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可靠的閱讀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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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原敦將擦過頭發的毛巾系在背包的帶子上, 整個人懶洋洋地站在白哉禮彌旁邊。
像是被飼養員伺候舒服後，躺平的熊寶。
桃井五月看著兩人。
隱隱覺得飼養員被熊寶拿捏得厲害。
奇怪，不應該是反過來的嗎？
白哉禮彌眼看赤司征十郎一步步走近。
心裡准備做了半晌, 依舊沒有那個勇氣喊出昵稱。
還是等黃瀨涼太先試試水好了。
「有時候別太讓著他了。」赤司征十郎走到白哉禮彌的旁邊。
「嗯？」
「他很會得寸進尺。」赤司征十郎說話的時候是笑著的, 像是在感慨自家小孩真是不聽話。
聲音不小, 聽見的紫原敦沒什麼反應。
更像躺平挨罵的小孩了。
「他又不是小孩子。」
險些以為赤司征十郎會讀心。
白哉禮彌好險穩住心態：「我知道了。」
紫原敦在白哉禮彌應下後，視線落在赤司征十郎身上。
皺著眉很是不滿。
「連擦頭發這種小事都需要別人幫忙。」赤司征十郎抬眼繼續道, 「會被認為靠不住哦。」
赤司征十郎聲音依舊溫和，聽著卻嚴厲起來。
紫原敦移開眼。
桃井五月暗暗掐一下自己, 擺脫這一家三口的詭異既視感。
收到群消息的眾人陸陸續續出來, 在門口集合。
「有順帶告訴黃瀨君嗎？」白哉禮彌向綠間真太郎問道。
「沒有。」綠間真太郎回著, 吹得蓬松的頭發有一縷翹了出來。
依舊是經常出現的那縷倔強的發, 打破綠間真太郎的板正。
不知道綠間真太郎有沒有察覺。
白哉禮彌盡量讓自己看著綠間真太郎的眼睛。
「還要帶上那個家伙？」灰崎祥吾皺著眉, 「為什麼？」
頭發還帶著濕氣, 灰崎祥吾撩起前發露出額頭。
碎發搭下來蓋住一邊的眉眼。
是在時尚雜志中出現過的半劉海。
「算是帶上他一起玩？」
「所以, 為什麼？」灰崎祥吾眯著眼，盯著白哉禮彌的眼神帶上壓力。
身體朝著白哉禮彌前傾。
「為什麼？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白哉禮彌回答著，看向桃井五月。
「的確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大概是看他好像能夠成為正選，所以先帶著一起玩？」桃井五月接話，對上灰崎祥吾轉過的正臉。
謔！
仔細一看，才發現灰崎祥吾將校服襯衫都好好扣上了。
有種帶著狠勁的矜持感。
「成為正選？就他那個技術？」灰崎祥吾說著, 嗤笑一聲直起身, 「有那個時間撿垃圾，不如多花點時間在合適的地方。」
「按照黃瀨君的成長速度, 今年夏天就能成為獨當一面的選手了。」赤司征十郎出聲, 「壓力落在你身上。」
灰崎祥吾皺起了眉頭, 生出煩躁的情緒：「早得很。」
「除了社團本來的量，適當加點訓練提升自己的能力，再練習一些團隊配合。」赤司征十郎繼續道，同樣看向在一旁望著樹頂發呆的紫原敦，「否則很快就會被趕超。」
紫原敦垂下視線瞥了眼赤司征十郎，又繼續看著樹頂。
「久等了。」青峰大輝從台階上幾步跳下來。
後面跟著逐個台階快速走下的黃瀨涼太。
「黃瀨想要一起，沒關系吧？」
果然。
眾人心裡同步冒出一句。
「大家還有這種集體活動嗎？真好。」黃瀨涼太笑著揮手，「不介意的話，能加我一個嗎？」
灰崎祥吾視線上下探究地看著青峰大輝。
「怎麼了？」青峰大輝靠近的腳步一頓，下意識確定自己拉好了褲子拉鏈。
灰崎祥吾沒有回話，轉開了視線。
「？」
「當然可以，出發吧。」桃井五月接下黃瀨涼太的話，朝他笑著點點頭。
「謝謝小桃子」黃瀨涼太應著，嘴角揚起不會太過熱情，又不顯得疏離的弧度。
「你有沒有覺得——」白哉禮彌朝著黑子哲也靠近兩步，小聲道，「有時候五月和黃瀨君笑得很像？」
黑子哲也朝兩人的方向看去。
黃瀨涼太在隊伍前進時，便自然來到青峰大輝旁邊聊天，愉悅得眉眼帶上笑。
桃井五月尋找著白哉禮彌的位置。
黑子哲也點頭，「桃井桑在找你。」
「等會。」白哉禮彌落下一句，靠近桃井五月將人手臂拉住又回到黑子哲也的旁邊，「好了。」
「是有一點。」黑子哲也的視線從桃井五月帶笑的臉上收回，看向白哉禮彌。
「阿大被黃瀨君纏著。」白哉禮彌眨眨眼，「這不是擔心你沒有可以聊天的對像嗎？或者你想和其他的人聊天？」
「阿大？」黑子哲也重復一遍，敏銳地察覺到桃井五月狀態的瞬間變動。
「青峰啊。」
「哦。」黑子哲也應聲。
桃井五月抬眼看向黑子哲也，快速眨眼收回視線，又抬起來觀察黑子哲也的表情。
心虛得過於明顯。
「我也不是一定要聊天。」黑子哲也轉開話題。
「那多沒意思啊。」
「紫原君也沒有聊天，灰崎君也是。」
「灰崎的聊天對像也被黃瀨君纏住了。」白哉禮彌說著，像是意外發現什麼般語氣輕快，「好巧，和你一樣誒。」
「……」黑子哲也眉頭垂些，大而圓的眼睛被壓得改變形狀，顯出些無語，「是啊，他能聊天的對像全都和我一樣。」
「都在我半徑十米範圍內，真是太巧了。」
白哉禮彌輕笑出聲，轉頭去尋話題中的灰崎祥吾。
沒有牽扯著黑子哲也調整存在感，和桃井五月走在一起的白哉禮彌瞬間就被灰崎祥吾發覺了視線。
灰崎祥吾揚些眉作為回應，邁大兩步便來到旁邊。
「最近在忙什麼呢？」白哉禮彌出聲問道。
頭發已經被風干，自然地垂下來。
看著頗為柔軟，絲毫不見平時刺蝟般的支棱起。
「一些小事。」灰崎祥吾說完，朝著白哉禮彌笑起來，勾起唇露出牙齒，「感興趣的話，要不要跟著我去看看？」
「也不是那麼感興趣。」白哉禮彌回道，開口的同時感覺桃井五月牽著自己的手拉緊。
「那你錯過不少有趣的事情。」灰崎祥吾的視線掃過桃井五月，隨後看著街邊的路牌。
赤司征十郎和綠間真太郎兩人在前面不知道聊些什麼，青峰大輝和黃瀨涼太在後面聊得也熱烈。
沒有聊天的灰崎祥吾和紫原敦錯開走著。
中間是前看看後看看的三人。
「你這幾天聽見黃瀨君喊赤司了嗎？」白哉禮彌壓低聲音問黑子哲也。
「有。」
桃井五月探頭看向黑子哲也。
「怎麼稱呼的？」
「隊長。」
「啊，他避開了。」白哉禮彌看向桃井五月。
「說明他心裡是沒底的。」桃井五月微微側頭，讓自己的視線可以看見後面的兩人。
看起來青峰大輝似乎在回答黃瀨涼太問題，前者思索的視線上抬，後者盯著對方滿眼期待。
「什麼避開了？」灰崎祥吾插話道。
「你耳朵真好。」白哉禮彌看著靠近三人兩步的灰崎祥吾。
灰崎祥吾斜了白哉禮彌一眼：「所以是什麼？」
「昵稱。黃瀨君應該叫你也是小灰崎吧？」
灰崎祥吾沒有立馬接話，臉上揚起玩味：「等著。」
三人看著灰崎祥吾落後一步，離後面兩人近一些後用比正常聲音稍微降低一點的音量道：「喂黃瀨，赤司叫你。」
「叫我？什麼事？」
「不知道，你自己去問吧。」灰崎祥吾示意著隊伍前面的赤司征十郎。
「好吧。」應著，黃瀨涼太的聲音低了些顯得沒什麼精神，小跑兩步朝前。
「赤司會讓你來叫他？」青峰大輝看著灰崎祥吾。
對方的視線落在黃瀨涼太的身上，跟著對方望向隊伍的前方。
嘴角勾上的弧度明顯，在盡頭彎得更多。
像個括弧。
青峰大輝被自己的比喻逗笑。
「算你有點腦子。」灰崎祥吾毫不掩飾地笑了聲，聽見青峰大輝的笑聲手上升起雞皮疙瘩。
「真壞啊。」
「你那是什麼表情？惡心到我了。」
「嫉妒我帥是吧？」
中間的三人沒有在意後面青峰大輝和灰崎祥吾開始的鬥嘴，都不約而同地注意著上前的黃瀨涼太。
「隊長，什麼事情？」灰崎祥吾走到赤司征十郎的旁邊問道。
「他避開了。」
「果然避開了。」
白哉禮彌和桃井五月小聲道。
「比起這個。」桃井五月將聲音壓得更低一些，對剛剛灰崎祥吾能夠聽見對話有所防備，「我有種灰崎君將黃瀨君支開，只是為了跟阿大吵架的錯覺。」
「……的確。」白哉禮彌點頭，「而且，他假借赤司的名義，不怕赤司找他麻煩嗎？」
「嗯？」赤司征十郎轉頭看向主動找自己的黃瀨涼太，「你來得正好，有些事情要和你對一下。」
赤司征十郎繼續說著，黃瀨涼太在一側聽得很認真。
「咦？真的有事情找他嗎？」
黑子哲也看向旁邊的綠間真太郎。
綠間真太郎的視線在看見上前來的黃瀨涼太後，就落在赤司征十郎的身上。
過了會才又自然落回黃瀨涼太上。
「有可能是赤司君反應夠快。」黑子哲也說出自己的猜測。
「也是。」白哉禮彌肯定道。
「不論有沒有事情，赤司君大概都會在心裡記上一筆吧。」
桃井五月和白哉禮彌同步點頭。
「我還是等以後再改稱呼吧。」白哉禮彌對著桃井五月說道，「就算是被赤司態度溫和地拒絕，我也會覺得非常冒犯他。」
黑子哲也跟著看向桃井五月。
那雙澄藍的眼有種看透迷霧的清明感。
「也是呢。」桃井五月對上黑子哲也的眼神，差點就舉起雙手表示自己是有罪，「咳，還是要分人。」
千萬別將青峰大輝從昵稱喊回去，他會哭的！
桃井五月在黑子哲也的視線中無法開口，只好用過自己的眼神向白哉禮彌傳遞信息。
「？」
……
「你准備好了嗎？」上午最後一節課下課，黑子哲也出聲問道。
「啊，果然是糊弄不過去嗎？」白哉禮彌抬起來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你如果沒有准備好的話——」黑子哲也話還沒有說完，便看見了白哉禮彌期待的眼神，語調絲毫沒有變化地接著說下去，「就現在開始准備。」
「十分鐘足夠了。」
「唔，阿哲你好狠的心。」白哉禮彌「難過」地轉開眼。
紫原敦看著白哉禮彌，將自己的閱讀筆記拿出來，像是逗貓棒一樣晃了晃：「我有多的，白仔要拿一篇去嗎？」
「可以——是肯定不可以的。」白哉禮彌感受到黑子哲也視線裡的力量，搖頭拒絕，「我其實有讀，也有寫的，就是都沒有那麼多。」
「沒事，我們可以先交換。」紫原敦將自己的本子遞向黑子哲也，同時朝著白哉禮彌伸出手。
本來想要將自己有些丟人的東西給黑子哲也看，在紫原敦主動伸手後，白哉禮彌也不太好拒絕。
嘆口氣，白哉禮彌將自己的本子遞給紫原敦。
「本來閱讀分享會是需要大家將各自的讀後感念出來分享的。」黑子哲也出聲，算是一種「比下有余」的安慰。
「繞了我吧。」白哉禮彌再次嘆氣，接過黑子哲也的閱讀筆記。
活頁本給了充足分類的空間。
之前是按照時間排列，現在黑子哲也將其中的文章按照類型，作者，和時間進行大分類後細致的小分類。
前兩頁專門做了目錄，在每個版塊旁用突出的便簽做引導，可以快速翻找到想看的內容。
「真厲害啊。」白哉禮彌翻開，心思不在上面的字，轉而先翻看著，感受著紙張的厚度和新舊，「你把以前的讀後感專門打孔放進來了嗎？」
「嗯。」黑子哲也應著，翻開了紫原敦的閱讀筆記。
紫原敦打開白哉禮彌的那份。
「先各自看十分鐘，再交流吧。」有閱讀分享會經驗的黑子哲也主持著流程，「分享五分鐘後先吃飯，之後再根據情況決定。」
「好。」
「好的。」
想要在黑子哲也的閱讀筆記上畫小人。
白哉禮彌看著，有些手癢。
黑子哲也保持著頁面的干淨，邊框處的留白像是用尺子比著畫出來的。
很適合加上不同花紋的膠帶做成手賬，
如果在上面偷偷畫小人，會被黑子哲也發現嗎？
白哉禮彌悄悄側些頭，還沒有轉到可以偷看的角度，便被黑子哲也清嗓子的聲音震了回去。
放下混過去的心思，白哉禮彌從目錄中找到感興趣的內容翻看著。
心中不由暗道可惜，如果桃井教自己的注水大法還能使用的話，這都是一篇篇上好的原材料。
故事看得多了，普通的懸疑已經滿足不了白哉禮彌的好奇心。
更何況還是讀後感的形式，剝離了原本小說中的敘述結構，成為順著時間線講述的梗概。
沒有伏筆和轉折。
白哉禮彌並不介意被劇透。
將這位專寫懸疑故事的作者作品連續閱讀，從中尋找著受害者和凶手之間的關系。
最常見的是出於利益，還有部分出於嫉妒。
至於因為幼時創傷而導致的扭曲占少數，還有一篇是天生壞種。
作案手法每一篇都不一樣，讓人不得不感慨作者充沛的腦力。
「時間到了。」黑子哲也出聲提醒，「我先說吧。」
白哉禮彌轉過身，讓自己同時看見黑子哲也和紫原敦。
紫原敦側坐在椅子上，走廊的寬度不足夠放下腿，有些委屈地收起來。
「我看的是紫原君的閱讀筆記。」黑子哲也說著，看向紫原敦。
「這本書我也看過的，紫原君的視角和我的不太一樣。」說著，黑子哲也將手中的閱讀筆記朝著兩人的方向放平，讓紫原敦能夠知道自己說的是哪一篇。
「和紫原君的相比，我看這個角色的時候忽略了其中的細節。沒有注意他專門去過林子，也沒有觀察到他本身收集船模型的用意。」
「我以為是作者的敘事風格，所以沒有細想裡面不符合常規行為邏輯的地方。」
幾句話，就讓人知道他是認真讀過這篇小說，也認真看了紫原敦的閱讀筆記。
黑子哲也繼續發表著自己的看法。
紫原敦聽得認真。
白哉禮彌坐在一旁精神有些恍惚。
「白哉呢？」黑子哲也將話題拋給白哉禮彌，「你看的什麼？」
「我做了個統計。」白哉禮彌嘴比腦子裡的想法快，將剛剛統計的關系和各個關系占的比例說出來。
加上性別和年齡的大致比例。
「你把閱讀筆記寫成作者報告？」
「因為內容都差不多。」白哉禮彌回著，「下意識就進行了整合。」
「也許你可以試試把這些記下來，交給平良老師。」
「這樣需要足夠多的素材，工作量也太大了一些。」白哉禮彌說著，點了點黑子哲也的閱讀筆記，「就算是你的筆記也不夠我揮霍的。」
「那每次用兩篇呢？」紫原敦開口道，「每次用兩篇三篇。」
「用兩篇三篇再混合成為一篇，通過對比找細節處理和人物塑造的相同和不同。」
「有道理。」白哉禮彌點頭，「謝謝阿敦。」
「輪到紫原君了。」黑子哲也看向紫原敦。
「嗯？剛剛那個不算嗎？」
「那個只是回應你的話。」黑子哲也打破白哉禮彌想要避開自己筆記的期望。
「好吧。」白哉禮彌抬手做了個「請」，然後將手放在腿上。
坐姿乖巧地等待著。
「白仔好像都沒有將故事看進去。」紫原敦說著，將白哉禮彌的筆記示意般展開，紙頁翻過。
每一篇都只有短短幾行。
「事情雖然都可以一句話概括到結局，但中間總有起承轉合。」
「為什麼會發生這些事情，發生這些事情帶來什麼影響。」
紫原敦翻到白哉禮彌最新的那篇讀後感，作為例子向白哉禮彌提問：「就像這裡，女主為什麼要去找警察局的位置？」
「因為察覺到了危險，要確定位置。」頓了頓，白哉禮彌補充道，「如果不是提前確定了位置，在最後逃脫時，她會因為找不到警察局而被抓住。」
「那這個警察呢？」紫原敦說著，用來示意的筆朝上移動，准確點到了筆記中出現的位置。
「是團伙成員之一，偽裝成警察靠近女主。」
「怎麼靠近女主的？」
「偽裝成幫忙處理垃圾，遇見了正好下來扔垃圾的女主，告知對方自己假身份，以獲取信任。」
「這是第一步嗎？」
「不是，第一步是恐嚇女主——不對，應該是那位老婦人擔任公寓管理員。」
「為什麼要是公寓管理員？」紫原敦繼續提問，在白哉禮彌要開口回答的時候抬手做出噤聲的手勢。
白哉禮彌抿住嘴唇，眨了下眼。
「雖然『團伙作案』四個字可以概括，但裡面每個人都會有分工，時間有先後。」
「每一步都有作用，每一步都值得寫下來。」
兩人的一問一答由紫原敦的總結結束。
黑子哲也沒有插話，看著紫原敦的語速在詢問時漸漸加快，逐步縮減白哉禮彌思考的時間。
白哉禮彌在回答中被勾起了講述欲，被紫原敦叫停後微微皺起眉頭。
只是，這個故事越聽越覺得耳熟。
黑子哲也看向白哉禮彌，思索著從哪裡聽過這個故事。
「這篇白仔寫得比其他多一些，更喜歡嗎？」
「嗯。」白哉禮彌，「是第一人稱視角，很多地方都會突然嚇一跳。」
「唔。」紫原敦看著白哉禮彌。
想著白哉禮彌被嚇一跳會是什麼樣子，「我能借這本書嗎？」
「可——嗯？」白哉禮彌到嘴邊的應下收回，「借書？」
「我想看看。」紫原敦說話的速度又慢下來。
剛剛問答時的銳氣再次變成半垂眉眼間的懶散。
「這個，書其實，額。」
「不行嗎？」
「不是行不行的問題，就是——」
「我想起來了。」黑子哲也抬頭。
「什麼？」白哉禮彌立即接上了黑子哲也的話。
「你這篇讀後感的故事，是你玩的游戲劇情吧。」黑子哲也眉眼有想起來的舒暢，「你還因為這個游戲劇情，開燈睡了三天。」
「……」
白哉禮彌在紫原敦的視線中飛快轉開了頭。
「白仔——」
「就，玩後感和讀後感，沒有太大差別，是吧？本來這個游戲也是有文本閱讀量的。」白哉禮彌連忙找補。
「不是這個問題。」紫原敦的語速依舊，「只是會有點麻煩。」
「麻煩？」
紫原敦微微皺起眉頭，像是遇見了難題：「我本來想借書來讀，再根據白仔的閱讀筆記，做一份白仔以後也可以用的模版出來。」
白哉禮彌看著紫原敦。
在紫原敦的言語中，緩緩睜大了眼。
像是第一次聞到頂級罐頭味道的貓咪。
「！」白哉禮彌有種天降大餅的幸運感，「這，這真的可以嗎？」
紫原敦不緊不慢地加上後一句：「可是，是游戲的話——」
「我可以把游戲借給你玩。」
「我不太會玩游戲。」
「我可以陪著你玩。」白哉禮彌立即接話，「雖然我已經玩過了，但我保證不會劇透，只是在旁邊輔助你，有什麼不明白的都可以問我。」
白哉禮彌說得信誓旦旦，就差舉起手做保證。
黑子哲也在一旁看著兩人。
視線從愈發積極主動的白哉禮彌身上，定在「被動接受」的紫原敦身上。
思索起對方是從哪一步開始下餌的。
黑子哲也深知閱讀筆記模版對白哉禮彌的吸引力，現在似乎找不到其他能夠吸引住白哉禮彌的話題。
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給桃井桑或者赤司君發個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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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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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打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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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聊什麼這麼熱烈？」黃瀨涼太從看見紫原敦說一長串話的時候就移不開眼。
很難將那個家伙和自己認識的紫原敦聯系在一起。
帶著一種抓住機會和一軍正選搞好關系的心態前來, 黃瀨涼太很好奇紫原敦認真起來是什麼模樣。
可惜看見的紫原敦已經是「變身」過後的CD期了。
「聊游戲。」白哉禮彌順嘴就回答了下來。
黑子哲也看了眼每個人手上的閱讀筆記。
「游戲？什麼游戲？」
「忘記名字了。」
「小紫原喜歡打游戲嗎？」黃瀨涼太看向紫原敦問著。
對方的眼神比平時要「熱烈」幾分。
黃瀨涼太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有些好奇具體是哪一處讓紫原敦在意。
為了探尋這點隱秘，黃瀨涼太決定迎難而上。
紫原敦沒有回答。
「什麼類型的游戲？」黃瀨涼太繼續問道, 視線朝著黑子哲也的方向定神, 看到了眼神同樣有些熱烈的黑子哲也。
咦？這位也？
黃瀨涼太臉上的笑容不變, 微微眯上些眼。
白哉禮彌過了兩秒，出聲回答：「應該算懸疑帶點微恐的。」
避免黃瀨涼太的話落在地上, 讓氣氛尷尬。
「是打算一起玩游戲嗎？」黃瀨涼太得到回應，繼續問道。
就算被紫原敦冷落, 也依舊熱情。
聲音中滿是陽光。
白哉禮彌看了眼紫原敦。
紫原敦垂著視線, 像是在放空自己。
是不想理會黃瀨涼太的狀態。
「嗯？」黃瀨涼太偏些頭看向白哉禮彌。
「是我在邀請阿敦一起玩。」
「誒？聽起來很有意思, 能加人嗎？」話音落下, 黃瀨涼太「如願」得到了紫原敦的視線。
那雙紫色眼眸中的情緒更強烈了。
心思一轉, 黃瀨涼太表情無辜地眨眨眼, 看起來格外單純, 沒有察覺到空氣中的變動：「可以嗎？」
「叫上小青峰，大家一起玩？」
「阿大？」白哉禮彌出口反問。
雖然青峰大輝沒有承認過，但去年三號球館的表現還歷歷在目。
不太確定他能否承受住廠商設定的「微恐」程度。
「咦？」黃瀨涼太歪了些頭。
紫原敦看向白哉禮彌。
兩人的眼睛裡都透著思索。
黑子哲也微微捏緊手。
如果視線的落點不是自己的青梅, 大概會饒有興趣地做起人類觀察。
但中心是白哉禮彌。
有種吃瓜吃到自己家的心虛感。
為什麼會心虛？
黑子哲也反思著：「那把桃井桑也叫上吧。」
「這麼多人嗎？」
頂著所有人的視線，黑子哲也面無表情地點頭。
……
白哉禮彌吸了一口香草奶昔，冰冰甜甜，滿足地眯些眼。
「所以, 這是怎麼回事？」桃井五月看著對面圍在一起的三人。
筆記本電腦在三人的襯托下也小巧起來。
白哉禮彌小聲回道：「簡單來說, 黃瀨君聽見了我邀請阿敦打游戲，想要拉著阿大加入。」
「然後阿哲建議叫上你。」
的確概括得很簡單。
桃井五月點頭, 更好奇中間的細節部分。
令人在意。
不過, 那些不是能夠在這裡聊到的東西：「什麼游戲？」
「微恐的懸疑類游戲。」白哉禮彌回著。
「微恐？」桃井五月微妙地掃了青峰大輝一眼。
周末的麥記人不少, 但六人在上午早一些的時候就到了，占據一個帶有插頭的角落好位置。
原本就能夠容納八個人的長桌設計，可以從容地坐下三個大塊頭。
「白仔，你不坐過來嗎？」
「馬上。」白哉禮彌像是某種暗示般拍了拍桃井五月的腿，起座到對面去。
紫原敦占著正中間的位置。
黃瀨涼太本來想要挨著青峰大輝坐，但那樣就徹底看不見畫面。
想了想坐在紫原敦的另一邊。
青峰大輝的表情在看見游戲界面的時候已經不太好，聽到白哉禮彌要過來便站起身讓出位置。
就在桃井五月以為青峰大輝會選擇換位置，遠離游戲那一排時，青峰大輝又在白哉禮彌旁邊坐下了。
「整個游戲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很快的。」白哉禮彌坐下，「麻煩把我的奶昔遞過來一下。」
青峰大輝起身伸手拿過，再坐下時，移動屁股坐在椅子的前部分。
一個並不太能看見電腦屏幕的角度。
「謝謝。」白哉禮彌接過，看著游戲畫面，「那開始吧。」
紫原敦看了眼青峰大輝的位置，朝旁點擊界面上的開始二字。
黃瀨涼太好奇地湊上前。
畫面緩緩移動，鏡頭從房間裡的走廊移動到衛生間。
是一個正在洗臉的人物。
過了兩秒，人物站起身，沒有緩慢起身的動作，鏡子裡直接出現了一張人臉。
黃瀨涼太嚇得後仰。
白哉禮彌感覺自己的袖子的被扯住。
「白仔，然後呢？」紫原敦看著出現在屏幕上的臉，反應平淡。
「點擊一下屏幕就行，按照提示框裡的指示去做。」
青峰大輝很快松開手。
白哉禮彌似乎沒有察覺，青峰大輝垂頭看向白哉禮彌搭在桌面上的手。
指甲修剪出弧度，前端是一截薄薄的白色。
和自己的手不一樣，看起來小只又柔軟。
青峰大輝盯著桌面出神。
「這是什麼人物模型？」黃瀨涼太心有余悸地吐槽道，「也太嚇人了吧。」
「就是這種人模人樣但是又沒有太多人樣的東西。」白哉禮彌回道，「是這個游戲恐怖來源之一。」
「這也行？」黃瀨涼太皺著臉。
「被嚇到了話，就去對面坐吧。」紫原敦側頭看了黃瀨涼太一眼，半垂著眼皮打量。
看著很是嘲諷。
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吐出，意有所指。
「只是被那個，那個什麼效應震撼到了而已。」
「恐怖谷效應。」黑子哲也接話道。
「對，恐怖谷效應。」
「那是什麼？」青峰大輝回過神，從黃瀨涼太的嘴裡聽到了一個新的借口。
「更多被用來說明對機器人的恐懼。」白哉禮彌示意了一下屏幕，「用這個畫面舉例的話，就是因為它無限接近人的樣子，但並不是人會做出的表情神態，更像是僵屍或者生化人，心理上就會因此感到害怕。」
屏幕中是出門後在街道上走動的畫面。
滿眼都是表情僵硬，走路動作帶著點扭曲的人。
畫面中，街道上的建築和物品看得不明晰，上面的東西大多是輪廓和色塊，略帶抽像地表達景物。
隱隱約約能夠猜測到是什麼。
只有人，「精細」得像是超脫整個畫面的存在一般。
「砰。」
畫面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推著嬰兒車的婦女。
婦女穿著一身的黑色長袍，表情呆滯地轉頭正對屏幕：「真危險，看著路走啊。」
「哇啊，這麼突然出現的角色，」黃瀨涼太身體朝後。
還好沙發椅的靠背足夠軟，就算是撞上去後背也不會有問題。
「她也不在路上，突然出現撞到了怪誰。」黃瀨涼太吐槽著，心有余悸地在椅背上停靠兩秒。
就算玩過，白哉禮彌也被驚得朝屏幕外閃了一下。
不小心撞到了青峰大輝。
「抱歉。」
「沒事。」青峰大輝視線盯著桌面，用眼角看著電腦屏幕。
婦女突然出現的時候下意識捏緊了拳，隨後感受到手臂上靠過來的觸感。
手臂像是麻掉般輕飄飄的。
青峰大輝微微側開些身，不敢有什麼大動作。
手臂肌肉是這麼硬的嗎？
白哉禮彌稍微動了動肩膀，更想要揉揉自己的手臂，但那有些太過明顯。
只好忍住。
「白仔會被嚇到嗎？」紫原敦鼠標點著畫面，操作小人到劇情要求的下一個地點去。
「因為這個游戲很多都是貼臉嚇人。」白哉禮彌看著紫原敦操作，提醒著游戲剪頭的位置，「有些防不勝防。」
「害怕的話，可以抓著我——你在干嘛？」紫原敦轉過頭，看著將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黃瀨涼太。
「我覺得有點害怕。」
「那你可以坐對面去。」
「可是我想看。」
紫原敦盯著黃瀨涼太。
黃瀨涼太卻是滿臉信任的模樣，甚至上揚的狗狗眼看起來帶著期待。
哇哦，幼犬的第二只成犬大佬。
在這方面，這只古代牧羊犬可比旁邊的杜賓要可靠得多。
白哉禮彌覺得看到的畫面有趣，朝著對面的桃井五月看去想要進行眼神交流。
桃井五月同樣是一臉看見不錯畫面的模樣，對著白哉禮彌眨眨眼。
游戲繼續。
背景音樂保持著低頻，同樣給人粗制的聽覺感受。
只有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出現變調，變調後的旋律更讓人心慌。
黃瀨涼太靠近紫原敦，對游戲畫面做出最真實的反饋。
紫原敦沒什麼情緒波動，時不時詢問白哉禮彌下一步怎麼做。
白哉禮彌偶爾會被嚇到。
因為紫原敦太過穩定，在黃瀨涼太被嚇得抓住紫原敦的時候，白哉禮彌會將視線「唰」得抬起來看著紫原敦的側臉。
最旁邊的青峰大輝一直處於鴕鳥的狀態，時不時抬頭瞥一眼又將腦袋埋進洞裡。
上半身都要斜出去了，屁股卻沒跟著動彈，像是黏在椅子上了一樣。
「黑子君。」桃井五月拿著薯條，在嘴裡半晌才咬下去，「你覺不覺得，這個比看電影還有意思？」
黑子哲也側頭看向桃井五月。
桃井五月的眼神依舊是朝前看去，生怕錯過了什麼畫面。
「嗯。」黑子哲也應了一聲。
就人類觀察的出發點，的確有不錯的信息量。
只是在黑子哲也原本的計劃中，桃井五月應該也是其中參與者之一。
旁觀的角度，也許能夠讓她也看到自己察覺到的那些異樣吧。
黑子哲也收回視線，也沒有看見桃井五月的耳朵微微發紅。
「警察為什麼會幫忙處理垃圾？」黃瀨涼太吐槽道。
游戲進行了二十多分鐘，黃瀨涼太已經能夠勉強接受游戲人物建模的爛造。
「而且，他竟然不是突然出現的。」
「是他嗎？」紫原敦轉過頭看向白哉禮彌。
「你接著玩就知道了。」白哉禮彌不想劇透。
雖然之前已經稍微劇透過了。
紫原敦沒有接著問，繼續玩下去。
「嗚哇，這個兜帽男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黃瀨涼太身體再次後仰。
記得垃圾桶這裡有這麼個貼臉殺的白哉禮彌因為心理預期，沒有被嚇到。
卻再次感受到自己的袖子被拉緊。
還好今天穿的是寬松的衣服。
白哉禮彌在心裡想著，垂眼看向自己的袖子。
青峰大輝扯袖子的動作並不明顯，更像是用手指勾住。
白哉禮彌又轉些頭看向青峰大輝。
「我去買點吃的，你們要帶點什麼嗎？」青峰大輝站起身，視線掃過眾人，停留在桌面上。
「啊，我要一對雞翅，謝謝。」黃瀨涼太抬手示意。
「巧克力冰淇淋！」白哉禮彌出聲道。
青峰大輝看向已經喝完的香草奶昔：「會不會吃太多冰的東西了？」
桃井五月有些驚奇地看向青峰大輝。
像在認識另外一個人。
准備提醒的黑子哲也掃過青峰大輝，打斷即將開口的白哉禮彌：「香草奶昔也不行。」
「好吧好吧，那我也要一對雞翅。」白哉禮彌側頭朝桌面上打量一眼，「再幫忙帶一個大份的薯條吧。」
「我這裡有，大家可以一起分。」桃井五月將自己的托盤朝前推了推。
「應該不夠。」白哉禮彌笑著回道，「我很能吃薯條的。」
「我也喜歡吃薯條。」紫原敦點頭，看向青峰大輝，「和白仔一樣。」
「那先買一個分享份的薯條，兩對雞翅，你們呢？」青峰大輝看向黑子哲也和桃井五月。
「我還要一杯香草奶昔。」
「不行，不能喝那麼多冰的。」白哉禮彌出聲抗議。
黑子哲也眨了下眼：「好吧，那我也一起吃薯條。」
「那我要一杯香草奶昔。」桃井五月舉手道，收獲了來自白哉禮彌和黑子哲也的注視，「我是今天第一杯，可以喝。」
「我去點單了。」青峰大輝點頭，朝著點餐區走過去。
紫原敦繼續看著屏幕玩游戲。
「這個游戲怎麼做到每個人看起來都不像好人的？」黃瀨涼太看著文本，又看向說出話的角色，吐槽道。
「因為顏色是暗色調的，所以看起來不太像是好人吧。」
「這麼說的話——」黃瀨涼太抬手抵住下巴思索片刻，「好像也有些道理。」
「初次看的時候，的確覺得有點凶。」黃瀨涼太說著，露出牙齒，閃亮地笑起來，「但是相處起來，卻是很熱心腸的人。」
不知道黃瀨涼太在腦海中想到了誰——
等等，似乎說的那個人剛剛就去幫忙點單了。
白哉禮彌遲疑地看著黃瀨涼太。
「青仔只是怕了吧。」紫原敦出聲，將猜測的人物直接說出來。
「誒？小青峰會因為這個害怕嗎？」黃瀨涼太沒有明說，似乎默認了下來又像只是單純回答了問題。
桃井五月嘴巴張了下，猶豫片刻還是給足青峰大輝的面子，沒有多說什麼。
「青仔都沒有怎麼看畫面。」
「你不是在玩游戲嗎？怎麼知道的？」黃瀨涼太好奇地問道。
「我余光看的到。」紫原敦回著，點擊著進入下一個界面，「我大概清楚是什麼故事了。」
「啊？」黃瀨涼太從紫原敦的眼角移開視線，看向畫面，「臥槽，這個人怎麼突然進來的？」
游戲畫面狹小的電梯空間裡，出現了一個戴著兜帽的男子，穿著黑色的衣服和一條深色的褲子。
他似乎也在看著玩家，轉過頭來。
從下巴確定對方做出了一個轉頭的動作，但上半張臉掩藏在黑色裡。
「你不是朝後看了走廊沒人嗎？他怎麼出現的？」黃瀨涼太屁股抬起一些，看著兩人都沒什麼反應又坐下，「你們怎麼都不驚訝？」
「因為這個畫面出現好幾次了。」白哉禮彌示意了下屏幕，「之前幾次主角坐電梯的時候，也是這樣。」
「樓道裡他也出現過。」
「他不會在主角開門的時候，也這麼突然出現在家裡吧？」黃瀨涼太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像是感到涼意，「這是什麼見鬼閃現。」
「這款游戲裡沒有靈異成分。」
「這就應該算是靈異了吧。」黃瀨涼太吐槽道，看見紫原敦毫無波動地繼續操控著游戲，忍不住感慨，「小紫原真是，一點都不害怕呢。」
「還好吧。」紫原敦應著，轉頭看向白哉禮彌，「然後呢？」
「回家，注意朝後看那個神秘人的位置。」
「看位置有用嗎？」黃瀨涼太嘟囔一聲，朝前探了些身靠近電腦屏幕。
「有用的。」白哉禮彌回道，「如果不注意有沒有人的話，就會被他住卡門，迎來終局。」
桃井五月聽著描述，莫名跟著緊張起來：「還好我回家的時候，都會確定後面沒人。」
「小桃子家裡是住公寓嗎？」
「不是。」
「那應該算還好。」黃瀨涼太挺直些腰背和桃井五月說完話後，又低下來看著畫面，「不過小心些總沒有壞處。」
青峰大輝將點的東西端過來。
在白哉禮彌旁邊坐下，托盤朝前推放在桌子中間。
「謝謝阿大。」桃井五月拿走自己的香草奶昔。
將吸管插進去後猛吸一口，香草的甜味和奶味在嘴裡帶來令人放松的味覺享受。
冰沙更提供了口感。
「好喝。」桃井五月抬眼，對上紫原敦的眼神，「？」
紫原敦轉頭看向青峰大輝。
「怎麼不繼續了？」黃瀨涼太跟著抬頭看向青峰大輝，順帶起身拿起一塊雞翅。
「青仔很受歡迎嗎？」
「啊？」青峰大輝給自己也點了一份香草奶昔，吸一口卻覺得太甜了，放下奶昔朝著薯條伸手，「還好吧。」
「小青峰人氣很高的。」黃瀨涼太咬下雞翅。
炸好的外皮口感酥脆，和軟嫩的雞肉搭配，咀嚼的每口都很香，「我認識的朋友都想要認識他。」
「不過也很正常，畢竟小青峰打球超帥。」
青峰大輝咬下薯條，在除了黃瀨涼太，其余四人的視線裡頓住。
「的確很帥。」黑子哲也打破靜止的空氣，誇道。
「還好吧。」青峰大輝應下，將剩下的薯條整個丟在嘴裡。
「也很受女孩子歡迎嗎？」紫原敦繼續問道。
「女生那邊要問小桃子和小白哉吧。」
青峰大輝又拿起一塊薯條，有些在意地在手指見捏著旋轉，等待著。
「……」桃井五月的臉皺起來，捧著奶昔，「你們還是繼續玩游戲吧。」
「喂——」
「應該很受歡迎的吧。」白哉禮彌接話道。
「！」青峰大輝手上一個用力，薯條在指尖捏平。
「！」桃井五月猛吸了一口奶昔，無意識地進行著吞咽。
黑子哲也的視線卻沒有落在白哉禮彌身上，轉而看向其他幾人。
果然在自家青梅旁邊，是最能夠進行人類觀察的地方。
「誒？很受歡迎嗎？」黃瀨涼太接話道。
「嗯。」白哉禮彌點頭，\"正選的大家都很受歡迎啊。\"
白哉禮彌對上紫原敦的視線，繼續道：「阿敦也很受歡迎。」
青峰大輝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那小黑子也？」
「這有些不太禮貌了，黃瀨君。」黑子哲也出聲。
「阿哲也受歡迎啊。」白哉禮彌點頭，「能夠注意到阿哲存在的女生，都很喜歡阿哲。」
雖然這個限定條件，在白哉禮彌說出這句話的認知裡專指自己和桃井五月。
而且，朋友間的喜歡也是喜歡。
黃瀨涼太看向黑子哲也。
認真看的話，的確算得上是俊秀。
特別是那雙眼睛，清亮的顏色很是出彩。
黃瀨涼太點頭，算是認可了白哉禮彌的說法。
「然後呢？」
白哉禮彌隨著紫原敦的出聲，看向電腦屏幕。
「啊，快到最終結局了。」
「這麼快？」黃瀨涼太跟著看向屏幕。
「誒？朋友剛剛已經上過門了嗎？」白哉禮彌看向紫原敦。
紫原敦的嘴角抿著，垂著的眼看起來情緒平淡：「嗯。」
「那你剛剛選的什麼？」
「相信她的朋友。」
「什麼什麼？我錯過了什麼？」黃瀨涼太問著，有些在意自己錯過的劇情。
「在朋友和前男友之前，選擇相信誰。」
「她的前男友不是拿出了朋友和兜帽人交流的照片嗎？」黃瀨涼太的劇情還停在上一刻，「不過前男友直接找上門來也挺——誒？有交代過住址的消息嗎？」
「沒有。」
「那——」黃瀨涼太眨下眼，覺得自己找到了關鍵。
白哉禮彌嘴角揚起，沒有繼續回答，拍了拍紫原敦的手臂：「准備准備，馬上要到精彩的部分了。」
青峰大輝跟著有些在意地後仰身子。
讓自己能夠余光看到的畫面更多一些。
桃井五月感覺肚子有點滿，坐起身才發現自己一口氣將奶昔喝完了。
轉頭看向黑子哲也，卻發現對方手裡又拿著一杯香草奶昔。
「？」
黑子哲也看著桃井五月。
眉眼有些無辜地眨了眨。
那雙眼睛太過清透，微鈍的眼角顯得可愛。
桃井五月眨了下眼，露出一個了解的微笑。
游戲的高潮只有最後兩分鐘。
女主一路上會遇見看似能夠求助的公寓管理員和警察。
他們在看見跑動的女主甚至會主動提問，是否需要幫助。
而從出現陌生人的家裡逃出來的玩家，稍不注意就會猶豫地停留。
被這兩位熱心人抓住。
黃瀨涼太看著紫原敦絲滑操作著角色，最後進入到了警察局，迎來安全的結局。
「你怎麼知道警察局在那裡？」黃瀨涼太看向紫原敦，「真厲害。」
「白仔教的。」
「嗯？什麼時候？」
「之前。」
「你們還單獨玩過一次嗎？」黃瀨涼太的視線在兩人間打轉。
「之前過了一遍。」白哉禮彌等待著紫原敦的反饋，「感覺怎麼樣？」
「故事不算特別，處理得簡單卻又在細節上很精彩。」紫原敦評價著，「伏筆埋的地方很多，都是微妙不合理的地方。更多像是在考量玩家的防備意識。」
「我覺得是這個游戲具有一定玩的意義。」
「但突然跳臉的這種嚇人方法，有些多余了。」紫原敦頓了頓，「不過也算是危險的一種表達方式。」
桃井五月、青峰大輝和黃瀨涼太有些發愣的看著紫原敦。
還是第一次聽見對方講這麼多話。
「那？」
「下周一給你。」
「謝謝阿敦！」白哉禮彌分外開心地笑眯了眼。
「不用客氣。」紫原敦說著，打了個哈欠。
黃瀨涼太看著紫原敦，直覺告訴自己此刻不是能夠「激流勇進」的時候。
眼睜睜錯過了對方的「認真期」。
「是什麼事情？」桃井五月向黑子哲也問道。
「閱讀筆記。」
「難怪。」桃井五月了然，復又疑惑起來，「可是為什麼要一起打游戲呢？」
黑子哲也看著桃井五月，沒有回答。
桃井五月聯系著白哉禮彌之前所說的順序，看向對面的四人。
排除外圈兩個人。
禮彌邀請紫原君打游戲，是為了閱讀筆記？
可是禮彌並不是主動會麻煩對方的性格，所以，是紫原君拋出來的建議？
誒？紫原君主動的？
紫原君主動的！
桃井五月睜大些眼，再次刷新對紫原敦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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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祝大家國慶節快樂！
如果明天或者後天沒有更新，那是我打游戲打得昏天黑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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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有些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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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猶豫了, 讓那兩個人幫忙會怎麼樣？」黃瀨涼太看著返回到主頁面的游戲，心有余悸道。
「會被抓住，突然閃現到你眼前的那種。」白哉禮彌回著, 看了一眼只坐了兩個人的對面, 「阿哲好狡猾, 偷偷買奶昔。」
「啊，抱歉。」黑子哲也猛地吸兩口將最後的奶昔喝完, 把空杯子放下，「這樣就好了。」
「！」
「這樣竟然都叫主角不要搬家？我覺得閨蜜也不像什麼好人。」黃瀨涼太看向桌面上的五倍香草奶昔, 「有這麼好喝嗎？」
「有的。」黑子哲也點頭, 積極回應。
紫原敦等待屏幕熄滅後, 將電腦合上。
黃瀨涼太起身幫忙去拔了充電線：「一會要干什麼嗎？」
電腦裝進包裡, 紫原敦將充電線整理好再放進側面的包中, 拉上拉鏈。
「要寫作業。」白哉禮彌回復道。
「寫作業？」黃瀨涼太看著同樣空手來的幾人, 「寫什麼作業？」
「是去家裡寫。」
紫原敦將裝好的電腦包遞給白哉禮彌。
「哦。」黃瀨涼太應下, 沒有再接著追問，「我還以為能夠打會球，正好四個人。」
順帶再試探一下那家伙的底細。
想著, 黃瀨涼太朝著黑子哲也的方向看去。
對方手裡拿著一根薯條，一口一口咬下。
沒有蘸番茄醬。
旁邊，桃井五月也直接拿起一根薯條放到了嘴裡。
「你們不蘸醬嗎？」番茄醬派的黃瀨涼太好奇地出聲問道。
桃井五月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薯條，又看向對面：「我其實都可以, 只是大部分時候喜歡吃原味, 加鹽的那種。」
「我不太蘸醬。」黑子哲也又拿起一個，放在手裡慢慢吃。
一口氣喝完奶昔, 胃有點漲。
甜味可以用鹹味中和。
「你們呢？」黃瀨涼太朝前探身, 看向同排的另外三人, 「小紫原是原味派的嗎？」
「方便。」紫原敦拿起幾根，同時咬下。
「我都行。」青峰大輝跟著伸手拿薯條，蘸了點醬。
「我也是。」白哉禮彌應下，禮貌反問，「黃瀨君呢？」
「我喜歡蘸醬。」頓了頓，黃瀨涼太看了一眼場中的另外三人，「小白哉要不也對我換換稱呼吧。」
話音剛落，便瞬間成為視線的焦點。
黃瀨涼太眉毛揚起後微微下壓，眼睛被拉成，尾處翹起的睫毛投出一股狐狸的味道：「你看，在座都是阿大，阿敦和阿哲，雖然我還到不了阿涼，但可以先叫我黃瀨吧。」
「小桃子也是哦。」
不算過分，只是去掉了敬稱。
無形的壓力消散，黃瀨涼太眨了下眼。
覺得自己確定下了某個不得了的事實。
「嘿，祥吾，公主被惡龍圍住，是時候英雄登場了。」黃色頭發的大前用胳膊肘戳了戳小沢，示意對方跟著自己的方向看去。
「嗚啊，真是很嚴峻的場面。」小沢連忙回頭去找灰崎祥吾，扎上的馬尾隨著他的轉頭晃動。
大前側開頭，預見性地躲開。
「灰崎騎士，為了愛與和平，該勇敢衝鋒了！」
「什麼玩意？」
「諾，你看。」大前示意著對面的麥記。
從落地玻璃牆中，穿過坐在靠窗這邊的一桌，能夠看到裡面長桌上的五個人。
「對面那個粉色頭發的也挺可愛啊，怎麼都擠在一邊？」大前奇怪地問道，「這種分座位的方法也太奇怪了。」
「確實，這個畫面好怪。」小沢接話，「灰崎勇士！」
「是騎士。」
「沒什麼區別。」
「不行，騎士聽起來更帥點。」
灰崎祥吾懶得理會兩人的貧嘴，走上前兩步，順著示意的方向看過去。
人臉上的表情在玻璃和距離下有些虛化，但是能夠通過顏色分辨出人物。
「是小型團建？沒有叫你嗎？」小沢看向眯著眼睛的灰崎祥吾，「那個黃色頭發的是誰？感覺第一次見。」
「就這麼高糊下，也能看出來是個帥哥，你不擔心嗎？」
「我擔心什麼？」灰崎祥吾斜了小沢一眼，臉上似乎並沒有什麼情緒波動。
「那可是帥哥誒。」小沢繼續道，「要是大前對上這家伙准變光棍。」
「你禮貌嗎？」
灰崎祥吾沒有接話，只是收回視線朝著對面又看過去。
幾個人像是在聊天，不清楚在聊什麼內容。
應該還有黑子哲也在，不知道為什麼要讓白哉禮彌一個人和那三個臭東西擠著。
「怎麼樣？祥吾，要不要進去正面一波？」
「正面什麼？」
「當然是直接把人約走啊。」大前理所當然地接話道，「你不會這麼久了，還沒有將人約出來玩過吧？」
「你覺得除了咱們倆，他和誰出來玩過，你算算時間。」小沢毫不留情地補刀。
「你們倆找死是吧？」
兩人原本只是想開個玩笑，看著灰崎祥吾的表情，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不是，你真沒約過啊？」大前不可理喻般地揚著眉，「是不是不行？」
灰崎祥吾瞥向他。
眼神中的凶戾像是飢腸轆轆的狼。
「別跟兄弟們窩裡狠啊。」突然覺得自己有女朋友這件事很了不起，大前挺了挺胸，「幫你出些主意，拿下。」
灰崎祥吾嗤笑一聲，轉身邁步就要離開。
「誒，你別不信，我就是這麼拉近距離的。」
「我作證，本來對方都不怎麼理會他。」
「你是說天天像狗一樣跟在別人後面嗎？」灰崎祥吾嗤了一聲，「我又不是沒人告白，搞什麼這麼廉價。」
「狗怎麼了？忠誠可愛。」大前頭一抬，很是驕傲，「非常受女孩子喜歡。」
小沢懶得理會，繼續對灰崎祥吾說道：「那你沒答應別人，說明心裡有選擇吧？」
灰崎祥吾停下腳步，側頭盯著麥記裡，皺起眉來：「不方便。」
「不方便？」小沢看著對方臉上有些嚴肅的表情，「社團有規定不能談戀愛嗎？」
「不知道。」灰崎祥吾收回視線，「她沒什麼談戀愛的心思。」
「你看看那個紫色頭發，就差點將人圈住了。」大前跟上一步，「差點就差在墨藍色頭發身上。」
「她要有心思了還輪得到你？」
灰崎祥吾還沒有對大前這句話做出反應，便看見小沢非常認同地點頭：「？」
「你現在和她又不是同班。」大前說著，語氣肯定，「你看裡面，是不是有同班同學？」
灰崎祥吾思索著眯些眼。
「有，對吧？」大前看灰崎祥吾沒有否定，以一種「過來人」的口吻道。
「什麼叫近水樓台先得月？就是相處的時間多了，兩個人才會更加熟悉，才有機會近一步了解對方，然後跟其他人形成壁壘。」
「你現在又不同班，一放學就來幫忙，能相處的時間太少了吧。」
灰崎祥吾沒有回話。
「他們還能約著一起寫作業。」大前繼續著，語調放輕，勸說的意味明顯，「你想想你呢？」
「你教小沢的妹妹都夠嗆的。」
「……」灰崎祥吾眼皮一抬。
大前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小沢深以為然地點頭，點頭的頻率在最後一句話加快。
「我成績還行吧。」灰崎祥吾反駁道，「比起你們倆。」
「那和你家經理比呢？」
灰崎祥吾偏開了頭。
「那個蛋糕券再不用就過期了吧？」大前看著灰崎祥吾沒什麼動靜的模樣，決定再來一手以退為進，「你要是不用的話，要不給我拿去用了？」
「你怎麼不說咱們倆去用了呢？」小沢調侃地補上一句，免得灰崎祥吾真的選擇直接擺爛。
「別吧，我可不想再接受那種眼光了。」大前毫不委婉地拒絕，「我和你可不一樣。」
「？你這個狗東西！」小沢說著就要上前挽大前的脖子。
「不行，我要用。」灰崎祥吾出聲。
大前和小沢兩人的動作一頓。
「你不會慫到自己去兌換完了，直接把蛋糕給人家吧？」
「煩死了。」灰崎祥吾像是趕蒼蠅般揮揮手，「走了。」
……
四人住得近，打算周末一起高效率做作業。
女生們的房間並不方便。
男生裡，青峰大輝的房間被桃井五月語速極快地否定。
「你別太誇張。」青峰大輝有些緊張的回道，注意著另外兩人的反應。
「就是有點亂。」桃井五月補充著，「別的沒什麼。」
「少來，你也就小學的時候進過我的房間。」
很較真。
桃井五月多看了眼青峰大輝緊張的表情，伸手挽住白哉禮彌：「好吧好吧，是有些刻板印像。」
「那去我家吧。」黑子哲也出聲，「稍等，我問一下媽媽。」
「突然打擾會不會太麻煩伯母了？」
「之前就和家裡說過。」黑子哲也拿出手機，「不過讓我們去的時候再提前說一聲。」
說完，走到旁邊撥通了號碼。
「我也打電話問問媽媽在不在家。」白哉禮彌拿出自己的手機，「看看能不能拿點吃的，豐富一下咱們的下午茶。」
「好。」桃井五月應下，松開手讓白哉禮彌去一旁打電話。
等待兩人都離開，桃井五月轉頭看向青峰大輝。
突然轉過的視線，將青峰大輝驚得震了一下：「怎麼？」
「阿大你……」桃井五月看著青峰大輝。
竹馬在印像中一直都是個籃球笨蛋，開朗但又一根筋，像是一只哈士奇。
和紫原君比起來，好像沒有什麼優點，除了活力旺盛點，長得黑一點。
更像哈士奇了。
「什麼？」青峰大輝挑起眉，垂著視線追問。
「咳，」桃井五月瞥了一眼黑子哲也和白哉禮彌兩人的位置，聲音換成氣音，「你覺得禮彌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青峰大輝狐疑地看著桃井五月。
「也不叫做怎麼樣，就是你對她怎麼想的？」
「非常厲害的經理。」青峰大輝下意識回道，「更是值得尊敬的助理教練。」
「只是想作為社員和經理嗎？」桃井五月皺起眉。
這樣的表情，讓原本只是順口回答的青峰大輝斟酌起來：「……做很好的朋友？」
「好朋友？」
「那不然呢？」
隱約猜測到桃井五月的意思，卻又不敢直接肯定。
只有通過反問來確認對方是否是自己想的那樣。
青峰大輝感受到自己的心跳，突突得猛烈。
大腦在思索中停滯下來沒有想法，轉而遵從自己的直覺。
直覺感受到了稍縱即逝的機會，因此更加覺得緊張。
桃井五月觀察著青峰大輝。
皮膚太黑，分辨不出臉色。
只是對方那雙眼睛裡露出了明顯的慌張和無措。
格外的少見。
「沒什麼。」桃井五月從青峰大輝的表情中，印證下對方細微的心思，假裝沒有看出，「只是好奇地問問。」
「如果不是好朋友的話，還有什麼別的嗎？」青峰大輝反過來追問道。
「不知道，也許可以做禮彌的弟子？」桃井五月笑眯眯地回復。
「……」
桃井五月勾著嘴角，保持笑意。
「認真的。」青峰大輝吞咽了一下，「你有什麼辦法嗎？」
「？你問我？」桃井五月看向青峰大輝，也跟著緊張起來，「等等，辦法？」
像是聽見自家小孩要進行一個重大的發表。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
「我家裡可以。」黑子哲也隔著兩步距離的位置出聲，隨後再繼續靠近，「你們在討論什麼事情嗎？」
「我回避一下？」
「不，沒什麼，只是在聊天。」桃井五月搶先回復。
黑子哲也多看了青峰大輝兩眼。
青峰大輝沒有反駁，但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我這邊確定也好了，出發？」
「出發吧。」桃井五月應下，走近伸手再次挽住白哉禮彌。
白哉禮彌從家裡拿出白哉媽媽准備的零食，進門和黑子阿姨打了招呼後，就被對方接過。
「去房間玩吧，零食我一會裝好了，和飲料一起給你們拿上來。」
「謝謝阿姨。」
「謝謝媽媽。」
「黑子阿姨好漂亮啊。」走上樓梯，桃井五月忍不住小聲對白哉禮彌說道。
「是啊。」白哉禮彌點頭肯定，「人也很溫柔。」
黑色的長發盤起，身上穿著素雅的家居和服。
看著像是古典畫中的美人。
「黑子叔叔是藍色發色嗎？」
「黑子叔叔就是中年版的阿哲。」
「？」桃井五月看向在前面帶路的黑子哲也。
有些難以想像。
既然主動問了這個問題，白哉禮彌好奇道：「五月呢？」
「我？也是隨的爸爸。阿大是隨的青峰阿姨。」桃井五月說著，補上一句，「青峰阿姨是那種及耳短發，超酷的。」
「阿大就，嗯，而且膚色是他自己後天的。」
白哉禮彌看向青峰大輝。
青峰大輝聽見桃井五月的話，眉頭動了動。
「有機會的話，還挺想見見伯母的。」白哉禮彌在腦中描畫一頭墨藍色發的颯爽女子，「阿大以後也會很酷吧。」
桃井五月眨眨眼。
分辨不出來白哉禮彌這是禮貌地誇獎，還是真的從心裡這麼覺得。
只是那家伙高興得也太明顯了。
黑子哲也將房間門打開，轉頭看向三人：「房間有些亂，不好意思。」
「沒事的——」青峰大輝調整著穩住表情，邁步進黑子哲也的房間，掃了一圈，「你告訴我，哪裡亂了？」
房間內所有的東西仿佛都有自己的歸屬。
入眼是干淨和整潔，只有書桌上放亂的書本透出生活的氣息。
「書很亂。」黑子哲也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
「這樣比起來。」桃井五月看向青峰大輝。
「你可以不用接後面那句話。」青峰大輝在地面上的坐墊盤腿坐下。
視線朝著黑子哲也的書櫃上看去。
原本以為可以找到一兩本漫畫書，放眼望過去都是小說。
「這些書你都看過了？」青峰大輝將自己包裡的作業拿出來。
「都是一些小說雜書，很快就能看完。」黑子哲也從旁邊又拿了幾個坐墊出來，遞給白哉禮彌和桃井五月，「最下面兩排是沒看過的。」
下面兩排的書除了兩三本看著像是小說，其余都是教科書推薦的課外讀物。
一下又覺得黑子哲也親近起來。
青峰大輝伸手關系甚好地拍了拍黑子哲也肩膀：「我也不喜歡看那些推薦書。」
「禮彌帶閱讀筆記了嗎？」
「之前的已經修改交了，後面的打算等阿敦教我後再寫。」
「紫原君教的什麼辦法？」
「還不知道，要等周一才知道。」白哉禮彌回著，將自己帶的作業拿出來。
黑子哲也看出了兩人的在意，「貼心」地出聲道：「今天紫原君玩游戲，就是為了將劇情和原本的閱讀筆記結合，總結出一個她能夠用的模版。」
「專門的模版？」桃井五月看向白哉禮彌，在得到肯定後忍不住道，「真是熱心腸。」
桌面上突然安靜了兩秒。
無論如何都不能將紫原敦和「熱心腸」這個詞語聯系起來。
「開始寫作業吧？」
「好。」
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
「黃瀨君加油！」
「加油！」
「黃瀨君！」
「黃瀨君必勝！」
這還是頭一次，在一軍帶著出征的隊伍走一圈時，能夠有「送行」 的人群。
黃瀨涼太朝加油的方向笑著揮揮手。
人群更加熱鬧了。
「這些人是從哪裡變出來的？」灰崎祥吾看著旁邊，皺起眉頭。
「是黃瀨的粉絲吧。」青峰大輝回著，並不在意地看向隊伍前列。
今天的白哉禮彌扎起了頭發，晃動的馬尾看著就讓人想碰碰。
視野裡伸出一只手。
「紫原，不可以。」赤司征十郎抬手按下了紫原敦伸出的手。
紫原敦垂眼看向赤司征十郎。
「這樣很不禮貌。」
「哦。」紫原敦應著，沒什麼情緒，「如果白仔同意的話，就可以了吧。」
「什麼？」白哉禮彌側過頭來。
「想要摸白仔的頭發，可以嗎？」
「啊？」白哉禮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順著拉到發尾，「是有什麼東西嗎？」
「白仔的頭發很漂亮。」
「謝謝。」白哉禮彌有些疑惑地看著紫原敦。
「白仔用什麼牌子的洗發水？」
「沒有特別注意，我回家確認後發給你？」
「好。」紫原敦應下。
白哉禮彌回過頭去。
赤司征十郎對上紫原敦的視線，饒有興趣地笑起來。
隊伍來到大巴，順著排序坐上去。
之前加油的隊伍裡，甚至有幾人跟到了校門口。
「你的忠實粉絲？」
「之後我會盡量提醒一下的。」黃瀨涼太笑著抱歉，沒有應下這句話，上前在椅背上道，「我能坐旁邊嗎？」
「我的建議是，好好休息一下。」綠間真太郎出聲，側頭看向後面的兩人，「今天的比賽，你需要全力表現。」
「好的。」黃瀨涼太應下，有些意外綠間真太郎會這麼期待自己，朝後靠在椅背上休息。
應該能安靜了吧。
綠間真太郎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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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再戰川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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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停在了川知中學的門口, 穩定後打開車門。
上野教練站起身來，看向車內。
前面部分暗色的教練組和後面五顏六色的部員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有瞬間的晃神。
視線掃了一圈，上野教練開口：「還是十分。」
說完, 便下車去。
「什麼十分？」黃瀨涼太朝前扒拉在椅背上, 看著前排的教練組下車。
「壓分。」青峰大輝偏些頭回答, 「壓對面十分，否則訓練量就會翻倍。」
「還有這種要求嗎？」黃瀨涼太小聲嘟囔, 「每次都？」
「每次都。」
「應該都完成了吧？」
「還是有沒完成的時候。」青峰大輝回著，「不過現在不是白金教練了, 應該沒那麼慘烈。」
「慘烈？」黃瀨涼太眨眨眼, 看向坐在前面的其他人。
體能訓練中感覺他們都留有余力, 很難想像這幾人「慘烈」的樣子。
「走了, 下車。」青峰大輝起身, 跟著前面的隊伍走下車。
隆中教練看著走下來的上野教練, 笑著打了聲招呼後, 依舊是朝後面看去。
上野教練眉頭皺起，沒有出聲。
站在原地等待隊伍集合。
隊伍按照出發時的兩列排好。
確定最後一位選手下了車，隆中教練才收回視線, 笑起來語氣熱絡地說道：「歡迎歡迎，非常高興能夠和帝光中學的各位進行練習賽。」
「我看到了很多去年就看見的熟悉面孔。」
「大家都成長了不少啊。」
感慨的語氣，像是住在隔壁偶爾會碰見的好脾氣叔叔。
「這些話就少說了吧。」上野教練出聲，打斷隆中教練還要繼續的寒暄。
「好吧好吧。」隆中教練語氣重有些無可奈何, 「現在上野教練的氣勢, 比以前還要盛啊。」
「上次來的時候，我們關系不是還挺好的嗎？」說著, 隆中教練伸出手, 「還聊了好一會天。」
「你倒是一點都沒變。」上野教練和隆中教練禮貌地握了兩秒便收回手, 「依舊自說自話。」
「走吧，這邊。」隆中教練不打算接話，先一步轉過身，「看起來今天你們也不用去更衣室換衣服。」
「我還專門讓小伙子們收拾出來了一個櫃子。」
「閑話少說。」上野教練朝旁跟黑川教練示意，邁步走在隆中教練旁邊，「還是熱身十分鐘後直接開始吧。」
「好的好的。」隆中教練的聲音中帶著笑，「看著隊伍和去年的人員沒有什麼差別，真是優秀的一屆學生啊。」
「的確是優秀的一屆。」上野教練應著，「尚無敗績。」
「是這樣啊，希望能夠有機會給他們一點寶貴的失敗經驗。」
「這樣的經驗，沒有也沒關系。」上野教練回道，「達成了全一年級陣容的冠軍，稱霸三年才是值得擁有的經驗。」
「隆中教練覺得呢？」
「白金教練在的話，應該可以。」隆中教練說完後笑了幾聲，「抱歉，沒有看輕你的意思，只是很敬仰白金教練。」
「我也很尊敬他。」上野教練回著，語氣平淡。
「小青峰，很少看見咱們教練這麼健談的樣子誒。」黃瀨涼太站在青峰大輝的後面，走近兩步。
後面的隊伍聽不清前面的談話，只能看到隆中教練在朝著體育館走的過程中，會經常偏頭朝向上野教練說話。
「還好吧。」青峰大輝回著，「上野教練沒有怎麼特別愛說話，也不算沉默寡言。」
「是嗎？」黃瀨涼太站直一些，「我倒是覺得黑川教練的話更多，上野教練像是除了重大的事件，其他有什麼事情都讓黑川教練說的感覺。」
「以前也是這樣嗎？」
「以前話多一些，不過有白金教練在，上野教練是副教練，現在是主教練，所以不一樣吧。」青峰大輝回著，視野朝前看。
體育館的位置已經在視線裡出現。
「和之前一樣，十分鐘熱身。」黑川教練將東西放好後，看向部員們，「先把外套放在位置上，都上場熱熱手感。」
「首發活動活動，讓身體熱起來。」
場地在隆中教練和帝光中學隊伍進入的時候空出來，准備上場的留在場邊，其余的部員從樓梯上二樓去。
「這就是帝光，感覺好，好亮眼啊。」
「畢竟是全國大賽冠軍的隊伍，看見前面的那幾個嗎？去年全一年級奪冠的陣容。」二年級的給一年級新人解釋後，轉頭問著和自己同一個年級的隊友，「可是確實，今年感覺比去年還要亮眼，為什麼？」
「是因為有那個黃色頭發帥哥吧。」旁邊二年級回答道，「去年練習賽的時候好像沒有他。」
「對哦，這人看著有一點眼熟。」
「是什麼厲害的角色嗎？」一年級好奇地問道。
「不，我也不知道，就是單純看著，有些眼熟……」說著，二年級陷入思索。
「去年學長們打得比賽怎麼樣？」
「輸了，在戰術層面上失敗。」旁邊的二年級隔著中間思索的人，指著下面示意道，「因為他們有很厲害的經理。」
「嗯？」一年級朝下看去。
場邊，兩位經理正在拿著記錄板交談。
只是看著側面，就是足夠賞心悅目的畫面。
「嗚啊，都是大美人。」
「不僅僅是長得很漂亮，能力也很強。」旁邊的二年級繼續道，他身旁的三年級也探個腦袋來旁聽，「隆中教練說過，去年會輸，是因為戰術被場外的經理看出來了。」
「佯攻失敗，被戰術反擊了。」
「這麼厲害！」
「是啊，當場就把布局畫出來。可玄乎了。」三年級加入聊天，「他們隊伍裡本來實力就很強，戰術失敗就被直接反撲了。」
「特別是那個綠色頭發的那個，你看到了嗎？」
「那個典型的學習委員酷男嗎？」一年級隨著三年級的話，看過去。
綠間真太郎拿到球。
今天的巨蟹座運勢排行第一，加成幸運物發圈也在手腕上。
籃球在手中的感覺很棒，有些玄妙地感覺。
綠間真太郎站在三分線外一步半的距離，握住球將籃球朝籃球投去。
動作標准，加了曲腿蹬地的力。
漂亮的三分球。
站在籃筐下的水谷接住籃球，看著綠間真太郎示意又要一個，便出手拋給他。
右手接住籃球，進行一個簡單的卸力，綠間真太郎將籃球回正握在手裡。
這一球在回正後便直接側步投出。
沒有多余停頓和瞄准的動作，依舊是一個漂亮的三分。
「看起來好強。」一年級眼中升起羨慕。
自己的三分還在撞大運的階段。
「更強的是，他和白發的那個經理是戀愛關系。」
「！」
看著一年級瞪圓了眼，三年級表情沉重地點點頭：「已經是社團贏家了。」
「我剛剛還奇怪，為什麼他手上會戴個發繩。」
「你眼神也太好了吧。」三年級吐槽著，看向場中的綠間真太郎，「還真是。」
說著，又看向場邊的白哉禮彌。
似乎是同樣的發繩。
三年級的臉像是吃到檸檬般皺了起來。
「啊，我想起來了。」一開始回答一年級的那個二年級出聲，從思索中回神抬頭看向眾人。
「什麼？」
「那個黃頭發的，我想起在那裡見過了。」
「？」
「在我姐姐的時尚雜志上見過。」
「也就是說——」
「是個模特。」二年級點點頭，「還挺有人氣的模特。」
眾人相互對視，又朝著樓下去看。
黃瀨涼太拿到球後在原地拍兩下，隨後像是緩慢加速起步一般上前，進入內場進行一個三步上籃。
動作流暢，還多了分瀟灑。
配合上那一張燦爛耀眼的臉。
「這家伙，也是贏家啊。」
「本來這個應該之前就給你看的。」桃井五月快速將自己報告上的要點給白哉禮彌過了一遍，「但教練組他們好像擔心太早了，會限制住你的想法。」
「嗯？」白哉禮彌用筆將桃井五月所說的終點圈出來。
「他們是這麼說的。」
「沒關系，就算給我看了，我也沒辦法快速記住。」白哉禮彌拿著記錄板，對桃井五月露出笑，「還是五月厲害。」
「少貧嘴。」桃井五月笑著，用肩膀輕輕撞了撞白哉禮彌。
「你知道第一節 上的是誰嗎？」
「教練組將他們幾個的名字都念了。」說到這裡，白哉禮彌有些擔心地看向場上正在熱身的兩個小前鋒。
位置撞了，肯定需要有一個人坐板凳。
今天大概率是黃瀨涼太的決定賽，所以，雖然在念首發名單的時候，很奇怪地將七個人的名字都念了一遍，但最終上場的只有五個人。
「有時候真不明白他們考慮的是什麼。」桃井五月同樣看向場內。
黃瀨涼太和灰崎祥吾都在認真熱身，確認和調整手感。
「希望不會出什麼，么蛾子。」
熱身結束，場上的選手分別回到各自的隊伍。
「川知中學，我們的老對手了。」黑川教練站在前面，手中的記錄板垂在一側，「他們的陣容較去年沒有特別的變更，依舊是以中峰和得分後衛的遠距離進攻為主，加上快速的短球。」
「去年我們和他們的練習賽，是在他們中峰狀態不佳的情況下，對方的戰術體系依舊給我們造成不小的麻煩。」
「今天熱身時，他們中峰的手感很熱。」
說著，黑川教練看向綠間真太郎：「看起來，你今天的狀態也不錯？」
綠間真太郎點點頭。
「很好，第一節 就按照你們的習慣正常展開，面對他們的壓前進攻，不要直接撞上。」黑川教練繼續道，看著面前的幾人，「我們的進攻性勝於他們，以攻代防。」
「這次要求壓十分，比起去年應該簡單很多。」
黑川教練側頭看向上野教練。
上野教練示意他繼續。
黑川教練將垂在旁邊的記錄板拿起來：「接下來首發上場選手：大前鋒青峰大輝，小前鋒黃瀨涼太，中峰紫原敦，得分後衛綠間真太郎，控球後衛赤司征十郎。」
「灰崎祥吾和黑子哲也，保持狀態，隨時准備替換上場。」
白哉禮彌看向隊伍中的灰崎祥吾和黑子哲也。
兩人站得位置隔開有些距離。
白哉禮彌只有掃了一眼後，低頭看向自己的記錄板。
沒辦法肆無忌憚地一直左右看。
作為裁判的教練吹哨，示意選手入場。
桃井五月需要待在上野教練旁邊，和正式比賽一樣，隨時將自己觀察到的「預兆」告知。
白哉禮彌回到一側休息的椅子上。
黑子哲也和灰崎祥吾一左一右地坐了下來。
「？」白哉禮彌左右轉頭。
這次甚至轉的角度還更大了，控制住自己不會隨著轉頭後仰身體而碰到兩人。
「你在疑惑什麼？」灰崎祥吾側頭，抬些下巴看向白哉禮彌。
「你們不是應該，統一坐在——」白哉禮彌說著，身體朝前去看其他三人的位置。
另外三人正好坐在一個長椅上。
「三個人一個椅子，很正常。」灰崎祥吾回著，朝著白哉禮彌另一邊看去，「倒是沒想到，你會坐在那邊。」
「哪邊？」白哉禮彌奇怪的看向灰崎祥吾，後知後覺對方在說黑子哲也。
「因為這邊寬一些。」黑子哲也回答的同時，低頭看了眼長椅。
一屁股坐在椅子中間的白哉禮彌：「……」
「之前都是拼了長椅，沒想到今天是分開的。」白哉禮彌解釋道，「要不換個位置？」
「不是什麼大事，而且——」灰崎祥吾看向場中，「比賽開始了。」
黑子哲也詢問地揚些眉。
白哉禮彌搖搖頭。
場中，雙方已經站好隊形，黃瀨涼太離青峰大輝的站位近一些，大概率是准備拿到球就將第一個球的球權給青峰大輝。
紫原敦站在中間，准備著和對面的中峰搶奪跳球。
的確不是什麼大事。
白哉禮彌在心裡回著：只是自己說話會很麻煩，要照顧到兩人就得左右左右地轉頭。
紫原敦看向站在對面的對位。
濃眉大眼，看著像是歷史書上的忠厚大將。
「這次我會全力以赴。」十一號中峰看著紫原敦，腳步後撤，准備起跳。
裁判看向紫原敦。
紫原敦站在原地，只是將雙腳自然分開。
「准備好了嗎？」教練的本職讓他忍不住出聲提醒。
紫原敦看著裁判點頭。
裁判垂眼看向紫原敦的雙腳，發現對方沒什麼改變，也不再多說。
籃球出手，變成可以爭搶的活球。
11號中峰快速向下蓄力蹬地而起。
紫原敦原地起跳，沒有什麼多余的動作，抬手將尚還未完全停止的籃球拍向一旁的青峰大輝。
「夠快。」青峰大輝籃球得手便帶球跑動起來。
站得近的對位大前鋒跟著追上兩步便停下。
看著青峰大輝進入內圈迎著上前的控球後衛投出球。
急停投出，兩分入筐。
「真玩賴啊，那個身高。」
「高度在搶跳球的確有優勢，不過這才是第一個球。」
「那個黑皮也跑得好快，感覺一下子就帶球過人了。」
「沒事，比賽才開始。」
和需要通過身上球服的號碼進行區分不同，帝光中學的選手都有明顯的特點，可以進行代稱。
在交流的時候也會更方便快捷。
被快攻拿下兩分，川知中學的隊員們並不著急，井然有序地組織起進攻。
控球後衛留在靠近後場的位置，中峰穩健地帶著隊伍前進。
黃瀨涼太看著進入到帝光中學半場的對手，加速上前去攔截。
籃球從運球的中峰手中給到大前鋒，突進內場。
青峰大輝跟進貼身，限制對方跑位。
大前鋒抬手將籃球舉起來，卻因為青峰大輝跟隨抬起揮舞的雙手遲遲無法投出，
只好選擇朝後回傳。
小前鋒跑動著將籃球撈回，退回到三分線外，抬手做出要准備投籃的動作。
「中峰。」赤司征十郎視線掃過站位，出聲提示。
綠間真太郎從得分後衛旁朝前卡住小前鋒和中峰之間的傳球路徑。
小前鋒朝旁觀察的視線收回，定下神投出手中的籃球。
綠間真太郎看著對方出手的動作，出聲道：「籃板。」
紫原敦聽著綠間真太郎的聲音，跟著籃球的位置起跳。
青峰大輝朝後退開兩步。
川知中學的大前鋒在青峰大輝移開時跑到籃下，看著起跳的紫原敦，猶豫瞬間還是咬牙跟著起跳。
籃球打筐。
紫原敦抬起的手將籃球朝旁邊拍去。
碰到籃球的大前鋒還未來得及高興，自己的手便隔著籃球被一起拍飛。
「這是什麼力道。」
「簡直就像是小說巨人國的人物一樣。」
赤司征十郎側步將籃球收攏伸手傳出，落在黃瀨涼太的手裡。
黃瀨涼太拿到球後便朝著對面籃筐去。
灰崎祥吾將雙手伸進外套的衣兜裡，隨著黃瀨涼太的跑動而轉動腦袋：「太慢了。」
「跑動速度還行，就是運球跟不上腳步。」白哉禮彌看著黃瀨涼太。
隱隱在對方的身旁看到了一個虛影。
白哉禮彌視線定在後面的虛影上，手中的筆將看見的差異記錄下來。
聽見筆快速劃過紙頁的聲音，灰崎祥吾視線落在白哉禮彌的記錄板上。
字跡有些潦草，但看著就是那種好學生的字體。
即使潦草也莫名好看，像是某種畫。
幾筆勾勒出簡易的運球人體圖像，延伸出線條，在旁邊寫著動作需要進行怎樣調整。
灰崎祥吾看向白哉禮彌的眼睛。
瞳孔看著有些渙散，發散的視線沒有落點。
看著有點呆。
有點想要，拍下來當做屏保。
可惜手機放在了包裡。
灰崎祥吾收回視線看向場中。
收起的腿自然伸直，雙腳肌肉感到拉伸。
場中，黃瀨涼太突破了籃球的得分後衛，投出自己的第一個球。
籃球在筐上滾著，眼看就要落出，被青峰大輝跳起來補一手，灌了進去。
「呼。」黃瀨涼太松了口氣，「謝謝小青峰。」
青峰大輝落地，拍了拍黃瀨涼太的肩膀，「不要緊張，按照平時訓練的來就行。」
「好的。」黃瀨涼太笑著應下。
看著還帶些乖巧。
原本以為灰崎祥吾會對這一球發表些言論，沒有等到聲音的白哉禮彌側頭看去。
灰崎祥吾的視線落在場上，臉上沒什麼特別的表情。
「干嘛。」灰崎祥吾感受著視線，開口問道。
「這球算，配合得不錯？」
「一般吧。」長椅沒有靠背，穩定重心只能靠著自己，灰崎祥吾將伸直的腿彎回來換成更放松的姿勢，「對他來說，已經算不錯了。」
意外地溫和。
白哉禮彌眨下眼。
對我來說，很爛。
灰崎祥吾在腦中補上後一句，注意落在川知中學的球員身上，尋找自己上場後的突破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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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再戰川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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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知中學的進攻節奏穩定。
不由短攻拉快節奏, 也不會因為依賴長線條的投籃而放慢。
中峰負責決定全隊的節奏，避開和帝光中學的直接衝突，通過三分球進行進攻。
將在帝光中學裡的戰場拉遠。
同時, 也避免和紫原敦的近身衝突。
中峰和得分後衛負責主攻, 反而大小前鋒更多作為防守存在進行跑位和攔截。
看著是有些奇怪地位置功能分布, 但非常適合川知中學的隊伍。
大小前鋒兩人的身型比起黃瀨涼太寬闊一些。
大前鋒沒有青峰大輝高，但比青峰大輝壯, 靈活程度不算高，卻能夠在防守的之後依靠著自己的體型, 直接貼近青峰大輝進行對位限制。
大部分情況下, 這對青峰大輝不是什麼大問題。
近身時, 對手更多會將視線局限在單人身上, 反而更有利於青峰大輝將人晃開。
前提是, 有足夠的空間。
對黃瀨涼太有些麻煩。
也是走靈活對抗路線, 黃瀨涼太的步伐還不及青峰大輝那麼嫻熟, 對上對抗的人，還來不及翻身越開，便被人又前步貼近, 卡住位置。
面臨川知中學的近身，黃瀨涼太第一反應便是拉開距離尋找機會。
川知中學跟得更近，展開了手貼近封死了前進的可能。
無法突破。
黃瀨涼太拉開距離後將球傳給在旁的綠間真太郎。
綠間真太郎的位置處於黃瀨涼太後面一些，看著不像是一個能夠進攻的位置。
但綠間真太郎站在距離三分線還有一個大步的位置, 便瞄准了籃筐。
「不是吧？！」
「這家伙這麼遠也敢？」
瞄准用了兩秒, 出手的感覺很棒。
這一球能進。
綠間真太郎微微眯了些眼，頗為享受今天出手就能確定得分的手感。
不愧是運勢第一。
各方面都順利。
籃球毫無懸念地入框。
綠間真太郎朝後回到帝光中學的半場。
「黃瀨, 遇見對面上步不要躲。」青峰大輝後跑兩步來到黃瀨涼太的旁邊, 「過不了就頂上傳球, 給隊友制造機會。」
「給我或者給綠間都可以，實在不行就給赤司。」
「好的。」黃瀨涼太應下，側頭朝著後面看去。
川知中學的控球後衛正跟中峰說著什麼，視線若有若無地落在自己身上。
可能是錯覺，又或許不是。
黃瀨涼太呼出一口氣，沉下心思准備盯著對面的中峰。
兩人的身型有差別，但既然要模仿，自然得從最有模仿價值的人開始。
雖然有得選的話，黃瀨涼太更希望自己能夠模仿青峰大輝的球技，但能力和技術，甚至身體的限制，令黃瀨涼太一直不能很好地復刻下青峰大輝的動作。
就算眼睛跟上了，大腦將動作順利拆解，身體也不能做出相同的動作。
有些時候，還會想不明白他到底怎麼做出那些動作的。
黃瀨涼太看向場地另一側的青峰大輝。
青峰大輝沉著身等待對方的到來。
像是暗夜中准備伏擊的狼。
黃瀨涼太轉回頭，看向靠近的中峰。
中峰朝前慢步跑動。
控球後衛帶著球，站位靠近青峰大輝那邊。
「黃瀨，注意一下對面衝臉。」赤司征十郎看著對面靠近，出聲提醒道。
「是。」黃瀨涼太將身體朝下更蹲了一些，等待起步。
控球後衛將籃球傳給小前鋒。
小前鋒朝著黃瀨涼太的位置前來。
黃瀨涼太抬起身迎接上去。
小前鋒看著黃瀨涼太直接過來，在他伸手探過來前笑著將籃球從身後側向傳走。
青峰大輝橫向速度極快地從旁靠近。
川知中學的中峰朝前一步，用身體抵住青峰大輝的前進，迫使青峰大輝停留並接住了籃球。
兩人直接身體的抵抗，讓中峰沒辦法再進一步，轉而又將球回傳給了控球後衛。
場中的站位被打亂，又重新更換站定。
「磨磨唧唧的。」灰崎祥吾看著黃瀨涼太的表現，皺著眉出聲。
「第一次上場，謹慎些不算壞事。」白哉禮彌記下黃瀨涼太的數據。
沒有到黃瀨涼太最好的狀態，但還算正常。
眼前的數字開始變動起來，似乎黃瀨涼太又有些想法。
中峰將球傳回後朝前兩步和青峰大輝拉開距離。
手中沒有球，青峰大輝也沒有繼續逼近，轉而站在中峰和大前鋒之間，前後都能進攻防守。
紫原敦從中間往前站了些，看著像是要攔住中峰的球。
籃球繞了一圈又回到中峰的手裡。
這次是側身，能夠觀察到更多籃筐的情況。
中峰面對靠近的紫原敦，沒有猶豫地斜線插入內線，抬手准備投籃。
紫原敦舉起手。
青峰大輝朝籃筐移動兩步准備搶籃板。
黃瀨涼太和小前鋒相互限制著，都沒有辦法在這一球中派上用場。
中峰後面的那只腳收回，雙腳微微並攏起跳，後仰著身投出籃球。
籃球彈在筐上，落入網中。
紫原敦看著落地的11號中峰。
對方臉上露出笑。
似乎是因為這一球進了頗為開心。
這有什麼好開心的。
紫原敦有些不太理解，十一號號有些實力但激不起自己太多興趣，回身准備下一球。
「隊長。」黃瀨涼太沒有立即准備進攻，轉頭對赤司征十郎道，「剛剛那一球，我可以做到。」
「要怎麼樣的配合？」赤司征十郎領會地反問。
「稍微攔住一點就行。」
「那需要把中峰放出來給你嗎？」青峰大輝朝後一步參與到戰術布置的討論中來。
確定著下一球自己的工作。
「這個倒不用，他們對上我肯定會近身的。」黃瀨涼太語氣有些調侃，「如果對面來的人多了，幫我攔一下就行。」
「實在不太好出手，我就傳給小綠間。」
「行。」赤司征十郎帶著球朝前走去，在時限內進入到川知中學的半場中，「開始吧。」
青峰大輝和黃瀨涼太朝前壓過去。
綠間真太郎慢了一步，跟隨在斜後側保證自己的活動範圍。
紫原敦走出兩步，將隊伍的重心前壓。。
就在黃瀨涼太朝前奔跑的那刻，白哉禮彌看見他狀態的變動。
速度更快，像是在跑動間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動作。
白哉禮彌確定調整後的數據原樣本並不是帝光中學的幾人，選擇暫時關閉了青峰大輝的狀態，展開川知中學幾人的六角圖。
六角圖作為模糊的查詢，能夠不增加太多壓力地多個展開。
比對直接又明顯，白哉禮彌很快便匹配上了黃瀨涼太現在狀態的相似選手。
中峰。
算不錯的選擇，只是這麼快的調整，似乎只是為了這一球。
白哉禮彌在旁，對黃瀨涼太模仿球技的時間限制有些好奇。
在記錄板上寫下了閃過的幾點想法。
黃瀨涼太面對上前來的川知中學大小前鋒的夾擊，在青峰大輝的協助下躲開了大前鋒的直接截取。
看著對方被青峰大輝吸引住注意力，將重點放在和自己對位的小前鋒身上。
小前鋒沒有猶豫地上前來。
似乎認定了黃瀨涼太的會避讓，朝前的步子更大。
黃瀨涼太沒有在原地多做停留，帶球朝著斜前方向去。
小前鋒跟隨著黃瀨涼太移動，兩人像是插入隊形中的利刃。
黃瀨涼太的腳步停下，抬手起跳。
小前鋒毫不停留地起跳，伸出手想要擋住黃瀨涼太的投籃。
至少影響到對方。
黃瀨涼太後仰著身體將籃球投出。
籃球的弧度有些偏移，在籃筐中打了個旋落下。
「那個動作是不是——」
「對，剛剛後尾做過的那個。」
「這也太誇張了吧。」
「不僅誇張，還非常的挑釁。」
「我要是能夠這麼輕易就學會對方選手的球，我也願意挑釁。帥才是最重要的，更何況這家伙還順利得分了。」
「確實，換我我也。」
原本對於黃瀨涼太來說，後仰投籃的難度不小。
只是對面中峰在做這個動作的時候，並沒有特別標准，反而給了黃瀨涼太充裕的空間進行模仿。
「這個球打得倒算不錯。」灰崎祥吾將手抽出來，前傾著身體。
一只手橫著搭在自己兩條腿上，另一只手的手肘壓在腿上撐起腦袋。
視線跟隨著籃球移動，看得專注。
白哉禮彌眨眼，從觀察的狀態回過神。
現在比起數據，更想到看到場上場下選手的表情。
帝光中學幾人回身朝著自己的場地去，准備防守。
黃瀨涼太臉上是張揚的笑意，但神情有些隨意，並不太在乎這一球的感覺。
反而更帶出一種灑脫的帥氣。
其他人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只有黃瀨涼太主動前去尋找的青峰大輝抬手給了擊掌。
將屬於強校的氣度繃住。
並且給川知中學的眾人帶來了一定的震撼。
川知中學的選手幾人站在場地中，簡單地進行討論。
臉上同樣沒什麼特別的表情。
控球後衛和中峰兩人談話，小前鋒看著沒受到什麼影響。
二樓的人群，討論得就熱烈很多。
與一樓的冷清割裂開來。
只是這次身後似乎沒有上次練習賽時嗓門那麼大了。
白哉禮彌忍住沒有回頭看。
在對方選手投籃得分後，立即模仿對手上一球的投籃方式進行攻擊，並且得分。
這一球的意義不僅僅在於分數。
「他的嘲諷技能倒是比你的還要強一些。」白哉禮彌腦中想著，便說了出來。
「？」灰崎祥吾側過頭。
「之前和赤司對打的時候也是，立即模仿了赤司的投籃，然後就被針對了。」
灰崎祥吾笑起來，眉眼都是開懷：「真是蠢蛋。」
「這次也會被針對上吧。」
「不會。」
「為什麼？」
「他根本不需要怎麼針對。」灰崎祥吾將手一撐，坐起來抬手示意白哉禮彌的記錄板。
白哉禮彌頓了一下，還是遞給他。
「你看他後仰投籃，落地的時候。」灰崎祥吾說著，將記錄板上的紙朝後翻了一頁，抽出白哉禮彌手中的筆畫起來。
白哉禮彌下意識抓了一下，只抓到了空氣。
低頭看向灰崎祥吾的畫。
是熟悉的火柴人。
白哉禮彌盯著，稍稍抬眼看向灰崎祥吾的表情。
少年的眉眼放松，少了平時那種看誰都不順眼的勁。
顯得懶散。
和紫原敦那種懶洋洋的小熊曬太陽感覺不同，灰崎祥吾依舊帶著些危險的感覺。
就像是岸灘上的鱷魚，看著靜悄悄不動，卻隨時可能轉頭猛地攻擊。
白哉禮彌不敢多看地收回視線，觀察起對方的火柴人。
單就火柴人而言，白哉禮彌覺得自己之前的火柴人要更傳神一些。
又分神了。
白哉禮彌連忙專注下來。
「後仰跳投最需要的是滯空能力和協調能力，對面那個11號明顯是繃直了身體，避免自己落地的時候傷了腳踝。」
「那個模特——黃什麼，完成了動作，但身體後仰得過了，為了保持住平衡，落地的時候需要更多地用上腳。」
灰崎祥吾說著，意識到自己的解說難以理解，皺著眉看向白哉禮彌：「你能懂嗎？」
「大致上可以。」白哉禮彌點頭，順著灰崎祥吾將對方的話加上自己的想法，重復了一遍，「光有形，卻沒有抓住這個動作的要點。」
灰崎祥吾點點頭。
果然是小沢的妹妹不夠聰明。
「他的動作反過來對身體形成負擔。特別是他的腳步總是下意識跟對手岔開，大概是『前』足球主力留下的習慣。」
「對面根本不需要怎麼針對他，他自己就能把自己玩沒。」
「會直接受傷？」
「現在可能不會受傷，現在更多是——」說著，灰崎祥吾偏些頭。
有股香味。
灰崎祥吾分了些神去辨別來源，很輕松便意識到來自於旁邊的人。
扎起的頭發露出了耳朵和脖頸。
還有些不夠長的碎發留在耳側，看著讓人想幫忙挽在耳後。
灰崎祥吾的手指敲了敲記錄板背面的木板。
「更多是？」
「上步亂他節奏。」灰崎祥吾繼續道，「他的後仰跳投，會點的人就能看出來很生澀。」
「之前的訓練賽裡沒有看出來還有這些問題。」
「那時因為訓練賽裡的對位都不怎麼喜歡近身。」灰崎祥吾看向場中跑動的黃瀨涼太。
不想和帥哥站得太近是一方面，擔心被那些女生找多余的麻煩也是一方面。
奇怪的顧慮，所以那些人才會一直都那麼弱。
「我記得你喜歡近身？」
「嗯？還好吧。」
白哉禮彌接過灰崎祥吾遞回來的記錄板，下意識拿給黑子哲也看。
「？」灰崎祥吾看著白哉禮彌的動作，有些莫名其妙，「給他看干什麼？」
「控球後衛啊，需要了解選手。」
「他又不是沒耳朵。」
「看看你畫的會更明白一些。」
灰崎祥吾沒有再接話。
黑子哲也看著記錄板上的火柴人。
盯了好幾秒，一點也沒有看出跟剛剛說話的內容有什麼相似性。
看來就算是火柴人畫技，也是有高低之分的。
「謝謝灰崎君。」黑子哲也說道。
道謝的語氣還算真誠。
灰崎祥吾哼了一聲。
比賽繼續。
川知中學還是按照之前定下的節奏，並沒有被橫跳出來的黃瀨涼太吸走仇恨。
中峰和得分後衛的手感很熱，穩定著得分的效率。
小前鋒和黃瀨涼太對位的時候，總是會明顯地朝前邁步。
有時候看著，就像是躲在拐角裡准備突然嚇人一跳般的跺腳，毫無預兆也沒有理由地朝前逼近一下。
距離留得足夠，這樣突然邁步直接踩近的行為不會有犯規的嫌疑。
也壓根沒有什麼判罰
只是單純挑戰著黃瀨涼太的反應神經。
第一節 下來，帝光中學和川知中學的得分持平，落下一分。
「我感覺今天兩分的手感不錯，沒想到三分差那麼多。」黃瀨涼太將自己的手張開又握拳。
後續想要繼續模仿十一號中峰的投籃，失敗。
「兩分和三分還是不一樣的。」青峰大輝出聲安慰道，示意綠間真太郎，「你看看他，再看看我。」
「差異很明顯。」
綠間真太郎沒有接話，走到場邊拿起自己的水杯。
「看來我回去得再加一點投籃練習，晨訓的時候一起怎麼樣？」
「？你小子，還是盯著晨訓時間的是吧？」
「想想。」上野教練出聲，聲音像是錘子敲擊釘子般一字一字地落下，「是為什麼拉不開分差。」
「對面節奏太穩定了。」赤司征十郎說著，側頭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黑子哲也，「第二節 開局，建議我們直接變個節奏吧。」
黑川教練轉頭看向上野教練。
按照桃井五月的報告和剛剛現場的觀察，對方還沒有展現出更多的東西。
現在就加快節奏，也許是在消耗自己的底牌。
「可以。」上野教練應下，「黑子，去熱身。」
「是。」
灰崎祥吾看著黃瀨涼太，視線劃過對方後落在教練組的身上。
上野教練和黑川教練在確定第二節 換人後，便沒有繼續換人的話題。
灰崎祥吾嘴角撇了一邊拉長。
完全不能理解教練組的做法。
明明有了自己，為什麼還要煞費心力地再培養一個小前鋒出來。
而且不難看出，黃瀨涼太的球風和自己有些相似。
「灰崎下節准備一下，如果還是沒辦法形成優勢，下半場就換你上。」
「是。」灰崎祥吾回著，聲音拉長些聽起來不甚在意。
只是眉頭壓得更低些。
比賽中和青峰大輝相互補位「擦屁股」是一回事，空出上半場，等局面不行了再換自己接受殘局又是另外一回事。
灰崎祥吾沒有感受到教練組的信任，更多是一種，迫使自己和黃瀨涼太進行比較的競爭，選擇一個作為另外一個的替代品。
更像是在「激勵」黃瀨涼太好好表現。
想到自己坐在白哉禮彌的旁邊，灰崎祥吾將快要脫口而出的單字語氣詞咽了回去。
眉間多了些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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