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橫濱罪歌事件（一）
中島敦醒來的時候，腦子有一瞬間的放空。
然後他就意識到自己現在正被捆綁束縛住的現狀。
他想起來了, 自己在被敵人的異能所控制、傷到了直美小姐她們之後, 慌不擇路地落荒而逃……然後就遇上了一個, 異色雙瞳、髮型怪異的少年。
對方會用幻術，讓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父……啊不是，自己的前輩, 六條千咲。啊也可以叫降穀千咲。
反正自己的那位前輩姓氏有無數個備選的, 據說是為了出秘密任務的時候換身份更加方便。
當然, 中島敦信了。
也是因為有個那樣子的前輩, 中島敦對於幻術也算是有些瞭解, 並且還親身經歷過, 所以察覺不對趕緊逃……也是多虧了泉鏡花的突然出現擋住了那個少年，讓他得以暫時逃離。
然後他就遇上了組合的首領——法蘭西斯·斯科特·基·菲茨傑拉德。
他自然是落敗在了對方的手下, 然後被捉走了。
他總共也就知道菲茨傑拉德的異能是戰鬥系異能而已。
「……啊。」中島敦終於回過神來, 猛地從床上跳起來, 「要快點……告訴千咲姐……」
「哎呀, 你醒了啊。」在旁邊看守著他的青年笑眯眯的, 「既然如此……就去見一見我們首領吧。」
中島敦充滿了警惕和抵觸，但也知道現在這種情況沒有辦法, 乖乖地跟著走了。
不過越走……他越覺得有些不對勁。
「……等一下！」他停下了腳步，「這裡……是哪裡？」
走在前面的青年回過頭，朝他笑了笑, 用一種理所當然的口吻回道：「自然是在天上啊。」
……
「……我看到了。」我停頓了一下, 露出了沉痛的表情, 「魚板！」
「……魚板？」
「嗯！是在泡完泡面之後粘在蓋子上發現它沒有被泡開，就算之後再浸沒入熱水中也不會被完全泡開感覺不得勁，可又是海鮮面裡難得的實在的配料丟掉又有些可惜。」我說著，從一開始的裝模作樣到露出真切的傷感了，「所以扔掉還是吃下去哪個選擇都會心有遺憾！是個問題啊！」
「哎——因為剛剛看到小千你看我的眼神，我還以為你看到的幻覺是我呢。」黑髮青年說著，語氣流露出幾分可惜來。
「別在那裡胡扯了，雖然你是我的童年陰影之一但我已經克服了困難往前看了。」我振振有詞著，接著收斂起表情，換上鄭重的口吻，「敦敦被抓走了的話……鏡花人呢？」
「不清楚呢。」太宰治將手插在外套口袋裡，微微偏了偏頭，若有所思的，「既然現在還沒有出現的話……應該是被警局帶走了吧。」
「……哎？！」我在懵逼之後回過神來，「啊……因為她之前在港黑的事情麼。」
尾崎紅葉那麼堅持泉鏡花屬於黑暗……恐怕也是因為她出色的才能吧。不是每個人都能在港黑半年就達到那種暗殺水準的，即使泉鏡花的異能那麼方便……啊，說起來，說到異能的話，鏡花和紅葉姐的異能很類似……也有這點移情作用麼？
不過鏡花竟然就這麼束手就擒……啊，是因為敦敦麼？因為敦敦很敬重我同樣也會變得很敬重員警這個群體，如果是全警力出動逮捕鏡花的話……在敦敦不希望她再殺人尤其是殺員警的情況下，她會放棄抵抗的。
「Q被你關押起來了麼？」
「嗯，放在外面的話……搗亂還好，萬一被組合捉走幹其他的事情的話，感覺會引發不小的麻煩的。」我一邊說著一邊仰起頭，暢想著，「你看，例如我今天遇到了一個克蘇魯邪神和一個異能力是種葡萄的，感覺是控制植物的。萬一對方有能力把植物的感覺和Q的痛覺聯繫起來，那麼那些傷到樹木的人是不是會中Q的異能呢？畢竟那麼大一個人好躲，你扯一片葉子你自己都不會在意啊。更不用說碰了花花草草一下啊一類的……嗯？太宰先生你幹嘛這樣子看著我？」
太宰治面露驚歎：「我只是覺得……小千你真的更適合當黑手黨呢。」
「……幹什麼？又諷刺我麼？我只是提個假設而已啊！我才不信你想不到！你肯定比我更快地想到這一招了！」我鬱悶道，接著關注起了另一個問題，「鏡花入獄……照理來說，即使我停職了，我也應該被告知的。但是我沒有得到消息……警局內部果然有問題啊……異能特務科那邊估計也無法倖免。」
「嗯，畢竟是有備而來呢。」
「可惡！」我憤憤道，「菲茨傑拉德他那麼有錢怎麼不上天！」
太宰治：「……」
我注意到了對方的沉默，忍不住看過去，對上對方的眼神之後也洩氣了：「……靠，不是吧。」
「組合的上上任首領的異能力【白鯨】，可是組合的秘密武器啊。」
……
「白鯨？」中島敦聽到這個名字，有些發懵，「所以……我們在海裡？！」
「不，我們翱翔在空際哦，人虎少年。」坐在那裡的金髮男子微微仰著下巴，態度帶著些許端起來的無意間自然流露出的傲慢，「知道我帶你來的目的麼？」
中島敦嚴肅著一張臉，很誠實地搖了搖頭。
「想知道麼？」
「……我說想你們就會說麼？」中島敦一臉猶疑。
「告訴你也無妨。」菲茨傑拉德緩緩笑了起來，「我們正在找某本【書】。」
「……【書】？」
「嗯，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一本【書】，而這本書就被封印在橫濱這片土地上。」
中島敦有些納悶，弱弱道：「不是我的拿的。」
「……沒說是你拿的，不如說你怎麼可能拿得到？」菲茨傑拉德諷刺完了對方之後，開始緩緩敘述起來，「但是你是不可或缺的【路標】。我請你到空中來，是為了不讓你和橫濱一起被毀滅了。」
「……毀滅？」中島敦的表情開始有了變化。
「嗯，異能特務科已經沒有實權了，而警方也已經被我們買通。剩下的武裝偵探社和港口黑手黨是有些棘手，但是好在他們是對立的……可是按照一開始的計畫進行太慢了，我們的損失也有點大……所以，我決定啟用【緊急計畫】。」菲茨傑拉德的聲音聽起來充滿了愉悅感，「你是被橫濱的公安負責人六條千咲救出孤兒院的吧？」
中島敦一愣，表情變得可怕起來：你們對千咲姐做了什麼麼！」
「看樣子那個公安對你來說很重要了……真可惜，她似乎也知道一點【書】的內容，本來想要一併請上來問問看的……」說到這裡，菲茨傑拉德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來，「啊，這麼說來……她可能知道的比我們更早呢，因為她更早一步接觸了你啊。」
中島敦一怔，低下了頭。
如果千咲姐早就知道自己是【路標】而接近自己的話……
「怎麼了？因此而感到被利用了麼？」
「……不，不是的。」白髮少年抬起頭來，「知道自己對千咲姐來說是存在確實的價值的，我很安心。」
「是麼。」菲茨傑拉德輕飄飄地回了一句，「真可惜，那麼，如果等計畫結束之後，你的千咲姐還活著的話，我不介意讓你們團聚的。」
「……你什麼意思？！」中島敦終於注意到了對方說的那個計畫，「你說的緊急計畫是什麼？！」
「所謂的緊急計畫啊……我們知道橫濱有個異能無效化的異能者，和一個幻術師，所以我們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請了點外援。」菲茨傑拉德用驚歎的語氣說著，「我也沒想到在這個未開化的國家還有這樣子神奇的存在呢……僅憑砍傷別人，就可以控制他人將其稱為自己的傀儡。」
「……你、你說的是……」中島敦聽著這個描述，瞪大了眼睛。
如果現在在這裡的是其他人，例如說芥川龍之介的話，那麼恐怕不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麼。但是中島敦知道的。
當時是在偵探社做客的六條千咲用講故事的口吻給他說了【妖刀罪歌】的存在。
他倏地低下頭，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表情。
如果是這樣子的話……那千咲姐一定會有辦法……
「那個叫什麼來著……啊，對了！妖刀罪歌！據說是一把有自我意識的刀呢。」菲茨傑拉德感慨道，「用這把刀的話，估計不用三天，橫濱被控制的人數就會超過四分之一的吧？然後被控制的人繼續去砍沒有控制的人……不用一周，把整個橫濱控制起來都不在話下了呢。雖然面對異能者會有些小麻煩，但是畢竟還是普通人是大部分嘛。」
「啊，對了，你也別指望那個公安有辦法哦。」金髮男子笑了起來，一派志在必得的意味，「知道她是幻術師，我們也不敢小看她的……所以，特意花了重金請了她的師父、彭格列的霧之守護者過來。」
「她妨礙不到我們的。」
……
三天后————————
敦敦沒有找到，鏡花還在局子裡，我旁敲側擊了一下都沒有得知對方的關押地點，很頭疼。
兒子被綁架了，救兒子的兒媳反而被弄進局子裡去了，我一下子體會到了作為一個父親的壓力。
太宰先生去異能特務科找安吾先生了，畢竟現在他去比較合適，我這種停職的原本就不該出現在橫濱的不太行。
我的行為一直受到限制……直到，橫濱出現了【砍人魔】。
沒錯，我萬萬沒想到，橫濱居然也被傳染了。而且我聯繫了園原杏裡，得知對方根本不清楚這邊的情況。
那麼……就是說，【母體】不是園原杏裡那一派的了。
……難道說園原杏裡之上還有麼？！不要啊！我的頭開始痛了！
這次的事情鬧得挺大的，上頭也終於意識到我的重要性開始重新聯繫我了，言辭間有讓我恢復職位去解決的意思。畢竟池袋的砍人魔事件官方資料上是我解決的。
「哈——？這個時候來喊我？我是那種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下屬麼！」
【……那個，六條，作為下屬做到這點是基本的，而且那叫做隨叫隨到。】
「我不！」我趾高氣昂道，「讓之前撤我職的人跪下來求我回去！」
【……你等一下。】
對方說著似乎進入了轉接，我並不怕，就算遇上那群老頭我照樣……
【你說要誰跪下來求你啊——？】
「……零哥。」聽出轉接到誰那裡了，我立馬收起剛剛囂張無比的態度，乖乖地喊了一聲，訥訥道，「我就是開個玩笑嘛。」
真是的，風見那個傢伙，竟然敢來這一招。
【這次的事情你能解決麼？】零哥的語氣有些嚴肅，【大致情況我聽說了一點，感覺不太樂觀啊。】
「嗯，是有點不樂觀……但是如果我都不能解決的話，公安這邊就沒有人可以接手了。」我說的是大實話。
【……拜託你了，小咲。】
「是，保證完成任務。」
零哥拜託我了哎——！
我開心地掛掉電話，準備去警局調配人馬開始大動作的時候，有人攔住了我的去路。
「……你是？」我皺著眉，看著站在眼前的女子，遲疑地開口道。
「初次見面，我是鯨木重。」一身OL裝束、深褐色的長髮綁成馬尾辮，帶著一副銀邊眼鏡，語氣平穩，也沒有什麼表情，就像是屬性三無一般。
「我想見你很久了。」
第177章 橫濱罪歌事件（二）
如果我是個男性的話，一個知性大美人突然出現一副子欽定我的樣子, 肯定會自作多情一下的吧。
可是我是個女孩子啊, 而且還是有老婆的人。
所以我立馬就把對方當成了敵人來對待了。
「初次見面, 我是六條千咲。」我也有禮貌地回著，看著對方，皺起了眉頭, 「鯨木重麼……抱歉, 我沒什麼印象啊。」
「我曾經是澱切陣內的秘書。」鯨木重一邊回答著, 一邊往前走了一步。
「……澱切陣內？」我愣了一下, 反應過來, 微笑起來, 「說什麼秘書呢……鯨木小姐你應該才是真正的掌權者吧？」
澱切陣內，澱切Shining的社長、將罪歌帶到日本的人。
因為之前調查的結果是每個人所瞭解的澱切陣內長得都不一樣, 聲音也不一樣, 我就懷疑是一個為主其他的是替身。
萬萬沒想到, 替身竟然是他的秘書。
可以說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麼……畢竟身為秘書, 又不起眼、又能一直跟著經手所有的事情……嘖, 大意了，竟然忽略了這個最大的可能性。
「不是, 他們是我的傀儡的同時，我也是他們的傀儡。對於將我從此等境地解脫出來的折原臨也先生，我報以深刻的感激。」鯨木重的語調依舊是那樣子沒有任何起伏的平緩, 我聽著總覺得不太對味。
我皺起了眉頭：「嘖……折原臨也麼。」這貨果然在後頭搞小動作了啊……我讓他查澱切陣內的資料, 看樣子他是查出來了卻沒有第一時間告知我啊。
就是不知道怎樣的發展導致鯨木重竟然摻和到池袋的事情裡來了……
「鯨木小姐你……是罪歌寄宿者麼？」我問出來之後就覺得不妥, 改口道，「不對……你應該是，罪歌的真正的母體吧？」
「如果你想要這麼理解的話，也不算有錯。」鯨木重這麼說著，沒有虛與委蛇地否認和編纂謊言，很誠實地承認了自己的身份，「罪歌本來只有一把，我當時將其解剖，分成了兩把，其中一把就是現在園原杏裡體內的那把。」
……兩把？！罪歌還能玩分裂？！
我的震驚大概在臉上顯露出來了，鯨木重還好心地替我解惑：「我曾經因為缺錢所以賣掉了一把。」
「……所以，你現在説明組合做這種事情也是為了錢？他們給了你多少？」我一臉不甘心地問道。
如果高於我的五十億身價的話我會不服的！
當然……我也知道，眼前這個恐怕會是比我之前想像中更為可怕的敵人。
要知道，罪歌的話，是能號令下面的孩子們，甚至實現即時的視覺和思維共用的。
雖然能那麼快就找到鎖定我……估計也是費了不少力了。
「不，這次我並不是為了錢。」鯨木重說著，抬起右手，從她那帶著黑色手套的手中，緩緩地亮出了銀色的刀刃，「我是為了你。」
「……啊？」原本還嚴陣以待的我聽到這句話先是茫然了一瞬，然後有些機械地重複了一遍，「因為我？」
「在四年前，我通過我所掌控的孩子在橫濱見過你。」
我想了想，明瞭了：「是四年前你們在港黑地區鬧事還捉了港黑一個准幹部的事情麼？」
鯨木重點了點頭：「是的，不過最初我並沒有太過在意你，直到我得知了中原中也的存在。」
原本還有心情想七想八的我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整個人陷入了緊繃的狀態，語氣變得可怕起來：「如果你膽敢牽扯到他我絕對會殺了你——」
「接受到你的殺意了。」鯨木重點點頭，語氣認真，「我只是單純的好奇，你是因為他的外表和普通人類無異而不在意，還是因為他的性格十分地普通人類化而不在意？」
「……哈？」我沒料到這麼一個BOSS級別的任務跑我這兒來在戰鬥一觸即發的緊張場合時冒出這麼一句話來，有些不解地問道，「這個很重要麼？」
對方一頷首：「對我而言很重要，我就是為此而來的。」
「……所以，你不是為了錢，只是單純地因為好奇來問我這個問題？」我的語氣都充滿了不可思議的味道——這是什麼神奇的反派BOSS！？
「是的，當然，我也收了組合的錢，但是我來此地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你。」鯨木重敘述著，「我有兩個觀察物件，一個是你，一個是岸谷新羅。我對於你們兩個都很有興趣。」
「……」岸谷新羅……啊，無頭騎士賽爾提的同居男友對吧？所以這就是罪歌的真正母體對於和非人類談戀愛的人類都很好奇引發的後續麼？有點扯了吧！
我嘴角抽了抽，一開始的緊張都消退了不少，我想了想，對於對方的問題決定實話實說，一臉認真地問道：「其實吧……你說的兩者都不對。他不是人類這一點，會讓我更興奮。」
小時候還會因此而好奇而糾結過，但是長大後我只想說——這不是更妙麼？
鯨木重愣了一下，低下頭若有所思：「原來如此，你是這樣子的想法麼……」
「嘛……不過你別說出去啊，我覺得他會生氣的。」我撓撓頭，突然覺得這個原本就要打起來的氣氛變得閨蜜感了起來。
「我明白了。」鯨木重手中的刀刃收回去了，朝我走來，在距離我一步之遙的時候站定，「你在為罪歌的情況困擾麼？我可以替你解決，讓所有的【孩子們】都停手。」
「哎？真的？」我在欣喜之後立馬覺得不對，警惕起來，「不過鯨木小姐你願意這樣子做……不會是沒有條件的吧？」
「是的。」鯨木重開口道，語氣很是認真，「我希望你來愛我。」
「……啊？什麼？」我不確定地反問了一遍，「你剛剛說了什麼？」
……
另一邊，白鯨上——————
「……千咲姐的……師父？」中島敦有些發愣。
「沒錯，六條千咲的師父六道骸，幻術自然也比她高一等。有這樣子的幻術師的協助，我們請來的罪歌小姐掌控橫濱是再簡單不過了……而且，有了六道骸，讓六條千咲被罪歌控制也不在話下了吧。」
「……你們，想要控制千咲姐？」中島敦的聲音有些澀然，他咬牙道，「千咲姐不會那麼容易被控制的！而且還有其他人在……」
「嗯，我知道她認識很多人。」菲茨傑拉德笑道，語氣裡帶著一絲惡意，「所以才更好啊，不是麼？」
中島敦一怔，反應過來：「你們想要利用千咲姐擴大對橫濱的破壞力度！」
「現在的反應速度倒是不錯嘛，人虎少年。」菲茨傑拉德笑眯眯的，「放心吧，如果最後她活下來的話，作為此次的大功臣，我肯定會犒賞她的。」
——……不行！
——要離開這裡！趕緊離開！快點到地面上去通知千咲姐！
被拉下去重新關起來的中島敦腦子裡一片亂麻，整個人精神都有些恍惚，陷入了巨大的惶恐不安中。
「還真是狼狽啊。」在監禁室門口，一個耳熟的嘲諷聲傳來。
中島敦看過去，看到了在那個無法露出全臉的小窗戶口，出現的紅發少女。
那是之前利用異能將自己差點關在永久黑暗中的組合的異能者，露西。
……
「我說，我希望你來愛我。」
「……哎？為什麼？」我整個人顯得很懵逼，「先不說你的【孩子們】的視角……你我才是第一次見面吧？你總不至於是看著我的資料然後就愛上我了吧？！」
雖然會顯得我魅力很大的樣子但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啊？！
「不，我是在認真觀察之後得出這個結論。」鯨木重也很較真地回答我，「既然中原中也可以的話，我也可以。」
……不吧！完全不對吧！？根本無法劃上等號啊？！你清醒一點啊妹子！
我整個人的吐槽欲望在此刻感覺到達了人生的頂峰，偏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憋地很難受。
「不行麼？」對方瞪大了眼睛，表情顯得有些困惑，煞是無辜的樣子。
「……當然不行的啊！」我木著一張臉，掏出槍，「算了，感覺說下去我會先不行……我們還不如直接開打吧。」
第178章 橫濱罪歌事件（三）
「為什麼我不行？無法理解。」鯨木重似乎並不想放過這個話題, 「因為我是女性麼？可是根據我的觀察, 你並不會介意這個。你同時擁有身份人類的女性合法伴侶, 不是麼？」
「……」對不起我錯了, 我當時就是想在保護晶子的同時能膈應一下森先生而已啊, 為什麼似乎現在最大的受害者是我啊？我真的沒有享受齊人之福啊反而我是挨兩頭打和挨兩邊罵的那個啊！
我木著一張臉：「然後呢？」
哇，我竟然都已經放棄解釋了哎。
不過這真的是個大麻煩……啊, 我現在禍水東引說岸谷新羅對非人類的愛比我更強更熱烈可以不？
「這樣子的話, 多我一個應該沒有關係。」鯨木重很認真地推薦著自己，「【我因為帶有非人者的血統，從未擁有被人愛過的回憶。包括我那位身為異形的生母, 最後也是與半拋棄的形式與我分別的。】所以我很想被人好好地愛一次，你和岸谷新羅的存在讓我看到了這個可能。」
我一臉茫然地看著她。
對方相當直接地告訴了我自己的身份，雖然說是身為敵人……但是我現在有種誤入聯誼現場的錯覺。
「我和岸谷新羅也接觸過，他對於塞爾提·史特路爾森的感情是排他性的。但是你不同, 你可以和多人保持感情，在見過你的哥哥之後我更加確信了這一點。所以我可以合理推斷, 如果我愛你的話，也可以從你身上獲得愛。」
「……不！等等！我覺得你對我有很大的誤會！」我誠懇地說道，「我和我哥不一樣的，我覺得你無法在我身上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我都不知道該說對方的態度是好還是不好了, 感覺不能說惡劣也不說友好……只能說是詭異吧？
「……我明白了, 果然和陀思妥耶夫斯基說的一樣, 僅憑言語的話是無法互相理解的。」鯨木重的表情從始至終都沒有什麼變化, 我卻在這個時候聽出了可惜的意味來。
「……陀思妥耶夫斯基？」我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原來如此——還有那邊的摻和麼。」
這樣子的話……看起來是不能善了了啊。
既然是怪物的話……恐怕普通的子彈行不通呢。我收起了槍，抽出匕首，眼神沉了下來。
「你無法接受我……是因為你和岸谷新羅一樣麼？」
「不，我和岸谷新羅那種【除了戀人之外其他皆是虛無】的概念也不一樣，我有很多我所珍視的人，但是感情是不一樣的。你所想要的那種愛的話，我只會給中原中也一人而已。」
「但是我之前有在觀察你，你在那個時候所害怕的，是太宰治的死亡非而中原中也的。」
「……這種你們也能看到麼？我都要好奇你是什麼物種了啊。」我感慨了一句，接著解釋道，「不過情況估計和你所想的應該不太一樣。而且我是不會在那種情況下看見中也的，因為我相信他不會做出讓我害怕的事情。」
雖然我也挺怕中也和我提分手對我失望什麼的……但是如果他真的那麼做的話，一定都是我的錯吧？
所以如果是自找的話，我也沒什麼好害怕的啊。
「原來如此……」鯨木重點了點頭，從手中抽出長長的刀刃來，「那麼，就讓我來驗證一下吧。」
如果那個刀刃傷到……就有可能被控制啊。
鯨木重看起來可比園原杏裡要麻煩多了，萬一被傷到的話……嘖，還真的有可能會出事啊。
因為要注意不能讓刀劃傷，我不由得動作也變得有些束手束腳起來。
但是事實證明，我還是大意了一點。
在被對方手中的刀刃變成的銀色鋼線劃傷的時候，我才恍然間發現自己的盲區——我太依賴自己已有的情報了。
園原杏裡並沒有完全掌控【罪歌】。
所以，她也不知道，罪歌是可以變換形態的。
我捂住自己手臂上的傷口，扯了扯嘴角，意識開始變得有些模糊。
耳畔是吵鬧到死的、重複著的「我愛你」的狂熱的鬼畜迴圈的話語。
「……原來如此，這就是罪歌的的聲音麼？還真是……有夠令人退避三舍的啊。」我手撐在地上，抬起頭笑了笑，「剛剛我竟然沒有躲開呢……師父，是你動的手麼？」
「能這麼快反應過來，是你有長進了。」耳熟的聲音響起，隨著腳步聲由遠及近，「但是還不夠快。」
「……」我沒有回答，直面罪歌詛咒一般的精神污染，即使我是幻術師已經比普通人強了不少，在這個時候也只能說比其他人抵抗力稍微高一點而已。
而成功地掌控了罪歌的園原杏裡……是選擇放棄自己人類的身份，和罪歌融為一體，無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
至於那個原本是【孩子】最後反抗成功反過來成為第三把【罪歌】的女孩子麼……是憑藉著對人狂熱病態的愛，那種可以和罪歌對人類媲美的愛。
那麼……我的話……要怎樣才能……
……
「接下來的計畫是讓六條千咲去控制警局麼？」六道骸站在那裡問道。
「原計劃是如此，但是我的需求已經有了變化，所以計畫有所更改。」鯨木重看著安靜地站在自己面前、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雙目鮮血一般赤紅的少女，開口道，「我已經如約讓橫濱陷入混亂，我和組合的合作到此為止。接下來是我自己的私事了。」
事情突然朝著無法預料的地方滑去了，六道骸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什麼私事？」
鯨木重對著少女下令道：「去殺了中原中也和太宰治。」
少女的赤紅雙瞳沒有一絲感情波動，機械地應聲：「是。」
六道骸在一旁看著，皺起了眉頭：「這兩個人都不是好控制的人。包括六條千咲也是，你以為沒有我剛剛的幻術輔助你能那麼快成功麼？」
「對於你的幫助，我很感激。」鯨木重對著六道骸點頭致意，「我知道控制她很困難，所以我將體內的罪歌再度分為兩半，其中一半就在六條千咲的體內。」
……這個女人——！
六道骸覺得事情變得有些無法控制了：「所以，你這麼做的目的呢？」
「我覺得我是在嫉妒，越是去瞭解越會產生嫉妒。無論是內心空虛從靈魂上來說不像人類的太宰治，還是自身脫離人類範疇的中原中也，為什麼他們可以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而我所祈求的回報就會失敗呢？」鯨木重若有所思，分析著自己的心理，「既然六條千咲說這些情感是不一樣的，那麼我想要知道區別在哪裡、她的愛是基於什麼條件下形成的，以及到達何種程度。」
六道骸：「……」
如果不是場合不太對，他真的想接一句「你有病麼」。
所以說自己收的這個徒弟是怎麼回事？真的想丟徒弟了，雖然丟掉之後就剩下弗蘭也……唉，他從一開始就不該動收徒的念頭的。
他當即果斷地聯繫了自己目前的雇主：「計畫失敗。」
【……怎麼回事？六道骸，該不會是你對你的徒弟手下留情了吧？畢竟是師徒情誼……】
「我可沒有做多餘的事情。」其實也是還沒來得及做……六道骸默默地想著，勾起嘴角，涼涼地開口道，「你找來的罪歌小姐反水了，我能有什麼辦法。」
【……什麼？】
「我說——鯨木重她反水了。」
【怎麼回事？她突然反水的麼？】
六道骸沉默了一會兒，語氣微妙：「根據她的表現，應該是因為她想和我徒弟談戀愛，但是我徒弟拒絕了她，她不理解，所以現在控制了我徒弟去殺了她的情敵……們。」
菲茨傑拉德：【………？？？】
第179章 橫濱罪歌事件（四）
六道骸在被菲茨傑拉德聯繫的時候, 還是一周前。
當時他正因為被弗蘭的幻術弄得戴上了鳳梨帽子而氣得在琢磨怎麼偷偷地把這個徒弟丟掉、丟回法國還是巴厘安而糾結。
一開始他並沒多少在意, 雖然他花錢如流水, 但是到他這個級別的幻術師, 除了小時候最開始逃出實驗室的那段日子, 他還真沒缺過錢。
但是聽到委託內容，他就開始有些興趣了。
畢竟……他知道自己的徒弟很招人恨, 也因為職業和其性格關係有不少敵人……但是怎麼惹上北美那邊的勢力的, 他有些好奇。
沒錯只是好奇，絕對沒有關心對方的意思。
就這樣子，組合這條賊船邀請到了六道骸。
他一開始表現地很淡然, 即使組合有心試探讓他第一下就對自己的徒弟動手他也完全沒有反對的意思。
開玩笑，他從小到大也沒少揍自己的大弟子好麼。小弟子也一塊揍，就是後者跑得越來越快了，有時候居然被他逃掉了, 更生氣了。
總之——六道骸一開始只是得知了組合的計畫，得知了他們正在找一本【可以讓寫上去的內容成真】的書, 而這本書就在橫濱。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組合原本是想先弄到據說是找書的【路標】的人虎中島敦，但是港黑沒有完成這個任務，於是他們自己前來了。
中島敦這個異能者他也知道, 之前六條千咲興高采烈地跟他說她有了個兒子, 還問他她兒子要怎麼稱呼他比較好, 然後六道骸給了她一叉子作為回答。
六道骸直覺這本【書】和自己的大徒弟有關係。
正好, 組合也是那麼想的, 而消息的來源……是一個叫做【死物之鼠】的組織。
饒是六道骸也覺得，自己的大徒弟莫名其妙地樹敵能力真的有點厲害。
他自然不會承認這點是像他。
不過即使是摸透了敵人的計畫，六道骸也沒有想到，沢田綱吉會突然冒出來。
這下子整個計畫都打亂了。
因為只要有六條千咲在，那麼組合利用港黑放出來的Q的異能讓城市的人被詛咒然後引發橫濱大動亂的計畫就只能擱淺了。
組合的秘書是一個異能力者，特別擅長情報分析，組合的計畫是有很多套的。
於是……啟動了，planB。
利用了罪歌之母，鯨木重，來讓整個橫濱在一個人的掌控之中，所有被罪歌寄生的人類都將變成鯨木重的耳目，逐漸蔓延同化整個城市。
而在這個計畫裡，六條千咲也不再是被關押的對象，而是……棋子之一。
只要用罪歌寄生掌控了她，那麼後面有很多計畫就可以實施了。
而六道骸原本也打算在這個時候出手的……結果被鯨木重的神來一筆給震驚到了。
這好好的的戰鬥和謀略，已經開始往不知名的、奇怪的地方發展去了。
「……嗯，不如回去吧。」六道骸在給菲茨傑拉德報告完畢之後，喃喃道。
他仰起頭，看到漂浮於上空的巨大飛船一般的白鯨，微微皺起眉頭。
等一下……他記得，在組合的計畫裡，白鯨不應該現在就出現在這裡才對？
……
此時，白鯨上——————
「拜託你了！我現在必須下去！如果不快點阻攔千咲姐或者通知其他人的話……」中島敦的聲音充滿了焦慮，而被他請求著的紅發少女則是一臉不爽：「哈？所以你要救你的千咲姐，然後讓我救你？你知道救了你的話我這個背叛者的下場會是什麼樣的麼？」
「我……我也會來救你的！之後就會！」中島敦焦急地喊著，說起話來都有些語無倫次的,「你只需要打開這扇門就好！」
「現在可是在高空哎，你就算逃出這扇門又怎麼樣？」
「我直接跳下去啊！」
紅發少女愣了一下，傻眼了：「喂！你是笨蛋麼！這麼高的地方跳下去會死的！你不可能安全到達地面的！」
「但、但是，還是要試一試啊！」中島敦說著，垂下腦袋，喃喃道，「總之就是——我必須要去啊！不然的話千咲姐她……」
少年光是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整個人就變得惶恐了起來。
紅發少女看著他，臉色更加不好看了：「所以——你口中的千咲姐和你是什麼關係，你非得冒著生命危險去通知她呢？」
「哎？關係？」突然被這麼質問，白髮少年變得有些茫然，眨了眨眼，不確定地回道，「父、父子？」
紅發少女露西·蒙哥馬利：「……哈？」
「千咲姐是帶我離開孤兒院的人！也是第一個希望我活下去說我是有用的人！」中島敦握緊拳頭，「而現在她被控制了，如果她親手傷到她重要的人的話……我明明可以制止這一切，我卻什麼都不去做的話，我是不會原諒自己的！」
就像是……那次中了Q的異能之後，掐住了直美小姐的脖子的時候一樣。
被控制著傷害同伴都如此痛苦和悔恨了，如果是傷害到了自己所愛的人，那豈不是會……
「……我知道了。」露西·蒙哥馬利板著一張臉，「我會讓你進入我的異能房間帶你到出口，然後你就自己去送死吧。」
……
六道骸抬頭看著，就看到從白鯨上跳下來的白髮少年。
對方的快要落地的時候，變成了白虎，在空中調整了姿勢，安全落地，接著又變回了人類的模樣。
看對方站定後表情那一瞬間的茫然，可以看得出來這個異能力切換並不是他現在掌控自如的。
在站定之後，他就四處張望，像是在找什麼人。
可是組合的人已經發現了他的逃跑，安排著狙擊手在射擊他，他慌不擇路地逃竄。
「……看在你這小子還算有勇氣的份上。」六道骸這麼說著，忽略實際上自己還比對方小一歲的事實，暗地裡用幻術幫忙掩護了一下。
中島敦愣了一下，沒有深究，加快了自己離開的腳步。
他在跳下來的時候，已經看到了……六條千咲所前往的方向。
……
被妖刀控制是什麼感覺呢？
我覺得如果有這麼一個話題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了。
一般來說，正常的人被罪歌控制住了的話……應該不會保留有自己的意識的吧？
可是我現在清楚得留有自己的意識，雖然身體的控制權目前不是自己的，但是能感受到自己的一舉一動。
至於為什麼會這樣子……我也不太清楚。剛剛在最後失去意識的時候感受到了師父的存在……會是師父搞的鬼麼？
真是的，這個職業二五仔又在幹什麼啦。
【為什麼不讓我愛你呢？】
一個女聲突兀地響起來，我沉默了良久後，才意識到這是罪歌的聲音。
那個……容我說一句，你這是在做小三啊，同志。
【沒關係，我和鯨木重不一樣，我不需要你愛我，只要讓我愛你就行了。我會愛著你們全部——】
……恕我直言，你還是在做小三。
而且還是在做小三的同時還妄圖給我戴上萬千綠帽。
【你和園原杏裡不一樣麼？她同時對紀田正臣和龍之峰帝人抱有愛的情感，那你呢？是一樣的麼？】
……哎——！？杏裡醬她竟然腳踏兩隻船麼？！看不出來啊——！
而且為什麼會扯上我啊，我明明對我男朋友是一心一意的！你別瞎說啊！別隨便污蔑別人的清白！等一下，你說你和鯨木重不一樣……啊，所以說你並不等同於鯨木重，你是獨立的個體麼？類似于《瑞克和莫蒂》裡的「聯合體」的那種？
【那是什麼？】
就是一個外星種族，也是寄生於人類的，但是那些人類都是一個人，思維是同一的。
【很新鮮的論調，這麼說的話的確不錯。我更加想要愛你了。】
……不，還是別了吧？我們換個話題吧小姐？例如鯨木重想要你去幹什麼一類的？
【我說了你就會讓我愛你麼？】
……喂，你這樣子把人逼得那麼緊只會把你想愛的人推地更遠的哦！我跟你講！
不過這種利用傷口附身控制人的手段還有點熟悉……我靠！這不是師父麼！我說，罪歌小姐，要不要我我介紹你和我師父認識聯誼啊？
【你說的是六道骸麼？雖然他也是人類但是已經不純粹了，而且有和我差不多的能力，我不想愛。】
……啊，是麼。
不知道為什麼，替師父感到了一絲傷感和火大呢。
所以，你到底要控制我幹什麼呢？組合的話……是想要通過我掌控警局麼？我說我怎麼複職那麼容易……
【不是。】
難道你們要我去砍我同事？！你們知道我之後要為此寫多少份報告以及會有多長時間的監視觀察期麼？！
【不，如果是人類的話我倒是很樂意……正因為不是，所以我興致缺缺呢。】
……等等，等一下——你們——想對誰動手？
是中也先生麼？！別開玩笑了！他會看出不對勁的！
……啊，也有可能不會看出來。
因為就像是我信任他一樣，他對我不會像對其他人一樣設防。因為他覺得對我設防的話會讓我難過的。
這樣子的話……
我努力地奪回自己身體的掌控權，看清了自己眼前的人，以及聽到了對方的聲音。
「你怎麼出現在這……現在這個局面員警那邊是怎麼計算的，還有，這件事情背後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沒有說話，只是走上前，忽然伸手抱住了對方。
我震驚了，接著便是怒中火燒，有種手撕罪歌的衝動——怎麼回事？！這垃圾罪歌愛人類就算了現在還想用我的身體來NTR我？！現在的刀都這麼不要臉了麼？！
【我對於這個才沒有興趣，只是……弄傷他的話你就會讓我愛了吧？】
……你TMD邏輯很有問題啊！！！
「……喂，你突然間幹什麼……」青年有些不自然地回道，可能是因為這個突然的動作，導致他有些慌亂，都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我則是看到了，背對著他的、自己的手掌間，閃爍著的，銀色的刀刃的光芒。
「千咲姐——！！！」我聽到了耳熟的聲音。
「中也讓開！」
我大聲喊著，奪回自己的掌控權，猛地一把將懷中的人推開，手中的刀刃出於慣性直接刺入了自己的腹部。
理智伴隨著疼痛感恢復，喉嚨裡湧上一股子鐵銹的味道，意識開始隨之抽離。
但是同時，我也放鬆下來。
我贏了。
在關鍵時刻，我控制住了罪歌。
「喂，千咲，你……」
我抓住身旁的人的手，因為眼前視線一片模糊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我扯了扯嘴角，努力地想露出一個笑容來：「我沒事了哦，我贏了的……所以……」
……
「千咲姐！」中島敦看到眼前的這一幕，都不管旁邊都是港黑的敵人這點了，趕忙跑上前跪坐在一旁扶住昏迷過去的少女，看著對方腹部還在滲血的傷口，整個人有點懵。
怎麼辦？！現在看起來千咲姐沒有傷到自己重要的人，倒是把自己給捅了……
「喂，小鬼。」
中島敦愣了一下，看了看周圍，發現沒有人應之後，懵逼地回應：「哎？叫我麼？」
「這也是最近的砍人魔事件的主謀幹的麼？你知道這件事的背後主使是誰麼？」
「是……罪歌。」中島敦回答道，「就是妖刀，據說是一把有自我意識的妖刀。」
「我明白了。」赭發青年站了起來，「你把她送到你們偵探社的那個女人那邊去。」
那個女人……中島敦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問道：「您是說與謝野醫生麼？」
「……啊——！對！就是那個醫生！」中原中也有些煩躁地說道，一雙藍眸瞪向中島敦，「這點事情你總辦得到吧？」
「是……等一下，您是要去……」
中原中也的臉色沉了下來，手緊握成拳，表情變得十分可怕，咬牙切齒的：「啊，找出那個所謂的妖刀——」
「不用找，我也會出現的。」伴隨著這樣的話語，戴著眼鏡穿著標準OL裝束的馬尾女子慢慢地走過來，隨著她的話語，之前還在大街上發狂攻擊的、雙目赤紅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她，就像是在等待下一步指令似的。
「原來如此，就是你。」馬尾女子用打量的目光掃視了中原中也一遍，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語氣卻煞是認真，「我覺得我比你更適合她。」
中原中也：「……哈——？！」
中島敦：「……哎？」
裝作在維護秩序的圍觀的港黑人群：「……？？？」
而鯨木重則是在發現大家的沉默了之後啊了一聲，繼續認真地解釋道：「我說的她是指六條千咲……」
「閉嘴！」中原中也吼了一聲，腳邊因為地面塌陷而造成的碎石向鯨木重飛去，周身的怒氣具象化了，「我不說話你們還真的一個個都在我面前囂張起來了啊——？！」
第180章 橫濱罪歌事件（五）
鯨木重快速地閃避開來, 手中延伸出的是銀色的流動的絲線, 將飛石一一擊落。
「你在發怒。」鯨木重說著，像是分析一般開始長篇大論起來，「你和六條千咲的立場是很可能陷入對立的，你只會妨礙到她。但是如果是我的話，可以做到百分百的輔助她。就像是這次事件，我可以輕易地解決。如果從合理的角度來說的話，我更合適, 難道不是麼？」
中原中也並沒有因為對方的話而有什麼動搖, 相反的，他現在正處於暴怒的狀態，冷笑起來：「你們這群人還真是會自說自話啊！明白了！所以直接殺了你就行了吧！」
「意思是先用武力定輸贏麼，瞭解了。」
在中原中也和鯨木重打起來的時候，一臉懵逼的中島敦終於回過神來，趕緊扶著懷中的人站起來準備離開。
這個時候, 港黑的黑蜥蜴百夫長走了過來。
「降穀她沒有什麼問題吧？」
中島敦看著出現在自己旁邊的、態度還頗為紳士的中年男子，愣愣地點點頭：「血已經止住了，我現在就帶千咲姐去與謝野醫生那邊……」
「偵探社的那位治療異能的醫生麼？我幫你吧。」廣津柳浪過去搭了一把手扶住人。
中島敦咦了一聲, 有些不確定地看向他。
而廣津柳浪則是悠然道：「不管怎麼說, 降穀也是我最寵愛的孩子。」
……哎？難道我要喊爺爺麼？是不是哪裡有些不太對？
中島敦想了想, 總覺得看這位小心的動作, 應該不是什麼壞人, 有些遲疑地答應了。
鯨木重和中原中也的爭鬥範圍已經擴大了, 甚至波及到了周圍。
而鯨木重指揮的罪歌大軍也開始重新有動作了起來, 港黑剩下的人也再度進入了□□的模式。
這些被控制了的人雖然都是平民和底層的小混混，但是因為數量多並且是無意識範圍，即使是港黑也無法直接動手屠殺，不然後果就嚴重了。
可是如果不小心一點應付又很可能會被砍傷然後成為被控制的一員。
尤其是……因為剛剛的那一個插曲，大家的心思都從戰鬥上分開了不少。
軍警臥底立原道造就是其中一員，不過和別人的原因可能不太一樣。
因為他和六條千咲也算熟，還是對沒有加入港黑的六條千咲熟悉，所以……他的困惑和好奇比其他人更盛。
「……喂，陰沉女，你認識那個女員警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立原道造戳戳站在自己前面的紮著頭髮帶著面具的黑髮女子。
芥川銀躲開對方戳自己的手指，瞥了他一眼，悶悶道：「降谷前輩是中也先生的女友。」
「……這個我知道啊！不如說港黑誰不知道啊！我問的是其他的啊例如那個和中也先生打架的女人是誰啊！就是這次砍人魔的罪魁禍首麼？為什麼會為了她和中也先生打起來啊？」雖然兩人本來就應該有一戰……但是絕對不應該是這樣子開場的。
芥川銀又瞥了他一眼：「不知道，反正降谷前輩本來就很受歡迎。」
……不不不！很受歡迎這個是啥時候加上去的人設啊！那個女人小時候可討人嫌了啊！如果不是因為看在她和自己一樣失去哥哥的份上他都不想和她玩的那種！還會搶別人的飯後布丁！這就算了還會嫁禍給他！
事實證明果然不應該和她玩的。
那個最後絕交了都還要搶走自己想要的任務的混球。
立原道造懵逼了一會兒，好不容易用「女大十八變」這個怎麼都覺得放不到自己的小夥伴身上的理由勉強說服了自己，但還是覺得不太對勁，繼續問：「為什麼你覺得她很受歡迎……呃，雖然看起來是很受奇怪的人的歡迎……」
中也先生倒是正常的，但是這個後面來摻一腳的女人一看就不太正常。
芥川銀又瞥了他一眼，繼續用剛剛那並不大的音量說著話：「芥川先生也是。」
「……不、等等……雖然芥川他的確也是……但是不是……」那算什麼！？受仇家的歡迎麼？！還有你有本事當著芥川龍之介的面說這話試一試？！
並不知道芥川銀和芥川龍之介的關係的立原道造有些懵，總覺得很想吐槽但是又有些無從下口：「等等！你是降谷……那個女人從小帶的麼？」
芥川銀點了點頭。
立原道造機智地選擇了住口。
原來是童年濾鏡啊，嚇死他了。
不然幹什麼要他來港黑當臥底，直接讓降穀千咲策反全港黑，估計最後就只剩下森鷗外一個人了。她還用得著離開麼，直接把森鷗外趕走就OK了。
而芥川銀似乎對這個話題突然間感興趣起來，扭頭頗為認真地盯著立原道造：「芥川先生有一個私人的小本子，上面全都寫滿了降谷前輩的名字。」
立原道造：「……我覺得吧，這個背後的原因肯定和你想像的不太一樣。」
——那是詛咒吧？！絕對是帶著怨恨的詛咒吧？！這和小學女生偷偷在本子上寫自己喜歡的人的方法完全不一樣的啊？！
所以說港黑是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降谷廚就是降谷黑麼？！你們乾脆直接分裂吧！這樣子規模縮小力量分散軍警和異能特務科也不用忌憚你們了，黑的那部分剛好很有共同話題和一致的奮鬥目標，一定可以更團結。廚的那部分就加入公安好了，反正他們缺人！
立原道造覺得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了，再繼續下去說不定能被眼前這個濾鏡八百層的陰沉女編造出「其實森鷗外也是降穀廚」這種可怕的結論來了。
他果然還是好好幹活吧。
港黑這頭暫時安靜了下來，另一頭中島敦背著六條千咲，在回到港黑的半路就遇到了匆匆趕過來的與謝野晶子。
「啊，與謝野醫生……」
「閉嘴！別喊我！」一臉不爽的與謝野晶子大步走過來，然後一把扯過他扶著的棕發少女，單手攬在懷裡，毫不留情地伸手重重地按了一下傷口。
中島敦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腹部，一時間覺得感同身受的疼，表情都變得痛苦起來。
「什麼啊，這個傷口又不是什麼致命傷，叫我過來幹什麼。」與謝野晶子一邊這麼說著，拿出自己的刀把傷口割得更嚴重了一些，在廣津柳浪看不下去想要上前阻攔的時候，她將人抱在懷裡，輕聲地喊了一句，「【請君勿死】。」
金色的蝴蝶飛舞著，傷口迅速癒合。
在那一瞬間，不知道是不是周身飛舞著的蝴蝶的光暈所導致，她的表情看起來異常溫柔。
中島敦一臉擔心地看著，而跟過來的廣津柳浪……
廣津柳浪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
疼痛感讓我一瞬間清醒了。
我額上冒汗，睜開眼睛就看到與謝野晶子那一臉仿佛我當面出軌的表情。
「……喲，晶子。」我乾巴巴地回道。
原本還抱著我的與謝野晶子鬆手把我往外一推，面無表情道：「沒事了就給站好，這次的治療費用起碼要讓我肢解十次才行。」
「……等一下！晶子！那樣子是真的會死的！」我及時調整了姿勢避免了摔在地上的命運，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啊……現在感覺OK了……不對！等等我怎麼在這裡？我記得我剛剛還在中也先生那裡……啊對了，是鯨木重出現了麼？」
「比起這個——」與謝野晶子拖長了語調，上身傾斜過來，揪住我的衣領，露出一個顯得有些猙獰的笑容來，「你不如解釋一下怎麼又多出了一個狐狸精啊？」
「……我真的之前都不認識她。」我一臉誠懇地回答，「還有，即使是晶子你也不允許說中也先生是狐狸精，首先我喜歡的人只有他，其次論起先來後到的你才……嗷嗷嗷疼——！」
「哈——？你這小鬼長進了啊？敢和我叫板了麼？當初硬要讓我嫁給她的是誰啊——？」
「……雖然是我，但是你是嫁給六條千秋啊！和我降穀千咲沒有關係！」
「少貧嘴了！」與謝野晶子踹了我一腳，雙手抱胸，表情沉了下來，抬了抬下巴，「那個女人就是整個罪歌事件的罪魁禍首？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你的眼睛——紅成這個樣子，還在控制中麼？」
「唔……事情有些複雜，說起很麻煩，我們先去解決事情吧。」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再度睜眼，「放心，我已經徹底奪回我的意識了。在這個狀態下，我和鯨木重都可以掌控罪歌之子……就是這次被控制了的人群。這次事情可以結束了。」
「……嘖，和太宰那傢伙說得一樣呢。」與謝野晶子不滿地嘖了一聲，別過頭。
「哎？太宰先生他？」
「嗯，他說敵人的最終目標肯定是你，而你在被控制後要麼就是去攻擊中原中也要麼就是來攻擊他，既然他那邊沒等到的話就讓我過來這邊找你了。」
「唔……不虧是太宰先生呢，猜得真准。」我感慨著，歪了歪頭，補充了一句，「准到讓人有些背後發毛了……算了，等一下去找他，我們現在……先去解決這次的事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