣發出了一聲感歎,「明明都聽見自己的前輩兼搭檔快被我給懟死了……不,應該是明明都聽見迪達拉已經死了,居然至今都沒有要出面的意思。」

  「我原本還期待能夠看一出為同伴復仇的戲碼呢,真沒意思。」

  依舊躲在地下的阿飛不知道舟澗玟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但是以他對這個女人的些許瞭解來看——這女人可不只是擅長口舌之爭的存在。

  雖然她的詭辯術的確驚人,但是她最擅長的大約還是在談笑間激起敵人的怒意的同時,又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這個女人,不容小覷。

  「我知道你現在還在這附近,」舟澗玟和維內托對視了一眼,在看見早就用雷達鎖定了阿飛的維內托沖著自己微微點頭後繼續說道,「不過既然對你而言頗為礙事的迪達拉不在了,有些話想來我現在應該就能說了吧?」

  舟澗玟完全有理由相信,倘若她剛才當著迪達拉的面對阿飛說一些在「曉」組織內部都稱得上是機密的事的話……

  對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她和迪達拉一併除去。

  即使阿飛不一定有這個能力能夠殺死她。

  「當年我便對你說過諸如『紙是包不住火的』、『有些事只要有腦子的人稍微細想一下便能夠得出結論』的話語,」舟澗玟又咳嗽了一聲,而後不動聲色地睨了一眼邊上的維內托。

  對舟澗玟的用意心知肚明的維內托點點頭,而舟澗玟也繼續說了下去,「卻不想你的腦袋裡裝的不止是陰謀詭計,居然還有麵粉和水。」

  一邊的白蘭在聽到這個形容後先是一愣,而後才反應過來舟澗玟這是什麼意思。

  「還是說你覺得你那個把整張臉連同智商一併遮住的面具實在太低調了,所以想在其他方面再給我們降低一點難度?」舟澗玟沒指出這個「其他方面」究竟是什麼方面,但是她想阿飛大約能夠聽懂。

  她指的,自然是在識破他身份的這件事上。

  阿飛一愣,留在土中的他仿佛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而後緩慢又平滑地從土地中冒了出來、最終出現在了舟澗玟的面前,「你究竟想說什麼。」

  說著這番話時的他,無論是語氣還是態度都早已沒有了最初的滑稽與可笑。

  而是換上了舟澗玟最初在鳥之國與他見面時的沙啞低沉。

  那是和他的年齡與經歷都相匹配的聲音與態度。

  「自然是來嘲笑一下你那連1024個位元組都沒有的腦容量的,」舟澗玟冷笑了一聲,先前那可以拉長的語調也變成了正常的語氣,「順便來告訴你兩件事。」

  阿飛——不,面具男剛才在土中的時候自然沒有錯過舟澗玟對迪達拉說的那三句話,此刻聽見她說要告訴自己兩件事,也不由地冷笑了一聲,「怎麼,你也打算和我說『推理才是藝術』這種蠢話麼?」

  「我這人說話倒也不一定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舟澗玟回以對方一聲冷笑,「不過小毛病倒也是有的,比如有時候說出來的話,會讓一些腦容量不到1024個位元組的生物聽不懂罷了。」

  「就比如說,你此刻絕對不知道1024個位元組有多大一樣。」

  一旁的白蘭聞言立刻發出了一聲輕笑,不過他很快就意識到場合不對,於是輕笑變成了悶笑。

  「我想說的是,第一,我喜歡將最好吃的東西放在最後,」舟澗玟打量了一眼面前的面具男,隨後直視著對方那已經展露出來的猩紅色的寫輪眼露出了一個讓面具男感到不悅的自信笑容。

  「第二,若是因為敵人的智商太低而影響了遊戲的難度的話,那麼被侮辱的一定不是我的智商。」

  「因為我會在感覺到自己受到侮辱之前,便將對方徹底變成阿庫婭的。」

  面具男因為舟澗玟那接二連三的莫名其妙的話語而有些心煩意亂,但是已經確認了舟澗玟不能留的他正準備朝舟澗玟發動攻擊時,卻看見了一個讓他熟悉並且難忘的場景——

  對方的身影,正逐漸地消失在他的視野之中。

  ——如同之前一樣。

  「最後給你留一道題,就當是開發一下你的智力了,」在即將消失之際,舟澗玟揚著燦爛無比的笑容對著面具男說道。

  「如果智障有顏色,你覺得會是什麼顏色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

  1024位元組=1k

  阿庫婭和「如果智障有顏色(那麼一定是藍色)」的梗都出自於《為美好的世界獻上祝福!》【我才不會說阿庫婭其實已經可以說是智障的代名詞了呢

  說起來昆西的發色也是藍色的呢昆0v0


第194章 你們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不, 是自從在上章地圖裡與狗逼切……與衛宮切嗣于碼頭一戰之後, 舟澗玟的戰術就仿佛是被對方的陰險給傳染了,變得比過去更加的無恥了。

  簡單來說, 能夠歸納為這麼一句話:

  ——裝完逼就跑, 真TMD刺激。

  無論是當年用煙||霧||彈干擾了衛宮切嗣也好, 還是在面對征服王的邀戰時也好;亦或者是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 遇到了諸如面具男和幹柿鬼鮫這些敵人的時候也好,但凡是舟澗玟無意與對方在此刻決一死戰的……

  用的基本上就是這個路數。

  而諷刺的是, 她的敵人……還真就拿她無可奈何。

  使用了白蘭留在她這裡的瑪雷指環轉移到了火之國的另一個城鎮, 一南一北甚至當中還隔著一個木葉村的距離, 讓面具男就算想要追上來滅口也探測不到她的位置。

  守在此處等待著接應舟澗玟的——準確的說是給舟澗玟提供轉移座標的, 正是早年被她派到波之國商會進行一些秘密活動的陸奧。

  舟澗玟在帶著維內托轉移陣地之際也讓當時隱藏在遠處的正規航母們回到了指揮所,所以此刻出現在陸奧面前的除了舟澗玟之外,也就只有維內托了。

  是的, 再無第三人。

  舟澗玟環視了一下四周,又讓維內托用雷達掃視了一下附近的情況, 終於得出了白蘭並沒有隨著她們一起轉移到此處的結論。

  「是嘛, 」在聽到維內托的彙報之後, 仿佛仍維持著方才與迪達拉戰鬥、又與面具男進行接觸時的情緒的舟澗玟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

  從她的表情、神色、還有語氣來看,其實不難得出她對此並不在意的答案。

  不,與其說她是一點兒都不在意白蘭有沒有跟她們一起被傳送過來,不如說她就好像是早已料到了會有這個結果一樣,所以才會在事實發生在她的面前的時候維持著波瀾不驚的態度。

  「沒有跟來就沒有跟來吧, 無需再在此事上大費周章,」舟澗玟又掩著嘴咳嗽了一會兒,而後才用因為咳嗽而略顯沙啞的嗓音繼續說道,「反正他也不是那種會輕而易舉地就死去的男人的。」

  舟澗玟這話聽起來頗像是漫畫或者小說中的主人公常說的臺詞,但用在了白蘭的身上卻讓維內托覺得說不出的微妙。

  倒也並非是因為這句話是用在了和自家指揮官小姐如今關係微妙的白蘭的身上,而是自家指揮官小姐說著這番話時的神態看起來,就完全是一副白蘭的生死與她無關的樣子。

  不過被舟澗玟這麼一提,維內托這才想起來她們方才撤離的時候,留在那個戰場上的除了硝煙與炮火之外,還有白蘭和那個面具男。

  白蘭不會被那個一看就像是反派Boss的面具男給弄死吧?

  等等,還是說自家指揮官小姐難不成其實就是想看那兩個人狗咬狗……不對,是兩虎相爭的場景?

  「是否能夠順利地將所有人傳送到這裡可不是我能夠控制的,」仿佛看出了維內托究竟在想些什麼,已經在陸奧的引路下朝著不遠處的海港走去的舟澗玟說道,「我能夠完全確保的,只有我自己以及在場艦娘的移動。」

  當日面對著幹柿鬼鮫的時候她之所以要坐到馬車上才使用指環進行撤離,正是因為這個道理。

  馬車和馬車上的卡凱西班都不是她的指揮所的成員,所以必須要和舟澗玟進行接觸才能夠被瑪雷指環那空間移動的功能所「覆蓋」,而維內托以及赤城加賀都是她麾下的艦娘,所以她也無需等她們上車,便能夠將她們一併帶走。

  無論是早先在鳥之國和卡凱西一起面對面具男的時候、還是在更早的時候帶走戰場上紅衣英靈的時候,她或者她麾下的艦娘都與對方進行了接觸。

  這一次沒有與白蘭匯合便使用瑪雷指環,是因為舟澗玟覺得身為瑪雷指環認定的主人的白蘭即使無需像其他人那樣與她有直接接觸,便能夠被瑪雷指環的力量覆蓋隨後一併帶離。

  然而事實卻仿佛並非如此。

  舟澗玟在陸奧的率領下來到了停靠在碼頭邊已經有好一會兒的商船上,這艘來自真舟家的商船並非是她最初去波之國那會兒利用納爾遜偽裝的,但即使如此其規模卻也比尋常的商船要大上許多。

  當然,其中也包含著真舟家麾下的艦娘的心血——畢竟設計圖就是港區內的艦娘在聽說舟澗玟要在這個世界造船後,用了一個月的時間畫出來的。

  親自看過設計圖的舟澗玟自然知道,這艘船雖說看起來和普通的木質商船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但是上面……

  卻也裝著一些普通商船肯定沒有的防衛武器。

  哪怕是在指揮所的倉庫內吃灰的諸如單裝4英寸炮,在放到這個世界裡也足以讓膽敢盯上這艘船的賊人們好好地喝上一壺了。

  更何況這艘彙集了指揮所內的艦娘們的心血的商船上裝的,可不是單裝4英寸炮——

  ——而是三聯16英寸炮。

  事實證明舟澗玟在設計圖紙之初就決定要在這艘名為商船實則也是商船的商船上裝上兩門三聯16英寸炮的決定……是無比正確的。

  雖說波之國是一個島國,但其所在的海域附近還有身為五大國的火之國、水之國、以及雷之國。海上運行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同時也需要進行定期的補給,於是波之國便成為了水運樞紐。

  波之國的悲哀就在於其雖然位處繁忙的水域,但本身土地貧瘠國力也無法與五大國相提並論,再加上大名懦弱——很容易便成為一些心懷不軌之人的目標。

  而那些心懷不軌的人——也就是所謂的海盜——的目標,基本上就是即將要停靠在波之國碼頭的商船。

  不過這樣的問題在最近幾年卻逐漸的得到了改善,尤其是真舟家的商船,甚至可以說是那些海盜的噩夢。

  早些年其實並非沒有海盜對真舟家的商船動過歪腦筋,畢竟真舟家的商船——尤其是這一艘「藥丸號」光是規模就比尋常的商船要大,自然也容易成為那些亡命之徒的目標。

  ……然後這些亡命之徒,就真的要完了。

  完全沒有想過真舟家的商船上有著不輸給忍者這一存在的黑科技,那些本身也是尋常人的海盜尚且還沒有來得及為自己愚蠢的行為而後悔,便已經去了三途川了。

  當然也還是有聽說了真舟家的商船裝著神秘武器後依舊不信邪的海盜、甚至故意挑打著真舟家旗號的商船下手,而他們的下場……只不過是給「藥丸號」那輝煌的戰績上又增添了嶄新的一筆罷了。

  於是不出半年的時間,真舟家固定的幾條航線上就再也找不到海盜的身影了。

  除了真舟家在火之國東海岸的傳奇之外,波之國的沿海城市乃至附近海域在近些年過得太平安然的理由還有一個。

  「澗玟大人,差不多要到了,」聽到身為負責人的陸奧前來彙報後,原本正在「藥丸號」上專為自己設計保留的休息室內稍做休息的舟澗玟立刻起身,她一開門,旋即就看見陸奧和維內托的身影。

  「說起來,碼頭那邊負責接應的人是誰?」舟澗玟披上了大氅,一邊朝著甲板走去一邊向邊上的陸奧詢問道。

  聽到了舟澗玟的詢問,陸奧就仿佛是期待已久般地露出了一個頗為燦爛的笑容,而後神神秘秘地對著舟澗玟答道,「是一位元澗玟大人也認識的人物。」

  舟澗玟看著陸奧的表情,再想了下自己近年來在波之國這邊的佈置,旋即便有了答案,「桃地再不斬麼?」

  雖說是在自家的商船之上、她們走的又是屬於真舟家內部的專屬通道,但是舟澗玟在提到那人的名字時還是壓低了聲音,「這裡距離水之國也不算太遠,雖說我們再過沒多久就能夠離開這裡了,但那之前一切都還是小心為好。」

  等到第四次忍界大戰結束之後,原本被判定為S級叛忍的桃地再不斬大約就無需再過那種朝不保夕的生活了。

  雖然在波之國、在真舟家的照拂之下他們在這些年來過得也算是衣食無憂,然而叛忍的身份卻始終是他們的一樁心頭病——其實無論是舟澗玟還是陸奧都知道,桃地再不斬的心中還是想回到自己的祖國的。

  無論他是否堅持「會霧隱村只是為了再度掀起政亂」這個理由。

  不過這樣的堅持在這些年來已經變得不是那麼的激烈了,一方面是因為真舟家的確給他們提供了一個安穩的場所、一個不同以往的穩定工作,另一方面大約是聽說了五代水影上位的消息。

  而更重要的是,白一直都陪伴在他的身邊。

  回到故鄉的的念頭依舊還存在著、始終都沒有消失;但是比起回到霧隱村再度發起四代水影執||政時的叛亂這樣的念頭,桃地再不斬對水之國、對霧隱村的執念大約只剩下了「故土」這一點了吧。

  「以我對現任霧隱村水影的瞭解,桃地再不斬大約是能夠得償所願的,」談及了桃地再不斬近些年在波之國的生活,舟澗玟輕笑了一聲,「只是回到故土之後是否會留下,這就不是我們能夠確定的了。」

  桃地再不斬——包括不少霧隱村的忍者的的叛||亂,說到底還是因為四代目水影在位時的某些暴||政所導致的。但那說到底還是某個面具男的鍋,當一切都真相大白之後,像桃地再不斬這樣的叛忍大約也會免去一些責難了。

  陸奧在波之國留守了這麼多年,自然也知道一些舟澗玟對波之國、對真舟家的打算。

  舟澗玟當年讓她收容桃地再不斬和白,一方面的確是為了春野櫻和第七班,另一方面大約還是為了等她們離開之後真舟家在波之國這邊的商會的問題。

  桃地再不斬有那個實力,若是波之國和真舟家的商會能夠讓他產生些許的眷戀的話,真舟家在波之國這邊的商會今後大約也就不成問題了。

  「不過這個還是要看他個人的想法了,我們是強求不來的,」舟澗玟接手了真舟澗玟留下來的這個龐大的產業之後,在這十幾年裡也借著這一商業網做了不少對她別人而言頗為重要的佈置。

  所以在臨走之際,她也要盡可能地保住真舟家,也算是借用真舟家資源這麼多年的一種回饋吧。

  陸奧無聲地點頭回應,隨後在船緩緩地停靠到碼頭之後,與維內托一左一右地跟著舟澗玟下了船。

  作為在波之國內影響頗深的商會,真舟家在波之國也有著不少特權,而這一專門為真舟家的商船劃出來的港口便是其中之一。舟澗玟一下船,旋即就看見靜立在繁忙的碼頭的那個特殊的人影。

  他的身材高大、看起來沉默又內斂,但是早年的那些經歷讓他此刻縱使再隱藏自己的殺氣,卻也難掩他的氣場。

  所以舟澗玟此刻才能看見這個獨自佇立在繁忙的碼頭上、卻無人敢靠近甚至敢訓斥他礙事的一匹狼的場景。

  「初次見面,」見那一匹狼的兇惡視線已經掃視到自己身上了,早就習慣和各式各樣的人打交道的舟澗玟只是回以了一個誠摯的笑容。

  這個笑容若是放在早先的戰場上、或者說讓當時在戰場上的某些人看見,沒准會覺得舟澗玟這是吃錯了藥。

  「桃地再不斬先生,」舟澗玟微笑著對在看見自己的笑容後、立刻表現出了一副警惕的姿態的桃地再不斬伸出了自己的手,「我是真舟澗玟。」

  無需再介紹自己究竟是什麼人了,反正當桃地再不斬看見她與陸奧走在一起……不,是走在陸奧之前時,他就應該已經猜到了她的身份。

  「你就是她的幕後老闆麼,」早就知道陸奧有一個後臺老闆的存在——其實也已經在這些年裡隱隱約約地猜出了這位幕後老闆的真實身份的桃地再不斬打量了舟澗玟一眼,最後還是握住了她伸出的那只手,「果然和她說的一樣。」

  至於這個說得一樣究竟是怎麼樣,他卻沒有再給出更多的解釋。

  「我一直都有從陸奧的定期彙報中聽到有關於你的事情,」舟澗玟在雙方都收回手之後,用無比真誠的語氣對著面前其實還是洗去些許殺意的男人說道。

  「這些年,非常感謝你為商會、為真舟家的付出,再不斬君。」

  如此懇切的語氣和表情讓桃地再不斬有些微楞——這些年陸奧提到自家的後臺老闆的次數也不少,但是在她的描述中,桃地再不斬一直都以為對方是一個精明又市儈的中年男人……甚至是一個老頭子。

  卻不想對方竟是一個如此年輕的女性,而且……

  和他想像中的很不一樣。

  桃地再不斬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舟澗玟——若是早年的他的話,一定會直接朝著對方開始一連串的冷嘲熱諷;但如今,他卻是微微地撇過了臉,用看似敷衍實則是慌亂的語氣地應了一聲,便不再說些什麼。

  舟澗玟看見桃地再不斬的反應之後,心中立刻便有數了,只是她也不再說些會令對方感到不適應的話語,而是換了個話題然後離開了在海風的吹拂下泛著寒意的碼頭。

  從碼頭到舟澗玟讓陸奧在這些年裡置辦的私宅其實用不上太久的時間,一路上眾人頗為默契地保持著沉默,直到馬車漸漸地駛入了舟澗玟在波之國的私宅的土地時,卻聽見從遠方隱隱約約地傳來了一陣頗為嘈雜的聲音。

  伴隨著那嘈雜的、仿佛是爭吵一般的聲音的,還有舟澗玟頗為熟悉的……不如說前不久剛剛經歷過的……

  ——屬於爆破的聲響。

  爆||炸的聲音在舟澗玟下車的同時,從宅邸內穿了出來。原本在路上時就因為聽見那異常的聲音而面色鐵青的桃地再不斬在看見那從宅邸內炸開的黑色煙霧後,就徹底變了臉色。

  「白!」

  他甚至也顧不上自己的雇主和幕後老闆都在此處,直接叫著自己最為重視的人的名字便飛奔著跑進了宅邸內,那速度在舟澗玟看來,沒准都能夠和波風水門的飛雷神一較高下了。

  舟澗玟在聽到那爭吵聲的時候,其實便已經猜到了其中的原由,此刻看見熟悉的灰色煙霧在宅邸內炸開,她的臉色在一瞬間有那麼些許地泛黑,但隨即就被一個綻放在臉上的、燦爛無比的笑容所取而代之。

  「我們也進去看看吧,」她對著身邊兩個因為自己的笑容而瑟瑟發抖的艦娘說道,而後也不待她們有所反應,便跟著再不斬的腳步朝著屋內走去。

  在看見舟澗玟的笑容後,立刻就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的維內托和陸奧對視了一眼,旋即一語不發、恨不得將自己的存在感壓縮到最低地也跟著舟澗玟一併走進了宅邸內。

  揚著燦爛無比的笑容的舟澗玟在進入案發地點之後,看見的是一個混亂不堪的畫面。

  原本佈置得華麗精美的內室變得淩亂不堪,藥劑和繃帶散落了一地,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一看就不屬於這個宅邸的東西——比如那些怎麼看都危險的粘土。

  而致使這個畫面出現在舟澗玟面前的,正是屋內除了桃地再不斬之外的兩人:其中一個是渾身都是傷、看起來處於垂死的邊緣卻還是不斷地在鬧騰的金髮青年;而另一個則是乍一眼看去會讓人產生性別認知紊亂的美少年。

  舟澗玟看著桃地再不斬已經站到了那個美少年的身邊後,便扭頭朝著那個快死了卻還是不安分的金髮青年看了過去。

  對方在看見她的笑容後仿佛是受到了什麼驚嚇般立刻停止了自己鬧騰的行為,但那也只是短短的一瞬,等到驚嚇過去之後,便是比先前的鬧騰更為嚴重的抗||議了。

  「混蛋!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金髮青年用手用力地拍打著自己座下的榻榻米,以此來宣洩著自己的不滿,「勞資差點就真的要被你給炸死了啊,嗯!」

  舟澗玟臉上的笑容依舊,但是說出來的話語卻是比鐵之國在春寒料峭時刮的西北風更加的冰冷刺骨,「如果你現在再不停下你那無意義的鬧騰的話,我一點兒都不介意讓你體驗一回真實的死亡。」

  是的,此刻在真舟家的私宅裡瞎鬧騰的……正是對於「曉」組織而言已經死亡的迪達拉。

  「我、我才不怕你呢,嗯!」雖然說著這般話語,但是迪達拉話語中的顫意卻被在場的其他人完美地收入到耳中,「正好,可以讓你再見識下我的藝術,嗯!」

  「你的藝術我隨時恭候,」舟澗玟看著的確是被自家艦娘弄得半死——當然其中另一部分的傷口是被他本人的地||雷粘土炸出來的迪達拉,隨後揚著淺笑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同樣恭候你的還有賠償單。」

  這麼說著,舟澗玟也不再看他,而是直接扭頭朝著邊上看起來安然無恙、甚至還在勸阻準備動手的桃地再不斬的的白,「你沒事吧?」

  雖然猜出了舟澗玟的身份、但是卻並不知道她的名字的白點了點頭,隨即也用笑容回應道,「我沒事。」

  「那邊的笨蛋給你添麻煩了,放心,我是不會為他說情的,」舟澗玟無視著邊上的迪達拉在聽到這番話後那懷揣著強烈的不滿的叫喊聲,對著白繼續說道,「之後你想怎麼折騰他都行,不過現在還是先回去換身衣服吧。」

  她示意白朝著他身上那件沾染著血跡(基本都是迪達拉的)、打翻的藥劑、還有爆炸引起的灰塵的衣服看去,隨後笑著補充道,「等你換好了衣服,能夠為我擬一張損失清單麼?」

  「當然,我一點兒都不介意你將精神損失費和這件報銷了的衣服的費用也列進去的。」

  「廢話你當然不介意,但是我介意啊!!!」

  舟澗玟溫和的話語和另一邊的迪達拉那不滿的抱怨聲傳到了白的耳中,讓他在短暫的微楞後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您真是一位有趣的小姐,和我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呢。」

  「那麼請容許我們先告辭了,」這麼說著,大約知道舟澗玟有話要和迪達拉說的白向著她微微欠了欠身,便拉著桃地再不斬的胳膊將他強行地拽走了。

  不過說是強行,在舟澗玟看來也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

  等到桃地再不斬和白全都離開了之後,舟澗玟這才走進了這個怎麼看都像是案發現場的房間,在找了個空地隨意坐下之後,這才對著一副氣鼓鼓的姿態的迪達拉說道:

  「在「曉」組織的這些年辛苦你了,」看著扭過了頭怎麼都不往她所在的地方看、一副賭氣的姿態的迪達拉,舟澗玟不由地輕笑了一聲,「說實話,我也沒有想到你們能夠到全身而退之際,都沒有暴||露臥底的身份。」

  「這著實令我感到有些驚訝呢。」

  「哼,你也不看看我是什麼人,」迪達拉下意識地回道,隨後他仿佛是意識到了舟澗玟剛才究竟說了什麼,立刻扭過頭朝她看了過去,用狐疑的語氣重複著舟澗玟方才的用詞,「等等,你們?」

  仿佛是為了回應他一般,舟澗玟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口腔潰瘍好幾天了,這兩天連喝水都疼orz


第195章 另一個臥底

  「誒誒誒誒誒?!!!!!!」

  當迪達拉意識到舟澗玟在說什麼的時候,他嚇得差點把手裡的瓜糊到舟澗玟的臉上。

  不過值得慶倖的, 是這幸好只是一句形容而非他手裡真的有瓜, 而迪達拉也沒有真的腦抽到找什麼相似物作為替代——比如引爆粘土什麼的。

  因為……

  他打不過舟澗玟。

  所以迪達拉做的也就只有伸出手指著不遠處的舟澗玟,然後做出一副「全世界都欺騙了我」的樣子驚叫出聲, 卻並不敢對舟澗玟做出任何有實質性的……回應。

  「一個臥底終歸是太具有風險了, 」舟澗玟看著迪達拉那副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的姿態也沒有說什麼, 只是不鹹不淡地沖著他陳述著一個事實。

  至少是她認知中的事實。

  「「曉」組織不乏城府深成、為最終達目的又不擇手段之人, 」說著在外人聽來危險之極的話語,但舟澗玟和迪達拉卻知道她這是在陳述事實。

  只是舟澗玟指的那個人, 和迪達拉認知中的, 卻並非是同一個人。

  看了眼因為她的話語而沉默的、在「曉」組織多年也是最瞭解「曉」組織內部構成的迪達拉, 舟澗玟在對方的沉默中也接著說了下去, 「佩恩大約是不願相信「曉」組織內部有臥底的事的。」

  舟澗玟頓了頓,隨後忽然揚起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但倘若讓他發現「曉」組織內真的有間諜的話, 你覺得他會怎麼處置?」

  一聽到舟澗玟提起自家老大……不,是他在「曉」組織內當臥底時的上司, 也算是瞭解些許對方的恐怖之處的迪達拉立刻就打了個寒顫, 隨機便露出了一個低沉的模樣。

  「大概……會死得很慘吧。」

  「雖然我也相信你們的實力, 」舟澗玟指的不是自己埋入「曉」組織的間諜的戰鬥力、而是指他們的演技,「不過卻也還是會產生各種各樣的可能性,所以一個人是不夠的。」

  當時她選中他們的時候,也的確是有自己別的用意——比如他們對於自己而言比較好說服,至少用自己的手段很容易讓他們在與「曉」組織進行接觸前, 就先偏向自己這邊、成為她的臥底。

  只是舟澗玟之所以不單單地啟用某一個人,還是考慮到了一些此刻也不能和迪達拉明說的理由。

  比如,她擔心他們在與「曉」組織的其他成員接觸多年的情況下,真的產生了感情然後致使叛||變;又比如,佩恩或者某個不願透露真實姓名的面具男發現了誰是臥底、而後趕盡殺絕;又比如……

  她從互相不知道彼此存在的臥底手中同時得到了有關同一件事的情報,才能夠比較出這份情報的真實性和完整度。

  「所以說另一個人到底是誰啦,」迪達拉也知道像舟澗玟這種胸有城府的存在往往會考慮一堆問題,不過他當年既然被舟澗玟降服了,這會兒也就不會再去猜測舟澗玟當年的真正用意。

  因為他此刻比較期待的,是另一個臥底的真實身份。

  要知道「曉」組織算上前不久剛剛加入的新人阿飛和飛段也就只有十個固定成員,首先不說舟澗玟究竟神通廣大到了什麼地步,才能夠在人數連兩個巴掌都數得過來的「曉」組織內部安插兩名間諜……

  問題是按照舟澗玟方才的話,他與另一名臥底此刻都已經安然地離開了「曉」組織。

  迪達拉算了下最近被舟澗玟和木葉那邊搶去的人頭……哦,不對,是「曉」組織最近折損的人員的名單,左不過也就三個人:死在木葉一個小姑娘手裡的蠍旦那,以及據說是被舟澗玟親手弄死的飛段和角都。

  迪達拉雖然也不太喜歡被鬼鮫稱作是「僵屍二人組」的兩人,但是結合了一下自身的情況……

  他覺得是那兩個人其中之一的可能性,沒准還真的要比蠍旦那要高處些許。

  「你希望是誰呢,」舟澗玟故意不說,但瞧迪達拉那因為好奇而抓耳撓腮、然後也不管要接著和自己賭氣的模樣,隨後故意賣關子似的繼續說道,「不算上你,「曉」組織最近也就折損了三個人,你總有三分之一的幾率,拼一下運氣沒准就能猜出來。」

  是哦,三分之一,至少比你安插的間諜占了「曉」組織五分之一的人數的幾率要高一點哦。

  再度按捺下了要將引爆粘土糊到舟澗玟的臉上的衝動……而這一次不僅是因為他打不過舟澗玟並且怕報復,還是因為迪達拉實在是太急著想要知道答案了。

  迪達拉有這樣的感覺,若自己今日不能從舟澗玟的口中獲知另一名間諜的真實身份……

  他沒准連覺都睡不安穩。

  「算了,不逗你了,」看著迪達拉已經張開嘴、一副要將自己的答案呼之欲出的模樣,舟澗玟趕在他之前截下了他的話頭,「我現在便將答案公佈給你吧,只不過……」

  一聽見舟澗玟的轉折,迪達拉頓時就有了一種糟糕的預感。

  他有些惴惴不安的看著笑得燦爛的舟澗玟,之前在戰場上被她的攻擊打入地面時產生的疼痛感又瞬間浮現在了迪達拉的腦海……以及傷口之上。

  雖然他的那些傷口有一半是他的地||雷粘土導致的。

  「只、只不過什麼,」也不知道迪達拉自己有沒有意識到,他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就連聲音都是在顫抖的。

  「只不過這個房間以及房間內各類擺件裝飾的賠償費用……」舟澗玟接著迪達拉的話語,一邊揚著燦爛的笑容一邊對迪達拉緩緩地說道,「你可逃不掉哦。」

  也不知道是因為舟澗玟的語氣的關係,還是因為知道真舟家用的裝飾一定價值不菲的緣故,迪達拉在聽完了舟澗玟的這番話後……

  立刻就僵得和一根冰棒似的。

  而看著迪達拉的樣子,舟澗玟終於還是忍不住笑開了,「放心,我是不會如此狠心地對待有功之臣的。」

  迪達拉好歹替她當了這麼多年的臥底,舟澗玟也知道不能讓功臣寒心的道理。

  迪達拉聞言,立刻打量著舟澗玟的模樣——尤其是她的神態表情好一會兒,在意識到舟澗玟這番話不是謊言之後,他也終於松了一口氣。

  「不過根據我的初步估計,你剛才破壞的那些東西的價值,足以讓你在脫離曉組織之後,繼續賣身給我罷了。」

  三言兩語地就給迪達拉灌了迷||魂||湯,不對,是確定了迪達拉在脫離「曉」組織之後的走向,舟澗玟臉上的笑容可謂是要多燦爛就有多麼的燦爛。

  而被舟澗玟三言兩語就敲定了今後的鐵飯碗的迪達拉,此刻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自己的這位雇主了。

  於是他只能說:

  「好了我知道啦,所以你先把答案告訴我吧,嗯。」

  聽著迪達拉的口癖終於又出現了,在短短的幾分鐘內已經將迪達拉的情緒攪動得已經快沒情緒的舟澗玟也終於進入了正題——並非是用言語的,而是用實際行動。

  她看了一眼始終站在自己的身邊卻沉默不語的維內托,對方在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之後,像是明白了舟澗玟的意思一樣,隨即拿出了一份卷軸。

  舟澗玟接過卷軸後也沒有打開,而是直接朝迪達拉那邊擲了過去。

  一個近距離的卷軸拋擲對於身為S級叛忍的迪達拉而言壓根就不算什麼,他單手就接住了那個卷軸,隨後迫不及待地拆開綁在卷軸上的細線、將卷軸鋪平在了地面上。

  而他在展開卷軸的同時,就發現這是一個封印卷軸。

  至於這個封印卷軸封印的究竟是誰,迪達拉在看見卷軸中央的「蠍」字後立刻就興奮地差點把手裡地卷軸給甩出去了。

  是蠍旦那真是太好了!

  不是那對僵屍二人組之一真是太好了!

  ……等等,不對,蠍旦那???

  他不是據說被木葉的那個小姑娘給弄死了嘛!!!

  而且據說連屍體都找不到了!!!

  所以說他原來是被舟澗玟給回收了?

  而且居然是蠍旦那!!!!

  這麼說他和蠍旦那搭檔的這些年裡根本就是兩個被舟澗玟埋進「曉」組織的間諜在和彼此演戲嗎????

  在迪達拉看來,舟澗玟能夠在「曉」組織埋入兩名間諜已經是一個奇跡了,至於他和另一名間諜——現在已知是蠍旦那——是否會被分配成搭檔,實在不是舟澗玟能夠控制得了的事情。

  畢竟「曉」組織內一切佈置都是由身為首領的佩恩做主的。

  殊不知舟澗玟其實一早就知道了迪達拉會和蠍成為搭檔,雖然她也說不上究竟是不是因為這個緣故而刻意挑中了這兩人成為自己的臥底,但也的確不存在「舟澗玟在一開始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

  「蠍的核心只有那麼一小塊,這也是打敗蠍的方式,」舟澗玟簡單地向迪達拉陳述了一下他的那位搭檔的構造,「櫻當時只是在那塊核心上打下了麻醉,雖說不致死,但是要修復蠍倒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迪達拉也知道自己的搭檔是傀儡構造,同樣也知道要製造和修復一具傀儡不是什麼外行可以輕而易舉就做到的。

  「……等等,你不會是想讓我來修復蠍旦那吧?!」

  迪達拉一臉驚恐地看著舟澗玟,仿佛她只要說一個「是」字,他就立刻要把這個封印卷軸重新卷好然後丟回給舟澗玟一樣。

  玩引爆粘土他是行家裡手——不如說就此一家;但是修復傀儡什麼的……

  舟澗玟還是另請高明吧。

  「我的意思是,你先把你那蠍旦那從封印卷軸裡放出來,」沒有查克拉在身的舟澗玟一臉無奈地看著迪達拉,「至於修復的事,就交給我來做吧。」

  要讓死人復活可不容易,但是要修復一具傀儡對於舟澗玟來說卻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雖然代價不是快速修復工具就是一個損管,但是對於舟澗玟來說這個買賣卻也不虧——若是籌謀得好的話,她沒准能夠一口氣獲得兩個長期合作物件,將來若是她真的離開了這個世界了……

  憑藉著迪達拉和蠍在「曉」組織臥底多年還不被發現的精明,舟澗玟覺得真舟家的家產大約也能夠保住不少。

  解開封印卷軸對於迪達拉來說自然不是什麼難題,一聽到舟澗玟說她可以修復蠍旦那的傀儡之軀,迪達拉二話不說地就將那封印解開,而隨即出現的……

  則是一堆數量龐大到差點把這個房間都給裝滿的爛木頭。

  「喂喂喂!!!這是什麼情況啊!!!!」

  迪達拉下意識地想要用引爆粘土把這些爛木頭連帶著這個房間給炸了,但一想到蠍旦那的核心也在這堆爛木頭裡,而更關鍵的是舟澗玟就在他的不遠處看著他……

  迪達拉也就只能任由那堆爛木頭把自己給埋了。

  「可能是當時時間緊迫,所以櫻匆匆地就將在場的所有傀儡都收集了起來,」說實話舟澗玟也有些被這個場景嚇到了,不過她很快就回過了神,然後……

  慢條斯理地分析起了情況。

  這氣定神閑的模樣讓被埋在木頭下的迪達拉感到歎為觀止,而在歎為觀止的時候……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把壓在他身上那些爛木頭給炸了。

  「話說木葉的那個小姑娘和你是什麼關係啊,」迪達拉想了下,才意識到舟澗玟口中的那個「櫻」就是當日留下來和蠍旦那對戰的那個木葉的小姑娘。

  聽到舟澗玟用如此親昵的語氣稱呼那個一拳頭差點把整個山洞的石壁給轟爛的小姑娘,迪達拉是真的想知道面前這位無比兇殘的舟澗玟小姐,和那個兇殘程度差點就能夠和她媲美的小姑娘的關係。

  「誒,你不知道麼,」看著堆積如山的爛木頭……不對,是傀儡殘骸已經停止了運動,舟澗玟這才緩緩地起身走到了那木堆的邊上,開始打量起了迪達拉的慘狀……

  不對,是開始搜尋起了蠍的核心。

  「她是我閨女。」

  迪達拉覺得舟澗玟的這句話、這個答案的震撼力堪比他的C3•十八號,甚至比舟澗玟之前使用的任何一種爆炸藝術都要駭人。

  「等等!你都有女兒了?!!!!」迪達拉努力地從木堆裡抬起頭張望著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出頭的舟澗玟。

  誠然,他當年在土之國境內遇見舟澗玟的時候她已經是如今這般模樣了,而她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沒有什麼改變的容顏也讓他產生了這個女人還沒有老去的錯覺。

  甚至開始懷疑她是不是也像蠍旦那一樣是具傀儡。

  但!是!

  但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已經有女兒了,而那個女兒正是當日和九尾人柱力一起出現在他們面前的粉發小姑娘。

  這TM也太荒誕了吧?

  「等等,」仿佛是想起了什麼,迪達拉有些懵逼地看著舟澗玟,「剛才和你一出現在樹林的那個白毛……該不會就是你男……啊嗷疼疼疼疼疼——」

  右手猝不及防地被舟澗玟踩了一腳,迪達拉立刻吃疼地嚎出了聲,隨後等到舟澗玟終於高抬貴足之後,已經意識到自己剛才險些被舟澗玟弄死的迪達拉同時也明白了這個推測對於舟澗玟來說——

  是有多麼的難以忍受。

  「櫻是我的養女,和我沒有什麼血緣關係,當然,和那個白毛更是沒有絲毫的關係,」舟澗玟面無表情地睨了一眼知道自己說錯話的迪達拉,隨後不鹹不淡地繼續說道,一邊卻是在木堆裡搜尋著蠍的核心。

  「不過因為她出生後沒多久就養在了我的身邊的緣故,所以也就和親閨女差不多了,」舟澗玟一邊說著,一邊在身旁的維內托的示意下終於尋找到了那被隱藏在木堆裡的唯一的核心。

  吩咐維內托取下那枚核心,舟澗玟在檢查了一下核心的完好程度後,也選擇用快速修理工具對蠍的身軀進行重塑。

  所以說傀儡之軀也有傀儡之軀的好處,至少修理起來又省事又省錢。

  迪達拉在看見舟澗玟找到蠍旦那的核心並且開始修復之後,也終於從那堆爛木頭裡爬了出來,他拍了拍身上的木屑,隨後有些好奇地看著在白色的光芒下從那核心處開始逐漸向外擴展的軀幹。

  而那軀幹逐漸構成的,是一個年輕的身軀。

  「這就是蠍旦那的真身?」迪達拉加入「曉」組織這麼多年,鮮少——或者說基本就沒有看見過蠍旦那用自己真身的時候,所以此刻也是懷揣著無限的好奇。

  「看起來真年輕,嗯,」迪達拉一邊說著一邊還點了點頭,金色的高馬尾隨著他的這一舉動而在他的腦後晃蕩,「而且好像還比我矮上一些,嗯。」

  而這一次回應迪達拉這怎麼聽都有些作死意味的話語的,是一個聽起來年輕卻又充斥著警告意味、以及和年齡的聲線並不匹配的成熟的語氣的男聲。

  「閉嘴,迪達拉。」

  就在迪達拉說著這番話語的時候,蠍的軀體重塑也正好進入尾聲。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少年的他緩緩地扭過了頭朝著迪達拉看去,脖子也因為他的這一舉動而發出了「哢哢」的聲響——

  正是屬於傀儡特有的。

  「這語氣,」聽到了赤發少年表示不滿與警告的話語,迪達拉倒是笑開了,「果然是蠍旦那。」

  看著自己的這兩名臥底——也是自己今後的部下相處得不錯,舟澗玟也安心了不少,「要敘舊還是再晚些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手引起了那兩人的注意——同時也制止了迪達拉和蠍那險些就要再次引發的爭吵聲,「迪達拉先去其他的房間把自己的傷口包紮一下,蠍也可以在剩下的時間把要整理的重新整理一下。」

  舟澗玟如此說著,用有些複雜的目光朝著蠍看了過去。

  她說的整理除了是指這一屋子的爛木頭之外,同樣也是在指蠍的情緒。

  被封入封印卷軸內的蠍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一直處於昏迷狀態,此刻被她用快速修理工具進行修復,雖說軀體已經恢復到了戰鬥前的樣子,但是心境——

  大約是和之前截然不同了。

  「千代婆婆去世了麼,」蠍是何等聰慧的人,一聽到舟澗玟這般開口便明白了在他昏迷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了救五代風影那個小鬼?」

  回應著蠍這番話的是舟澗玟的沉默,但是這樣的反應對於蠍而言也足夠了。

  自己的祖母擁有著怎樣的本事蠍並非是不知道,卻不想固執了這麼多年的祖母居然會因為他人而犧牲性命——只能說時間果然能夠改變很多。

  「當時我並不在場所以知道得也不多,」舟澗玟說的未必不是實話,卻也未必都是實話,「不過我聽那時候在現場的櫻的描述,當時的情況和你剛才說的也不算差太多。」

  蠍也是用了半分鐘才回想起了舟澗玟口中的那個「櫻」是誰。

  「那個木葉的小姑娘?」他想了下那個一拳能打碎自己一具傀儡的小姑娘,據說是師承綱手姬的怪力和醫術在當時給他添了不少麻煩。

  卻也讓覺得那一場戰鬥打得非常的滿足。

  只是舟澗玟對那個小姑娘的稱呼和語氣中難掩親昵,再加上自己此刻會出現在此處這麼想也是那個小姑娘的手筆——否則他早就被「曉」組織或者是砂忍村給回收了,「她和你是什麼關係?」

  對舟澗玟和那個小姑娘的關係感到好奇的蠍沒有注意到另一邊的迪達拉在聽到自己的這個問題後,瞬間就變得古怪的臉色,以及……

  豁出性命般在拼命地朝他比劃出的手勢和使出的眼色。

  然而這一切卻並沒有持續太久,在舟澗玟微笑的瞪視下迪達拉不得不收起一切的暗示,然後等待著舟澗玟向著蠍旦那甩出那個驚爆新聞——

  「不好了,澗玟大人!」

  移門在舟澗玟開口的同時被人從外面拉開,匆匆走進的不是旁人,正是先前帶著再不斬和白離開的陸奧。

  「木葉那裡出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個臥底是蠍應該不難猜,畢竟撤離的也就那麼幾個,飛段和角都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只不過……

  「你們」表示的是複數哦【。

  話說失眠了一晚上睡了沒一會兒就被鬧鐘吵醒了兩輪,在距離這章收尾只有三段的時候……居然鬧肚子了orz

  我討厭冬天討厭降溫討厭失眠QAQ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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