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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HP)指間砂》作者:幽憐【完結+番外】

41

地窖裡的交談 ...


  斯內普最近的狀態很不好,非常不好。
  自從那晚醉酒醒來後,他就開始夜夜失眠,整晚整晚地睡不著覺。只要一合上眼睛,他的腦海裡就不斷浮現出與莉莉相處的一幕幕場景,童年時的忐忑甜蜜,少年時的相處相伴,青年時的漸行漸遠,到最後那個有著鮮豔紅發少女的香消玉殞,她緊閉雙目時臉上那代表著生命逝去的慘白……
  無法入睡的斯內普無意改變自己現在的處境。他不會服用一飲生死水,身為魔藥大師的他遠比一般人更瞭解生死水對身體的隱藏傷害。為了打發失眠的夜晚,他選擇了大量熬制魔藥來捱過這些漫漫長夜。
  斯內普任由這種情況的發生。十三年前,他的卑劣行徑害死了莉莉;今天,他也無法守住自己的承諾,保住她用生命換來的,小波特的命。
  睡眠時間的大幅度縮水也影響了斯內普的胃口。他的飲食欲望開始降低,吃得很少,霍格沃茨的油膩食物讓根本提不起開口飲食的欲望。
  在這樣的情況下,本就因為不良的作息時間和大量熬煮魔藥而臉色蠟黃中透著蒼白,如今更是眼窩深深的陷了下去,唯有那雙黑曜石般的黑眸卻依然銳利得懾人心扉……他整個身形現在已是形銷骨立,瘦得只剩下骨架的他讓穿在身上寬大的巫師袍將他襯得愈加消瘦。
  “西弗勒斯,你最近還好吧?”
  “西弗勒斯,你還是去波比那邊檢查一下比較好……”
  鑒於蛇王平時的性格,他的同事們旁敲側擊地勸說道。
  斯內普身體狀況的變化,已經連平時裡對他畏懼萬分、根本不敢仔細打量蛇王的霍格沃茨小動物們都發現了,更不用說是學校的這些教授們了。
  “不必,我很好。”
  面對這些關心之語,斯內普的回答永遠千篇一律。而他對自己狀況良好的表示,則往往體現在霍格沃茨寶石漏斗所體現的那居高不下的扣分率。
  “總算是見到人了,我可是等你好久了……”
  終於有一天深夜,巡夜回來的斯內普,聽到一個熟悉的嗓音在地窖門口頗為埋怨地說著。
  等你好久了……
  斯內普微微恍惚了一下。雖然說話者整個人被隱藏在深夜的黑暗中,但他怎麼也不會忘記這個偏冷的聲線中那種給人清冷如泉般清爽嗓音的主人,而讓他的思維出現短暫停頓的,卻是對方的那句話。
  小的時候,他在白天要遠離那個男人呆的所謂家的地方以免礙著他的眼被打,當夜晚降臨時母親總是在門口哀傷地望著他而不是著急地等他回家,因為回家了就意味著他無法逃避那個他血緣上的父親的毒打,而她這個做母親的卻保護不了自己的兒子;當年幼的他認識了莉莉以後,也總是一個人早早地等在莉莉經常出現的地方,期望可以多見一次他心目中那束唯一的陽光;進入霍格沃茨以後,上課前他更是一個人早早地來到教室占好他被允許佔據的最好座位,因為在斯萊特林沒有一個人會為一個既是混血又滿身陰鬱的人留下好的位置;而等到噩夢般的戰爭打響後,莉莉已經與他分道揚鑣,而他與學長盧修斯?馬爾福的相交,也只不過是斯萊特林之間特有的互相利用和同是斯萊特林出身的淺薄的背景關係。
  他三十三年的記憶中,似乎從來沒有誰會為他而等待……
  “西弗勒斯?斯內普,你一個人又在發什麼神經玩自虐?”
  在斯內普短短的一個愣神的時間裡,希爾維婭卻已經從如墨的黑夜中看清了他整個輪廓,男人眉宇間的憔悴和他消瘦不堪的身形讓方才還有些許閒情逸致的黑髮精靈勃然大怒。
  “你就那麼想死嗎!”
  
  不得不說,斯內普身上傳來的自暴自棄的頹廢精神狀態完全出乎希爾維婭的意料之外。
  在那天把斯內普送回地窖後,希爾維婭難得決定讓自己偷下懶,將開學後一個星期的元素魔法課程完全扔給了妹妹艾米莉安,然後她自己則無視妹妹哀怨的眼神窩在精靈月光那個已經成功引進的現代化居室裡看起了各國大片過癮——魔法高強的另一個好處,不同的語種現在對希爾維婭來說完全不值一提。
  沉迷在大片魅力中的希爾維婭會想起來看斯內普完全是因為自家獅子弟弟這兩天對他的連連訴苦:獅子弟弟對斯萊特林的院長大人的死亡射線早就習以為常並且認命,但是畏縮回避的眼神那是她家的小獅子萬萬不能接受的!
  “希爾,我最近是不是得了麻瓜們說的思覺失調?”
  “要不然斯內普看我的眼光裡我怎麼有種他在逃避我居然還有愧疚的感覺呢!!!”
  通過護身符,希爾維婭聽見哈利用不可置信的口氣說著,她可以想像自家弟弟在護身符的另一頭正煩躁地抓著他的一頭亂髮。
  那個男人居然會用回避哈利的眼神?不可能吧?
  希爾維婭不是沒想過斯內普可能會精神萎靡不振一陣子,畢竟任誰十幾年來的信念在一夕之間被打破都會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不是嗎?
  但是!
  眼前這個男人神態間的給人的那種疲憊感,那種生無可戀的灰暗氣息……這遠遠超出了沉重打擊的範疇好不好?
  她當初去找鄧布利多的本意只是讓他這個外界傳聞最關心哈利的白巫師給她一個交代,碰上斯內普那純粹是個意外。鄧布利多有沒有可行的辦法解決哈利身上的那塊碎片她根本不在意——也許巫師界的人對靈魂魔法視之為畏途,但在她過去身處的魔法世界,伏地魔這點兒道行壓根不在她眼裡。
  她現在不動手,只是在尋找一個最佳時機而已——這個時機,依著她上上輩子的依稀記憶,就在今年。
  原本以為,哈利好好活著對斯內普來說,只是一個承諾。但依著斯內普現在的精神狀態來看,似乎又不止是無法實踐諾言那麼簡單。
  但無論如何,斯內普都是對哈利真心好的人,希爾維婭無法坐視他如此輕賤自己的生命。
  
  “那也是我的事。”
  面對黑髮精靈綠眸中的燃燒的怒火和所透露的疑惑,斯內普冷冷地說道,然後報出口令無視精靈的怒視進入了他的領地。
  希爾維婭會那麼容易被他的死亡射線嚇退?那是笑話!
  “我以為,不請自來是格蘭芬多才有的野蠻行徑。”
  抱胸站在書桌旁,斯內普嘲諷地俯視著正傲然站在自己領地的黑髮精靈,黑色冷寂的眼神與一雙熠熠生輝的碧眸在黑暗中激烈碰撞,讓原本寒冷寂靜的地窖陡然升溫。
  “呵呵,有點意思,”帶著一絲了然的眼神,清明透亮的綠眸仿佛穿過那雙用寒冰重重鑄就的黑眸,將寒冰後所掩藏的那片空洞寂寥一一收攬進了眼底。
  帶著被對方了然後的狼狽,黑色的眼睛驟然轉開中斷了那激烈的視線碰撞。
  “你在逃避什麼?”
  “我說過,這與你無關。”
  “本來是無關,但是我想知道,那就有關!”
  “……”
  斯內普氣結,對於這種赤|裸|裸的強詞奪理,他打不過又趕不走,於是在實力上處於弱勢的他只能選擇視而不見,坐到書桌前開始批起今天積累的羊皮卷,試圖讓對方知難而退。
  但顯然他打錯了算盤。
  既然你實力不濟,處於上風習慣於說一不二的黑髮精靈又怎麼會讓你的心思得逞?
  “唔,你不是在逃避……”
  “更準確地來說,你是在迷茫吧?”
  刺啦——
  紅色的筆跡在羊皮紙上發出了淒慘的哀嚎。
  “呵呵,雖然心懷愧疚,但是更多的是……”希爾維婭臉上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壞笑,“失去了繼續生活的目標。你保護不了自己所承諾的,也無法像老蜜蜂那樣即使利用也足以說服自己——”
  希爾維婭湊上前去,纖細的手指輕點斯內普的心口。他低垂著眼,視線投注在羊皮紙的一處,手中的羽毛筆卻沒有了動作。
  “你,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或者說是,繼續生活的目標?”
  黑髮精靈彎下腰,雙手疊成塔狀撐起下顎,綠色的眼睛再次對上男人黑色的眼睛,然後不意外地看見男人立即轉開了視線。雖然如此,她仍然看見在那片黑色裡,有迷茫、有空洞有寂寥,卻獨獨沒有一絲希望的的色彩。
  這樣的他,和過去的她,何其相似?
  “我說過,這不關你的事!”
  也許是被精靈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柔軟所刺激,同情嗎?他不需要。
  斯內普一反方才的沉默猛然抬起頭,推開精靈在他心口的手指,黑曜石的眼睛裡閃爍著失去控制的詰問:“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親手沾染鮮血來到異世界的你又是以什麼立場來質問我?”
  像是想到了什麼,斯內普看了一眼臉色變得蒼白的黑髮精靈,從那失去健康血色的薄唇中再次吐出一句:“以一個過來人的經歷麼?”
  低沉柔滑的尾音帶著微不可見的顫音,顯示出主人對成功辯論過對方後的無比快意。
  但是幾乎就在下一刻,斯內普就後悔了。
  精靈眼中那清明透亮的綠意似乎在他毫不留情的刻意挖苦中失去了靈魂的色澤,變得像每日鏡子中的他那樣空洞。
  “我……”
  他想要道歉,可是言語的歉意又是如此的蒼白無力。
  “你說得對,”彼此間沉默良久,希爾維婭才蒼白著臉色低聲說道,“我確實沒有這個資格。”
  “可是,”她的語音一頓,乾涸的眼底重新蕩漾起一抹堅強的綠意,“我答應過羅蘭,要好好地活著;我答應過艾米,要和她一起開開心心地活著;我也答應過哈利,像一個真正的姐姐那樣,永遠愛護他……”
  希爾維婭定定的望著斯內普,眼中的明亮讓他幾乎想要再度狼狽地轉身。
  “願逝者安息,願生者堅強。”
  少女精靈歎息般地低吟,在斯內普耳邊迴響著,久久不絕。
  生平第一次,斯內普對眼前的黑髮精靈產生了由衷的敬意。不是因為對方強大的實力,而是因為她對生命的理解——無論是對亡者已逝的生命,還是生者猶存的希望。
  
  “以你對莉莉?波特心懷愧疚的執念,何嘗不是在打擾她如今靈魂的安眠?以你對她善良本性的理解,她又是否會對你當初的行徑產生怨言,又是否期望你用這種態度來對待自己的生命?”
  在地窖裡恢復了一個人的寂靜後,斯內普閉眼靠座在沙發上,腦海裡迴響著黑髮精靈平靜如水的話語,感受著蘊涵其中存在的那隱隱似乎可以的安撫靈魂的力量。
  “如果找不到繼續努力的目標,不妨回到一切的起點。好好回想一下,你最初努力的原點是什麼。”
  最初的原點麼?
  斯內普閉著眼低低自語著,然後帶著一絲釋然的心境緩緩進入了久違的黑暗睡眠之中。
  
  次日的霍格沃茨,迎來了魔藥教授的新一波‘生機勃勃’的扣分狂潮。
  “哦,不,媽媽!”
  “唔,斯內普教授的新扣分標準,要好好研究……”
  “這該死的老蝙蝠!梅林的臭襪子!”
  “嘿,院長的扣分水準又有更新了……哦!這有著噁心的鼻涕蟲的禁閉!”
  底下的小動物們不分學院地哀鴻遍野。
  “哦呵呵呵呵……年輕人就是有活力啊……”
  在其他三位院長無論怎麼加分也趕不上某人扣分水準的發青臉色下,校長大人捧著檸檬蛋糕笑呵呵的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內牛滿面啊!我真的不適合這種談心的對話,寫得我快吐血了……
終於可以過了這一段了,我到底寫了些啥啊!
想要丟磚的就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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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晴天霹靂 ...


  自從那天的交談之後,希爾維婭和斯內普之間便起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說是微妙,是因為這些改變非常之小。
  也就是平日在霍格沃茨走廊或飯點碰見,在視線相交時彼此間微微點頭示意;或是被希爾維婭在精靈月光裡撞見斯內普又利用他本就少得可憐的休息時間回來取藥材做魔藥時,在對男人給予不滿眼神的同時不顧當事人的同意強行塞給他一些點心補充能量,而本該回應給她死亡射線並噴射毒液最起碼也會拒絕點心的蛇王,卻只是黑著臉接受了——當然,這個場景絕不會在第三者面前展示……最後,就他們對彼此教名的稱號都覺得順口了許多,不像過去那樣只有在爭執的時候才會咬牙切齒地叫對方的姓氏。
  幾乎沒有人看出他們之間那一絲改變。于斯內普這方來說,觀察入微的鄧布利多沒有察覺;於希爾維婭這邊來說,對她知之甚深的妹妹艾米莉安也未能發現她的姐姐和她家的房客之間關係的小小進步。
  總而言之,希爾維婭和斯內普之間在經過起初的針鋒相對、而後同一屋簷下的勉強相處,至那次意外的巫山雲雨再到最後地窖中叩擊心門的交談等待一系列事件後,一絲若有如無的默契開始在無人得知甚至是兩個當事人都未察覺的情況下滋生繁衍……
  希爾維婭相信,無論哈利身上的那片靈魂是否會解決,斯內普都會遵守自己的承諾以他的方式保護哈利;
  西弗勒斯亦相信,作為一個真心愛護弟弟的姐姐,希爾維婭都不會坐視小波特去給黑魔王陪葬。再說看這位小姐從發現那片靈魂起就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西弗勒斯暗忖:果然,還是實力決定一切……
  
  相對于自己姐姐和自己天敵之間的相處和諧,哈利這段時間的日子就不怎麼和諧了。
  繼魁地奇世界盃後的那場冤枉官司之後,在火焰杯裡居然莫名其妙地吐出他的名字後,他再度遭到了同學們的誤解:誤以為是他哈利?波特貪圖勇士的榮耀和想要出風頭的思想而用某種不知名的方法成功往火焰杯裡投入了自己的名字。
  天知道,在幾百個人誤解的目光下百口莫辯是什麼滋味!天知道,但他的好友羅恩也用這種目光看著他時是個什麼滋味!天知道,當雙胞胎一左一右夾著他逼供,讓他招出可以突破鄧布利多布下的年齡線的奧秘時,那種投訴無門的滋味!天知道,當他看到斯萊特林的那些小毒蛇們人人帶著一個“波特臭大糞”的徽章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是個什麼滋味!
  哈利覺得自己憋屈地幾近吐血。
  這些都還不算,讓他真的要吐血的是:那個什麼火焰杯的第一項狗屁任務,居然是去對付一條成年巨龍!
  而現在……
  哈利低頭看著在自己手掌中不斷噴著小火星的匈牙利樹蜂的模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同時再度默念起了飛來咒來讓自己保持平靜——雖然這好像並沒有用,他的手掌裡滿是一層緊張的汗水。
  克魯姆已經出場了。
  哈利比平日更清楚地感受到身體的各部分:清楚地意識到他的心跳得很快,他的手指因恐懼而覺得刺痛,而與此同時,他又覺得自己靈魂已出離,好像從很遙遠處看著帳篷外的牆,聽著人群的喧囂。
  “非常勇敢!”巴格蒙又在歡呼了。哈利聽到中國火龍發出一聲恐怖的轟隆響的尖叫,觀眾都屏住了呼吸。“那可真正顯出了他的膽量——而且——太好了,他拿到金蛋了!”
  掌聲像打碎玻璃一樣打破了寒冬的空氣,克魯姆也完成了——隨時都會輪到哈利了。
  他站起來,隱隱發覺雙腿好像是用沼澤裡的草做的。他在那等著,跟著聽到了哨聲。他走出帳口,內心的驚慌就像漸強音一樣越來越大。現在他正穿越樹林,穿過一個圍欄上的缺口。
  他所看到的一切仿佛是一個極高色彩度的夢。自從他一踏進這塊地方,成百上千張臉孔就從魔法變出的看臺上向下望著他。還有那只匈牙利樹蜂,在圍欄的另一端,蹲□來看護著她的蛋,她的雙翼半張著,她那邪惡的、泛黃的雙眼打量著哈利,這只巨大的全身磷片的黑慚蠍,揮打著她的釘狀尾巴,在硬地上留下長達一碼的孔印。觀眾席上發出巨大的響聲,但不管是否出於友善,哈利已經不知道也不在意了。是時候做他得幹的事了。要集中精神,完完全全絕對地貫注於那樣物體。
  用力握了握胸前那個冰冷的護身符,哈利舉起了魔杖。
  “火弩箭飛來!”他大喊。
  
  “我是否可以認為,你對於巫師界的救世主充滿信心,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他那條小命喪生於被激怒的巨龍的火焰下?”
  看臺上,斯內普斜睨著坐在他身邊吃著各種酸梅蜜餞,悠閒地看著自家弟弟在巨龍口下火裡來火裡去的希爾維婭,用絲絨般的嗓音低語道。
  “切,西弗勒斯你得了吧,”希爾維婭回以斯內普一個隱蔽的鄙視眼神,束聲成線,“有我和艾米在這裡坐鎮,我家哈利能傷到哪裡去?還有,在我面前擔心哈利就直說,拐彎抹角的你說著不累我這裡聽著還嫌累呢!”
  “恕我直言,克裡斯多梅爾小姐,”斯內普的語氣越發低柔緩慢,“剛才我說的是你對波特那個自大的小鬼的擔心而不是我在擔心……而且你的妹妹並不在這裡,是否需要我給你一瓶魔藥治療以你的幻聽幻見?”
  你就嘴硬吧你就嘴硬吧……
  希爾維婭暗自翻個白眼,懶得和這個小心眼又彆扭的男人再說下去,只是補充了一句:“艾米啊,她嫌這裡氣悶,找了個最佳位置在觀賽。”
  她的尾指悄悄往上方的天空一指。
  斯內普抬頭看了眼萬里無垠的天空,隨後掃視了一眼嘈雜的四周,包括自家學院的小蛇在內,所有的霍格沃茨小動物們都對精彩的勇士鬥龍這幕大戲如同打了雞血那麼興奮……第一次,他在心裡羡慕起有著天生元素親和力的精靈體質來。
  這麼生龍活虎的樣子……看來,他給其他學院的分數還扣得少了些,給自家小蛇們的禁閉也少了一些……
  斯萊特林的蛇王大人暗暗想著,打算將無法轉移到清靜空間的鬱悶轉化為對小動物們的懲罰以作發洩。
  嘶……怎麼突然那麼冷?
  正興奮得不行的小動物們突然一個寒顫,在奇怪了一下後繼續為哈利精彩的表現感歎和加油,渾然不知他們又再次遭到了蛇王的遷怒。
  雖然遷怒於小動物們,但斯內普的注意力還是集中在了哈利?波特身上。
  哼,魯莽自大無知的波特!
  賽場內,哈利在和那只匈牙利樹蜂用火弩箭追逐了十幾分鐘後,終於在付出了後背被銳利龍尾巴掃過一道淺淺的血痕這個代價後順利拿到了龍蛋,並高高捧起了他的戰利品。
  在場別的成年巫師有沒有察覺斯內普不知道,但他卻清楚地感覺到:在那頭匈牙利樹蜂將尾巴掃向波特的時候,從坐在他身邊的希爾維婭身上產生了一股強烈的魔法波動,直接奔襲巨龍而去;而另一方面,天空中的某處也有另外一個魔法波動沖向了哈利?波特,將他牢牢地保護了起來——而這個魔法波動,應該是屬於未曾露面,在天空中觀戰的艾米莉安。
  兩種力量,分工明確。一個攻擊巨龍,另一個則是保護波特的安全。
  剛才要是沒有這兩種力量的話,那麼,波特身上的傷就絕不止是現在那道淺淺的血痕那麼簡單了……估計開膛破肚都是最樂觀的預計了……
  “送你了,西弗勒斯!”
  突然,一個明顯被縮小過的盒子被希爾維婭塞到斯內普手上。
  他狐疑地看了一眼正對著下麵那只匈牙利樹蜂笑得陰測測的黑髮精靈和已經出現在她身邊笑得一般模樣的艾米莉安,然後對著這個盒子來了一個“速速放大”後打開了盒子看去……
  梅林的福臨劑啊!
  才看了一眼,斯內普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啪得一下關上了盒蓋。
  龍心龍筋龍腱龍血龍肝……幾乎一條龍所有的內臟都齊全了,他不是在做夢吧?
  “這個……你……”
  如此可與而不可求的魔藥材料讓斯內普不禁也有些結巴了起來。
  “不必感謝,舉手之勞而已。”
  希爾維婭的視線在樹蜂鋒利的龍尾和哈利後背的那道血痕上來回游走,笑得分外燦爛,讓她身邊的艾米莉安也不禁瑟縮了一下。
  雖然不知道那條五臟俱缺的樹蜂現在為什麼還那麼精神,不過想來它也精神不了多久了……
  “多謝了!”
  斯內普簡單地道謝了一聲就不吭氣了,這種便宜不占才是傻瓜!
  
  在火焰杯的第一個專案順利結束後,希爾維婭給哈利好好地補了一段時間的風魔法課程練習,讓他的飛行速度再次上了一個臺階。
  畢竟,幾個星期後就是第二個項目,到時候哈利打不過還可以跑,誰讓空間魔法對現在的他來說太過艱澀,希爾維婭只有先讓他利用風魔法來加速火弩箭添加逃命的保障了。
  幾個星期眨眼即過,在看到哈利他們過了一個混亂聖誕舞會後,很快地,希爾維婭知道了哈利的下一關內容,比他本人知道得還早得多,並且她自己也扮演了其中一個角色。
  想不到這裡二月的湖水還挺冷的……
  希爾維婭在湖底緩緩遊動並無聊地想著,等待她的哈利勇士前來拯救。而她四周的人魚對於她這個異常地沒有昏迷不聽話的“珍寶”離得遠遠的,對眼前應該是有著強烈親和力的精靈卻有著本能的畏懼。
  當然它們的舉動也是釋放出一絲威壓的希爾維婭所希望的結果。
  誰讓這些人魚長得太過抱歉,足以讓任何一個曾經接受過安徒生童話薰陶的人夢想毀滅……呃,雖然她早過了什麼夢想的年齡,但她還有審美觀不是?而精靈的審美觀一貫苛刻……
  唔……好冷,哈利你怎麼還不來?
  被湖水凍得不行的希爾維婭在她的哈利勇士還沒來的情況下只得暗自運行了一下火魔法自行取暖,同時對自己現在的體質感到奇怪:這裡只是一般的湖水而已,想當初她去黑暗之淵這種極寒的黑暗巢穴都不曾覺得寒冷,現在怎麼會冷得這麼厲害?
  還好哈利沒再讓希爾維婭久等,過了半小時便出現在了她的視野內。
  希爾維婭立刻裝暈,像其他三人一樣僵硬地飄在湖底中央。
  趕到希爾維婭身邊的哈利看到她的臉色凍得發青,再也顧不上拯救別人去管什麼友愛啊正義的,用鋒利的小刀割斷了希爾維婭身上的繩索後立刻帶著她往上浮出水面,然後在霍格沃茨同學們的大聲歡呼中游到了岸邊。
  “希爾……”
  哈利扶著“剛剛醒來”的希爾維婭,擔憂地望著她。
  上岸後的希爾維婭只覺得渾身冷得直打哆嗦,冷氣直往身體裡鑽……於是她勉強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打算說些什麼表揚一下然後立刻回到精靈月光裡的溫泉泡澡驅寒。
  “做的真棒,哈利……”
  借著哈利的肩膀剛站起來說了一句話的希爾維婭忽然覺得一股寒氣直沖心肺,在一陣天旋地轉後眼前迅速升起一層濃濃的黑霧,她的耳邊似乎傳來了哈利驚慌失措的喊叫和一連串雜亂的聲響,然後這一切聲響又逐漸遠去,讓她順利投入一片黑暗的懷抱……
  “希爾!希爾!”
  哈利手足無措地抱著突然暈倒的希爾維婭不斷叫著她的名字。
  “怎麼回事?!”
  獨自待在天空觀看的艾米莉安幾乎在希爾維婭暈倒的下一秒就趕到了她的身邊,她只感應到姐姐的身上曾經有火元素活動的痕跡,卻檢查不出她有受到黑暗魔法侵襲的跡象。
  “不……不知道……”
  哈利使勁地抓著他的一頭亂髮說道,希爾維婭的暈倒讓他的大腦立時混混沌沌地無法思考。
  “愚蠢!”
  斯內普絲絨般的嗓音在這對沒有頭緒的姐弟上空響起。
  “斯內普?”
  “西弗勒斯,你知道原因?”
  面對艾米莉安的問題,斯內普狠狠地瞪了銀髮精靈一眼,然後不顧碧眼小獅子的暴跳彎腰抱起毫無知覺的黑髮精靈大步走進霍格沃茨城堡。
  
  醫療翼。
  “你說什麼?!”*2
  艾米莉安和哈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懷孕?還已經兩個多月了?”
  艾米莉安覺得這個世界已經嚴重錯亂了。
  她剛才聽到了什麼?龐弗雷夫人居然說希爾懷孕了,她說的是她那個自出生起便被剝奪了血脈延續的希爾嗎?她說的是她心裡仍然只有羅蘭哥哥一個人希爾嗎?
  “是誰?這是誰幹的?!”
  哈利怒睜著那雙和希爾維婭幾乎是一脈相承的漂亮碧眸大聲叫著。
  是誰?究竟是誰竟然侵犯了他的姐姐,他的希爾?
  在艾米莉安和哈利這兩個幾乎已經歇斯底里的姐弟身後,斯內普的一張臉是前所未有的蒼白和震驚。
  梅林,你究竟和我開了一個怎樣的玩笑?

作者有話要說:我承認,我還是狗血了鳥~~~~~
懶得寫火焰杯的情節,相信親們對劇情都翻爛了……
直接進軍感情世界,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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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猜測 ...


  醫療翼,艾米莉安和哈利擔憂地望著病床上那個靜坐的身影。
  從醒來後自龐弗雷夫人那裡得知自己懷孕的消息起,她沒有震驚憤怒,卻也沒有坦然接受,只是靜靜地坐在在床上,目光毫無焦距地著落在白色病床上的某一點,一言不發。
  “希爾,你……你感覺怎麼樣?身體還……嘶……”
  哈利接下去的話在艾米莉安對他腦袋的一記輕拍下被咽了下去,小心打量了一下旁邊臉色黑黑的艾米莉安,哈利為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的白癡行為而暗罵自己一句白癡。
  “希爾,你……”
  狠狠瞪了一眼哈利後又看了看希爾維婭的反應,艾米莉安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艾米,我想一個人呆會兒,”一直沉默不語的希爾維婭突然開口打斷了妹妹,“我需要安靜地思考。這件事……無論我最後的決定如何,我都會……”
  “不,希爾,你無須向我解釋,”艾米莉安定定地凝視著姐姐的眼睛,“你知道的,無論你做什麼決定,你的小艾米永遠都是支持你的。”
  希爾,這是你那麼多年來第一次,在我的面前露出這樣猶豫的眼神,我又怎麼會在這種時刻讓你再添煩擾?
  更何況……
  艾米莉安暗自扁了扁嘴,她對女人懷孕實在是沒什麼概念,精靈都是在精靈泉水中誕生的,母親生希爾的時候她還不知道在哪兒呢也沒看到——要不是希爾的混血出身和自小的博聞雜記,她現在連懷孕究竟代表了啥都不清楚!
  這樣的她現在能在懷孕這事幫上希爾什麼忙?她現在去翻那些什麼婦產科雜誌還來不來得及?
  不過……
  艾米莉安轉轉蔚藍色的眼睛,另外一件事她是絕不會輕輕放過的。
  哼,那個膽敢占希爾便宜的混蛋……讓她查出來,她一定會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下定決心的艾米莉安瞥了一眼猶自戀戀不捨想說些什麼的哈利,示意他一起出去。
  “呃……”
  哈利猶豫地看看希爾維婭又看看艾米莉安,煩惱地抓了把頭髮後才悄悄扯了扯黑髮精靈的衣袖,在那雙美麗的碧眸轉向他時真誠地說:“希爾,你好好休息別擔心……”
  碧眼小獅子隨後吐出的一句話卻讓一旁的艾米莉安差點沒氣死。
  “不管是……我這個舅舅以後一定會疼愛我的小侄子和小侄女的!”
  某哈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少說廢話,還不和我一起出去!”
  “哎喲……疼……輕點艾米……”
  某哈疼得嗷嗷叫地被精靈女王拎著耳朵出了醫療翼。
  吵鬧的醫療翼立刻安靜了下來,而自始至終只說過一句話的希爾維婭在目送兩人離開的身影後,嘴角卻微微彎了彎。
  其實對於懷孕這件事,意外是肯定的。但對她而言,要說到痛苦或是什麼嚴重打擊,那卻是遠遠沒有達到這個程度……之所以沉默不語,則是因為她沒有想好該用什麼說辭來向艾米莉安和哈利解釋。
  哈利姑且不論了,要是讓艾米莉安知道了“搞出人命”的真凶的話……算了,她還沒冷血到讓霍格沃茨換個新的魔藥教授。
  懷孕了呢……
  希爾維婭斜倚在床頭,右手輕輕覆上如今看不出任何變化的小腹……幾百年了,她從未想過自己還會有孕育一個新生命的一天……
  嗯?
  像是發現了什麼,希爾維婭半撐起斜倚著的身體看向門口,稍稍偏頭思索了一下卻又放鬆了下來,抱起雙臂好整以暇地笑道:“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會再晚點才會出現……”
  一室寂靜。
  一個帶著一身陰鬱氣息的黑色身影出現在空無一人的醫療翼,卻不知為何只停留在門口的地方遲遲不曾靠近。
  一絲了然的笑意染上希爾維婭的眼底。
  “既然都已經來了,為什麼還不進來?”
  
  格蘭芬多塔樓。
  在大多數興奮的小獅子們在愛鬧愛笑的雙胞胎的帶領下,齊聚在公共休息室裡慶祝他們的黃金男孩贏得第二項比賽的優勝時,本該在場慶祝的主角,此時卻和他的兩個好友呆在宿舍裡愁眉苦臉。
  “天哪天哪,居然有人膽敢侵犯教授!”義憤填膺的小母獅憤憤然。
  喂喂赫敏現在不是追究這個侵犯的是不是教授這個問題的時候好吧?
  “到底是誰和希爾……可惡!要是我再強大一點就好了!”
  深感自己無用的小獅子再次煩躁地抓了一把頭髮,讓今天已經慘遭無數次蹂躪的亂髮更是雜亂到向一團雜草模式進軍的發展程度。
  “其實,”小獅子的紅發好友羅恩向來衝動的嘴巴稀有地停頓了一下,“教授在霍格沃茨的交際很簡單,如果要推測出那個人到底是誰的話,應該不是很困難……”
  說著,羅恩的眼神奇異地看了哈利一眼。
  “是誰?是誰!”
  哈利立刻跳了起來,抓住羅恩的肩膀一陣大叫。
  “我說……我說兄弟你輕點啊!”
  被哈利的大力氣抓得手腕疼得厲害,羅恩幾乎要不顧男子漢的尊嚴大聲叫疼了。
  “哈利,你冷靜一點,聽聽羅恩怎麼說的,”赫敏理智地上來拉住了衝動的哈利,然後卻一臉懷疑地看向羅恩,“你的腦袋裡居然還存在著‘推測’的智商?那就請我們的韋斯萊先生好好給我們推、測、一、下。”
  赫敏在‘推測’著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不能怪她用懷疑的態度來看待羅恩,畢竟和羅恩相處了近四年,這個紅發好友熱情、勇敢該有的格蘭芬多品質一樣不缺,可惜相對應的,衝動、莽撞、說話不經大腦等等格蘭芬多該有的缺點他也一樣不落都占全了。
  而且,他剛剛看哈利的眼神,為什麼那麼地怪異?
  “請我推測也這麼不客氣,”羅恩不滿地嘟囔了一聲,在看到小母獅不善地眯起眼睛後立刻上道地連連點頭,“我馬上說!”
  “其實在巫師界,每一個新生嬰兒的誕生都是有條件的……”
  羅恩看了看他的兩個好友,他們一個自幼生長在麻瓜界,另一個雖然聰慧但卻是純正的麻瓜出身,不知道一些巫師界的傳統也不奇怪。
  “條件?”
  “是的,”羅恩點點頭,繼續說:“巫師界的女巫或男巫一旦孕育了新的生命,那麼在這個新生命順利出生之前,他的父親和母親在正常情況下已經締結婚姻契約,這樣可以保證無論這對夫妻相距多遠胎兒仍然可以通過締結的契約接受來自父母雙方的魔力繼續成長;如果碰上了特殊情況,胎兒的父母雙方沒有締結契約,那麼為了正常提供給胎兒魔力,他的父母就必須生活在一起經常見面或者接觸,彼此分開的最低限度不能超出三天……”
  “你的意思是……”
  哈利撓了撓腦袋,關心則亂的心情讓他不能很好地理清自己的思路。
  “教授她事先完全不知道她已經懷孕這件事,再結合她平時的人際交往和慣有作風,可以肯定她絕對沒有私下與誰締結契約後還隱瞞哈利,那樣的話,”赫敏逐步分析著,褐色的眼睛閃著睿智的理性之光,“那就是第二種情況了。依現在的情形,雖然霍格沃茨的大部分學生都有條件可以在三天內找藉口與教授接觸,但有這個能力讓她動心並付諸於行動的人絕不會超過五個;而可以朝夕相處的最大可能性,就是那個男人很可能有條件與教授住在一起,這樣也符合日久生情然後就可以那個……”
  賓果,萬事通小姐,你幾乎把真實的情況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是的,所以……赫敏……”羅恩忽然支吾了起來,方才那個奇異的眼神又冒了出來,直往哈利身上打量,只是這次他直白了許多,讓哈利感到不自在了起來。
  “嘿,羅恩,你總看我做什麼?”
  “哎喲!”
  羅恩突然痛呼一聲,他被赫敏用一本厚厚的磚頭書毫不留情砸中了腦袋。
  “羅恩你該不會是認為……”與哈利的遲鈍不同,思維敏捷的赫敏很快就領悟了羅恩那奇異的眼神所包含的含義,“你瘋了嗎羅奈爾得?韋斯萊?!教授平時像一個真正的姐姐一樣照顧哈利,哈利又是那麼地敬愛和孺慕著教授,你怎麼可以這樣揣度他們之間的親情?!”
  “這也不是不可能……”
  “梅林的臭襪子!羅恩你在說些什麼瘋話?”哈利再怎麼遲鈍聽了赫敏的話也反映了過來,他忍不住沖著自己好友的詭異思路咆哮,“希爾她是我的姐姐!姐姐!你明白嗎?我怎麼可能會和她做那種事情!”
  “我也只是那樣猜想而已,再說,”羅恩被赫敏的那本磚頭書砸的有些上火,他毫不客氣地反駁,“那你們說是誰?和教授住在一起可以朝夕相對的男人除了你和西裡斯就是斯內普,西裡斯對你那個小姐姐的心思恐怕只有巨怪才看不出來,不是你和他難道還會是……還會是斯內普……”
  羅恩的最後一句話被他自己給咽了下去,他完全被他剛才的那個想像給嚇住了。
  少年,你真相了!
  …………
  哈利和赫敏也是一陣沉默,完全是一副石化的狀態。
  “我想,我們還是先考慮一下其他的可能性好了……”
  良久,哈利艱難地說,他完全無法想像希爾維婭和斯內普在一起的情景,那樣的話斯內普豈不是成了他的……
  哈利捂著胸口一陣喘息。
  “不錯,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赫敏一臉鎮定地說,“哈利,我們還是先想想最後一關的內容吧,等四強爭霸賽結束後再查也來得及。”
  勇敢的小母獅,也在羅恩那個強大的猜想前退縮了。
  “對對,火焰杯的最後榮耀一定是屬於我們霍格沃茨,屬於格蘭芬多的!”
  終於轉移了話題的羅恩忙不迭地點頭。
  哈利沉默地附和著好友。
  於是,真相就在三個格蘭芬多小獅子的鴕鳥心態下如此華麗麗地飄過了。
  
  醫療翼。
  希爾維婭和斯內普,此時正沉默相對,彼此無言。
  儘管如此,他們卻都知道關於希爾維婭腹中正在孕育中的小生命,是一個不容忽視和逃避的現實。
  作為孩子的父親和母親,這場對話,在所難免。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第三季度末工作實在是忙了點,所以更新慢了,請親們見諒啊。
本來這章是想讓教授和女主的感情更進一步的,但是越寫越覺得炸毛的小哈也很精彩很值得一寫,於是就……收不住了……所以教授和女主的戲份就放在下章展開。
PS:親們給即將到來小包子取個名字吧!
PPS:可以的話,附上名字的涵義和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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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你很好 ...


  “西弗勒斯,你真是讓我好等,”希爾維婭淡淡地說,淡然的口吻裡聽不出一絲異樣和不悅。
  “我很抱歉。”
  斯內普乾巴巴地說道。
  “沒關係,”希爾維婭隨意地揮揮手,然後下床走到斯內普面前站定,碧色的眼瞳與他的黑瞳互相對視,“我只想聽一下,孩子的父親,你是什麼意見?你的希望,是留下,還是——”
  希爾維婭沒有將最後那個詞語說出來,但她表達的意思卻非常明顯。
  斯內普望著那雙仍舊清澈平靜的一汪碧水清瞳,漆黑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痛苦,他握緊了掩蓋在黑袍下的雙拳,指甲深深嵌入了手掌的皮肉而他卻絲毫感覺不到這股疼痛。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出那個字,可是他卻覺得他的喉嚨和舌頭此刻仿佛被什麼東西給堵住和壓住了,他怎樣使勁也無法說出那個簡單的字。
  最終,他逃避似的閉上了眼睛,艱難地吐出另外三個字:
  “對不起。”
  嗓音無比的乾澀。
  他應該又要失去了吧?失去了眼前這個站在他面前希冀著與他的答案完全相反回應的碧眸少女;失去了那個會淡然地面對他過去卑劣行徑的平靜眼睛;失去了那個在自己的傷口尚在流血時仍然願意為他指明希望之路的黑髮精靈……
  可是,他別無選擇。
  雖然她為他找到了希望的微光,但他仍然是一個前食死徒,他還背負著沒有贖完的罪孽,他還是一個不再年輕的陰沉的油膩膩的黑蝙蝠,他不能讓芳華正茂,未來還有著無限陽光的她帶著他的孩子!她還沒有真正瞭解巫師界對一個食死徒那深入骨髓的厭惡,那個未出生孩子會讓異樣的眼光伴隨她一生,他怎麼可以讓那些鄙視的眼光加諸在那樣清麗出塵的她身上?
  他不能,決不能。而且……
  斯內普的眼睛裡閃過一道晦澀的暗芒。
  那個在他童年帶給無盡噩夢的男人,他的身體裡有著他一半的血統和遺傳,他可以做好一個父親嗎?他不知道。他也不願意,讓這世上多一個靈魂承受他曾經的痛苦。
  “是嗎?果然如此嗎?”
  斯內普聽到希爾維婭輕輕的低喃,而後不意外地看見她的碧眸浮起失望的灰色|色彩。
  “到底……西弗勒斯終究是西弗勒斯啊,”希爾維婭的眼神略略黯淡了一下隨即又感慨地輕歎一聲,“雖然已經預感到你會做這樣的選擇,知道你會……喂!你這是什麼表情?”
  見斯內普一臉的陰鬱和死氣,希爾維婭不滿地在他胸口輕拍一下,然後滿意地看到他空洞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訝。
  “我說,你該不是會錯什麼意思了吧?”希爾維婭的手指輕輕纏繞起自己長長的黑色髮絲,語速輕快,“你不必自責內疚,本來就不是你的責任,如果我不願意的話,沒有任何人可以逼迫我做那種事。何況,那也並不是痛苦,不是嗎?”
  “咳……”
  斯內普低咳一聲轉過頭去,油膩黑髮下顯露的耳根染上一層淡淡的粉色。
  希爾維婭心底暗暗好笑,為了不讓這個總是彆扭害羞的傢伙看穿她眼底的笑意而惱羞成怒,她只好裝作無視而接了下去:
  “至於現在,”她低低地歎息了一聲,“雖然預感到你會做這樣的決定,但作為一個孕育新生命的母親和一個曾經和你……應有的權利,西弗勒斯,可以告訴我你做出這個決定的原因嗎?”
  斯內普轉過頭,黑曜石般的眼睛和希爾維婭清澈的碧眸對視了一下後,緩緩開口:“現在的身份,不允許我有孩子的拖累……而且那一夜,只是一個意外,一個……”
  一個錯誤。
  “你很誠實,”希爾維婭凝視著斯內普在說完那句話後似乎變得更加空洞的眼睛,“但是這份誠實對於一個正懷著你孩子的女人,不管她是否真心願意和你有了孩子,你的這份誠實都是一種冷漠、一種無情、一種殘酷。”
  冷漠、無情和殘忍嗎?似乎在所有人的心裡,我一直都是這個形象,
  如今,你也要這麼認為了嗎?
  斯內普嘲諷地微微勾起嘴角,勾勒出一個蒼白的笑容。
  “但是,儘管冷漠,儘管無情,儘管殘酷,卻都是你給我的真實。”
  一反斯內普的預料,希爾維婭的嗓音中竟然透露出一絲絲的欣賞和認同,讓他忘記了維持他的大腦封閉術,看向希爾維婭的黑色眼眸中有著收斂不在的驚訝。
  “西弗勒斯,請你記住,”希爾維婭語音沉靜,“即使實話會讓我痛苦讓我崩潰,我所要的,仍然是一份真實,善意的謊言和粉飾太平說得再好聽,那也是欺騙!所以——”
  希爾維婭靜靜的看著斯內普,秋水般冷色的碧眸中蕩起一抹讓斯內普不懂的色彩。
  “西弗勒斯,不需內疚和自責。你很好,真的很好……”
  黑髮精靈低低地感歎道,心中卻不由浮起一絲淡淡的讓她幾乎無法察覺的失望。她很快將心底的這絲暌違已久的情感壓抑了下去,然後向著那個說出實話後便沉默無言的男人伸出手掌。
  “……”
  對著眼前少女那只白玉般攤開的手掌,斯內普回以疑惑的眼神。
  希爾維婭挑眉。
  “你該不會讓我去向龐弗雷夫人要一瓶打胎的魔藥吧?”
  在孩子目前在眾人眼裡還是“父不詳”的情況下,她還沒偉大到代替罪魁禍首親自聆聽“河東獅吼”的聖母情操。
  “知道了!”
  斯內普蒼白的臉頰上立即染上了一抹極淺的紅色,隨即帶著一股他也說不清的失意飛舞著黑袍轉身離去。
  只是往日裡眾多小動物們眼中那股黑袍揚起後洶湧猛烈的氣勢,現在看來卻怎麼瞧著都有種狼狽撤退的意味。
  而在斯內普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後,方才還與他輕鬆交談的希爾維婭,卻有一絲淡淡輕愁染上眉角。她無意識地將手輕輕覆上小腹,然後,將視線轉向已經透出晨曦微光的天空。
  “即使如此,還是想體會一下,我究竟會失去了什麼……”
  
  冬季下午一點至兩點,真是陽光最為溫暖的時候。
  可是此時走在倫敦街頭的斯內普,卻只感受得到由心底蔓延至全身的刺骨寒意:希爾維婭失蹤了,就在他返回地窖去拿魔藥的短暫時間裡。
  而這個消息,只有他和鄧布利多還有駐守在醫療翼的龐弗雷知道,一大早就來探望姐姐的哈利被龐弗雷以希爾維婭還沒睡醒的藉口暫時蒙蔽了過去,但這也不是長久的辦法。至於不知什麼原因還沒有出現的艾米莉安……他們只能祈禱在她發現之前找回希爾維婭了。
  生平第二次,斯內普為他的輕信而感到悔不當初。而他的第一次輕信所導致的慘痛經歷,就是當初相信了鄧布利多會保護好莉莉的諾言,做出了“任何事”的承諾卻終究還是失去了生命中最初的那抹陽光。
  而這一次……
  如果可以的話,斯內普會毫不猶豫地給他自己來個阿瓦達或是灌下一瓶可以立即去見梅林的魔藥來懲罰自己的無知:他怎麼可以因為對方雲淡風輕的表情和古井無波的嗓音就相信她是在以與言談如一的心境,與他談論可以理解他的選擇來配合他謀殺自己的孩子?
  就算那真的只是個意外!
  即使是沒有成形沒有靈魂的孩子,他又怎麼可以那麼殘忍地去相信一個母親的表面語言,由他這個孩子的父親親手送上抹殺孩子生命的魔藥?
  西弗勒斯?托比亞?斯內普,昨晚的你,究竟是一個怎樣冷酷的儈子手?
  你的所作所為,比那個男人當初還卑劣,最起碼,那個男人沒有讓母親親手去殺死她的孩子……
  “姐姐,我也要花環!”
  “花花……”
  “好,都有哦,不要急。”
  一個柔和悅耳的女聲溫柔地回應著兩個稚嫩的童聲。
  但這個柔和的嗓音卻如同霹靂直擊而下讓斯內普悚然動容,他給自己施了一個隱身咒,悄悄地往聲音的來處走了過去。
  這是一個街心公園,在這種時候,通常有工作的人都外出工作,到了學齡的孩子們還在學校,家庭主婦們則要為外出的丈夫準備晚飯,於是乎一些還沒到達學齡前教育的小孩子們便沒人管了,能走能跳的都跑出來把時間泡在社區附近配備有娛樂設施的地方。
  而斯內普看見的,就是希爾維婭坐在公園的一張座椅上,膝上擺放著一些各式各樣的花朵,她靈巧的十指正靈活地將這些花朵編織成一個個或大或小式樣簡單小巧的花環。而在她的周圍,是一群大大小小低齡階段的各色肉團子,紛紛咬著手指吐著口水流著鼻涕各色的眼睛都一致水汪汪滿含期盼地盯著希爾維婭……手裡的花環。
  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全神貫注於手上花環的希爾維婭突然抬起頭,向著斯內普所在的這塊空無一物的空氣看了過來,然後固定在斯內普臉部的位置。
  但一秒之後,她的視線便移開重新回到了手中尚未完成的花環上,一邊編織的同時一邊安撫著身邊那群急吼吼的小蘿蔔頭們——對於精靈出身的她而言,編織花環是開始爬行玩耍後的必備課程。
  希爾維婭的動作相當簡潔迅速。很快地,一頂頂美麗的花環就戴在了一個個還不到斯內普膝蓋高的小屁孩兒們的頭上。
  “謝謝姐姐,Mua——”
  “嘻嘻,謝——謝——Mua——”
  不知是哪個小屁孩開的頭,在接到花環後都會給希爾維婭來一個滿是口水濕漉漉的吻。在初次的驚訝之後,希爾維婭的碧色眼瞳裡蕩漾起絲絲縷縷的柔絲,在接受了一個個口水獻禮的同時也輕輕回吻那一個個紅蘋果般的可愛臉蛋,再伸手撫摸那小腦袋上的柔軟毛髮,然後含笑看著心願得償的小不點歡天喜地地一路大呼小叫地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心底承認了這個少女已經是一個母親的關係,斯內普覺得,眼前的少女似乎全是都散發著一種名為‘母愛’的光輝……
  像是怕被這樣的光輝給燙傷了眼睛,斯內普不禁移開了視線,身體卻像是被磁石給吸住了無法轉身離開。
  
  當夕陽的豔麗霞光開始浮上天際的時候,希爾維婭周圍的小蘿蔔頭們終於都一個一個心滿意足地回家了。
  斯內普解除了隱身咒,緩步走到希爾維婭身前。
  黑髮精靈低著頭,看不清她的表情。
  “西弗勒斯……”
  “嗯。”
  斯內普低低地回應了一聲。
  “我恐怕,”希爾維婭抬起頭,清麗的臉上卻沒有了昨晚的從容和她編織花環時的平靜,“我恐怕,沒有辦法來尊重你的意見了……”
  現實和理智告訴她自己的孩子是沒有愛情作為基礎和一個不被父親歡迎意外的產物,天生的母性卻讓她無法下定決心違背母愛的天性。
  輕吐著抱歉的話語,少女向來有著堅定意志的臉龐上,卻透露出一絲無法掩飾的矛盾和迷茫。
  一種陌生卻又異常熟悉的情愫不可控制地從斯內普的心底突然破土而出,他想要壓抑但隨著這種情愫洶湧而至的衝動和劇烈的心跳聲卻讓他衝口而出:
  “沒有關係,”他還是低低回應著,“我們……我們……”
  “我們一起嘗試。”
  斯內普聽到他自己這樣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這樣的感情過渡應該比較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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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和諧相處的二人 ...


  和斯內普一起回到霍格沃茨之後,希爾維婭的生活是平靜的——當然,這只是她自己的看法。
  鑒於客觀事實以及當事人自身的意願,對於她懷孕這件事情,目前為止的知情者有:鄧布利多、龐弗雷夫人、艾米莉安、西裡斯和哈利以及他的兩個好友。而除了西裡斯和哈利這對教父教子和他們的好友,前面的三個人都已經猜到或是被希爾維婭告知了孩子父親的身份。
  在鄧布利多這裡,如果說斯內普將之前昏迷的希爾維婭抱到醫療翼看做是毒蛇頭子百年難得一遇的好心的話,那麼在他大半夜地跑到醫療翼與新任准媽媽會面並且之後就發生的失蹤事件以及由斯內普本人親自找到她把她帶回霍格沃茨這一系列的事件後,再猜不出來那簡直是侮辱了他這個被黑魔王視為唯一勁敵的白巫師的智商!
  至於龐弗雷夫人,斯內普在乍聽到希爾維婭懷孕時那一?那的表情本來就讓他這位同是斯萊特林出身的學姐懷疑和八卦之火熊熊燃燒了,更別提之後蛇王的半夜探訪和送希爾維婭回來時臉上那無法忽視的柔和表情了,作為醫療翼的女王,如果連這點察言觀色的本事都沒有,她怎麼可能成為在霍格沃茨裡除鄧布利多外唯二的那個可以讓斯內普正視她意見的人呢?
  而艾米莉安,則是唯一一個由希爾維婭親口告知斯內普作為孩子父親這個事實的人。
  當時的具體情況無人得知,鄧布利多和龐弗雷也不清楚希爾維婭是用了什麼方法讓艾米莉安這個有著嚴重戀姐情結的妹妹沒有發狂立即抓了斯內普這個罪魁禍首做成一碗蛇羹,反正這樣的結果總算是讓這兩個對斯內普人身安全有著深切憂慮的人松了一口氣。
  當然,斯萊特林學院之後在艾米莉安教授的元素魔法課程上讓所有斯萊特林學生一頭霧水的、呈現火箭噴射式的扣分率,和斯內普本人在精靈月光的藥圃裡損失的大量藥草,在保全蛇院院長性命安全的兩廂比較下,丟失‘些許’綠寶石和藥草這種程度的損失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至於對哈利和他教父西裡斯的隱瞞,希爾維婭說得非常乾脆,簡單直白,原話是:
  “鑒於你們兩個太過‘誠實’的個性,為了不至於讓我懷孕的事情和‘孩子父親的身份’傳得整個巫師界都知道,和為了霍格沃茨全體學生的性命安全著想,他的身份對你們暫時保密……”
  不是希爾維婭不相信哈利會違背她的意願為她保密,對哈利和西裡斯來說,只要不是斯內普換成霍格沃茨的任何一位男巫師那都好說……但偏偏那個人是‘油膩膩的老蝙蝠’和‘鼻涕精’,如果真讓他們兩個知道了,那麼不用他們的嘴巴說話,相信凡是有眼睛的聰明人都可以從他們的表情上看出來……
  唯一讓希爾維婭覺得奇怪的是,在她對哈利表示孩子父親的身份暫時不會告訴他時,她家的獅子弟弟一副松了口氣卻又滿臉奇異提心吊膽的表情……奇怪,她怎麼覺得她家的小獅子在害怕呢?
  精靈月光的客廳裡,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希爾維婭將輕薄保暖的羊毛毯往身上緊了緊,自從三周前昏倒被確診懷孕後,她的體質就變得出奇地怕冷畏寒。皮膚上傳來的溫暖感覺讓她舒服地喟歎一聲,整個精神在羊毛毯的柔軟舒適和客廳裡新添的壁爐溫暖的爐火中愈發昏昏欲睡。
  火焰杯的最後一個專案,哈利的生命安全雖然有護身符保護不必擔心,但是他腦袋裡的那塊碎片,以她現在懷孕後魔力不穩的情況下要解決還得小心一點。
  她可要好好養精蓄銳……唔……也不知道西弗勒斯的魔藥調味完成了沒……
  希爾維婭模模糊糊地想著,然後陷入了懷孕後每天必不可少的午後睡眠。
  
  精靈月光的實驗室裡,斯內普正用與他面部糾結不已的表情截然相反的心境,耐心熬制著一鍋安胎魔藥。
  希爾維婭是暗夜精靈,整個體質由非常純粹的黑暗元素組成,這種體質在常人乃至是有著極高天賦的魔法師來說這樣的體質是無法修習與黑暗元素完全相反的光明魔法的,因為那樣不僅僅是事倍功半,一不小心還會引起兩種截然相反的魔法元素在體內引起衝突導致身體的崩潰。
  而這個別人永遠無法企及的境界,希爾維婭做到了。
  黑暗與光明兩種魔法元素在她的體內被融合地非常平衡和穩定,讓她的魔法瓶頸得到了突破由各種不同的元素回歸了魔法元素初始的混沌和統一。
  但是現在,由於她的體內開始孕育了一個新的生命,並且這個新的生命也有著原始的魔力波動,希爾維婭體內的魔法平衡就被打破了。有時,她施展的一個小型魔法諸如水球術來清洗客廳地板時會突然失控,將整個客廳給淹沒在了水裡;有時,施展到一半的魔法會突然消失,因為她對身上的魔力驟然失去了感應……
  這種平衡的打破對於母體和胎兒都是非常危險的。
  所以,斯內普每天都必須為希爾維婭熬制一副魔藥來為她穩定體內那蠢蠢欲動的兩種魔法元素。
  本來這種事情屬於斯內普的分內事沒啥好抱怨的,誰叫‘人命’是他搞出來的呢?而他之所以每次熬制時會有那麼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完全是因為某位准媽媽對於魔藥那恐怖的味道敬謝不敏,好不容易在龐弗雷夫人以孩子的安危說服她勉強喝下去後,她轉頭就全部吐了出來。
  於是,在醫療翼女王責難的眼神下,斯內普這個向來秉持‘原汁原味’魔藥的魔藥大師,不得不違背原則卷起袖子為他的孩子和孩子的孕育者熬制起“口味改良版”的安胎魔藥。
  在魔藥觀念、責任和一絲不知名情愫在心中互相糾結的情況下,就形成了斯內普現在這種表情和心情完全矛盾的狀況。
  由於準備充足手法精准熟練,原先滿滿的一鍋魔藥很快濃縮了三分之二的淺粉色藥汁被小心翼翼地倒進了一個透明的小瓶中,透出一抹柔和的色彩。
  現在,她應該是在客廳看電視吧?斯內普猜測著。
  自從得知希爾維婭懷孕後,因為得知他們彼此雙方並沒有締結婚約的意願,在醫療翼女王的耳提面命下,斯內普只得頂著某精靈妹妹幾乎可以說是淩遲的目光下,趁著波特上課的時候與希爾維婭頻繁地接觸了起來,在霍格沃茨和精靈月光兩頭來回往復。
  此舉讓龐弗雷夫人大為滿意,在她看來,忙碌的西弗勒斯此刻終於有了一副准爸爸工作家庭兩不誤的樣子……
  所以,他才能精准地猜到希爾維婭現在的動向。
  
  大步踏入客廳的斯內普,在一眼看見沙發上酣睡的少女後,幾乎是立即放輕了自己的腳步。
  斯內普悄悄上前,然後停在沙發旁邊。
  在寬大的沙發上,正蓋著羊毛毯沉睡的精靈少女顯得非常嬌小。她閉著雙眼,那雙可以洞悉人類靈魂深處的碧色雙瞳掩藏在那層薄薄嫩白的白色窗簾裡,鋒芒盡斂,讓人無法一探究竟;長長翹起的睫毛在搖曳閃爍的壁爐火光下,投下兩排完整的弧形投影;溫暖的室溫讓少女的臉頰升起兩抹健康的緋色容光,在乳白色的羊毛毯的映襯下讓人不禁有種一親芳澤的衝動;而那張有著粉嫩色澤朱唇,此刻正微微翹起,似乎在無聲地邀請著惜花之人的品嘗……
  對自己的行為毫無所覺的斯內普,慢慢彎下腰,一點一點地湊近下方正輕吐著芳香氣息的花朵……
  在即將品嘗到那芳香滋味的瞬間,斯內普忽然停住。
  “西弗勒斯?”
  希爾維婭困倦地眨眨眼,語氣慵懶地問著斯內普,似乎對他的臉離她如此之近而困惑。
  斯內普幾乎在那雙如今還帶著濃濃困意的碧瞳下狼狽逃走。
  “咳咳,你的魔藥。”
  斯內普僵硬地把那瓶散發著淡淡水果清香的魔藥遞到希爾維婭面前。
  “哦……”
  希爾維婭懶懶的應了一聲,沒有計較斯內普生硬命令的語氣——反正打從那天他們兩個一起回來後,這位向來彆扭的同志就不知道怎麼回事又彆扭了起來,在龐弗雷夫人的‘威逼利誘’下天天和他正常碰面送魔藥卻從不看她的眼睛,說話更是半天也打不出個那啥來著,她早習慣了。
  接過斯內普遞上的安胎魔藥,希爾維婭先是湊上鼻子聞了聞味道——還行,不是那種膩人的水果甜味;然後,她將瓶口傾斜了一點,小心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嗯,酸酸的可以入口不反胃……
  耳邊突然傳來斯內普粗重的呼吸聲。
  希爾維婭停下口中的試吃動作,側頭看了斯內普一眼——他向來蒼白的臉此刻有些微微發紅。
  難道客廳的壁爐火太旺,讓習慣陰暗的他覺得熱了?
  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希爾維婭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手中的魔藥上。
  再倒了一點放進嘴裡嘗了嘗後,口味挑剔的准媽媽放心地把整瓶魔藥喝了下去。由於今天的味道酸酸的格外符合孕婦的口味,喝完後希爾維婭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邊沾染的魔藥殘汁……
  ‘刷’地一聲,身旁的斯內普猛烈站起,然後像是一陣旋風似的沖出了客廳,連希爾維婭手上的魔藥瓶都忘了拿回去。
  他今天吃錯藥了?
  希爾維婭有些發愣地望著魔藥大師那黑色身影已經消失的方向,心裡暗暗奇怪道。
  
  精靈月光,斯內普的房間裡。
  浴室裡響起嘩嘩地流水聲。
  斯內普穿著黑色的巫師袍,站在淋水器下任由還帶著絲絲春寒的冷水沖刷著自己火熱的身軀。
  身上的巫師袍早已被冷水淋透,緊緊地貼在他瘦削卻仍然有力的身體上,順著流水往下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身下的某個部位正‘精神抖擻’地筆直翹起……
  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斯內普的喉中發出低沉的喘息聲。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身體會那麼……?
  回想起方才和希爾維婭相處的情景,他的心靈和身體卻還是會忍不住一陣陣的悸動。
  希爾維婭探出櫻唇的小小舌尖看起來是如此地可愛誘人,讓他想狠狠地吻住她!她輕舔自己唇瓣的動作是那麼地嫵媚動人,讓他不禁想起他們的第一次,她就是用這粉色的櫻唇含住他胸前的圓點,用溫熱的舌尖靈巧地舔舐它……
  只是這樣想著,斯內普就感覺到下腹一緊,一股熱流直擊而下,讓‘精神抖擻’的某個部位愈發脹痛難忍……
  西弗勒斯?斯內普,怎麼可以有著這樣的想法?
  你們之間的那次是個錯誤,現在的你,正因為需要為那次錯誤負責才可以和她如此靠近,你們之間沒有愛情,你怎麼可以因為她的寬容而產生如此無恥的念頭?
  不可以,絕不可以,維持著過去那不遠卻永遠無法靠近的距離,絕不可以再逾越半步!
  這才是你和她之間永遠的距離。
  可是……
  雖然斯內普反復在心中告誡並唾棄著他自己,身體卻還是忠實地反應著他緊繃的欲|望。
  該死的!哦……
  浴室裡,斯內普不禁發出苦悶的呻吟。
  

作者有話要說:讓教授稍稍苦悶一下,誰讓他如此悶騷……
補充一句:鄙視B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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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改變,自此開始 ...


  在那天幾乎是狼狽地逃離之後,斯內普的舉動在希爾維婭眼裡就變得愈發奇怪了起來。
  這種奇怪,是一種非常微妙的感覺。
  希爾維婭確信,斯內普在試圖避開自己。當然,這種躲避,非常地隱蔽,除了互相接觸的兩個人有所感覺,他人是很難察覺的——證據就是,戀姐情結的艾米莉安在碰上斯內普與希爾維婭必要的接觸比如送魔藥的時候,那總是冒著點點火星的眼睛和微微抽動的右手讓希爾維婭擔心她萬一一個忍不住召喚出光之聖劍,一劍劈了某蛇王……
  但是,艾米莉安看不出來的是,斯內普和希爾維婭相處時無論是在交談,或是肢體間的偶爾接觸,他總是會下意識地避開她的眼睛,在雙方指尖的碰觸時還會瞬間緊繃的身體,都一再地反映出他的異常。
  希爾維婭相信,斯內普那句“我們一起嘗試”是他本人發自內心的願望,否則,即使他的內心對她有再多的愧疚,他性格中理智冷酷的那一面也不會讓他有心軟和付出承諾的可能。而他的性格,一旦承諾,就絕無反悔的可能。
  所以,他的異常,不會是反悔。但問題也來了,他反常之前他們之間的相處很正常啊,怎麼莫名其妙就……
  希爾維婭有些困惑。而她也沒有隱藏她的困惑,在看向斯內普的時候,她的眼神清楚明白地向對方傳達了她的困惑。
  面對她的困惑,斯內普能說什麼?他能怎麼說?
  他能說我只要一靠近你和你說話聞到你的體香就會聯想起我們的第一次?
  他能說我只要聯想起那個第一次就會像霍格沃茨裡的那群毛頭小子發情一樣熱血沸騰?
  可以的話,斯內普會讓他自己離得遠遠的,恨不得再也不見才好。
  但是,現實是殘酷的,希爾維婭的身體狀況容不得斯內普逃避。
  於是,現任的准媽媽和准爸爸兩個人,只能一個困惑地喝魔藥,另一個則是幾乎天天沖冷水澡這麼過了幾天。
  直到四強爭霸賽決賽的那一天。
  
  該死的,就知道不應該那麼早就坐下來!
  斯萊特林席位上,斯內普狠狠咒?著自己的失策。
  回想起他方才入座後不久,趕到觀眾席四處打量尋找合意座位的希爾維婭,看到他的時候嘴角露出的一絲笑容,似乎是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麼事情,斯內普的那張臉就當場黑了下來。
  於是乎……
  本該是由於爭霸賽最後一個項目而熱火朝天的觀眾席上,就變得詭異地安靜了。
  雖然對斯內普在她每次靠近的時候都會僵硬的表現另希爾維婭很是困惑,但是——希爾維婭掃了一眼她周圍的氣氛:不得不說,有時候他這種僵硬的樣子帶來的效果還是挺不錯的……
  感受著身邊那個全身肌肉都僵硬的男人不自覺散發的淩厲氣勢,和因為這股氣勢造成周圍幾乎是‘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極地生態環境,希爾維婭愜意地眯起了眼睛。
  唔,就知道跟著這個男人一起坐准沒錯。
  懷孕之後的希爾維婭非常厭惡嘈雜的環境,現在的詭異安靜無疑讓她很是滿意。
  即使她的滿意是建立在霍格沃茨大多數小動物們的痛苦基礎上。
  除了斯萊特林席位的對面,即使在蛇王氣勢全開的影響下氣氛還能稍顯熱絡的格蘭芬多席位,斯內普領地內的眾小蛇和相毗鄰的小鷹和小獾們的情況就是相當淒慘地瑟瑟發抖了。他們一邊哆嗦著一邊又佩服地望著下方席位上那個緊靠‘風暴’源頭卻怡然自得的黑髮精靈:究竟是怎樣的千錘百煉,才可以鍛煉出這樣一個可以抵禦院長(蛇王)氣勢全開的強大人物啊(某極不符合蛇院審美的老蜜蜂除外)!
  而對於小動物們佩服的眼光毫無所覺的希爾維婭,此刻正無聊地有些犯困。
  哈利和另外三個勇士都已經進入了決賽場地,高高的植物們擋住了觀賽者的視線,身邊唯一的‘熟人’又莫名其妙地一直處於抽風僵硬狀態,希爾維婭便是想不無聊犯困都不行,更別說這個時間本來就是她午後必有的睡眠時間。
  不過話說回來,今天這個男人好像僵硬地更厲害,他到底是在搞什麼鬼?
  努力地撐起上下打架的眼皮,希爾維婭在混混沌沌中奇怪地想著,絲毫沒有察覺她現在畏寒的體質正比平時更近距離地貼近著身邊那個唯一的溫暖軀體,她正是導致她身邊男人幾乎僵硬堪比木頭的罪魁禍首!
  嗚……不管那麼多了,她現在真的好困,趁著決賽結束時的騷擾還沒開始,讓她先眯一會兒……
  感覺到左臂上陡然加重的分量和耳邊傳來輕淺舒緩的呼吸聲,斯內普更加僵硬了。
  該死的,明明身體不允許,為什麼還強撐著來看那個滿腦子只有虛幻榮譽的波特的比賽?!
  一個兩個,都是不安定分子!
  雖然這樣想著,斯內普卻還是不自主地儘量放鬆了左邊身體的肌肉,讓靠著小憩的希爾維婭可以更舒服一些。
  而被斯內普和希爾維婭兩人完全忽略的背後,親眼目睹這萬分不和諧的‘和諧’一幕的霍格沃茨小動物們,正在以驚恐萬狀的表情放空著他們此刻已經超負荷接收某驚悚畫面的大腦,即使這個大腦此時僅僅只是重複著一句話:
  梅林的吊帶衫啊,這一定是假的吧這一定是假的吧……
  
  也不知道這個姿勢到底維持了多久,反正斯內普是覺得他有生以來時間過得最慢的一次,忽然——他感到原本放鬆靠著他的那個帶著陣陣幽香的身體一震。
  然後從那雙緩緩睜開的碧眸中射出銳利的鋒芒,直指位於觀眾席中央的頒獎台邊,一個忽然出現的少年身影——塞德里克?迪戈裡。
  “怎麼,有什麼問題麼?”左肩消失的重量讓斯內普驟然松了一口氣,卻又忽然湧上一點點微小的失望。他壓下這股異常的情緒,習慣性地嘲諷:“我是不是該提前向你說,祝賀你那個‘偉大勇敢’的弟弟勝利在望?”
  的確可以說是勝利在望了。
  四名勇士,布斯巴頓的芙蓉和德姆斯特朗的克魯姆方才已經先後被在決賽現場監督的教授給送了出來,後者還中了奪魂咒,現在同屬霍格沃茨的塞德里克?迪戈裡也出來了——雖然被送出場的原因還不得而知,但既然沒拿著火焰杯出來那就算是他提前出局了。
  這樣一來,目前還停留在決賽場地的波特只要他稍微上進點,沒有了所有的競爭對手,獲勝是必然的。
  “獲勝與否,那是哈利的事情,我只要他安全就好。”
  沒有理睬斯內普話語中對哈利的慣有嘲諷,希爾維婭淡淡地說道。
  有問題!
  沒有任何緣由地,斯內普敏銳地察覺了黑髮精靈此刻正無形散發的緊繃氣息,就像是、就像是一個隨時準備出擊的戰士!
  斯內普終於為他對這股氣息的熟悉找到原因了:十三年前,每次食死徒集合出任務進行廝殺之前,每個臨行的巫師都會帶有這種氣息。
  她想做什麼?難道是波特那邊出了什麼問題?
  斯內普很快聯想到了可以讓希爾維婭做出如此姿態的‘元兇’。
  如果希爾維婭知道斯內普現在的想法的話,她會很贊許地表揚一句:你答對了!
  歷經兩世的希爾維婭,對於過去的有關《哈利?波特》這個故事的大致情節都忘記得差不多了,所以任憑她現在為了哈利的將來而努力回憶,也是效果不彰。
  只是隱約記得,她家的獅子弟弟貌似就是在這一年有個什麼比賽,然後在決賽當天由於他的一個提議,結果由於那個什麼破獎盃被動了手腳讓哈利和他的一個學長跑到了伏地魔面前,結果哈利僥倖逃生而那個學長卻不幸地死在了他的面前,也就是從這一天開始,她家弟弟的心靈上開始背負了沉重的生命枷鎖,開始了之後三年目睹無數個生命為了保護他而不斷消散的慘痛經歷。
  而這一切,在現在看來,就是從場下那個名叫塞德里克?迪戈裡的男孩身上開始。
  不過現在,疼愛弟弟的希爾維婭怎麼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在昨天夜裡,她已經事先潛入放置火焰杯的地方,在上面做了一些悄悄的改動。她知道這個獎盃已經被某個間諜做了手腳,變成了什麼門鑰匙——但是這無所謂,她不會阻止哈利和伏地魔的接觸,既然人家已經盯上你十幾年了並且彼此之間還有滅門之仇,那麼逃避是毫無用處的,事先讓哈利接觸體會一下血腥的氣息也是必要的。更何況,要徹底解決哈利頭上的那片東西,她還要靠今天伏地魔那自作聰明的復活手段來解決……
  所以,無謂的犧牲就不需要了,她在火焰杯上留下的一絲意念,只會允許帶著她護身符的哈利接觸才會觸發那個門鑰匙的功能;如果是其他人的話,只會把他帶到她存在的地方——這就是她今天瞌睡連天也必須現場出席的理由了。否則,怎麼對老蜜蜂解釋那個塞德里克?迪戈裡無緣無故地從決賽現場跑到她的精靈月光?
  而現在,她的哈利弟弟,不必再背負那以同學的鮮血鑄就的沉重生命枷鎖。
  這也是,她身為一個姐姐,對自己弟弟的最大鍛煉和保護。
  
  希爾維婭算著時間。
  既然迪戈裡已經被火焰杯送到了她面前,那麼哈利應該也已經和伏地魔碰面了。想必,那個什麼“父親的骨,僕人的肉,仇敵的血”那種噁心巴拉的復活也該開始了吧?
  雖然她可以循著哈利的護身符隨時到場,但什麼時候到場也是個問題——她怕自己看見那只臭老鼠對哈利動刀子時萬一忍不住直接讓他去了地獄,那她鍛煉哈利的那番心思和利用哈利的鮮血來達到探測伏地魔其他幾個魂片的目的不就白費了?
  “你打算做什麼?”
  正在思索間的希爾維婭,聽到坐在她身邊的斯內普耳語道。
  “我……”希爾維婭一個激靈,在聽到耳邊那個低沉如絲絨般嗓音的瞬間,她差點就那麼自然而然地說出她的打算。
  “沒什麼,以後你就知道了。”
  維持著平淡的語氣,低頭看著前方正和教授們訴說著他自己離奇返回頒獎台的迪戈裡,希爾維婭慢慢地說。
  斯內普純黑的眼睛緊緊盯著希爾維婭低垂著陷入陰影中的臉,緊緊抿著的薄唇動了動,卻始終沒有說出什麼來。
  斯內普不說話,希爾維婭也沒有再說什麼,兩個人彼此就這麼彼此沉默著,直到——
  突然,斯內普渾身一震,隨即伸手緊緊地捂住了左臂。
  終於成功復活得到了身體,開始召喚食死徒了麼?
  希爾維婭碧色的眼睛盯著斯內普緊緊捂住手臂的地方,忽而冷冷一笑(她冷笑的物件是切片魔王),然後就像是她曾經在斯內普面前運用過數次的空間魔法,瞬間在他眼前消失了蹤影。
  難道她一直在等的,是黑魔王?
  斯內普忍著左臂的黑魔標記上傳來的陣陣灼痛,心裡突然湧起一陣強烈的不安。
  
  就像是為了印證斯內普心中的那股不安,不久之後,從遙遠的天際開始傳來一聲聲史詩般的魔法吟誦的聲音:
  “比黃昏還要黑暗的東西,比血液還要鮮紅的東西……”
  這是希爾維婭的聲音,與平時的清冷如同冰泉的感受不同,現在的嗓音,是如此地冷漠,如此地……藐視人間。
  所有的的魔法生物和巫師們所能感應到的所有魔法元素,都伴隨著這個吟誦開始蠢蠢欲動。
  “……隨著埋在時空之流裡,在您的偉大的名下,我在這黑暗裡起誓,對於阻擋在我們前方,所有的愚蠢之物,集合你我之力,賜與他們平等的毀滅吧!”
  隨著最後的“毀滅”二字,那個嗓音仿佛是將所有的藐視和冷漠的壓抑凝結成一個冰點,然後迸發出三個字:
  “龍破斬!”
  最後,是從遠方爆發傳來的一個強烈震動。
  地動山搖。
  怦!
  在決賽中消失已久的波特突然出現在頒獎臺上,火焰杯掉落在一邊,他尚未發育完全的肩膀上靠著的,是那個清冷高傲到可以無視一切的少女。
  她痛苦地閉著眼睛,臉色蒼白的臉頰上都是一顆顆冰冷的汗珠。
  左臂的灼痛似乎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完全消失了。
  斯內普沖到渾身顫抖激動到幾乎要摔倒的波特身邊,一把抱起那個才離開他身邊時還帶著暖意的身軀,此時卻好像感覺不到一絲活氣。
  旁邊的波特一身狼狽,滿臉的汗水混合著淚水,大聲地喊著:
  “救救她,救救希爾!”
  “他回來了,他回來了!”
  “伏地魔回來了!”
  之後的混亂場面斯內普幾乎沒有什麼深刻的印象。
  他只記得自己在醫療翼將懷中的少女交給了那個銀髮精靈,然後便蜷縮回了地窖的陰影中,然後才盡情地爆發了他瀕臨崩潰的情緒。
  他憤怒,他想要抓住希爾維婭的肩膀向著她狠狠地怒吼。
  你是我的女人!你還懷著我的孩子!
  為什麼你做出這種危險決定的時候,為什麼你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的時候,你都沒有想過告知我一聲?哪怕僅僅是一聲?
  難道我對於你來說,僅僅只是孩子的父親而已?
  難道只是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捱過這個情節了,不擅佈局戰鬥和陰謀的我為了這一段可是傷透了腦筋,絞盡了腦汁,終於將主魂送上了西天……放心,除了主魂和蟲尾巴原著中後面趕來的食死徒們一個也沒翹。
這種佈局之類的情節我再也不想寫了,55555……
怎麼滴,我都會讓L爹好好地活著照顧可愛的小龍的……
其他有啥疑問的請到下章更新完再提出,因為下章裡的情節才會進行解釋。
MA,小哈後面喊的話不要誤會,那是他看見姐姐情況不妙後失控亂吼滴!
By the way,我終於有機會秀一下麗娜大人的龍破斬了!
好酷的說,肖想N久了啊!
下章開始,女主終於可以迎來真正的安胎生活了,和教授一起的和諧生活哇哢哢哢!
流口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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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火焰杯結束 ...


  這日子實在是沒法過了!
  希爾維婭坐在柔軟的床上,正對著床頭的電視機正放著她平日最愛看的時下的最新電影大片,右手邊的一個三層抽屜式的小盒子裡放滿了各種孕婦愛吃的小零嘴,左手邊的一個與床齊高的小桌上放著色彩鮮豔的各色鮮榨果汁,所有的這些東西都伸手可取。
  一邊看大片一邊吃零食,這種逍遙日子是不是很美妙?哦對了,還要加上一個每隔一個小時就會準時出現噓寒問暖的黑髮碧眼小獅子弟弟。
  本來麼,希爾維婭對於這樣的日子也沒什麼反感,偶爾這麼奢侈地享受一下她也是很樂意的……可是!
  那並不代表她願意就這麼整天在床上躺著過他個十天半月,並且還繼續將這個時間延長下去!
  希爾維婭狠狠地磨著牙:艾米你這個小丫頭,幾天沒教訓,皮又癢了吧?哼……逃得倒是挺快的……以為找個什麼需要去學習進修的理由逃之夭夭等我身體不方便的時候再回來就萬事大吉了?
  希爾維婭笑得陰風陣陣:等我把寶寶生下來以後,親愛的艾米,你就等著吧!
  “希爾?”
  某人正咬牙切齒間,她家的乖乖牌弟弟正好走了進來,然後看見了自家姐姐來不及收起的‘猙獰’表情,於是大驚失色地撲到床前: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是不是……”
  囧。
  希爾維婭抽搐著嘴角,盡力換上溫柔的表情安撫著:“我很好啊,”然後瞎扯著理由“是剛才看電視太入迷了不知不覺就……”
  在看到哈利因為她的話而稍稍有些放鬆的表情後,希爾維婭故意滿不在乎地試探了一句:“都十幾天了,早就好得差不多了……”
  “才不是!”
  哈利像只被驚嚇到的獅子般立刻激動得跳了起來:“龐弗雷夫人說了,希爾就算那天沒有受傷,但你有了小寶寶魔力不穩才會昏倒的,還是必須安心靜養,”似乎怕自己的語氣太過激動刺激到希爾維婭的情緒,他頓了頓緩下語氣,又補充道:“艾米也說了,希爾的身體不可以運用大型魔法……”
  哈利的語氣越來越低。
  那天突然暈過去的希爾維婭真的是嚇到了他。父母的仇恨讓他可以在即使明知自己的生命正遭受著莫大威脅的情況下,仍然可以做到對伏地魔怒目而視絕不屈服。可是如果希爾維婭或是艾米莉安或者是他相識的任何一個人,因為他的緣故而遭受了什麼傷害,哈利都永遠無法原諒他的過失。
  所以……
  哈利神色一正胸脯一挺,碧色的眼睛裡流露出無比堅定的神色。
  艾米去進修了,希爾和她的小寶寶就由我這個做弟弟和舅舅的好好照顧。
  “……”
  看著一臉正色的哈利,希爾維婭很明智地咽下了下面要勸說的話。
  同時,她的心裡也做了一個決定。
  精靈的天性是高傲又嚮往自由的,而身體裡流著皇族血脈的希爾維婭更是將這種天性發揮得淋漓盡致,哈利的心意她可以理解卻不會因為這種理解而認同。她相信與她血緣相通的艾米莉安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在配合著哈利的關心而惡作劇地‘關’了希爾維婭十多天后,這個深諳其姐脾性的光明精靈便扯著她的某大型寵物犬從精靈月光裡成功撤退了——她不像哈利有著‘不知者無罪’這道免死金牌,等希爾維婭耐心盡失的時候她這個幫兇可就慘了……
  而希爾維婭的這個決定,精靈月光裡除了哈利之外的另一個房客很快就被告知了。
  至於原因麼,也很簡單。
  
  下午時間,斯內普按時給希爾維婭送來了安胎的魔藥。
  希爾維婭面色如常地接過魔藥,然後狀似隨意地對著自從火焰杯之後就和她冷戰了十幾天,除了“喝藥”兩個字就沒多說過半句話的魔藥大師扔出一句話,成功地讓房間的溫度瞬間跌破零點。
  斯內普黑著一張惡鬼退散的臉色,刀削般冷厲的臉上,緊緊地蹙眉看著那個在他面前好整以暇、慢慢喝著他特製調味魔藥的希爾維婭。
  很好,瞞著所有人不顧自己的身體去找主魂這筆賬還沒跟她算,好好地待在家裡休息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想背著難得頭腦清醒的小波特翹家,還那麼囂張地通知他和她一起?如果不是她懷著的孩子需要他這個父親的魔力一起滋養的話,恐怕她還不會找上他直接就跑了……
  他該說,果然只要和波特搭上點邊,大腦思想就會向著格蘭芬多的愚蠢衝動方向發展嗎?
  “你覺得怎麼樣?”
  喝完魔藥,希爾維婭笑眯眯地對著斯內普問道,完全視某人寒風陣陣的冷氣於無物。
  “怎麼樣?”
  斯內普如同絲絨般的嗓音被他瀕臨爆發的怒火壓抑出一種奇異的頻率,他的嘴角勾勒出一個極具蛇王特色的嘲諷式微笑,然後開始嘶嘶地噴灑起他對某人儲存已久的毒液:
  “你說怎麼樣?瞞著所有人離家出走?是什麼讓你有這種異想天開認為我會同意你這種愚蠢的格蘭芬多獅子的和你一起出走胡鬧?我是否可以認為暗夜精靈的大腦因為認下了腦子裡塞滿了芨芨草和無聊的冒險精神外一無所有的波特,也變得如同巨怪那樣白癡……”
  希爾維婭皺了皺眉頭,對於斯內普的毒液中總是把哈利和格蘭芬多用作各種名詞的貶義形容詞或是定語感到頗為無奈。
  “……啊對了,真的是非常厲害的黑魔法,成功地消滅了主魂……也許是我們的救世主男孩過高地評估了他在暗夜精靈心中的分量,他一直相信的姐姐並沒有他想像地那樣重視他,不顧‘可貴’的黃金男孩的擔心,單槍匹馬格蘭芬多英雄式地去面對黑魔王的主魂,然後壯烈地掛彩回來……哦,也許黑魔王應該覺得沮喪,畢竟那個‘英勇’的精靈還懷著身孕所以沒有用她所說的更高級的黑暗魔法……”
  斯內普嘶嘶的噴灑著毒液,語氣中毫不掩藏的不屑和輕蔑足以讓任何人,任你脾氣再好也給激得火冒三丈。
  但希爾維婭卻從他的語句裡聽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於是,她揚了揚手中空空的魔藥瓶,笑靨如花:“西弗勒斯,你是在擔心我嗎?”
  嘶嘶的毒液聲戛然而止。
  “是什麼讓偉大的暗夜精靈聽出我是在擔心你了?”魔藥大師蒼白的臉上染上一層極淺的紅色,語氣一反方才的極度壓抑,透露出一絲上揚的音調:“你的耳朵是被巨怪的耳屎給堵住了還是麻瓜電視看多了產生了不切實際的幻想,我只是為你腹中還沒出世的孩子……”
  然後他的話突然自行中斷。
  看著一副“果然如此被我說中了”表情一臉笑意的希爾維婭,斯內普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於是他偏過臉,盡可能語氣平淡地說:“離家出走這種白癡想法,沒有任何意義。”
  看到斯內普這種賭氣似的偏頭不看她的行為和語氣,希爾維婭好笑地站起身,將空的魔藥瓶塞進斯內普的手裡,然後輕快地說:
  “什麼叫做‘離家出走’?我這是出去度假!有沒有意義不用你管,反正我決定了!你瞪我也沒用,”見斯內普猛地轉過頭,黑色的眼睛閃過憤怒之色,希爾維婭無所謂地聳聳肩,“當然啦,你也可以不和我一起出去,反正我可以每天瞬移回來喝魔藥,這樣孩子的魔力滋養也可以在我們見面的時候一起解決了……喂,你也想想,哈利明天就正式放暑假了,難道你要我一個假期就那麼過?換做是你,你行嗎?那不叫安胎那叫養豬!”
  斯內普訝異地挑起眉,向來優雅的她嘴裡怎麼會冒出‘養豬’這麼粗俗的字眼?
  他當然不知道,懷孕期間的女人,脾氣性格會大大迥異於往常。
  而現在,在看到那副不動如山的表情後,莫名其妙地,希爾維婭這個孕婦的脾氣便發作了:
  “哼!你願意和哈利這麼待一個假期你就留下好了,我才不要和寶寶一起過一個假期這麼無聊的日子!”
  氣呼呼地說完這句話,希爾維婭便孩子氣地偏過頭,再也不看斯內普一眼。
  什麼叫做他願意和波特待在一起?
  聽到如此離譜的話,斯內普的表情仿佛像是吃了鼻涕蟲一樣難看,他張了張嘴想再度噴灑毒液,卻在眼光掃過希爾維婭身上的某處後不知不覺閉上了。
  由於是待在家裡,希爾維婭現在便只是隨意地穿了一件寬鬆的睡袍,她的孕期雖然才三個半月多卻顯懷得很早,微微鼓起的小腹在睡袍的掩飾下只是稍顯圓潤凸出,絲毫不引人注意。
  但這種表面的掩飾在斯內普這個知情者毒辣的眼光下幾乎可以說是沒有掩飾。
  這個地方,正孕育著他和她、他們兩人共同的孩子,他們血脈的延續……
  看著眼前兀自生氣的希爾維婭,斯內普空洞的眼裡閃過一絲溫情的光芒,卻又迅速隱沒下去。
  “準備好以後,我會通知你。”
  在男人黑色的身影即將徹底消失在大門後的瞬間,門外傳來了他淡淡的話語。
  
  第二天一早,希爾維婭和斯內普的身影出現在法國的一個小鎮上。
  而偉大的救世主男孩,哈利?波特,卻對著姐姐書桌上一張寫著寥寥數語的紙條,欲哭無淚。
  
  千里之外,倫敦。
  在某個忙碌卻有序的房間裡,艾米莉安正聚精會神地進修學習著。
  她的身邊,是某個‘心懷不軌’的人形寵物犬。
  此刻,這個寵物正甜蜜並痛苦著。
  “我說,”西裡斯極力忽視房間裡某個正在尖叫的麻瓜女人和一個個手上沾染著某種鮮紅液體的‘教授’,滿臉堆笑地看著一臉認真的艾米莉安,“艾米小姐,我還是覺得,要學習那個……的話,還是聖芒戈裡的……”
  “閉嘴!”
  “啊啊啊啊啊!”
  被精靈單手緊緊握著的狗爪子,隨著一個尖叫的女聲不自覺地加大了握緊的力道。
  西裡斯英俊的臉上一陣扭曲。
  嗚……雖然心上人熱熱的嫩豆腐吃起來很疼,可他還是覺得很欣慰很甜蜜的,但是為什麼……
  “啊啊啊啊啊!”
  “啊啊……你這個死****,都是你的錯!我再也不生了!”
  “啊啊啊啊啊!”
  在女人的恐怖尖叫和咒?聲中,西裡斯渾身抽搐著給自己的耳朵加了好幾個“閉耳塞聽”。
  為什麼他們要在這裡看麻瓜女人生孩子啊啊啊啊!
  在艾米莉安和西裡斯學習的房門外,三個大字鮮紅閃亮。
  婦——產——科。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去世博,趕緊發上來。
本章過渡偏多,下章開始甜蜜地相處吧~~~~~~~
這年頭咱邊工作邊寫文不容易,BW真讓人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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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渡假日記(一) ...


  法國,普羅旺斯的某個小鎮。
  霍爾老太太今年六十歲了,從出生起就一直住在這個遠離大都市繁華的小鎮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她一生生活平順,老伴是個懂得體貼照顧妻子的老實人,兒子女兒也很孝順,好學上進,都在離小鎮不遠的一個二線城市裡有一份不錯工作收入,卻不貪戀城市的繁華仍然和他們這對老夫妻住在一起,以方便照顧他們……哦對了,他們這個和睦的家庭裡在七年前添丁進口,又有了三個不可或缺的小傢伙,她的大孫子和兩個小孫女。
  霍爾老太太是個很容易滿足的老婦人,兒孫滿堂的生活讓她天天都是笑口常開的,讓鎮裡的一些生活不太如意的老頭老太們很是羡慕。
  不過自從霍爾老太太的三個孫子輩陸陸續續都到了上學的年齡後,老太太開始感到有些寂寞了。兒女們每月給父母的補貼讓她家已經遠離了靠天吃飯的農民生活,唯一留下還在開墾的一塊地上種滿了老伴喜歡的各色植物,一點兒也不讓她插手。原先老太太有孫子孫女幾個小搗蛋的陪伴還不覺得,現在他們一上學,老太太整個人都空了下來,眼瞅著她家老頭子守著那塊寶貝地整天忙裡忙外,她就覺得自己閑的發慌。
  不過這一周來,霍爾老太太開始精神起來了,不止是她,鎮裡其他閑著的老頭老太們都精神起來了。往常他們聚在一起的時候不是談今天吃啥就是談自家兒孫的那點事兒,但現在,他們談論的都是小鎮的東邊盡頭,也就是霍爾老太太家隔壁新住進來的那對夫妻。
  說是霍爾老太太的隔壁,其實他們之間的距離還是很遠的,因為這戶人家的土地佔領面積非常大,霍爾老太太只是緊鄰著這家人家所屬的那塊土地而已。
  小鎮東邊盡頭的這戶人家,是鎮裡人人都知道的貴族,因為那棟在小鎮居民眼裡已經是非常精緻豪華的別墅,和別墅周圍肥沃的土地,只是別墅主人在度假時才會偶爾入住的場所。而且別墅主人也非常慷慨,除了進入別墅,別墅周圍那塊肥沃土地上沒有管理者養護,卻仍然枝繁葉茂碩果累累的果樹上的果子都任由鎮民們採摘……所以那裡,在放假的時候是鎮裡的小孩子們最常光顧的場所。
  而讓鎮裡所有老人們精神八卦的是,往年即使是度假也不怎麼見著別墅的主人出門,今年卻可以常常看到別墅的女主人,啊,對了,是即使有著身孕也依舊那麼漂亮動人的穆恩夫人或是出門散步,或是來鎮裡採買一些日常用品。
  說起穆恩夫人,霍爾老太太和她的一眾聚在一起總是吹噓自家女兒如何美麗的老姐妹們不得不承認,穆恩夫人是她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最最最美麗的女人了——像霍爾老太太這把年紀的鄉鎮老婦人通常都沒什麼文化,只能用連著四個‘最’字來形容可能是本鎮最神秘最富有的貴族女性。
  在霍爾老太太眼裡,懷有身孕的穆恩夫人在不久的將來無疑會成為一個最好的母親。
  這個論斷是有據可查的。
  在穆恩夫人每天的為時不長的出門時間裡,她很輕鬆地得到了鎮裡大多數孩子們的喜愛,尤其是對於那些丁點大才剛會跑會跳常常鬧得大人們頭疼不已的小不點們很有一套,再會折騰的小孩到了她那裡就會變得特別聽話——鎮裡最嬌氣難纏的小魔女安琪拉見了她就像被擼順毛的小貓咪一樣乖巧。
  安琪拉是霍爾老太太的老姐妹,格林老太太家裡的小孫女。格林一家連著五代都全是男丁,到了格林老太太的兒媳婦這裡,也毫無例外地接連生了三個男孩後,連著七年毫無動靜的肚子卻在一家人早已放棄的時候再次鼓了起來,然後在十個月後生下了格林一家五代一來唯一的一個女孩兒……可想而知她在家裡的受寵程度了!
  安琪拉可是格林老夫婦的心尖尖,格林一家捧在手裡呵護的小寶貝,自打出生的三年裡,要什麼有什麼說什麼是什麼,就是說她是家裡的太陽也不過分,被一家人慣得是無法無天。
  可就算是這樣的安琪拉到了穆恩夫人面前,只要穆恩夫人微微一笑然後摸摸安琪拉的小腦袋,張牙舞爪的小安琪拉就會安靜下來,然後在周圍熟人掉落一地的眼珠背景下如同小淑女般羞澀的微笑……
  雖說一身貴族氣質又溫柔可親的穆恩夫人讓鎮裡的一眾退休養老的老頭老太們有了八卦談資,但是讓他們的八卦熱情持續燃燒不退的,卻是穆恩夫人的丈夫,那位神秘的至今未能一見的穆恩先生。
  據那些和穆恩夫人一起接觸過的小不點們透露,穆恩先生雖然是貴族卻在英國的某著名學院任職,同時還是一位研究藥劑的專家,大多數時間都埋首於研究藥劑。這次之所以來到法國度假是因為穆恩夫人有了身孕,特地陪懷孕的夫人遠離城市來這裡散心呼吸新鮮空氣的。
  聽起來似乎是一位不錯的丈夫,但是……
  霍爾老太太不滿地搖了搖頭。
  真要是體貼妻子的話,怎麼還會讓懷孕的穆恩夫人一個人單獨出門為他買東西呢?想當初她懷孕的時候,她家老頭子可是鞍前馬後,連她喝杯水都是他親手去端來湊到她嘴邊的!
  霍爾老太太在自家小院裡躺著午休,然後在回憶著和自家老伴過去的甜蜜記憶裡昏昏睡去。
  奇怪,今天怎麼還沒見穆恩夫人出門呢?
  午睡前的最後一個念頭,霍爾老太太有些迷糊地想起。
  
  而此時,霍爾老太太眼中的貴族夫婦,穆恩夫人和神秘的穆恩先生,也就是希爾維婭和斯內普,現在正在自家的別墅裡大眼瞪小眼地對峙著。
  穆恩,就是取自希爾維婭的中間名,她從未謀面的父親的姓。為了不讓小鎮的居民們過於八卦地打探消息,她便謊稱自己是和丈夫一起出門來這裡度假的。
  斯內普黑著臉,狠狠地盯著斜倚在床上,面色蒼白精神萎靡的希爾維婭。
  自從和希爾維婭在精靈月光裡離開後,他們兩個就立刻搬進了這棟屬於盧修斯?馬爾福家旗下在麻瓜界的小型別墅——代價便是他又承諾了鉑金大貴族將近半年免費的容光藥劑順滑藥劑等等,一系列在巫師界也價格不菲的美容藥劑。
  也許剛開始時對於希爾維婭任性的離開要求感到不滿意,但是在這個不甚繁忙的小鎮裡住了一周後,斯內普倒是產生了一種“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沒有波特小巨怪和老蜜蜂的打擾,希爾維婭也是個喜歡平靜生活的人,斯內普在這裡可以完全不受打擾地做他心愛的魔藥。
  當然,如果沒有右手腕上那個一到飯點不去就餐就會勒緊手腕不松的那個魔法手鐲就更完美了!
  在刨去熬制魔藥的閒暇時刻,斯內普遺憾地想著。
  但是今天、現在、此刻,斯內普預感他專注於魔藥的幸福生活又將一去不復返了。
  在歷時三個半月的孕期後,希爾維婭開始了遲來的妊娠反應:孕吐。
  早餐的時候,因為深夜做魔藥而晚起的斯內普由於錯開了一起進餐的時間並未發現有什麼異常,但到了午餐的時候,斯內普眼看著希爾維婭對著一塊青翠碧綠的生菜猶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不,是小半口後,立刻如同旋風般沖進了洗手間,然後裡面就傳來一聲聲劇烈的嘔吐聲……
  斯內普食不知味地放下了手中已經切成均勻小塊的小羊排。
  起身,回到坩堝前,開始熬制孕吐藥劑。
  成功將新熬制好的魔藥裝瓶後,送到因為孕吐而沒精打采躺在床上的希爾維婭面前,誰知……
  “我不要。”
  乾脆地拒絕,毫不猶豫。
  “……這是已經調味過的。”
  忍了忍莫名竄上的怒火,斯內普解釋道。
  “我知道,不喝。”
  平靜地點了點頭,卻依舊是拒絕。
  “我假設,”斯內普眯起眼睛,“你的大腦還存在著名為‘理智’的細胞?”
  聽見斯內普那壓抑著怒火的輕柔嗓音,因為孕吐而難受地閉眼休息的希爾維婭無力地睜開眼,讓自己坐起身——她知道,此時不給男人一個合理的解釋的話,她休想安穩地繼續躺著。
  “就是因為理智還在,”她簡短地說,“我才不去喝。”
  “啊哈,原來偉大的暗夜精靈是在懷疑我這個魔藥教授的水準?”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西弗勒斯,”希爾維婭平靜地看著臉上似乎已經開始電閃雷鳴的斯內普,“‘是藥三分毒’這個道理,我相信你作為魔藥大師應該清楚吧?”
  “不要以這種道理來敷衍我。”
  聽到不是質疑自己的魔藥水平,斯內普的臉色便好了很多,但他還是不滿地壓低聲線說道。因為魔藥的恐怖味道,霍格沃茨的小動物們為了逃避喝魔藥可謂是什麼五花八門的理由都會找出來,但無疑的,他們都會在蛇王和醫療翼女王的強勢下無奈地“灌藥”。
  所以,斯內普不相信黑髮精靈的這番說辭。撇開這瓶孕吐藥劑已經被調味過不談,精靈之前對魔力平衡藥劑的抗拒和對於魔藥材料過於“噁心”的理由,讓他對於她現在的說辭抱有很大的懷疑。
  希爾維婭無奈地對斯內普扔了個白眼過去。
  這個男人怎麼在魔藥的問題上就這麼糾纏不休!
  “我說西弗勒斯,我有這個必要敷衍你嗎?”希爾維婭口中的無奈讓斯內普忽然有了一種逗弄的愉悅,只聽她說,“每天的魔力平衡藥劑,經過你調味我都喝了下去,那再多喝一瓶又有什麼區別?”
  希爾維婭停了停,在無視斯內普一副“你知道就好”的氣人表情繼續:“原來的藥劑,是因為不喝的話對寶寶有害,利大於弊;現在的孕吐,對我來說很正常,每一個母親都是這麼過來的,而孕吐藥劑在我現在只是剛剛開始的妊娠反應下並不是必須的。而且,現在是寶寶的成長時期,多餘的魔藥如果被他吸收了,會產生什麼後果……”
  說到這裡,希爾維婭停了下來,看向斯內普。
  “……希望你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斯內普面無表情的說,然後收起了桌上那憑有著淡藍色光澤的魔藥。
  “你好好休息,晚餐我會解決。”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他吩咐了一句後便迅速轉身離去。
  斯內普並不認同希爾維婭的說法。孕吐藥劑在巫師界被廣泛應用于懷孕的巫師,並且廣受好評。斯內普本人更是在十多年前,納西莎?馬爾福懷著小鉑金貴族的時候為她長期提供過孕吐藥劑,而現在,他的教子,德拉克?馬爾福這個小子不是好好地活蹦亂跳?也沒檢查出有什麼毒素累積。
  讓斯內普讓步的,是希爾維婭眼中的堅持。她明明知道,只要一瓶魔藥,就可以讓她舒服地渡過那幾個月不適的妊娠反應,卻因為一個可能對孩子有害的毒素累積而放棄了這個選擇。
  母愛麼……
  斯內普想著這個詞彙,然後換好麻瓜的便裝出門了。
  在斯內普的身影出現在小鎮東邊的街道上後,一陣八卦風潮隨著他的出現而席捲了小鎮。
  神秘的穆恩先生出現了!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除了熬制魔藥,准爸爸需要做的事情還是很多滴~~~~
咱要讓女兒好好地享受一下,怎麼說她都懷孕了嘛~~~~
我還是一個不錯的親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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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渡假日記(二) ...


  呃……誰能告訴她,不過是睡了個午覺而已,為什麼她一覺醒來後眼前會出現如此詭異的場面?莫非她在做夢?
  站在自己的臥室門口,向來淡定的希爾維婭面對著客廳裡那絕對有違她常識的場景,內心活動立刻不怎麼淡定了……
  別墅寬敞的客廳裡,那張足以容納六個人同時舒適的奢華大沙發上,正坐著三個人:一個是頂著名為“穆恩先生”這個身份的斯內普,另外兩個則是他們現下的鄰居,小鎮的常駐居民霍爾老太太和格林老太太。
  對了,還要加上另外一位,目前正坐在斯內普大腿上的小姑娘安吉拉。
  還有霍爾老太太腳邊,被綁縛著雙腳不停撲騰著翅膀的一隻老母雞……
  而現在,有著蜜色頭髮的安吉拉小朋友正借著無以倫比的勇氣和優越的地理位置,雙手十指齊上地、努力不懈地——解著斯內普衣服上一排排緊密的扣子,並且大有一副不解開全部就誓不甘休的架勢。
  這事放在任何一隻霍格沃茨小動物的眼裡,安吉拉最慘的下場就是被蛇王切片了做魔藥,最好的結果也肯定是一個阿瓦達!
  但是現在,斯內普蛇王只是黑著一張人鬼退散的門神臉,在不動如山地坐著任由安吉拉對著他的衣扣上下其手的同時,面無表情地聽著一旁的霍爾老太太在他耳邊絮絮叨叨……
  我說,現在坐在那裡的是斯內普本人沒錯吧?
  “西弗勒斯?”
  難得的,希爾維婭有些發傻地問。
  “穆恩夫人?”
  “希爾!希爾!”
  此乃在希爾維婭面前異常乖巧的安吉拉小朋友,一聽見那個耳熟的嗓音,小魔女便興奮地叫了出來,同時暫時拋棄了剛才還熱衷不已的扣子,向著希爾維婭熱情地揮舞起了雙手。
  “你招待客人,我去廚房!”
  一見困擾自己多時的三個麻煩人物轉移了注意力,斯內普立刻抓住機會,放下大腿上的某個小惡魔後大踏步如同旋風般捲進了廚房。
  為了以防萬一被某自來熟的老太太再以什麼藉口叫出去,男人遁去的同時還不忘記將老太太腳邊那只不停撲騰的老母雞一把抓起帶走。似乎是預知了自己即將到來的命運,被蛇王叼著呼嘯而去的老母雞一路“咯咯咯咯”地發出高調的悲鳴,直到廚房的門“怦”地一聲被關上隔絕為止。
  “……”
  希爾維婭目瞪口呆地看著男人可以說是落荒而逃的身影。
  兩個老太太和一個小屁孩,居然可以讓霍格沃茨聞風喪膽的大蝙蝠落荒而逃?而且還是三個麻瓜?
  “穆恩夫人,”霍爾老太太平時渾濁的兩眼此刻笑眯眯的透露出智慧的光芒,滿臉的皺紋似乎全部轉化成了代表舒心的笑紋,“原來還有些擔心穆恩先生不會關心妻子,現在看來,他還是一個很體貼的丈夫呢!”
  老太太的語氣裡流露出一種由衷地為希爾維婭高興的淳樸感情。
  今天下午她的午睡時間還沒過,手帕交格林老太太就抱著小安吉拉急匆匆地上了門直呼穆恩先生出現了!於是兩個要好的老太太立刻一起出了門。沒多遠就到了平時買菜的地方,看見平時這個時間沒多少人的小鎮菜市場卻是一副人聲鼎沸的樣子,而源頭就在裡面不遠處那個一身黑色的男人。
  一臉生人勿近表情的穆恩先生,用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在——買菜。
  而與他對面的,老實巴交的賣菜人傑克大叔,在這股氣勢下嘴唇哆嗦得連菜價也報不出來。
  於是熱心的她和格林兩個馬上兩眼放光地湊上去拯救了可憐的老傑克。
  沒想到還真是好心有好報,一個無意的發現讓兩位老太太得知了穆恩夫人沒有出現反而是穆恩先生出來買菜的原因。
  然後兩個老太硬是無視某人黑漆罩面的臉色,抱著小安吉拉一路談著自家對於應對孕吐的經驗談跟著來到了穆恩家的別墅並順利登堂入室。
  而穆恩先生至今為止的表現,也讓兩位老太太在心底不斷點頭贊許。
  這個年輕人一看就是一個極為自律並且不易相處的人,雖然對著她們三個他的表情由始至終都是一臉的不耐煩,但是卻為了她們講述的一些經驗,而一路忍耐了下來;而對於安吉拉調皮搗蛋的容忍,也可以看出他還是一個有著柔軟內心的人……
  “黑黑先生和希爾一樣,都是好人~~~~”
  像是為了呼應霍爾老太太的話一樣,乖乖坐在希爾維婭身邊的安吉拉咬著手指奶聲奶氣地說。
  
  外面的三個女人、好吧,那個才不到三歲的小惡魔也算是性別為女的生物,在討論什麼斯內普不知道,他只想借著自己難得的下廚機會,把踏出廚房的時間拖到那三個厚著臉皮跟來的女人離開他的房子!
  斯內普自認他自己不是個好人,除非實力穩穩超過他,否則要是想欺負到他的頭上那你絕不要指望一條毒蛇會委曲求全就這麼算了,暫時的忍氣吞聲只是一時的隱忍,毒蛇的狡猾會讓他在一旁伺機而動,一旦出手絕對會讓人痛得刻骨銘心!至於在他面前毫無反擊能力的麻瓜麼,蛇王會讓你知道,“量力而行”四個字是怎麼寫的……
  不過,雖然藐視麻瓜,斯內普還是有他的原則的——不欺負老弱幼小。
  於是這就造成了他今天的“悲劇”。
  那兩個自說自話湊上來的老太太,在看到他買菜時手上拿著的那本《孕吐之食譜》後,加上那個還會流口水咬手指的小屁孩,居然無視他刻意散發的氣勢,一路跟著他打著探望希爾維婭的名義一起進門了!
  進門之後還嘮嘮叨叨個沒完沒了,那個小屁孩,不,是小惡魔竟然還玩上了他的衣扣!
  要不是她們三個都是又老又小的,要不是兩個老太口中可能有用的有關避免孕吐的資訊,要不是……
  終於,救場的希爾維婭出現了!
  斯內普發現,在希爾維婭出來的時候,他竟然還產生了一種名為感激的心情!
  站在廚房的門後好一會兒,輕輕吐息平靜著自己心緒的斯內普,才翻開了隨身帶著的那本食譜。
  凝視著已經泛著陳舊黃色的紙張,斯內普黑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懷念。
  這本食譜,是普林斯家族搜集了數代人的經驗而編撰的一本專供家族內部成員使用的食譜。由於家族後期的成員凋零,這本食譜最後傳到了普林斯家族最後的一名女性成員,愛琳?普林斯,也就是斯內普母親的手中。
  幼年時期的斯內普,曾經見過母親使用這本食譜。
  沒有人知道,在已經成為歷史的過去,斯內普曾有可能擁有一個弟弟或者妹妹的機會,一個和他有著完全相同血緣至親的機會。他看到他的母親,已經成為愛琳?斯內普的母親,帶著一絲憧憬和希望,按著食譜認真地為腹中還未成形的小生命做著有營養又不會引起母體孕吐的菜肴,試圖讓這個在未來有可能不具備魔力的小生命挽回丈夫的心意。
  可是,老斯內普的一次酒後暴力永遠地摧毀了她的希望。他的母親雖然在那次流產後活了下來,但她的生命之光卻就此步入了過早地凋零……
  也許是期望他的兒子在有了血脈的延續後能夠有用,在她去世之後,她把這本食譜和那些她帶出家族的魔藥秘笈和材料一起留給了斯內普。
  而在那之後,他唯一一次將這本食譜拿出來,卻只是抄寫在羊皮紙上,然後寄給了因為懷孕而孕吐地十分厲害的莉莉,那個懷著該死的波特的孩子,卻是他此生唯一陽光的女子。
  再後來……
  斯內普閉上了眼睛,同時也掩蓋起黑色眼眸中那錐心刺骨的傷痛。
  沒有後來了。
  什麼都沒有了。
  沒了,死了。
  斯內普的眼神再次從那本泛黃的食譜上眾多各式風格的貴族花體字上緩緩掃過,最終落在最後幾頁那眼熟的筆跡上。
  他從未想過,自己還會有再用到這一本食譜的時候,會有這一天,為了真正屬於他血脈的孩子……
  
  等斯內普再度出現在客廳的時候,不出所料,那三個“不速之客”已經不在了。
  只有希爾維婭一個人,斜斜地靠在沙發的一頭,隆起的腰腹下墊著一個靠枕,正有一下沒一下地轉換著頻道看電視,愜意非常。
  看到斯內普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客廳,黑髮精靈碧色的眼瞳裡流露出了濃濃的揶揄之色。
  顯然,她已經瞭解了之前客廳一幕會產生的真相,並且對斯內普“窩囊的”連兩個年逾古稀老太太和一個才丁點大的小不點給逼得窘迫的情形感到非常有興趣。
  “哼!”
  斯內普的大鼻子發出了一聲不屑的鼻息,但耳根卻非常不爭氣地露出了一點淡紅色。
  “吃飯!”
  乾巴巴地說了一句後,斯內普揮著魔杖將廚房裡早已準備好的晚餐放到了飯桌上,然後看著滿臉懷疑之色的希爾維婭入座拿起刀叉後才坐下。
  這男人真的會做專門給孕婦做的菜?
  猶豫了好一會兒,希爾維婭才打開了餐盤上倒扣著的銀蓋。
  在一陣白色的蒸汽隨著蓋子猛地竄出又迅速飄散後,希爾維婭微微抽動鼻尖嗅了嗅。
  似乎聞起來……還行……
  小心翼翼地嘗了嘗看起來頗為清淡的義大利面,再一一試過一份分量正好的田園沙拉和一份蔬菜湯後,抬起頭看了看對面坐著的那個正慢慢品嘗著佐餐紅酒,對自己的手藝會有怎樣評價似乎完全不在意的男人。
  “……味道不錯。”
  垂下眼瞼,希爾維婭慢慢說道,然後開始享用起了孩子的父親為她做的第一頓飯。
  在她看不見的角度,心不在焉地抿著紅酒的斯內普放下手中的酒杯,在輕吐口氣後,才拿起刀叉,品嘗起自己面前七分熟的小牛排。
  只是在斯內普不知道的地方,希爾維婭的精神力一直徘徊著感受他的精神波動。
  對面的那個男人,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才能做出有著如此深刻情感的菜肴?
  舌苔上的味覺品嘗到的味道真的是非常的普通,可是對於情感非常敏感細膩的希爾維婭,卻在那平凡普通的味道中體會到了一種深沉複雜的感情。
  對於逝去的懷念,躊躇不前的掙扎,壓抑的深情,墮落深淵的無望,還有卑微到幾乎不可察覺的希望……
  一道再平凡不過的菜色,怎麼會包含了那麼多複雜的情感?
  希爾維婭不會去問斯內普當初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在做菜,她知道有些東西,是心中永遠無法被翻開,永遠無法碰觸和癒合的傷口。
  一時間,餐桌上只有刀叉輕輕碰觸餐盤的聲響。
  直到一只有著華麗羽毛的金雕嘩啦啦地飛進客廳落到餐桌上,這股沉悶的氣氛才被打破。
  金雕對著希爾維婭優雅地伸出一隻腳。
  希爾維婭解開金雕腳上的信件,在快速流覽後輕輕笑了起來,然後隨手拿出一張飄逸著淡雅香氣的羊皮紙,迅速寫了幾句話後將它綁在了金雕的腳上,並喂了華麗的小東西一顆靈氣四溢的小果子。
  性情傲慢的金雕親熱地蹭了蹭希爾維婭的肩膀後,揚起翅膀飛離了別墅,向著來時的方向飛去。
  “盧修斯?”
  斯內普挑眉問道。
  “不,”希爾維婭笑意盈盈,顯然方才信件的主人很得她的歡心,“是我的一個小徒弟,對於落下的幾次元素魔法課程表示不滿和心急呢?”
  德拉科?
  “不過放心吧,我已經給他找了一個很好的代課老師了。”
  希爾維婭好心情的笑聲裡透露出一絲狡黠的味道。
  斯內普挑了挑眉毛,不置可否。
  
  第二天,英國倫敦的蜘蛛尾巷。
  一個留著短髮,頭油抹得程亮的鉑金髮色少年站在一棟非常破舊的房屋前,面露疑惑。
  這不是教父家的地址嗎?
  德拉科狐疑地看著手中羊皮紙上的內容。
  教父不是和希爾維婭去度假了嗎?怎麼還會留在家裡教他元素魔法?教父什麼時候精通元素魔法了?
  作為斯內普度假別墅擁有者的獨子,德拉科是知道許多內幕消息的,其中甚至還包括希爾維婭懷孕的消息和孩子父親的真實身份——雖然得知這個消息的真實原因和他某此在地窖的意外發現有直接聯繫。
  希爾維婭不便教導他的話,那應該是艾米莉安來負責教授吧?
  鉑金小貴族暗自思忖著。
  這時,破舊的房屋裡傳來一陣魔法波動。
  德拉科有些防備地抬起頭,不一會兒便看到一個再熟悉不過的人走了出來。
  幾乎是立刻地,面對面的兩個人都失聲尖叫了起來:
  “馬爾福?!”
  “疤……疤頭?!”
  然後兩個人異口同聲:
  “怎麼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淩晨前應該還有一更。
上榜了!一周要求一萬五!興奮加痛苦!
屬於不折不扣懶人一個的我表示鴨梨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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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假日記(三) ...


  “今天這麼早就出去買菜?”
  在適應了孕吐和一系列妊娠反應帶來的不適後,在家休息了幾天希爾維婭再也無法忍受呆在家裡萬事不管做米蟲的日子,決定恢復早晨和下午的散步行為。
  結果今天一早她穿戴好外出的衣服準備出門的時候,意外地發現平時這個時候應該還在因為深夜熬制魔藥而不眠的斯內普,居然也打扮停當坐在客廳裡準備出門了,而且……貌似還一副正在等她的樣子?
  原本筆直坐著的斯內普聽到“買菜”兩個字後臉上快速地閃過一抹頗為奇異的表情,然後他看了一眼經過幾天修養不但補回了之前因為孕吐而變得消瘦的身體甚至是變得豐腴的身形後,才慢慢地說:
  “如果你的眼睛沒有因為每天看無聊的麻瓜電視而近視的話,應該看得出來,我是去散步。”
  你,還散步?
  希爾維婭差點笑了出來,她和斯內普同一屋簷下的日子也不短了,哪裡不知道這個魔藥狂人每天恨不得不吃不喝,把所有的閒置時間都用來研究魔藥熬制魔藥呆在藥圃裡培育魔藥材料……他會有那個閒心來散步?
  忍不住想要諷刺的希爾維婭,忽然發現斯內普那黑曜石般的眼睛裡隱藏得極好的一絲——擔憂?
  這是在唱哪出大戲?
  疑惑了一會兒的希爾維婭略略思索了一下便找到了關鍵所在:那天隔壁的霍爾老太太上門的時候好像有提到過什麼“陪著懷孕的妻子散步是一個體貼的丈夫應做的”這種言論?照此假設的話,在她出現之前,這番言論應該也對斯內普說過了?
  為了印證自己的想法,她試探著說:“西弗勒斯,我想,嗯,既然我的身體已經沒什麼問題了,散步之類的休閒活動應該是可以的。……我們都是成年人,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而且我們的情況,嗯,我們都需要彼此的自由空間,不是嗎?”
  希爾維婭一邊說一邊觀察著斯內普的反應,在看到他的眼底迅速閃過一抹猶豫的神色後便肯定了她的猜測。
  “難道說,你懷疑我的判斷力和實力?”
  拜託她散步是為了呼吸新鮮空氣舒暢胸懷,如果旁邊跟著一個煞風景的低氣壓蝙蝠那她還舒暢個【嗶……】!
  “我相信活了幾百年的精靈應該會保留著自己的理智和明白什麼叫做‘量力而行’。”
  看著已經明顯知道自己心中所想的精靈一臉了然之色,斯內普權衡了一下便點了點頭。這種事情換了別人他也許不會那麼輕易就改變了主意,但是希爾維婭的為人和她個人的堅強實力讓斯內普拋下了心中因為那個麻瓜老太太的話而引起的一絲憂慮。
  斯萊特林從來都不做沒有意義的事情。
  但轉身向實驗室走去的黑髮斯萊特林並不知道,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是不能用有無意義這樣簡單的幾個字來下結論的。
  而獨自一人出門的希爾維婭,迎著室外那燦爛明媚的陽光,也迅速壓下了那種因為對方毫不拖泥帶水就離去的背影而產生的一絲絲極淡的失望。
  
  平靜的假期就在兩人的平靜相處下有條不紊地慢慢過去。
  在孕期正式踏入第四個月後,別的孕婦是怎樣的斯內普不清楚,反正在他的眼裡希爾維婭的肚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天比一天鼓了起來,走路的時候就像是揣著一顆小西瓜的樣子。
  這種情況讓斯內普再怎麼熱衷於做魔藥實驗,也無法忽略心中那抹不可避免的擔憂而放心讓希爾維婭獨自出門——可惜面對他的憂慮,精靈顯然沒有配合的心情,婉言拒絕了。
  這讓不善於表達善意的言辭又無法強迫對方的魔藥教授不免不知所措了。
  而在某天因為不知所措導致的心神不寧第七次炸了坩堝打算離開實驗室好好收拾一下的魔藥教授憤怒的發現:他的地盤上居然入侵了一個比之前三個麻瓜更加不知進退的不速之客!
  一個類似於有著去年名為洛哈特式白癡笑容的金髮草包!
  一個被他的女人邀請而登堂入室的麻瓜男人!
  
  丹尼爾?傑克遜是一位有著一頭燦爛金髮和一對漂亮金色瞳孔,現年三十歲的美國人。
  丹尼爾的家族,傑克遜家在美國政商兩界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丹尼爾是傑克遜家現任家主的獨子,自幼便極具天賦,對一些政治新聞和商業消息都有著敏銳的嗅覺,更有著與傑克遜家地位匹配的交際手腕,不出意外的話他會在日後理所當然地繼承家主之位。
  只是在有著美國人特有的“個人式英雄”的理念下,土生土長的丹尼爾同時也具備了美國人對天性中的自由散漫——他喜歡做醫生,特別是喜歡在不同的地方旅行行醫,很像是中國的一些走訪郎中。但與走訪郎中不同的是,丹尼爾的醫術很好,在旅行的途中會吸收當地的醫療思想與自身結合,有一套獨特的醫療理念。
  於是對自家兒子的不羈性格和醫學天賦深有瞭解傑克遜家主,非常明智地與兒子定下了約定:三十五歲之前的生活由他自己決定,但是在三十五歲之後,丹尼爾必須回到美國掌管家族事業。
  事實證明,他的做法非常有遠見。
  對自身的責任和義務有著深刻認知的丹尼爾一口答應了父親的要求,也很識時務地保持每到一地就給父親發一份郵件報平安——雖然他知道父親肯定會派人在暗處保護他。
  但是今天,向來有著和自己的商業醫術天賦不相上下的風流丹尼爾?傑克遜先生在一個法國小鎮的一夜情上陰溝裡翻船了——被人家下了迷藥後卷走了所有值錢的東西成了身無分文的窮光蛋!
  應該慶倖的是那個沒有眼力的女人看不出他行李箱裡那些價格不菲的醫用器械,或者說是看出來了但是銷贓有風險而放棄了?否則的話他連謀生賺錢的家當也沒了。
  等著父親的跟在暗處的人來解救?他還丟不起這個臉!
  不過幸好如此,他才有這個機會碰上那麼好玩的事情。
  至於那些被偷走的財物?那都是浮雲啊浮雲……
  難得燃燒起八卦之魂、家資豐厚的某敗家傑克遜家族繼承人心說。
  不過說實在的,希爾維婭真是他所見過的女子中最具氣質也最具韻味的女人了,他還從沒見過哪個貴族女子在懷孕中後期的時候也能展現出像希爾維婭那種風姿綽約的姿態……嘖嘖,真想看看到底是哪個男人那麼有本事能娶到這樣聰慧的稀世美女。
  或許,他可以向那位穆恩先生請教一下?這樣他以後泡妞時不就大佔便宜了!
  在遇到散步的懷孕女子後,為了當天及以後數天的生計而巧舌如簧,並成功獲取到稱呼對方教名和登堂入室權利的某自認風流卻不下流的花花公子思忖著,對尚未謀面的穆恩先生進行著腦補。
  而事實的真相是:希爾維婭瞄上了丹尼爾行李箱中的B超儀器,想要提前觀察一下腹中小生命的發育情況;順帶地,在對丹尼爾進行套話的過程中,聽說他曾經為了研究中醫去過她前世的故鄉中國學習,並且成功學會了漢語。在熟練地賣弄了幾句漢語後,某花花公子湊巧地挑起了精靈心中的思鄉之情。
  所以說,到底是誰占了誰的便宜,這事兒還真得兩說……
  
  晚餐時分,穆恩別墅的客廳。
  斯內普維持著淡然的表情,狠狠地切下餐盤裡的一塊牛排,往常寂靜無波的黑色眼睛裡,卻隱隱燃燒著足以焚毀一切的怒火。
  而這怒火的源頭就是那個,坐在他的對面,和希爾維婭相談甚歡的某金髮草包,丹尼爾?傑克遜是也!
  斯內普是一個生性嚴肅的純正英國人,用餐時講究“食不言寢不語”,在這樣的情況對比下,對這種禮節並不怎麼講究的希爾維婭和天生自由散漫的丹尼爾之間的交談就更顯得熱火朝天了——就好像,他們才是一對,而他斯內普則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外人,一個客人!
  這樣的情形怎麼能不讓斯內普光火?
  丹尼爾天生的交際手腕可以讓他輕鬆準確地抓住別人在一瞬間的情感波動並且迅速得出可以拉近彼此距離的最佳話題,就像在和希爾維婭初次交談的時候,發現當他在提及曾經旅行過的那個東方大國的時候,對方眼底浮起的那抹懷念……然後迅速找到突破口,用漢語與她交談讓彼此間的交流在短短的散步時間裡得以上升到提出,提出用自己攜帶的醫療儀器供她使用來換取借宿的機會,卻不會讓那個因為懷孕而顯得看似親切溫柔實則冷漠的女子覺得唐突不滿而遭到無情的拒絕。
  所以,善於察言觀色的丹尼爾會不知道坐在他對面的穆恩先生貌似平靜外表下的滔天怒火嗎?更何況,這股怒火現在已經升騰到幾乎變異為殺氣的地步了。
  But!
  丹尼爾?傑克遜先生現在卻感到非常地興奮!
  他就知道自己要求跟著希爾維婭走的要求非常正確,簡直是太英明了!
  不然的話怎麼會看到如此的好戲?
  什麼穆恩先生和穆恩夫人是一對恩愛的夫妻?小鎮裡那群老頭老太的話簡直就是瞎扯!
  人家壓根就不是夫妻,搞不好,還是連戀愛關係都沒確定的兩隻遲鈍種類咧,卻不知道因為什麼意外而有了孩子……
  十歲不到就開始泡妞的美國佬十分肯定自己的推斷。
  笑話!
  有見過妻子幫丈夫端盤菜,做丈夫的正兒八經道謝的嗎?
  有見過已經過了懷孕初期還和妻子分房睡的丈夫嗎?
  有見過手上卻沒有婚戒的恩愛夫妻嗎?
  有見過明明對妻子和其他異性“親熱”,已經打翻了醋?子卻克制著一副我沒有資格干涉的正牌丈夫或者是男朋友嗎?
  以上情形單獨存在的話或許有,但都占全的話那絕對是騙人的。
  除非他們根本就不是夫妻!
  那個穆恩先生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在感情上絕對悶騷的男人,而看似萬事精明的希爾維婭在感情上似乎還有些遲鈍的樣子……不過……
  就是這樣才有趣,才方便他看戲呀!
  某唯恐天下不亂的美國佬不負責任地想。
  
  而丹尼爾眼中的悶騷男人——真名為西弗勒斯?斯內普的穆恩先生,終於“發現”了自己的女人當著他的面“紅杏出牆”的原因:那個笑得一臉白癡的草包,他的發色和眼睛。
  金髮金瞳。
  那個叫羅蘭的男子異常相同的顏色。
  你忘不了你的羅蘭。
  而我,也從未忘記過莉莉。
  在對待真愛時,我們的選擇是如此相似;但在現實中,我們的距離是如此接近,又是如此遙遠……
  咫尺天涯。
  這樣的思緒只是微微的一瞬間,卻讓斯內普的整個心靈都蒙上了一層灰色。
  讓他只想靜靜地坐在一處,再也不去動彈。
  只是,在目送著丹尼爾進入希爾維婭的臥室幫她照什麼B超之後,猶豫了好一會兒,深感不放心的斯內普還是決定去照看一下。
  一打開臥室的房門,就看到希爾維婭仰臥在床上,上身的睡袍敞開著露出凸起的圓潤腹部,而丹尼爾的一隻手則在那瑩白色的圓潤上面慢慢撫摸著……
  “哢噠”一聲,斯內普聽見自己的某根神經在瞬間斷裂。
  被嫉妒淹沒了所有理智,大發雷霆的男人怒吼著:
  “該死的你們兩個到底在幹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實在沒挺住,先睡了~~~~
現在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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