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忍足告白
清晨的早餐店角落, 跡部和花鳴坐在對面,兩人直勾勾的看向忍足,三方呈現出三局鼎立的架勢。
靜默無聲, 相顧無言。
互相對視, 誰也不肯先挪開視線。
被抓包的忍足頭疼, 非常頭疼。
他摘下眼鏡, 捏了捏鼻梁,試圖開口解釋一下自己當時的上頭行為。
情緒上頭時候做出的事情,在情緒冷靜之後就變成了無比的懊惱。
太蠢了!忍足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就算是看到對方狼狽懊惱的神情也裝作看不到,花鳴滿腦子都在思考那個女人是誰。
看起來不像是他們認識的。
「其實……這件事……」忍足吞吞吐吐,堅決不想在這種時候被這兩個家伙調侃,但跡部和花鳴顯然也不是好打發的。
花鳴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看他那張帥氣俊臉,熬了一夜有點耷拉,不過在咖啡的滋潤下,看著依舊帥氣, 絕對是非常受女生喜歡的類型。
被甩巴掌的印子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似和平常沒多大區別。
「忍足——」故意拉長尾調, 花鳴看他,滿眼揶揄:「坦白從寬, 抗拒從嚴。」
本准備偷偷溜走, 沒想到跡部一大清早就在醫院門口守株待兔,被抓了個正著的忍足看向那夫妻倆眼神一言難盡。
「一定要說嗎?」給他留點面子吧。
花鳴嚴肅點頭:「一定要說。」她絕對不會錯過這種好戲。
這家伙果然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忍足有扭頭看向那個百分百站老婆的家伙,狠狠的嘆了口氣。
忍足:你真的不管管你老婆?
跡部:嗯哼, 本大爺也很好奇那個女人是誰。
很好, 眼神交涉失敗。
跡部微笑,不僅沒遞上台階, 還把台階給踹了:「嗯哼,本大爺覺得花鳴說的很對。」
果然指望跡部這家伙,還不如指望花鳴。忍足心底吐槽,一扭頭,對上花鳴亮晶晶的眼神,瞬間卡殼。
這兩個家伙,看起來都不太靠譜。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蓋上不靠譜的印章,花鳴目光炯炯的看他,眼神中充滿看好戲的期待,顯然無比期待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瞧見那兩人的眼神,忍足確信,這是逃不過的命運。
「所以,那——是誰?」
昨晚因為視線太過昏暗,花鳴就知道那女生長得挺高的,身材很好,具體長相完全沒看清。
她摸了摸下班,其實第一反應她有點懷疑是不是早川,但很快,這個可能性就被她自己推翻了,因為早川的頭發沒有那麼長。
跡部坐在花鳴身側,沒說話,但那眼神意味深長。
比花鳴更難搞的,絕對是跡部。
才七點,早餐店都沒什麼人,三人又坐在最角落,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忍足卻有一種自己被徹底扒干淨暴露在空氣中的錯覺。
「咳咳。」知道自己今日在劫難逃,忍足輕咳一聲,眼神飄忽,舉止可疑。
從裡到外充斥著:不是很想說。
跡部顯然比花鳴更懂忍足,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虛,往後靠去,手指撫摸眼角的淚痣,眼中帶著揶揄的打趣:「嗯哼,還真是不華麗的家伙。」
經常被忍足打趣,終於能夠翻身,跡部莫名神清氣爽。
「所以那是你女朋友嗎?」花鳴承認自己是很八卦,但這也不能怪她,畢竟忍足看起來花心,但實打實是個純愛黨,難得看他喜歡別的女生,花鳴當然很好奇。
不過,她上一世的記憶裡,忍足五年後還是單身狗,難道是和對方分手了?
「是……和我一起學習小提琴的。」自知今天要是不說點什麼,絕對沒法回家睡覺,忍足嘆了口氣:「我喜歡對方,但是……」
緊接著,通過忍足的敘述,花鳴和跡部的眼神越發像是看渣男。
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忍足。
對方叫青泉緒奈,是和忍足師出同門,是同一個音樂老師名下教導的女生,比忍足大兩歲,姐姐系。
兩人是被老師帶隊去參加比賽認識的,一開始,忍足只是因為對方的腿型好看,身材高挑,長得漂亮,所以關注的多一點。
還是因為某次比賽,對方的小提琴弦斷了,忍足借給她小提琴,兩人才因此熟悉起來。
後來緒因為長得好看,出去比賽的時候經常被其他人口頭揩油,忍足出手幫過幾次忙。
參加比賽的對手是有傳言他和緒奈是情侶,兩人一開始也解釋過,但其余人根本不想,也就聽之任之。
忍足在高三全國小提琴獲得金獎後准備和對方告白,結果發現對方有男朋友,而且不喜歡比自己小的,於是忍足便以朋友和知己的身份和對方相處。
「啪啪啪——」花鳴帶頭鼓掌。
正在講述自己經歷的忍足一臉懵逼看她。
有心情開玩笑,花鳴感嘆道:「你這個人設像極了愛而不得的深情男二啊,嘖嘖嘖。」
說到這個,跡部的眼神也跟著看向忍足,挑起眉弓:「確實。」
霸總劇情裡從不缺少的深情男二。
只可惜眼前這位深情男二好似走錯了片場,在跡部霸總的劇本裡沒有發揮余熱,於是兼職了其他劇本的男二角色。
聽到這兩人的話,忍足沉默。
不得不說,如果這個當事人不是自己,他也有點想調侃,畢竟這劇情確實很男二,但如果當事人是自己,忍足表示自己不想說話。
桌上有早點,不過誰也沒動手吃。
「所以——」花鳴老神在在的看向忍足,語氣嚴肅:「男二是沒有前途的。」
「……我其實准備告白的。」說到這個忍足真的是抹了一把辛酸淚。
紫灰色瞳眸看向忍足的臉,絲毫沒有兄弟情義的詢問:「被拒絕了?」
「……沒有。」雖然嘴上說著沒有,但忍足臉上郁悶的表情可看不出「沒有」,他看向面前的兩個家伙,憋著一口氣:「我不小心看到她拒絕別人,說不喜歡比自己小的。」
這輩子沒想過自己會栽到年紀上,忍足嘆氣。
「侑士!」花鳴的眼神充滿嫌棄,仿佛是第一天認識忍足,感覺這家伙太蠢了,一本正經的開口:「這種肯定是女生對待不喜歡的人,隨便找的借口啦。」
「就跟我也會向我告白的人說:抱歉,我目前沒有戀愛的想法,而且我不喜歡太過開朗的人,這樣——」一本正經的解釋,全然無視跡部越發銳利的目光。
「嗯哼,有人對你告白?」來自深淵的恐怖聲音響起。
上一秒還在「指導」忍足,下一秒頭皮發麻,花鳴僵硬的轉過頭,看到跡部掀起的眼眸,殺氣,撲面而來的殺氣。
「不、等下,景吾你聽我狡辯。」花鳴瞬間秒慫,完全沒有剛剛指點江山的豪邁。
跡部垂眸看她,面色淡淡,雙手環胸:「你說——」
「額——」突然卡殼,花鳴瞥了眼跡部可怕的臉色,心底誹謗,嘴上無比乖巧:「我們夫妻倆的事情,回家關上門慢慢說,咱們現在是幫忍足追老婆,你忍心看你的好兄弟打一輩子光棍嗎?」
忍足:……那我可真謝謝你啊。
這個時候確實不太適合和她計較,跡部曲起手骨,在她腦袋上敲了兩下,給他一個眼神,暫時放過她。
眼見自己逃過一劫,花鳴繼續針對起忍足的暗戀計劃,開啟紅娘模式:「所以!」
「對方這話一定只是敷衍不喜歡的人,你不去告個白,你怎麼知道她會用什麼理由拒絕你呢。」花鳴剛說完,迎面對上忍足和跡部的目光,迅速開口:「我的意思是,你怎麼知道她不會答應呢。」
媽耶,剛剛說的太順口了。
忍足嚴重懷疑這家伙是故意的,不過因為昨晚的事情,他現在確實想跟人交流一下,跟著開口:「緒奈喜歡強壯硬漢的類型。」說到這個,忍足腦袋裡冒出樺地的身影,對方喜歡的應該是樺地那樣的吧?
跡部和花鳴這回是徹底看傻子的眼神。
不喜歡你,跟你大半夜去小花園?
咋地,喜歡大半夜想不開吹冷風啊?
花鳴現在很懷疑忍足的腦子有點問題。
而跡部也在反思,當年自己為什麼會找忍足做狗頭軍師,這家伙現在看起來像個傻子。
忍足本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當成傻子,滿腦子都是昨晚的畫面。
「既然喜歡,就去告白。」跡部開口,驕傲的眉眼依舊張揚,漂亮的紫灰色瞳眸投向忍足:「難道你害怕被拒絕?」
忍足有點心虛的摸了摸鼻尖,沒有反駁。
這家伙原來真的是害怕被拒絕啊?跡部和花鳴對視一眼。
很好,妥妥的墜入戀愛的單純少年形像。
看到他那張臉,說實話,花鳴本能的和純愛似乎沒什麼關系。
沒想到看起來還挺機靈的忍足,在戀愛一事上也傻兮兮的。
花鳴感嘆了句:「也許緒奈小姐以為你是久經沙場的風流浪子。」
所以,以忍足這張臉裝純情真的很吃虧啊。
「你昨晚告白了嗎?」這才是花鳴最好奇的地方,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想到昨晚的場景,難道昨天晚上實際上是忍足告白被拒絕?然後來個霸總式強吻,結果被甩了一巴掌?
不對吧?
如果對方不喜歡忍足,為什麼會大半夜出現?
「沒有,她不是晚上來醫院見我,而是現在住在醫院。」似乎是看懂了花鳴的疑惑,忍足不太好意思的開口:「她身體不太好。」
哦~
身體嬌軟的美女姐姐。
花鳴面露了然:「所以你昨晚沒告白,但是強吻了人家?」
「咳咳咳——」剛喝了口水,試圖掩蓋尷尬的忍足直接噴了,瘋狂咳嗽,全然沒有一貫的風流倜儻。
他已經很努力的試圖遺忘昨晚的窘迫,結果又被花鳴提起。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他眼神幽幽的看向面前的那兩個家伙,心態有點崩:「你們偷看了多少?」
「咳咳。」這回心虛的輪到了花鳴,雖然花鳴心虛,但跡部是絕對不會心虛的,他淡淡睨了眼忍足:「嗯哼,也就是你拉著人家強吻,然後被甩了一巴掌。」
「……」這不就相當於全部看完了嗎?!
如果不是場景不對勁,忍足真的很想報警。
「所以忍足你怎麼可以強吻女生!」花鳴的眼神跟看人渣沒有太大的區別。
忍足捂臉,還是開口給自己狡辯了一下:「那時候情緒有點上頭。」
「發生了什麼?」更為敏銳的跡部眯起眼,感覺忍足不太對勁,眼神飄忽,很可疑。
「對方的前男友來求復合。」說到這裡忍足也不理會這兩人的嘲笑,簡單的說明了一下事情的經過:「我是喜歡緒奈,不過她有男朋友,她那個男朋友……」
到底不是喜歡背後說人壞話的類型,忍足表情別扭,「不太好。」
「這次她分手,我准備追求她,但……」戀愛使人昏頭這句話大概是有點道理,忍足嘆了口氣:「我覺得她把我當做了弟弟。」
「……啊?」這個毫無反轉,但是充滿吐槽感的劇情是怎麼回事?
「弟弟怎麼了!」看到忍足垂頭喪氣的模樣,花鳴頓時替自己的「好閨蜜」打抱不平,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弟弟也能變成情哥哥!」
鏗鏘有力的聲音在不大的早餐店內響起。
忍足和跡部同時回頭看她。
完全沒有理會那兩個家伙一言難盡的眼神,花鳴一想到自己曾經追求跡部鬧出的各種笑話都被忍足看的一干二淨,她也要看忍足的!
不,她是說,她要幫忍足追妻子!
「你信我嗎,侑士!」花鳴真誠的看他。
忍足:說實話,不太信。
「你要知道女人最懂女人了。」緊接著花鳴又開口,老神在在:「所以你要不要讓我先去試探一下?」
「……」雖然很不好,但忍足真的很想翻白眼,「不用。」
「那你准備怎麼追?」花鳴又問。
很好,這回給忍足問愣住了。
怎麼追?他原本是打算一點點接近對方,但昨天聽到她前男友送花給她,求復合時,一時間沒忍住。
忍足嘆氣:「我昨天的行為,應該已經三振出局了。」
花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樣,嘆氣:「景吾啊,我現在終於知道原來自信的人果然更幸運。」
一看忍足就沒正兒八經追過人。
跡部:……他覺得花鳴這話大概率不是誇獎。
「所以難道昨晚,是你逼她下樓的嗎?」花鳴單刀直入。
忍足懵逼,推了推落在鼻梁上的眼鏡:「不……」
「昨晚你親了對方,她一開始是什麼反應?生氣?憤怒?無視?若無其事?不可置信?」步步緊逼,花鳴化身福爾摩斯,一副游刃有余,盡在把握中的從容。
仔細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情況,其實沒有看的太清楚,不過那雙難以置信的眼神深深的烙印在他心底,他有點不確信,「應該是有點生氣。」
「哇哦哦,相信我,你絕對有戲。」默默豎起大拇指,花鳴給予某人肯定的眼神,給出直擊球:「如果真的不喜歡你,絕對不會大半夜跟你下樓逛花園的。」
忍足也想到了這一點,眼神亮了起來。
畢竟真沒意思躲還來不及,哪有可能大半夜孤男寡女的呆著。
跡部看到忍足突然容光煥發的自信模樣,又看了看花鳴信心滿滿的架勢,淡定的打了個響指:「嗯哼,告白這件事,就交給本大爺吧。」
也算是當年忍足為他告白鞠躬盡瘁的答謝。
忍足:雖然不太好,但我覺得不需要。
花鳴:……額,她其實還蠻好奇跡部會准備什麼。
……
總之關於忍足的戀愛,跡部和花鳴兩人當仁不讓的成為了狗頭軍師一號。
按照他們倆的說法就是:已經結婚的他倆比單身狗忍足靠譜。
忍足:實不相瞞,我覺得你倆一點都不靠譜。
在家一覺睡到下午,忍足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腦子暈乎乎的,口干舌燥。
剛走下樓,正准備去廚房倒杯水。
路過客廳。
他猛地回歸頭,一臉震驚的看到坐在自家沙發上的神情驕傲的跡部景吾,對方還穿著黑色西裝,以及他身旁超大束,想裝作看不到都不行的玫瑰花。
忍足:他現在難道是還沒睡醒?
不然他怎麼會看到跡部帶著玫瑰花在他家?
忍足不由自主的環顧一周,開始思考這到底是誰的家,為什麼這家伙會在自己家中,當然那個玫瑰花也很離譜。
「……你怎麼進來的?」
跡部回頭看他一眼,雙臂放在沙發背上,淡定的像是在自己家,抬手撫摸眼角的淚痣,淡定哼了一聲:「你自己說的密碼。」
有這件事嗎?忍足臉上流露出一絲絲狐疑。
「啊,忍足你醒了啊,快快快,我給你准備的禮物。」大門被打開,興致勃勃的花鳴抱著一大盒禮物出現。
忍足:?一時間不知道這個家到底是誰的了。
在看到花鳴把禮盒打開露出裡面包裝精美的禮物時,忍足呆了下,「這些是什麼?」
「你不是要去告白嗎?當然要准備禮物。」花鳴順帶把手機遞給他:「為了防止你和緒奈小姐尷尬,我們特別給你們布置了告白場地。」
忍足:?他覺得自己絕對沒睡醒,不然怎麼會看到一個神似婚禮現場的布景?
「你快約一下緒奈小姐,要是對方答應出來,景吾去接她。」花鳴興致勃勃,還准備了一套很適合忍足的西裝。
一臉懵逼,甚至於有點像提線木偶的忍足可能是剛睡醒腦子一暈,真的按照花鳴說的給對方發去了短信。
發完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滿腦子就一個想法:完蛋。
按照昨晚的情況,緒奈根本不會答應出來吧?
「哇哦,她答應了欸。」花鳴湊到忍足身旁,看到回信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勝利就在眼前。」
忍足猛地低頭,一貫的淡定消失的無影無蹤,盯著那條短信,【好的】
「我要穿什麼衣服?」一秒進入狀態,忍足的腦子裡已經開始模擬告白的場景了,左右踱步,略顯慌張:「要帶玫瑰花吧。」
「嗯哼,本大爺幫你帶了。」
「還有什麼要准備的?」已經完全沒有自我意識的忍足傻乎乎的詢問,花鳴直接把禮盒塞到他的懷裡,絮絮叨叨:「你等下看到對方,直接單膝下跪。」
「好。」忍足點頭。
「然後請求緒奈小姐成為你的女朋友,無論生老病死,貧窮富貴,你都會好好愛她。」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花鳴跟著叮囑。
跡部意味深長看她,花鳴回以無辜笑容。
大腦處於一片空白的忍足跟著點頭。
有那麼一瞬間,跡部非常慶幸,自己告白的時候,忍足沒有那麼不靠譜。
由跡部去接緒奈小姐,花鳴帶忍足驅車率先前往目的地,由於跡部的鈔能力過於給力,短短一個晚上,搭建的告白場地已經准備好。
是跡部家的一家高檔酒店。
完全按照求婚的檔次布置。
……
比起緊張的忍足,跡部已經接到的緒奈小姐看起來淡定許多。
「你是……侑士的朋友?你好,我叫青泉緒奈。」緒奈見過很多人,但不得不說,眼前西裝革履的男人是她見過的,最令人驚艷的。
跡部的目光平和的看向她,確實是一位很漂亮,且非常有氣質的女性。
嗯,是忍足會喜歡的身材。
「跡部景吾,侑士托我來接你。」面對忍足喜歡的人,跡部的態度並不傲慢。
一路驅車,兩人都沒說話。
抵達酒店,跡部帶她前往包廂。
「景吾,這裡——」花鳴招手,她站在包廂外,看到跡部身旁的女人,立刻就知道那位氣質沛然的就是緒奈小姐。
她衝著緒奈笑了笑:「忍足在裡面等你。」
「你好。」瞧見對方和那位叫跡部景吾的男人親昵的模樣,緒奈似乎知道了什麼,推門而入。
本准備走人的跡部被拉住,花鳴眼神亮閃閃的。
這輩子非常要形像和有偶像包袱的兩人,躡手躡腳的在門口偷窺。
……
穿著純黑西服,手捧玫瑰花的忍足還處於蒙圈的狀態,腦袋裡不停的閃過紗奈說的話。
見他緊張的踱步,似乎沒發現自己,緒奈笑了笑,叫了一聲:「侑士。」
被清脆的聲音嚇到,忍足猛地抬頭,迎面對上一雙漂亮蜜棕色眼眸,大腦一片空白,迅速單膝下跪,距離緒奈兩米遠的地方,跪在一片花海中。
誤以為是求婚的緒奈在看到眼前的場景徹底蒙圈了,開口:「我覺得我們可以從男女朋友做起。」
「請拜托成為我的女朋友。」
欸?
欸!?
第147章 醉酒的跡部
聖誕節在放假前夕, 跡部家進行了今年的最後一次晚宴。
這一回邀請的都是朋友,所以晚宴並不奢華也沒有什麼規矩,就是很簡單的聚餐。
忘了說了, 舉辦晚宴的地方是跡部的農莊, 露天聚餐形式。
農場的空地擺放了四五張巨大的暖桌, 聚餐形式很簡單, 有燒烤和熱菜,甜品不限量,還有各類酒水。
現場有負責演奏的樂團,當然如果不是伊麗莎白(馬)在草坪悠哉的走來走去,這應該算是一場頗具欣賞價值的野外演出。
除了伊麗莎白,還有一堆沒有攻擊性的綿羊,洗過澡的那種,主打一個人與自然和諧相處。
「我還以為,這些羊是隨時拿來吃的備用食材, 原來是給人欣賞的嗎?」胡吃海喝的桃城在看到自己身邊出現一只綿羊, 神情驚訝。
他真的以為烤全羊是這些綿羊提供的。
成年的越前比桃城更高, 聽到他的話,越前頓了下, 帥氣的面龐帶幾分無語, 雙手插兜,吐槽道:「阿桃學長,你還真是民以食為天啊。」
妥妥的酷哥形像。
「啊哈哈哈哈——要不要來比賽看誰吃得多?」完全沒有被鄙視的不爽,許久沒有見自己這位酷哥學弟, 桃城絲毫沒有陌生感, 自然的圈住越前的脖子,嘻嘻哈哈。
越前還是老樣子, 帶著棒球帽,聽到桃城這麼說,嘴角在他自己都沒法覺得時候緩緩勾起:「好啊,阿桃學長的話,肯定會輸。」
挑釁的姿態一如小時候那般。
桃城頓時不爽:「我說,網球你的技術確實好一些,但是比吃東西我可不會輕易認輸!」
「還差得遠呢。」
……
鳳和宍戶也許久沒見,兩人正走在一起約時間一起去打網球。
不二也在,和手塚交流這次的世界賽。
曾經的網球少年們已經成為可靠的大人,三五成群,約著一起去打網球,時光荏苒,對網球的熱愛確是一如既往。
花鳴也在和國中時期的朋友們聊天,村上成為了律師,目前正在考律師資格證。
聊了一會兒,花鳴左右看去,好奇跡部跑到哪裡去。
穿過人群,花鳴突然看到端著酒杯的跡部,正准備打招呼,就聽到跡部對面的真田開口:「這個曲子不錯。」
「嗯哼,你也喜歡?」
欸?
花鳴聽了會兒那兩人的聊天內容。
真田竟然一本正經的和跡部在聊音樂???
真田聊音樂?
「難以置信,真田君的音樂素養竟然那麼好。」因為太過震驚,花鳴情不自禁的開口,就突然升起一種:鐵漢柔情的既視感。
對方能夠精准的說出每一首曲子的名稱就已經很令人震驚了,如果是幸村,她絕對不會震驚,但換成真田,雖然不太好,但她覺得真田不像是那種會欣賞高雅藝術的類型。
聽到她的驚嘆,路過的幸村笑了起來,順勢開口:「聽說真田和跡部還經常在音樂劇偶遇。」
兩人實際上並不熟,不過也見過幾次,所以這麼聊天也不會覺得尷尬。
「……更驚訝了。」花鳴舉著酒杯向幸村示意。
玻璃杯碰撞的清脆聲音響起,天邊的晚霞變得十分璀璨且漂亮,黑暗一點點蔓延,霞光一點點被吞噬,天空的顏色變得很難描述。
農場內亮起燈光,沒下雪,但是氣溫很低,即使點了篝火也會叫人感覺涼颼颼。
不遠處的別墅,或許用城堡來稱呼比較合適。別墅的大門敞開,長長的餐桌上擺放著精美的食物,蠟燭被點亮,隨著逐漸變暗的天色,燭光變得明亮。
別具特色。
「進去吧,起風了。」這句話不是幸村說的,而是迎面走來的跡部。
穿著休閑裝的男人緩慢走來,精致張揚的五官在逐漸淡去的陽光下,好似鍍了一層光。
花鳴看到他,露出微笑,四周逐漸暗去的視線在眼中變成獨特的場景,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但他的五官卻依舊清晰。
察覺到她走神,跡部伸出手。
本能的伸手搭上,花鳴回過神,衝他笑了下。
真田也走了過來,衝著花鳴微微點頭示意。
花鳴一直覺得這個國度的人很神奇,他們絲毫不怕冷,就跟英國人下雨天不喜歡打傘一樣,即使是寒冬腊月,日本女性也只會穿薄薄的絲襪和超短裙。
哪怕是現在降溫了,但草坪上隨著音樂跳起的男男女女依舊很多。
他們自由的在草坪上轉著圈圈,樂隊隨著他們的舞步變幻著音樂,雙方好似在較勁一般。
跡部拉著花鳴往別墅走。
一扭頭,花鳴看到正在和緒奈跳舞的忍足,不得不說,緒奈的腿確實很漂亮,纖細柔美,而且筆直。
「忍足那家伙戀愛之後,有點傻乎乎的。」花鳴很懷疑,關西狼這個稱呼真的是形容忍足的嗎?他現在看起來像哈士奇。
吉他和架子鼓響起,音樂變得歡快且激昂。
跡部聽到她的話,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正巧看到忍足笑的春心蕩漾的模樣,淡定開口道:「戀愛中的忍足智商為零。」
花鳴:……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想到跡部當年的行為,花鳴覺得,他跟忍足半斤八兩。
宴會還在繼續,跡部端著酒杯和手塚在聊天,花鳴則和其他朋友閑聊,這種時候,沒必要黏在一起。
當然熱戀中的忍足就不一樣了。
「我說——」趁著緒奈小姐上洗手間,花鳴湊到忍足面前,揶揄看他:「告白成功之後,滿面春風啊。」
「咳咳咳——」忍足故意咳嗽兩聲,喝口酒壓壓驚,看到那家伙調侃的眼神,忍不住吐槽:「當年你和跡部可沒少黏在一起。」
很好,這回落下風的變成了花鳴。
不過很快,早川就把她從被調侃中解救了出來。
被早川拎著往一邊走,花鳴看見她不科學的興奮,多少帶著點奇怪:「酒喝多了嗎?」
「NONONO!我遇到了我的白馬王子!」見到「真命天子」的早川興奮不已,臉色紅撲撲的,看起來就很……嬌妻()最起碼,花鳴之前從未在她臉上看到過這樣的嬌羞表情。
這個形容,還真是叫人一言難盡,花鳴欲言又止,硬生生壓下吐槽,詢問道:「你的白馬王子是誰?」
早川握住花鳴的手臂,示意她往那邊看。
看清那邊站著的男人後,花鳴懵逼。
……幸村和真田?
「你是指哪個?」倆高難度啊。花鳴有點佩服她的勇氣。
早川星星眼的看向硬漢真田:「當然是左邊那個皮膚黑一點的,哇,絕對是型男。」
花鳴:不得不說,你還真是會選。
「對方有女朋友嗎?」早川蠢蠢欲動。
「我和對方不熟,不過應該是沒男朋友。」因為她記得上次跡部和真田約著一起打網球的時候,還在用單身狗這個詞嘲諷真田。
早川知道自己想知道的,立刻就拋棄了好閨蜜,用手攬了攬碎發,步伐輕快的走了過去。
花鳴:……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心底祝福。
晚上,大家自然都在農場留宿,不少人喝的大醉伶仃,其中也包括酒量不是很好的跡部。
是的,跡部那家伙喝醉了。
當然,也可能是裝的,畢竟花鳴沒見過跡部醉酒。
今晚大家都不回去,在別墅過夜,房間夠多,足夠大家住下。
花鳴一手扶著跡部,好不容易擺脫繼續灌酒的家伙,這家伙走路的架勢已經徹底成了S形,而且不喜歡其他人碰。
辛辛苦苦回到房間,花鳴累出一身汗,第一件事就是把跡部放在沙發上,然後打開連接陽台的門。
晚間的風透著涼意,席卷而來,吹得人瞬間清醒。
花鳴回頭看了眼跡部,他正靠在沙發背上,昏昏欲睡。
走到陽台上,趴在護欄上,低頭往下看,淺棕色的長發被風吹起。
草坪上的東西已經被收拾干淨,穿著女僕裝的佣人在整理餐具,農莊是有路燈,不過不是很亮。
跡部坐在沙發上,整個人依舊暈乎乎的,白皙的臉頰微微泛紅。
花鳴伸了個懶腰走到房間內給跡部倒了一杯蜂蜜水。
「景吾,喝點水?」她把杯子遞過去。
醉酒的家伙抬起頭,直勾勾的看她,
眯著眼,腦袋還有點眩暈,緩慢抬起頭,視線逐漸凝實,目光落在花鳴的背影上。
屋內靜悄悄的,明亮的燈光落在花鳴身上,她進屋時把大衣脫了扔在沙發上,此刻身上穿著貼身羊毛衫,曲線凹凸有致。
視線驟然變得深邃,紫灰色的瞳眸落在纖細的腰身,跡部的手指微微動了下。
氣氛正好。
他站起身。
花鳴感受到身後貼來一個炙熱的溫度,微微回頭,仰頭看到跡部緋色的面龐。
她笑了笑,跡部低頭,視線對視上。
俯身,鼻尖對著鼻尖,濃郁的酒味,花鳴條件反射的推開他的臉,嫌棄道:「都是酒味,快洗澡啦。」
跡部愣怔,似乎沒想到自己會被推開,喝了酒的大腦有點遲鈍,花鳴見他不太對勁,手在他臉上晃了下,被他一把握住。
「景吾?」花鳴試探性的叫了一聲,在觀察他。
果然,和她想的差不多,跡部有點傻乎乎的,似乎是反應不過來的樣子。
醉了?花鳴腦子裡升起這個念頭。
說起來,跡部的酒量確實不是很好,他一般喝低酒精的紅酒,晚上的時候可能是和手塚他們喝多了。
喝多的跡部……
咳咳,雖然很不好,但花鳴的腦子裡不由自主的升起一些古怪的念頭。
這樣的跡部,應該可以說是任人宰割吧?
花鳴放輕聲音,眼睛亮閃閃的,難得見到跡部這麼「單純」的模樣,用哄孩子的語氣:「景吾先去洗澡好不好?」
跡部顯得有點呆,面無表情,那雙一貫清透的紫灰色瞳眸也好似染了霧氣,變得霧蒙蒙。
他低頭,目光直勾勾的看向花鳴,以至於花鳴一時間不確定,這家伙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試探性的拉著他的衣服往浴室走,跡部乖巧的跟上。
果然是喝醉了!花鳴這次確定了。
原本花鳴只是想讓跡部進浴室把酒氣洗掉,只不過……她沒想到,喝醉的跡部竟然會耍酒瘋!
「別走——」沙啞懶散的聲音響起,跡部坐在浴室內的椅子上,原本就暈乎乎的腦子被熱氣一熏,更暈了,暈的他甚至看不清眼前到底有幾個人。
「不要晃、別、晃。」他吃力的說著,努力瞪大眼,試圖看清。
站的筆直的花鳴露出古怪的眼神。
跡部醉的不輕。
給跡部洗澡這件事,花鳴是沒想過的,咳咳,畢竟他們倆一起洗澡一般情況下,都沒啥好事。
「景吾,你要先洗澡好不好?」坐在浴室椅子上的跡部看上去多多少少是很乖巧,尤其是看到他抬起頭,那副單純無害的模樣,以至於花鳴一個沒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臉。
咳咳,希望跡部醒酒之後不會記得。
「洗澡——」似乎還有點自我意識,跡部皺眉,嘀咕了兩句,似乎在思考洗澡是什麼意思。
「沒錯,要乖乖洗澡哦。」順勢摸上他的腦袋,短發的手感軟軟的,摸起來一點都不扎手。
跡部皺眉,大腦似乎無法理解這個意思。
「你幫我洗。」就算是醉酒刷酒瘋,跡部也絕對是最難搞的類型,他打了個響指,E人本質即使是醉酒狀態也不會消失,聲音上揚,「本大爺是最華麗的!」
「是是是。」完全把對方當做小朋友在哄。
抬起頭,驕傲的像個國王,跡部張開手,一副等待沐浴更衣的架勢。
花鳴:……你這麼熟練,讓我不得不懷疑難道你真的干過,讓別人幫忙洗澡這種事。
因為他是坐著的,而花鳴是站著,所以她得低頭才能看清跡部的臉,那張充滿艷色的面龐被霧氣迅騰的尤為生動撩人。
雖然很不好,花鳴咽了咽口水,以跡部的顏值絕對可以說是秀色可餐。
幫跡部洗澡?她思考一秒,欣然接受。
禮尚往來嘛,她懂。
花鳴視線微微往下,咽了咽口水,說起來,跡部應該是真的醉了吧?
不會洗到一半發生不可描述的事情吧?
「幫我洗,不可以嗎?」跡部又開口,聲音帶著醉後的沙啞,整個人靠在浴池邊,頭發濕噠噠的,剛剛拿花灑的時候不小心淋到的。
現在的跡部看起來有點像是淋了雨的修狗。
心底告訴自己,她就是單純的幫跡部洗個澡,畢竟萬一放跡部一個人洗澡,不小心摔倒怎麼辦?心理建設做了一分鐘,花鳴眨眨眼,「那你乖一點哦。」
很顯然,對方現在的智商可能只有小朋友的檔次,聽到花鳴的話,真的乖乖點頭。
「來,我們把衣服脫掉。」花鳴解開他的襯衫紐扣,跡部張開手臂,任由她解開衣服和領帶。
正准備脫下面,花鳴突然意識到,這家伙還沒刷牙,應該先刷牙再洗澡才對吧?
「來,我們先刷牙好不好?」花鳴哄孩子,讓他坐在小板凳上先刷牙。
跡部也不反抗,拿起牙刷自覺地開始刷牙,乖巧刷牙的樣子真的很像小朋友,她把漱口杯遞過去,跡部喝了口水,乖乖的吐出來,還記得吐到水槽裡。
「本大爺好了。」跡部放下牙刷,看向她。
看他這樣子,花鳴微微眯起眼,有點懷疑這家伙是不是裝醉。
咳咳,裝醉玩其他的PLAY?
想要測試跡部是否真的醉了,其實也很簡單。
「景吾,站起來好不好?」她微笑,語氣變得更加溫柔,順手重新打開花灑,調了個不冷不熱的水溫,目光微微往下,八塊標准的腹肌,線條十分流暢。
褲子被水打濕,不需要花鳴開口,感覺難受的跡部自己就開始脫掉。
視線默默往下,化身叮當貓。
咳咳,安安靜靜,絲毫沒有肅然起立的架勢。
看起來似乎真的是喝醉了?
畢竟平常……
把腦子裡各種奇怪畫面拋之腦後,
跡部站在地板上無比乖巧。
花鳴拿上浴球擠上泡沫給他開始打泡泡,不得不說,宿醉的果然是無法起立。
余光往下撇。
嗯,很老實,老實過頭甚至有點不太習慣。
「舉起手——」
跡部老實的抬手,花鳴順勢給他的手臂打上沐浴露,不得不說,對方的身材真的非常完美,感覺不用擔心跡部會中年發福了。
她正大光明的伸出手指戳了下他Q彈的腹肌,手感絕佳,鯊魚肌的手感也很好,微微帶著點彈性。
一邊給跡部打沐浴露,一邊時刻關注小景吾的狀態。
完全沒有動靜,安安靜靜的。
果然是喝醉了,意識到這一點花鳴眼前一亮,仿佛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捏捏小鈴鐺,打上沐浴露,手感滑溜溜的,軟綿綿的有點像是比較軟的塑膠,Q彈的手感。
她就算這麼蹂躪,對方也毫無反應,跡部少見的呆萌,乖巧的看著花鳴,讓她有了一點點的罪惡感。
快速洗完澡,又給跡部擦干頭發。
叫他穿衣服的時候,花鳴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報應。
因為!
跡部這家伙!
不肯穿!
沒錯,他就是想要公然遛*。
「景吾,不穿衣服會著涼的。」花鳴好聲好氣的說到。
剛洗完澡,渾身還散發著玫瑰的香味,跡部坐在床邊,翹著二郎腿,不知道是因為喝醉了被熱水一熏,醉的更厲害,還是其他原因,反正跡部現在看著挺不正常的。
他抬手撫摸眼角的淚痣。
「嗯哼,本大爺才不需要穿衣服。」這回他的語氣和邏輯似乎變得正常了那麼一點點。
花鳴拿著浴袍,屋內有暖氣,但不穿衣服依舊會著涼。
她放棄和醉酒的家伙交涉,直接走上前准備硬上,但很顯然,醉酒的人確實毫無邏輯可言,跡部拉過花鳴的手,放在了他的鈴鐺上:「給你摸。」
花鳴:???
花鳴有那麼一瞬間,真的想尖叫報警。
「給你。」跡部認真臉,「本大爺給你,不穿衣服好不好?」
淦,醉酒還會進行交涉,該說不愧是資本主義的接班人嗎?
「咳咳,我們穿衣服也可以摸的。」花鳴真的很想把這個錄下來,甚至一個沒忍住,又捏了兩下。
跡部悶哼了一聲,直接站起身。
把花鳴嚇了一跳,飛快松開手,但凡她松開的慢了點,估計跡部得廢。
他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甩來甩去。
雖然理智告訴花鳴應該勸他好好穿衣服,不要著涼了,但是這家伙醉的離譜,整個人有邏輯又毫無邏輯的走來走去。
某物囂張的,特別奪人眼球。
「本大爺要穿這個——」跡部突然打開衣櫃,從裡面抽出一件衣服。
花鳴滿腦子都是:穿什麼都好,拜托你趕緊穿上吧!這種念頭,直至她看清楚跡部拿著的衣服後,她沉默了。
放下手中的睡袍,她迅速走到茶幾上,拿起手機,打開攝影,對准跡部,聲音和煦,滿臉微笑:「好啊,跡部自己穿上給我看好不好?」
腦子有點暈,跡部的臉上帶著精明又透著傻氣,點點頭,拿起那件大紅色的吊帶真絲睡裙往身上穿。
「好緊。」他剛說完,清脆的滋啦一聲,側面破開。
花鳴一點都不心疼,只想看他繼續穿。
穿裙子的跡部疑惑地歪著腦袋,不太明白為什麼多了一個洞。
多了一個洞?
他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前二兩肉。
把裙子換了一個方向,小景吾從洞裡鑽了出去,因為他上半身比較壯,所以不需要吊帶,裙子也能牢牢掛在他的身上。
穿好裙子的跡部滿意了,習慣性的撫摸眼角的淚痣:「本大爺華麗嗎?」
「噗——」差點憋不住笑死給自己嗆死,花鳴飛快點頭:「華麗,華麗,超級華麗的!」
哈哈哈哈——
飛快的拍下幾張照片,花鳴已經可以想像明早跡部看到這個照片時候的模樣了,肯定很刺激。
喜歡顏色艷麗服裝的跡部也很滿意,挺胸抬頭,踏著帥氣的步伐,像是走T台一般展現自己完美的鈴鐺。
花鳴憋得臉都紅了。
她非常期待明早跡部醒來後,看到照片的樣子!
第148章 跡部清醒
刺眼的陽光照進屋內, 空調保持著恆溫運作,屋內溫度適宜,暖風吹得人暖烘烘的。
跡部睜開眼, 刺眼的陽光讓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遮擋, 迷迷糊糊的醒來, 腦袋還有一點宿醉後的痛感, 像無數根針扎過一樣。
當然,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感覺渾身被捆住,勒得慌,有一種血液不流通的窒息感。
揉著太陽穴,跡部緩慢坐起身,表情帶幾分茫然,屋內的擺設有一點點陌生, 但很快, 他就意識到這是莊園別墅的房間。
撐著手臂坐起身, 腦袋暈乎乎的。
隨著他坐起身,那種清晰的勒緊感更強烈, 渾身好像被什麼勒緊, 充滿束縛感。
一低頭,懵逼的紫灰色的瞳眸猛地縮起。
瞳孔地震。
清晰的與一柱擎天對視上。
原本就亂糟糟的凌亂紫灰短發耷拉在額間,瞬間沒了以往的精明能干,眼神之中都透著一股想不透的茫然。
這是個什麼情況?
簡直就像是一根紅杏出牆來。
他沒穿衣服?遲鈍的大腦裡剛出現這個念頭, 跡部搖頭, 包裹著他大腿的紅色布料明顯的完全無法叫人忽視。
他穿了衣服!
但是為什麼是紅色?
他哪裡有紅色的衣服?還是大紅色。
而且這衣服有點奇怪。
一向精明的跡部無比遲鈍,大腦跟老式台式電腦開機一樣無比遲鈍且緩慢, 有一種人在床上坐,魂在天上飛的輕飄飄。
好半響,在沉重的束縛感下,他努力回憶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記憶就跟喝斷似的斷斷續續。
他記得自己和手塚他們喝酒,然後……
喝多了有點暈。
所以他穿的是什麼?跡部扯了扯身上的布料,感覺有點眼熟,但一時間想不起來。
束縛感實在是太明顯,跡部也懶得思考自己身上穿的是什麼,直接抬腿搭在地上,腳接觸到地面的毛絨地毯,剛站起身,跡部不由自主的晃了一下,小腿清晰的感受到一股無力。
軟綿綿的,腿軟。
他皺起眉還是扶著床才站穩。
有那麼一瞬間,跡部一向正常的大腦裡出現幾個大字:他被榨干了?
眩暈感散去後,他才正常的站起身,原本亂糟糟的裙子順著他站起的動作,自然的攤開。
也就是裙子攤開後,跡部才意識穿在自己身上的是什麼。
裙子?
他穿著裙子?
還是中間開了個洞,享受一把開天窗的裙子?
跡部聰明的大腦一時間陷入宕機,連那種膀胱被擠壓的感覺都沒能都他回過神。
半響,好不容易回過神,盯著那個皺巴巴的裙子,跡部無神的說了句:「……實在是太不華麗了。」
扯著自己的身上的破布,確定這真是一件裙子,跡部第一個懷疑是花鳴干的好事,咬牙切齒。
雖然腦子還是暈乎乎的,但自己穿著裙子這個行為,足以讓他炸毛。
因為是側著穿,他剛剛一時間還沒看清楚那到底是啥玩意,等他准備脫了的時候,就非常清楚的看到那塊破布的左邊兩塊不平服的蕾絲面料。
這好像是一件裙子?
還是一件眼熟的裙子。
風花雪月的記憶瞬間充斥大腦。
很好,這衣服他竟然認識。
頭痛的捏了捏太陽穴。
他確實沒穿過,但他碰過。
所以這件裙子是誰的這件事,跡部就算是喝酒後腦子不太靈活,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了。
再次低頭,真絲裙上的繡花映入眼簾,這回看的更清楚了,一整片鮮艷的紅色之中繡著漂亮的刺繡,是特地去華夏定制的蘇繡。
突兀小景乖巧站直,張牙舞爪,昂首挺胸,格格不入。
腦子一瞬間的空白,暈乎乎的,小景那副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穩然不懂的模樣,讓他想裝作看不到都不行。
作為一個成年男性,跡部很清楚這是什麼情況。
但——
為什麼他會穿著花鳴的吊帶裙?
跡部扭頭往側面看,花鳴不在,屋內除了他沒有其他人,靜悄悄的。
大概是一時間腦子短路,跡部在看到自己身上穿著的裙子時,第一反應竟然不是脫掉,而是疑惑的扯了扯裙子下擺。
花鳴雖然是女性胯寬,但腿沒跡部粗,以至於穿在花鳴身上還略顯寬松的真絲長裙,穿在跡部身上非常緊繃。
一扯勒的更難受了。
他抬手准備脫掉身上的破布,雙手拉起兩側,還沒用力,就聽到清脆的:「滋啦——」
很好,裙子的縫隙更大了,渾身上下像是被纏繞住,充斥著緊繃感,嘞的他快要不能呼吸了。
試圖拽下身上的裙子,但很顯然,越是著急,越是無法得償所願,隨著他剛剛提裙子的動作裙子變得更緊,死死地捆在他身上,緊繃感也更加強烈。
跡部沉默,有點煩躁,但這裙子對他來說太小一動就卡在身上一樣。
這回跡部切身感受到什麼叫:淡疼。
宿醉之後腦子本來就有點暈,這麼一折騰,緊繃感也更強烈了,以至於沒放水的跡部不得不放棄,擰著眉:昨晚發生了什麼?
只可惜,跡部怎麼想也回憶不起來,而自己又漲得厲害,衣服又扯不開。
跡部黑著臉,干脆直接穿著那件糟糕透頂的衣服去了浴室。
放水聲響起。
……
在跡部磨嘰的時候。
「哢噠——」一聲房門被打開。
穿著休閑裝的花鳴走了進來,先看了一眼床上,亂糟糟的,但是沒有人。
又看向衛生間,裡面亮著燈,大概率跡部已經起來,沒能看到跡部起床時的表情,花鳴表示有點可惜。
關上房門,進入屋內。
耳邊聽到清晰的流水聲,不用懷疑絕對是跡部在洗澡。
跡部洗澡的話估計還有好一會兒,花鳴坐在沙發上,正在欣賞昨晚的視頻,不得不說,長得帥氣的人,就算是干愚蠢的事情,也很帥。
這一會兒,跡部洗澡的速度一反常態的快。
不等花鳴視頻看完,跡部已經出現,渾身都濕漉漉的,汗水直接順著他胸腔往下流淌,直接沒過線條分明的腹肌。
劃過……
欸?
哎哎哎?
花鳴這才發現,跡部洗完澡竟然……嗯,身材挺好。
這家伙,該不會是遛*上癮了吧?
如果兩人是剛剛戀愛,那麼花鳴一定會非常在意形像的稍微嬌羞的遮擋一下眼睛,但畢竟已經是老夫老妻,所以,花鳴不僅沒有擋眼睛的想法,甚至還想吹個口哨。
有那麼一瞬間,花鳴的腦子裡浮現出昨晚跡部囂張的模樣,很好,嘴角的笑容已經克制不住了。
「哢——」就在花鳴偷笑的時候。
大清早放完水,洗完冷水澡,徹底清醒但是沒有恢復昨晚記憶的跡部抬起頭。
與花鳴四目相對。
靜謐無聲。
那雙一貫銳利清冷的紫灰色瞳眸還處於有點呆的狀態。
公然遛*的跡部少見呆萌。
咳咳,差點沒忍住笑出聲,花鳴掐了自己一下,硬生生止住笑容,生怕自己笑出來,被跡部抓到小辮子。
不由自主的視線垂落。
目光擦過。
嗯,和昨晚沒什麼區別,軟綿綿的。
花鳴腦子裡突然出現了跳大像舞的蠟筆小新。
有點可惜,昨晚沒有忽悠跡部跳個大像舞。
「咳咳,景吾,那個今天的形像挺別致啊。」花鳴用盡全身力氣在暗示。
大家雖然是老夫老妻,但是你這樣我真的不能保證自己可以忍得住啊。花鳴發出「啾啾啾」的眼神射線,試圖讓跡部矜持一點。
跡部聽到了花鳴的話,目光低垂,扯了扯嘴角,實打實的冷笑。
是他天生不愛動彈嗎?
不,顯然不是。
跡部黑著臉進來衣帽間,開始穿衣服。
……
換上休閑裝的跡部走出來,大腦清醒後,臉色肉眼可見的漆黑。
很顯然,他現在心情不太好。
「我早上穿著……」跡部話說到一半,神情更黑了。
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沒把自己穿著裙子的話問出口。
問不出口!
看到他的臉色,花鳴搶先一步開口:「這可不是我給你穿的哦,是你自己非要穿。」
嗯?
是、他自己、非要穿?!
他非要穿裙子?
每一個字他都知道意思,但是組合到一起,跡部有一種自己聽不懂日文的錯覺。
「……不可能!」跡部的眼神主打一個不信。
抬手摁了摁自己的太陽穴,「本大爺非要穿?」
「本大爺怎麼可能要穿這種東西!」果不其然,跡部當場炸毛。
早知道這家伙絕對會狡辯,早有准備的花鳴雲淡風輕。
黑歷史什麼的,她一定會「記錄在冊」。
「咳咳,我有證據,但是你看完不准報復我。」早有准備的花鳴老神在在,昨晚她可是全部都錄下來了。
跡部疑惑看她,昨晚的記憶還是蕩然無存,但他敏銳的察覺,真相大概率不會讓他感到開心。
但比起不開心,還是不知道真相的感覺更令他煩躁,認真沉思一秒,跡部覺得自己可以承受住任何答案,當即道:「本大爺是那種沒有品味的家伙嗎?」
花鳴用眼神回答了他:你說呢?
跡部: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本大爺才沒那麼不華麗!
花鳴露出微笑,心底默默想到:等你看完視頻還能冷靜的說出這句話再說吧。
二話不說,把手機裡的視頻發給跡部本人,快樂不能讓她一個人獨享。
看到視頻傳送,本能感覺不會是什麼好東西,但做人吧,總是在不信邪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於是,在視頻傳送成功後的第一秒,跡部毫不猶豫的點開視頻。
一秒鐘的緩存結束,手機視頻亮起。
剛入眼就是「自己」努力穿裙子的畫面。
沒錯,就是在「努力」穿裙子!
大紅色的裙子拼命的往下扯,甚至因為裙子太小,他還在使勁。
臉色瞬間漆黑,跡部磨了磨牙,完全不敢相信視頻裡的蠢貨是自己。
「滋啦——」清晰的一聲透過視頻響起。
裙子側縫被撐開。
跡部眼睜睜的看著視頻裡的自己,竟然沒有選擇把衣服脫掉,而是把衣服轉個方向,還記得把卡住的小景給拎了出來。
該說不說,那破洞尺寸相當完美,主打一個完美融入。
所以這個衣服不僅真的是他自己穿的,連小景都是他放的?
他有病吧,把小景放在裙子破開的側縫裡??
跡部腦袋上的青筋從未跳的如此歡快,瞬間覺得,剛才的自己天真了,他也不是什麼答案都能承受的住的,就比如現在,看到視頻裡愚蠢行為的自己,跡部真心覺得,自己扛不住!
視頻還在繼續,跡部肯定,裡面的自己百分百確實有病的樣子。
「腦子有病」的跡部穿著大紅色的吊帶裙,像個驕傲的孔雀,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裙子正前方的小景吾隨著他的動作甩來甩去,絲毫不覺得哪裡有問題,醉酒狀態的跡部走出六七不認的囂張步伐。
「……」跡部深吸一口氣,不想承認那個愚蠢的家伙是自己。
當然,就在跡部以為這已經是全部的時候,他看到自己撫摸淚痣,甩著小景吾,一臉驕傲的詢問:「我華麗嗎?」
「我和幸村誰更好看。」
「你要摸鈴鐺嗎?」
致命三連問,跡部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要不還是殺人滅口吧。
跡部:……社死有時候真的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他幽幽抬頭,花鳴瞬間繃緊背脊,露出一副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模樣:「咳咳,你太重了,我沒辦法阻止。」
跡部垂下眼瞼,長呼一口氣,他現在感覺心髒疼。
當然,他也沒錯過自己上床睡覺的時候,硬要讓花鳴摸摸的花鳴。
視頻的最後,是花鳴一言難盡的表情。
當然,現在一言難盡的變成了跡部。
此刻跡部的表情實在是畫面太美,花鳴自己都不敢看。
視頻結束。
跡部覺得自己的人生在這一瞬間似乎也可以徹底宣告結束了。
他面無表情的蓋住手機,臉色五彩斑斕,不得不說,花鳴還是第一次看到跡部這副表情。
屋內陷入一片安靜,即使是溫暖的,容易讓人心生愉悅的陽光都沒能完結跡部崩潰的內心。
「咳咳——」花鳴輕咳一聲,試圖安慰對方:「那個,景吾啊,你要往好的方面想,畢竟這個黑歷史除了我也沒有人知道對不對?」
主打一個安慰。
但顯然,花鳴的安慰多少有點火上澆油的架勢。
身為一個實打實的E人,跡部的身後出現了一片黑氣,也可能是怨氣。
花鳴想了一下,決定火上再澆一把油,和跡部分享了一下他喝醉酒後的失態:「我覺得你喝醉之後還蠻可愛的。」
嗯,特別乖巧。
除了喜歡讓自己摸鈴鐺之外。
點了點自己的臉頰,花鳴想了一下昨晚跡部的幼稚行為,真心實意的說道:「真的很可愛。」
跡部:……我不想聽。
頭痛不已的摁著太陽穴,試圖讓跳的歡快的神經冷靜下來。
「我昨晚……」跡部已經連自稱都改了,本大爺三個字已經說不出口了,他現在終於理解,為什麼i人在經歷圍觀事件時,喜歡找個地縫把自己埋起來。
他現在……
差不多也是這個心態。
紫灰色的銳利瞳眸失了光澤,雙目無神,眼眸瞪大,少見的呆萌,完全無法想像自己昨晚到底做了什麼。
「其實這都不算什麼。」看到跡部真的有些不太對勁,花鳴認真開口。
跡部不可思議的轉過頭,看她,語氣中都充滿不可置信:「我昨晚還做了什麼?」
難道這不是結束嗎?
「你一定要我回答你和幸村誰更好看。」仗著對方完全忘記昨晚的事情,花鳴開始胡說八道:「還說我沒有小鈴鐺,所以要把小鈴鐺送給我。」
「……」跡部身後的灰色背影更明顯了。
安慰了跡部一番,花鳴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後別在外面喝醉了。」
「……」狼狽不已的跡部當即決定,自己以後再也不喝有度數的酒!!!
第149章 我們屬於彼此
黑歷史這種東西, 是個人都有一點。
花鳴雖然有努力的安慰跡部,但顯然,讓E人大受挫敗的事情, 並沒有那麼簡單的被安慰好。
少見的, 跡部一整天都處於一種游魂的狀態, 以至於花鳴都有點於心不忍, 哄著他把手機相冊裡的視頻照片全部刪了,也沒能讓他打起精神。
咳咳,看來跡部確實受到了大刺激。
不過跡部自我恢復能力超強,反正在花鳴看來跡部不過是頹廢了一天,就已經恢復了,至於是否真的恢復,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在別墅過了兩天,快到過節,大家陸續離開, 新的一年也將會有新的開始。
「再見。」
「明年見。」
「提早祝你們新年快樂了。」
就算一年只見一次, 網球少年們似乎還是那副年少的模樣, 越前和桃城打打鬧鬧的離開,手塚依舊是不苟言笑的嚴肅, 不二和幸村也告辭了。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離開。
只是一個清早的時間, 原本吵鬧的別墅歸於寂靜,叫人多少有一點點失落落的感覺。
等大家都離開了,花鳴不顧形像的伸了個懶腰,看向身旁的跡部, 露出微笑:「走吧, 我們也要回家了。」
「嗯。」跡部低頭,紫灰色的眼眸垂落, 視線落在花鳴身上。
一起過年?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升起的瞬間,跡部露出笑容,自然而然的握住了花鳴的手掌。
從今往後,他們將會一起共度余生。這個認知讓跡部感到愉悅。
被他握住,跡部的手心更溫暖一些,花鳴失神片刻,露出笑容:「提早祝你新年快樂。」
「你也是,新年快樂。」依舊是驕傲的聲線,不過這一回,可以叫人清晰的感受到跡部的愉悅,拉著花鳴往裡走去,撫摸著眼角的淚痣:「過年去滑雪怎麼樣?」
「啊。」她來了興趣:「這個不錯。」
兩人說說笑笑准備開車回家,不過這次沒有讓司機開車,而是跡部擔任司機。
回家的路上,跡部不動聲色的開口:「花鳴。」
「嗯?」
「你有黑歷史嗎?」
「沒有,我絕對沒有黑歷史!」猛打了個哆嗦,之前已經當著跡部的面刪了那些不華麗的視頻,花鳴回答的分外果斷,堅決不承認自己有任何和黑歷史有關的東西。
跡部的眼神明擺著寫著兩個字:不信。
但花鳴會承認嗎?
不,顯然不會。
「對了,我得回家一趟。」車行至半路,花鳴突然想起來,扭頭和跡部說到:「媽媽說前兩天有一箱快遞送錯了,回到原來的地址。」
在花鳴大學之後,北川夫婦也換了新的住所,原來的別墅就空置了下來。
跡部知道別墅的位置,打轉方向盤往老地址開去。
「我家前面本來不是公園嗎?聽說現在也要開發新樓盤了。」花鳴嘆氣,語氣不自覺的帶上惆悵:「感覺記憶中的景像在慢慢消失。」
開車的跡部回頭看她一眼,花鳴看著窗外,神色略有些失落,對於E人來說,他們更樂觀,跡部揚起眉梢:「嗯哼,我們會有新的回憶。」
大概開了半小時,抵達花鳴以前住的別墅,雖然現在沒忍住了,但每兩周都會有家政阿姨負責打掃一次,門鎖也換成電子鎖,花鳴按下密碼。
推門而入,屋內的窗簾敞開著,門窗都關上,有一點點不透氣的霉味。
花鳴在家門口看到了那一箱快遞。
跡部把箱子抱到客廳的茶幾上,有點重,花鳴看了眼上面的郵寄地址,是什麼農村寄來的。
說起來,這好像還是跡部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花鳴曾經的家。
架子上有花鳴和父母的照片,還有很多書,多數都是醫學類的,跡部走到客廳架子前,看到了小嬰兒時期的花鳴。
碧綠蒼翠的大眼睛,白白嫩嫩,笑容很燦爛。
嗯,沒有牙齒,軟綿綿的,讓跡部生出一種想要戳一下的念頭。
有那麼一瞬間,跡部覺得生一個像花鳴一樣的可愛孩子也不是什麼糟糕的事。
拆開箱子發現裡面都是一些木雕蔬菜,花鳴微囧,似乎知道老母親現在的愛好越來越奇葩,一抬頭看到跡部目不轉睛的看著架子上的相冊,嘴角的笑容多少帶著點「姨母」感。
花鳴湊過去,笑了:「這是我十個月的時候哦,是不是超可愛。」
看到跡部臉上的表情,花鳴迅速意識到:多給跡部看看自己小時候的照片,或許可以讓跡部對生小孩這件事積極一點?
畢竟她就算再勤奮,這家伙每次必戴*,就算不戴,也是外泄,她就算想生也沒機會。
「樓上還有很多,超可愛的!」花鳴主動拉著跡部去自己的房間,她小時候的照片有很多,媽媽全部都收起來放在箱子裡。
房間因為沒忍住,床上和沙發上都套著防塵袋。
跡部進屋後左右掃了眼,屋內只剩下擺設,無人居住的感覺,床邊的書桌上倒是擺放著幾個小玩具。
花鳴在書架上找自己小時候的照片。
習慣性的打開書桌,跡部在裡面看到一本泛黃的書,在最裡面,被幾張試卷壓著。
疑惑的抽了出來,試卷自然是花鳴的試卷,基本都是滿分。
而那個本子——
跡部習慣性的打開,映入眼簾的就是熟悉中帶著點陌生的字跡。
【今天上杉北宇和我說話了!好開心!】
【愛一個人就不會和他計較任何事!】
【啊啊啊我好喜歡上杉君!畢業之前我一定要向他告白!!】
【今天帶了紅色的發卡,和上杉君的手表顏色一樣!】
……
嗯?
沒寫過日記的跡部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這可能是一本日記本,還是一本……充滿少女情懷的日記本?
跡部翻到第一頁,果不其然,第一頁寫著:北川花鳴,小6年級。
眯起眼,跡部回頭看了眼還在專注找相冊的花鳴,又看了看眼前的這本東西。
很好,這就是所謂的日記本?
不動聲色的繼續往下翻看,跡部驟然意識到:花鳴還從來沒給他寫過情書!!!
是的。
縱使跡部收到過很多情書。
但他從來沒有收到過花鳴的!
跡部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小肚雞腸的家伙,但是!
「找到了!」尚且不知道跡部復雜的內心,終於從書架上找到自己的童年相冊,花鳴歡呼,拿著相冊轉身,發現跡部正一動不動的站在書桌前。
「怎麼了?」花鳴疑惑。
湊過去一看,才發現某個……
無比眼熟的東西!
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句【上杉君到底喜不喜歡我呀,他今天跟我說話了。】
嘶——
多麼少女情懷的話語,後面還點綴著一個愛心。
花鳴僵硬。
捧著相冊進退為難,她已經不敢看跡部的表情了,當然她覺得自己看到那句話的感覺更加頭皮發麻一點。
啊啊啊,她為什麼會忘記把那本日記毀屍滅跡?!
「那個、景、景吾啊——」花鳴絞盡腦汁,試探性開口:「這東西沒什麼好看的吧?」
「嗯哼。」紫灰色的瞳眸涼涼的斜了一眼,語氣平靜中透著一股殺氣:「本大爺倒覺得這個還蠻有趣的。」
「……」你真的是覺得有趣嗎?她覺得那是殺氣。
酷刑、看別人欣賞自己的日記絕對是酷刑!
這對I人來說絕對是超級酷刑!
花鳴頭皮發麻。
「花鳴——」平靜無波的聲音響起,花鳴猛打了個哆嗦:「在!」
「你喜歡他?」跡部開口,眼神幽深。
啊?
喜歡?誰?
抬頭迎面對上跡部的眼神,花鳴立刻抖擻了精神,迅速開口:「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那時候就……」
就——
她哪裡還記得自己那時候的少女懷春的心情啊?花鳴詞窮。
但這種詞窮,很容易讓跡部誤會成她對初戀的遺憾,於是乎跡部的臉色更差了。
花鳴對上跡部那種精致但異常難看的臉色,腦子立刻清醒,就差舉起手指開始發誓了:「我絕對沒有,我現在連對方長什麼樣子都忘記了。」
眼見跡部的表情還是有點陰沉,花鳴又補充道:「最重要的是,這是六年級的日記啊,那時候就是……咳咳,小孩子嘛。」
「所以你給那個人想寫過情書嗎?」跡部雙手環胸,微微揚起下頜,顯然不是會輕易放過她的模樣。
情、情書?
花鳴差點噴了,她這輩子都沒寫過情書。
欸?
等下——
花鳴抬頭看向他,要說跡部因為小時候的日記本吃醋什麼的,她覺得跡部應該不至於那麼幼稚吧?
所以,跡部其實在意的是……情書?
「當然沒有!」知道病灶的花鳴來了精神,伸出手拉了拉跡部的衣擺,小聲說道:「我沒寫過,晚上我給你寫一封怎麼樣?」
跡部壓了壓眉梢,剛想傲嬌的表示自己才不在意,結果花鳴下一句讓他閉嘴。
「我第一次寫情書,所以景吾可以指導一下嘛~」花鳴眨了眨眼。
「第一次?」跡部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溫和了不少。
花鳴悟了:這家伙根本就是想要情書吧!!
確認過眼神,是小孩子屬性的跡部。
「咳咳,那那個日記本能給我了嗎?」花鳴還沒忘記自己的黑歷史,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那本被跡部拿在手上的日記本,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就是:趕緊拿到手火化!
她現在只想把那東西全部清理了。
比她速度更快的是跡部,跡部睨她一眼:「這個留著給我做紀念吧。」
花鳴:???
「你要我的日記本做紀念干嘛?!」花鳴一整個大震驚。
絲毫不覺得哪裡有問題,跡部看她一眼,慢悠悠開口:「畢竟,我可沒收到過某人的情書。」
花鳴:果然小肚雞腸。
生怕這家伙再說出什麼可怕的台詞,花鳴立刻把手上的相冊遞給他:「來來來,看照片。」
求放過!
花鳴的眼神明明白白的寫著這三個字。
心知適可而止,跡部輕咳一聲,拿起相冊。
從花鳴出生到高中畢業,因為高中跳級過所以照片比其他時候少。
跡部從國三認識花鳴,但這之前的對於跡部來說也是未知。
而現在,小小的花鳴出現在他眼前。
軟綿綿,會露出可愛的笑容,看起來有點傻乎乎的。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有一種好像親眼見證了花鳴成長,又像是透過一張張老舊的照片,看到了另一個花鳴。
西斜的陽光從窗戶傾斜而入。
跡部銳利的眉眼逐漸平和,被夕陽所覆蓋。
「花鳴——」低沉的聲音響起,花鳴抬頭,蒼翠碧綠的瞳眸被霞光照耀。
溫柔且克制的吻落在她的唇角。
夕陽傾斜而下,照入屋內的每一寸,放在桌上的日記本被風吹起,寬敞柔軟的沙發上,彼此擁抱著,花鳴跨坐在跡部的腿上,抱著他的脖頸。
克制的吻下。
從眼瞼到眉心、鼻梁、唇珠,最後含上她的唇。
花鳴擁抱著跡部,身體微微發燙,唇瓣不自覺的張開,試圖能夠獲得更多的氧氣。
而這就給了攻擊者長驅直入的機會。
深陷其中,四周香味撩人。
跡部自信張揚的眉眼從未改變,「嗯哼,無論你曾經喜歡誰,現在的你是屬於本大爺的。」
哦,不改中二的羞恥台詞,花鳴有點腳趾摳地了,不過又有一種愉悅的情緒,她伸出手臂,圈住跡部的脖頸,笑起來:「現在的景吾,也是屬於我的。」
花鳴有點想要調侃他,但話一說出口就變成黏黏糊糊的告白。
對於她的話,跡部揚起眉梢,眼尾泛起笑意,俯身含住她的唇珠,慢慢吮吸。
「Wir gehren zueinander.」(我們屬於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