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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HP)哈利波特與冒牌先知》 作者:傳說中的流浪哥【完結】

正文 第四十一章 上車

    第二天早晨,邦斯醒來,家裡籠罩著一種假期結束的沉悶氣氛。大雨仍然啪啪地敲打著窗戶,他穿好麻瓜的衣服。

    剛下到樓梯拐彎處,就看見韋斯萊夫人突然出現在樓梯底下,一副心煩意亂的樣子。

    「亞瑟!」她衝著樓上喊道,「亞瑟!魔法部有緊急口信!」

    只見韋斯萊先生登登登地從他們身邊跑過,一眨眼就不見了,邦斯注意到他的長袍前後都穿反了。走進廚房時,看見韋斯萊夫人焦急地在抽屜裡翻找著什麼——「我記得這裡有一支羽毛筆的!」韋斯萊先生探身向著爐火,正在說話——

    阿莫斯-迪戈裡的頭懸在火焰之中,像一隻巨大的長著鬍子的雞蛋。它正飛快地說著什麼,它在他周圍飛舞,火舌舔著它的耳朵,但絲毫沒有妨礙。

    「住在附近的麻瓜們聽見砰砰的撞擊聲和喊叫聲,他們就去喊來了——你管他們叫什麼來著——金察(警察的誤稱)。亞瑟,你必須去一躺——」

    「給你!」韋斯萊夫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把一張羊皮紙、一瓶墨水和一支皺巴巴的羽毛筆塞進韋斯萊先生的手裡。

    「——幸好我聽說了這件事,」迪戈裡先生的頭說道,「我因為要派兩隻貓頭鷹送信,不得不很早就到了辦公室,我發現禁止濫用魔法辦公室的人都出動了——如果麗塔-斯基特抓住這件事大做文章,亞瑟——」

    「瘋眼漢說發生了什麼事嗎?」韋斯萊先生說道,擰開墨水瓶的蓋子,讓羽毛筆吸足了墨水,準備記錄。

    迪戈裡先生的頭轉了轉眼珠。「他說聽見有人闖進了他的院子。說他悄悄朝房子走去,可是遭到了他的垃圾箱的伏擊。」

    「發出一聲可怕的巨響,然後把垃圾炸得到處都是,我知道的就這麼多。」迪戈裡先生說道,「顯然,當金察趕到的時候,有一個垃圾箱還在噴射垃圾——」

    韋斯萊先生發出一聲呻吟。「那個闖進院子的人呢?」

    「亞瑟,你是瞭解瘋眼漢的。」迪戈裡先生的頭說道,又滴溜溜地轉起了眼珠,「有人會在半夜三更溜進他的院子?沒準是一隻在外面吃了敗仗的野貓,漫無目的地在那裡溜躂,身上掛著土豆皮。可是如果禁止濫用魔法辦公室的人抓住了瘋眼漢,他可就倒霉了——想想他的前科記錄——如果罪名不大,又是你們部門負責處理的,我們就放他一馬吧——讓垃圾箱爆炸會受到什麼懲罰?」

    「大概是受到警告吧。」韋斯萊先生飛快地記錄著說道,「瘋眼漢沒使用魔杖吧?他事實上並沒有攻擊別人吧?」

    「我敢說,他當時跳下床來朝窗外看,看到什麼就讓什麼遭殃了。」迪戈裡先生說道,「可是他們很難證明,因為並沒有人員傷亡。」

    「好吧,我這就出發,」韋斯萊先生說道,把記錄好的羊皮紙塞進口袋,轉身又衝出了廚房。

    迪戈裡先生轉過頭來,望著韋斯萊夫人。

    「真是十分抱歉,莫麗,」他語調平靜地說道,「這麼早來打擾你們真是不好意思可是只有亞瑟才能替瘋眼漢開脫,使他免受懲罰,本來瘋眼漢今天就要開始新的工作了。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選擇昨天夜裡」

    「沒關係,阿莫斯,」韋斯萊夫人說道,「你想不想吃一片麵包什麼的再走?」

    「哦,好吧。」迪戈裡先生說道。

    韋斯萊夫人從餐桌上的一疊黃油麵包上拿了一塊,用火鉗夾住,遞進迪戈裡先生的嘴裡。

    「謝謝。」他含糊地說了一句,然後只聽噗的一聲輕響,他就消失了。

    「我得趕快走了——祝你們這學期一起都好,孩子們。」韋斯萊先生一邊說道,一邊將一件斗篷披在肩上,準備幻影移形。「莫麗,你送孩子們去國王十字車站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她說道,「你去照管瘋眼漢吧,我們不會有事的。」

    韋斯萊先生剛一消失,比爾和查理就進到廚房裡。

    「有人提到瘋眼漢了?」比爾問道,「他又幹了什麼?」

    「他說昨晚有人想闖進他的院子。」韋斯萊夫人說道。

    「瘋眼漢穆迪?」喬治若有所思地說道,「就是那個瘋子——」

    「你們的爸爸對瘋眼漢穆迪的評價很高。」韋斯萊夫人嚴厲地說道。

    「是啊,爸爸還收集插頭呢,對吧?」等韋斯萊夫人離開房間之後,弗雷德說道,「他們是同一類人」

    「要知道穆迪當年是一個很偉大的巫師。」比爾說道。

    「他還是鄧布利多的老朋友,記得嗎?」查理說道。

    「鄧布利多就不是你們所說的正常人,對吧?」弗雷德說道,「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他是個天才,很了不起」

    「瘋眼漢是誰?」哈利問道。

    「他現在退休了,以前在魔法部工作的,」查理說道,「我見過他一次,爸爸和他一起共事時帶我去過。他是個傲羅——最好的一個專門抓黑巫師的高手。」

    「阿茲卡班有一半以上的牢房都是被他填滿的。不過他也給自己樹了很多仇敵主要是那些被他抓住的人的親屬我聽說,他上了年紀以後,變得越來越多疑,什麼人都不相信,走到哪兒都看見黑巫師。」比爾補充道。

    比爾和查理決定到國王十字車站送一送大家,而珀西一再道歉,說他實在太忙了,脫不開身。

    「這個時候我沒有理由請假,」他對他們說道,「克勞奇先生有許多事情都開始指望我了。」

    「是啊,你知道嗎,珀西?」喬治一本正經地說道,「我猜想他很快就會知道你的名字了。」

    韋斯萊夫人鼓起勇氣,用了一下村郵電所裡的電話,預訂了三輛普通麻瓜的出租車送他們去倫敦。

    「亞瑟本打算借部裡的車送我們的,」韋斯萊夫人小聲地說道——這時他們正站在大雨磅礡的院子裡,看著出租車司機把七隻沉重的霍格沃茨皮箱搬進車裡,「可是部裡的車騰不出來哦,天哪,他們看不去不大高興,是嗎?」

    邦斯、哈利和赫敏都沒有告訴韋斯萊夫人,麻瓜出租車司機是很少運送狂躁不安的貓頭鷹的,而小豬在那裡一個勁兒的尖叫,聲音震耳欲聾。更不用說弗雷德的箱子突然彈開,許多費力拔博士的自動點火、見水開花的神奇煙火出人意料地炸響了,嚇得那個搬箱子的司機大叫起來,而這時克魯克山用尖利的爪子順著那人的大腿往上爬去,使他的喊聲裡又多了一絲痛苦。

    由於大家和那些箱子一起擠坐在出租車的後面,一路上很不舒服。克魯克山受到了煙火的驚嚇,好半天才恢復過來。當車子駛進倫敦時,邦斯、哈利、羅恩和赫敏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抓傷。在國王十字車站下車時,大家都鬆了口氣,儘管雨下得比剛才更大。他們提著箱子穿過繁忙的街道,走進車站,渾身都濕透了。

    霍格沃次特快列車已經停在那裡了,這是一輛深紅色的蒸汽機車,正在噴出滾滾濃煙,透過濃煙望去,站台上許多霍格沃茨的學生和家長彷彿是黑乎乎的影子。邦斯、哈利、羅恩和赫敏開始尋找座位,很快,他們就把行李搬進了列車上的一個隔間。然後,他們跳回站台上,向韋斯萊夫人、比爾和查理告別。

    「我也許很快就能看到你們大家。」查理擁抱金妮跟她告別時,微笑地說道。

    「為什麼?」弗雷德急切地問道。

    「你會知道的,」查理說道,「千萬別告訴珀西我提到這事兒要知道,這是『絕密情報,要等魔法部認為合適的時候才能公佈』。」

    「啊,我真希望我今年能回霍格沃次上學。」比爾說道,他雙手插在口袋裡,眼睛望著列車,神情有些惆悵。

    「為什麼?」喬治不耐煩地問道。

    「你們這一年會過得非常有趣,」比爾眼睛裡閃著興奮地光芒說道,「我也許會清潔來觀看一部分」

    「一部分什麼?」羅恩問道。

    「精彩的東西。」邦斯說道。

    「你知道的,是不是,告訴我,邦斯——」赫敏問道。

    可就在這時,哨子吹響了,韋斯萊夫人把他們趕向車門。

    「謝謝你留我們住下,韋斯萊夫人。」這時他們已經登上列車,關好車門,她從窗口探出身子跟韋斯萊夫人說道。

    「是啊,謝謝你為我們做的一切,韋斯萊夫人。」哈利說道。

    「謝謝你讓我過了個愉快的暑假,我很感激,韋斯萊夫人。」邦斯說道。

    「哦,我很樂意的,」韋斯萊夫人說道,「我想邀請你們來過聖誕節可是我估計你們都情願留在霍格沃茨,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

    「媽媽!」羅恩煩躁地說道,「到底是什麼事情,你們三個都知道,就瞞著我們?」

    「我估計你們今晚就會弄清楚,」韋斯萊夫人笑著說道,「別告訴他們,邦斯,謎底揭曉的那一刻才最有趣——告訴你們吧,我真高興他們修改了章程——」

    「什麼章程?」哈利和羅恩問道。

    「邦斯答應了什麼?」弗雷德和喬治問道。

    「我敢肯定鄧布利多教授會告訴你們的好了,表現好一點,知道嗎?聽見了沒有,弗雷德?還有你,喬治?」

    發動機的活塞發出響亮的嘶嘶聲,火車開動了。

    「快告訴我們霍格沃茨發生了什麼事!」弗雷德衝著窗外大喊道,「他們修改了什麼章程?」

    「告訴我們吧,邦斯。」喬治問道。

    「我答應你們的父母不能說的,抱歉。」邦斯說道。

    「巴格曼倒願意告訴我們霍格沃茨發生的事情,」羅恩坐下來悶悶不樂地說道,「記得嗎,就在世界盃賽上?可是——」

    「噓!」赫敏突然小聲地說道,她用一根手指按住嘴唇,指著他們旁邊的那個隔間。邦斯聽見一個熟悉的拖腔拉調的聲音從敞開的門口飄了進來。

    「你們知道嗎,父親真的考慮過要把我送到德姆斯特朗,而不是霍格沃茨。他認識那個學校的校長。哎,你們知道他對鄧布利多的看法——那人太喜歡泥巴種了——德姆斯特朗根本不允許那些下三濫的人入學。可是我媽媽不願意我到那麼遠的地方上學。父親說,德姆斯特朗對黑魔法採取的態度比霍格沃茨合理得多。德姆斯特朗的學生真的在學習黑魔法,不像我們,還在學什麼破爛防禦術」

    赫敏站起身來,踮著腳走到隔間門邊,把門輕輕拉上,不讓馬爾福的聲音傳進來。

    「這麼說,他認為德姆斯特朗比較適合他嘍?」赫敏氣呼呼地說道,「我倒希望他早到那裡去上學,這樣我們就不用再噁心了。」

    「德姆斯特朗也是一所魔法學校嗎?」哈利問道。

    「對,」赫敏說道,「它的名勝壞透了。照《歐洲魔法教育評估》上的說法,這所學校對黑魔法非常重視。」

    「我好像聽說過,」羅恩含糊地說道,「它在哪兒?哪個國家?」

    「你又在吹牛了,羅恩。」邦斯說道。

    「為什麼?」哈利問道。

    「因為除了他的學生以外,別人是不可能知道它的校址。」邦斯說道。

    「別胡扯了,」羅恩笑著說道,「德姆斯特朗肯定是跟霍格沃茨差不多大——你怎麼能把一大座城堡隱藏起來呢?」

    「可是霍格沃茨就是隱蔽著的。」赫敏說道,「大家都知道的啊噢,凡是讀過《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的人都應該知道的。」

    列車不斷地往北行駛,雨越下越大,越來越猛。天空一片漆黑,車窗上覆蓋著濃濃的水氣,所以大白天也點起了燈籠。噶啦噶啦,供應午飯的小推車順著過道推了過來,邦斯買了些巧克力蛋糕和大家享用。

    下午,他們的幾位朋友過來看望他們,西莫-斐尼甘、迪安-托馬斯,還有納威-隆巴頓——這是一個圓圓臉的男孩,記性差得要命,是他那令人敬畏的巫師奶奶把他拉扯大的。西莫還戴著他的愛爾蘭徽章,它的魔力似乎正在慢慢消退。但它仍然有氣無力地尖叫著「特洛伊!馬萊特!莫蘭!」

    大家都興奮地回顧世界盃賽時,納威在一旁眼巴巴地聽著。(邦斯在椅子上望著他們)

    「奶奶不想去,」他可憐巴巴地說道,「不肯買票。啊,聽起來可真夠刺激的。」

    「沒錯,」羅恩說道,「給你看看這個,納威」

    他在行李架上的箱子翻找了一會兒,拿出那個威克多爾-克魯姆的小塑像。

    「哇,太棒了。」當羅恩把克魯姆放在他胖乎乎的手掌上時,納威羨慕地說道。

    「我們在上面看見了他,離得很近,」羅恩說道,「我們坐在頂層包廂——」

    「你這輩子也就這一次了,韋斯萊。」馬爾福站在沒有關上的隔間門口說道,高爾和克拉布站在他旁邊。

    「馬爾福,你什麼時候才能學乖呢?」邦斯說道。

    「你,我們走。」馬爾福望見邦斯之後氣得對高爾和克拉布說道。

    「謝謝你,邦斯。」哈利說道。

    「沒什麼。」邦斯擺了擺手說道。

    在接下來的旅程,大家還在不停地談論著魁地奇,赫敏只是望了望靠在車窗養神的邦斯,再看了看哈利他們嘀咕了一句「這幫男生!」。當他們換好袍子下車時,空中傳來轟隆般的雷聲。赫敏用斗篷兜住克魯克山,他們下了火車,在傾盆大雨之中低著頭,瞇著眼。雨下得又急又猛,就好像一桶桶冰冷的水不斷澆在他們頭上。

    「你好,海格!」哈利突然喊道。

    「噢,你好,哈利!」海格粗聲大氣地回答,揮了揮手,「如果我們沒被淹死的話,就在宴會上見吧!」

    按照慣例,一年級的新生必須由海格帶領下從湖上擺渡過去,進入霍格沃茨城堡。

    「哦,我真不敢想像,在這樣的天氣擺渡過湖。」赫敏渾身顫抖,激動地說道。這時,他們隨著人流一點點地挪動腳步,走過漆黑的站台。車站外面,數百輛被夜騏拉著的馬車在等候著他們。邦斯、哈利、羅恩和赫敏趕緊爬出其中一輛。門砰的一聲關上,片刻之後,隨著一陣劇烈的顛簸,長長的馬車順著通往霍格沃茨城堡的小道出發了,一路辟里啪啦地濺著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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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二章 三強爭霸賽

    馬車穿過兩邊有著帶翅野豬雕塑的大門,順著寬敞的車道行駛,由於狂風大作,馬車被吹地劇烈搖晃。邦斯靠在車窗邊,看見霍格沃茨越來越近,許多亮燈的窗戶在厚厚的雨簾後面模糊地閃著光。他們的馬車在兩扇橡木大門前的石階下停住了,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劃過夜空,前面的馬車裡的人已經開始登上石階,跑進城堡。邦斯、哈利、羅恩和赫敏從馬車裡跳下來,也三步並作兩步地奔上石階,衝進洞穴般深邃的門廳裡。

    「你把魔杖拿出來做什麼?」羅恩晃了晃腦袋地說道。

    邦斯沒有回答,而是用魔杖指著他們頭頂上空的氣球,接著裝滿水的氣球消失了。

    「謝謝你,邦斯。」哈利說道。

    「不客氣。」邦斯說道。

    皮皮鬼見邦斯不好對付,便用大水彈對著另外的學生扔去。周圍的人們失聲尖叫著,互相推擠著,都想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皮皮鬼!」一個憤怒的聲音喊道,「皮皮鬼,你快給我下來!」

    副校長兼格蘭芬多學院院長麥格教授從禮堂裡衝了出來。

    「皮皮鬼,你現在就給我下來!」麥格教授大聲吼道,她整了整頭上的尖頂高帽,透過方框眼鏡朝上面瞪視著。

    「我沒做什麼!」皮皮鬼咯咯笑著,又把一個大水彈朝幾個五年級女生扔去——女生們嚇得尖叫著衝進禮堂,「反正她們身上已經濕了,對吧?喂,小毛孩!吃我一炮!」他又拿起一個水炸彈,瞄準了剛剛進來的一群二年級學生。

    「我去叫校長了!」麥格教授大聲說道,「我警告你,皮皮鬼——」

    皮皮鬼伸出舌頭,把最後幾隻水炸彈一陣亂扔,然後嗖地躥上大理石樓梯,一邊瘋狂地嘎嘎怪笑。

    「好了,快走吧!」麥格教授嚴厲地說道,「進禮堂,快地兒!」

    邦斯、哈利、羅恩和赫敏跟著人群走過門廳,穿過右邊兩扇對開的門。

    禮堂還是那樣的輝煌氣派,為了新學期的宴會又格外裝飾了一番。成百上千隻蠟燭在桌子上空懸空漂浮著,照得金碟子和高腳杯閃閃發亮。四張長長的學院桌子旁已經坐滿了嘰嘰喳喳的學生。邦斯、哈利、羅恩和赫敏從斯萊特林、拉文克勞、赫奇帕奇三個學院的學生面前走過,然後和其他格蘭芬多學院的學生一起,坐在禮堂盡頭的那張桌子旁。他們旁邊是格蘭芬多學院的鬼魂——差點沒頭的尼克。尼克全身透明,泛著珍珠白色。今晚他穿著慣常穿的緊身上衣,但戴著特別大的輪狀皺領。他戴這個皺領有雙重目的,一是為了顯得更有喜慶色彩,二是為了保證他的腦袋在被割斷了一半的脖子上不會搖晃得太過厲害。

    「晚上好。」他微笑著對他們說道。

    「還行。」邦斯坐下說道。

    哈利他們剛在邦斯旁邊坐下,一個興奮得喘不過氣來的聲音從桌子那頭傳來。

    「你好,哈利!」

    是哈利的崇拜者科林,一個三年級的男生,一直把哈利當作英雄一般的人物。

    「噢,你好,科林。」哈利很小心地說道。

    「哈利,你猜怎麼著?你猜怎麼著,哈利?我弟弟也入學了!我弟弟丹尼斯!」科林興奮地說道。

    「哦——太好了。」哈利說道。

    「他興奮得要命!」科林在椅子上蹦跳著說道,「我真希望他被分到格蘭芬多!你會替他禱告嗎,哈利?」

    「噢——會的。」哈利說道,然後轉頭過來問道,「兄弟姐妹一般都分在同一個學院,是嗎?」

    「哦,不一定,」赫敏說道,「帕瓦蒂·佩蒂爾的雙胞胎妹妹就在拉文克勞,她們倆簡直一模一樣。本來還以為她們會被分在一起的呢。」

    「怎麼不見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新老師?」赫敏望著教工桌子說道。

    「也許他們找不到人!」羅恩猜測道。

    「還在路上。」邦斯望著天花板說道。

    他話音剛落,禮堂的門開了,大家立刻安靜下來。麥格教授領著長長一排一年級新生走過禮堂頂端。

    這時,麥格教授把一隻三腳凳放在新生面前的地上,又在凳子上放了一頂破破爛爛、髒兮兮、打滿補丁的巫師帽。一年級新生們楞楞地望著它。其他人也望著它。一時間,禮堂裡一片寂靜。然後帽沿附近的一道裂縫像嘴巴一樣張開了,帽子突然唱起歌來:

    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

    我剛剛被編織成形,

    有四個鼎鼎大名的巫師,

    他們的名字流傳至今:

    勇敢的格蘭芬多,來自荒蕪的沼澤,

    美麗的拉文克勞,來自寧靜的河畔,

    仁慈的赫奇帕奇,來自開闊的谷地,

    精明的斯萊特林,來自那一片泥潭。

    他們共有一個夢想、一個心願,

    同時有了一個大膽的打算,

    要把年輕的巫師培育成材,

    霍格沃茨學校就這樣創辦。

    這四位偉大的巫師每人都把自己的學院建立,

    他們在所教的學生身上看重的才華想法不一。

    格蘭芬多認為,最勇敢的人應該受到最高的獎勵;

    拉文克勞覺得,頭腦最聰明者總是最有出息;

    赫奇帕奇感到,最勤奮努力的才最有資格進入學院;

    而渴望權力的斯萊特林最喜歡那些有野心的少年。

    四大巫師在活著的歲月裡親自把得意門生挑選出來,

    可是當他們長眠於九泉呢,

    怎麼挑出學生中的人才?

    是格蘭芬多想出了辦法,

    他把我從他頭上摘下,

    四巨頭都給我注入了思想,

    從此就由我來挑選、評價!

    好了,把我好好地扣在頭上,

    我從來沒有看走過眼,

    我要看一看你的頭腦,

    判斷你屬於哪個學院!

    分院帽唱完後,禮堂裡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這首歌不是上次它給我們分院時唱的那首。」哈利說道。

    「每年唱的都不一樣。」邦斯說道。

    「我想,作為一頂帽子,它的生活一定蠻單調的,是不是?我打賭它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想出下一首歌。」羅恩說道。

    這時,麥格展開了一大卷羊皮紙。

    「我叫到誰的名字時,誰就把帽子戴到頭上,坐到凳子上,」她對一年級新生說道,「等帽子宣佈了學院,就去坐在相應的桌子旁。」

    「斯圖爾特·阿克利!」

    一個男孩走上前,可以看出他從頭到腳都在發抖。他拿起分院帽,戴在頭上,坐在了那張凳子上。

    「拉文克勞!」分院帽喊道。

    斯圖爾特·阿克利摘掉帽子,匆匆跑到拉文克勞桌子旁的一個座位上坐下,桌子旁邊的每個人都鼓掌歡迎他。

    「馬爾科姆·巴多克!」

    「斯萊特林!」

    禮堂另一邊的桌旁傳來響亮的歡呼聲。馬爾科姆·巴多克坐下時,弗雷德和喬治噓噓地喝著倒彩。

    「埃莉諾·布蘭斯通!」

    「赫奇帕奇!」

    「歐文·考得韋爾!」

    「赫奇帕奇!」

    「丹尼斯·克裡維!」

    「格蘭芬多!」帽子大聲說道。

    丹尼斯·克裡維高興得滿臉放光,他摘掉帽子,把它放回凳子上,然後匆匆跑過來和他哥哥坐到一起。這時,邦斯也和格蘭芬多的其他同學一起鼓起掌來。

    「科林,我掉進了湖裡!」他一屁股坐在一個空位子上,尖著嗓子說道,「太精彩了!水裡有個東西抓住了我,把我推回到船上!」

    「真酷!」科林說道,也和弟弟一樣興奮,「大概是巨烏賊,丹尼斯!」

    「哇!」丹尼斯叫了起來。

    「丹尼斯!丹尼斯!看見那個死人臉旁邊的那個男孩嗎?長著黑頭髮、戴著眼睛的那個?看見了嗎?你知道他是誰嗎?」

    邦斯望著科林,沒有說話。

    分院儀式繼續進行,那些男男女女的新生們臉上帶著不同程度的恐懼,一個接一個地走向三腳凳。隊伍在慢慢減少,麥格教授已經念完了名單上以L開頭的名字。

    「哦,快點吧。」羅恩揉著肚子說道。

    「我說,羅恩,分院儀式比吃飯重要得多。」差點沒頭的尼克說道。

    「你是死人,當然會這麼說。」羅恩反駁道。

    「我希望今年格蘭芬多的新生都是優秀的人才。」差點沒頭的尼克說道,「我們可不願意打破我們獲勝的勢頭,是吧?」

    格蘭芬多已經連續三年贏得了學院杯冠軍。

    「格雷厄姆·普裡查德!」

    「斯萊特林!」

    「奧拉·圭裡克!」

    「拉文克勞!」

    最後,隨著凱文·惠特比被分到赫奇帕奇的叫聲響起,分院儀式結束了。麥格教授拾起分院帽和小凳子,把它們拿走了。

    「是時候了。」羅恩說著抓起刀叉,眼巴巴地望著他面前的金菜碟。

    鄧布利多教授站了起來。他笑瞇瞇地望著所有的同學,張開雙臂,做出歡迎的姿勢。

    「我只有兩個字要對你們說,」他說道,渾厚的聲音在禮堂裡迴響,「吃吧!」

    「好啊,好啊!」哈利和羅恩兩活寶熱切地望著空盤子大聲說道。

    「這下好多了。」羅恩塞了一嘴土豆泥,含糊不清地說道。

    「要知道,你們還算走運,今天晚上的宴會差點泡湯了,」差點沒頭的尼克說道,「早些時候廚房裡出了亂子。」

    「是皮皮鬼吧?」邦斯吃著排骨說道。

    「你猜對了,」尼克說道,「還是為那件事爭吵不休,你們知道的,他想參加宴會——哎,這根本不可能,你們知道他那副德行,完全沒有教養,看見吃的東西就到處亂扔。我們召開了一個鬼魂會議——胖修士倒是主張給他這次機會——可是血人巴羅堅決不同意,我認為他這樣做是十分明智的。」

    血人巴羅是斯萊特林學院的鬼魂,是一個瘦巴巴、沉默寡言的幽靈,身上佈滿銀色的血跡。在霍格沃茨,只有他才能真正管住皮皮鬼。

    「怪不得呢,我們就覺得皮皮鬼好像是為什麼事兒生氣。」羅恩說道,「他在廚房裡做了什麼?」

    「哦,還是老一套,」尼克聳了聳肩膀說道,「大搞破壞,弄得一片混亂。鍋碗瓢盆扔得到處都是,整個廚房都被湯淹了。家養小精靈們嚇得六神無主——」

    噹啷。

    赫敏打翻了她的高腳金酒杯,南瓜汁不斷地傾灑在桌布上,給白色的亞麻布染上了一大片橘黃色,長達好幾英尺,可是赫敏沒去理會。

    「這裡也有家養小精靈?」她神色驚恐地瞪著尼克,問道,「就在霍格沃茨?」

    「那還用說,」差點沒頭的尼克驚訝地說道,「我相信英國任何一處住宅裡的家養小精靈都沒有這裡的多。有一百多個呢。」

    「可我一個都沒看見過!」赫敏說道。

    「你沒見過不代表不存在,赫敏。」邦斯說道。

    「噢,他們白天很少離開廚房的,不是嗎?」尼克說道,「晚上出來打掃打掃衛生照看一下爐子什麼的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應該看見他們的,對嗎?一個好的家養小精靈的標誌就是你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對嗎?」

    赫敏瞪著他。

    「可是他們拿工錢嗎?」她問道,「他們有假期嗎?還有——他們有病假,有津貼,有種種的一切嗎?」

    尼克咯咯笑了起來,他笑得太厲害了,輪狀皺領一歪,腦袋滾落下來,被一兩寸仍然連著脖子的死皮和肌肉掛著,晃悠悠地懸在那裡。

    「病假和津貼?」他說道,把腦袋重新扶到脖子上,重新用輪狀皺領固定好,「家養小精靈是不需要病假和津貼的!」

    赫敏低頭望則後自己盤子裡幾乎沒有動過的食物,然後把刀叉放在盤子上,把盤子推開了。

    「哦,你就是把自己餓死,也不會為他們爭取到病假!」羅恩說道。

    「奴隸勞動,」赫敏呼吸粗重地說道,「這頓晚飯就是這麼來的。奴隸勞動。」

    「你這是在自找苦吃,赫敏。」邦斯說道。

    「就是因為你們這樣的人存在,才會促使這種奴隸勞動的出現。」赫敏氣憤地說道。

    「你知道什麼,赫敏?你認為是一切都是你那樣想的?你知道家養小精靈是快樂的嗎?你知道他們自己並不需要工錢等等的嗎?別拿人類的那套用在他們身上,不相同的。」邦斯擦著嘴說道。

    「你是說他們不是人嘍?」赫敏說道。

    「他們確實不是人,但我不否認他們有感情,可是你那種套用人身上的想法就是錯誤的。」邦斯說道。

    赫敏瞪了邦斯一眼,那目光和麥格教授的極為相似。

    當盤子裡最後剩下的碎屑消失時,鄧布利多教授再次站起身來。大廳裡嗡嗡的說話聲頓時停止了,只能聽見狂風的呼嘯和大雨的敲打聲。

    「好了!」鄧布利多笑瞇瞇地望著大家說道,「現在我們都吃飽喝足了,(『呸!』赫敏說道0我必須再次請求大家注意,我要宣佈幾條通知。」

    「管理員費爾奇先生希望我告訴大家,今年,城堡內禁止使用的物品又增加了幾項,它們是尖叫游游球、帶牙飛碟和連擊回飛鏢。整個清單大概包括四百三十七項,在費爾奇先生的辦公室可以看到,有興趣的人可以去核對一下。」

    鄧布利多的嘴角抽動了幾下。

    他繼續說道:「和以前一樣,我要提醒大家,場地那邊的禁林是學生不能進入的,而霍格莫德村莊,凡是三年級以下的學生都不許光顧。

    「我還要非常遺憾地告訴大家,今年將不舉辦學院杯魁地奇賽了。」

    「什麼?」哈利驚訝地說道。

    「這是因為一個大型的活動將於十月份開始,一直持續整個學年,佔據了老師們的許多時間和精力——但我相信,你們都能從中得到很大的樂趣。我非常高興地向大家宣佈,今年在霍格沃茨——」

    就在這時,響起了一陣震耳欲聾的雷聲,禮堂的門被砰地撞開了。

    一個男人紮在門口,拿著一根長長的枴杖,身上裹著一件黑色的旅行斗篷。禮堂的人都轉過頭去望著那陌生人,突然一道叉狀的閃電劃過天花板,把陌生人照亮了。他摘下兜帽,抖出一頭長長的灰白頭髮,開始朝教工桌子走去。

    登,登,他每走一步,都有一個空洞的聲音在禮堂裡迴響。他徑直走到主賓席的盡頭,向右一轉,一瘸一拐地朝鄧布利多走去。

    陌生人走到鄧布利多身邊。他伸出一隻手,那隻手也像他的臉一樣傷痕纍纍。鄧布利多和他握了握手,小聲說了幾句什麼。

    當陌生人坐下之後,鄧布利多愉快地打破沉默說道,「請允許我介紹一下我們新來的黑魔法防禦術課老師——穆迪教授。」

    一般情況下,新老師和大家見面,大家都會鼓掌歡迎,可是現在除了鄧布利多和海格,沒有一個教師或學生鼓掌。鄧布利多和海格拍了幾下巴掌,發現掌聲在寂靜的禮堂裡迴響顯得孤零零的,便知趣地放下了手。

    「穆迪?」哈利說道,「瘋眼漢穆迪?就是你爸爸今天早晨去幫助的那個人?」

    「肯定是他。」羅恩畏懼地說道。

    「他怎麼了?」赫敏壓低聲音問道,「他的臉是怎麼回事?」

    「應該是他當傲羅的時候被人傷了。」邦斯說道。

    鄧布利多清了清喉嚨說道:「正如我剛才說的——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裡,我們將十分榮幸地主辦一項非常精彩的活動,這項活動已有一個多世紀沒有舉辦了。我十分愉快地告訴大家,三強爭霸賽將於今年在霍格沃茨舉行。」

    「你在開玩笑!」弗雷德·韋斯萊大聲地說道。

    自從穆迪進門後就一直籠罩著禮堂的緊張氣氛一下子就打破了。幾乎每個人都笑出了聲,鄧布利多也讚許地笑了起來。

    「我沒有開玩笑,韋斯萊先生,」他說道,「不過你既然提到開玩笑,我倒是聽到一個很有趣的笑話,講的是一個巨怪、一個母夜叉和一個小矮妖,他們都進了同一家酒館」

    麥格教授很響地清了清嗓子。

    「噢——現在說這個大概不太合適不太合適」鄧布利多說道,「我剛才說到哪兒了?啊,對了,三強爭霸賽你們中間有些人可能還不知道這場爭霸賽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我希望那些瞭解情況的人能原諒我在此稍微解釋一下,我允許他們的思想開一會兒小差。」

    「三強爭霸賽大約是七百多年前創立的,是歐洲三所最大的魔法學校之間的一種友誼競爭。這三所學校是:霍格沃茨、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每個學校選出一名勇士,然後三名勇士比試三種魔法項目。三強爭霸賽每五年舉行一次,三個學校輪流主辦,大家一致認為,這是不同國家之間年輕巫師們建立友誼的絕好方式——可是後來,死亡人數實在太多,三強爭霸賽也就中斷了。」

    「死亡人數?」赫敏驚恐地說道。

    「幾個世紀以來,人們幾次嘗試恢復爭霸賽,」鄧布利多繼續說道,「但沒有一次是成功的。不過,我們魔法部的國際魔法合作司和魔法體育司認為,再做一次嘗試的時機已經成熟。這個夏天我們做了許多工作,以確保每一位勇士都不會遭遇生命危險。

    「十月份,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校長將率領他們精心篩選的競爭者前來,挑選勇士的儀式將於萬聖節舉行。一位公正的裁判員將決定哪些學生最有資格參加爭奪三強杯,為自己的學校贏得榮譽,個人還能獲得一千加隆的獎金。」

    「我要參加!」弗雷德在桌子那邊興奮地說道。每個人都在狂熱或者激動地竊竊私語,可是鄧布利多又說話了,禮堂裡再次安靜下來。

    「我知道你們都渴望為霍格沃茨贏得三強爭霸賽的獎盃,」他說道,「但是,參賽學校和魔法部一致認為,要對今年的競爭者規定一個年齡界限。只有年滿十七歲——也就是說,十七歲以上的學生,才允許報名,以備考慮。我們覺得,」——鄧布利多微微抬高了聲音,因為有些人聽了他的話後發出憤怒的抗議,韋斯萊兄弟突然變得怒氣沖沖——「這一措施是很有必要的,因為爭霸賽的項目仍然很艱巨、很危險,不管我們採取多少預防措施,六七年級以下的學生基本是不可能對付得了的。我本人將保證沒有一個不夠年齡的學生蒙騙我們公正的裁判員,成為霍格沃茨的勇士。」他的目光掠過弗雷德和喬治那張叛逆的面孔,最後停在邦斯臉上,意味深長地說道,「因此,如果你不滿十七歲,我請求你不要浪費時間提出申請。

    「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團將於十月份到達,並和我們共同度過這一學年的大部分時光。我知道,當我們的外國貴賓在這裡逗留期間,你們都會表現得熱情友好,而且霍格沃茨的勇士一旦最後選定,你們都會全心全意地支持他或者她。好了,現在時間已經不早,讓你們明天早晨精神抖擻、頭腦清醒地走進課堂是非常重要的。去上床睡覺吧!趕快!「

    鄧布利多坐了下來,轉臉跟瘋眼漢說著話。餐廳裡卡嚓卡嚓、乒乒乓乓響成一片,學生們紛紛站起來,湧向兩道對開的門,進入門廳。

    「他們不能這樣做!」喬治站在那裡氣呼呼地瞪著鄧布利多說道,「我們明年四月就滿十七歲了,為什麼不讓我們試一試?」

    「他們不能阻止我參加,」弗雷德倔頭倔腦地說道,「當了勇士,就能做許多平常不讓你做的事情,而且還有一千加隆的獎金呢!」

    「是啊,」羅恩精神恍惚地說道,「是啊,一千加隆呢」

    「快走吧,」邦斯說道,「要是再不走,這裡可就只剩下我們幾個了。」

    邦斯、羅恩、哈利、赫敏、弗雷德和喬治開始朝門廳走去,一路上弗雷德和喬治還在不停地爭論,鄧布利多會採取什麼辦法阻止那些不滿十七歲的學生參加爭霸賽。

    「評判誰是勇士的那個公正裁判員會是誰?」哈利問道。

    「你肯定知道的,對吧,邦斯?」喬治突然問道。

    「知道也不能亂說呢。」邦斯笑著說道。

    「切,我認為一兩滴增齡劑就管用了」弗雷德說道。

    「可是鄧布利多知道你們不夠年齡啊。」羅恩說道。

    「是啊,不過誰當勇士並不由他決定,對嗎?」弗雷德鑽空子地說道,「在我聽來,似乎這位裁判員只要知道誰想參加,就從每個學校挑出一個最優秀的,他才不管他們多大年齡呢。鄧布利多是想阻止我們報名。」

    「可是死了好多人啊!」赫敏擔憂地說道。

    「是啊,」弗雷德滿不在乎地說道,「但那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對嗎?而且,如果沒有一點兒冒險,又有什麼樂趣呢?」

    「你是怎麼想的,邦斯?」哈利問道,「你會參加嗎?」

    「不知道我們學的東西夠不夠。」赫敏說道。

    「我學的東西肯定不夠。」羅恩身後傳來納威悶悶不樂的聲音。

    「不過我想我奶奶肯定要我參加的。她總是念叨我應該維護家族的榮譽。我只要——哎喲」

    納威的腳陷進了樓梯中間的一個台階。霍格沃茨有許多這樣捉弄人的樓梯。對於大多數老生來說,跳過這種特殊的台階已經成為一種本能,可是納威的壞記性是出了名的。邦斯和羅恩架住他的胳膊把他拉了出來,這時樓梯頂上的一套盔甲發出嘎吱嘎吱、丁零噹啷的聲音,笑得喘不過氣來。

    「閉嘴吧,你。」羅恩說道,在他們路過那盔甲時,他給了那傢伙一拳。

    他們來到上面格蘭芬多塔樓的入口處,入口隱藏在一幅巨大的肖像畫後面,畫上有一位穿著粉紅色絲裙的胖夫人。

    「口令?」他們走近時,胖夫人問道。

    「胡言亂語,」喬治說道,「樓下一個級長告訴我的。」

    肖像畫一下子向前彈開,露出牆上的一個大洞,他們都從這裡爬了過去。圓形的公共休息室裡擺滿了桌子和軟塌塌的扶手椅,爐火辟辟啪啪燃得正旺。赫敏用愁悶的目光掃了一眼歡快的火苗,邦斯清楚地聽見她嘀咕了一聲「奴隸勞動」,然後她就向他們告別,回女生宿舍去了。

    邦斯、哈利、羅恩和納威爬上最後一道螺旋形樓梯,來到他們位於塔樓頂部的宿舍。六張四柱床貼牆立著,上面垂掛著深紅色幔帳,每個人的箱子都已放在各自的床腳。

    邦斯、哈利、羅恩和納威換上睡衣,爬上床去。家養小精靈已經把暖床用的長柄炭爐放在了被褥中。躺在床上,聽著風暴在外面肆虐,真是太舒服了。

    「你知道,我也許會參加呢,」羅恩昏昏欲睡地說道,「如果弗雷德和喬治想出了辦法參加爭霸賽誰也說不準,對吧?」

    「想法是好的。」邦斯翻了個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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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 穆迪

    第二天早晨,風暴停息了,不過禮堂的天花板上仍然是一片烏雲密佈。當邦斯、哈利、羅恩和赫敏在吃飯的時候,哈利的海德薇送來了小天狼星的來信:

    親愛的哈利:

    願你一切都好,我目前在幫鄧布利多辦事,所以沒法親自去學校,傷疤的問題我已經跟鄧布利多說了,他說如果再疼,就去找他。好了,就這樣。照顧好自己。

    愛你的教父小天狼星

    「他在幫鄧布利多辦事?」羅恩揮舞著叉子說道。

    「看樣子,是的。」哈利說道。

    「哈利,你竟然沒跟我們說傷疤的事。」赫敏不大高興地說道,「它什麼時候疼的?」

    「哦,我忘記了,邦斯問過我的,我沒怎麼在意。」哈利歉意地說道。

    「可是他不在場啊,對不對?那個神秘人?我的意思是——上次你傷疤疼的時候,他在霍格沃茨的,對嗎?」羅恩有點驚恐地說道。

    「我知道他肯定不在女貞路,」哈利說道,「可是我在夢裡看見了他他和彼得——你們知道的,就是蟲尾巴。夢裡的全部情形,我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他們在密謀,要殺一個人。」

    「只是一場夢而已,」羅恩安慰道,「只是一場噩夢。」

    「是啊,儘管是一場夢。很古怪,是不是?我的傷疤疼了,三天之後,食死徒就遊行了,伏地魔的符號就又在空中出現了。」哈利望著佈滿濃雲的天花板說道。

    「不要——說出——他的——名字!」羅恩從緊咬的牙縫裡嘶嘶地說道。

    「但願這只是一場夢!」赫敏擔憂地吃著黃油麵包說道。

    「啊,我發現你又開始吃東西了。」邦斯說道。

    「哦,我已經想明白了,要表明對小精靈權益的立場,還有更好的辦法。」赫敏高傲地說道。

    「是啊,是啊我想你也餓壞了。」邦斯笑著說道。

    「今天有些什麼課?」哈利喝著牛奶說道。

    「我看看——草藥課,和赫奇帕奇的學生一起上,保護神奇生物課倒霉,又要和斯萊特林一起」羅恩說道,「下午——兩節占卜課。」

    「占卜課啊!」哈利歎著氣說道。

    「你也像我一樣放棄這門課吧,行嗎?」赫敏輕快地說道,「然後你可以上一門更有學問的課,比如算術占卜?」

    「算了吧。」哈利說道。

    吃完早飯之後,他們動身前往三號溫室去上草藥課。跟著同學們走過潮濕的菜地,來到三號溫室,就看見斯普勞特教授給全班同學展示一種植物。邦斯還從未見過如此醜陋的東西呢,實際上,它們不像植物,倒更像是黑峻峻、黏糊糊的大鼻涕蟲,筆直地從土壤裡冒了出來。而且一個個都在微微蠕動,身上還有許多閃閃發亮的大鼓包,裡面似乎都是液體。

    「巴波塊莖。」斯普勞特教授歡快地告訴大家,「需要用手去擠,你們要收集它的膿水——」

    「什麼?」西莫-斐尼甘用厭惡的口氣問道。

    「膿水,斐尼甘,膿水,」斯普勞特教授說道,「它具有極高的價值,千萬不要浪費。聽著,你們要把膿水收集到這些瓶子裡。戴上你們的龍皮手套,未經稀釋的巴波塊莖膿水,會對皮膚造成不同尋常的傷害。」

    擠塊莖的過程令人噁心,卻也使人產生一種奇怪的滿足感。每當一個鼓包被擠破時,都會噴出一大股黏稠的、黃綠色的液體,並發出一種刺鼻的汽油味。他們按照斯普勞特教授的吩咐,把這些液體收集在瓶子裡,到了快下課的時候,他們已經收集了好幾瓶子了。

    「這下龐弗雷夫人該高興了。」斯普勞特教授用塞子堵住最後一個瓶子,說道,「巴波塊莖的膿水,是治療頑固性粉刺的最好藥物。這樣就可以阻止學生用過激手段去除他們的青春痘了。」

    「像可憐的愛洛伊絲-米德根,」赫奇帕奇的學生漢娜-艾博壓低聲音說道,「她想用咒語把青春痘去掉。」

    「傻姑娘,」斯普勞特教授搖了搖頭說道,「不過龐弗雷夫人最後又替她把鼻子安上去了。」

    一陣低沉渾厚的鐘聲從城堡傳來,越過潮濕的場地,下課了,同學們紛紛散去。赫奇帕奇的學生們走上石階,去上變形課。格蘭芬多的學生去的是另一個方向,他們順著緩緩下坡的草坪,走向禁林邊緣的海格的小木屋。

    海格站在小木屋的門外,一隻手牽著他那條巨大的獵狗牙牙的項圈。他腳邊的地上,放著幾隻敞開的木箱子,牙牙嗚嗚叫著,使勁地掙著項圈,看樣子是想仔細調查一下箱子裡的東西。當他們走近時,一種很奇怪的卡噠卡噠聲傳進他們的耳朵,期間還有微弱的爆炸聲。

    「上午好!」海格說道,朝著邦斯、哈利、羅恩和赫敏露出了微笑,「最好等一等斯萊特林的同學們,他們肯定不想錯過這個——炸尾螺!」

    「再說一遍?」羅恩說道。

    海格指了指腳下的箱子。

    「噁心!」拉文德-布朗尖叫一聲,向後跳了幾步。

    「噁心,」一詞正好概括了邦斯對這種炸尾螺的印象。它們活像是變了形、去了殼的大龍蝦,白灰灰、黏糊糊的,模樣非常可怕,許多只腳橫七豎八地伸出來,看不見腦袋在哪裡。每隻箱子裡大約有一百條,每條都有六英吋左右長,互相疊在一起爬來爬去,昏頭昏腦地撞在箱子壁上。它們還發出一股非常強烈的臭魚爛蝦的氣味。時不時地,一條炸尾螺的尾部會射出一些火花,然後隨著啪的一聲輕響,炸尾螺就會向前推進幾英吋。

    「剛剛孵出來的,」海格驕傲地說道,「你們可以親自把它們養大!我們可以搞一個大項目!」

    「我們為什麼要把它們養大?」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說道。

    斯萊特林的學生們來了,剛才說話的人是德拉科-馬爾福。克拉布和高爾吃吃地笑著,對他的話表示讚賞。

    海格似乎被這個問題難住了。

    「我的意思是,它們能做什麼?」馬爾福問道,「它們有什麼用?」

    海格張大嘴巴,似乎在拚命思索。停了幾秒鐘後,他粗聲粗氣地說道,「那是下一節課的內容,馬爾福。你們今天只管餵它們。好了,你們要試著餵它們吃幾種不同的東西——我以前沒有養過它們,也拿不準它們喜歡吃什麼——我準備了螞蟻蛋、青蛙肝和翠青蛇——每樣都拿一點試試,看它們吃不吃。」

    「先是塊莖的膿水,現在又是這個。」西莫嘟囔道。

    邦斯沒有和哈利他們一樣拿青蛙肝去引誘炸尾螺,而是站在那不停地看著,海格略微有點不大高興,但沒有說出來。

    「哎喲!」大約十分鐘後,迪安-托馬斯慘叫了一聲,「它弄疼我了!」

    海格趕緊走到他身邊,神色有些慌張。

    「它的尾巴爆炸了!」迪安氣呼呼地說道,給海格看他手上被燒傷的一小塊。

    「啊,是啊,它們炸響時就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海格點著頭說道。

    「噁心!」拉文德-布朗又抱怨起來了,「真噁心,海格,它身上尖尖的東西是什麼?」

    「啊,它們有的身上有刺,」海格興奮地說道(拉文德趕緊把手從箱子邊縮了回去),「我猜想那些帶刺的是公的母的肚子上有吸盤一樣的東西我認為它們大概會吸血呢。」

    「噢,我當然明白我們為什麼要想辦法讓它們活著了,」馬爾福諷刺地說道,「又能燒人,又能蟄人,還能咬人,這樣的寵物誰不想要呢?」

    「它們的模樣或許不太中看,但並不意味著它們沒有用處。」赫敏反駁道,「龍血具有神奇的功效,可是你願意養一條龍作為寵物嗎,啊?」

    邦斯、哈利、羅恩和海格都笑了起來。

    「還好,至少這些炸尾螺還很小。」一小時後,他們返回城堡吃午飯時,羅恩說道。

    「它們現在還很小,」赫敏惱怒地說道,「可是一旦海格弄清它們吃什麼東西,我猜它們一下子就會變成六英尺長。」

    「可是,如果最後發現它們能治療暈船什麼的,那就沒有關係了,對吧?」羅恩一臉壞笑地說道。

    「你心裡很清楚,我剛才那麼說只是為了堵住馬爾福的嘴。」赫敏說道,「實際上,我認為他說得對。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在炸尾螺向我們發起進攻之前,就把它們扼殺在搖籃裡。」

    他們在格蘭芬多的餐桌旁邊坐了下來,動手吃起了牛排和土豆。赫敏狼吞虎嚥,吃得飛快,哈利和羅恩都驚奇地望著她。

    「噢——這就是你對小精靈權益的新立場?」羅恩問道,「你想把自己撐得嘔吐嗎?」

    「不是,」赫敏說道,嘴裡塞滿了土豆泥,但她還是高傲地說道,「我只是想去圖書館。」

    「什麼?」羅恩不敢相信地說道,「赫敏——這是開學的第一天啊!還沒有不止家庭作業呢!」

    赫敏聳了聳肩膀,繼續風捲殘雲般地吃著,就好像她已經餓了幾天樣的。然後,她一躍而起,說了句:「晚飯見!」就撒腿跑走了。

    「把那瓶果醬遞給我,哈利。」邦斯說道。

    「哦,好的。」哈利望著赫敏遠去的身影回過神來說道。

    下午上課的鈴聲響起,邦斯、哈利和羅恩向北塔樓走去,就在一道很窄的螺旋形樓的頂上,有一架銀色的活梯通向天花板上的一扇活板門,那就是特裡勞妮教授住的地方。

    他們來到活梯頂上,一股從火上發出的熟悉的甜香味兒撲鼻而來。這裡的一切都沒有變化,窗簾依舊拉得嚴嚴實實,圓形的房間裡點了許多盞燈,燈上都遮著圍巾和披巾,使整個房間籠罩在一種朦朦朧朧的紅光中。邦斯、哈利和羅恩穿過房間裡亂糟糟的一大堆印花布座椅和蒲團,在原來的那張小圓桌旁邊坐了下來。

    「你們好。」邦斯身後突然傳來特裡勞妮教授虛無飄渺的、空靈的聲音。

    特裡勞妮教授是一個很瘦的女人,戴著一副巨大的眼鏡,使兩隻眼睛在她的那張瘦臉上看起來大得嚇人。

    特裡勞妮教授輕飄飄地從他們身邊掠過,坐在爐火前的一把很大帶翅靠背扶手椅子上,面對全班同學。拉文德-布朗和帕瓦蒂-佩蒂爾特別崇拜特裡勞妮教授,都坐在離她很近的蒲團上。

    「親愛的,我們應該來研究星星了。」特裡勞妮教授說道,「星星的運動及其所顯示的神秘徵兆,只有那些懂得天際舞蹈舞步規則的人,才能參透其中的奧秘。人類命運可以通過行星的輻射光來破譯,這些光相互交融」

    「哈利!」邦斯說道。

    「快醒醒,哈利!」羅恩低聲地說道。

    「怎麼啦?」哈利問道。

    全班同學都望著哈利,因為他在那睡得很香甜。

    「親愛的,我剛才在說,你出生的時候,顯然受到圖形不詳影響。」特裡勞妮教授不滿地說道,因為邦斯那一桌的人根本就去聽她的課,尤其是哈利。

    「對不起,受到什麼——?」哈利問道。

    「土星,親愛的,土星!」特裡勞妮教授惱怒地說道,「我剛才在說,你出生的那一刻,土星肯定在天空中占統治地位你的黑頭髮你瘦削的體形還有你在襁褓中就失去父母我可以斷言,親愛的,你出生在冬天吧?」

    「不是,」哈利說道,「我的生日是在七月。」

    邦斯笑了起來,特裡勞妮教授顯得很尷尬,便沒說什麼走開了。

    半小時後,特裡勞妮教授發給每人一張複雜的圓形圖表,要他們在上面填寫自己出生時的行星位置。這是一項枯燥乏味的工作,需要計算許多煩瑣的時間和角度。

    「我這裡有兩顆海王星,」過了一會兒,哈利皺著眉頭看著羊皮紙說道,「這肯定不對,是嗎?」

    「啊哈,」羅恩模仿特裡勞妮教授悄聲細氣、神秘兮兮的口吻說道,「當天空中出現兩顆海王星時,肯定預示著有一個戴眼睛的小人兒要出生了,哈利」

    西莫和迪安在畫圖,聽了這話咯咯地大笑起來,不過他們的笑聲還不足以蓋過拉文德興奮的尖叫——「哦,教授,快看!我有一顆行星位置不確切!哎呀,這是什麼星,教授?」

    「是天王星,親愛的。」特裡勞妮教授低頭看著圖表說道。

    下課的時候,特裡勞妮教授用嚴厲地聲音說道,「參照你們各自的圖表,詳細分析下個月將對你們產生影響的行星運行方式,下星期一必須交上來,不得以任何借口推脫!」

    「討厭的老蝙蝠,」他們融入下樓的人流,回禮堂吃飯時,羅恩恨恨地說道,「整個週末都要搭進去了,這」

    「不寫不就行了。」邦斯說道。

    「你怎麼能不完成作業呢,邦斯?」赫敏從後面趕上他們說道。

    「因為沒必要。」邦斯說道。

    「你這只是借口罷了。」赫敏說道。

    「一大堆家庭作業呢!」羅恩說道。

    「看看——維克多教授什麼作業都沒有留!」赫敏開心地說道。

    「哎,維克多教授真好。」哈利沉重地說道。

    他們來到門廳,裡面擠滿了排隊等候吃飯的人。他們剛站到隊尾,後面就突然響起一個刺耳的聲音。

    「韋斯萊!喂,韋斯萊!」

    邦斯、哈利、羅恩和赫敏轉身望去。馬爾福、克拉布和高爾站在那裡,興奮地要命。

    「幹嘛?」羅恩沒好氣地問道。

    「你爸爸上報紙了,韋斯萊!」馬爾福說道——他揮舞著一份《預言家日報》,說話的聲音故意放得很響,使擁擠在門廳裡的每個人都能聽見,「聽聽這個吧!」

    魔法部又出新亂子

    看來魔法部的麻煩似乎還沒有完,本報特約記者麗塔-斯基特這樣寫道。最近,魔法部因在魁地奇世界盃賽中未能有效維護秩序,以及仍未能對其一位女巫師官員的失蹤作出解釋,一直受到人們的批評。昨天,由於禁止濫用魔瓜物品司的阿諾德-韋斯萊的怪異行為,又使魔法部陷入新的尷尬境地。

    馬爾福抬起頭來。

    「想想吧,韋斯萊,他們連你父親的名字都沒有寫對。他簡直就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是吧?」他幸災樂禍地大聲說道。

    這時,門廳裡的每個人都在聽他說話。馬爾福像演戲一樣豎起報紙,繼續念道:

    阿諾德-韋斯萊兩年前被指控擁有一輛會飛的汽車,昨天又捲入一場與幾位麻瓜執法者(「警察」)的爭執中,起因是為了一大批極具有進攻性的垃圾箱。韋斯萊先生似乎是趕來援助瘋眼漢穆迪的,此人曾是傲羅。當瘋眼漢再也不能區分普通握手和蓄意謀殺之間的差別時,他就從魔法部退休了。果然,當韋斯萊先生趕到穆迪先生重兵把守的住宅時,發現穆迪先生又是虛驚一場,誤發了一個假警報。韋斯萊先生不得不將幾個警察的記憶作了修改,才得以從他們那裡脫身。但當《預言家日報》記者問他為何要使魔法部捲入這場毫無意義、而且可能十分棘手的事件時,韋斯萊先生拒絕回答。

    「還有一張照片呢,韋斯萊!」馬爾福說道,把報紙翻過來,高高地舉起,「一張你父母的照片,站在你們家房子門口——你居然管這也叫房子!你媽媽要是能減點兒肥,模樣還算湊合,是吧?」

    羅恩氣得渾身發抖。門廳裡的人都看著他。

    「滾開,馬爾福。」哈利說道,「別生氣,羅恩」

    「哦,對了,波特,你今年夏天是跟他們住在一起的,對吧?」馬爾譏諷地說道,「那麼請告訴我,他媽媽是不是真的那麼胖,還是照片照得有些失真?」

    「那麼你媽媽呢,馬爾福?」哈利說道,「瞧她那臉上的那副表情,就好像她鼻子底下有大糞似的!她總是那副表情嗎,還是因為跟你在一起才那樣?」

    馬爾蒼白的臉變得微微泛紅。

    「你竟然敢侮辱我媽媽,波特。」

    「那就閉上你的肥嘴。」哈利轉過身說道。

    砰!

    邦斯拉著哈利矮身躲過一道紅光。只聽見一聲巨響!砰!接著一個吼聲在門廳裡迴盪。

    「哦,不許這樣,小子!」

    邦斯和哈利站起來轉過身,看見穆迪教授一瘸一拐地走下大理石樓梯。他手裡拿著魔杖,直指著一隻渾身雪白的白鼬,白鼬在石板鋪成的地上瑟瑟發抖,那正是剛才馬爾福站的地方。

    門廳裡一片可怕的寂靜。

    「他傷到你了嗎?」穆迪怒氣沖沖地問道,他的聲音低沉、沙啞。

    「沒有,被躲過了。」哈利說道。

    「別碰它!」穆迪大聲喊道。

    「別碰——什麼?」哈利莫名其妙地問道。

    「不是說你——是說他!」穆迪又吼道,豎起拇指,越過肩膀指著克拉布,克拉布正要去抱起白鼬,但嚇得呆在原地不敢動了。穆迪那只魔法眼滴溜溜地轉來轉去。

    穆迪開始一瘸一拐地朝克拉布、高爾和那只白鼬走去,白鼬驚恐地叫了一聲,躲開了,開始朝地下教室的方向跑去。

    「我不信這個邪!」穆迪大吼一聲,又把魔杖指向白鼬——白鼬忽地升到十英尺高的半空,啪的一聲摔在地上,隨即又忽地升了上去。

    「我最看不慣在背後攻擊別人的人,」穆迪粗聲粗氣地說道——這時白鼬越蹦越高,痛苦地尖叫著,「這種做法最骯髒、卑鄙,是膽小鬼的行為」

    白鼬躥到半空,四條腿和尾巴絕望地胡亂擺動著。

    「再也——不許——這樣——做——」穆迪說道,每次白鼬掉在石板地上,又忽地蹦起來,他就迸出一個詞。

    「穆迪教授!」一個吃驚的聲音說道。

    麥格教授正從大理石樓梯上下來,懷裡抱著一堆書。

    「你好,麥格教授。」穆迪平靜地說道,一邊使白鼬蹦得更高了。

    「你——你在做什麼?」麥格教授問道。

    「教訓教訓。」穆迪說道。

    「教訓——怎麼,穆迪,難道那是個學生?」麥格教授驚叫道,懷裡的書散落到地上。

    「沒錯。」穆迪說道。

    「天哪!」麥格教授叫了一聲,匆匆走下樓梯,抽出自己的魔杖。片刻之後,隨著辟啪一聲巨響,德拉科-馬爾福又復原了。他縮成一團,躺在石板地上,滑溜溜的淡黃色頭髮披散在他此刻紅得耀眼的臉上。過了一會兒,他才站了起來,一副哆哆嗦嗦的樣子。

    「穆迪,我們從不使用變形作為懲罰!」麥格教授有氣無力地說道,「鄧布利多教授肯定告訴過你吧?」

    「他大概提到過吧,」穆迪漫不經心地說道,「可是我認為需要狠狠地嚇唬一下——」

    「我們可以關禁閉,穆迪!或者報告當事人所在學院的院長。」

    「我會那麼做的。」穆迪十分厭惡地瞪著馬爾福說道。

    馬爾福淺色的眼睛仍然因痛苦和恥辱而汪著淚水,這時他惡毒地抬頭望著穆迪,嘴裡嘟囔著什麼,其中幾個詞聽得很清楚,是「我爸爸」。

    「哦,是嗎?」穆迪瘸著腿向前走了幾步,他那條木腿登登地撞擊著地面的聲音在門廳裡迴響,「沒錯,我以前就認識你爸爸,孩子你告訴他,穆迪正在密切注意他的兒子你就這樣替我告訴他好了,你們學院的院長是斯內普,是嗎?」

    「是。」馬爾福怨恨地說道。

    「也是一個老朋友了,」穆迪咆哮著說道,「我一直盼望著跟老夥計斯內普好好聊聊呢走吧,小子」

    說著,他一把抓住馬爾福的手臂,拽著他朝地下教室走去。

    麥格教授不安地望著他們的背影,好一會兒,她才用魔杖指著掉在地上的書,使它們都升到了半空,重新回到她的懷裡。

    「不要跟我說話。」羅恩小聲地說道。這已經是幾分鐘後,他們已經坐在格蘭芬多的桌子旁邊了,周圍的人都在興奮地議論著剛才發生的事。

    「為什麼?」赫敏好奇地問道。

    「因為我想把這件事永遠銘刻在我的記憶裡,」羅恩說道——他閉著眼睛,臉上是一種十分喜悅的表情,「德拉科-馬爾福,那只不同尋常的跳啊跳的大白鼬」

    「不過,他很可能真的會把馬爾福弄傷的,」赫敏說道,「幸好麥格教授即使制止了這件事——」

    「關心馬爾福的死活做什麼?」邦斯吃著牛肉說道。

    「對啊,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難道你忘記他去年罵你『泥巴種』的事了?」羅恩氣呼呼地說道。

    赫敏不耐煩地嘟囔了一聲,開始吃飯,還是以那種狼吞虎嚥的速度。

    「你今晚不會又去圖書館吧?」哈利望著她問道。

    「當然去,」赫敏嘴裡塞滿東西,含糊不清地說道,「一大堆活兒要幹呢。」

    「可是你對我們說,維克多教授——」

    「不是學校的功課。」她說道。五分鐘後,她就吃完東西,匆匆離開了。她剛走,座位就被弗雷德給佔據了。

    「穆迪!」他說道,「他真酷啊,是嗎?」

    「豈止是酷!」喬治在邦斯的對面坐下說道。

    「酷斃了!」雙胞胎的朋友李-喬丹坐在喬治旁邊的座位上,「我們今天下午上了他的課。」他說道。

    「怎麼樣啊?」哈利急切地問道。

    弗雷德、喬治和李意味深長地交換了一下目光。

    「從沒上過這樣的課呢。」弗雷德說道。

    「他真懂啊,夥計。」李說道。

    「懂什麼?」羅恩探著身子問道。

    「懂在外面做活是怎麼回事。」喬治鄭重其事地說道。

    「做什麼活?」哈利問道。

    「打擊黑魔法啊。」弗雷德說道。

    「他什麼都見識過。」喬治說道。

    「有必要這麼誇張嗎?」邦斯說道。

    「這不是誇張,是事實。」弗雷德說道。

    「他可不是一般的懂啊,夥計。」喬治說道。

    「真是太了不起了。」李說道。

    羅恩埋頭在他的書包裡翻找著課程表。

    「我們要到星期四才有他的課呢!」他用失望的口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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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四章 不可饒恕咒

    接下來的兩天平平淡淡,沒有事情發生,除非算上納威在魔藥課上把坩堝燒化的事,這已經是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是最後一次。斯內普的報復心理似乎在暑假裡又創了新高,他毫不客氣地懲罰納威留校勞動。納威只好去給一大桶長角的蟾蜍開膛破肚,回來的時候,他的神經幾乎要崩潰了。

    「你知道斯內普的脾氣為什麼這樣糟糕嗎?」邦斯說道。

    「大概是因為穆迪吧。」哈利說道。

    大家都知道,斯內普特別想教黑魔法防禦術這門課,他已經連續四年沒能得到這份工作了。對以前的幾位黑魔法防禦術課的老師,斯內普都心懷不滿,而且把這種情緒寫在了臉上——不過對於瘋眼漢穆迪,他似乎格外小心,不讓這種敵意表露出來。確實,每當邦斯看見他們倆在一起——在吃飯的時候或在走廊上擦肩而過時——他都明顯感到斯內普在躲避穆迪的眼睛,不論是那只帶魔法的眼睛,還是那只正常的眼睛。

    「我認為斯內普有點兒怕他。」哈利若有所思地說道。

    「想像一下吧,如果穆迪把斯內普變成一隻長角蟾蜍,」羅恩說道——眼睛裡朦朦朧朧,充滿神往,「並指揮他在地下教室裡蹦來蹦去」

    格蘭芬多的大部分四年級學生都眼巴巴地盼望著上穆迪的第一節課。星期四剛吃過午飯,上課鈴還沒有響,邦斯就被哈利和羅恩拖去教室外面排隊了。

    唯一沒來的是赫敏,她直到快上課了才出現。

    「我去了——」

    「圖書館。」哈利替她把話說完,「走吧,快點兒,不然就沒有好位子了。」

    他們急急忙忙地坐到講台正前面的五個座位上,大部分人都拿出了《黑暗力量:自衛指南》等待著,氣氛格外肅靜。很快,邦斯聽見一陣很有特色的登登聲從走廊傳了過來。他走進教室,樣子和平常一樣古怪、嚇人。他們正好可以看見他把那只爪子狀的木腿從長袍下面露了出來。

    「把這些東西收起來,」他粗聲粗氣地說道,一邊拄著枴杖艱難地走到講台邊,坐了下來,「這些課本。你們用不著。」

    同學們開始把書收進書包,羅恩則顯得很興奮。

    穆迪拿出花名冊,晃了晃腦袋,把花白的長頭髮從扭曲的、傷痕纍纍的臉上晃開,開始點名。他那只正常的眼睛順著名單往下移動,那只帶魔法的眼睛不停地轉來轉去,盯著每一位應答的學生。

    「好了,」當最後一位同學應答結束後,他說道,「我收到盧平教授的一封信,介紹了這門課的情況。看起來,對於如何對付黑魔法動物,你們已經掌握了不少基礎知識——你們學會了對付博格特、紅帽子、欣克龐克、格林迪洛、卡巴和狼人,對嗎?」

    同學們低聲表示贊同。

    「可是在如何對付咒語方面,你們學得還很不夠——很不夠,」穆迪說道,「因此,我準備讓你們領略一下巫師們之間所施展的法術。我有一年的時間教會你們如何對付黑——」

    「什麼,你說什麼?」羅恩脫口而出地問道。

    穆迪的那只帶魔法的眼睛轉過來,盯住羅恩。羅恩看上去害怕極了,可是很快穆迪就笑了。

    「你是亞瑟·韋斯萊的兒子吧,恩?」穆迪說道,「幾天前,你父親幫我擺脫了一個很棘手的困難處境是啊,我只教一年。幫鄧布利多一個忙只教一年,然後重新過我平靜的退休生活。」

    他啞著嗓子笑了,然後拍了拍粗糙的大手。

    「好了——言歸正傳。咒語,它們有許多種形態,其魔力各不相同。現在,根據魔法部的規定,我應該教你們各種破解咒,僅此而已。照理來說,你們不到六年級,我不應該告訴你們非法的黑魔咒語是什麼樣子,因為你們現在的年紀還小,還對付不了這套東西。可是鄧布利多教授大大誇讚了一番你們的勇氣,他認為你們能夠對付,而在我看來,你們越早瞭解要對付的東西就越有好處。如果一樣東西你從未見過,你又怎麼樣在它面前保護好自己呢?某個巫師要給你念一個非法的咒語,他是不會把他的打算告訴你的。他不會坦率、公道、禮貌地給你唸咒。你必須做好準備,提高警惕。我說話的時候,你最好把那玩意兒拿開,布朗小姐。」

    拉文德嚇了一大跳,臉漲得通紅。

    「那麼你們有誰知道,哪些咒語會受到巫師法最嚴厲的懲罰呢?」

    幾隻手戰戰慄栗地舉了起來,其中就有羅恩和赫敏的。穆迪指了指羅恩,不過他那只帶魔法的眼睛仍然盯著拉文德。

    「呃,是這樣的,」羅恩沒有把握地說道,「我爸爸對我說過一個名字叫奪魂咒什麼的,對嗎?」

    「啊,是的,」穆迪讚賞地說道,「你父親肯定知道那個咒語。想當年,奪魂咒給魔法逆惹了不少的麻煩。」

    穆迪艱難地支著假腿站起來,打開講台的抽屜,拿出一個玻璃瓶子。三隻大蜘蛛在裡面爬個不停。邦斯注意到羅恩在他身邊微微地向後縮了縮。

    穆迪把手伸進瓶子,抓起一隻蜘蛛,放在攤開的手掌上,讓大家都能看見。然後他用魔杖指著它,喃喃地念道:「魂魄出竅!」

    蜘蛛從穆迪手掌上跳開了,懸著一根細絲,開始前後蕩來蕩去,就像坐在高高的鞦韆上一樣。它僵硬地伸直了腿,然後回身翻了一個跟頭,細絲被拉斷了。它摔在桌子上,開始繞著圈子翻跟頭。穆迪一抖魔杖,它又支著兩支後腿站了起來,跳起了一種踢踏舞。

    大家都笑了起來——只有邦斯和穆迪沒笑。

    「你們覺得很好玩,是嗎?」他粗著嗓子問道,「如果我對你們來這一下,你們還能笑得出來嗎?」

    笑聲幾乎立刻就消失了。

    「完全受我控制,」穆迪輕聲說道,「我可以讓它從窗口跳出去,或者把自己淹死,或跳進你們哪一位同學的喉嚨」

    羅恩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多年以前,許多巫師都被奪魂咒控制住了,」穆迪說道,「真是把魔法部忙壞了。他們要分清誰是被迫行事,誰是按自己的意願行事。」

    穆迪頓了頓繼續說道:「奪魂咒是可以抵禦的,我會把方法教給你們,但是這需要很強的人格力量,不是每個人都能掌握的。你們最好盡量避免被它擊中。隨時保持警惕!」他突然大吼起來,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穆迪抓起還在翻著跟頭的蜘蛛,扔回玻璃瓶裡。

    「還有誰知道什麼咒語嗎?非法咒語?」

    赫敏又把手高高地舉了起來,而且納威也舉起了手,這使班上許多人都感到吃驚。要知道納威只有在草藥課上才能比較自信,那是他最拿手的一門課。

    「說吧。」穆迪說道,他用那只帶魔法的眼睛盯住了納威。

    「有一個——鑽心咒。」納威聲音很輕但很清晰地說道。

    穆迪十分專注地望著納威,這次是兩隻眼睛同時望著。

    「你是隆巴頓吧?」他說道。

    納威緊張地點了點頭,不過穆迪沒有再問別的。他轉身背對著全班同學,從玻璃瓶裡掏出第二隻蜘蛛,讓在講台上。

    「鑽心咒。」穆迪說道,「需要放大一些,你們才能看清,」他說道,用魔杖指著蜘蛛,「速速變大!」

    蜘蛛膨脹起來。現在已經比狼蛛還要大些。羅恩已經顧不得掩飾,把椅子往後挪了挪,盡量離穆迪的講台遠一些。

    穆迪又舉起魔杖,指著蜘蛛,輕輕地說道:「鑽心剜骨!」

    只見那蜘蛛的腿全部縮了起來,緊貼著身子。它翻轉著,同時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左右晃動。穆迪沒有拿開魔杖,蜘蛛開始渾身發抖,抽動得更厲害了——

    「停下!」赫敏尖聲叫道。

    邦斯轉過頭去望著納威,看見他的雙手緊緊攥著面前的桌子,骨節都發白了,眼睛睜得大大的,裡面滿是恐懼。

    「速速縮小。」穆迪喃喃地說道。蜘蛛又縮回原來的大小,穆迪把它重新放進瓶裡。

    「極度痛苦。」穆迪輕聲說道,「如果你會念鑽心咒,你折磨別人就不需要用拇指夾或刀子了這個咒語也一度非常流行。」

    「好了還有誰知道什麼咒語嗎?」穆迪望著大家問道。

    赫敏第三次把手舉起,但她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你說吧。」穆迪指著她說道。

    「阿瓦達索命咒。」赫敏小聲說道。

    幾個人不安地扭頭看著她,其中包括羅恩。

    「啊,」穆迪微笑地說道,「是的,這是最後一個,也是最厲害的一個咒語。阿瓦達索命咒死咒。」

    他把手伸進玻璃瓶,第三隻蜘蛛彷彿知道即將到來的厄運,拚命地繞著瓶底爬來爬去,想躲開穆迪的手指,但他還是把它抓住了,放在講台上。蜘蛛又開始不顧一切地在木頭桌面上爬動。

    「阿瓦達索命!」穆迪吼道。

    一道耀眼的綠光刺得人睜不開眼睛,同時還有一陣雜亂的聲音,彷彿一個看不見的龐然大物在空中飛過——與此同時,那蜘蛛翻了過來,仰面躺在桌子上,身上並無半點傷痕,但無疑已經死了。幾個學生使勁忍住想要發出喊叫;蜘蛛朝羅恩這邊滑過來,羅恩猛地往後一仰,差點兒從座位上摔下來,被邦斯及時拉住。

    「謝謝。」羅恩輕聲說道。

    「很不美好,」穆迪平靜地說道,「令人很不愉快。而且沒有破解咒。沒有辦法抵禦它。根據人們所知,只有一個人逃脫了這種咒語,他此刻就坐在我的面前。」

    全班同學都望向哈利,邦斯看見哈利的臉很紅。

    「阿瓦達索命咒需要很強大的魔法力量作為基礎。——你們都可以把魔杖拿出來,對準我,念出這道咒語,我懷疑我最多只會流點鼻血什麼的。可是那沒有關係。我就是來教你們怎麼唸咒的。」

    「那麼,既然沒有破解咒,我為什麼要向你們展示這些呢?因為你們必須有所瞭解。你們必須充分意識到什麼是最糟糕的。隨時保持警惕!」他又吼道。

    「好了這三個咒語——阿瓦達索命咒、奪魂咒、鑽心咒——都被稱為不可饒恕咒。把其中任何一個咒語用在人類身上,都足夠在阿茲卡班坐一輩子監牢。這就是你們要抵禦的東西。這就是我要教你們抵禦的東西。你們需要做好準備。你們需要有所戒備。不過最重要的,你們需要時刻保持警惕,永遠不能鬆懈。拿出羽毛筆把這些記錄下來」

    在這堂課剩下來的時間裡,同學門都是忙著做做筆記之類的。教室裡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直到下課鈴響起——當穆迪宣佈下課之後,各種議論頓時像決了口的洪水,洶湧而起。大多數同學都用敬畏的口氣談論著那些咒語。

    「快走。」赫敏緊張地說道。

    「又去那該死的圖書館?」羅恩說道。

    「不是,」赫敏簡潔地書道,指著旁邊的一條走廊,「納威。」

    納威獨自站在走廊中間,盯著他對面的石牆,還是那樣睜大了眼睛,滿臉驚恐,跟穆迪演示鑽心咒時他的表情一樣。

    「納威?」赫敏輕聲地說道。

    納威轉過臉來。

    「噢,你們好,」他用比平常響亮得多的聲音說道,「這堂課真有趣,是嗎?不知道晚翻有什麼吃的。我——我餓壞了,你們呢?」

    「你沒事吧,納威?」哈利問道。

    「噢,沒事,我很好,」納威還是用那種高得不正常的聲音急促地說道,「多麼有趣的晚飯——噢,我是說這節課——有什麼吃的?」

    「納威,你到底怎麼——」羅恩驚訝地問阿。

    就在這時,他們身後傳來一陣登登登的奇怪聲音。他們轉過身,看見穆迪教授一瘸一拐地朝這邊走來。

    「沒關係,孩子,」他對納威說道,「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躺好嗎?來吧我們可以一起喝一杯茶」

    「你沒事吧,波特?」

    「沒事。」哈利叛逆地說道。

    「你們必須有所瞭解。也許看起來很殘酷,可是必須有所瞭解。沒必要掩飾好了走吧,隆巴頓,我那兒有幾本書,你可能會感興趣的。」

    納威用哀求地眼神望著邦斯、哈利、羅恩和赫敏,但他們誰也沒有說話。納威別無選擇,只好由著穆迪把一隻粗糙的大手放在他肩膀上,領著走開了。

    「這是什麼意思?」羅恩問道。

    「只是喝杯茶而已,能有什麼意思?」邦斯說道。

    「不會是教訓他一頓吧?」羅恩說道。

    「可能嗎?」邦斯說道。

    「開個玩笑嘛。」羅恩說道。

    接著他們去禮堂吃過晚飯就去公共休息室了,赫敏還是那樣狼吞虎嚥並趕著去圖書館。

    「你真的不準備寫這個作業?」哈利問道。

    「的確不寫。」邦斯靠著椅子說道。

    「要不我們也別寫了。」羅恩說道。

    「嗯。」哈利說道。

    於是他們在公共休息室裡玩起了從弗雷德和喬治那借來的劈啪爆炸牌。沒過多久,弗雷德和喬治便出現在邦斯他們的旁邊。

    「你們竟然在這玩牌?」弗雷德說道。

    「玩牌都不叫我們。」喬治說道。

    「沒看見你們啊。」羅恩嘀咕道。

    大約玩了一小時左右後,弗雷德和喬治決定上樓睡覺了。他們走後不到十分鐘,肖像畫後的洞打開了,赫敏爬了進來,一隻手拿著一卷羊皮紙,另一隻手裡捧著一隻盒子。她一走路,盒子裡的東西就卡噠卡噠作響。克魯克山呼嚕呼嚕地叫了起來。

    「你們的作業寫完了嗎?」赫敏問道。

    「沒,我們決定不寫了。」羅恩說道。

    「難道你們也決定放棄占卜了?」赫敏說道。

    「還沒,不過快了。」邦斯說道。

    「盒子裡面是什麼?」哈利抬起頭問道。

    「嘔吐的徽章。」邦斯說道。

    「什麼?」羅恩說道。

    「嘔吐?」哈利打開盒子看了看。

    「這是什麼東西啊,寫著『嘔吐』。」羅恩拿起一枚徽章問道。

    「不是嘔吐,」赫敏不耐煩地說道,「是S——P——E——W。意思是家養小精靈權益促進會。」

    「沒聽說過。」羅恩說道。

    「你當然沒聽說過,」赫敏乾脆利落地說道,「是我剛剛創辦的。」

    「啊?」羅恩略微驚訝地問道,「你們有多少會員?」

    「唔——如果你們三個也參加——就有四個。」赫敏說道。

    「你以為我們願意戴著徽章走來走去,並且徽章上還寫著『嘔吐』?」羅恩說道。

    「是S——P——E——W!」赫敏惱火地說道,「我本來想命名為禁止殘酷虐待我們的神奇生物朋友和改善其法律地位的運動——可是不太合適。所以我把這作為我們協會宣言的標題了。」

    她朝他們揮舞著那卷羊皮紙。

    「我一直在圖書館深入研究這個問題。小精靈的奴隸身份可以追溯到好幾個世紀以前。我無法相信居然一直沒有人對此採取措施。」

    「你聽好了,赫敏,」邦斯說道,「他們喜歡這樣,他們喜歡做這樣的事,而不索取報酬。」

    「我們的短期目標,」赫敏提高了音調說道,「是保證家養小精靈獲得合理的工錢和良好的工作環境。我們長雲的目標包括修改不得使用魔杖的法律,還要爭取讓一位小精靈進入神奇動物管理控制司,因為小精靈的利益未被充分體現的情況是令人震驚的。」

    「你的想法更令人震驚,赫敏。」邦斯沒好氣地說道。

    「別的不說,我們怎麼樣才能做到這些?根本不現實。」羅恩說道。

    「首先,我們要發展會員。」赫敏情緒高昂地說道,「我認為參加者要支付兩個銀西可——用於購買徽章——這筆收入可以供我們印發傳單。你是財務總管——羅恩——我在樓上給你準備了一個儲蓄罐——邦斯,你是秘書,你需要把我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寫下來,作為我們第一次會議的記錄,哈利——你是宣傳部長,以後宣傳的事,就交給你了。」

    「這個秘書我可不會當,赫敏。」邦斯說道。

    「為什麼?」赫敏問道。

    「這還用說嗎,就你一個人樂在其中。」羅恩說道。

    「可是——」赫敏說道。

    「好了,太晚了,該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談。」邦斯站起身來說道。

    「等我把這收拾一下。」羅恩抓起桌上的辟啪爆炸牌說道。

    接著三人走上通往男生宿舍的樓梯,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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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五章 馬車與船

    「入會的事考慮的怎麼樣了,你們?」赫敏說道。

    「沒想法,我還是那種意思,你的那種遠大的理想是無法實現的,赫敏。」邦斯喝著麥片粥說道。

    「那麼你們呢?」赫敏挑起眉毛望著哈利和羅恩兩活寶問道。

    「我——我交錢。」羅恩心虛地改口說道。

    「只要你能消停一下,讓我們好好的吃頓早飯,我沒問題。」哈利說道。

    赫敏張嘴還要辯論,但最後還是閉上了嘴巴,開始享用早餐。

    接下來穆迪還是如邦斯預料的那樣,宣佈要輪流對每個同學念奪魂咒,以演示這個咒語的魔力,看他們能不能抵禦它的影響。

    「可是——可是你說過它是非法的,教授,「當穆迪一揮魔杖,讓課桌紛紛靠邊,在教室中央留出一大片空地時,赫敏說道,「你說過——把它用在別人身上是——」

    「鄧布利多希望教你們感受一下,」穆迪說道。

    「我可不相信鄧布利多教授會同意這種決定,教授。」邦斯說道。

    穆迪用帶著魔法的眼睛陰森森地、一眨不眨地看著邦斯說道,「福萊,如果你願意通過更殘酷的方式學習——那麼你現在可以走了。」

    「那好吧,再見。」邦斯背上書包離開時說道。

    邦斯走出教室門的時候隱約聽見羅恩的嘀咕聲「他這是怎麼了?」

    漫無目的的走在學校走廊了,邦斯決定去鄧布利多那坐坐。

    來到八樓的那個醜陋的怪獸身旁,隨口說了句:「滋滋蜜蜂糖?蟑螂堆?」

    怪獸一下子跳到一邊,邦斯連忙上了旋轉的樓梯,來到鄧布利多的辦公室門前敲了敲。

    「請進。」鄧布利多語調歡快地說道。

    「你好,教授。」邦斯推門而入的說道。

    「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現在應該是在上黑魔法防禦術課吧。」鄧布利多微笑地說道。

    「本來是在上課的,但被穆迪趕出來了。」邦斯平淡地說道。

    「能和我說說原因嗎?」鄧布利多略感興趣地問道。

    「穆迪想對全班同學施展奪魂咒來考驗大家的意志,我不同意,所以就被請出了教室。」邦斯說道,「順帶提一句,據說是你同意的。」

    「你做的很好,我會跟阿拉斯托談談的,他這樣做有點不理智。」鄧布利多嚴肅地說道。

    「哦,對了,三強快開始了,你有什麼安排嗎,教授?」邦斯笑著問道。

    「只怕你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吧。」鄧布利多笑著說道。

    「這就是我的計劃,只是不知道教授你是怎麼認為的?」邦斯說道。

    「這麼說,現在在教書的是假的?」鄧布利多凝重地說道。

    「你發現了?」邦斯說道。

    「不,我本來就一直懷疑,我認識阿拉斯托的時間可不短。再加上你給我的信息,結合種種的蛛絲馬跡,不難猜出。」鄧布利多說道。

    「那麼你準備怎麼做呢,教授?」邦斯問道。

    「三強爭霸賽的事,雖然本著原則上我是不同意的,但是只要你能破解掉我的年齡線並且讓火焰杯認可,我又有什麼好阻止的呢。」鄧布利多又笑著說道。

    「對於假穆迪,你有什麼方案嗎?」邦斯問道。

    「我會叫西弗勒斯盯住他的,保證我的學生不受到傷害,另外我得好好想想該怎麼去做。」鄧布利多交插著十指說道。

    「那麼,就這麼辦吧,教授」邦斯起身準備離開地說道。

    「替我照顧好哈利。」鄧布利多吩咐道。

    「我盡力。」邦斯關上門說道。

    「你去哪了?」赫敏擔心的問道。

    「到鄧布利多教授那坐了坐,和他談了談,要知道他可是個知識很淵博的人。」邦斯說道,這時他們在門廳前碰了口。

    「哇,真是讓人羨慕啊。」羅恩崇拜地說道。

    「鄧布利多教授說了什麼嗎?」哈利問道。

    「都是些無聊的話題罷了,」邦斯說道,「你們都還好嗎?」

    「不好,我的膝蓋到現在還在痛。」哈利說道。

    他們順著人流走進門廳,發現再也無法親近了,因為一大群學生都擠在大理石樓梯腳下豎起的一則大啟事周圍。羅恩是他們四個人中最高的,他踮起腳尖,越過前面人的頭頂,把啟事上的文字大聲地念給他們兩個聽:

    三強爭霸賽

    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將於10月30日星期五傍晚六時左右抵達。下午的課程將提前半小時結束——

    「太棒了!」哈利說道,「星期五的最後一堂課是魔藥課!斯內普來不及給我們大家下毒了!」

    屆時請同學們把書包和課本送回宿舍,到城堡前面集合,迎接我們的客人,然後參加歡迎宴會。

    門廳裡出現的這則啟事,對住在城堡裡的人產生了明顯的影響。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裡,邦斯不管在哪都能聽見人們在談論一個話題;三強爭霸賽。謠言在學生中間迅速傳來傳去,像具有傳染性很強的細菌那般:誰會爭當霍格沃茨的勇士,爭霸賽會有哪些項目,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學生與他們有什麼不同。

    邦斯還注意到,城堡似乎正在進行徹底的打掃。幾幅骯髒的肖像畫被擦洗乾淨了,那些被擦洗的人物對此十分不滿。他們縮著身字坐在像框裡,悶悶不樂地嘟囔著,每次一摸到臉上新露出粉紅色嫩肉,就疼得直叫喚。那些盔甲突然變的發亮,活動的時候也不再嘎吱嘎吱響了。管理員費爾奇一看見有學生忘記把鞋擦乾淨,就凶狠地大發雷霆。

    其他教工也顯得格外緊張。

    「隆巴頓,請你行行好,千萬別在德姆斯特朗的人面前露餡兒,讓他們看出你連一個簡單的轉換咒都沒有掌握!」快下課的時候,麥格教授嚴厲地吼道。那節課上得特別不順利,納威無意中把自己的耳朵嫁接到一棵仙人掌上了。

    10月30日那天,空氣裡瀰漫著一種有所期待的喜悅情緒。課堂上,沒有人專心聽課,大家都想著今天晚上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人就要來了。當鈴聲早早地敲響後,邦斯、哈利、羅恩和赫敏匆匆趕到格蘭芬多塔樓,按吩咐放下他們的書包和課本,穿上斗篷,然後快速地衝下樓梯,來到門廳。

    學院院長正在命令自己的學生排隊。

    「韋斯萊,把帽子戴正,」麥格教授嚴厲地說道,「佩蒂爾小姐,把頭髮上那個荒唐可笑的東西拿掉。」

    帕瓦蒂不高興地皺著眉頭,把一隻大蝴蝶頭飾從辨梢上取了下來。

    「請大家跟我來,」麥格教授說道,「一年級的同學走在前面不要擁擠」

    他們魚貫走下台階,排著隊站在城堡前面。這是一個寒冷的、空氣清新的傍晚,夜幕正在降臨,一輪潔白透明的彎月已經掛在了禁林上空。邦斯站在哈利的旁邊,在正數的第四排。

    「快六點了,」羅恩看了看手錶,望著通向前門的車道,說道,「你說他們會怎麼來?坐火車嗎?」

    「我想不會。」赫敏說道。

    「坐飛天馬車。」邦斯望著天上說道。

    「什麼?」哈利問道。

    就在這時,和其他教師一起站在後排的鄧布利多喊了起來——

    「啊!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布斯巴頓的代表已經來了!」

    「在哪兒?」許多學生急切地問道,朝著不同的方向望去。

    「那兒!」一個六年級學生喊道,指著禁林上空。

    「是一條龍!」一個一年級新生尖叫道,激動得不知該怎麼辦了。

    「別說傻話了是一座房子在飛!」丹尼斯說道。

    丹尼斯的猜測或許更接近一些。當那個黑乎乎的龐然大物從禁林的樹梢上掠過、被城堡窗口的燈光照到時,他們看見一輛巨大的粉藍色馬車朝他們飛來。它有一座房子那麼大,十二匹帶翅膀的馬拉著它騰空飛翔,它們都是銀鬃馬,每匹馬都和大象差不多大。

    馬車低飛過來,正以無比迅疾的速度降落,站在前三排的同學急忙後退——然後,驚天動地的一陣巨響,嚇得納威往後一跳,踩到了一個斯萊特林五年級同學的腳——只見那些馬蹄砰砰地落到地面上,個個都有菜盤子那麼大。眨眼之間,馬車也降落到地面,在巨大的輪子上震動著,同時那些金色的馬抖動著它們碩大的腦袋,火紅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動著。

    隨著車門的打開,一個穿著淺藍色長袍的男孩跳下馬車,彎下身子,在馬車的地板上摸索著什麼,然後打開一個金色的旋梯。他必恭必敬地往後一跳,邦斯看見一隻閃亮的黑色高跟鞋從馬車裡伸了出來——這只鞋子就有兒童用的小雪橇那麼大——後面緊跟著出現了一個女人,塊頭之大,是他這輩子從未見過的。

    邦斯這輩子只見過一個人的塊頭能跟這個女人相比,那就是海格。當她走進從門廳灑出的燈光中時,大家發現她有著一張很俊秀的橄欖色的臉,一雙又黑又大水汪汪的眼睛,還有一隻很尖的鼻子。她的頭髮梳在腦後,在脖子根部綰成一個閃亮的髮髻。她從頭到腳裹著一件黑緞子衣服,脖子上和粗大的手指上都閃耀著許多華貴的蛋白石。

    鄧布利多開始鼓掌,同學們也跟著拍起了巴掌,許多人踮著腳尖,想把這個女人看得更清楚些。

    她的臉鬆弛下來,錠開了一個優雅的微笑,伸出一隻閃閃發光的手,朝鄧布利多走去。鄧布利多教授雖然也是高個子,但吻這隻手時幾乎沒有彎腰。

    「親愛的馬克西姆夫人,」他說道,「歡迎您來到霍格沃茨。」

    「鄧布利多,」馬克西姆夫人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我希望您一切都好。」

    「非常好,謝謝您。」鄧布利多說道。

    「我的學生。」馬克西姆夫人說道,用一隻巨大的手漫不經心地朝身後揮了揮。

    站在馬克西姆身後大約有十二三個男女學生。從他們的模樣來看,年齡大概都在十八九歲左右,一個個都在微微顫抖。這並不奇怪,因為他們身上的長袍似乎是精緻的絲綢做成的,而且誰也沒有穿斗篷。

    「卡卡洛夫來了嗎?」馬克西姆夫人問道。

    「他隨時都會來。」鄧布利多說道,「您是願意在這裡等著迎接他,還是願意先進去暖和暖和?」

    「還是先去暖和一下吧。」馬克西姆夫人說道,「可是那些馬——」

    「我們的保護神奇生物老師會很樂意照料它們的,」鄧布利多說道,「他處理完一個小亂子就回來,是他的——恩——他要照管的另外一些東西出了亂子。」

    「是炸尾螺。」羅恩笑嘻嘻地說道。

    「我的駿馬需要——恩——力氣很大的人才能照料好,」馬克西姆夫人說道,似乎懷疑霍格沃茨的保護神奇生物老師能否勝任這項工作,「它們的性子很烈」

    「我向你保證,海格完全能夠幹好這項工作。」鄧布利多微笑著說道。

    「很好,」馬克西姆夫人說道,微微鞠了一躬,「您能否告訴這個海格一聲,這些馬只喝純麥芽威士忌?」

    「我會關照的。」鄧布利多說道,也鞠了一躬。

    「來吧。」馬克西姆夫人威嚴地對她的學生們說道。於是霍格沃茨的人群閃開了一條通道,讓她和她的學生走上石階。

    「你認為德姆斯特朗的馬會有多大?」西莫探著身子問道。

    「啊,如果它們比這些馬還要大,恐怕連海格也擺弄不了啦,」哈利說道,「我是說如果他沒有被那些炸尾螺咬傷的話。不知道它們出了什麼亂子?」

    「大概是逃跑吧。」羅恩滿懷希望地說道。

    「哦,千萬別這麼說,」赫敏打了個冷戰說道,「想想吧,這些傢伙在場地上到處亂爬」

    他們站在那裡,當後著德姆斯特朗代表團的到來。一時間四下裡一片寂靜,只聽得見馬克西姆夫人的巨馬噴著鼻息、跺蹄子的聲音。就在這時——

    「你們聽見什麼了嗎?」羅恩突然問道。

    「在湖裡!」李·喬丹大喊道,指著湖面,「快看那湖!」

    他們站在場地的草坪的坡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那片平靜的黑乎乎的水面——不過那水面突然變得不再平靜了。湖中央的水下起了騷動,水面上翻起了巨大的水花,波浪沖打著潮濕的湖岸——然後,就在湖面的正中央,出現了一個大漩渦,就好像一個巨大的塞子突然從湖底被拔了出來

    一個黑黑的長桿似的東西從漩渦中心慢慢升起接著邦斯看見了船帆

    「蠻氣派的桅桿嘛。」邦斯說道。

    慢慢地,十分氣派地,那艘大船升出了水面,在月光下閃閃發亮。它的樣子很怪異,如同一具骷髏,就好像它是一艘剛被打撈上來的沉船遺骸。最後,隨著唏裡嘩啦的一陣濺水聲,大船完全冒了出來,在波濤起伏的水面上顛簸著,開始朝湖岸駛來。片刻之後,他們聽見撲通一聲,一隻鐵錨扔進了淺水裡,然後又是啪的一聲,一塊木板搭在了湖岸上。

    船上的人正在上岸,邦斯看見他們都穿著一種毛皮斗篷,上面的毛蓬亂糾結著。不過領著他們走向城堡的卡卡洛夫,身上的皮毛卻是另外一種:銀白色的,又柔又滑,很像他的頭髮。

    「鄧布利多!」卡卡洛夫走上斜坡時熱情地喊道,「我親愛的老夥計,你怎麼樣?」

    「好極了,謝謝你,卡卡洛夫教授。」鄧布利多回答道。

    「親愛的老夥計霍格沃茨,」他抬頭望著城堡,微笑著說道——他的牙齒很黃,邦斯還注意到他儘管臉上笑著,眼睛裡卻毫無笑意,依然是冷漠和犀利的,「來到這裡真好啊,真好啊威克多爾,快過來,暖和一下你不介意吧,鄧布利多?威克多爾有點兒感冒了」

    卡卡洛夫示意他的一個學生上前。當那男孩走過時,邦斯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他不需要羅恩那樣使勁捅他的胳膊,也不需要其他人在旁邊的竊竊私語,就已經認出了是誰。

    「哇——是克魯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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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 火焰杯

    「真不敢相信!」羅恩用一種大為震驚的口吻說道——這時霍格沃茨的學生們正跟在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團後面,排隊登上石階,「是克魯姆,威克多爾·克魯姆!」

    「看在老天的份上,羅恩,他只是個魁地奇球員罷了。」赫敏說道。

    「只是個魁地奇球員罷了?」羅恩激動地說道,「赫敏——他是世界上最棒的找球手之一啊!真沒想到他還是個學生!」

    「赫敏其實說的不錯,你有必要那麼激動嗎,羅恩?」邦斯說道。

    當他們和霍格沃茨的其他學生一起再次穿過門廳、朝禮堂走去時,邦斯看見許多人為了把克魯姆的背影看得更清楚一些,不斷得跳上跳下。幾個六年級的女生一邊走,一邊發瘋似的在口袋裡翻找著什麼——

    「哎,真不敢相信,我身上怎麼一支羽毛筆都沒帶——」

    「你說,他會用口紅在我的帽子上簽名嗎?」

    「太荒唐了!」赫敏高傲地說道,他們四人從那幾個為一支口紅爭來吵去的女生身邊走過。

    「如果可能的話,我想找他要張簽名照片,」羅恩說道,「你們有沒有帶羽毛筆?」

    「沒有,都在樓上我的書包裡呢。」哈利說道。

    他們走到格蘭芬多的桌子旁邊坐了下來。羅恩特意坐在朝著門口的那一邊,因為克魯姆和他那些德姆斯特朗的校友還聚集在門口,似乎拿不準他們應該坐在哪裡。布斯巴頓的同學已經選擇了拉文克勞桌子旁的座位。他們坐下後,東張西望地打量著禮堂,臉上帶著悶悶不樂的表情,其中三個同學仍然用圍巾和頭巾緊緊裹著腦袋。

    「沒有那麼冷吧,」赫敏不滿地說道,「他們為什麼不穿斗篷呢?」

    「在這兒!快過來坐在這兒!」羅恩嘶啞地說道,「這兒!邦斯,挪過去一點兒,騰出空來——」

    「有必要嗎,羅恩?」邦斯說道。

    「哎,來不及了!」羅恩遺憾地說道。

    克魯姆和他的那些德姆斯特朗校友已經在斯萊特林桌子旁落座了。邦斯看見馬爾福傾著身子跟克魯姆說話。

    「啊,沒錯,馬爾福在巴結他呢。」羅恩尖刻地說道,「我敢打賭,克潞姆一眼就看透了他是個什麼貨色我敢說克魯姆走到哪兒都有人在討好他、奉承他你們說,他們會睡在什麼地方?我們可以在我們宿舍給他提供一個床位我願意把我的床讓給他睡,我睡在行軍床上。」

    「理智一點,羅恩。」邦斯說道。

    在那邊的教工桌子旁,管理員費爾奇正在添加幾把椅子。為了今天這個隆重的場面,他穿上了那件發了霉的舊燕尾服。

    「費爾奇為什麼要端出四把椅子,只是多出了兩個人啊,還有誰會來?」哈利說道。

    「克勞奇和巴格曼。」邦斯簡短地說道。

    「哦。」羅恩含含糊糊地回答,眼睛仍然盯著克魯姆。

    等所有的學生都進入禮堂、在各自學院的桌子旁落座之後,教工們進來了,他們魚貫走到主賓席上坐了下來。走在最後的是鄧布利多教授、卡卡洛夫教授和馬克西姆夫人。布斯巴頓的學生一看見他們的校長出現,趕緊站了起來。幾個霍格沃茨的學生忍不住笑了。但布斯巴頓的代表們一點兒也不顯得難為情,直到馬克西姆夫人在鄧布利多的左手邊坐下後,他們才又重新坐下。鄧布利多則一直站著,禮堂裡漸漸安靜下來了。

    「晚上好,女士們,先生們,鬼魂們,還有——特別是——貴賓們,」鄧布利多說道,笑瞇瞇地望著那些外國學生,「我懷著極大的喜悅,歡迎你們來到霍格沃茨。我希望並相信,你們在這裡會感到舒適愉快的。」

    一個布斯巴頓的女生仍然用圍巾緊緊裹著腦袋,發出一聲無疑是譏諷的冷笑。

    「又沒有人強迫你們留下來!」赫敏小聲地說道,貌似她被那個女生惹惱了。

    「爭霸賽將於宴會結束時正式開始。」鄧布利多說道,「我現在邀請大家盡情地吃喝,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

    他們面前的盤子又像往常一樣堆滿了食物。廚房裡的那些家養小精靈似乎使出了渾身解數。邦斯來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豐盛的菜餚,五花八門地擺在他們的面前,其中幾樣肯定是外國風味。

    「那是什麼?」羅恩問道。

    「應該是法式雜魚湯。」邦斯吃著牛排說道。

    「好傢伙。」羅恩說道。

    「那是法國菜,」赫敏說道,「我前年暑假的時候吃過。味道很鮮美的。」

    「我就相信你一次。」哈利說道。

    在宴會開始二十分鐘後,海格從教工桌子後面的一道門中溜進禮堂。他坐到桌子末端他的座位上,舉起一隻纏著許多繃帶的手,朝邦斯、哈利、羅恩和赫敏揮了揮。

    「炸尾螺怎麼樣了啊,海格?」哈利大聲問道。

    「長勢喜人。」海格高興地回答道。

    「是啊,我猜肯定是這樣,」羅恩小聲地說道,「看來它們終於找到了一種愛吃的東西了,是吧?那就是海格的手指。」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說道:「請原諒,這盤雜魚湯你們還吃嗎?」

    正是剛才鄧布利多說話時發笑的那個布斯巴頓女生。她終於把圍巾摘掉了。一頭長長瀑布似的銀亮頭髮垂到她的腰際。她有著一雙湛藍色的大眼睛和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

    羅恩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他呆呆地望著她,張開嘴巴想回答,可是只發出了一些奇怪的小聲音,好像喉嚨被卡住了似的。

    「好吧,你端去吧。」哈利把盤子推給了那女生說道。

    「你們吃完了嗎?」

    「吃完了,」羅恩喘不過氣來地說道,「吃完了,好吃極了。」

    那女生小心翼翼地端著盤子,走向拉文克勞的桌子。羅恩仍然睜大眼睛盯著那女生,就好像從未見過女同學一樣。邦斯笑了起來。這聲音似乎把羅恩驚醒了。

    「她是個媚娃!」他嘶啞地說道。

    「肯定不是!」赫敏尖刻地說道,「我沒看見別人像白癡一樣瞪著她!」

    「我說,那女生真是不一般!」羅恩說道,一邊側著身字,使自己仍然可以清楚地看見她,「霍格沃茨就沒有這樣的人物!」

    「霍格沃茨的女生也不錯。」哈利不假思索地說道。

    「等你們倆把目光收回來以後,就可以看見剛才是誰進來了。」赫敏很不客氣地說道。

    「邦斯似乎又說對了。」哈利望著教工桌說道。

    「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哎,這叫我怎麼活?」羅恩誇張地歎著氣說道。

    「我可是聽得很清楚的,羅恩。」邦斯說道。

    當一個個金色的盤子又被擦洗一新時,鄧布利多再次站了起來。一種又興奮又緊張的情緒似乎在禮堂裡瀰漫著。在與他們隔著幾個座位的地方,弗雷德和喬治探著身子,十分專注地盯著鄧布利多。

    「這個時刻終於到來了,」鄧布利多微笑著說道,「三強爭霸賽就要開始了。我想先解釋幾句,再把盒子拿進來——」

    「把什麼拿進來?」哈利問道。

    「——我要說明我們這一學年的活動程序。不過首先請允許我介紹兩位來賓,因為還有人不認識他們,這位是巴蒂·克勞奇先生,魔法部國際合作司司長,」——禮堂裡響起了稀稀落落的掌聲——「這位是盧多·巴格曼先生,魔法部體育運動司司長。」

    給巴格曼的掌聲要比給克勞奇的響亮得多,這也許是因為他作為一名擊球手小有名氣,也許只是因為他的模樣親切得多。他愉快地揮了揮手表示感謝。剛才介紹克勞奇名字的時候,克勞奇既沒有微笑,也沒有揮手。

    「在過去的幾個月裡,巴格曼先生和克勞奇先生不知疲倦地為安排三強爭霸賽辛苦勤工作,」鄧布利多繼續說道,「他們將和我、卡卡洛夫教授以及馬克西姆夫人一起,組成裁判團,對勇士們的努力做出評判。」

    一聽到「勇士」這個詞,同學們似乎更加專心了。鄧布利多似乎也注意到他們突然靜默下來,只見他微微一笑,說道,「費爾奇先生,請把盒子拿上來。」

    沒有人注意到費爾奇剛才一直潛伏在禮堂的某個角落裡,此刻他朝鄧布利多走來,手裡捧著一隻鑲嵌著珠寶的大木盒子,那盒子看上去已經很舊了。

    「今年勇士們比賽的具體項目,克勞奇先生和巴格曼先生已經仔細審查過了,」鄧布利多說道——這時費爾奇小心地把盒子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他們還給每一個項目做了許多必要的安排。一共有三個項目,分別在整個學年的不同時間進行,它們將從許多不同的方面考驗勇士考驗他們在魔法方面的才能——他們的膽量和他們的推理能力——當然啦,還有他們戰勝危險的能力。」

    「你們已經知道了,將有三位勇士參加比賽,」鄧布利多繼續平靜地說道,「分別代表一個參賽學校。我們將根據他們完成每個比賽項目的質量給他們評分,三個項目結束之後,得分最高的那位勇士將贏得三強杯。負責挑選勇士的是一位公正的選拔者,它就是火焰杯。」

    說到這裡,鄧布利多拔出了魔杖,在盒子蓋上敲了三下。蓋子慢慢地吱吱嘎嘎地打開了。鄧布利多把手伸了進去,掏出一隻大大的消刻得很粗糙的木頭高腳杯。杯子本身一點兒也不起眼,但裡面卻滿是跳動著藍白色火焰。

    鄧布利多關上盒子,把杯子放在盒蓋上,這樣禮堂裡的每個人都能清楚地看到它了。

    「每一位想要競選勇士的同學,都必須將他的姓名和學校名寫在一片羊皮紙上,扔進這只高腳杯,」鄧布利多說道,「有志成為勇士者可在二十四小時內報名。明天晚上,也就是萬聖節的晚上,高腳杯將選出它認為最能夠代表三個學校的三位同學的姓名。今晚,高腳杯就放在門廳裡,所有願意參加競選的同學都能接觸到它。」

    「為了避免不夠年齡的同學經不起誘惑,」鄧布利多望著邦斯這邊說道,「等高腳杯放在門廳後,我要在它周圍畫一道年齡界線。任何不滿十七週歲的人都無法越過這條界線。」

    「最後,我提醒每一位要參加競選的同學注意,這場爭霸賽不是兒戲,千萬不要冒冒失失地參加。一旦勇士被火焰杯選定,他就必須將比賽堅持到底。誰把自己的名字投進杯子,實際上就形成了一道必須遵守的、神奇的契約。一旦成為勇士,就不允許改變主意。因此,請千萬三思而行,弄清自己確實一心一意想參加比賽,再把名字投進杯子。好了,我認為大家該睡覺了。祝大家晚安。」

    「年齡界線!」弗雷德說道,兩隻眼睛閃閃發光,「那好辦,肯定能被增齡劑蒙騙住的,是不是?只要你的名字進了那個杯子,你就開心地笑吧——它可分不出誰滿十七歲,誰不滿十七歲!」這時學生們都穿過禮堂,朝通往門廳的那兩道門走去。

    「但我認為不滿十七歲的人是不可能獲勝的,」赫敏說道,「我們學的東西還不夠」

    「那是說你自己吧,」邦斯笑著說道。

    「他在哪兒?」羅恩說道,「鄧布利多沒說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們睡在哪裡嗎?」他們的話他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只顧在人群中搜尋克魯姆的身影。

    然而他的疑問幾乎立刻就得到了回答。這時,他們已經走到了斯萊特林的桌子旁,只見卡卡洛夫匆匆地走到他的學生們面前。

    「好了,回船上去吧。」他說道,「威克多爾,你感覺怎麼樣啦?你吃飽了嗎?要不要我派人從廚房裡端一些加熱的葡萄酒來?」

    邦斯看見克魯姆搖了搖頭,把毛皮斗篷重新穿上了。

    「教授,我想喝點兒葡萄酒。」德姆斯特朗的另一位男生垂涎欲滴地說道。

    「我沒有問你,波利阿科,」卡卡洛夫嚴厲地說道——他慈父般的溫和表情一下子就消失了,「我注意到你又把食物滴在你的袍子前襟上了,你這個討厭的男孩——」

    卡卡洛夫轉過身,領著他的學生朝門口走去,他們正好和邦斯、哈利、羅恩、赫敏同時走到門邊。哈利停了下來,讓卡卡洛夫先過去。

    「謝謝。」卡卡洛夫漫不經心地說道,朝哈利掃了一眼。

    頓時,卡卡洛夫完全驚呆了。他把腦袋重新轉向哈利,死死地盯住他,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德姆斯特朗的學生跟在校長身後,也都停住了腳步。

    「沒錯,那就是哈利·波特。」他們身後傳來一個怒氣沖沖的聲音。

    卡卡洛夫猛地轉過身。穆迪站在那裡,沉重的身體靠在枴杖上,那只帶魔法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瞪著德姆斯特朗的校長。

    「是你!」卡卡洛夫不敢相信地望著穆迪說道。

    「是我,」穆迪陰沉地說道,「除非你有話要對波特說,卡卡洛夫,不然就趕緊往前走。你們把門口都堵住了。」

    真的,禮堂裡半數的學生都在他們身後等著,爭相越過前面的人的肩頭,想看看是什麼造成了交通阻塞。

    卡卡洛夫沒有再說什麼,他一揮手,帶著他的學生走開了。穆迪一直瞪著他,直到看不見了為止。他那只帶魔法的眼睛死死盯著卡卡洛夫的背影,殘缺不全的臉上露出一種極端反感的表情。

    「你做什麼去了,邦斯,一整天都沒看到你啊?」羅恩問道。

    「睡覺啊,如果你們仔細在宿舍裡就會發現我一直在那睡覺。」邦斯坐下來來說道,此刻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快點吃吧,我們還想知道誰是勇士呢。」哈利熱切地說道。

    「很快你們就知道了。」邦斯吃著美味的食物笑著說道。

    終於,金色的盤子又恢復到原來一塵不染的狀態,禮堂裡的聲音突然升高了許多。隨即,鄧布利多站了起來,禮堂裡頓時又變得鴉雀無聲。鄧布利多兩邊的卡卡洛夫教授和馬克西姆夫人看上去也和大家一樣緊張、滿懷期待。盧多·巴格曼滿臉帶笑,朝各個學校的學生眨著眼睛,而克勞奇先生則是一副興味索然的樣子,簡直可以說是有些厭煩了。

    「好了,高腳杯就要做出決定了,」鄧布利多說道,「我估計還需要一分鐘。聽著,勇士的名字被宣佈之後,我希望他們走到禮堂頂端,再沿著教工桌子走過去,進入隔壁的那個房間——」他指了指教工桌子後面的那扇門,「——他們將在那裡得到初步的指導。」

    他掏出魔杖,大幅度地揮了一下。即刻,除了南瓜燈裡的那些蠟燭,其餘的蠟燭都熄滅了,禮堂一下子陷入了一種半明半暗的狀態。火焰杯現在放出奪目的光芒,比整個禮堂裡的任何東西都要明亮,那迸射著火星的藍白色火焰簡直有些刺眼。

    「快了。」赫敏不停地看著表說道。

    高腳杯的火眼突然變成了紅色,辟辟啪啪的火星迸射出來。接著,一道火舌躥到空中,從裡面飛出一片被燒焦的羊皮紙——禮堂裡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

    鄧布利多接住那片羊皮紙,舉得遠遠的,這樣他才能就著火焰發出的光看清上面的字。火焰這時又恢復了藍白色。

    「德姆斯特朗的勇士,」他用清楚而有力的口吻說道,「是威克多爾·克魯姆。」

    「一點兒也不奇怪!」羅恩大聲喊道,這時掌聲和歡呼聲席捲了整個禮堂。

    「太棒了,威克多爾!」卡卡洛夫聲如洪鐘地吼道,儘管禮堂裡掌聲很響,大家也能聽見他的聲音,「我知道你注定就是勇士!」

    掌聲和交談聲漸漸平息了。現在每個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高腳杯上,幾秒鐘後,火苗又變紅了。第二張羊皮紙在火焰的推動下,從杯子裡躥了出來。

    「布斯巴頓的勇士,」鄧布利多說道,「是芙蓉·德拉庫爾!」

    「是她,羅恩!」哈利喊道,只見那個酷似媚娃的姑娘優雅地站起來,甩動了一下她那銀亮的秀髮,輕盈地從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的桌子之間走了過去。

    「哦,瞧,他們都很失望呢。」赫敏在一片喧嘩聲中說道。邦斯認為「失望」這個詞用得太輕了。兩個沒被選中的姑娘淚流滿面,把腦袋埋在臂彎裡,傷心地哭泣著。

    當芙蓉·德拉庫爾也進了隔壁的房間後,禮堂裡又安靜下來了,這次的寂靜裡湧動著簡直可以品嚐到的強烈的興奮。下面就要輪到霍格沃茨的勇士了

    這時,火焰杯再次變成紅色,火星迸濺,火舌高高地躥入空中,鄧布利多從火舌尖上抽出第三張羊皮紙。

    他凝視了紙條慢慢地說道,「霍格沃茨的勇士是——邦斯·福萊!」

    先是一陣沉默,接著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掌聲。格蘭芬多的每個人都拚命地鼓掌,卻沒注意到邦斯沒到年齡,邦斯微微笑著朝教工後面的那個房間走去。邦斯路過教工桌時,每個教工的表情都不同,大部分都是帶著詫異、懷疑和難以置信的神情望著邦斯。

    邦斯走進房間之後,關上門,望著房間裡面的兩位。

    「你也是勇士?」芙蓉問道。

    「差不多吧。」邦斯隨口說道。

    「可是你到年齡了?」芙蓉不相信地問道。

    「年齡並不是衡量勇士的標準。」邦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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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四位勇士

    「你來了,哈利?」邦斯對著剛進屋的哈利笑著說道。

    「嗯。」哈利站在那裡含含糊糊地說道。

    只聽見後面傳來一陣忙亂的腳步聲,巴格曼先生也走進了房間,他一把抓住哈利的胳臂,拉著他往前走。

    「太離奇了!」他說道,「絕對是太離奇了!霍格沃茨的勇士竟然有兩名,並且都沒有到年齡!真是很不可思議啊!」

    芙蓉甩了甩長髮,嫣然一笑,說道:「哦,這個玩笑很有趣,巴格曼先生。」

    「玩笑?」巴格曼重複了一句,有些不解,「不,不,絕對不是!哈利的名字剛才從火焰杯裡噴了出來!」

    克魯姆的兩道濃眉很陰沉的皺了起來。

    「可是這顯然是弄錯了,」芙蓉高傲地說道:「他們不能比賽,都還沒到年齡呢,他們太小了。」

    「是啊確實令人詫異,」巴格曼揉著他光滑的下巴,笑瞇瞇地說道,「可是,你們也知道,年齡限製作為額外的安全措施,只是今年才實行的,既然他們的名字都從高腳杯裡噴了出來我的意思是,我認為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就不允許臨陣脫逃了規章裡寫的很清楚,你們都必須遵守」

    他們身後的門又被推開了,一大群人擁了進來;鄧布利多教授,後面緊跟著克勞奇先生、卡卡洛夫教授、馬克西姆夫人、麥格教授和斯內普教授。在麥格教授把門關上之前,邦斯能隱約聽見隔壁的禮堂裡傳來幾百名學生嗡嗡的議論聲。

    「馬克西姆夫人!」芙蓉立刻說道,一邊大步朝她的校長走去,「他們說這兩個小男孩也要參加比賽!」

    馬克西姆夫人挺直她魁梧高大的身軀。她俊俏的腦袋碰到了點滿蠟燭的枝形吊燈,穿著黑緞子衣服的巨大胸脯劇烈起伏著。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鄧布利多?」她傲慢地說道。

    「我也想知道這一點,鄧布利多,」卡卡洛夫說道——他臉上帶著冷冰冰的微笑,一雙藍眼睛像冰塊一樣透著寒意,「霍格沃茨竟然可以擁有兩位勇士?並且都還是沒滿十七歲的,我不記得有人告訴過我——難道那些章程我看得還不夠仔細嗎?」

    他短促地笑了聲,聲音很難聽。

    「這不可能,」馬克西姆夫人說道,她那戴著許多華麗蛋白石的大手搭在芙蓉的肩頭,「霍格沃茨不能有兩位勇士,這是極不公平的。」

    「我以為你的那道年齡界線是能把不夠年齡的競爭者排除在外的,鄧布利多,」卡卡洛夫冷冰冰地說道,「可是看看現在,兩個未成年的」

    「這件事只能怪他們,卡卡洛夫,」斯內普輕聲說道,他的黑眼睛裡閃著莫名的光,「不要責怪鄧布利多,都怪他們執意要違反章程。要知道自從他們進校之後,就不斷地違反校規——」

    「謝謝你了,西弗勒斯。」鄧布利多斬釘截鐵地說道。

    「能解釋下嗎,邦斯?」鄧布利多望著邦斯說道。

    「好的,教授。如大家猜的那樣,我破解了鄧布利多教授的年齡線,至於火焰杯把我的名字噴了出來,那就證明我有當勇士的實力,不是嗎?」邦斯笑著說道。

    「這不可能。」麥格教授驚訝地叫道。

    鄧布利多轉過身平靜地問道:「那麼,哈利,你有沒有把你的名字投進火焰杯?」

    「沒有。」哈利說道。

    「你有沒有請年紀大一點兒的同學幫你把名字投進火焰杯?」鄧布利多教授繼續問道。

    「沒有。」哈利激動地說道。

    「啊,他肯定在撒謊!」馬克西姆夫人大聲說道。

    「不,我沒有。」哈利激動地喊道。

    「鄧布利多的那道線肯定是弄錯了。」馬克西姆夫人聳了聳肩說道。

    「當然,這也有可能。」鄧布利多很有禮貌地說道。

    「克勞奇先生巴格曼先生,」卡卡洛夫說道,聲音又變得油滑起來,「你們二位是我們的——客觀的裁判。你們肯定也認為這件事是極不合適的,是嗎?」

    巴格曼用手帕擦了擦他的圓乎乎的娃娃臉,轉眼望著克勞奇先生。克勞奇先生站在爐火的光圈外面,他的臉一半隱藏在陰影中。

    「我們必須遵守章程,章程裡明確規定,凡是名字從火焰杯裡噴出來的人,都必須參加爭霸賽的競爭。」

    「嘿,巴蒂把章程背得滾瓜爛熟。」巴格曼笑著說道。

    「我堅持要我的其他學生重新報名。」卡卡洛夫說道。他的聲音不再圓滑,笑容也消失了,臉上的表情難看極了,「你們必須把火焰杯重新擺出來,我們要不斷地往裡面加進名字,直到每個學校產生兩位勇士。這樣才算公平,鄧布利多。」

    「可是卡卡洛夫,這恐怕不行,」巴格曼說道,「火焰杯剛剛熄滅——要到下一屆爭霸賽時才會重新燃起——」

    「——下一屆爭霸賽,德姆斯特朗決不會參加了!」卡卡洛夫大發雷霆地說道,「我們開了那麼多會,經過了那麼多的談判和協商,沒想到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簡直就想現在離開!」

    「虛張聲勢的威脅,卡卡洛夫!」門邊的一個聲音咆哮著說道,「你現在不能離開你的勇士。他必須參加比賽。他們都必須參加比賽。正像鄧布利多說的,這是受到魔法契約約束的。這對你有利,不是嗎?」

    穆迪剛走進房間。他一瘸一拐地朝火邊走去,每次右腳落地時,都發出很響的撞擊聲,登,登。

    「有利?」卡卡洛夫說道,「我恐怕不能理解你的意思,穆迪。」

    「是嗎?」穆迪輕聲地說道,「這很簡單,卡卡洛夫。有人把波特的名字放進了那只高腳杯,他知道如果名字被噴出來,波特就必須參加比賽。」

    「顯然,那個人希望給霍格沃茨兩次機會!」馬克西姆夫人說道。

    「我同意你的話,馬克西姆夫人,」卡卡洛夫說道,朝她鞠了一躬,「我要向魔法部和國際巫師聯合會提出控告——」

    「如果說誰有理由抱怨,那就是波特了,」穆迪粗聲粗氣地說道,「可是真有意思我沒聽見他說一個字」

    「他為什麼要抱怨?」芙蓉忍不住問道,一邊跺著腳,「他有機會參加比賽了,是不是?多少個星期以來,我們都滿心希望自己被選中!為我們的學校爭光!還有一千加隆的獎金——這個機會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

    「也許有人希望波特為此而送命。」穆迪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咆哮。

    他的話說完之後,是一陣極度緊張的沉默。巴格曼顯得非常焦慮,他的身體不安地上下躥動,嘴裡說道:「穆迪,你這老傢伙怎麼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們都知道,穆迪教授如果午飯前沒有發現六個人想謀殺他的話,就覺得這個上午是浪費了。」卡卡洛夫大聲地說道,「顯然,他如今也在教他的學生疑神疑鬼,老以為有人謀害自己。作為一個黑魔法防禦術課的老師,這種素質真是極為少見的,鄧布利多。不過毫無疑問,你有你自己的考慮。」

    「怎麼,我在無中生有?」穆迪怒吼道,「我有感覺,把這男孩的名字投進高腳杯的,絕對是一個手段高明的巫師」

    「哦,你對此有何證據?」馬克西姆夫人問道。

    「因為他們騙過了一個法術十分高強的魔法物件!」穆迪說道,「要蒙蔽那只高腳杯,使他忘記只有三個學校參加爭霸賽,這需要一個特別厲害的混淆咒我猜想,他們一定是把波特的名字作為第四個學校的學生報了進去,確保他是那個學校的唯一的人選」

    「你似乎在這件事上動了不少腦筋,穆迪,」卡卡洛夫冷冷地說道,「這真是一套十分新穎的理論——不過,當然啦,我聽說你最近腦子裡突發奇想,認為你收到的一份生日禮物裡裝著一隻偽裝巧妙的蛇怪蛋,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它砸得粉碎,然後才發現那是一隻旅行鬧鐘。因此,如果我們不把你的話完全當真,你也能夠理解」

    「確實有人會利用單純無害的活動來達到他們自己的目的,」穆迪用威脅的口吻反駁道,「我的工作就是按黑巫師的思路去考慮問題,卡卡洛夫——你應該不會忘記」

    「阿拉斯托!」鄧布利多警告道。穆迪不作聲了——卡卡洛夫則臉紅得像著了火一樣。

    「這個局面是怎麼出現的,我們不知道。」鄧布利多說道,「不過在我看來,我們除了接受它,別無選擇。邦斯和哈利都被選中參加比賽。因此他們必須」

    「啊,可是鄧布利多——」

    「我親愛的馬克西姆夫人,如果你有另外的解決辦法,我願意洗耳恭聽。」

    鄧布利多等待著,然而馬克西姆夫人沒有說話,她只是氣呼呼地瞪著眼睛。而且不止她一個人露出不滿的神情。斯內普也是一副惱怒的樣子;卡卡洛夫臉色發青;不過巴格曼倒顯得非常興奮。

    「好了,我們繼續進行吧?」巴格曼笑瞇瞇地說道,「要給我們的勇士作指導了,是不是?巴蒂,由你來講吧?」

    克勞奇先生似乎突然從沉思中醒過神來。

    「好的,」他說道,「指導。是的第一個項目」

    「第一個項目是為了考驗你們的膽量,」他說道,「所以我們不準備告訴你們它是什麼。敢於面對未知事物是巫師的一個重要素質非常重要」

    「第一個項目將於11月24日進行,當著其他同學和裁判團的面完成。

    「在完成比賽項目時,勇士不得請求或接受其老師的任何幫助。勇士面對第一輪挑戰時,手裡唯一的武器就是自己的魔杖。等第一個項目結束後,他們才會瞭解到關於第二個項目的情況。由於比賽要求很高,持續時間很長,勇士們就不參加學年考試了。「

    克勞奇先生轉身望著鄧布利多。

    「我想就這麼多吧,阿不思?」

    「是的,」鄧不利多說道,略帶關切地望著克勞奇先生,「你今晚真的不想留在霍格沃茨嗎,巴蒂?」

    「是的,鄧布利多,我必須回部裡去,」克勞奇先生說道,「目前正是非常忙碌、非常困難的時候我讓年輕的韋瑟比臨時負責他熱情很高說句實話,高得有點過了頭」

    「那麼,你至少過來喝一杯再走吧?」鄧布利多說道。

    「來吧,巴蒂,我留在這裡不走了!」巴格曼興致很高地說道,「這一切終於在霍格沃茨發生了,是吧,這裡比辦公室精彩有趣得多!」

    「我不同意,盧多。」克勞奇說道,語調裡透著他慣有的不耐煩。

    「卡卡洛夫教授——馬克西姆夫人——喝一杯臨睡前的飲料吧?」鄧布利多說道。

    然而馬克西姆夫人已經用手臂摟著芙蓉的肩膀,領著她迅速走出了房間。邦斯可以聽見她們朝禮堂走去時飛快地用法語說著什麼。卡卡洛夫對克魯姆打了個招呼,也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邦斯、哈利,我建議你們回去睡覺。」鄧布利多說道,笑瞇瞇地望著他們倆,「我相信格蘭芬多的同學都在等著和你們一起慶祝呢。他們好不容易有個借口大吵大鬧一番,要奪走他們的這個機會可就太不應該了。」

    在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邦斯和哈利都沒有說什麼話,直到——

    「好啊,好啊,好啊,」胖夫人說道,「維奧萊特把剛才的一切都告訴我了。你們都是學校的勇士了?」

    「胡言亂語。」哈利乾巴巴地說道。

    「絕對不是!」畫裡一個臉色蒼白的女巫氣憤地說道。

    「不,不,維奧萊特,這是口令。」胖夫人安慰道,然後她向前旋開,露出一個大洞。

    肖像畫打開時,突然灌進耳朵的喧嘩聲震得邦斯有點頭暈。接著,他和哈利都被裡面的人拽進了公共休息室。格蘭芬多的全體同學都在尖叫、歡呼、吹口哨。

    「你們是怎麼報名的?」弗雷德大聲吼道。他看上去半是惱怒,半是激動。

    「你們是怎麼不長鬍子就能順利過關的?太棒了!」喬治嚷嚷道。

    「我們準備了吃的東西,快過來吃點兒——」

    「我已經夠飽了——」

    大約過了半小時左右,邦斯拉著哈利上了樓梯,其他同學還想挽留。

    「我和哈利都要睡覺了,大家都散了吧。」邦斯打著哈欠說道。

    可是大家根本不理會,就好像他什麼也沒說一樣。

    「我累了!」哈利大吼道,「我和邦斯都想上床睡覺了——」

    最後,邦斯和哈利終於擺脫了眾人,匆匆上樓來到宿舍。

    「噢,你們好。」羅恩說道。

    「你上哪去了?」哈利關上門說道。

    「祝賀你們了。」羅恩說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祝賀?」哈利不解地問道。

    「沒什麼別人都沒有跨過年齡線,」羅恩說道,「就連弗雷德和喬治也沒有。你們是怎麼成功的——隱形衣?」

    「隱形衣不可能讓我越過那道線。」哈利慢慢地說道。

    「哦,對了,」羅恩說道,「如果是隱形衣的話,我想你會叫上我的因為隱形衣可以罩住我們三個,是不是?」

    「聽著,」哈利說道,「我沒有把我的名字投進那只高腳杯。肯定是別人幹的。」

    羅恩怪笑地說道,「他們為什麼要那樣做?」

    「我也不知道,」哈利說道,「大概是想害死我吧。」

    「別解釋了,哈利,他已經沒救了,睡吧。」邦斯躺在床上說道。

    「還有你,邦斯,你也入選了,為什麼不叫上我?」羅恩說道。

    「即使叫上你,你能行嗎,羅恩?你以為挑選勇士是比誰更會嫉妒嗎?」邦斯嘲笑地說道。

    「邦斯,你怎麼能這麼說?」哈利說道。

    「他說的沒錯,哈利,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實話呢?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能像邦斯那樣坦白呢,撒謊有什麼意思呢,要知道你並沒有因此而惹來麻煩啊,是不是?胖夫人的那個朋友,維奧萊特,她已經告訴我們大家了。一千金加隆的獎金,是嗎?而且你還不用參加年終考試」

    「我沒有把我的名字放進那只高腳杯!」哈利惱火地說道。

    「是嗎,好吧,」羅恩懷疑地說道,「你別拿我當傻瓜。」

    「你現在確實給我留下了這樣的印象。」哈利沒好氣地說道。

    「睡吧,哈利,他就是個傻瓜。」邦斯翻了個身說道。

    羅恩聽了這話,猛地把幔帳拉過來遮住他的四柱床,那力度之大,把四根柱子都拉得吱噶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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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八章 檢測魔杖

    星期天的早晨,邦斯在睡夢之中被哈利給叫醒了。

    「這麼早叫我做什麼?」邦斯問道。

    「他不在了。」哈利指了指羅恩的那張空床說道。

    「你擔心他做什麼。」邦斯一邊穿上衣服一邊輕蔑地說道。

    「說的也是」哈利喃喃地說道。

    當邦斯穿好衣服之後,便和哈利一起沿著螺旋形樓梯來到下面的公共休息室。他們倆剛一露頭,那些已經吃過早飯的同學又熱烈地歡呼起來。

    「現在該怎麼辦?」哈利問道。

    「走吧,我相信赫敏會給我們帶來食物的。」邦斯推開肖像畫後面的洞口。

    「啊,你好,」赫敏舉著手裡一大疊麵包,「我給你們帶來的想一起去散散步嗎?」

    「正有此意。」邦斯接過麵包說道。

    「萬分感謝,赫敏。」哈利感激地說道。

    他們下了樓,路過禮堂時,格蘭芬多又爆發出一陣歡呼聲,他們只好無奈地飛快穿過門廳。很快,他們就大步走在向湖邊延伸的草坪上了。德姆斯特朗的大船泊在湖面上,在水中投下黑乎乎的倒影。這是一個比較寒冷的早晨,他們不停地走,一邊啃著麵包,哈利已經把前一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赫敏。

    「我當然知道你自己沒有報名,」赫敏說道,「瞧鄧布利多報出你名字時,你臉上的那副神情!問題在於,是誰把你的名字投進去的?還有——邦斯你是怎麼越過那條年齡線的?」

    「這個是秘密,不能說。」邦斯用紙巾擦著嘴說道。

    「你總是這樣,什麼時候你才能對我們坦誠點呢?」赫敏揚起眉毛說道。

    「我即使說了,你也未必能理解,赫敏。」邦斯無辜地說道。

    「我可以去圖書館,我可以去問——」赫敏激動地說道,兩隻眼睛發亮。

    「你看見了羅恩了嗎?」哈利打斷了她的話說道。

    赫敏遲疑著。

    「唔看見了他在吃早飯。」她說道。

    「他還認為是我自己報名的嗎?」哈利問道。

    「不,我想不會其實不會。」赫敏很不自然地說道。

    「『其實不會』,這是什麼意思?」哈利不解地問道。

    「哎,哈利,這難道還不明白嗎?」赫敏無奈地說道,「他這是在嫉妒呢!」

    「嫉妒什麼?難道他願意在全校同學面前出這個洋相?」哈利問道。

    「想一想吧,」赫敏耐心地說道,「你和邦斯都成為了勇士,而他卻沒,你們都知道的,羅恩在家裡要跟那麼多哥哥競爭較量,你作為他最好的朋友,又是那麼的大名鼎鼎——每次別人一看見你,他就被冷落到一邊,對此他都默默地忍受著,從來不提一個字,我想這一次恰好使他忍無可忍了」

    「真是個傻乎乎的蠢蛋啊。」邦斯說道。

    「說的不錯。」哈利怨恨地說道。

    接下來的幾天可以算是比較令人頭疼的,無論邦斯在學校的何處,都有學生來打量著他,似乎想在他身上看出點什麼來,畢竟按弗雷德說的,他的同學都認為霍格沃茨沒這號人呢。

    「我現在能體會你的苦衷了,哈利。」邦斯說道,這時他們正要去上斯內普的魔藥課。

    午飯後,邦斯、哈利和赫敏來到斯內普的地下教室。

    上課了。

    「解藥!」斯內普說道,一邊環顧著全班同學,他那雙冰冷的黑眼睛閃動著令人不愉快的光芒,「你們現在應該準備好自己的配方了。我要求你們仔細地熬,然後,我們就要選一個人試一試」

    就在這時,地下教室的門被敲響了。

    是科林·克裡維。他側著身子閃進教室,朝教室前面斯內普的講台走去。

    「什麼事?」斯內普不耐煩地問道。

    「對不起,先生,我要帶哈利·波特和邦斯·福萊到樓上去。」

    斯內普的目光從鷹鉤鼻垂下來望著科林,笑容在科林熱切的臉上消失了。

    「波特和福萊還要再上一小時的魔藥課。」斯內普冷冷地說道,「下了課他再上樓。」

    科林的臉紅了。

    「先生——先生,巴格曼先生要他們去的,」他侷促不安地說道,「所有的勇士都要去的,我看他們是要照相」

    「很好,很好,」斯內普厲聲地說道,「波特,把你的東西留在這裡,我要你待會兒再回來,試驗一下你的解藥。」

    「對不起,先生——他必須帶著他的東西,」科林緊張地尖著嗓子說道,「所有的勇士——」

    「很好!」斯內普咆哮道,「波特——還有你,福萊,帶上你們的書包,快從我眼前消失!」

    「真是了不起啊,是不是?」邦斯和哈利剛走出教室,關上門,科林就迫不及待地說道,「是不是?你們都成為了勇士,真讓人羨慕。」

    「是啊,是很了不起,」哈利語氣沉重地說道——三人一起朝通向門廳的台階走去,「他們為什麼要照相,科林?」

    「大概是登在《預言家日報》上吧!」科林心不在焉地說道,他兩隻眼睛都死死盯著哈利看。

    「太棒了,」哈利愁悶地說道,「這正是我想要的。進一步地丟人現眼。」

    「祝你們好運!」科林說道,這時他們已經來到那個房間外。邦斯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較小的教室,大多數課桌都被推到了教室後面,留出中間一大塊空地。不過還有三張課桌是互相對接著,擺在黑板前面,上面蓋著一塊長長的天鵝絨。在天鵝絨覆蓋的課桌後面,放著五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上坐著盧多·巴格曼,他正在跟一個邦斯從未見過的女巫交談,不過邦斯很快就想起了她是預言家日報的記者——麗塔·斯基特。

    巴格曼看到邦斯和哈利到來之後,迅速地站了起來,身子往前一跳。

    「啊,他們來了!霍格沃茨的兩位勇士!過來吧,快過來沒什麼可擔心的,就是檢測魔杖的儀式,其他的裁判員很快就到了——」

    「檢測魔杖?」哈利不安地問道。

    「我門必須檢查一下你們的魔杖是否功能齊全,性能完好,因為在以後的比賽項目中,魔杖是你們最重要的器械。」巴格曼說道,「專家在樓上,和鄧布利多在一起。然後是照幾張相片。這位是麗塔·斯基特,」他說道,「她正在為《預言家日報》寫一篇關於爭霸賽的小文章」

    「也許並不是小文章,盧多。」麗塔·斯基特無視邦斯,使勁盯著哈利說道。

    「在我們開始前,我能不能跟哈利談幾句話?」她問巴格曼,「為了給文章增加點色彩。」

    「沒問題!」巴格曼大聲說道,「就是——不知道哈利是否反對?」

    「唔——」哈利說道。

    「太好了。」麗塔·斯基特說道,她伸出她那鮮紅色的爪子般的手指抓住哈利離開了。

    「啊,我注意到你被無視了。」巴格曼開玩笑地說道。

    「確實有那麼點,巴格曼先生。」邦斯微笑地說道。

    「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嗎?」巴格曼睜大兩隻眼睛問道。

    「邦斯·福萊,巴格曼先生。」邦斯說道。

    「好名字,好名字,你不介意我叫你邦斯吧。」巴格曼說道。

    「萬分榮幸。」邦斯微微鞠了一躬說道。

    「啊,他們來了。」巴格曼走上前說道。

    「哈利還沒來嗎?」鄧布利多望了望邦斯說道。

    「不,不,他早就和邦斯一起來了,只是被麗塔·斯基特麗塔拉去做個簡短的採訪了。」巴格曼說道。

    只見鄧布利多走出房間,不一會兒就帶著哈利和麗塔·斯基特回到了房間。

    邦斯看見哈利朝這邊走來,坐在了自己的旁邊。

    「請允許我介紹一下奧利凡德先生。」鄧布利多在裁判席上坐下,對著幾位勇士說道,「他將要檢查你們的魔杖,確保魔杖在比賽前狀態良好。」

    「德拉庫爾小姐,你先來,好嗎?」奧利凡德先生說著,走到房間中央的空地上。

    芙蓉·德拉庫爾輕盈地走向奧利凡德先生,把自己的魔杖遞給了他。

    「唔」他說道。

    他像擺弄指揮棒一樣,讓魔杖在修長的手指間旋轉著,魔杖噴出了許多粉紅色和金色的火花。然後他又把魔杖貼近眼前,仔細端詳著。

    「不錯,」他輕聲地說道,「九英吋半彈性很好槭木製成裡面含有噢,天哪」

    「含有一根媚娃的頭髮,」芙蓉說道,「是我奶奶的頭髮。」

    「沒錯,」奧利凡德先生說道,「沒錯,當然啦,我本人從未用過媚娃的頭髮。我覺得用媚娃的頭髮做的魔杖太敏感任性了不過,各人都有自己的愛好,既然它對你合適」

    奧利凡德先生用手指拂過魔杖,顯然在檢查上面有沒有擦痕和碰傷。然後,他低聲念道:「蘭花盛開!」一束鮮花錠放在魔杖頭上。

    「很好,很好,狀態不錯,」奧利凡德先生說道,一邊把鮮花收攏,和魔杖一起遞給芙蓉,「克魯姆先生,該你了。」

    威克多爾·克魯姆站起身來,沒精打采地朝奧利凡德先生走去。他把魔杖塞了過去,皺著眉頭站在那裡,雙手插在長袍的口袋裡。

    「啊,」奧利凡得先生說道,「如果我們弄錯的話,這是格裡戈維奇的產品。他是一位出色的魔杖匠人,儘管他的風格我並不十分不過」

    他舉起魔杖,在眼前翻過來倒過去,仔仔細細地檢查著。

    「沒錯鵝耳櫪木,含有龍的心臟腱索,對嗎?」他掃了克魯姆一眼——克魯姆點了點頭,「比人們通常見到的粗得多非常剛硬十又四分之一英吋飛鳥群群!」

    鵝耳櫪木的魔杖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像手槍開火一般,一群小鳥撲扇著翅膀從魔杖頭上飛了出來,從敞開的窗口飛進了淡淡的陽光中。

    「很好,」奧利凡德先生說道,把魔杖還給了克魯姆,「你們兩位誰先來?」

    邦斯起來,與克魯姆擦肩而過,向奧利凡德先生走去。他交出自己的魔杖。

    「啊,是的,」奧利凡德先生說道,一對淺色的眼睛閃爍著不一樣的光芒,「是的,是的,是的,我記得清清楚楚。」

    「你感覺它好用嗎?」奧利凡德先生問道。

    「非常如意,謝謝你,奧利凡德先生。」邦斯說道。

    「記住我當初的話,」奧利凡德先生說道,「清水如泉。」

    邦斯的魔杖噴出一股清澈的泉水,奧利凡德先生把魔杖還給邦斯說道,「非常好。還有最後一位,波特先生?」

    邦斯收起魔杖坐回椅子上等待著,奧利凡德先生檢查哈利的魔杖的時間比檢查其他人的要長得多。最後,他讓魔杖頭噴出一股葡萄酒,然後把魔杖還給哈利,宣佈它的狀態非常良好。

    「謝謝大家,」鄧布利多說道,在裁判桌旁站了起來,「現在你們可以回去上課了——也許直接下去吃飯更妥當一些,反正他們很快就要下課了——」

    可是正當大家準備離開的時候,那個手拿著黑色照相機的男人一躍而起,清了清嗓子。

    「照相,鄧布利多,照相!」巴格曼興奮地喊道,「裁判和勇士來一個合影,你認為怎麼樣,麗塔?」

    「好吧,先照合影,」麗塔·斯基特盯著哈利說道,「也許待會兒再照幾張單人的。」

    照相花了很長的時間。馬克西姆夫人無論站在什麼位置,都把別人擋住了,而且房間太小,攝影師無法站得很遠,把她收進鏡頭;最後她只好坐下來,其他人都站在她周圍。卡卡洛夫不停地用手指繞著他的山羊鬍子,想使它翹成一個卷兒。攝影師似乎特別積極地想讓芙蓉站在前面,可是麗塔·斯基特總是趕上前來,把哈利拉到更突出的位置。然後,她又堅持要給勇士們一個個地拍單人照。過了好長時間他們才終於脫身出來。

    「這真是個災難。」哈利坐在禮堂吃著晚飯說道。

    「不錯。」邦斯望了望空蕩蕩的禮堂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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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第一個項目

    「你怎麼老是喜歡大清早把人叫醒啊,哈利,並且還是星期天。」邦斯抱怨道。

    「抱歉,可是我睡不著,所以」哈利說道。

    「是因為昨天晚上看到的東西嗎?」邦斯穿著衣服問道。

    「對,我看見了火龍。」哈利說道。

    「一起去吃早飯吧。」邦斯提議道。

    「噢,好吧。」哈利說道。

    「什麼,火龍?」赫敏在餐桌上驚訝地問道。

    「對,火龍。」哈利愁悶地說道。

    「別擔心,哈利,我認為圖書館應該有制服火龍的秘訣。」赫敏恢復常態地說道。

    「但願如此。」哈利叉著炒雞蛋說道。

    剛吃完早飯,赫敏就拉著邦斯和哈利趕到圖書館。在這裡,赫敏把她所能找到的每一本跟龍有關的書都抽了出來,三個像大海撈針一樣,開始在一大堆書中搜索著。

    赫敏和哈利煩躁地尋找著,而邦斯則興致勃勃地翻著這些書,似乎一點也不著急。

    「你怎麼什麼都不在乎,邦斯?」赫敏似乎注意到了這一點問道。

    「不是不在乎,是自信。」邦斯合上書說道。

    「這麼說,你已經有辦法通過火龍了?」赫敏說道。

    「差不多吧。」邦斯說道。

    「快教教哈利啊。」赫敏說道。

    「我的方法不適合他,他會有人教的,別擔心。」邦斯說道。

    「說得倒輕巧。」哈利嘀咕道。

    「哦,糟糕,他又回來了,他為什麼不能在他那艘蠢頭蠢腦的大船上看書呢?」赫敏煩躁地說道——威克多爾·克魯姆無精打采地走進來,陰沉地掃了他們三人一眼,然後抱著一堆書在遠處一個角落裡坐了下來,「走吧,我們還是回公共休息室去吧他的追星俱樂部成員很快就會過來的,嘰嘰渣渣,煩死人了」

    果然,當他們離開圖書館時,一群女生踮著腳尖從他們身邊走過,其中一個的腰上繫著一條保加利亞的圍巾。

    比賽的那天很快就到來了,學校的氣氛非常緊張和興奮。中午就停課了,讓全校學生有時間到下面圈龍的場地上去——當然啦,他們並不知道會在那裡看到什麼。

    邦斯和哈利一整天都不斷地收到人們的祝福和諷刺,很難說是誰得到的更多點。吃完午飯之後,他和哈利剛起身,就看見麥格教授在禮堂裡匆匆走來。許多人都望著他們。

    「波特,福萊,現在勇士們都要到下面的場地上去你們必須做好準備,完成第一個項目。」

    「祝你們好運,」赫敏小聲地說道,「我相信你們會成功的!」

    「謝謝你,赫敏。」邦斯笑著說道。

    他們和麥格教授一起離開了禮堂。麥格教授看起來也和哈利那樣心慌意亂。實際上,她簡直和赫敏一樣焦慮不安。她陪伴著邦斯和哈利走下石階,來到戶外,這是一個十一月寒冷的下午,她把手放在了他們的肩頭上。

    「好了,別太緊張,」她說道,「保持頭腦清靜我們安排了一些巫師在旁邊,如果情況不妙,他們會上前控制局勢的最重要的是充分發揮你們自己的能力,誰也不會認為你們比其他人遜色你沒事吧,哈利?」

    「沒事,」哈利說道,「沒事,我很好。」

    麥格教授領著他們繞過禁林的邊緣,朝火龍所在的地方走去。當他們走近本來可以看清場地的那片樹叢時,邦斯發現那裡豎起了一個大帳篷,擋住了那些火龍,帳篷的入口正對著他們。

    「你們必須和另外幾位勇士一起進去,」麥格教授說道,聲音有些顫抖,「等著輪到你們的時候。巴格曼先生也在裡面他會把——步驟告訴你們祝你們好運。」

    「謝謝。」邦斯和哈利齊說道。麥格教授把他們領到帳篷的入口處。邦斯和哈利一同走了進去。

    芙蓉·德拉庫爾坐在角落裡的一張低矮的木凳子上。她一點兒也不像平時那樣鎮定自若,臉色顯得非常蒼白,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威克多爾·克魯姆看上去比往常更加陰沉,邦斯估計這應該是他顯示內心緊張的一種方式。

    「啊,哈利,邦斯!太好了!」巴格曼扭過頭來望著他們,愉快地說道,「進來,快進來,放鬆點兒,跟在自己家裡一樣!」

    「好了,現在大家都到齊了——該向你們介紹一下情況了!」巴格曼興高采烈地說道,「觀眾聚齊以後,我要把這只布袋輪流遞到你們每個人面前,」——他舉起一隻紫色的綢布袋,對著他們搖了搖——「你們從裡面挑出各自將要面對的那個東西的小模型!它們有不同的——唔——種類。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們啊,對了你們的任務是拾取金蛋!」

    轉眼之間,就聽見成百上千雙腳走過帳篷的聲音,腳的主人都在興奮地交談、說笑接著——巴格曼已經解開了紫色綢布袋。

    「女士優先。」他說道,把袋子遞給芙蓉·德拉庫爾面前。

    她把一隻顫抖的手伸進布袋,掏出一隻小巧的、惟妙惟肖的龍的模型——是威爾士綠龍,脖子上繫著一個號碼:二號。

    克魯姆掏出了那條鮮紅色的中國火球,脖子上系的號碼是三號。

    邦斯把手懶洋洋地伸了進去,掏出了一條銀藍色的瑞典短鼻龍,脖子上系的號碼是一號。

    哈利則一副認命的表情掏出那只匈牙利樹蜂。

    「好了,你們都拿到了!」巴格曼說道,「你們現在都抽到了自己將要面對的火龍,它脖子上的號碼是你們去與火龍周旋的順序,明白了嗎?好了,我現在要暫時離開你們一下,因為我要給觀眾作解說。邦斯,你是第一個,你一聽見哨聲就走進那片場地,好嗎?那麼哈利我可以跟你說幾句話嗎?到外面來?」

    邦斯望著哈利茫然跟著巴格曼離開了,帳篷裡三個人都在沉默著。

    只聽見某個地方響起一陣哨聲,邦斯站起身來走出帳篷,悠閒地穿過場地柵欄上的一道豁口。

    他看見了成百上千張面孔從上面的看台上望著他,在場地的另外一邊,瑞典短鼻龍正低低地蹲伏著,守護著它的那一窩蛋。

    邦斯略帶興奮地走上前去,仔細地打量著那條龍。一人一龍相互對視著,那場面絕對不是一般的平靜。

    「他在做什麼,我的意思是——他知道他要做什麼嗎?」巴格曼疑惑地問道——觀眾們也都在困惑,大概是。

    邦斯沒有理會,而是抽出自己的魔杖,嘴裡念叨著類似歌謠的唱的。

    接者,大約過了五分鐘左右,邦斯舉著魔杖走向瑞典短鼻龍的那一窩蛋。

    觀眾們都在尖叫,中間還夾雜著巴格曼的喊聲「他到底在幹什麼,難道他認為不用任何魔法就能制服一條成年母龍嗎?」

    令大家詫異的是,邦斯就那樣很自然、很怪異的從瑞典短鼻龍的眼皮底下,在那窩蛋中拿起了一個金蛋,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巴格曼望著邦斯愉快地抱著金蛋走出場地向裁判桌走去,驚訝的並不是他一個人,大概除了鄧布利多之外。

    只見,鄧布利多站起身來提醒道:「他完成了項目,該打分了。」

    「哦,打分,對。」巴格曼似乎被眼前所發生的一切給弄昏了頭。

    「鄧布利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可能?」麥格教授難以置信地問道。

    「啊,這得問我們的當事人,不得不提一句,他確實幹得很出色。」鄧布利多笑瞇瞇地望著邦斯說道。

    「請對我們大家解釋一下吧。」麥格教授平靜地說道。

    「一個比較古老的魔法,主要是用來禁錮某個大型物體的,但由於施法時間過長和命中太低而被人們漸漸遺忘了。」邦斯笑著說道。

    「那為什麼火龍不噴火?」馬克西姆夫人問道。

    「那是因為我對它用了熄滅咒。」邦斯說道。

    「不可思議,我們的福萊同學用神秘的手法通過了第一個項目,現在開始由裁判打分。」巴格曼興奮地喊道。

    馬克西姆夫人——把她的魔杖舉向空中。一縷長長的銀絲帶般的東西從魔杖裡噴了出來,扭曲著形成了一個大大的「8」字。

    接下來是克勞奇先生,他朝空中噴出了一個「9」字。

    鄧布利多也給了「9」分,觀眾們的歡呼聲更響亮了。

    巴格曼給出——10分。

    最後伴隨著卡卡洛夫給出的「6」分,邦斯被安排坐在了後面的休息室裡。

    「你在這等待其他勇士完成項目,」麥格教授吩咐道。

    「你幹的真出色,福萊先生。」她走出小帳篷時補充道。

    「謝謝你的誇獎,教授。」邦斯說道。

    接下來,基本都比邦斯的要精彩,尤其是哈利以飛天掃帚奪取金蛋結束,更是引爆了整個看台,歡呼之聲久久不能平息。

    「啊,你來了?」邦斯看著哈利身後的羅恩說道。

    「對,抱歉,我不該嫉妒的,如果你還願意把我當哥們的話。」羅恩歉意地說道。

    「原諒他吧,邦斯。」哈利抱著金蛋說道。

    「那好吧,我希望你別再做那種傻瓜了,羅恩。」邦斯微笑著說道。

    「絕對不會。」羅恩保證地說道。

    「噢,哈利,你沒事吧?」赫敏走進帳篷說道。

    「沒事,我很好。」哈利說道。

    「你是怎麼辦到的?」赫敏轉身望著邦斯說道。

    「是啊,簡直是令人太驚訝了。」羅恩說道。

    「一個古老的魔法而已,大家沒見過很正常。」邦斯說道。

    「可是——」

    一個人衝進了帳篷打斷了他們,是查理·韋斯萊,羅恩的哥哥。

    「你們幹的出色極了,聽著,我得跑著去了,我要派一隻貓頭鷹給媽媽送信,我發誓要把一切都告訴她的——哦,真是叫人不敢相信!噢,差點忘記了——他們叫我給你們說一聲,你們還得在這再待幾分鐘巴格曼有幾句話要對勇士們說。

    這時,芙蓉和克魯姆走進來了,巴格曼跟在後面。

    「你們都幹得不錯!」巴格曼輕快地跳進帳篷,一副歡天喜地的樣子,彷彿剛才是他本人成功穿過了一條火龍。「好了,我只有幾句話要對你們說。第二個項目將於明年2月24日上午九點半開始,再此之前,你們可以休息很長一段時間了——不過我們要留一些問題給你們考慮!你們低頭看看手裡拿著的那些金蛋,就會發現它們可以打開看見那裡的接縫嗎?你們必須解開蛋裡提供的線索——那將告訴你第二個項目是什麼,你們可以做好準備!都清楚了吧?沒問題了?好了,你們可以走了!」

    邦斯和哈利離開了帳篷,找到了羅恩和赫敏,四人一起繞過禁林邊緣往回走,一路上聊個不停。後來,他們剛繞過那片樹叢時,一個女巫突然從樹叢後面跳了出來。

    是麗塔·斯基特。她今天穿著一身艷綠色的袍子,她手裡的速記筆與袍子的顏色十分般配。

    「祝賀你,哈利!」她說道,滿臉微笑地望著哈利,「不知道你能不能跟我說一句話?你面對火龍時有什麼感覺?你現在有什麼感覺,你覺得裁判打分是否公平?」

    「好的,我可以跟你說一句話,」哈利惱火地說道,「再見。」

    說完,他就和邦斯、羅恩和赫敏一起朝城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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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章 多比和閃閃

    那天晚上,當他們走進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時,裡面又一次爆發出陣陣歡呼和喧嘩。桌子、椅子上都堆著小山一般的蛋糕,還有一壺壺南瓜汁,令邦斯討厭的是,還有不少黃油啤酒。弗雷德燃放了一些費力拔焰火,空氣中閃動著許多星星和火花。擅長繪畫的迪安·托馬斯掛起了好幾條醒目的新橫幅,大多數橫幅上都畫著哈利騎著火弩箭飛翔的場面,不過也有幾幅是表現了邦斯神秘穿越火龍的場景。

    「天哪,還挺沉的,」喬治拿著邦斯和哈利的金蛋掂量著,說道,「快把它們打開吧!讓我們看看裡面是什麼?」

    「他們應該自己解開線索的,」赫敏趕忙地說道,「爭霸賽的章程規定」

    「我也應該自己解決怎麼穿越火龍的啊。」哈利小聲嘀咕了一句,只有幾個人聽見了。赫敏心虛地咧開嘴笑了。

    「好了,來吧,快把它們打開吧!」幾個人響應道。

    「別後悔,哈利。」邦斯對著哈利耳語道。

    「後悔什麼?」哈利問道。

    「快點,哈利,你在猶豫什麼?」喬治催促道。

    哈利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拿起自己的金蛋,把它打開了。

    裡面是空的,什麼也沒有——但就在哈利把它打開的瞬間,一種極為恐怖的、尖厲刺耳的慘叫聲充滿了整個房間。

    「快把它關上!」弗雷德用手摀住耳朵吼道。

    哈利趕忙猛地合上金蛋。「那是什麼?」西莫·斐尼甘盯著金蛋問道,「像是女鬼的叫聲你們下次可能要從一個女鬼身邊通過!」

    「好像是什麼人在受到折磨!」納威說道——他臉色慘白,把香腸都撒了一地,「你們要對付的是鑽心咒!」

    「別說傻話了,納威,那是不合法的,」喬治說道,「他們不能在勇士身上念鑽心咒。我倒覺得這聲音有點像珀西在唱歌說不定你們要在他沖澡的時候去襲擊他,哈哈。」

    「把你的蛋也打開看看吧,看看是不是一樣的聲音,邦斯。」弗雷德提議道。

    「我無所謂,如果你還想耳朵再受次折磨的話。」邦斯笑著把金蛋遞給弗雷德說道,弗雷德沒有去接,而是說道:

    「來一塊果醬餡餅嗎,赫敏?」

    赫敏懷疑地望著他遞過來的盤子。喬治笑了。

    「你放心,」他說道,「我沒對它們做手腳。你需要留神的是蛋奶餅乾——」

    納威剛咬了一口蛋奶餅乾,一聽到這話就哽住了,連忙把餅乾吐了出來。弗雷德哈哈大笑起來。

    「我只是開了個小小的玩笑,納威」

    赫敏拿起一塊果醬餡餅,然後說道:「這些東西都是你們從廚房裡拿來的,弗雷德?」

    「是啊。」弗雷德說道,笑嘻嘻地望著她。他憋出一種尖細刺耳的聲音,模仿家養小精靈:「『我們可以為你準備一切,先生,什麼都行!』他們真是熱心啊只要我一說我有點兒餓了,他們就會給我烤一頭牛。」

    「你們是怎麼進去的?」赫敏用一種若無其事的隨便口吻問道。

    「很方便,」弗雷德說道,「有一扇門藏在畫著一碗水果的那副畫後面。只要輕輕搔一搔那個梨子,它就會吃吃發笑,然後——」他主了嘴,警惕地打量著她,「怎麼啦?」

    「沒什麼。」赫敏趕緊說道。

    「又想領導家養小精靈出來罷工,是嗎?」喬治問道,「你準備放棄那些傳單之類的玩意兒,直接動員他們起來造反?」

    有幾個人被逗得咯咯直笑。赫敏沒有回答。

    「你可不要把他們的思想攪亂了,告訴他們必須穿衣服、拿工錢!」弗雷德警告地說道,「你會弄得他們不想做飯的!」

    就在這時,納威突然變成一隻大金絲雀,暫時分散了大家的注意力。

    「喲——對不起,納威!」弗雷德在大家的笑聲中喊道,「我忘記了——這就是我們施了魔法的蛋奶餅乾——」

    還好,才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納威就脫去了羽毛,當羽毛全部掉光後,他的樣子又完全正常了。他甚至也和別人一起大笑起來。

    「金絲雀餅乾!」弗雷德對情緒高漲的人群喊道,「我和喬治發明的——七個銀西可一塊,很便宜啦!」

    當邦斯終於和哈利、羅恩、納威、西莫還有迪安一起回到樓上的宿舍時,已經差不多快凌晨一點了。邦斯拉下他的四柱床的幔帳,對大家道了一聲晚安,便睡去了。

    十二月的霍格沃茨帶來了狂風和雨加雪。儘管城堡裡有著溫暖的爐火,但是陣陣穿堂風總是令人不怎麼愉快。海格還在給馬克西姆夫人的那些駿馬不斷提供它們最喜歡的純麥芽威士忌。臨時馬廄的角落裡的飼料槽飄過來的陣陣酒香,熏得保護神奇生物課的同學們都有點暈乎乎的。但這並沒有什麼好處,因為他們仍然在照料可怕的炸尾螺。

    「我拿不準它們是不是冬眠,」在這一節課上,海格告訴在南瓜地裡瑟瑟發抖的同學們說道,「我們不妨試一試,看看它們想不想睡覺我們把它們安頓在這些箱子裡」

    現在只剩下十條炸尾螺了。顯然,它們互相殘殺的慾望並沒有徹底根除。如今它們沒個都接近六英尺長。它們厚厚的灰色保護層,它們胡亂擺動的有力的腿,它們不斷爆炸噴火的尾巴,還有它們的刺和吸盤,所有的這些加字一起,使炸尾螺成為邦斯目前見過最為噁心的東西。同學都無精打采地望著海格搬出來的大箱子,箱子裡都鋪著枕頭和毛茸茸的毯子。

    「我們把它們領進去,」海格說道,「然後蓋上蓋子,看看會出現什麼情況。」

    結果,他們發現炸尾螺並不冬眠,而且不喜歡被人塞進鋪著枕頭的箱子,蓋上蓋子。很快,海格便喊叫起來:「別緊張,別緊張!」因為炸尾螺在南瓜地裡橫衝直撞,地裡已經撒滿了冒著青煙的箱子碎片。大多數斯萊特林的——馬爾福、克拉布和高爾打頭——已經從後門逃進了海格的小屋,把自己關在裡面。邦斯、哈利、羅恩、赫敏和其他一些同學則留在外面幫助海格。邦斯本打算擊昏它們的,但海格不允許。於是他們便付出代價來制服著炸尾螺,身上被燒傷和劃傷了多處。最後,只剩下一條炸尾螺了。

    「我已經失去信心了,海格。」邦斯望著自己被燒傷的袍子心痛地說道。

    「哎,別傷害它!」當邦斯抽出魔杖指向炸尾螺時海格趕緊說道。

    「還是讓邦斯快點結束吧!」羅恩嚷嚷道。

    「好啊,好啊,好啊看起來確實很好玩。」

    麗塔·斯基特靠在海格菜園子的柵欄上,看著這一幕鬧劇。她今天穿著一件厚厚的洋紅色長袍,紫色的領子是翻毛皮的,一隻鱷魚皮手袋掛在她的胳膊上。

    海格撲過來壓在炸尾螺的身上,把它制服了。它尾巴後面噴出一團火焰,把旁邊的南瓜苗都燒焦了。

    「你是誰?」海格一邊問麗塔·斯基特,一邊把一個繩扣套在炸尾螺的刺上,繫緊了。

    「我叫麗塔·斯基特,《預言家日報》的記者。」麗塔回答道,滿臉帶笑地望著海格,嘴裡的金牙一閃一閃的。

    「好像鄧布利多說過,不許你再進學校了。」海格微微皺著眉頭說道,一邊翻身從壓得有點兒變形的炸尾螺上下來,用力拖著它朝它的同伴們走去。

    麗塔假裝沒聽見海格說話。

    「這些迷人的動物叫什麼?」她問道,臉上笑得更燦爛了。

    「炸尾螺。」海格粗聲粗氣地回答道。

    「真的嗎?」麗塔說道,一副興趣盎然的樣子,「我以前從沒有聽說過它們是從哪兒弄來的?」

    「今天天氣不錯,是不是,哈利?」邦斯捅了捅哈利的腰說道。

    「什麼?噢,是啊哎喲是很不錯。」哈利支吾地說道。

    「啊,你也在這裡,哈利!」麗塔·斯基特轉過臉來說道,「你喜歡上這門課嗎,哈利?」

    「是的,非常喜歡。」哈利毫不含糊地說道,海格面帶笑容地望著他。

    「太好了,」麗塔說道,「真是太好了。教書時間長嗎?」她又問海格。

    「剛教第二年。」海格說道。

    「太好了不知道你是不是願意接受一次採訪呢?把你保護神奇生物的經驗與讀者分享一下?《預言家日報》每星期三有一個動物學專欄,我想你一定知道。我們可以介紹一下這些——響尾狼。」

    「炸尾螺,」海格熱切地說道,「呃——是啊,可以嘛。」

    這時,城堡的鈴聲響了,這堂課結束了。

    「好了,再見,哈利!」邦斯他們離開時,麗塔·斯基特愉快地喊道,「那麼說定了,海格,星期五三把掃帚那見!」

    「她會任意歪曲海格說的每一句話。」邦斯說道。

    「但願海格沒有非法進口那些炸尾螺和其他東西。」赫敏焦慮地說道。

    「海格以前就惹過很多麻煩,鄧布利多一直沒有開除他,」羅恩寬慰道,「最壞的可能性就是海格必須丟掉炸尾螺。對不起我說的是最壞嗎?我的意思是最好。」

    那天下午,邦斯、哈利和羅恩去上占卜課。由於曾經沒寫論文,所以特裡勞妮對他們三人的態度非常惡劣。

    這時,他們又在特裡勞妮教授解釋冥王星干擾日常生活的不同方式時,不停地哈哈大笑,這令她更加惱火。

    「我認為,」她說道,聲音低低的,充滿著神秘感,但並沒有掩蓋她那顯而易見的惱怒,「我們中間的一些人,」——她意味深長地盯著哈利——「如果看見我昨天做水晶球占卜時看見的東西,恐怕就不會這樣輕狂了。昨晚我坐在這裡,埋頭做我的針線活兒,突然產生了一種無法歇制的衝動,想請教一下我的水晶球。我站起來,坐到水晶球面前,凝視著晶體深處你們說,我看見什麼東西在凝望著我?」

    「一隻醜陋的大號昆蟲,戴著一副特大眼睛?」羅恩壓低聲音嘟囔道。

    「是死亡,我親愛的。」

    帕瓦蒂和拉文德都用手摀住嘴巴,神色驚恐。

    「是的,」特裡勞妮教授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說道,「它來了,越來越近了,它像一隻禿鷲在頭頂上盤旋,越來越低越來越低,就在城堡上空」

    她目光犀利地盯著哈利,哈利則毫不掩飾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她這套把戲已經玩過差不多上百遍了,如果不是這樣,倒是真有點兒嚇人。」哈利說道——這時他們終於來到教室外面,重新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可是,如果每次她說我要死,我都倒地死去,那我就會變成一個醫學上的奇跡了。」

    「你也許會成為一種超濃縮的鬼魂,」羅恩說道,吃吃笑著,「至少我們沒有家庭作業呀。我希望赫敏從維克多教授那兒領回一大堆作業,我最喜歡她做作業時我們閒著了」

    可是赫敏不在晚飯桌上。

    「你說她去哪了,我們要不要去圖書館找找?」哈利問道。

    「到公共休息室等她吧,她可不在圖書館。」邦斯說道。

    於是他們便來到公共休息室,坐在舒適的椅子上,等待著。

    不一會兒,赫敏出現在洞口了。

    「哈利!」她氣喘吁吁地說道,「快過來,哈利,你必須來一下,出了一件最離奇的事——求求你了,快來吧——」

    「出了什麼事?」哈利問道。

    「我們到了那裡你就會看見的——哦,來吧,快點兒——」赫敏催促道。

    「不就是多比和閃閃在廚房裡嘛,有必要這麼咋呼咋呼的嗎?」邦斯跟著他們小跑的步伐說道。

    「這麼說,赫敏,你想帶我們廚房做什麼?」哈利說道。

    「你又想說服我們參加你那套『嘔吐』的把戲?」羅恩問道。

    「不是,不是,我沒有!」赫敏著急地說道,「而且不是『嘔吐』!羅恩——」

    「怎麼,改名字了?」羅恩皺著眉頭說道,「那是什麼呢?家養小精靈解放陣線?我可不願意衝進廚房,動員他們停止幹活,我決不會——」

    「我沒有要求你們這麼做!」赫敏不耐煩地說道,「我剛才來過這裡,跟他們交談過了,我是想帶哈利見見多比和閃閃!」

    「那好吧。」哈利說道。

    只見他們來到一條寬闊的石廊裡,火把照得四周很明亮,到處裝飾著令人愉快的圖畫,上面主要是吃的東西。

    赫敏站在一幅大大水果碗的圖畫跟前。她伸出食指,輕輕地搔了搔那只碧綠的大梨子。梨子蠕動起來,吃吃笑著,突然變成一個很大的綠色門把手。赫敏抓住它把門拉開,用力把哈利推了進去。

    邦斯進去的時候正巧看見多比在興奮地與哈利擁抱,一邊尖聲叫著:「哈利·波特,先生!哈利·波特!」

    「輕點,多——多比。」哈利喘著氣說道。

    「多比一直盼呀盼呀,盼著能看見哈利·波特,先生,結果哈利·波特先生親自來看他了。」多比尖聲叫道。

    多比鬆開手,向後退了幾步,滿臉帶笑地抬頭望著哈利,那雙乒乓球般的綠色大眼睛裡含著喜悅的淚花。他和邦斯記憶中的樣子分毫不差。那只像鉛筆一樣細長的鼻子,那一對蝙蝠狀的耳朵,還有那長長的手指和雙腳一切都沒有變,只是衣服與原來大不一樣了。

    當年多比為馬爾福家幹活時,一年到頭穿著那只髒兮兮的舊枕套。現在,他這一身穿戴是邦斯見過最為奇怪的組合:他比世界盃賽上那些巫師的穿戴還要糟糕得多。他頭上頂著一隻茶壺保暖套,上面別著一大堆五顏六色的徽章;赤裸的胸膛上掛著一條馬蹄圖案的領帶,下身穿著一條類似兒童足球短褲的東西,腳上是兩隻不配對的襪子。

    至少有一百個小精靈站在廚房裡,當多比領著邦斯他們走過時,小精靈們一個個滿臉堆笑,鞠躬,行屈膝禮。他們都穿著同樣的制服:一條印著霍格沃茨飾章的茶巾。他們也像閃閃當初那樣,把茶巾當袍子裹在了身上。

    多比在磚砌的壁爐前停住了腳步,說道:「閃閃,你看,先生!」

    閃閃坐在爐火旁的一張凳子上。她和多比不同,看樣子不是隨隨便便地找來衣服就穿。她穿著一套整整齊齊的小裙子和短上衣,頭上還戴著一頂配套的藍帽子,上面掏了兩個洞,露出她的兩隻大耳朵。不過,多比那身奇怪組合的衣服保護得一塵不染,像是嶄新的一樣,而閃閃則顯然對自己的衣服毫不在意。她的短上衣上濺滿了湯跡,裙子上有一塊地方燒焦了。

    「多比,能給我來杯熱巧克力嗎?」邦斯問道。

    「沒問題,先生,哈利·波特想喝一杯茶嗎?」多比用尖細的聲音問道。

    「行——好吧。」哈利說道。

    立刻,就有六個家養小精靈從他們後面匆匆跑上來,端著一隻很大的銀托盤,上面放著一隻茶壺,一杯熱巧克力,還有哈利、羅恩和赫敏的杯子以及一壺牛奶和一大盤餅乾。

    「好豐盛啊!」羅恩激動地說道。赫敏皺了皺眉頭,但家養小精靈看上去都很高興。他們低低地鞠躬,退了回去。

    「你來這多久了,對比?」多比遞茶時,哈利問道。

    「剛到一個星期,哈利·波特,先生!」多比歡快地說道,「多比來見鄧布利多先生,先生。你知道,先生,一個被開除的家養小精靈是很難再找到新工作的,先生,真的很難很難——」

    聽了這話,閃閃開始大哭起來。

    「多比四處遊蕩了兩年,先生,就為了找一份工作!」多比尖聲尖起地說道,「可是多比沒有找到工作,先生,因為多比現在要工錢了!」

    廚房裡的那些家養小精靈本來都很感興趣地看著他們,聽到他們說話,聽到這裡,他們都把目光移開了,就好像多比說了一些粗魯的、令人尷尬的話似的。但赫敏卻說道:「好樣的,多比!」

    「謝謝你,小姐!」多比說道,朝赫敏一笑,露出好多牙齒,「但是大多數巫師都不想要一個拿工錢的家養小精靈,小姐。『那不是一個家養小精靈的品質。』他們說,然後就對著多比把門重重地關上了!多比喜歡工作,但他也想穿衣服、拿工錢,哈利·波特,先生多比喜歡自由!」

    霍格沃茨的家養小精靈開始悄悄地挪開,躲避多比,好像他身上帶著某種傳染性病菌。閃閃倒是待著沒動,但她的哭聲顯然又增高了。

    「後來,哈利·波特,多比去拜訪閃閃,發現閃閃也被釋放了,先生!」多比興高采烈地說道。

    閃閃聽了這話,從凳子上往前一撲,臉朝下倒在石板鋪成的地面上,捶打著小小的拳頭,痛苦地尖叫起來。赫敏趕緊蹲在她身邊,試著安慰她,可是沒有什麼效果。多比繼續講他的故事,高聲尖叫著,蓋過了閃閃的哭聲。

    「然後多比突然有了主意,哈利·波特,先生!『多比和閃閃為什麼不能一起找工作呢?』多比說道。『哪裡有工作夠兩個家養小精靈干的呢?』閃山問。多比想啊想啊,就想起來了,先生!霍格沃茨!多比和閃閃就來找鄧布利多教授了,先生!鄧布利多教授就把我們都收下了!」

    多比臉上露出非常燦爛的笑容,喜悅的淚水又充滿了他的眼睛裡。

    「鄧布利多教授說,既然多比想要工錢,他可以付給多比工錢!所以啊,多比是一個自由的小精靈,先生,多比每星期能得到一個加隆,每個月放一天假!」

    「那不算很多!」赫敏在地板上氣憤地喊道,蓋過閃閃不斷哭喊的聲音。

    「鄧布利多教授本來要給多比一星期十個加隆,週末放假,」多比說道,突然打了個冷戰,好像這麼多財富和閒暇的時間是非常可怕的,「可是多比跟他討價還價,小姐多比喜歡自由,小姐,但他不想要太多的自由,他更喜歡工作!」

    「那麼你呢,閃閃,鄧布利多教授付給你多少工錢?」赫敏好意地問道。

    閃閃停止了哭泣,怒氣沖沖地用兩隻巨大的棕色眼睛狠狠地瞪著赫敏說道:「閃閃是一個被掃地出門的家養小精靈,但閃閃還沒到拿工錢的地步!」她尖聲刺耳地說道,「閃閃還沒有墮落到那個程度!閃閃為自由而感到羞愧!」

    「羞愧?」赫敏茫然地說道,「可是——閃閃,你聽我說!應該感到羞愧的是克勞奇先生,不是你!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他對你太殘忍了——」

    可是閃閃聽了這話,趕緊把手捂在他帽子的兩個洞眼上,把耳朵壓扁,然後她尖叫起來:「不許你辱罵我的主人,小姐!不許你辱罵我的克勞奇先生!克勞奇先生是一個好巫師,小姐!克勞奇先生開除了壞閃閃,他做得對!」

    「閃閃還調整不過來,哈利·波特,」多比尖聲尖氣地說道,「閃閃忘記她已經跟克勞奇先生一刀兩斷,她現在可以怎麼想就怎麼說了,可是她做不到。」

    接著,多比在一旁興高采烈地對他們說個不停,講他作為一個自由的小精靈是怎麼生活的,以及他打算怎麼花他的工錢。

    「多比下一步就買一件套頭衫,哈利·波特!」他指著赤裸的胸脯,高興地說道。

    「告訴你吧,多比,」羅恩似乎對多比產生了極大的好感,他說道,「我要把我媽媽這個聖誕節給我織的毛衣送給你,我每年都能從她那裡得到一件。你不討厭暗紫紅色吧?」

    多比開心極了。

    「我們必須把它縮小一些,適合你的身材,」羅恩對他說道,「它跟你的茶壺保暖套倒是很般配呢。」

    他們準備告辭時,旁邊的許多小精靈都圍攏過來,向他們遞來許多點心,讓他們帶上樓去。赫敏不肯拿,她望著小精靈們不斷鞠躬、行屈膝禮的樣子,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邦斯、哈利和羅恩都往口袋裡裝了好多巧克力蛋糕和餅乾。

    「太感謝了!」邦斯說道。

    「哈利·波特多比有時候可以來看你嗎,先生?」多比試探地問道。

    「當然可以。」哈利說道,多比頓時眉開眼笑。

    「你們知道嗎?」羅恩說道,這時他們離開了廚房,正往通向門廳的樓梯上走去,「這些年來,我一直覺得弗雷德和喬治很了不起,奶奶感從廚房偷出吃的東西——鬧了半天,實際上並不困難,是嗎?小精靈們那麼熱情地把東西塞給你吃!」

    「我蠻喜歡多比的,他很有趣。」邦斯吃著巧克力鬆餅說道。

    「確實。」羅恩咬了一口奶油蛋糕含糊地說道。

    「閃閃的狀況真讓人擔心。」哈利拿起南瓜餡餅說道。

    「哦,她會好起來了的。」赫敏猶疑地說道,「等這場驚嚇過去,她習慣了霍格沃茨的生活時,就會看到她離開那個叫克勞奇的傢伙,日子是多麼美好!」

    「我看未必,赫敏,要知道她似乎很愛那個男人。」邦斯笑著說道。

    「是啊,但願多比能開導她。」赫敏皺著眉頭說道。

    「很難。」邦斯擦了擦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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