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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一言不合就曬船》作者:黑醋栗【完結】

第196章 三個錦囊

  壓根不用詢問究竟是哪方面不好了,舟澗玟在看見陸奧急匆匆地闖進來之時, 便已經明白了木葉這是有大事要發生了。

  「發生什麼了, 」也不介意蠍和迪達拉就在邊上,舟澗玟沒有絲毫避諱地便沖著神色慌亂的陸奧開口詢問道, 「你先順下氣, 慢慢說。」

  在舟澗玟看來, 如今但凡是發生在木葉內的糟糕的事都和「曉」組織脫不了干係, 而有些事既然已經發生了,那麼遠在千里之外的她就算是再怎麼著急也是無用的。

  還不如冷靜下來想好應對之策。

  陸奧見舟澗玟那臨危不亂的模樣後, 也想起了自家指揮官小姐就是這樣的人——當年「深海復仇艦隊」都快要殺進港區的時候, 她依舊能夠有條不紊地阻止指揮所內的艦娘將港區內的居民撤離。

  就更別說如今是在這個說到底並非她們歸宿的地方了。

  舟澗玟並非沒有危機意識, 但卻是將「隨時維持著冷靜清醒的頭腦」這句話落到了實處。

  看見和木葉的關係還算密切的自家指揮官小姐在聽聞有噩耗時還能夠維持鎮定, 陸奧在她的感染下也用了三秒來緩了一口氣,而後用與以往彙報任務時沒有太大區別的姿態對舟澗玟說道。

  「是這樣的,留守在木葉村的扶桑山城剛才傳來了消息, 」陸奧頓了頓,而後看著舟澗玟一臉嚴肅地轉述著自己方才接到的情報, 用盡可能鄭重的口吻對著也算是與此事有些一定聯繫的舟澗玟緩緩重複著那情報的內容:

  「宇智波檀炷先生, 去世了。」

  就如同陸奧想像中的一樣, 舟澗玟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立刻皺起了眉,「檀炷?」

  她用一種難以確信的語氣重複著也算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的摯友之一的名字,表情雖然稱不上是糟糕透頂卻也稱不上是好看,「死因呢?扶桑她們有在連絡中明說麼?」

  陸奧在這個世界也算是待了好些年了,自然也知道宇智波檀炷和舟澗玟關係匪淺。

  如今看見舟澗玟露出了這般的表情和姿態, 陸奧便知道舟澗玟雖然沒有將自己的悲痛表現出來,但對於對方卻也是非常不舍的。

  以及,對他的死因產生了懷疑。

  「這個……並不是很清楚,」這一次甚至不待舟澗玟繼續追問,陸奧便將事情的原委清清楚楚地向舟澗玟複述了一次。

  「據說是留守在木葉的扶桑等人由於聯繫不上澗玟大人和維內托,所以最終只能匆匆地趕回了指揮所、將這個消息轉述給了此刻正好身在指揮所的赤城。」

  對於扶桑山城聯繫不上自己的這件事,舟澗玟倒也沒有太過的意外,甚至瞬間便理解了其中的原由,「這個宅邸外有我的結界,能夠阻斷外界與內部的偵查和聯繫。」

  這麼說著,舟澗玟扭頭朝著邊上似乎瞭解了眼下的情況、卻又好像還沒有弄清一些細節的蠍和迪達拉。

  「「曉」組織內部負責偵查的絕,他的存在想必你們都不陌生吧,」舟澗玟對著這兩位潛伏在「曉」組織內部數年的臥底說道,「那傢伙的能力麻煩得很,有這個結界在,至少他是無法探測到你們依舊在世的事的。」

  一想到曉組織內仿佛是唯一一個沒有搭檔的存在,蠍和迪達拉也不由地皺起了眉。

  原因無他,實在是因為絕在奇葩眾多的「曉」組織內部,也是頗為奇特的一個存在。

  簡單來說,大約就是奇葩中的戰||鬥||機。

  反正人家本來就是植物。

  「絕的偵察能力真的有那麼可怕麼,」迪達拉雖然不曉得宇智波檀炷是誰,但是在有關絕的話題上他還是可以聊上幾句的,「我一直覺得那傢伙的戰鬥力在「曉」組織內部是墊底的,至於讓你這麼忌憚麼?」

  一聽到迪達拉這麼說,舟澗玟和蠍頓時就用一種古怪的目光朝他看去,最後還是舟澗玟開口說道,「你也知道偵查力和戰鬥力不是一回事嘛。」

  「絕的戰鬥力暫且不提,可怕的是他獨有的能力讓他可以在五大國境內出入自由還不被人發現,就算被他發現了也有能力逃走。」

  「多年來,「曉」組織內不少內部情報都是這樣來的。」

  對於這種瑣事並不怎麼感興趣只知道沒有絕得不到的消息的迪達拉愣了下,最後才目瞪口呆地問道,「絕那個傢伙居然有這本事麼?等等,這事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的?」

  不過後半句話剛一出口,迪達拉便知道自己又說了多餘的話。

  畢竟除了他之外,舟澗玟在「曉」組織還埋下了其他間諜的——而另一位,此刻就在他的身旁。

  「那個植物人長得醜又造型奇葩,但是在這方面的業務能力還是一流的,」舟澗玟頓了頓,而後也不再在有關絕的話題上和迪達拉等人繼續進行探討,而是轉而朝著陸奧又看了過去。

  「大約就是這個結界的關係,所以才讓扶桑她們沒辦法和維內托聯繫吧,」所有在現世的艦娘都可以隨時隨地地聯繫到身為秘書艦的維內托,隨後通過維內托將消息傳遞到舟澗玟的耳中。

  只是這個宅邸被阻礙通訊的結界所阻隔,這才導致了扶桑產生與她和維內托這邊失聯的情況發生。

  「當時扶桑還說了些什麼,」也只能說是巧,當時航母編隊在結束了作戰後都先暫時回到指揮所了,所以扶桑才能在指揮所內找到比較瞭解木葉村詳情的赤城代為轉達。

  「聽赤城的轉述,扶桑當時表現得很匆忙,言語之中只提到了宇智波檀炷先生無故身亡的消息,且聽說遺體是被暗部發現的,」陸奧細細地回憶了一下,而後仿佛是想起來什麼的,又補充道。

  「扶桑還說,宇智波檀炷先生逝世似乎已經有一段時日了,但無論是四代目還是宇智波家都沒有張揚,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還有就是……」

  回憶起赤城方才轉述給她的最後一句話,陸奧的臉色也變得有些糟糕,就好像是在猶豫是否要講這個消息告訴舟澗玟一樣。

  舟澗玟自然沒有錯過自家艦娘那古怪的表情,甚至隱隱約約也猜到陸奧會露出這樣的表情是為了什麼。

  於是她做好了一切糟糕的準備——反正在她看來也不會有比檀炷的死訊更加糟糕的事了——接著沖陸奧點了點頭、示意她安心,「你繼續說下去。」

  「赤城說,宇智波檀炷的雙眼似乎被人剜下了。」

  這的確不是什麼能夠讓人輕而易舉地就宣之於口的話語,尤其聽到這個消息的舟澗玟和被害人是親友關係。

  無論是維內托還是陸奧,亦或者是迪達拉和蠍,無論他們是否真的清楚宇智波檀炷和舟澗玟之間的關係,此刻都不約而同地朝著舟澗玟看了過去,生怕她會因為這個消息而當場暴走。

  卻不想舟澗玟並沒有表現出絲毫他們擔心會發生的狀態,只是稍稍地眯起了眼,仿佛是因為陸奧的這句描述而獲得了什麼訊息一樣,隨後在半分鐘過後,她終於有了回應。

  並不是直接暴走,也不是丟下什麼要和兇手不死不休的狠話。

  她只是微微地點點頭,隨後對陸奧……不,是對此刻屋內那所有將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的人緩緩說道,「我明白了,這件事我會去處理的。」

  這麼說著,舟澗玟只當作沒有看見其他人那略顯誇張的表情,只是對陸奧吩咐道,「我們換個房間,你去替我準備筆墨。」

  這個房間先是遭遇了迪達拉的轟||炸襲擊,而後又被蠍的那些傀儡殘骸給堆滿,眼下算是不能使用了。

  其實舟澗玟本來也就沒打算要在這個淩亂不堪的房間裡繼續逗留下去的,然而有些話當時不和迪達拉還有蠍說完卻不行——誰曾想到她那些話還沒說完呢,居然就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噩耗所打斷。

  只能說如今是一個多事之秋,隨時都可能發生些預料之外的事。

  舟澗玟換了隔壁另一間用來招待客人的茶室,而同樣不想再在那堪比戰場的房間裡繼續停留的迪達拉和蠍也一併跟了過來。

  其實就算他們想繼續留在那兒也不行,因為舟澗玟還有事要問他們。

  在陸奧吩咐宅邸的傭人準備筆墨和茶點的時候,舟澗玟也利用了這點時間向迪達拉打聽著自己最為在意的消息,「現在「曉」組織內收集尾獸的進展如何?」

  誰讓蠍退場的時候太早了、又是剛從昏迷中蘇醒,自然不可能知道這最新消息,所以舟澗玟也就只能去問迪達拉了。

  「還差七尾、八尾和九尾這最後三個了。」

  迪達拉想也沒有多想就把「曉」組織的最新情報給賣了——其實也不能這麼說,畢竟迪達拉一開始就是舟澗玟的臥底,而不是在加入「曉」組織後被策反的。

  「現在曉組織內還剩下六人,排除負責偵查的絕、留守大本營的佩恩和小南……剩下來是阿飛、鬼鮫、和千曲麼,」舟澗玟接過了維內托遞來的茶杯,一邊沉思著眼下的狀況。

  關於她的頭腦……其實在場的人無論是兩名艦娘還是兩名臥底都很清楚。

  尤其是對於臥底組來說,舟澗玟的實力和心智都向他們證明了這麼一件事:跟著她混絕對比在「曉」組織混有前途。

  無論如果前途是藝術上的,還是別的事情上的。

  至少舟澗玟麾下——尤其是核心團隊內還沒有混入過「曉」組織的成員,更別說混入敵人臥底的比例高達五分之一。

  「曉」組織一共才十個人,其中兩個是臥底兩個被舟澗玟搶人頭了,說真的蠍和迪達拉如今想想,覺得舟澗玟沒有把「曉」組織給一鍋端,絕對是因為她還有更大的籌謀在。

  否則這遊戲壓根就不夠她玩一輪的。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接下來七尾那邊應該是由阿飛負責抓捕,而千曲和鬼鮫的「朱南」組則是負責八尾。」

  迪達拉覺得舟澗玟的這番分析按常理來說倒也沒什麼錯,「畢竟我聽說八尾比七尾要厲害些,讓兩個人去也比較穩妥,嗯。」

  這麼說著,迪達拉也不等屋內的其他人有所回應,便又繼續說了下去,「但是光憑阿飛那小子真的能夠一個人捉到七尾麼?」

  在他的印象中,阿飛的實力在「曉」組織內那就是墊底的,能不能憑一己之力抓到七尾真的是個問題。

  聽到了迪達拉的這番評價,舟澗玟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接著微微地搖了搖頭。

  她的這番舉動自然沒有被迪達拉所錯過,於是他立刻有些不滿地反問道,「難道我的話有什麼問題嗎?」

  「唔……只能說你的話很符合阿飛想要給你們留下的印象,」舟澗玟不假思索地笑著答道,隨後朝著同樣保持蜜汁沉默的蠍睨了一眼,接著才對沒有發現阿飛異樣的迪達拉進行了一下簡單的科普。

  「你可別小看了阿飛,雖然他裝出了一副小丑的姿態,但要知道小丑也可以是很恐怖的。」

  迪達拉原本就因為舟澗玟的話有些懵逼了,現在聽到舟澗玟如此評價怎麼看都像是個活寶而不像是忍者的阿飛,迪達拉也有些不解了,「難道阿飛他有什麼問題麼?」

  這一回就連蠍也忍不住朝他投去關切的目光了。

  同樣也能沒有錯過蠍的這番表態的迪達拉立刻就不幹了,「蠍旦那,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是真的沒有發現阿飛有問題麼,」蠍歎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對迪達拉的智商產生了懷疑,「還好當時和你搭檔的是我,要不然你沒准真的活不到全身而退的這一天吧。」

  「蠍旦那!」

  眼見著迪達拉又要和蠍開始爭論,舟澗玟立刻出聲制止了他倆,接著一邊咳嗽著一邊說道,「弱者要裝強者可不容易,但是一個曾經把木葉攪得天翻地覆的幕後黑手要裝小丑卻是容易的很。」

  「那傢伙雖然整日裝出一副沒腦子的欠揍模樣,但誰知道內裡是不是一肚子黑水。」

  把四代目水影控制起來的能是什麼傻白甜麼?

  當年他若是沒有在垂死邊緣被宇智波斑撿到的話或許還真能這麼一路傻白甜到如今,只可惜他在被宇智波斑撿到的那一刻起,他的命運便發生了扭轉。

  只能說宇智波家愛得深沉,所以黑起來也徹底。

  當然,祖傳的「容易被人煽動、容易上當受騙、容易被人利用」也是被刻進了DNA裡了。

  簡單來說……就是他們不是因為想太多了所以被人給坑慘了,就是因為沒有獨立思考能力所以被人坑得更慘。

  「不過他也是個可憐人就是了,」無論是死情願這點,還是被個不懷好意的老兔子救下來這點,亦或者因為上述二者原因之一而被人給套路了這點。

  然而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同樣也不是什麼假話。

  「算了,他的事到時候再提也行,」一提到宇智波家,舟澗玟不免會想到自己那慘死的基友宇智波檀炷的事。

  而想著想著,她便覺得開始頭疼了起來。

  舟澗玟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茶盞,而後鋪開了信紙,提筆浸染了墨汁,隨後行雲流水般在三張光滑的紙面上分別寫下了三個蒼勁有力的字。

  陸奧為舟澗玟拿來的是標準規格的信紙,而充分利用空間的舟澗玟寫下的這三個字自然也不小——至少足夠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能夠一眼看清的地步。

  舟澗玟隨後分別將那三個字按照順序放到了白、灰、黑三個紋有真舟家的「青雲照水八角紋」的錦囊中,隨後將其交給了陸奧,一邊吩咐道,「你回指揮所把這三個錦囊交給赤城,讓她轉交給扶桑。」

  「隨後讓她扶桑把我離開前寫的那封信和這三個錦囊一併交給四代目,就說讓他在感到猶豫不定、或者是危機的情況下打開,」仿著古人寫了三條錦囊妙計,其實舟澗玟是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參謀會做到這個地步。

  「然後你再派人去通知大蛇丸,讓他火速趕回木葉村,在局勢穩定前最好在村內長留。」

  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陸奧點點頭,隨後立刻就去辦了。

  其實她們會將指揮所說得那麼明目張膽……主要還是因為迪達拉和蠍都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也不關心指揮所究竟是什麼地方。

  舟澗玟的戰鬥方式並非是他們能夠學來的——雖然他們也不屑於去學習他人的藝術,但同樣卻也不是他們能夠參透的。

  既如此,還是不要白費功夫了。

  這一點無論是迪達拉還是蠍都已經達成了共識。

  「聽你的意思,」蠍自然看見了舟澗玟寫的那三個字是什麼,雖然不知道這三個字究竟要用在什麼地方,但有件事他卻是弄懂了,「佩恩準備對木葉動手?」

  「這是早晚的事,等七尾被捕後,佩恩和阿飛大約會在同一時間先後對八尾和九尾下手吧,」舟澗玟太知道那個面具男究竟是有多麼希望尾獸被早日集齊,然後達成他那愚蠢又可笑的「月之眼」計畫。

  但是人往往是在即將接近成功的時候,最容易忽略身邊的潛在危險——也就是說,這是他們最容易鬆懈的時候。

  想要攻打木葉村,也得看他們有沒有那條命能夠活著把九尾帶回去。

  「更何況迪達拉這一死,「曉」組織這邊能用的人手也不多了,我擔心佩恩和阿飛會狗急跳牆,」舟澗玟頓了頓,而後對著那兩人說道,「我會在明日啟程回木葉,這段時間你們好好在這裡養傷。」

  仿佛是意識到迪達拉接下來會說些什麼,舟澗玟在他開口之前便率先截下了他的話茬,「如果你不想被絕發現、接著被察覺到是叛徒然後就地處理,就最好老老實實地給我待在這裡。」

  「反正接下來有你們能搞事的時候。」

  舟澗玟的最後一句話頗有些山雨欲來的味道,也讓蠍和迪達拉不由得一怔,「這話是什麼意思?」

  「為了抓捕九尾,佩恩或許……不,一定會親自出馬,」已經起身的舟澗玟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大約是角度的關係,迪達拉和蠍總覺得她此刻的面上被一層名為狠戾的陰翳所籠罩。

  「你們以為,我會就這麼輕易地放過他們麼?」

  舟澗玟一邊說著露出了一個冷笑,「你們以為,在檀炷死得不明不白的情況下,我會放過那最大的嫌疑人嗎?」

  即使殺死檀炷的不一定是佩恩本人,但和「曉」組織也脫離太大的干係。

  被舟澗玟的這二連問問得有些心驚,迪達拉頓時就搖起了頭,「大概不會吧……等等,你真的想弄死老大……不對,我是說佩恩,你瘋了麼?!」

  「我可清醒呢,不如說我正是在等「他」親自離開雨隱村的這一日,」舟澗玟那胸有成竹的姿態讓迪達拉險些給她跪了。

  雖然舟澗玟的話太過瘋狂,但他突然覺得,如果是這姑娘的話……

  沒准真的能成。

  「但是這和我們出動有什麼關係麼?」蠍可不像迪達拉那樣被舟澗玟的話給繞進去了,「難不成佩恩攻打木葉你還想讓我們當幫手?」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們不是應該要和她一起出發麼?

  「對於佩恩壓根無需我親自出馬,」她要對付的是那個人,「只是你覺得有我在,「他」能得手嗎?」

  蠍有些弄不清舟澗玟話語中的邏輯,卻還是聽出了她的答案:反正無論如何,舟澗玟是絕不可能讓佩恩奪走九尾的。

  「而一旦佩恩行動失敗,你們覺得被逼得狗急跳牆的「曉」組織的幕後黑手又會選擇怎麼做呢?」

  蠍和迪達拉再度因為的舟澗玟的話語而感到驚愕,不僅僅是因為她提到的「曉」組織的幕後黑手,更是因為她話語中那貨真價實的……屬於硝煙的氣息。

  「難不成……」蠍的語氣裡也夾雜著些許的難以置信。

  為了一個人柱力,至於麼?

  「就是戰爭,」舟澗玟抿著嘴,仿佛也察覺到了那兩人對這個答案的否認和抗拒,但她最終還是給出了一個明確的答覆,「這已經不是國家與國家之間的戰爭了,而是……」

  「五大國與幾個異想天開的瘋子之間的戰爭。」


第197章 危機感

  根據從來到木葉村的同伴口中聽到了由陸奧轉達的舟澗玟的意思,扶桑在得到那三個錦囊後, 立刻找出了舟澗玟在當日離開木葉村前寫下並交到自己手中的書信, 然後獨自一人來到了火影大樓。

  扶桑在來到火影大樓的時候恰好是午餐過後沒多久,並不似盛夏時期那般毒辣的陽光照拂在身上, 迎面而來的是淺淺失去了暑氣的秋風。

  如今恰逢初秋, 雖然在沒有秋老虎的情況下天氣是逐日變得涼爽, 但扶桑……不, 應該說是整個真舟家的人全都在擔心自家澗玟小姐在回到木葉之後,是否能夠受得了這樣的氣候。

  畢竟舟澗玟身體不好的事, 在整個木葉村裡都不是什麼秘密。

  扶桑帶著舟澗玟留下的書信和剛剛得到的錦囊抵達了火影大樓的門口, 正好在那裡看到了剛剛回村準備向火影遞交任務報告的七班成員。

  「扶桑小姐, 」春野櫻是七班之中最先認出從反方向走來的扶桑的, 她有些驚訝地看著自己養母身邊的部下……是的,比起僕從扶桑等人完全可以說是舟澗玟的部下、而非是傭人。

  叫著扶桑的名字,在對方笑著點頭回應後, 春野櫻立刻向自己身邊作為隊長的卡凱西望了一眼,在對方同意後快步走到了已經向他們所在的方向走來的扶桑身邊。

  「扶桑小姐怎麼來這兒了, 是澗玟大人回村了嗎?」

  七班這些日子又接到了個出村的任務, 所以對於村內的情況並不是很瞭解, 但是春野櫻卻是知道自己養母一旦回村、必定是要向波風水門彙報的事的——就算身體不適不能親自拜訪,也一定會派她身邊的人前來轉達。

  「澗玟大人還沒有回來,」扶桑在春野櫻的陪同下來到了卡凱西班的其他人所在的地方,再向其他人問候過後,扶桑這才繼續說道, 「但是澗玟大人臨行前留下了些許東西,讓我在恰當的時候前來轉交給四代目。」

  舟澗玟留下東西的事春野櫻還真的不知道,如今聽到扶桑這麼說,她也不好當場追問自己的養母究竟是留下了什麼東西,只能對扶桑這麼說道,「正好我們也要向四代目彙報任務,不如一塊兒進去吧。」

  旗木卡凱西對於春野櫻的話倒也沒有什麼反對的意思——畢竟忍者間但凡是相熟的人,只要不是要彙報暗部的工作也會選擇結伴同行。

  不過是彙報任務罷了,又不是去送死,結伴同行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再說他也好奇那位澗玟大人究竟留下了什麼東西要讓扶桑在恰當的時間轉交給四代目。

  一行五人沒話多少時間便來到了四代目的辦公室,等七班的成員向波風水門彙報完了此次外出剿滅山賊的任務詳情後,扶桑也在波風水門那困惑的目光中微笑著上前,然後……

  拿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那幾樣東西。

  將書信和錦囊放置在了波風水門的辦公桌上,扶桑也開始轉述起了舟澗玟的話,「這封書信和這三個錦囊都是澗玟大人在離開木葉之前留下的,澗玟大人的意思是,讓我在合適的時間親自送到四代目的手中。」

  舟澗玟在臨行前留下的僅僅只有書信,但扶桑也不可能對波風水門說舟澗玟派人送來了這三個錦囊的話——畢竟木葉村有沒有人來訪,波風水門只消查看一下村口的記錄就知道了。

  更何況根據剛才來真舟家把這三個錦囊交給她的同伴的意思,舟澗玟也不打算讓波風水門知道這三個錦囊是剛剛做好送來的。

  「合適的時候?」波風水門接過了那封書信和三個錦囊,卻也並沒有要立刻拆開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地朝扶桑繼續追問道,「澗玟還說什麼了嗎?」

  「我剛剛接到澗玟大人送來的書信,說是「曉」組織內包括飛段、角都、和迪達拉的三名成員已經確認死亡的消息,」扶桑在卡凱西那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拿出了所謂的書信——這是和那三個錦囊一併送來的——然後也遞交到了波風水門的手中。

  「以及,「曉」組織捉捕到了包括一到六尾的全部尾獸。」

  波風水門迅速地讀完了那紙條上的內容,上面的消息正和扶桑轉述的一樣,讓他又喜又憂——喜的自然是「曉」組織為數不多的成員就這麼死亡的訊息,而憂的則是「曉」組織在捉捕尾獸一事上的進展。

  而聽到了扶桑的話之後,尚未離去的卡凱西班成員也是反應各異,除了早就知道自家養母此行就是為了去懟「曉」組織成員的春野櫻,其他三人均是一臉不解和困惑。

  最先開口的,還是四人中最沉不住氣的漩渦鳴人,「等等,那個叫迪達拉的……我記得不就是我愛羅那次事件中被卡凱西老師給幹掉的傢伙麼?怎麼又復活了?」

  鳴人的話雖然也沒問題,但事實擺在那兒卻又會讓有心人產生卡凱西是因為實力不濟才讓人逃走的錯覺。

  好在在場的人無論是火影本人還是扶桑都和第七班的人關係匪淺,所以倒也沒有因為鳴人的話產生了一些奇怪的錯覺,最後倒還是卡凱西本人親自給出了一個相對合理的假設。

  「應該是當時被他趁亂逃走了吧,」卡凱西覺得這大約是最可靠的猜測,「不過他的確是一個麻煩的角色。」

  還不知道迪達拉是舟澗玟埋入「曉」組織的臥底真相的卡凱西如此說道,這句話也贏來了在場所有人的點頭認可。

  對於迪達拉當時是怎麼死裡逃生的,波風水門也比較認同卡凱西的觀點,但他此刻在意的顯然不是這個,而是這張紙條上包含的另一個扶桑方才並沒有說出來的消息。

  舟澗玟和白蘭失散了。

  這才是他此刻比較在意的事。

  扶桑是知道舟澗玟和白蘭失散的消息的,但同時她也知道這件事有多麼的嚴重,所以方才她才沒有宣之於口、而是選擇將紙條交給波風水門。

  不過她此刻要轉達的消息也並不僅僅只有這些,所以在看見波風水門心中已經有了思量的模樣後,她又繼續開口說道,「根據澗玟大人的意思,這封信請四代目大人在得到後立刻拆閱。」

  「至於這三個錦囊,則是請四代目大人在遇到感到為難或是真正危機的情況下拆開,或許能對四代目大人有所幫助。」

  錦囊妙計的典故扶桑從前也不是沒有從港區的艦娘口中聽說過,卻不想自家指揮官小姐真的會在這時候玩這一手,如若不是木葉即將遭遇的情況真的危機,那便是……

  自家的指揮官小姐對接下來即將發生的情況瞭若指掌。

  就不知木葉接下來會遇到的危機會到了怎樣的程度,而自家指揮官小姐對此又瞭解到了怎樣的地步。

  >>>

  就在波風水門收到了舟澗玟的書信的同時,在距離火之國說近不近、說遠卻也不算太遠的雷之國,有這麼一行……不,是兩個人出現在了雷影的弟弟、同樣也是八尾的人柱力奇拉比的面前。

  「預料之外的,敵人;來者不善的,怪人。」

  用古怪的腔調說著古怪的RAP,奇拉比一邊比劃著手勢一邊打量著的確是如他所言來者不善的那兩人。

  雖然他們都戴著斗笠、看不清容貌,但身上穿著的那套黑底火雲紋袍卻比他們的容貌更能夠證明他們的身份——毫無疑問,這是近年來折騰得五大國以及所有擁有尾獸的忍者村恨不得將他們殺之而後快的……

  「曉」組織的成員。

  「這個笨蛋真的是八尾的人柱力麼,」雖然說著這樣的話語,但幹柿鬼鮫的右手卻還是已經握住了掛在自己背上的鮫肌的刀柄,一副準備大開殺戒的模樣。

  「根據資料,」柔軟的聲音配合著冷漠的語氣,自然是幹柿鬼鮫的搭檔千曲,「八尾人柱力的愛好的確是喜歡說唱一些蹩腳的RAP。」

  鬼鮫聞言立刻就笑出來了,「你很清楚嘛。」

  「出發前絕給了資料,」對於鬼鮫的語氣置若罔聞,千曲只是繼續用她那漠然的態度回應著自己的搭檔,「是你自己沒有好好看罷了。」

  千曲的語氣既不像是在抱怨也不像是在指責,而鬼鮫聞言只是輕笑了一聲,而後答道,「只要知道敵人是誰就可以了,而且這不是有你在嘛。」

  有千曲幫忙看著,他自然無需管殺||戮之外的瑣事了。

  鬼鮫的話語讓千曲輕哼了一聲,而後她看了眼鬼鮫已經搭在刀柄上的手,又看了看那一邊仿佛也在打量他們的一舉一動卻並沒有要逃走的意思的奇拉比,最後主動開口問道:

  「這一次還是你來麼。」

  自從進入了「曉」組織之後,無論是完成前期賺經費時的傭兵任務、還是如今抓捕尾獸的頭等大事,上面都給了規定的定額。但至於每個組究竟是這麼做、搭檔的兩人要如何分配……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鬼鮫好戰,早前在執行傭兵任務的時候大多數也都是由他獨立完成的——千曲不過是在旁輔助或者完成收尾工作;而如今面對著擁有著尾獸的人柱力,鬼鮫反倒是更不願意讓千曲插手了。

  畢竟他喜歡挑戰任何一個出現在他眼前的敵人。

  更何況是尾獸的人柱力這種級別的。

  聽到千曲不帶絲毫疑問意味的陳述句,鬼鮫的答覆也是非常的簡單明瞭——他將掛在自己背上的鮫肌取下,然後對準了面前等待已久的奇拉比。

  「啊,沒錯。」

  >>>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舟澗玟也很想用瑪雷指環直接轉移到木葉村附近的某個小樹林或者是真舟家的別莊,然後直接回到木葉村等待著打算讓世界感到疼痛的佩恩。

  只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如今舟澗玟不能夠使用查克拉,還是身體著實太糟糕的關係,在使用瑪雷指環轉移陣地後的一周內,她想再次動用瑪雷指環壓根就是不可能的事。

  簡單說,就是連試試看的餘地都沒有。

  不過好在佩恩那邊也不是說動手就動手的——起碼在沒有時空間忍術的幫助下,從雨隱村到木葉根本不是眨眼之間就能夠到的。

  更何況操縱著佩恩六道的長門行動不便。

  舟澗玟估摸著只要自己讓陸奧代為轉達的消息、而代為傳遞的那三個錦囊都能夠及時送到當事人的手裡,那麼等到佩恩來襲擊木葉的那會兒,木葉村便有足夠的戰力來應對。

  相較於三代四代全都折隕、三忍又失去了三分之二的原著,只要大蛇丸及時回到村子而自來也又沒有跑去送死,那麼如今的木葉的戰力可以說是達到了頂峰。

  就算不能夠直接弄死佩恩六道,卻也絕不會讓對方輕易地討得了好。

  至於接下來嘛……舟澗玟自有她自己的打算。

  讓陸奧繼續留守在了波之國的宅邸,與她一起留下的還有暫時需要躲避「曉」組織的視線的蠍以及迪達拉,雖然擔心這兩個S級叛忍能不能和同在波之國的桃地再不斬好好相處,但眼下卻也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了。

  因為舟澗玟在和迪達拉演了場戲之後又使用了瑪雷指環進行轉移,再考慮到舟澗玟最近的身體狀況也不是很好,所以馬車行駛得非常的緩慢不說,每到夜晚也畢竟是要留宿旅店的。

  於是按照普通人的腳程原本應該是幾日就能夠抵達木葉的行程,硬是被她們拖了整整一個星期有餘。

  幸好根據身在木葉村內的扶桑山城的消息,「曉」組織這幾日並沒有來襲的意思,而大蛇丸又在前些天回到了村子,否則舟澗玟在七天的時間一到後,很有可能會不顧其他人的阻攔直接使用瑪雷指環回村。

  只是在這些天「木葉村內一切安然無恙除了自來也跑去偷看女澡堂時被綱手抓包險些揍個半死」的彙報中,還有一件事讓舟澗玟頗感在意。

  那就是白蘭並沒有回村。

  在早前的幾個地圖中,舟澗玟鮮少……或者可以說是幾乎沒有和白蘭完全失聯的情況在——除了白蘭變成「大聖杯」的那一次。

  只是那一次舟澗玟在拿到了白蘭的瑪雷指環之後,以瑪雷指環為媒介又重新和對方恢復了聯繫,所以即使人不在一個地方也能夠隨時和對方聯絡。

  但是這一次不同。

  坐在馬車中的舟澗玟拿出了白蘭當日交給自己的瑪雷指環,這個在異世界——在其原本所屬的世界裡是至高無上的寶物、也是7^3大空的一角的瑪雷指環此刻暗淡無光,完全看不出昔日被白蘭戴在手上時的光輝。

  本身沒有查克拉的舟澗玟只能靠白蘭儲存在其中的力量才催動它的作用,但卻無法像在上章地圖時那樣,靠著他來與白蘭聯繫。

  「……你的主人現在在什麼地方呢。」

  舟澗玟望著那靜靜地躺在自己掌心中的指環、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呢喃著這番話語,在看見這個指環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樣沒有絲毫東京後,她終於還是歎息了一聲。

  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她是知道的。

  事情最終還是發展到了她並不願意見到、卻怎麼也攔不住的局面了。

  舟澗玟在車廂內的維內托和離開指揮所重新回到自己身邊擔任護衛工作的赤城那擔憂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收起了原本也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寶物,等到她重新抬起頭的時候,眼中也沒有了方才的繾綣與迷茫。

  >>>

  就在舟澗玟一行人朝著木葉趕路的同時,在木葉村的火影大樓內,波風水門也正對著面前那三個錦囊發呆。

  舟澗玟的料事如神在木葉村內都是出了名的,波風水門不可能不知道,倒不如說在最近幾年,波風水門是對此最深有體會的人之一,但凡是舟澗玟猜測會發生的事,那必然會發生。

  差別只在於時間早晚罷了。

  畢竟一早就察覺到「曉」組織的存在與他們的野心、並順利地將臥底送入「曉」組織內部的存在……哪裡會是什麼短視之人?

  ——說是高瞻遠矚都不為過。

  然而也正是因為如此,波風水門對於舟澗玟在臨行前留下的書信和錦囊才更加的在意。

  當日在扶桑和卡凱西班的成員都離開了之後,波風水門可以說是立刻就拆開了舟澗玟留下的那封書信、想要看看舟澗玟在這個「曉」組織成員折隕三名、而一到六尾都盡數被捕的這個所謂的「恰當時機」究竟有什麼話要傳遞給他。

  而這一封信波風水門可以說是一打開,就立刻感受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

  危機感。

  上面開頭就說了本來人手就少的「曉」組織在損失了幾個部下之後必然惱羞成怒,而過於順利的尾獸捉捕過程也必定會讓他們在臨近成功之際、愈發地加快捕捉尾獸的速度。

  尤其是當年堂而皇之地解放九尾闖入木葉的面具男也在「曉」組織,在九尾被木葉妥善看護之際,「曉」組織很有可能從正面突破。

  也就是說,相對於其他忍者村的尾獸人柱力是單獨被捕的情況,「曉」組織很有可能在近期選擇直接闖入木葉抓走身為人柱力的漩渦鳴人。

  並且參考當日我愛羅被抓的情況,木葉也極有可能被牽連其中。

  所以舟澗玟讓波風水門一定要早做安排:畢竟木葉村是無法移動的,所以他們能做的只有在木葉等待著「曉」組織的襲擊,並且在事態惡化之前控制好損傷範圍。

  畢竟在一早就知道對方有這樣的意思的前提下,他們絕不能放任「曉」組織在木葉村肆意妄為。

  說完了自己的推測之後,舟澗玟又在信中提到了和她在不同時期、因為不同的理由、卻同時盯上了「曉」組織的自來也。

  自來也對「曉」組織的在意和戒備一點兒都不弱於舟澗玟,尤其是當年身為自來也學生的波風水門和面具男正面交鋒、而如今波風水門的兒子漩渦鳴人也成為了自來也的學生的現在。

  自來也便更不可能錯過「曉」組織的一舉一動了。

  之所以會在心中提到對「曉」組織戒備頗深的自來也,是因為舟澗玟認為自來也一定會為了村子而親自去深入虎穴、探訪「曉」組織的總部。

  而他即將面對的,極有可能是留守在「曉」組織總部的首領佩恩。

  舟澗玟在信中向波風水門直言,面對著「曉」組織首領佩恩,自來也絕對是有去無回——沒有絲毫的生機,這非但阻止不了「曉」組織入侵木葉的計畫,極有可能會在「曉」組織向木葉發起攻擊的時候、以及在今後更大的災難來臨之際……

  讓木葉因為優秀人才的損失而面對更多的風險。

  舟澗玟表示自己雖然說得如此嚴重,但沒有參雜絲毫的水分,所以舟澗玟讓波風水門一定要盡可能地攔住自來也,別讓他去雨隱村刺探「曉」組織的消息。

  回想著舟澗玟信中的內容,又回想一下自己的恩師自來也在方才向自己提出的要求……

  波風水門便忍不住地揉起了自己那隱隱發漲甚至犯疼的太陽穴,只覺得自己如今正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

  結束了自己的回憶之後,波風水門又看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那個白色的錦囊,錦囊上用金線紋著真舟家的「青雲照水八角紋」,無論是錦囊的質地還是做工都是一等一的好,一看就絕非普通貨色。

  但是比起這個錦囊的做工質地,它最具價值的還是裡面放著的據說是舟澗玟親自寫下的妙計。

  讓他可以應對感到為難的時候、或者是在真正生死攸關之際用於解圍的妙計。

  「澗玟小姐,你可真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啊,」波風水門相信舟澗玟的妙計一定是有用的,但問題是他實在弄不清自己眼下遇見的難題是否真的就是舟澗玟描述中的感到為難的時刻。

  如果不是的話,那這個錦囊裡藏著的那張紙條又是應對著怎樣的場合的?如果他此刻拆開了,又是否會因為錦囊中的提示做出錯誤的應對方式?

  舟澗玟留下的這三個錦囊,說到底還是在考驗他們身為政|||事上的搭檔的默契程度。

  波風水門在心中進行了一番天人交戰,最終仿佛是下定了決心一般,伸手拿起了那個白色的錦囊、而後一鼓作氣地將其拆開。

  精緻的紙張被人對折了兩次,而舟澗玟寫下的應對之策便被隱藏在了其中。

  波風水門捏著那份紙片只覺得自己此刻心跳加速,雖然遠不如玖辛奈生產之時那般緊張、卻還是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但他最終還是拆開了那張紙條,同時也看見了那個比起舟澗玟羸弱的體質、更加符合她本人性格特點的蒼勁有力的大字——

  「蛇」

  而在看到這個字的同時,波風水門臉上原本的猶豫和躊躇也頓時就被笑容所取代。

  作者有話要說:

  一直覺得拆錦囊妙計的人在判斷「這時候究竟該不該用錦囊」的時候一定會很躊躇猶豫啊【。

  然後會在今晚修改火影卷之前的標題,所以姑娘們在看見我的最愛內曬船老是蹦到前面後請不要當作是更新哦orz


第198章 來襲

  雖然人不在木葉村,但是舟澗玟卻始終關心著木葉村內的一舉一動, 這是舟澗玟身邊的艦娘們都知道的事。

  通過扶桑山城傳來的消息, 舟澗玟得知了自來也本來已經向波風水門表達了自己想要去雨隱村一探究竟的事,結果遭到了大蛇丸和綱手的聯合阻攔——

  聽說就是在那麼一個月黑風高的夜裡, 白日裡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秘密去了火影大樓的大蛇丸聯合了綱手姬, 然後……

  把據說正準備再度偷窺女澡堂的自來也, 給揍了個半死。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 舟澗玟正在距離木葉村只有小半天路程的短冊街的一家旅店裡休息,在維內托面無表情地轉述完了事情的經過和結果之後, 端著茶杯的舟澗玟先是一愣, 然後笑灑了半盞茶。

  「看來水門是用了我的錦囊了呢。」

  待維內托用抹布小心翼翼地拭去了桌上的那還有些溫度的水漬之後, 舟澗玟一邊放下了手中的茶盞一邊用「一切盡在我意料之中」的語氣緩緩說道。

  舟澗玟寫那三個錦囊的內容的時候維內托就在旁邊, 自然也知道第一個錦囊內的「蛇」字究竟是什麼意思。

  整個木葉村裡除了大蛇丸,大約再不會有第二個人用到這個字了。

  只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舟澗玟寫下這個字的用意竟然是在這個地方——怕自來也跑到雨隱村去送死, 所以特意讓波風水門找到和他同為三忍之一的大蛇丸來堵他。

  但為什麼是大蛇丸呢?

  三忍除了自來也和大蛇丸之外,不是還另有一位綱手姬在麼?

  「如果是去找綱手的話, 她沒准會因為自來也的言語而心軟, 」仿佛是看出了維內托的困惑, 舟澗玟語帶笑意地沖著維內托解釋道,「雖然這兩人從小就打打鬧鬧就和櫻與鳴人一樣,但到了關鍵時候,綱手也會像櫻一樣被對方的話語所打動。」

  但是這時候舟澗玟要的就是不會被自來也的理想抱負以及肺腑之言所動搖的人。

  而大蛇丸便是最好的人選。

  自來也想要跑到雨隱村去調查的事大蛇丸定是從波風水門那兒聽說了,而以他的頭腦以及對局勢的判斷, 也非常容易理解自來也的這一行為與送死無異。

  雖說自來也好歹是三忍之一、以他的頭腦心智沒准能夠在臨死之前將消息送回來,但是他的人定是回不來了。

  以科教興國的理念一直站在村子這邊的大蛇丸自然不是感情用事的人、更不可能會自來也那三兩句話所打動——但是舟澗玟怎麼都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安排這麼一個時機、讓自來也短時間內再度偷窺女澡堂隨後被綱手抓包。

  只能說男人毒起來有時候要比女人要可怕得太多。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大蛇丸對小時候的一些事的報復也說不定。

  舟澗玟可沒有忘記自來也小時候做一些諸如偷窺女澡堂、追綱手的事時總會拖上大蛇丸——而和鳴人做壞事的時候總會找上佐助但總會被佐助拒絕不一樣,大蛇丸雖然不耐煩但可沒有一次拒絕的。

  雖然在自來也的慫恿下,最後倒楣的人也有大蛇丸的一份就是了。

  「綱手下手可不會留情,尤其還是在大蛇丸的刻意操縱下,」舟澗玟微微地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了然於胸的表情,「自來也雖然不會重傷到瀕死,但短時間內大約是不可能離開村子了。」

  就算自來也想要離開,舟澗玟估計波風水門也會讓綱手和她手底下醫療隊的姑娘們好好地關照自來也。

  而等到自來也好得快差不多的時候,佩恩差不多也要打過去了。

  不過就在自來也那喜聞樂見地又被綱手姬揍了的消息傳來後沒幾天,這幾日一直都待在短冊街沒有挪過位的舟澗玟便又聽到了鳴人去了妙木山的消息。

  更正,是和自來也一起去了妙木山的消息。

  「看來水門是把我那幾個錦囊都拆開了,」這是舟澗玟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的第一個反應,不過她對此倒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驚訝,反倒是平常得仿佛早就想像到了會發生這種事一樣。

  而相對於舟澗玟的一切盡在意料之中,維內托倒是一副預料之外的模樣,「澗玟大人的意思是,四代目他在拆開了第一個錦囊之後,便將其餘的兩個都拆開了麼?」

  「大約是這樣的吧,否則以水門的頭腦和心智怎麼可能會在短時間內遇到那麼多的困擾和危機?」雖說將鳴人送去妙木山學習仙術的事,本身也能夠進入仙人模式的波風水門不可能想不到。

  但是他也不可能在自來也剛剛被綱手姬揍了的現在,就做出這樣的判斷。

  「其實早拆和晚拆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畢竟把握拆錦囊的時機對於拆錦囊的那一方來說也是一種考驗,」波風水門身為四代目火影,遇到的困擾和危機這些年來多了去了。

  不如說只要有喜歡以老賣老的顧問團在,波風水門便無時無刻不感受到困擾。

  「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會在得到錦囊的第一時間就把錦囊給全拆了,」舟澗玟右手指尖輕叩了一下木質桌面,保養得極好的指甲與桌面相觸、發出了相對清脆的嗒嗒聲,就不知道舟澗玟此刻的心情究竟是極好還是極為糟糕了。

  「錦囊裡藏著的妙計分為兩種,一種是不到這個時候看見了也能夠理解的,」比如她第一個錦囊裡的「蛇」和第二個錦囊中的「蛤」。

  以舟澗玟對木葉村以及對波風水門的瞭解,對方在看見「蛇」字後,必然會想到木葉村內大約是惟一一個以此字為名、並且和自來也關係匪淺的人。

  而第二個「蛤」字,指的自然是妙木山的那群蛤|||蟆。

  波風水門的通靈獸就和他的恩師自來也一樣,都是蛤|||蟆,自然不可能猜不到這個「蛤」字是什麼意思。

  將鳴人送去妙木山是波風水門在看到這個字之後必然會做出的選擇,但是波風水門可能不知道,就算他在看到這個字的時候已經出於自己的意志將自己的兒子送去了妙木山,這個字也照樣有用。

  「還有一種是不到特定的時間,便絕對不會理解其中的用意的,尤其是這個妙計還只有一個字的時候,」這就比如說她錦囊內藏著的第二個字了。

  「其實錦囊妙計說到底,不過是對之後局勢的一種大致預判,」舟澗玟對著似乎是第一次接觸這種手段的維內托細細地解釋道,「水門究竟會在什麼時候感到困擾,這個就算是我也不能算出一個準確的時間。」

  「但是我能夠判斷出他會感到困擾的大致範圍和時間段,然後給出一個放在那個時間段內任何一個時間點看見都能夠通用的字。」

  舟澗玟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一壺茶,隨後又撚起了一塊點心,「並非說字越少就是越精准,而是字越少便越是能夠忽悠人。」

  「這次的錦囊妙計,除了第一個「蛇」字我能夠判斷水門會在什麼時候用到外之外,另外兩個說到底不過只是預判罷了,」她看了眼似乎是弄清了什麼的維內托,隨後替她解釋起了其中的原由。

  「我臨行前留在木葉村內的那封書信,便是一個楔子,我讓扶桑在合適的時間送過去,便是在恰當的時間讓水門產生一種危機感,」雖然她那封信內沒有一個字誇大,卻硬是讓波風水門產生了一種「曉」組織即將對木葉下手的危機感。

  並且讓波風水門深信,自來也會做出去雨隱村的舉動、並且一定會一去不復返。

  「我是在臨行前便寫下了這封信的,也就是說我在寫下這封信的時候,對之後的局勢發展一無所知。」

  舟澗玟沖著維內托眨了眨眼睛,「如果我在無法預知今後會發生什麼的情況下寫下了這封信,而這封信中百分之四十的內容都已經實現、那麼……」

  一臉恍然的維內托立刻便介面道,「那麼剩下的百分之六十也一定會兌現。」

  「但其實說到底,這封信中能夠實現的百分之四十的內容就是我此番出行的目的、以及「曉」組織在近期一定會完成的事。」

  由她來親自消滅「曉」組織的部分成員也好、還是「曉」組織能夠捉到百分之六十的尾獸也好,都是在波風水門看到這封信前一定會發生的事。

  「我不過是開了一個頭,然後讓水門深信這封信上的其他內容會成真,」舟澗玟喝了口茶潤了潤喉,「而就在水門因為這封信而產生了危機感之時,自來也又跑過去對他說自己想要去雨隱村的「曉」組織大本營……」

  「那麼我這份信中的那些內容的可信度便更高了。」

  對於波風水門來說,他剛剛拆開了這封信並且看見舟澗玟判斷說自來也會去「曉」組織、並且一定會死的事;沒過多久自來也就立刻便跑來對他說自己想去雨隱村,那麼波風水門自然也會相信自來也此去定是有去無回。

  「接下來該如何阻止自來也,便成了水門會最先感到困擾的問題,」舟澗玟看了看自己手心,覺得自己此刻只差一把羽扇了,「那麼他會在此刻拆開第一個錦囊,便也不是什麼會感到奇怪的事了。」

  這第一個錦囊比起舟澗玟的預判,更像是舟澗玟設計了一個圈套、逼著波風水門在此刻打開。

  「而當水門根據第一個錦囊內的字條去阻止自來也並且生效之後……」

  維內托小小地「呀」了一聲,隨後立刻接道,「那麼第二個錦囊和第三個錦囊的計策也會生效?」

  「所以說錦囊妙計也就是這樣的存在,也沒有什麼太過玄乎的地方,」舟澗玟放下了手中已經空了的茶盞,而後笑嘻嘻地對著維內托解釋道,「第一個錦囊說到底有一半是我的設計,而第二錦囊只是對那之後的一個時間段內會發生的事的大致判斷。」

  若波風水門提前拆開,那麼這個「蛤」字便是意味著送鳴人去妙木山學習。

  若波風水門沒有提前拆開、而是到了佩恩攻打木葉之際才感到危機和困擾,那麼這個「蛤」字便意味著要讓鳴人從妙木山回來。

  「所以澗玟小姐的目的,是在第三個錦囊上?」

  對於自家秘書艦的這一問題,舟澗玟但笑不語。

  不過維內托到底不是什麼其他人,在看見舟澗玟的這個笑容之後,她立刻便明白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也幸好自家的澗玟小姐對波風水門這位盡職盡責的火影存在著一定的好感度,若如今身居火影之位的人讓自家的指揮官小姐感到厭惡——那麼她沒准早就讓對方下臺也說不定。

  「這也是澗玟小姐在抵達短冊街後,一直都選擇按兵不動、而不是直接回木葉村的原因?」

  前幾日趕路慢是因為自家指揮官小姐的身體原因,但是在抵達短冊街後就一直遲遲不歸那便是舟澗玟個人的意思了。

  「佩恩襲擊木葉,我固然能夠去插上一腳,但實際上能夠做到的卻也不多,」反而只會暴露自己這邊的實力、讓真舟家更遭人忌憚罷了,「與其如此,我倒還不如幹一票大的。」

  舟澗玟如此說著,又重新給自己倒了一壺茶,等到溫熱的茶水被緩緩飲盡之後,她這才對邊上的維內托繼續說道——

  「畢竟我等的,便是佩恩來襲的那一日。」

  雖說迪達拉和蠍已經被她用各種方式從「曉」組織內又挖了出來,但是情報什麼的,只要舟澗玟想要就沒有她得不到的。

  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上暴露自己的情報網也不是什麼聰明的做法,所以舟澗玟是等到身在木葉的扶桑向她彙報佩恩來襲之時,才從短冊街動身的。

  反正根據她的判斷,佩恩來襲也就是這幾日的事,所以她這些天一直都做好了隨時都能夠動身的準備;也正因如此,在得到扶桑的消息後舟澗玟才能夠及時地出發,去向……

  佩恩六道操縱者的所在之處。

  木葉村周遭的樹林從幾日前起便盡在舟澗玟的掌控之中,所以佩恩究竟是藏在什麼地方根本就瞞不過舟澗玟的眼睛,而她也無需用鳴人的方式來找到對方藏身的老巢。

  馬車在距離佩恩六道操縱著的大本營還有二十米的地方緩緩停下,而後舟澗玟在維內托的攙扶下緩緩地下了車,又吩咐赤城加賀將馬車朝木葉村所在的反方向駛去。

  赤城和加賀固然擔心自家的指揮官小姐,但也知道有維內托在、舟澗玟基本上是不會發生什麼意外的,於是便也根據舟澗玟的吩咐行事了。

  在木葉的樹林中,佩恩六道的操縱者身處在一個也不知道究竟是偽裝得好、還是偽裝得極為糟糕的紙樹之中。

  舟澗玟在距離那紙樹僅有三步之遙的地方停下,隨後微微地揚起了頭望著這株紙樹、而後朝維內托問道,「你看這株樹,有沒有讓你回想起什麼事?」

  舟澗玟不說維內托還沒有察覺,一聽到舟澗玟這般開口了,維內托在再度打量了這株紙樹之後,也給出了一個答案:

  「當年Signorina ammiraglio頭一次離開木葉,遇見的敵人仿佛就是以紙為武器。」

  因為舟澗玟的提醒,維內托才回憶起一件似乎是被自己遺忘已久的事;而也許是太過驚訝,維內托甚至用上了昔年對舟澗玟的稱呼,「我記得當時她穿的,好像就是……」

  「沒錯,是「曉」組織的制服。」

  舟澗玟收起了那仰視的目光,一邊露出了一個十拿九穩的笑容,一邊對維內托說道,「我好心想要拜訪他們,誰知道他們居然連個門鈴都不留給我。」

  「既然如此,便由你去敲門吧。」

  這麼說著,舟澗玟非但沒有要前進的意思,甚至還朝後退了那麼兩三步,「當日的那位美人沒准此刻也在裡面,你溫柔些,當心嚇著人家。」

  舟澗玟對待女性一向溫柔的事維內托是知道的,此刻在聽到了舟澗玟的吩咐之後她只是點了點頭,隨後接過了舟澗玟遞來的那把武||士||刀,小心翼翼地在那株怎麼看都是混雜了查克拉的紙樹上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而後……

  沿著那裂縫、撕裂出了一道足以讓舟澗玟通過的正門。

  既然人家不願意給他們留道門,那麼她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來開門了。

  畢竟這裡是忍者的世界,維內托曾記得舟澗玟轉述過這麼一句話:忍者會翻牆是因為這樣方便,而當翻牆成為一種困擾時,大大方方地破壞正門走進去的也是忍者。

  在那道硬是被撕開的門紙樹的操縱者強行修復之前,舟澗玟和維內托便已經通過了那道「正門」走到了屋內。

  封閉式的紙樹內仿佛是隔斷了陰陽一般、幾乎就沒有什麼光線;維內托在將武||士||刀還給了舟澗玟之後,便用自帶的探照燈打出了些許的光芒。

  只不過她們走了才沒有幾步,便看見身在其中的那兩個身影。

  「再次見面以及初次見面的二位,日安。」

  舟澗玟在那二人警惕的目光中停下了自己的腳步,隨後借著維內托用探照燈打出的光芒細細地打量著隱藏於神樹內的那二人,在看清了那二人的表情之後,她一邊維持著自己的笑容一邊進行著不合時宜的自我介紹:

  「我就是真舟澗玟。」

  身處在紙樹之內的長門和小南壓根就沒有想過居然會有人找到這裡——畢竟這株紙樹的作用,從一開始便是用以隱藏他們的位置、阻斷此刻身在木葉的那些忍者的追查。

  當然,前提是如果他們真的能夠知道佩恩六道的本體是什麼的話。

  只是除了他們之外,幾乎就沒有人知道佩恩六道究竟怎樣的存在,所以就連那萬分之一的幾率也不用拼。

  但是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能夠找到這裡。

  在木葉遭遇襲擊、無法反抗的混亂檔口;在佩恩六道的真相還沒有被揭穿的這個時候。

  只不過在聽到「真舟澗玟」這個名字之後,原本還在為紙樹的存在被人發現而感到驚訝與失措的長門和小南頓時就冷靜了下來,不是為別的,單純地是為了這個名字的主人。

  真舟澗玟,這個名字在「曉」組織內、對於「曉」組織的所有成員來說都不感到陌生。

  因為就是這麼一個據說早就失去了查克拉的女人,在早年小南第一次去試探她的時候能夠全身而退;在雷之國與面具男和絕相遇時、居然能夠在面具男出手之前率先逃脫;甚至能夠在有著「無尾之尾獸」的幹柿鬼鮫的抓捕中反倒將他弄得重傷。

  而也就是這個女人,先是殺死了飛段和角都,接著又除去了迪達拉。

  這還是據說在戰爭中被綱手姬判斷失去了忍者資格、並且此事在木葉村內人盡皆知的女人嗎?

  正規的在編忍者也沒幾個能夠做到這個地步的吧?!

  如果說收集九尾是「曉」組織、是他長門為了達成心願的必要手段;那麼真舟澗玟這個女人無疑就是阻擋在他們面前的那座大山。

  而在計畫正式啟動之前,長門甚至從未想過阻擋他在面前的——

  會是這麼一個女人。

  「你就是真舟澗玟麼,」用虛弱而又沙啞的聲音詢問道,長門用他那雙輪回眼細細地打量著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年輕的女人。

  真舟澗玟是參加過第二次忍界大戰的——年紀據說只比三忍小上那麼些許,但根據長門的觀察,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女人最多也就二十歲出頭,看起來無比的年輕,甚至年青到有些不符合他此前對於這個女人有的所有印象。

  他扭頭看了眼自己身邊的小南,而曾經和舟澗玟交過手的對方在意識到長門的視線之後,立刻沖他點了點頭。

  算是確認了眼前這個女人真的就是真舟澗玟的事實。

  在看見小南都點頭確認了之後,心中就算是有再多疑問的長門還是咽下了自己的困惑——至少是在舟澗玟年齡方面的困惑,然而繼續問道,「那你此刻出現在這裡,是為了什麼?」

  舟澗玟此前還獵|||殺了「曉」組織的三名成員,這件事他是知道的,所以也判斷舟澗玟為了尋找更多的「曉」組織成員此刻必然不在木葉村內。

  可誰曾想到,她居然真的出現了。

  而且,居然就是出現在他的面前。

  「你別這麼緊張,」舟澗玟笑了笑,無視了長門的困惑和小南的警惕,用仿佛是在和熟人聊天的口吻緩緩地說道,「我來,是想和你打一個賭的。」

  「打賭?」長門覺得這女人果然如同「曉」組織內部對她的評價一樣。

  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沒錯,打賭,」仿佛是看出了長門的難以置信,舟澗玟用自信的語氣一字一頓地對他說道,「就賭你的這雙眼睛和你的這條命。」


第199章 賭命

  對於大部分擁有瞳術的忍者來說,要他的眼睛就等於要他的命。

  瞳術越強的忍者便越是如此。

  不過這也難怪, 畢竟自從有了血繼界限和瞳術這些概念之後, 血繼界限便一直都是為人所排擠、畏懼、乃至有心之人爭奪的對象。

  尤其是像瞳術的持有者來說,他們的眼睛就是他們力量和存在的象徵, 越是強大的瞳術便越是為人所忌憚、但同時卻也是更多心懷不軌之人的目標。

  所以對於那些瞳術的持有者來說, 儘量避免提及對方的眼睛是一個不錯的相處之法, 而開口就說諸如「要你的眼睛」之類的話語……

  在他們聽來簡直就和要他們的命沒有什麼區別。

  長門而小南在聽到舟澗玟的話語之後立刻皺起了眉, 一副仿佛是看見了什麼心懷不軌的無恥之徒的模樣。

  而從舟澗玟的這個角度來看,他們的目光其實遠比表面上看上去的要複雜得多。

  身體虛弱得只剩下皮包骨頭的長門被一個奇怪的器具所固定住, 他用那雙輪回眼冷冷地睨著面帶笑容站在距離他不遠處的舟澗玟, 一副世人皆惡唯我獨醒的模樣讓舟澗玟忍不住笑出了聲。

  至於站在長門身邊的小南, 雖然她曾經和舟澗玟打過交道, 但她們相處的時間畢竟不算長、並且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所以如今看著舟澗玟的時候,她也沒有露出一副「你怎麼變了」的奇怪表情,而是表現出了一副「大國之人果然貪婪」的敵視模樣。

  舟澗玟就是在他們這樣的視線中笑出了聲。

  「嗯, 不錯呢,這樣的眼神, 」她仿佛是真的將他們的表情細細地打量了一番, 而後一邊點著頭一邊在維內托的陪伴下踱步到了長門所在器具的正前方。

  虛弱的長門和作為長門護衛的小南因為她的這一舉動, 而緩緩地轉過了頭。

  操縱著佩恩六道和鳴人戰鬥的長門此刻已經分不出多餘的查克拉來對付舟澗玟了——尤其是他先前剛剛使用了大招沒多久;所以如今能夠護住長門性命的,也就只有站在長門身邊的小南了。

  也就是說,如果舟澗玟打倒了小南,那麼……

  長門和佩恩六道都會不戰而敗。

  「看你的表情,似乎是明白自己此刻的處境了, 」舟澗玟語帶笑意,但是那聲音在此刻的長門聽來卻是刺耳無比。

  畢竟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居然有人能夠在他操縱著佩恩六道襲擊木葉的時候,直接找到他隱藏的地點。而她的眼神和舉動都沒有絲毫的迷茫,仿佛一早就知道佩恩六道的秘密、以及他身在此處的事實一樣。

  這樣的猜測讓原本就因為舟澗玟的到來而感到不妙的長門頓時就有些毛骨悚然。

  長門用他的那雙輪回眼死死地盯著舟澗玟,在查克拉被分散的當口、在佩恩六道已經找到了漩渦鳴人並且與之交戰的當下,他實在沒有過多的精力來對付舟澗玟。

  畢竟此刻對付舟澗玟、便等於浪費了木葉那邊那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好不容易毀了木葉、而九尾又親自出現在他的面前,他不趁著這個時候抓住九尾那才叫腦袋被門給擠了。

  但就這麼放任舟澗玟在這裡也不是個辦法,倘若他被舟澗玟擊倒,那就真的沒有以後了。

  意識到了成敗在此一舉的長門直接朝著小南看去,而就在他打算用眼神示意小南動手的一刹那,卻又再次聽見舟澗玟的聲音響起,「你是打算在這裡解決我麼?那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心思了。」

  就在舟澗玟說著這番話的同時,維內托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弄來了一張沙發椅,直接搬到了舟澗玟的身後。

  舟澗玟看了眼維內托特意從指揮所內搬出來的那張古樸又簡單的歐式沙發椅——當然,是相對於指揮所內的其他傢俱而言,放在這個世界這個場合,這張紅色的椅子看起來便是要多招搖就有多麼招搖、要朵拉仇恨就有多麼拉仇恨了。

  不過舟澗玟今日出現在這裡本就是來給長門找不痛快的,自然也不用顧及對方的心情。

  畢竟對方都膽大包天敢操縱著佩恩六道打到木葉來了,舟澗玟覺得自己讓對方不痛快些也沒什麼——難不成哄著他讓他心裡舒坦他就會對鳴人、對木葉手下留情麼?

  答案不用說也是否定的。

  既然如此,舟澗玟覺得自己何必要顧及著對方的情緒反而讓自己不痛快呢?

  所以在長門和小南那含帶著警惕的目光中,舟澗玟就那麼坐到了那張光是看著就頗為招搖的紅色的矮腳沙發椅上,她的右腿筆直地伸向了前方、而左腿則是在她坐下的同時便漫不經心地壓到她的右腿之上。

  她的左手看似隨意地搭在了扶手上,而右手手肘則是往扶手上那麼一支,同時五指微曲著抵在了她的側臉上。

  維內托看著自家指揮官小姐的這番舉動,心中也判斷不出她這究竟是習慣成自然、還是刻意地在對面前的那兩人挑釁——不過她卻是知道了自家指揮官小姐會在這幾日都刻意換上那件白色海||軍軍||裝的原因了。

  雖然自家的指揮官小姐偏愛西裝更勝於這套制服,但不得不說只有換上這套白色軍||裝的時候,自家指揮官小姐的氣勢會達到頂峰。

  此時她哪怕不說話、也無需動用一切武力,只需靜靜地坐在那兒,也足以讓她的敵人膽戰心驚。

  且看長門和小南此刻的表情便知道了。

  「別那麼緊張呀,」舟澗玟依舊是在笑著,但是配合著她的這番舉動和姿態,她的笑容怎麼看都不帶絲毫的溫度——同時也讓站在她面前的敵人一點兒都笑不出來。

  對於自己什麼都不做、便能夠對「曉」組織的首領和元老產生震懾這一點,舟澗玟本人倒是頗有自覺;可她偏偏就是不進入正體、只以自己的存在感和一些看似是閒聊的話語消磨著對方的耐心——同時也消磨著他們的精神。

  「瞧你,都急得冒汗了,可我又沒說要對你們做什麼。」

  那微微拉長的尾音和上揚的語調在舟澗玟清冽的嗓音之下,非但沒有產生絲毫的旖||旎,甚至讓站在她面前的長門和小南產生了一種已經很久都沒有產生過的心驚和寒意。

  小南也不是沒有想過要進攻,只是想想多年前與舟澗玟的那場戰鬥、再想想他們此刻的處境——貿然地朝舟澗玟發起攻擊非但不能除去她、沒准還會引來木葉村的追查。

  但就這麼放任她,卻讓小南和長門都不感到安心,「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在幾番的思量之後,小南最終還是決定從正面突破、打探一下這個可以說是「曉」組織目前最大的阻礙和威脅的女人的目的。

  「這個問題我先前不是已經回答過你們了嘛,」對於女性,舟澗玟還是秉持著自己的一貫溫柔。

  她微微地放緩了語氣,雖然長年累月積累下的氣勢在長門和小南看來依舊驚人,但眼神卻是柔和了許多,「我是來和這位長門先生打賭的。」

  「賭我的眼睛和性命麼,」這一次無需小南再接話,長門已經開口回應,「可笑,你以為你是在……」

  「你是想說些諸如『你以為你是在和誰說話』、『你是在和天神說話』這樣的話語麼。」

  舟澗玟那搭在沙發扶手上的左手輕叩了一下扶手表面,但是和木頭質地的桌面不一樣,此刻戴著手套的她指尖在與柔軟的真皮沙發的表面相觸時,幾乎就沒有發出什麼清脆響亮的聲音。

  她打斷了長門的話,而後在長門的視線中又隨意地擺了擺自己的左手,「得了吧,這些都是勞資當年玩剩下的。」

  「而且先不說你壓根就不是神,就算你真的是,也脆弱不堪到敵不過勞資的一發寶具。」

  因為長門沒有見識過舟澗玟和飛段角都的對戰,所以他也不知道舟澗玟在活||埋飛段之前曾對其說過的有關弑神的話語;而因為長門沒有見識過舟澗玟和迪達拉的那場戰鬥,所以他也不知道舟澗玟曾經說過諸如「天神的愛」這番言語。

  同樣的,因為長門並不知道舟澗玟在上章地圖的經歷,所以他自然也不知道弑神——或者說是弑一個有神格的英靈對於舟澗玟來說,根本就不是任何的難事。

  因為她真的做過。

  當日舟澗玟沒有把參加第四次聖杯戰爭的、包括吉爾加美什在內的所有英靈放在眼裡;如今就更不可能把自稱是神、看起來就和中二病沒畢業的佩恩和長門當回事。

  只不過長門並不知道舟澗玟的這番經歷,所以如今在聽到舟澗玟的言論之後——能夠做的也就只有險些被她的傲慢氣得吐血。

  事實上他也真的吐了,不過不是因為舟澗玟的傲慢,而是因為木葉村那邊的戰鬥。

  在使用了究級版的「神羅天征」之後,他的本體一直都處於虛弱的狀態;此刻與鳴人顫抖雖說隱隱約約地占了上風,但這麼下去總會過量的消耗查克拉——吐血也是難免的事。

  舟澗玟看長門的這番姿態心中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她估摸了一下時間又判斷了一下鳴人和佩恩六道此刻戰鬥的大致戰況,最後依舊維持著面上的淺笑,對著他繼續說道:

  「虛張聲勢的神明遊戲就算了吧,反正我也不是沒有過弑神的經驗,你若真的想要在此刻把你這條已經沒多久好活的命送給我,我也不介意不費吹灰之力地收個人頭。」

  說著足以讓長門氣急攻心的話語,舟澗玟在意識到小南那不滿的目光之後,又輕笑了一聲。

  「但倘若你願意聽一聽我和你打賭的內容的話,我也願意和你耗到木葉那邊決出勝負再和你動手,」見長門下意識地想要反駁什麼,舟澗玟伸手朝著身後隨意地指了指,「但倘若你不願意的話……」

  「我一點兒都不介意在你和鳴人那邊有結果之前,就讓佩恩六道隨著你一起徹底地消失在這個世上。」

  舟澗玟換了一個坐姿,在將雙手的手肘支在了椅子的扶手上的同時,也將雙手十指交叉擱置在了身前,那悠然自得的模樣看得長門恨意增生,卻又偏偏奈何不了她分毫。

  舟澗玟這個女人一點兒都不是什麼外界傳聞中的柔弱的病怏子。

  這個女人狠起來,比S級叛忍都要可怕。

  「你到底想賭什麼,」在心中衡量了一下眼下的情形,雖說小南的確能夠和舟澗玟交手,但是在不知道舟澗玟那邊究竟還能召喚出多少擁有超高戰鬥力的部下的時候,按兵不動才是上策。

  「放心,我這個人公平得很,既然我想賭你的眼睛和你的命,自然也會付出會讓你覺得等同的代價。」

  如此說著,舟澗玟用右手食指朝自己的太陽穴的方向比劃了一下,「倘若你輸了,你的眼睛和你的命便交由我處理;但倘若我贏了,我這條命便交給你。」

  「你也別說什麼鳴人那邊若是輸了,那麼屆時「曉」組織便能夠完成宏願、我再怎麼阻攔你也沒用的蠢話,」舟澗玟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諷刺意味極重的笑容,然後攔住了長門即將呼之欲出的話語。

  「且不說你是否真的能夠戰勝鳴人,倘若你真的能贏,我也有的是能夠摧毀你們的野心的方法。」

  舟澗玟毫不避諱地直視著對方的那雙輪回眼,雖然她並沒有瞳術,但是她的目光卻仍然讓此刻站在她面前的長門感到仿佛是中了瞳術一般的心驚。

  「我既能夠將你們「曉」組織的成員一一除去,自然也能夠讓這個由你的摯友彌彥一手建立的組織徹底分崩離析。」

  「我說得出,便做得到。」

  其實比起舟澗玟的這番豪言壯語,更讓長門感到驚訝的是舟澗玟竟然知道「曉」組織建立的始末——舟澗玟會知道彌彥的存在他倒也不驚訝,畢竟舟澗玟是自來也的後輩,和三忍的關係據說都不錯,會知道這個也不是什麼不能想像的。

  但是她知道「曉」組織是彌彥一手建立的,這就讓人不得不感到驚訝了。

  深不可量,這是長門與舟澗玟正式見面並交談至今的最大的感受。

  如果是面前的這個女人的話,「曉」組織成員之前的屢屢失敗、以及如今接二連三地死亡便也是能夠理解的事了。

  正如舟澗玟所說的一樣,如果有她在的話,就算他今日能夠捕獲九尾的人柱力、「曉」組織面前也橫著一座難以逾越的大山。

  即使他對自己那一系列的計畫頗具信心。

  「我知道你此刻定是想將我碎屍萬段,但是礙於我的實力和木葉那邊的問題不能下手,」舟澗玟見長門依舊一臉的警惕、但心中仿佛也認同了她先前的話之後,也在他的沉默中繼續說下去。

  「首領的性命關係著組織的未來和走向,我堵上你我的性命,便是等於在賭「曉」的將來,」雖說舟澗玟的身體比起眼前的長門也就好上那麼一點兒,但是她此刻的話語聽著卻是中氣十足,一點兒都不像是久病之人能夠說出來的。

  「倘若你輸了,那麼「曉」組織就算功虧一簣;倘若你贏了,那麼「曉」組織前方就再也沒有任何的障礙了。」

  雖然這麼說很奇怪,但是在長門看來,無論是他還是「曉」組織要達成心願,最大的敵人並非是五大國——而是面前這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不得不說他的的確確是被對方的氣勢震懾到了,與此同時也有些隱隱心動。

  正如舟澗玟所言,他們倆的性命關係到了「曉」組織的直接走向:如果他此刻贏了並且得到了對於他來說是最大的不確定因素的舟澗玟的性命,那麼「曉」組織便再無後顧之憂。

  倘若他輸了,那麼便是直接跌落雲霄。

  「既然你想通過收集尾獸來達成足以影響整個世界的宏願,那麼自然也要有相對的、敢以命相搏的膽識,」舟澗玟仿佛是冷笑了一聲,而後繼續說道,「否則你也不過是一個借著自己的瞳術作威作福的膽小鬼罷了。」

  這話顯然是有些過火了,小南皺著眉、一臉怒氣衝衝的模樣剛想說什麼,卻被長門出聲攔住。

  「你果然就和情報中的一樣,是一個能言善辯的女人,」長門在乾咳了一聲之後,用他那沙啞的聲音緩緩說道,「這個賭||注也的確誘人,那你想賭什麼?」

  他再度問道。

  舟澗玟先後給出了雙方的賭||注——雖然是她單方面決定的;而後又盡可能地展現了她的口才說服了他。

  不得不承認,長門的確是被她給說動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長門才更想知道面前的這個女人——這個在「曉」組織內部早就掛上了「傳說中」這三字頭銜的真舟澗玟究竟想要與他賭什麼。

  「就賭,你是否會在鳴人說服下使用「輪回天生」之術。」

  在長門和小南的注視中,舟澗玟緩緩地說著在他們聽來,壓根就和瘋了無異的話語。

  「你在……開什麼玩笑?」

  在聽到舟澗玟的內容之後,在長門的暗示下已經決定不再插手兩人的賭||約的小南根本就是愕然不已,就更別提身為當事人的長門了。

  「……你瘋了嗎?」

  過了良久,久到長門甚至已經無法判斷時間的流逝之後,他這才啞著嗓子緩緩地開口說道,「還是說你壓根就不想活了?」

  這個賭||約對於舟澗玟來說,根本就是弊大於利。

  是的,要滿足舟澗玟的提出的賭||約的內容,首先鳴人必須要在佩恩六道的攻擊中活下來,其次鳴人必須找到長門的面前然後用他的道理來說服長門,最後……

  才是由長門本人來判斷是否要用「輪回天生」之術。

  但是這一系列的條件放在此刻看來,根本就與癡人說夢無疑——且不說鳴人是否能夠在佩恩六道的攻擊下存活、並且找到這裡並且說服他,只要他堅持不使用「輪回天生」之術——

  那便是舟澗玟輸了。

  在這樣賭上雙方性命的賭||約中,居然把賭||約內容劃到對對方有利的那一邊——這不是瘋了是什麼?

  「我這個人惜命得很,」舟澗玟仿佛是很滿意長門和小南那驚愕的模樣,接著笑嘻嘻地對他們說道,「但同時我也堅信風險越高,收穫越大的話。」

  如此說著,舟澗玟將雙手一攤,隨後擺出了有些無奈的模樣。

  「其實如果你想的話,我倒也不是不能和你在你感興趣的話題上辯個是非黑白:比如何為疼痛、比如何為和平,」她忽然斂起了笑容,用漠然的神色和語氣說著這番一聽就有些不大樂意的話語。

  「不過我這個人也堅這這麼一句話。」

  她睨了一眼小南,隨後才再度對上了長門的那雙輪回眼,而後在兩人的注視中緩緩地、一字一頓地將大約是自己人生格言的話語說出來:

  「不與瘋子辯長短,不與傻子論高低。」

  聯想一下舟澗玟之前說過的話,長門和小南不難聽出舟澗玟不是把長門歸類到了瘋子的範疇,就是劃到了傻子的範圍內。這雖然讓長門和小南都有些憤怒,但與此同時……

  他們覺得舟澗玟的這番話也沒錯。

  畢竟換做了是他們,可能做得比舟澗玟還要絕——比如直接大開殺戒什麼的。

  但一想到自己在舟澗玟的心中被當成了瘋子或者是傻子,長門的心中還是有些不太舒坦,「你不願與我在這兩事上爭辯,不過是因為你知道你爭不過我罷了。」

  他的這番話頓時就讓舟澗玟的臉上再度露出了笑容——不過這一次不是歡喜,而是嘲弄。

  「看來你是真的不懂我的話,所以我才不願意和你爭論這些東西。」

  舟澗玟搖著頭歎著氣,一副「你是進入不了我的思維領域,而我則是不屑於走入你的邏輯範疇」的模樣讓長門更為的光火,「你這是什麼意思?」

  「當雙方思維邏輯不在同一個高度……好吧,為了你那身為BOSS的自尊心,我在這兒還是用你喜歡的「世界」這個詞吧,」舟澗玟攤著手,對面前的長門緩緩地說著足以令他再度氣到吐血的話語。

  「當爭論雙方的思維邏輯不在一個世界的情況下,再怎麼爭論也是無用,因為這終究是讓自己降低到和對方的同等高度罷了。」

  舟澗玟用自己那戴著白色手套的右手指了指長門,隨後又指了指自己,「更何況口舌之爭看的也不僅僅是思想的高度和深度,還有嘴皮子功夫。」

  「你覺得你的思想境界極高、已經看透了眾生百態,但是在之前的交鋒中你卻從未能辯贏我,甚至幾度被我的言語氣到胸悶氣喘,」舟澗玟此刻無論神態語氣,都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這讓長門更是感到不滿與憤慨。

  然而既然是長門率先開口問的,那麼無論他是否愛聽、又是否真的想要繼續聽下去,舟澗玟也不會再停止。

  「這其中固然是有你的身體因素在,但你也無法否認,我的口才的確是比一口一個『讓世界感受疼痛』的你要好,」思想高度深又怎麼樣,先不說長門的思維模式究竟如何,倘若口才不好,那麼在口舌之爭中還不是要吃啞巴虧?

  「而若是在你的思想已經根深蒂固的情況下,那麼辯論這個就等於是一場沒有髒話的吵架,因為我再怎麼說你也是聽不進去的,」舟澗玟看了一眼維內托,而她的秘書艦在注意到她的目光之後,也立刻不知道又是從哪兒變出了一輛小餐車,然後……

  在這個陰暗的、氣氛緊張的環境中,開始倒起了紅茶。

  長門和小南為舟澗玟和維內托那煞風景的舉動一怔,而舟澗玟的聲音也在此刻再度響起,「還是剛才的那句話,就算我此刻真的說服了你,也是因為降低到了你的邏輯之中,就算真的說贏了,也好沒意思。」

  舟澗玟的言語中處處都帶著長門所熟悉的、也是他所痛恨的傲慢。

  但是不可否認的,他的確是被舟澗玟的這一番話說得啞然,然後找不出半個字來反駁。

  「其實要辯倒我剛才的那番言論也容易。」

  在長門和小南的沉默中,舟澗玟一邊拿起了維內托剛剛倒好的現成的紅茶,一邊沖那兩人放緩了語氣說道,「比如你可以針對雙方思維邏輯的高低來駁斥我,因為剛才我在說那番話的時候,始終都是站在我更勝你一籌的角度上,而非你比我更高一等。」

  「當然,你也可以針對口才好和思想境界的確沒有關係這點來和我深入討論,」舟澗玟呷了一口紅茶,一邊在心中感歎著胡德的紅茶果然是港區第一,一邊繼續隨口舉出了例子,「比如說一些『如果口才再好但沒有思想的話,也不過和市井潑婦一個等級』這樣的言論。」

  長門繼續沉默,舟澗玟看他的臉色覺得似乎是差不多了,也將手中的茶杯遞交給了身邊的維內托。

  「但是針對我方才的那些話,你卻無法做出絲毫的回應。」

  舟澗玟沖著早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長門露出了一個微笑,「那麼,現在究竟是誰爭不過誰呢?」

  空氣在此刻仿佛盡數消失,這個由小南製造出的樹洞中安靜得就連喘||息聲和心跳聲都繼續快聽不見了,而在長時間的沉默——久到一向沉靜的小南都有些快忍不住的時候,長門終於有所回應。

  他抬起頭看著從始至終都氣定神閑的舟澗玟,最終擠出了這麼一句話:

  「……你的賭約,我接受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佬表示之前嘴炮打得太累了想躺贏一次,沒想到長門居然作死地要和自己打嘴炮,看在對方是自來也徒弟、水門的師兄弟的份上她也就和他意思意思下吧

  然後長門就開始懷疑人生了【並不

  提前說一句新年快樂吧,之後大概有新年番外……大概


第200章 新春番外

  此時恰逢日落時分,從窗口向下探望, 便是那萬家燈火的繁忙場景。

  大多數的店鋪在街邊的路燈亮起了那橙黃色的光點時, 也準備結束一天的繁忙與勞碌;反倒是那些小酒館與烤肉店,已經做好了迎來一天中最為繁忙的時間段。

  正值飯點, 路上的行人大多饑腸轆轆, 有人漫步在街頭思考著今晚究竟吃什麼, 也有人則是匆匆地往定是有著熱氣騰騰的飯食的家中趕去。

  而相對於街道上那繁忙的場景, 此刻位於火影大樓的某一個會議室內的氣氛,顯然就沒有那麼熱鬧了。

  舟澗玟和波風水門分坐在茶几兩端的沙發上, 兩人的面前各擺著一杯早已失去溫度的茶水, 氤氳的茶香早在空氣被夜風浸染的同時消散, 而此刻這兩人的面色卻是陰沉得比擺放在他們面前的那盞茶水要更為冰涼。

  自從舟澗玟進入位於火影大樓的這間會議室已經過去了將近三個小時, 這期間她與波風水門像往常一般討論了不少的事情。

  但屋內的氣氛之所以會變得如此緊張而又陰沉,還是因為舟澗玟在半個小時之前提出的那個假設。

  「這……」

  波風水門欲言又止,他皺著眉, 那雙湛藍色的眼睛在夕陽時分的昏暗室內就仿佛是染上了一層隱瞞,原本的明亮被晦澀所取代, 也一如波風水門此時此刻的心境。

  舟澗玟正坐在沙發的左端, 將手隨意地擱置在沙發扶手上的她此刻也面無表情地望著自己對面的波風水門, 許是因為光線的問題、又許是因為角度的緣故,此刻的她被大片的陰翳所覆蓋,也使得她的臉色看起來有些晦明難辨。

  見舟澗玟只是保持著沉默並沒有搭腔,波風水門抿著嘴又陷入了沉思。

  不得不說舟澗玟的假設的確是有那麼些許的根據——若是順著舟澗玟的那番邏輯去思考,甚至可以說是幾乎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 才讓波風水門感覺到抗拒。

  對這個假設的答案的抗拒。

  「這個問題,」也不知道究竟是糾結了多久,波風水門歎了一聲氣、而後對著面前同樣也沉默已久的舟澗玟說道,「我會好好考慮的。」

  舟澗玟大約也知道這是波風水門如今能夠給自己的最好的答覆了。

  畢竟她的假設對於波風水門來說有些難以接受——至少從他個人的角度,基本上是完全抗拒著她的猜測的;但與此同時他也是木葉村的火影,必須從村子的立場和角度撇開個人感情來思考這個問題。

  他沒有張口就否認舟澗玟的猜測,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了。

  所以舟澗玟也沒有怎麼勉強波風水門——事實上他今日無論是接受還是抗拒她給出的那個假設,舟澗玟都可以理解。

  如今聽到波風水門還是以火影的身份思考了這個假設並且給出了自己的回應,舟澗玟也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隨後在身為自己秘書艦的維內托的攙扶下緩緩起身。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放心了。」

  她對著靜坐在沙發上、似乎還有些面露糾結的波風水門說道,而後在對方沉默地點頭邁著一如她性格那般沉穩的步伐來到了門口。

  然而就在她的右手已經搭到了門把手的那一刹那,舟澗玟卻又回過頭看向了昏暗的會議室中波風水門那更顯得蕭條與孤獨的背影,接著細不可聞地歎了一聲氣。

  「我那些話,說到底不過是猜測罷了,你現在要做的並不是去推測面具男的真實身份,而是準備接下來的戰爭。」

  波風水門並非不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在聽到舟澗玟的話之後,他只是再度點了點頭,而後一個屬於四代目火影卻比往日溫和的嗓音要沙啞低沉許多的聲音從正準備開門離開的舟澗玟身後緩緩地傳來。

  「啊,我知道。」

  「哢——」

  在場記板的敲下的同時,身處於片場之外的聲音也隨即響起,「場景200,拍攝1,結束——」

  這個聲音對於坐在屋內的波風水門、以及站在門口的舟澗玟和維內托來說,就如同是一個開關一樣,原本面色陰沉的三人在聽到了導演的這句話之後立刻放鬆的表情,隨後在邊上的工作人員的辛苦聲中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三位辛苦了,」在波風水門從沙發上起身的同時,舟澗玟也帶著維內托轉身折返回室內,原本坐在一邊的導演也差不多在同一時間走進了方才了拍攝場景。

  他沖著舟澗玟和波風水門露出了一個笑容,只差在兩人肩上重重地拍幾下來表達自己的滿意與欣慰,「不愧是有著零NG之名的澗玟小姐和四代目火影大人,看來今天又能夠早點收工了。」

  舟澗玟和波風水門面帶笑容地和導演說了幾句客套話,隨後便在站在門口的那幾人的張望下準備回化妝間卸妝。

  今天過後,整個《曬船》劇組有一個長達半個月的休假時間——原因嘛,自然是整個劇組從導演和編劇、再到女主角都要回老家過年。

  「那麼我就先告辭了,」舟澗玟向導演和在場的其他居住成員微微欠了欠身,正準備再度朝門口的方向走去,便聽見傳來了屬於導演的聲音。

  「澗玟小姐,」看見舟澗玟因為自己的聲音而停下了腳步,《曬船》劇組的導演立刻沖她笑著沖她說道,「新年快樂。」

  舟澗玟先是一愣,隨後立刻對導演露出了一個相似的笑容,「新年快樂。」

  >>>

  回到了化妝間,舟澗玟在卸妝完畢又換上了自己的常服之後,瞬間就覺得自己整個人放鬆了許多。

  對於劇組準備的那些精美的和服,雖說以舟澗玟的眼光來看的確是既漂亮又符合她在《曬船》一局中的角色性格,但是長時間的穿著只會令她覺得渾身難受,連走路都快走不好了。

  但是這也沒辦法,畢竟以她在火影篇中的設定,只有穿和服才是最合適的。

  不過好在編劇和導演手下留情,偶爾會在劇中的她離開木葉的時候讓她換上一些日常裝——畢竟用編劇的話來說,穿著這種束手束腳的和服演起打戲來實在太不方便了。

  而且還容易把衣服弄髒弄破。

  即使她在火影篇的打戲中也沒有幾場是需要親自拔||刀上陣的。

  順帶一提,舟澗玟聽說服裝組的小姐姐在聽到了編劇的這番話之後似乎曾感動得淚流滿面,然後為編劇的勤儉持家點了1024個贊。

  「Signorina ammiraglio,」就在舟澗玟短暫地回憶完了這仿佛就是在前不久剛剛發生的事之後,忽然門口傳來了自家秘書艦維內托的聲音,而和她同時出現的還有今天沒有戲份的逸仙——顯然是來接她的。

  舟澗玟是知道輪值表的存在的——即使包括維內托在內的艦娘從未向她提及過。

  大約是處於她的安全考慮,自從她接手了《曬船》這部戲之後,港區內的艦娘們便自行排出了這麼一個輪值表,讓當日沒有戲份的艦娘在她結束工作後到劇組來接她回港區。

  其實這麼一來,也便是把所有除了驅逐艦、炮潛、重炮、以及補給艦之外的艦娘都給算進去了——而之所以沒有之前那些艦娘,則是因為港區內的艦娘們一致覺得讓她們來接人只會引發一些不必要的事件。

  除了這幾種艦種之外,唯一沒有被排入輪值表的貌似也就只有維內托了。

  因為她是舟澗玟的秘書艦。

  「今天輪到逸仙了呀,辛苦你啦,」舟澗玟在聽到了維內托的聲音之後,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拎起了放在沙發上的大衣和拎包之後便朝著門口走去,「我們回去吧。」

  逸仙——不,是指揮所內的集體艦娘都沒有將來接舟澗玟回家視作是一樁麻煩事。相反的,她們都沒有告訴舟澗玟為了排出這份相對公平公正公開的輪值表,她們險些拆毀了指揮所內的幾個演習場。

  「我聽維內托說劇組從今天開始就放假了,」在舟澗玟穿上大衣的同時,逸仙也適時地上前一步接過了她手中的拎包,「指揮官從明天開始能好好休息了呢。」

  一聽到休息兩個字,舟澗玟臉上的笑意又濃了些許,「是呀,原本我還在想要是不能和大家一起過年那該怎麼辦呢。」

  現在發現非但能一起吃年夜飯,還能夠休息到正月十五,舟澗玟覺得自己簡直高興壞了。

  舟澗玟的喜悅自然瞞不過她身邊的艦娘們,見到自家的指揮官小姐高興了,她身邊的維內托和逸仙也不由得相視一笑。

  而白蘭就是在這三人已經開始討論起了年夜飯要準備些什麼的時候,出現在她們的面前的。

  今天的戲份很早就結束了的白蘭也不知道為什麼到這個點居然都還沒有走,要知道身為密魯菲奧雷的首領的他的忙碌程度,可是一點兒都不遜於身為四代目火影的波風水門、以及之前和舟澗玟有好幾場對手戲的沢田綱吉的。

  不過好歹也是這部戲的男女主角,舟澗玟面對著白蘭也不能真的就視而不見——即使如今在劇情中,他倆所演的角色的關係已經發展到了一個非常微妙的地步。

  順帶一提,舟澗玟聽說編劇一開始也想一路甜甜甜直到結局的,但身為男主演白蘭不知道怎麼地就在戲外得罪了編劇,然後……

  也就沒有什麼然後了。

  反正白蘭現在在正式的拍攝裡別說是摸舟澗玟的臉了、就連舟澗玟的小手都牽不著;而他的事蹟也早就在劇組內傳遍了,現在大家都把「寧可得罪白蘭也別得罪編劇」掛在嘴邊。

  舟澗玟對此倒也沒有什麼感覺——反正她在接到這部戲的時候就覺得這部戲絕對不是傻白甜、沒准編劇早就想虐白蘭了。

  而她手底下的艦娘才不管白蘭遭罪是他得罪了編劇、還是因為編劇早就準備虐他,反正對於現在的這一狀況她們只想說四個字:幹得漂亮。

  她們才不會說整個指揮所的艦娘從一開始就看白蘭不爽的事。

  尤其是從白蘭最初脫光了精分扮演Ghost的那場戲開始。

  「真巧呀,澗玟小姐,」身後跟著密魯菲奧雷六弔花之一的桔梗的白蘭走到了舟澗玟的面前停下,已經換上了尋常穿的白色休閒裝的他在維內托和逸仙警惕的目光中,笑眯眯地沖著舟澗玟打起了招呼,「你這是準備回家了麼。」

  「真巧,能夠在這個時候在這裡遇到白蘭先生,」舟澗玟歪著腦袋想了不到三秒,隨後沖著白蘭露出了一個公式化的笑容,「如果白蘭先生沒有事的話,那我就先回去了。」

  這擺明瞭是婉拒的話語,但白蘭卻仿佛是沒聽懂一樣,揚著舟澗玟已經在戲中見過無數次的笑容向她問道——

  「澗玟小姐明晚有空麼?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和你共進晚餐。」

  >>>

  「綱吉君,我覺得我幼小的心靈仿佛受到了傷害。」

  沢田綱吉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內,有些頭疼地望著在今天一清早就闖進了彭格列總部的白蘭——要不是雙方家族早就簽訂了盟約、而白蘭身邊一個人都沒帶,他真的會和自己的部下一樣覺得白蘭是來搞事。

  事實上他也的確是來搞事的。

  喝了一口由秘書送來的咖啡壓了壓驚,沢田綱吉不動聲色地望了一眼放置在自己辦公桌之上的時鐘,而上面所顯示的時間毫不留情地向他陳述著白蘭已經過來哭訴了將近三個小時的事實。

  「你說澗玟她怎麼就這麼狠心啊!一般人會直接說沒空麼!!!」

  根據白蘭之前那連續三個小時的哭訴、以及自己的超直感,沢田綱吉不難得出對方昨夜向舟澗玟提出邀約、然後毫不留情地被她給拒絕的事實。

  沢田綱吉揉了揉自己那有些疼痛發||脹的太陽穴,又看了看坐在自己辦公室內的沙發上已經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自己之前追舟澗玟卻總是被她給拒絕的事。

  「所以說這都是編劇的錯嘛,」見沢田綱吉不搭話,白蘭也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包棉花糖猛地撕開、隨後將裡面的棉花糖一顆一顆地加入到自己面前的咖啡裡,「如果不是她在劇本裡拼命地黑我,澗玟也不會那麼討厭我了。」

  正在處理一些瑣碎的文件的沢田綱吉抽了抽嘴角,在思索了片刻之後,還是沒把白蘭在劇中的形象和現實生活中的他其實八|||九不離十的事實給說出來。

  這哪裡是黑,分明就是寫實逼真。

  不過因為白蘭的吐槽和抱怨,沢田綱吉倒是想起了《曬船》劇組內最近一直在流傳的一件事。

  「我說該不會是你膽子大到對編劇做了什麼,她才會在戲裡拼命地黑你吧?」沢田綱吉抽了抽嘴角提出了假設,心中卻是覺得如果是面前的白蘭的話——沒准還真的會這麼做。

  「……我不過是善意地提醒了編劇、希望她能夠給我和澗玟加感情戲,」用擱置在一邊的勺子攪動著將咖啡杯內的棉花糖,白蘭在回答著沢田綱吉的話語時,用的是仿佛自己什麼都沒有做錯的語氣。

  沢田綱吉覺得白蘭在戲中居然到現在還沒有被寫死,一定是因為編劇想要繼續虐他。

  「我記得當初葛力姆喬要求……不對,是請編劇讓他有更多的演出戲份,最好是能夠和澗玟還有烏爾奇奧拉大戰七天七夜的那種。」

  白蘭睨了他一眼,「他哪有我可愛。」

  原本還想說葛力姆喬在死神篇的最後連打醬油的戲份都沒有就被迫殺青的沢田綱吉面無表情,看著又往杯子里加了十來個棉花糖只覺得自己隔著空氣都能夠感受到那股讓人牙疼的甜膩味。

  而對於白蘭的那句話,沢田綱吉最後只能說出那麼幾個字:「你開心就好。」

  >>>

  遠阪凜和英靈衛宮提著禮物來到舟澗玟的指揮所的時候,裡面正忙成一團。

  「讓你們見笑了,」負責招待今天的賓客的的黎塞留對著遠阪凜和英靈衛宮羞澀地笑了下,在路過大廳的時候又和正負責指揮部分艦娘打掃衛生的聲望打了一個招呼,「指揮官還在睡覺麼?」

  舟澗玟這幾日要同時兼顧拍戲和指揮所內的正事可以說是著實忙碌,今天是放假的第一天——即使是大年夜,但指揮所內的艦娘也不太願意打擾她的清夢。

  反正無論是打掃衛生還是做年夜飯的人員都已經由維內托幾個安排得妥妥帖帖了,舟澗玟需要做的也就只有好好休息、然後出席今晚的年夜飯。

  「指揮官哪裡是閑得住的人,早就起來了,」因為之前Fate篇的拍攝,聲望和遠阪凜還有英靈衛宮都還算熟悉,在向這二人打了一聲招呼後,她這才對黎塞留繼續說道,「這會兒應該在辦公室處理檔吧。」

  舟澗玟的忙碌程度在《曬船》劇組是出了名的,所以一聽到身為女主演的舟澗玟非但沒有在今日躲懶、甚至已經把自己埋進了檔裡……

  遠阪凜和英靈衛宮只能表示無奈。

  「不過維內托剛才有來通知我,」見黎塞留正在考慮要先帶遠阪凜和英靈衛宮去他們今夜要留宿的客房休息、還是先帶他們去見舟澗玟時,聲望又繼續說道,「指揮官的意思是不能把客人放在一邊。」

  黎塞留一頓,最後睨了聲望一眼,「……你怎麼不早說。」

  「……因為你也沒問啊。」

  好在黎塞留也意識到遠阪凜和英靈衛宮還在自己的身邊,所以在瞪了聲望一眼後便帶著那兩人來到了舟澗玟的辦公室。

  其實舟澗玟一早就在考慮今晚的這頓年夜飯要不要請自己相熟的其他人來的——畢竟指揮所裡大多都是其他國家的艦娘,年味說到底其實也不太重,所謂的年夜飯在舟澗玟看來也就是大家借著這個機會聚在一起吃一頓飯,除此以外也就沒別的什麼了。

  最後讓舟澗玟下定決心的還是維內托,在她的勸說之下舟澗玟在兩周前送出了自己的邀請函,而她在《曬船》劇組的Fate篇中認識的遠阪凜和英靈衛宮則是第一個響應號召的。

  「……誒?所以說你沒請白蘭?」遠阪凜坐在舟澗玟辦公室內的那張黑色的真皮沙發上,她的雙手撐在沙發的邊緣上,兩條穿著長筒襪的腿在說話的同時不斷地向前踢動著,「真是令人感到驚訝呢。」

  被遠阪凜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的舟澗玟還沒有回答,坐在她身邊正在給她倒紅茶的英靈衛宮卻是忍不住撫額,「凜……」

  遠阪凜聞聲朝他看去,臉上的迷茫也不知道究竟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感到困惑不解,而面對著這樣的表情,就算是在戲中能夠和呆毛王……不對,是亞瑟王阿爾托利亞五五開的英靈衛宮……

  也只能繳械投降。

  於是遠阪凜再度將目光移向了正含笑看著他倆互動的舟澗玟,「所以你真的沒請白蘭?」

  她的戲份在Fate篇結束後也就殺青了,雖然對於《曬船》劇組內最近的情況她也是有所耳聞——比如白蘭因為想要和舟澗玟多添些感情戲去找編劇、結果也不知道做了什麼最近在戲裡完全處於半神隱狀態的事。

  雖然針對此事她只能說白蘭活該,但白蘭對舟澗玟有好感這件事她卻能說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只是沒想到……

  舟澗玟這邊仿佛對白蘭沒有絲毫的意思?

  「我好像請了……」舟澗玟眨了眨眼,隨後有些茫然地看向了一邊的維內托,而後吐出了一個疑問詞,「吧?」

  維內托笑著點頭回應,「我記得Signorina ammiraglio的確是把請柬交給沢田先生、請他代為轉交了。」

  舟澗玟這才想起自己打算把請柬交給白蘭的那天,沢田綱吉正好來劇組探班,因為那天沒有白蘭的戲份所以只能請沢田綱吉代為轉交了。

  不過聽白蘭昨天的語氣……

  好像還沒有收到請柬的樣子?

  嘛,算了。

  >>>

  當烏爾奇奧拉捏著請柬來到舟澗玟的指揮所的時候,舟澗玟已經胡了兩三輪了。

  坐在她對家的四楓院夜一搖頭歎氣的同時卻只能老老實實地掏錢包,而坐在舟澗玟上家的遠阪凜雖然這一輪沒點炮但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除了舟澗玟之外,在場唯一臉色好一些的也就只有坐在舟澗玟下手的春野櫻。

  她雖然沒有在舟澗玟手裡贏錢、但整體而言卻也沒有輸得太厲害,算是四人中運氣除了舟澗玟外第二好的了。

  雖然其他人都懷疑她今晚沒怎麼在舟澗玟手裡輸錢,是因為她在如今正在拍攝的火影篇裡飾演舟澗玟的養女的關係。

  「她們打了多久了?」將作為手信的清酒交給了黎塞留,烏爾奇奧拉看著不遠處的麻將局——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昔年被舟澗玟的恐怖收起統治的劇組生涯了。

  回答烏爾奇奧拉的是正好端著裝滿了食物的盤子路過門口的波風水門,「這是第四輪了,烏爾奇奧拉先生也一起來吧。」

  烏爾奇奧拉看了看不遠處的麻將台,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地跟著波風水門來到了大廳的另一個角落。

  「喲,你來了啊,烏爾奇奧拉,」比烏爾奇奧拉早一步到的葛力姆喬晃了晃手裡的酒杯——而他身邊坐著的則是今夜參加聚會的男士們。

  準確的來說,是參加今夜聚會的女士們的……隨行者。

  除了在死神篇中有主要戲份的浦原喜助和志波海燕外,還有Fate卷的英靈衛宮、衛宮切嗣、和遠阪時臣等人,以及如今正在拍攝中的火影卷的主要成員們。

  其實也就是《曬船》劇組的主要演員們的一個小型聚會了。

  男士們在沙發邊上圍坐成了一圈,也不管平時的關係如何有沒有說上過幾句話——反正此刻的他們就和蹲在商場休息區、等著自己的妻子或者女朋友拎著大包小包歸來的男性沒啥區別。

  而因為彼此的共同點是《曬船》劇組,所以這樣的問題會出現也就不太奇怪了。

  「導演和編劇沒有來麼?」

  「導演據說回老家相親去了,」幾人中消息最為靈通的浦原喜助打出了一對Q,隨後笑嘻嘻地對著邊上提出了這個問題的漩渦鳴人答道,「至於編劇……」

  浦原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地拖長了尾音,而漩渦鳴人卻在此刻介面道,「哦,這個我知道,聽說編劇覺得每年都看春晚也沒意思,索性就直接去吃燭光晚餐了……和她的心上人。」

  編劇的心上人究竟是誰,這在《曬船》劇組裡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

  雖然這麼說好像有些奇怪,但反正那兩個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其他人也就隨他們去了——反正只要別當著那兩人的面調侃他們就成。

  如果不想被編劇放進劇本裡虐個半死的話。

  「說起來,我怎麼總覺得這裡少了個人,」非常有默契地跳過了編劇的話題,間桐雁夜在打出了一個王炸後抬頭環視了一下室內。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今晚這裡好像少了個人。

  「是我的錯覺麼?」

  「哦,我想這大概不是你的錯覺,」這次回答的人是一個人捧著書蹲在角落看得津津有味的卡凱西,他翻過了書頁隨後朝不遠處那已經打火熱朝天的麻將局看了眼,最後才漫不經心地收回了視線,「白蘭沒有來。」

  一聽到旗木卡凱西提起白蘭的名字,屋內的眾人頓時就露出了方才聽到鳴人提起編劇和她CP時的表情。

  微妙。

  嗯,是的沒錯,就是微妙。

  「所以說澗玟小姐和白蘭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關於舟澗玟和白蘭在戲裡戲外的事,在場的基本上都是見證人——但是和拍戲不一樣,拍戲總有個大結局,但這兩人……

  誰知道他們啥時候能夠走到一起,又或者乾脆就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只能說,讓他們這些圍觀的吃瓜群眾看得真心急。

  「誰知道呢,」浦原喜助聳了聳肩,雖然他上去仿佛是真的不知道這兩個人在現實中的結局會如何,但他眼中的精光卻一點兒不假,「沒准就會峰迴路轉也說不定呢。」

  一邊的自來也嘖了一聲,顯然是不太滿意對方賣關子的行為,但不得不說……

  其實他心裡也覺得這兩人在現實生活中的進展,沒准比他們所有人想像中的都要快——甚至比《曬船》劇本的更快。

  >>>

  「綱吉君實在是太壞了,」驅車來到了舟澗玟的指揮所門前,白蘭一下車便開始抱怨起了沢田綱吉。

  這一次白蘭覺得自己可真沒有冤枉沢田綱吉——他今天在彭格列總部哭訴了一天,誰知道他賴在彭格列總部、盯著獄寺隼人那幾乎就要殺人的目光吃完了一頓在他看來一點兒都可口的晚餐正準備告辭時……

  沢田綱吉才把舟澗玟的請帖轉交給他。

  等到他打開請帖一看,才發現上面寫的時間赫然是今日。

  白蘭也沒問對方為什麼不早點交給他,反正按照如今早就是一肚子黑水的沢田綱吉的性格,一定會說些諸如「你也沒問啊」、「你也沒給我說這事的時間啊」、「我覺得你不想去見澗玟小姐啊」把黑水潑給他的話語。

  所以他只是在心中給沢田綱吉記上了一筆、等著來日方長後,便直接驅車來到了舟澗玟的指揮所。

  但是等他下了車,反而卻有些不敢開門進去了。

  和白蘭•傑索不符合的忐忑在此刻油然而生,他甚至有些擔心舟澗玟是不是不願意看見他才將請柬交給了沢田綱吉、也開始擔心舟澗玟是不是會責怪他來得太遲。

  突然湧上心間的煩躁感讓白蘭恨不得拆一包棉花糖壓壓驚,但當他的手伸向自己上衣口袋時,才想起自己的囤貨仿佛都在彭格列總部內吃完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迎著夜風抽著煙、當那孤獨的一匹狼,可問題是他確信自己並非是尼古丁中||毒者。

  ——煙草什麼的哪有甜食管用。

  沒有棉花糖也沒有尼古丁,白蘭站在舟澗玟的指揮所門口看著那扇潔白的大門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而就在他覺得進退維谷之際……

  門卻緩緩地被人從裡面推開,同時從裡面傳出來的還有室內的暖氣、燈光、以及他所熟悉的聲音。

  「差不多該放鞭炮了……誒?白蘭先生?」

  號召著一屋子男女老少出門放鞭炮的正是指揮所的主人舟澗玟,她的雙手還搭在大門內側的門把手上,而在看見一晚上都沒有出現的白蘭的此刻就站在門口時候……

  她的話音也戛然而止。

  >>>

  白蘭仿佛覺得自己此刻仿佛有些能夠理解年輕時的沢田綱吉每每和他的女神笹川京子聊天時的心情。

  「那個……」

  他看著舟澗玟,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卻察覺到了舟澗玟身後那些男女老少或打趣或不滿的話語,於是原本差不多就要脫口而出的話語就又被他這麼硬生生地給咽了下去。

  白蘭覺得這比他在《曬船》劇組演的頭一場戲——就是精分成Ghost然後一絲不掛地裝瓶的那場戲時——還要羞恥。

  「原來你來了呀,」也不等一向才思敏捷但卻在今天難得死機的白蘭有所反應,已經回過神的舟澗玟便笑著沖他揮了揮手,「那正好,我們一起去放鞭炮吧。」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

  這句詩對於舟澗玟並不陌生,對於白蘭來說也是如此。

  聽著迪達拉提供的特製鞭炮在其他人手中被點燃、隨後劈劈啪啪地響了好一陣;在點完了第一串鞭炮後就縮到了一旁看其他人玩火的舟澗玟,也不由地露出了一個說不上是喜悅還是無奈的笑容。

  「澗玟,我……」白蘭覺得舟澗玟此刻的笑容比她在演戲的時候要好看得太多,被這個笑容迷得有些喪失言語功能的他正準備說些什麼,卻再度被打斷。

  而這一次不是出於他自身的緣故,而是有人點亮了今夜的第一場煙花。

  舟澗玟在聽到煙花燃起的聲音時便已經扭過了頭,此刻她仰望著空中那明明滅滅的煙花,臉上的笑容在白蘭看來卻是比空中的煙花要好看得太多。

  也就是在這樣的一場煙花中,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此刻在庭院的眾人全都開始了倒計時。

  「十、九、八、七——」

  舟澗玟雖然並沒有湊熱鬧,但是她的表情卻絕對說不上是冷淡。

  「三、二、一——」

  港區內最大的那個鐘樓的時針、分針、和秒針在他們話音落下的同時於12點處彙集,取而代之的也不再是什麼倒計時,而是鋪天蓋地的恭賀之聲。

  也就是在這嘈雜的歡呼聲與恭賀聲之中,舟澗玟再度扭過頭朝著白蘭看去,臉上的笑容沒有退減分毫,一如白蘭記憶中的那般好看。

  「新年快樂,白蘭。」

  嗯,他果然,還是最喜歡看澗玟的笑容了。

  被舟澗玟的笑容迷住的白蘭在心中想道,隨後也用和舟澗玟臉上的笑容相差無幾的表情說道——

  「新年快樂,澗玟。」

  新春快樂,親愛的澗玟。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的靈感是黑執事第二季的某個OVA,大概就是「如果這部作品是一部戲,而裡面的角色全都是本色出演」這樣的設定吧,反正是番外,背景什麼的也就是無視了吧~

  祝看到這章的小天使們新春快樂呀=333=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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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不過是一個載體

  在定下了賭||約之後,無論長門還是小南, 亦或者是舟澗玟和維內托都不再出聲。

  此刻維內托早已將最初那刺眼的探照燈切換到了普通的手電筒模式, 也讓這個用紙糊出來的樹洞看上去不再那麼昏暗與陰沉——但這顯然還是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

  因為只要這個樹洞內還有舟澗玟在、還有長門在,只要木葉那邊還沒有分勝負……

  那麼這裡的氣氛就不會改變。

  不過相對于一心要抓捕身為九尾人柱力的鳴人、讓他再也翻不了身, 順帶贏下這盤賭局剷除早就是「曉」組織眼中釘肉中刺的舟澗玟的長門;對於長門而言、性命可以說是勢在必得的舟澗玟卻一點兒都沒有流露出絲毫的不安與忐忑。

  就好像她此刻出現在這裡並非是拿自己性命為賭注, 而是受邀來參加長門舉辦的茶會一樣。

  事實上此時此刻正端坐在此處舟澗玟, 也的的確確是懷揣著參加茶會的心態的:她右手握著手中那盞精緻的紅茶茶杯的杯柄, 右手則是端著與其配套的碟子。

  剛剛泡好的紅茶氤氳著熱氣,而隨著那嫋嫋水霧一併升起的, 還有獨屬於紅茶的香氣。

  舟澗玟就仿佛是置身於皇家茶會一樣, 不管這個並沒有陽光與青空、也沒有鳥語和花香的樹洞是多麼的逼仄昏暗;也不管此時此刻站在她面前的長門正散發著何等凜冽的殺氣、心中又是在盤算著怎樣的後續計畫。

  她只是細細地品嘗著自己手中那杯由胡德親自泡好的紅茶, 而後將自己最怡然自得的姿態展現給了此刻身在她面前的長門和小南。

  其實要完成她的目的的方式實在有很多, 其中對於舟澗玟別人來說,最簡單的就是和長門辯個是非黑白——

  在他本人最感興趣、也是他自認為已經得出了最好的結論的和平的問題上。

  只是非戰鬥模式下的嘴炮對於舟澗玟來說,卻也是最為無趣的。

  就和舟澗玟先前說的那樣, 她並非是辯不過長門:只是用三言兩語就他人帶入自己的邏輯,然後再在自己的邏輯中打敗對方, 最後讓他今後再也不敢和自己探討理想探討未來……

  這對於舟澗玟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但是這樣實在是太沒意思了。

  要徹底地打敗長門, 畢竟從兩個方面擊潰他——佩恩六道, 還有他對和平的理念。這二者缺一不可,但相對來說還是後者比前者要更重要些。

  若是放在尋常的情況下,舟澗玟倒是非常樂意在把佩恩六道徹底擊潰的同時,也把長門那扭曲的理念給捏個粉碎——這和她一貫從身心擊垮敵人的戰鬥模式非常地符合。

  只可惜她如今無法當著木葉村村民的面暴||露自己的實力、然後將一擊就毀滅木葉的佩恩六道擊垮;而與此同時她也一直等待著這麼一個機會讓鳴人等人能夠很好地成長。

  尤其是在她先行一步將迪達拉和不死二人組解決了的現在。

  鳴人——不,是卡凱西班的三個孩子都需要一個合適的成長機會, 讓他們來迎接今後的更多的磨難。

  而沒有什麼比敵對組織的小頭目親自送人頭這個時機更為恰當的了。

  更何況這一次她所求的並非是單純的勝利,所以將與佩恩六道乃至與長門一戰的機會讓出去也無妨——畢竟她要是真的想動手,那麼早就已經將「曉」組織上上下下給清洗個四五遍了。

  「Signorina ammiraglio,」維內托雖然並不能夠確定自家的指揮官小姐這次究竟想做什麼,卻也知道自己能夠做些什麼。

  所以一得到此刻身在木葉村的扶桑傳來的消息,維內托便立刻俯下身在舟澗玟的耳畔進行著實況轉播,「就在剛才,鳴人被佩恩打得重傷瀕死,然後佐助他……」

  雖然佩恩六道的確很強,但是以昔年的七班、如今的卡凱西班的羈絆來看……舟澗玟相信無論是自家閨女還是宇智波佐助,都不會放任鳴人一個人和佩恩戰鬥的。

  尤其是佩恩的目標就是鳴人體內的九尾。

  所以舟澗玟一點兒都不奇怪宇智波佐助會出現在鳴人與佩恩一戰的戰場上。

  而且她基本上也能夠確信,此刻在戰場上的除了佩恩六道和鳴人、佐助之外,還有自己一手養大的親閨女。

  「佐助他怎麼了,」舟澗玟也不打算向面前的那兩人隱瞞,而是選擇大大方方地說出口。

  這一來她面前的那兩人都是忍者,要瞞過他們的耳目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二來嘛……操縱著佩恩六道的就是長門,他用那雙輪回眼看的實況可以說比她們的轉播速度還要快上許多。

  「……別告訴我說他開萬花筒了。」

  見維內托遲疑不答,舟澗玟立刻給了一個在這樣的情況下最為合理的假設。

  萬花筒寫輪眼的開啟條件是親近之人死在自己的面前——當年的宇智波止水和宇智波鼬、後來的宇智波帶土和移植了帶土的寫輪眼的旗木卡凱西會開萬花筒,都是因為這個原因。

  雖然以佐助那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的悶騷性格,是絕對不會把鳴人對於自己而言有多麼重要這件事宣之於口的,但有些事即使不說那也是事實。

  如今鳴人重傷瀕死,目睹了這一切的佐助爆種……

  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維內托在聽到了舟澗玟那合理揣測後微微地點了點頭,接著又繼續說了下去,「櫻她也在現場。」

  佐助開不開萬花筒寫輪眼對於她來說還真不是一件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但是舟澗玟頗為重視的養女險些被佩恩六道的攻擊連累……這就讓維內托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櫻的話……」自家的閨女出現在戰場上舟澗玟同樣不感到奇怪,如今提起櫻的事情,舟澗玟在微微皺了皺眉之後,也就這麼答道,「你無需擔心,我相信她會沒事的。」

  其實這一戰打到這裡,舟澗玟差不多其實已經能夠猜到之後會如何發展了。

  比如爆種後的佐助用萬花筒寫輪眼和佩恩六道的輪回眼正面肛,比如在佐助和佩恩六道正面肛的時候自家姑娘會趁機給鳴人回血,然後佐助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暫時不敵佩恩六道,又比如……

  「鳴人之後大概會尾獸化吧,」舟澗玟將已經沒有剩餘茶水的茶杯遞給了維內托,一邊漫不經心地打了一個哈欠一邊用怎麼聽都有些隨意的語氣說道,「在佐助被佩恩六道打個半死的時候。」

  舟澗玟說這話的時候依舊沒瞞著對面的長門和小南,他倆甚至可以說是聽到了舟澗玟對之後發展的全盤分析。

  「…………你真的想贏這一次的賭局麼。」

  長門看著仿佛真的是非常隨意地給出了這麼一番假設和猜測的舟澗玟,覺得這個女人的不可理喻更勝當年。

  當年在她的攻擊下,舟澗玟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臉色。

  而如今她就和當年一樣坐在了她的面前,面對著木葉村那邊那場可能決定她之後的生死的戰鬥,舟澗玟卻依舊沒有絲毫的緊張,甚至仿佛是有預知能力一般,給出了「佐助會重傷」以及「鳴人會因為佐助的重傷而尾獸化」的猜測。

  她真的知道這場戰鬥的重要性麼?

  「不是我想不想贏的問題。」

  小南的話語也引起了長門的注意,舟澗玟頂著那兩人的目光,露出了一個溫和得反而令人有些不寒而慄的的笑容,「而是我一定會贏的問題。」

  「就和我能夠預測到這之後的發展一樣,我也已經在此時此刻知道了我一定能夠贏得這場賭局的事實。」

  舟澗玟的語氣篤定到了讓長門和小南在那麼短短地一瞬間裡,甚至都開始懷疑她是否真的能夠看見未來。

  但就算是真的產生了這樣的懷疑,他們也不願意去相信這就是事實。

  「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

  長門此刻的確是想保持注意力,然後將剛剛開起了萬花筒寫輪眼、這會兒正和佩恩六道打得如火如荼的宇智波佐助早些解決。

  但是舟澗玟的話語就如同魔咒一樣困擾著他,讓他不得不分出些許精力來與她進行交流。

  「如果漩渦鳴人真的尾獸化了,那麼你怎麼能夠確定他真的能夠活下來、然後來到我的面前說服於我?」長門的語氣中充滿著困惑與不解。

  在他看來,自己解決宇智波佐助是必然的事情:萬花筒寫輪眼固然強大,但是佐助與佩恩六道之間存在著經驗差,更何況佐助剛剛開眼,尚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地力量。

  但倘若如今正在接受那個粉發女孩——根據舟澗玟和維內托的對話,不難判斷那個小姑娘就是櫻——倘若漩渦鳴人真的能夠在那個小姑娘的治療下恢復,可他一旦尾獸化了,那麼他便再也無法達成舟澗玟方才提出的條件了。

  所以舟澗玟又是打哪兒來的信心,覺得她一定會贏得這個賭||局?

  「我若說是因為友情和羈絆你一定覺得可笑,」舟澗玟攤了攤手,雖然這個回答其實也沒什麼太大的錯誤。

  長門看著她不說話,而舟澗玟卻也在此刻緩緩地說道,「但要阻止尾獸化的鳴人的方法,卻的的確確不在少數,」否則他以為波風水門為什麼要把鳴人和佐助還有櫻分到一個班級?

  看舟澗玟的樣子,長門就知道她是不會回答自己的這個問題的,所以在沉默之後,他只是換了一個問題。

  「為什麼,你要把自己的性命託付到那麼一個軟弱無力的小鬼身上。」

  這個賭約的的確確是對他有利的,但影響到最終的結果的卻也並非只有一個——這其中還牽涉到了這次戰鬥的另一個主角:漩渦鳴人。

  在長門看來,這次的賭約根本就是舟澗玟把命交在了鳴人的手中,又將最終的決定權放到了他的手裡。

  這對於一個一向是以精於算計而著稱的女人來說,根本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一開始他也覺得這其中一定有詐,但是當他在心中反復地琢磨過了好幾次之後才發現,舟澗玟的確是無法在這個賭||約中動任何的手腳——除非她最終想要違||約。

  長門自然也做好了舟澗玟如果打算違約時的準備,但此刻他還是想要聽聽舟澗玟究竟是這麼想的。

  「如果你想聽我說我相信鳴人之類的話語,那你還是省省吧,」舟澗玟也明白長門為什麼會問這麼一個問題,「我相信的不是漩渦鳴人,而是他與宇智波佐助、以及櫻之間……不,是整個卡凱西班的羈絆。」

  「像你這樣的女人不可能輕易地將自己的性命寄託在他人的手中。」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算長,但長門卻看得出來舟澗玟這個女人氣度不凡又頗有城府,如果他倆不是敵人關係的話,長門對於舟澗玟還真的是頗為讚賞的。

  畢竟能夠在神不知鬼不覺地情況下就一連幹掉「曉」組織的三名成員、若非絕細心偵查甚至都難以看出什麼蛛絲馬跡——這可不是什麼隨隨便便的普通人都能夠做到的。

  只可惜他們是敵人,舟澗玟的存在對於他對於「曉」組織來說,只意味著無盡的麻煩和干擾。

  「可像你這樣的存在,也不太像是輕易地就會使用他人的理想的人。」

  舟澗玟斜睨了一眼長門,不鹹不淡地堵了回去。

  而她的這番話卻是讓長門再度皺起了眉。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他總覺得和舟澗玟交流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甚至會讓他感覺到非常的心累,「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他使用了他人的理想?

  「唔,原來你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麼,」舟澗玟搖了搖頭,一副仿佛是看見了一個不成器的孩子的模樣,這也讓長門和小南的表情除了糟糕之外還多了一些困惑。

  「原本這個話題我也不想和你多談的,但你既然問了,我倒也不妨和你聊一聊往事。」

  舟澗玟如此說著,隨後看了一眼小南——準確地說,是看了一眼她身上的那件黑底火雲紋袍,「我通過自己的管道,也知道了「曉」組織最初的首領並非是你,而是彌彥。」

  反正提都已經提到了,舟澗玟也沒有避諱這個如今已經鮮少有人知道的事實。

  「昔年我曾在鳥之國與你們「曉」組織的那個自稱阿飛的面具男有過一面之緣,也不知道你們是否知道此事、又是否知道我當日與他的對話,不過我也不介意再重複一次。」

  長門和小南不答,他們的確是知道面具男和舟澗玟早年曾經見過一次的事,但是對於兩人當時的交談內容他們卻知道得不多。

  如今舟澗玟既然已經提起了,他們倒也可以聽聽看她究竟是怎麼說的。

  「當日我無意中提到了朝霞與晚霞,而那個人卻是將「曉」組織這件火雲袍上的火雲理解為了晚霞。殊不知當晚霞浮現之後雖然會短暫地陷入黑暗,但在等到次日的曙光來臨之時,將會迎接一片光明。」

  舟澗玟伸手朝著小南身上的那件火雲袍指去,隨後露出了一個悲憫的表情,「這並非是將你們的這個組織起名為有著天明之意的「曉」的彌彥的個人希望,同樣也是這個世界的自然規律。」

  黑夜過後將會迎來曙光,而當晚霞消散之後次日將會陽光普照。

  「是的,這的確是彌彥的願望,」舟澗玟的話語讓長門和小南不約而同地回憶起了往事,但緊接著而來的便是一腔怒意,「但是一直期待著和平來臨的彌彥卻死了,他到最後都沒有迎來和平,所以我……」

  「所以你要用你的手段,替你的摯友將他所期待的和平奪來麼。」

  差不多猜測到長門會說些什麼的舟澗玟冷聲地打斷他,「我也不會說什麼『你這麼做是不是彌彥願意看見的』、以及『你的手段和彌彥期待中的背道而馳』的話語,反正我知道這些話我就算說了你也聽不進去。」

  「所以我只會對你說,你所懷揣的不過是他人的理想的事實。」

  「你取代死去的彌彥成為了「曉」組織的第二任首領,你因為彌彥的意願而支配了雨隱村,而你同樣也是因為彌彥的理想選擇用自己的方式來實行所謂的和平。」

  「你以為你這麼做就能夠實現你理想中的和平,殊不知你的理想也不過是從彌彥那兒借來的罷了。」

  和自己那冷冽的語氣所不同,舟澗玟那雙黑色的眼中古板無波,沒有絲毫感情地望著對面那因為她的話語而氣極的長門。

  「你以為你的理想真的是你自己的東西麼?」

  「不,並不是,」舟澗玟微微地搖了搖頭,在長門回答之前便已經先行答道,「你那和平的理想是從彌彥那兒借來的東西,非但如此,就連你實施和平的手段也並非你自己的東西。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那個面具男交給你的吧?」

  舟澗玟看著因為自己的話語而啞然的長門,用平靜的語氣說著足以讓長門的內心久久不得平靜的話語。

  「若是將你的整套計畫視作是一個人體,那麼理想便是他的中樞神經系統,而實施手手段則是他的運動系統。」

  舟澗玟這麼說著,也不知道是因為煩躁還是因為別的緣故,再度用指尖輕叩了幾下椅子的扶手,卻依舊還是有條不紊地繼續說道,「現在這個人的大腦是別人的東西,包括脊柱在內的骨骼也是旁人的東西。」

  「試問,現在這個人還是最初的那個人嗎?」

  仿佛是覺得長門一下子還不不能夠消化這個問題,舟澗玟又換了個方式繼續問道,「若是我將你長門的大腦換成了彌彥的大腦,但是當你想給自己一巴掌的時候卻是面具男有了動作,那請問你的這具身體真的是你的嗎?」

  「你又是否真的存活在這個世上?」

  長門一度陷入了沉思。

  在他看來,自己先前的行為並沒有絲毫不對勁的地方:他繼承了彌彥的理想,用了他認為最為合適的手段推行著實行和平的方式。

  卻沒有想到在舟澗玟的眼裡,自己的理想和行動竟然沒有一個是他自己的東西。

  那麼他這些年,究竟是為什麼而活的?

  而他這些年為和平而做的事,又是否真的符合了彌彥的心意?

  一邊的小南見長門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好,頓時就想要制止舟澗玟那進一步刺激長門的話語,但長門卻在這個時候再度開口,「那按照你的意思,我繼承的並非是彌彥的理想?」

  「你繼承的的確是彌彥的理想,卻並非是他的信念。」

  舟澗玟神色漠然,其實她對於宣之於口以及用各種稀奇古怪的方式來達成的和平與正義早就已經膩歪了,「你繼承了他的理想,卻用了旁人的手段,那你又怎麼可能保證你最終達到的效果就是彌彥所期待的?」

  「當然,你也可以說彌彥的做法是錯誤的,可你又如何保證你如今所做的便是正確的?」

  「在你懷有的理想和你實行理想的手段都不是你自己的東西的時候,你又怎麼能夠確定最終結果是你所期待的?」

  舟澗玟一連三個問題問得長門已經開始質疑起了人生,雖然他依舊操縱著佩恩與重新復活的漩渦鳴人——更正,是尾獸化的漩渦鳴人纏打在了一塊兒,但是心中卻是止不住地波濤翻騰。

  而舟澗玟的聲音,也在此刻再度響起。

  「長門,在我看來如今的你不過是一個載體罷了。」

  「一個承載著彌彥的理想,執行著旁人所期望的手段的載體,或許你真的有著自己對所謂的和平的解讀,但無法出於自己的本心來完成自己的心願的你……」

  「或許還不如眼下還無法理解何為真正的和平的鳴人。」

  長門和小南沉默不語地望著舟澗玟,卻發現這個坐在紅色矮腳沙發椅上、穿著對於他們來說奇特無比的白色制服的女人表無表情,而那雙黑色的瞳中如同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

  卻真實地映照著每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在大佬看來吧,長門和士狼還是有些相似之處的

  所以才覺得有些煩躁【。

  說起來這文真的寫到200章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在250章迎來結局【說起來200章有什麼獎勵咩~

  最後再次祝大家新年大吉吧


第202章 從前有個人

  舟澗玟的話語讓長門想要駁斥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口。

  站在長門的身側旁觀了整個經過的小南完全有理由相信,倘若今日說了這番話的是其他人的話, 沒准早就被自從彌彥死後便不復昔日天真的長門給殺死了。

  但是舟澗玟卻並不是其他人。

  並不是說她在長門的心中有多麼的重要——對於如今的長門而言, 除非是彌彥復活,恐怕其他人無論說什麼他都是聽不進去的。

  包括她, 也包括他們的恩師自來也。

  就連本來對於長門而言是最為親密的人都如此, 又更何況是一直站在「曉」組織的對立面、三番五次地干擾他們行動的舟澗玟?

  可舟澗玟今日在說了這番話之後依舊能夠安然無恙。

  這不僅僅是因為長門如今無暇使用佩恩六道又或者是自身的查克拉對付她, 更是因為舟澗玟心思聰穎又口才了得——這個女人就仿佛是熟知人性的弱點、也知道該用怎樣的說辭才能夠引起他人聽下去的欲|||望一樣。

  可一旦聽了她的開頭, 那麼結果也必然只會落入她的陷阱之中。

  這個女人就像一隻聰明又狡猾的蜘蛛,她以自己與生俱來的淡然作為掩飾, 在旁人毫無察覺的同時用自己的狡獪結下了一個龐大而又隱蔽的網, 接著一步步地引||誘她的目標自然而然落入陷阱之中, 最後……

  一舉達成自己的目的。

  如今再細細地回想著自己當年與舟澗玟初次見面時的場景, 小南只覺得多年不見,這個女人仿佛變得更加狡猾了。

  當然,也變得更加能言善辯了。

  小南暗自歎了一聲氣, 而後看了眼自己身側因為舟澗玟的話語陷入了深思的長門,對方那糾結的模樣讓小南皺起了眉, 隨後她又再度朝著舟澗玟看了過去……

  卻對上了她那笑意盈盈的表情。

  事實上到了這會兒, 小南也有些弄不清舟澗玟今日出現在此處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麼了。

  雖然她對舟澗玟這個女人瞭解得也不是很多, 卻也知道以對方的城府,是絕對不會做一些無用功的——尤其還是在重要的時間與重要的場合下——她今日出現在此處必然是懷揣著一定的目的的。

  小南原以為舟澗玟此番前來是為了阻止佩恩繼續攻打木葉——畢竟要阻止佩恩最好的方法,就是攻擊此刻處於虛弱狀態中的長門。

  可誰曾想到舟澗玟對此卻一字不提,開口就像瘋了一樣的要和長門賭命。

  雖說小南也沒有因此而放下戒心,可而就在她以為舟澗玟今日前來真的就是來和長門賭命時, 卻不想她冷不丁地冒出了這麼一番言論——甚至還把長門給說動了。

  小南此刻不由地開始質疑,舟澗玟此番出現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麼了。

  「我一直都覺得,人要活得清楚死得明白,雖然可以難得糊塗,但是……」 眼見著長門仿佛已經得到了什麼答案,坐在椅子上的舟澗玟從容不迫地再度開口。

  長門知道自己不應該再繼續詢問——因為這可能引發舟澗玟新一番的言論,可他還是忍不住地開口追問道:

  「但是什麼?」

  「但是在你下定決心地做一件事……尤其是一件大事的時候,你必須清楚地知道這是否是自己發自內心的真實想法,自己這麼做是為了什麼,自己所使用的手段是否是為了達成這個目的的最佳手段。」

  「以及倘若自己採取了這個手段,又是否真的能夠達成目的。」

  「畢竟有時候,當你真的接觸到了你眼中的勝利時,才會發現這可能不是你真的想要的。」

  長門抿著嘴不說話,似乎是在順著舟澗玟給出的那幾個點在思考,而舟澗玟見狀也繼續說了下去。

  「就比如拿『達成和平』這一點來說,雖然在常人來看這是天方夜譚,但撇開這點不談,真要實施起來手段其實也不少。」

  舟澗玟一邊說著坐直了身體,而後將十指交叉疊於身前,「可就算是同一種手段,倘若被懷揣著不同目的的人所使用,也會達成截然不同的效果。」

  長門順著舟澗玟的話想了圈,「這和你之前說的話有什麼關係?」

  「看木葉那邊佩恩貌似和鳴人還沒有打完的樣子,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舟澗玟這麼說著,接著也不等長門回答自己是否真的想聽她說故事,便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時間就定在很久很久以前吧,人們相信這世界上有神明的存在。那位神明留下了一件寶物,據說這個寶物曾經盛放過他的鮮血。倘若人們能夠找到那件寶物、並且喝下那個寶物盛放過的水,便可以返老還童、死而復生、乃至得到永生。」

  這個故事的開頭隨便得很,可不知道是否是因為舟澗玟的語氣的關係,長門和小南仿佛是回到了兒時聽他們的恩師自來也教學那樣,不由自主地靜下了心接著聽了下去。

  「但是在一小群擁有著特殊能力的人類中,關於這件神奇的寶物卻還有另一種理解:倘若有人能夠找到這件寶物,就能夠抵達他們這些異能力者的「根源」。只要人類抵達那裡便能夠掌握世間萬物的因果法則,從而修改這個世界的秩序,也就是說——」

  長門瞪大了雙眼,喃喃地介面道,「能夠成為新世界的神?」

  這個說辭對於他來說,其實並不陌生。

  舟澗玟點了點頭。

  「但是寶物從很早以前起便已經遺失了,誰也無法尋找到它的下落,甚至在這漫長的歲月中,人們對於寶物的定義也產生了不同的見解。也就是在這樣的時候,在群擁有著特殊能力的人類中,有這麼三個閑得蛋疼的人跳了出來,他們為了成為新世界的神……哦不,是為了達到「根源」而選擇創造並使用一個嶄新的方法。」

  舟澗玟的用詞在長門和小南看起來有些毀氣氛,但是對於已經猜到了舟澗玟要說什麼的維內托來說,她卻覺得自家指揮官小姐的用詞一點兒都沒錯。

  那三家人可不就是閑得蛋疼麼。

  「那三個擁有著特殊能力的人懷揣著相同的目的聚到了一起,隨後運用著各自的能力和權利,仿照著寶物的存在製造出了一個山寨的寶物,同時創立的,還有一套嶄新的系統。」

  小南有些奇怪地望著舟澗玟,「山寨?」

  「就是仿造品的意思,」舟澗玟隨口替小南解釋著自己的用詞,「簡單來說就是通過那個山寨的寶物召喚不存在於這個時間軸的、已經死去的英雄,然後通過幾方組合的爭鬥決定出最後的贏家,再由贏家來向被召喚出的山寨寶物許願。」

  「而直到最終召喚出山寨寶物之前,所有在這次的爭鬥中退場的英雄都會暫時儲存在一個……唔,人柱力的體內。」

  「但這畢竟是由他們自行創立的嶄新系統,在最初總會遇見各種各樣的失敗。而他們最先吸取的教訓就是找來除了他們之外的能力者、為此他們以寶物為誘餌、然後對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喊道——」

  「你們有想要實現的願望嗎?有的話寶物可以幫你實現。來參加吧,只要你贏得了最後的勝利那麼寶物就是你的了。」

  「誠然,那個山寨的寶物的確是擁有著傳說中的那個寶物的力量、能夠實現人們的願望。但是那三家選擇讓其他的人加入這場戰鬥的主要目的,卻是為了借助他們召喚那些死去的英雄。」

  「對於他們而言,除了自己之外的參戰者最好全都在爭奪寶物的戰中去,只要自己能夠成為最終的贏家就可以了。」

  長門顯然沒有想到這麼一個傳說中的寶物竟然會引發這樣的爭鬥,他怔怔地仿佛有些說不出話,但還是忍不住追問道,「然後呢?」

  「這樣的戰鬥一直持續到第三次都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而沒有最後的贏家,甚至那個被製造出的山寨寶物也在第三次的爭鬥中被污染了。」

  「然後在第四次的爭鬥中,出現了這樣的一位參戰者,他思想成熟戰法犀利,在早年的經歷中殺死了不少我先前提到過的擁有特殊能力的人,但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你們知道他的夢想是什麼嗎?」

  長門和小南搖了搖頭,雖然他們想到了什麼,但是在這樣的一個故事中卻還是有些不確定了。

  「是世界和平。」

  舟澗玟平靜到幾乎冷漠地說道,「他本身也能夠使用特殊能力,因此也對特殊能力者非常的瞭解。但他卻用著他們不屑的手段不斷地殺死那些特殊能力者,而最後……」

  「加入到了那些特殊能力者的戰鬥中,用著他們製造出的系統想要以此來達成自己那世界和平的心願……」

  回憶起了那個一直到最後都在給自己下絆子的男人——即使他本人可能個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他那是在好心辦壞事,舟澗玟只能給出這樣的一句評價:

  「可笑而又悲哀。」

  長門有些啞然,如此矛盾地存在讓他不由地聯繫到了自身,他仿佛是有些明白了舟澗玟說這個故事的原因,也有些抗拒聽到舟澗玟口中那個「悲哀而又矛盾」的男人的結局,但他最後還是問道——

  「然後呢?那個男人贏了麼?」

  他心中是希望那個男人能夠獲得最終的勝利的,但隱隱之中卻又覺得那個男人若是在這樣的一個故事中贏取了最終的勝利的話,那麼舟澗玟也不會將這個故事說來給他聽了。

  「我先前已經說過了,那個山寨的寶物在之前一次的爭鬥中被污染了,」舟澗玟仿佛是看出了長門眼中的希望,卻還是冷聲地道出了她知道的所有事實,「可笑的是,在之前一次的戰鬥中召喚出那個污染了山寨寶物的英雄的,就是他妻子的母族。」

  「而比這更加悲哀的,則是他的妻子就是這一次爭鬥中的人柱力。」

  這一回,就連長門也說不出話來了。

  「在這一次的爭鬥到了結尾的時候,那個據說是比誰都渴望和平的男人的確是因為他那身為人柱力的妻子的緣故,短暫地接觸到了那個山寨卻擁有著力量的寶物,但是那個寶物卻給他出了一個難題。」

  「因為山寨的寶物被污染了,所以男人面對的問題自然也是充滿著惡意。」

  在第四次聖杯戰爭中,因為某人的關係同樣短暫地接觸到了自己口中的那個「山寨寶物」的舟澗玟神色淡淡,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提到了她口中的那個男人的關係,還是因為某人的緣故。

  「男人在過去中的經歷中,早就習慣了在多數和少數中做選擇,為了保護多數的人而選擇遺棄少數的人對於他來說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而為了達成世界和平的心願,他也懷揣著能夠殺死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個阻礙他達成這一目的的人的覺悟。」

  「哪怕那個人是他那身為人柱力的妻子,是他同樣將要成為人柱力的女兒。」

  舟澗玟看著已經因為這個故事而徹底說不出話的長門,最後露出了一個淺淺地笑容,「如果你也參加到那樣的爭鬥中,如果你最終也接觸到了那個被污染的寶物的話,恐怕也會遇到一些本身就是惡意滿滿的難題吧。」

  長門不知道故事中的那個男人究竟是遇到了怎樣的問題,但是聽舟澗玟的形容,他大致上也能夠猜到那個男人最終的結局,但是……

  「這個故事和你最早說的那番話有什麼關聯麼?」

  舟澗玟一早就猜到長門會這麼問,而早就準備好相關答案的她維持著面上的漠然,冷漠地答道,「故事裡的這個男人和你懷揣著同樣的心願,卻使用了不同的手段,最終在即將完成願望的時候主動放棄了。」

  「這固然是因為那個山寨的寶物受到了污染的關係,但個人的經歷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仿佛是想到了什麼,舟澗玟露出了一個嘲諷似的笑容,「其實在我看來,如今你做的事和他做的也差不多,為了理想而戰鬥,為了理想而做著收集遊戲,但是對於自己倘若真的收集成功會召喚出什麼卻一無所知。」

  「收集尾獸,然後呢?利用尾獸兵器征服世界、抑制戰爭、最後來達成和平?」

  長門盯著舟澗玟沒說話,仿佛是在考慮她是怎麼知道他……或者說是「曉」組織的全盤計畫的;又仿佛是在思考他的這一計畫和舟澗玟所說的那個故事是否真的有著共同點。

  「倘若你和我故事中的那個男人只是懷揣著想同的目的、卻因為個人經歷和時代背景不同而使用了不同的手段的話;那麼你和面具男則是處在相同的時代、因為相似的經歷、懷揣著不同的目的而使用了同一種手段。」

  「可你又怎麼清楚,等你集齊了所有的龍珠……尾獸,最後召喚出來的真的是能夠讓世界和平的尾獸兵器,而不是神龍或者是一灘惡意滿滿的黑泥?」

  「你又怎麼知道,你和他是合作者的關係,而不是操縱者與棋子的關係?」

  舟澗玟頓了頓,而後語重心長地對長門說道,「要知道,沉迷於收集遊戲是沒有好下場的。」

  長門張了張嘴剛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在舟澗玟的注視下、又聽到了那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他最終只能將自己的問題硬生生地給眼下了。

  而舟澗玟也在此刻替他說出了答案,「你覺得是因為你有輪回眼的關係?還是說在你的認知中,那個名揚天下的宇智波斑並不會對你的輪回眼動手?」

  「是的,單論實力,宇智波斑沒道理和你合作。但他之所以和你合作,是因為你有著輪回眼。」

  「也就是說,當你用輪回眼收集完了尾獸、並且充實了那個暫時盛放著尾獸的容器之後……你大約便再沒有了其他作用了。」

  沒有想到舟澗玟居然知道面具男是宇智波斑的事,長門在再三地受到了刺激之後,終於忍不住開口對舟澗玟問道:

  「你究竟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尾獸兵器的事,外道魔像的事,面具男就是宇智波斑的事,以及他們早年的經歷以及彌彥的願望……

  舟澗玟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有些事並非是無跡可尋的,」舟澗玟自然不會供出自己在「曉」組織內有臥底的事,畢竟有些事就連臥底也不是很清楚,「不是有那麼一句話麼,如果想要贏得勝利,就需要比敵人多看到之後的一步、十步、乃至百步。」

  「我只是跳出了大部分人的眼界,又比他們看得更長遠一些罷了。」

  自從舟澗玟出現在此處並且和她交談至今,長門大約也弄清了舟澗玟是怎樣的一個人——有些話看似玄乎,但實在由不得長門不相信。

  結合了舟澗玟方才的故事和最後的總結,再想想她之前說的自己的理想和實現理想的方式都是從他人手中借來的,長門大約是明白舟澗玟此番真正想要說的究竟是什麼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斑是假裝和我合作,但其實只是想要借我之手來收集尾獸填充外道魔像,他本身另有目的?」

  舟澗玟用孺子可教的眼神望著長門,最後又好心地替他修正了其中部分錯誤的用詞,「如果那個面具男真的就是宇智波斑的話。」

  「這個問題我們的確曾懷疑過,」這一次小南終於有些忍不住開口了,「但是……」

  「先不說宇智波斑究竟是不是獨行俠、願不願意與人合作,他不僅好戰而且對自己的實力極度自信。你覺得像這樣唯我獨尊的一個大男人,真的可能像個貴族公主一樣將自己的臉遮起來麼?」

  「即使他和初代火影在終結穀一戰時受了傷。」

  長門瞪大了雙眼,「你的意思是,那個人根本就不是……」

  「宇智波斑這個名字便代表著絕對的實力與恐懼,除非是瘋了或者別有目的,否則正常人決不可能自稱是宇智波斑,」舟澗玟如此說著,又指了指長門,「你有著輪回眼,但一般情況下你會說自己是六道仙人麼?」

  「並不會,雖說頂著六道仙人的名義在外行事可能更方便,但是你對六道仙人一無所知,再怎麼模仿也是無用的。」

  舟澗玟的話讓長門細思恐極,他正準備再繼續追問下去,卻發現舟澗玟已經笑著搖了搖頭。

  「再說下去可就是需要收費的範圍了。」

  她已經給了長門足夠多的提示,並不是打算感化他——這種事交給鳴人便足夠了;舟澗玟只是單純地想到達到自己本身的目的,又想讓某個面具男嘗試一下煮熟的鴨子飛走了的滋味。

  既然一開始就和他們站在對立陣營的,總不能讓他們太好受不是?

  「我現在真的開始懷疑你這次出現的目的了,」長門在沉默了很久之後,對著坐在自己面前的舟澗玟歎了一聲氣說道,「你出現在這裡,恐怕不是來和我賭||命的吧?」

  他說著小南從很早之前就開始思考的問題,語氣複雜。

  「怎麼會,」舟澗玟雙手一攤,卻是笑得狡獪,「我就是來和你賭||命,其他的說到底都是些打發時間用的題外話……說起來要不是你主動提及,很多事我本來都想爛在肚子裡的。」

  「我們眼下還是敵對關係,如果不是你主動說到這個話題、又看在自來也的面子上,我又何必給你太多的提示呢。」

  一聽到舟澗玟提到了自來也,長門下意識地垂下了視線。

  其實他險些就成為了舟澗玟故事中的那個男人: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甚至都可以殺死自己的恩師。

  「漩渦鳴人已經戰勝了佩恩,」沉默了良久後,他用自己那虛弱而又沙啞的嗓音緩緩地說道,「現在已經朝著這個方向趕來了。」

  「接下來只需他說動我使用輪回天生之術,便是你的勝利了。」

  舟澗玟沉默不語,卻聽到長門仿佛是歎息了一聲,而後繼續說道,「你剛才說人要活得清楚死得明白,倘若我真的被漩渦鳴人說動,這條命自然是你的了,等我死後,我的眼睛也可以交給你。」

  這麼說著,他看了眼小南。

  似乎是明白了長門的這個眼神的用意,小南在沉默了片刻後點了點頭——如果長門真的輸了,那麼與其將長門的眼睛交給如今看來別有用心的面具男,到還不如交給他們面前的舟澗玟。

  見小南承諾不會在舟澗玟取走自己的眼睛時阻攔,長門這才對舟澗玟繼續說道,「那麼在那時候,你能夠告訴我你的猜測麼?」

  他指的是剛才自己想要繼續追問,卻被舟澗玟劃入「收費範圍」的那個問題。

  沒有想到長門如此執著於那個問題的答案,舟澗玟在短暫的沉默過後,還是緩緩地點了點頭。

  「我答應你,能夠讓你活得清楚,死得明白的。」

  其實舟澗玟也看得出,長門會說這番話,基本上已經被自己說動了——接下來只差鳴人的臨門一腳,長門便會自然而然地選擇使用輪回天生之術。

  等待鳴人來臨的這段時間是沉默的,相對于表現平靜的舟澗玟,長門和小南則是各懷心思。

  而漩渦鳴人等人,就是在這樣的沉默中,闖入了三人所在的這株紙樹之中。

  「……誒?澗玟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帶路的鳴人剛一頭紮進紙樹之中就愣在了原地,他是怎麼都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見舟澗玟,而他的這一聲驚呼也讓跟著他一同趕來的櫻與佐助也有些微楞。

  「澗玟大人?」

  「澗玟小姐?」

  先後從鳴人撕開的那個裂口鑽進來進來的春野櫻和宇智波佐助一臉地懵逼,怎麼都沒有想到舟澗玟會率先一步地抵達進入模式的鳴人借用黑棒才找到的佩恩本體的老巢。

  而且看她的樣子,仿佛出現在這裡已經有好一會兒了。

  「好久不見了,」舟澗玟沖他們笑著點了點頭,接著細細地打量著進入仙人模式的鳴人、開啟了萬花筒寫輪眼的佐助、以及額頭上已經出現了白豪之印的櫻,而後頗感欣慰地感歎道,「好久不見,看來你們都成長不少了。」

  鳴人抓了抓頭髮沒說話,但很快就想到自己最初的問題,「澗玟小姐怎麼會在這裡?」

  「我得到了些消息,於是就專程跑來和他們談談。」

  這麼說著,舟澗玟對著鳴人比出了一個手勢,「你要找的人已經在這裡等你很久了,你有什麼話還是先對他說吧。」

  漩渦鳴人這才想起了自己的來意。

  長門在其他人的沉默中緩緩地闡述了自己當年的故事,從如何和小南彌彥相遇的、到如何拜自來也為師的,再到自來也的離去、「曉」組織的成立、以及彌彥的死亡。

  作為三人的學生,三個孩子沉默地聽著長門的回憶,而最後作為自來也的學生、長門的師弟,鳴人也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那我也來試著相信你吧。」

  如此說著,他將自己的雙手從自己身處的器具中抽||離,隨後在結成了一個「未」之印的同時,又扭過頭朝著舟澗玟看了過去,「果然,你也是一個神奇的人,真舟澗玟小姐。」

  「沒想到,真的會被你說中了。」

  鳴人等人來得晚,自然不知道舟澗玟之前和長門說了什麼,但是聽長門的語氣,他們也不難猜出舟澗玟之前和長門說過了什麼……比如鳴人一定會說服長門之類的話語。

  ——而且,真的被她猜中了。

  其實這樣的事對於木葉的人——尤其還是和舟澗玟的關係頗為親密的人來說,都不算什麼。畢竟他們早就在與舟澗玟的相處中,認識到了這位元澗玟小姐的神奇之處。

  「我不是說過了麼,『我一定會贏』的話,」舟澗玟臉上的笑容溫柔又自信,「只是不知道你,是否還想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

  三個孩子不知道這兩個大人在打什麼啞謎,只是看舟澗玟的樣子,卻也相信長門結出的這個印大約不存在著威脅。

  「活得清楚,死得明白……」長門用他那沙啞的嗓音輕聲地呢喃著舟澗玟之前說過的話語,隨後也笑了出來,「但是還是算了吧,畢竟你也說過,要難得糊塗。」

  在聽到了鳴人的回答之後,他覺得方才的問題仿佛也沒有那麼困擾他了。

  舟澗玟但笑不語,而長門見狀卻是笑了出來。

  「這樣的結果,想來澗玟小姐之前就已經想到了吧,」經過這一系列的事情,如今的舟澗玟在他心中完全就是一個料事如神的存在,「想來澗玟小姐對於之後應該如何做,也已經有了自己的計畫了吧?」

  長門想,這大約就是舟澗玟要和他賭他雙輪回眼的真正原因。

  舟澗玟沉默地點了點頭,而長門見狀卻仿佛是心願已了的臨死之人那樣松了一口氣。

  「既然這樣,那麼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

  不僅僅是交給了和過去的他擁有著想通的夢想的鳴人,也是交給了料事如神的舟澗玟。

  而就在長門正準備施展忍術的時候,舟澗玟卻在此刻突然開口問道,「倘若沒有了這雙眼睛,你是否還願意親眼看到最後的結果。」

  長門想了想,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想看一看啊……由鳴人,我的師弟所改變的這個世界。」

  舟澗玟聞言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這是她今日出現在此處後,露出的最為燦爛也是最為真誠的笑容。她在其他人的注視中緩緩地起身走向了長門身在的那個器具邊上,而後在長門將自己的印由「未」變為了「巳」的時候,伸手撫上了長門身處的那個古怪的器具。

  「我說過了,你的賭||注是你的命和你的眼睛。」

  「如今,我收下了。」

  三個孩子都為這一場景所鎮住了,而就在舟澗玟說這番話的時候,小南也將外道•輪回天生之術、以及舟澗玟和長門的賭||約一一地說給了他們聽。

  鳴人等人怎麼都沒有想到舟澗玟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是為了和長門來賭||命的。而就在他們為此而感到驚愕的同時,長門的身體也因為查克拉的過度消耗,而緩緩地倒。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蛞蝓就在附近吧,」舟澗玟輕聲地吩咐小南將長門從那器具中解||放,隨後朝著鳴人等人問道。

  在今日剛剛結成了白豪之印的春野櫻立刻點點頭,將自己和綱手姬在方才的戰鬥中使用了蛞蝓來替木葉眾人療傷的事告訴了自己的養母。

  「想來此刻在神羅天征中死去的村民應該都已經復活了,」舟澗玟頓了頓,向蛞蝓詢問著木葉村內的情況,而後得到了此刻正停留在春野櫻身側的蛞蝓的回應。

  就在舟澗玟和幾人說話的同時,小南也已經將長門的屍身小心翼翼地平放在了地上,然後靜靜地等待著舟澗玟接下來的舉動。

  三個孩子這才想起了小南方才對他們說過的話。

  在舟澗玟和長門的彼此的賭||注中,除了雙方的性命之外,還包括了長門的那雙輪回眼。

  「拆除手術就拜託你了,櫻,」舟澗玟對著自己的養女說道,隨後在幾個孩子錯愕的目光中微微地眯起了雙眼,「當然,無論是為了木葉還是為了長門著想,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每一個字都是需要保密的。」

  「如果誰不小心說漏了嘴的話……」

  在三個孩子以及三隻蛞蝓驚恐的目光中,舟澗玟臉上的笑容變得愈發的燦爛,「我一點兒都不介意讓那個人體會下什麼叫做真正的恐懼與絕望的。」

  ……喂等等,先冷靜點啊澗玟小姐/大人!!!!

  大約是真的被舟澗玟的笑容給嚇到了,鳴人和佐助……包括三隻蛞蝓的分裂體頓時就噤若寒蟬,而春野櫻也就是在生怕自己養母隨時都會黑化的緊張氣氛下,小心翼翼地替長門進行了輪回眼的摘除手術。

  對於綱手姬的弟子來說,拆除手術也不算什麼難事。而等到春野櫻將拆除下來的輪回眼封印到了事前就準備好的卷軸中時,小南對鳴人這個師弟的囑託也進行得差不多了。

  「澗玟小姐不回木葉麼,」得知小南這之後會回到雨隱村、以雨隱村新任首領的身份與木葉結盟,並且不會再繼續「曉」組織的尾獸收集之後,鳴人一行人也準備返回木葉。

  舟澗玟搖了搖頭,「我還有事情要做,我出現在這裡的事你們也無需告訴其他人,等時間到了我自然會回木葉的。」

  聽到舟澗玟這麼說,鳴人幾個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點點頭、在留下了佩恩的屍身的所在地後,便也留下了顯然還有話要和小南說的舟澗玟,一起出發回村子了。

  「你們之前一直在疑惑我此番出現的目的,」在小南放出了紙分||身去回收彌彥的屍體時,站立在長門身邊的舟澗玟對著小南的本體說道,「如今我終於可以說了。」

  小南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才問道,「是為了長門麼?」

  「倘若輪回眼繼續放在長門的身上、只會讓他再遭第二次罪,那個面具男是不會放棄這雙眼睛的,」舟澗玟蹲下了身,隨後伸手撫上了長門那緊合著的雙眼。

  小南對於舟澗玟的這番話似懂非懂,而她卻在這時又繼續說了下去。

  「其實在長門使用輪回天生之術的時候,他的這條命就已經是我的所有物了。其實我也不願意打擾走的安詳的人,不過既然長門說他想要看由鳴人改變的這個世界,那麼我也願意讓他如願以償。」

  「就算是感謝他順理成章地讓我的友人復活吧。」

  如此說著,舟澗玟將手捂在了因為過度消耗查克拉和生命力、以至於在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時頓時就白了頭髮的長門的額頭上。

  使用損管讓死者複生,對於舟澗玟而言並不算是難事。

  只是她無法當著木葉的人的面使用這樣的手段來讓死得蹊蹺的檀炷復活,便只能借用長門之手來讓檀炷看上去是在這次的事件中複生的——對方的屍身此前一直保存在木葉的停屍房內,而就在佩恩襲擊木葉的那會兒,扶桑和山城已經趁亂悄悄地將其給偷出來了。

  而就在剛才大家集體複生的那會兒,檀炷也因為舟澗玟之前讓人帶給扶桑的損管而複生了。

  這一點,在方才已經由留在木葉的蛞蝓那兒得到了確切的消息。

  也幸好方才時間緊急,長門沒能來得及說出自己使用輪回天生之術來復活木葉村民的確切時間範圍,不然可真的就要露餡了。

  小南因為舟澗玟的話而瞪大了雙眼,不僅僅是因為困惑、更是因為激動——而當她看見長門的頭髮正不斷地由白色變成了最初的紅色,骨瘦如柴的身軀也逐漸朝正常人靠攏時,她的眼眶終於有些濕潤了。

  而當長門再度睜開眼時,小南還是沒能忍住地哭泣出了聲。

  「我這是……」長門睜開了雙眼,在看見木葉那湛藍色的天空以及耀眼的陽光時,他忍不住伸手擋在了眼前。

  然而入目的卻是一隻他已經許久沒有見過的,可以稱得上是健康的手。

  長門一臉的茫然,而就在他試圖扭頭看向別處的時候,,他看見了站在自己身邊面帶笑意的舟澗玟,以及捂著嘴靜靜地哭泣著的小南。

  「我說過了,你的命和你的輪回眼我收下了,」舟澗玟在長門試圖坐起時也站了起來,她拍了拍自己這身制服上幾乎就不存在的塵埃,表情溫柔又從容,「之後回雨隱村好好過日子吧,別再折騰些勞心又費力的事了。」

  說著,舟澗玟側開了身,讓在邊上已經激動了好一會兒的小南能夠走上前去。

  終於意識到自己是死而復生——甚至比他操縱佩恩六道時還要健康不少,長門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地追問道,「這到底是……」

  「你就當作是輪回眼的回禮吧,也能夠讓你親眼看見由鳴人延續的這個故事的結果,」舟澗玟安慰似的拍了拍早已是泣不成聲、卻還是在給長門解釋原因的小南的肩膀,又遞給了她一張紙條,「不過在這之前,你們可以到這裡去避一避。」

  小南打開了紙條,看見上面寫著的是位於鳥之國的某個地址。

  「這是……」

  「面具男是不會放棄長門的寫輪眼的,無論他是否活著,所以在一切步入尾聲之前,你們可以去這個位址上寫的地方避一避,」仿佛是想到了什麼,舟澗玟隨後又詢問道,「說起來,如果可以的話,雨隱村是否能夠借我一用?」

  雨隱村在佩恩的統治下,從很久以前起便處於封閉式的狀態,但凡是外來入境者必須接受嚴密的身份檢查。

  長門和小南可以說是立刻就明白了舟澗玟的意思,「你是想在雨隱村對付斑……我是說面具男?」

  「我沒辦法找到他的確切位置,便只能守在雨隱村等他了,」舟澗玟也不掩飾,直接就點了點頭說明了自己的用意,「放心,我不會讓戰鬥波及到雨隱村的村民的。」

  「不過在這之前我會去一次鐵之國,如果我在那裡完成了我想做的事的話,那麼我也就不需要借用雨隱村的土地了。」

  長門沉思了一會兒,不過也只是稍稍一會兒,因為他很快就點頭回應道,「我們會直接回雨隱村,如果你有需要的話隨時可以過來。」

  舟澗玟要的就是長門的這句話,而對於長門決定直接回雨隱村的決定她也不再說什麼,只是點頭表示瞭解。

  「澗玟小姐,」就在舟澗玟拿著封印卷軸決定離開之際,在小南的攙扶下已經站起了身的長門忽然開口叫住了她,「謝謝你。」

  沒有想到會得到長門的道謝,終於在今日因為對方的言語而行為而愣住的舟澗玟在片刻過後,也對著這兩人露出了笑容。

  「我不過是做了我想做的事罷了。」

  「至於你們……無論是實現最初那保護雨隱村、不受大國壓迫的願望也好;還是重新拾回人與人之間的信任也罷,現在都還來得及。」

  「你若覺得自己是一部拙劣的續作的話,那麼就趁著這個機會好好重新譜寫吧,為了在不遠地將來能夠抬頭挺胸地去見自己的恩師的那一天。」

  說著足以讓長門和小南動容的話語,舟澗玟在那兩人的矚目中隨意地揮了揮手,而後轉身離去。

  畢竟眼下還有太多的事,正等著她去一一地完成。

  作者有話要說:

  聽大佬講故事的那段,有幾句是捏他OP和LL的

  反正在大佬看來,沉迷於收集遊戲的最後都杯具了——比如她【。

  之後轉戰鐵之國,那裡會……觸發一個隱藏劇情,嗯【。


第203章 我先給你劇透一下

  這是舟澗玟第三次來到鐵之國。

  就和舟澗玟之前兩次來這裡時一樣,這個國家無論四季輪轉始終都是被冰雪所覆蓋著的。一眼望去滿目的潔白, 仿佛能夠掩去一切的污穢與罪惡。

  此刻坐在馬車內的舟澗玟的膝上蓋著一條厚重的毛毯, 雙手捧著一個做工精緻的小型手爐,正神色淡淡地聽著坐在自己邊上的維內托向自己彙報木葉那邊的最新消息。

  其實在這次佩恩來襲的事件中, 也沒有出現什麼太出乎她預料的事情。

  綱手姬在佩恩來襲時召喚了蛞蝓、消耗了大量的查克拉, 所幸的是自家的閨女春野櫻也在那時也結成了白豪之印、召喚出了蛞蝓替她分擔了不少, 否則綱手姬必定會在佩恩戰之後因為虛弱而陷入昏迷。

  其實不僅僅是綱手姬, 三忍中的自來也和大蛇丸也在和佩恩六道的戰鬥中受了點傷。

  尤其是自來也,在發現了「曉」組織的首領佩恩就是自己過去的學生彌彥(的屍身), 而操縱著佩恩六道襲擊木葉的是長門之後……

  心裡總不是滋味。

  雖然他也沒有因為敵人是過去的弟子而手下留情——畢竟對方如今的目的正是破壞木葉, 但要和已經黑化了的昔日學生戰鬥, 對於自來也而言總不是一件能夠輕易放下的事。

  所幸的是鳴人最終還是說服了長門, 就是不知道自來也在聽到長門被鳴人後說的那番話語時,會露出怎樣的表情了。

  其實在佩恩來襲的事件中,木葉受到的損失一點兒都算不上少。

  如果長門最終沒有使用輪回天生之術的話, 波風水門可能會失去他最後一個存活著的學生了。

  當然,不僅僅是身為火影的波風水門, 木葉中更多的家庭會因此而破碎, 也會有更多的忍者失去他們的友人。

  所以對於打敗了佩恩的、並且說動了長門的鳴人三人, 木葉的村民必然是感激的。

  「因為佩恩使用了神羅天征的緣故,木葉中心百分之八十五的土地都被夷為了平地,但好在以四代目為首的木葉高層都還健在,而村民們也自發進行著修繕工作。」

  「如今在四代目的帶領下,木葉中的大部分機能都已經恢復了。」

  這也是在舟澗玟預料中的事, 畢竟在這方面木葉也不是一點兒經驗都沒有。

  說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波風水門倒楣,在他成為四代目火影之後還沒幾年——也就是他的妻子生產之時,木葉便遭受到了某位不願透露自己的真實姓名更不願意露臉但實際上是他另一個存活于世的徒弟的面具男的襲擊,沒想到如今他兒子都快能獨當一面了……

  木葉居然又被他的師兄弟給轟了一記地圖炮。

  幸好火之國的大名、貴族、以及高層官員們不知道其中的那些彎彎繞繞,否則波風水門這個四代目火影還能不能平安順遂地繼續當下去……

  那還是兩說。

  「木葉那邊有水門在還有三代目在,有些事無須擔心,」舟澗玟一臉漠然的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想到之後可能會發生的事情而心煩意亂,「說起來,我讓你交給扶桑的信件她已經收到了麼?」

  維內托點點頭,「扶桑已經按照澗玟大人的意思,將需要的東西都交給櫻了。」

  當年舟澗玟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恰逢木葉遭受面具男的襲擊,當時被真舟家的人當作是病重而靜養在真舟家的舟澗玟在教給白蘭和檀炷相關的應對之策後,做的另一件事就是……

  捐款。

  如今木葉遭受了如此大規模的災難——雖說人員的死亡率因為長門的關係而奇跡般地變為了零,但房屋的損壞——尤其是一些公共設施要修復起來也是一筆巨大的開銷。

  舟澗玟此刻不在木葉村,但是這並不等於真舟家就可以毫無表示。

  尤其是當舟澗玟的養女——在真舟家眾人的認知中、早已是能夠在舟澗玟百年之後成為真舟家新任家主的春野櫻此刻也在木葉村,那麼讓春野櫻代替舟澗玟出面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而就和當年一樣,舟澗玟在木葉遭受佩恩襲擊的當晚同樣也修書一封讓赤城送到了大名城,而書信的內容和當年的也別無二致。

  至於大名那邊會是怎樣的反應舟澗玟既也不清楚也不在乎。

  畢竟再過一陣子,無論是大名也好、貴族也好,亦或者是官員——都無法再插手接下來的事了。

  因為,第四次忍界大戰很快就要爆發了。

  舟澗玟知道自己能夠繼續留在這個世界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這次的事情雖說她也能夠接著書信讓扶桑替她出面,但真舟家最後還是要交到春野櫻的手中。

  如今機會難得,正好也能夠讓她一點點地開始習慣這樣的事。

  馬車在舟澗玟對今後佈置的沉思中,緩緩地抵達了她們的目的地——鐵之國的大將三船所居住的城。

  早就收到了舟澗玟會在近日拜訪的信件的三船也一早派人侯在了外面,如今看見紋著真舟家的「青雲照水八角紋」的馬車緩緩地靠近並且停下,三船麾下的武士立刻迎上前來。

  「車內的可是火之國的真舟大人?」

  雖然知道車內坐著的人是誰,但負責迎接的武士們卻還是這麼問道。

  得到了舟澗玟的點頭示意,坐在靠近車門邊上的赤城立刻撩開了簾子先行下車,而舟澗玟也在那之後被維內托小心翼翼地給扶下了車,「有勞幾位了。」

  作為三船的心腹,這幾位武士都是知道舟澗玟和她的心腹的模樣的,如今沒有感覺到舟澗玟幾人身上的查克拉、又聽到舟澗玟那一如既往的溫和有禮也不擺架子的回答,那幾人立刻確認了來人就是舟澗玟。

  在幾位武士的率領下,舟澗玟幾人緩緩地進入了這座磚石構築的城中。

  由於常年被冰雪所覆蓋,鐵之國的資源先天不足,而這座由磚石壘砌的城中也是完全與鐵之國的一貫印象所符合的陰冷黑暗。

  舟澗玟四人跟隨著帶路的武士緩緩前行,卻發現從大門開始,這一路上的戒備比起他們在上一次——也就是三年前來時還要森嚴許多,心中便是了然。

  「請真舟大人不要介意,」仿佛是看出了舟澗玟幾人在打量這一路上執行警戒工作的武士,領路的那人隔著特殊的面罩緩緩地說道,「因為馬上就要在這裡召開五影會議了,所以三船大人下令加強戒備。」

  早就知道有五影會談一事的舟澗玟笑了笑,溫聲答道,「無妨。」

  領路的那人會透露五影會談的事是因為知道身後的這位真舟家的大人和三船關係匪淺、本身又是在木葉村乃至在火之國頗有地位的人,只要她有心,五影會談什麼的對她來說壓根就不是秘密。

  但是在看見舟澗玟沒有繼續再在五影會談一事上有所追問,那名武士也不由地在心中更高看了舟澗玟些許。

  知進退明事理的人總是更容易受到讚揚。

  跟著那名武士來到了三船接待客人的休息室,一早就得到了舟澗玟已經抵達的消息的三船在看見舟澗玟的出現後,也不由地露出了一個淺到幾乎就難以察覺的笑容。

  作為鐵之國的大將,眾人印象中的三船一直都是一個克己復禮的人。但是面對著一位能夠在劍術方面打敗自己、並且能夠讓他感到惺惺相惜的高手,三船也不會端出太大的架子的。

  「好久不見了,三船先生。」

  領路的那名武士在向三船進行了一番彙報後便退開了,而緊接著進屋的是走在他身後的舟澗玟,她笑著向也算是在自己預料之外地成為了友人的武士打了一聲招呼,而後便在對方的邀請中進屋。

  在舟澗玟坐下後沒多久,隨即便有人送上熱飲和點心。

  「的確是有好些年不見了,澗玟小姐,」三船看著容貌一如既往的舟澗玟,也不由地感歎了一聲,「看著如今的澗玟小姐,我有時總會產生時光仿佛並沒有流逝的錯覺。」

  舟澗玟輕笑了一聲,端起了熱茶輕輕地吹了一口氣,隨後在小小地呡了一口之後,她這才緩緩地接道,「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一轉眼,維持了不過短短十載有餘的平靜又將被打破了。」

  三船自然知道舟澗玟想說什麼,就在近日接到了五影會談的舉辦申請的他在聽到舟澗玟的這番話之後,也不禁歎了一聲氣。

  「是啊,誰能想到最初不過是一個傭兵集團,最後居然會將五大國鬧得天翻地覆。」

  只能說是世事難料。

  三船指的自然是最近幾個月來「曉」組織頻頻地抓走各村尾獸人柱力的事——這也是五影會談會召開的原因,卻不知道接下來很快就要進行第四次忍界大戰。

  早就看過劇本的舟澗玟點點頭,隨後仿佛是想到了什麼,接著露出了一個嘲弄似的輕笑。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提出要舉行五影大會的,應該是現任雷影吧?」

  其實就算沒有提前看過劇本,以她對如今的五影的瞭解,這次的五影會談也只會是雷影提出的。

  早就知道舟澗玟有著料事如神的本事的三船點點頭,「雷影殿下非常的堅持,不過其他四位影在接到了五影大會的申請之後也沒有拒絕就是了。」

  「雷影會提出要召開五影大會,無外乎是因為雲隱村的二尾和八尾的人柱力都被「曉」組織給捉走了。」

  舟澗玟一邊說著一邊仿佛是冷笑了一聲,接著緩緩地說著以她對雷影的瞭解之後的一些推測,「早先二尾的人柱力被抓走之後雲隱村沒有絲毫的動靜,除了是輕視了「曉」組織之外,也是顧及面子想要自行解決。」

  「等到自己的弟弟也落入了「曉」組織的魔爪之後,他這才想起了要找其他村子,不覺得太晚了一些麼。」

  舟澗玟的見解在三船看來是一點兒都沒錯,「曉」組織近幾個月來的肆無忌憚就連身在中立國的他都有所耳聞了,就更別提因為有著人柱力而被「曉」組織盯上的五大國了。

  早前也猜到了雷影執意要舉辦五影大會的原因的三船不由地歎了一聲,「現在他能夠想到舉辦五影大會,也算為時不晚。」

  「現任雷影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想到雷影那暴脾氣,舟澗玟就不由地嗤笑了一聲,「你還真當他是來尋求援助、打算讓五大國聯手共同抵抗「曉」組織的?」

  如此說著,舟澗玟也不等三船回答便已經搖起了頭,然後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以雷影的性格,此番召開五影大會不過是來興師問罪的。」

  原本以為雷影是打算針對如何對付「曉」組織才提出召開五影大會的三船不由地一愣,而後有些困惑地問道,「興師問罪?」

  「「曉」組織裡有那些成員如今已經明瞭,對於雲隱村來說,他們非但沒有叛忍加入「曉」組織、反倒被「曉」組織抓走了兩名人柱力,其中有一個甚至還是雷影的弟弟,」舟澗玟又喝了一口熱茶,驅了驅之前受到的寒氣,「你說雷影他能不著急上火麼。」

  五大國內除了木葉和砂隱是盟友關係,其他幾個國家的關係一直微妙。

  就算如今距離第三次忍界大戰已經過去了好些年,但平時幾個村子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的往來,而各個村子的影——尤其是脾氣暴躁的雷影和老頑固的土影,更是對其他村子懷有敵意。

  「以我對現如今的雷影和土影的瞭解,他們能夠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和其他三位影談論如何對付「曉」組織的事,已經算是非常難得的了。」

  「沒有叛忍加入「曉」組織的雷影大約會秉持著他那暴脾氣、擺出受害者的姿態向其他幾位影討要說法;而自己的村子並沒有尾獸、本身也頑固不化的土影則打算置身事外。」

  三船想想這還真的是雷影的性格,不由地再度歎了一口氣。

  「按照澗玟小姐的說法,這之後的五影大會……不免會出現爭鋒相對的情況。」

  其實三船也知道自己這是說得含蓄了,按照舟澗玟的說法,接下來的這場五影大會哪裡是用來解決問題的?根本就是五大國的影用來進行爭吵的場所嘛。

  基本上能夠想到五影大會召開之後會事怎樣的一個場面的三船頓時就覺得有些頭疼,「按照澗玟小姐的意思,這次的五影大會是不會得出什麼結論了?」

  如果這場五影大會說到底,只是用來給現如今站在忍界最高點的五人用來吵架的,那還不如不召開呢。

  省得那幾個人吵得不可開交最後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

  倘若這幾個人打起來,那麼這場五影會談沒准就會成為第四次忍界大戰的導||火||索了。

  身為鐵之國的大將,三船才不想沾上這麼一身腥。

  只是此刻的三船還不知道,就算這五個如今站在忍界最高處的人並沒有打起來,接下來的那場第四次忍界大戰還是避免不了的。

  「倒也不是,那幾人說到底還是村子的影,雖然之前在我愛羅被虜的事件中選擇明哲保身,但倘若任憑「曉」組織繼續發展下去影響到了各國,那恐怕就由不得他們了。」

  此刻的舟澗玟倒也沒有提到無限月讀的事情,只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向三船分析著五影會談的發展。

  「「曉」組織此前只是一個傭兵集團,但是從他們頻繁地抓捕尾獸的人柱力開始,他們便已經不再是一個單純的傭兵集團了。」

  舟澗玟在三船的沉默中又撚起了一塊點心,在非常斯文秀氣地咬掉了一個角之後,由在三船那仿佛是明白了什麼的視線中繼續說了下去,「若非是有一定的實力和瘋狂程度,尋常忍者怎麼可能做到順利地抓捕尾獸人柱力的事?」

  「但是「曉」組織卻做到了,這說明他們的成員不僅擁有著一定的實力,而且腦子不太正常。」

  正在喝茶的三船因為舟澗玟的形容和點評不由地嗆了一下,隨後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仿佛並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的舟澗玟,「澗玟小姐……」

  「我和「曉」組織的人接觸的也不算少了,」舟澗玟氣定神閑地說著也算是事實的話語,「真要說的話,「曉」組織的那十個成員或多或少地都和我有過正面接觸。」

  而且其中有兩個被她弄死了,有兩個是被她埋進去又挖出來的臥底,還有兩個前不久剛剛被她放回雨之國。

  三船是知道舟澗玟三年前在鐵之國被「曉」組織的兩個成員給伏擊的事的,卻不知道她和「曉」組織有這麼深的淵源。

  雖說普通人在與「曉」組織有過接觸後,能夠生還的概率基本上是零,但舟澗玟說到底也不是什麼普通人。

  這一點,當年和她比過劍術卻輸在了她的手中的三船是最有體會的。

  「那麼澗玟小姐對「曉」組織應該是很有瞭解了?」

  此刻不僅僅是他們鐵之國的武士,應該說五大國對於「曉」組織的瞭解都是有限的——倘若舟澗玟真的對「曉」組織瞭解頗深,那麼對於即將達成同盟一起對付「曉」組織的五大國來說,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可以這樣說,但卻也有別的問題,」舟澗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一直站在她身後的維內托見狀立刻又上前替她續上了一杯茶,而舟澗玟也在此刻對三船繼續說了下去,「「曉」組織的成員如今死的死散的散,根據我的情報,應該只剩下了三到四人。」

  「但就是剩下來的那幾個,卻是最為麻煩的。」

  聽到居然連舟澗玟都說「麻煩」,三船也不由地面色一凜,「澗玟小姐請說。」

  他作為這次五影大會的主持者,手中掌握的消息自然是越多越好——自然,對這場可能大多數時間都是爭吵的會議的發展方向,他心裡最好也要有點底。

  此刻的三船突然開始有些慶倖舟澗玟能夠在此刻拜訪,不然就算他能夠在五影大會上保持冷靜、恐怕也不一定能夠坦然地面對某些突發狀況了。

  尚不知道這次的五影大會可謂突發狀況頻繁,此刻的三船最為在意的還是舟澗玟口中那幾個麻煩的「曉」組織成員。

  「不知道三船先生是否還記得十六年前木葉受到襲擊的事情。」

  在看見三船苦思冥想了片刻後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舟澗玟這才繼續說了下去,「當年險些害死四代目夫婦死亡的罪魁禍首,如今就在「曉」組織內。」

  「而且,地為不低。」

  舟澗玟最後的那四個字雖然並沒有將「那個面具男就是「曉」組織的幕後黑手」給說出來,但是在三船聽來基本上卻也差不多了。

  「澗玟小姐的意思是……」

  三船想想「曉」組織最近的動作,再想想木葉當年受到襲擊的主要原因,頓時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個男人當年使用了他的那只寫輪眼,操縱著九尾襲擊了木葉,」舟澗玟斂去了面上的笑容,在三船的目光中一字一頓地說道,「如今「曉」組織收集了那麼多尾獸,你認為……」

  「會發生什麼?」

  「而在忍者村的概念形成至今,又有誰,能夠用寫輪眼真正地操縱過九尾呢?」

  既然宇智波帶土這麼喜歡頂著宇智波斑的名號、又想掀起第四次忍界大戰,那麼她就不如幫他一把,反正這次的戰爭是絕對避免不了的,而她也可以借著這個機會……

  來完成她的任務。

  「難、難道說是宇智波……」

  那個傳說中的人的名字都到了嘴邊,卻還是被三船硬生生地給咽下去了。畢竟就像是舟澗玟當日對長門說的那樣,對於尋常人來說,宇智波斑這個名字就是瘋狂和力量的象徵。

  如果可以的話,誰都不希望那個能夠和初代火影千手柱間打成平手的人重現於世、並且出現在他們的對立面。

  「誰知道呢,」舟澗玟並沒有正面回答,但是她的先前的說法卻也讓三船的心中有了結論。

  「如果是澗玟小姐的話會這麼做?」

  宇智波斑這個名字讓身為武士的三船都不由地頭皮發麻,於是他只能選擇換了一個話題,「如果對方真的是那個人的話,那麼……」

  「以一人之力自然是無法與那個人匹敵的,尤其對方現在的手中還有尾獸在,」舟澗玟端起了茶杯開始暖起了手,「那麼,如果集五大國所有的忍者之力的話呢?」

  「之前「曉」組織在收集尾獸的過程中,大多數的忍者村都對他村的情況置之不理,是因為大家都覺得可以憑藉著自己的力量解決「曉」組織。但是當一個腦子有病、但實力強悍敵人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時……」

  「五大國同樣也能夠戮力同心,共同退敵。」


第204章 相似之處

  因為事前得到了一些情報的關係,所以原本應該正在為木葉的修復工作而頭疼的波風水門, 反而是五影當中最早抵達鐵之國的。

  在身為護衛的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鼬的陪同下。

  常年都被冰雪所覆蓋的鐵之國在五大國乃至這個世界中都是出了名的存在, 這不僅僅是因為這裡國家無論四季輪轉都處於極端惡劣的氣候中,更是因為這個國家是在這個大陸上也難得罕見的存在。

  不參與忍者的爭鬥, 也不容忍者干涉的中立國。

  武士之國——鐵之國。

  「說起來, 卡凱西和鼬君之前也來過這個國家吧?」

  控制查克拉踩在鬆軟的雪地上行走, 這對於精英上忍乃至影級的忍者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以波風水門為首的三人頂著漫天的飛雪,在這片一望無際的雪原上快速地行走著, 而目的地……

  正是鐵之國的大將——三船所居住的城池。

  「早年曾跟隨澗玟小姐來過兩次, 第一次是和鼬君一起來的, 」旗木卡凱西漫不經心地拉了一下自己身上這件斗篷的帽檐, 而因為他的這一舉動,原本已經有些堆積在帽檐之上的白雪也隨之抖落在地。

  而一旁的宇智波鼬在聽到旗木卡凱西提及自己後,也輕聲地應了一聲, 算是對此有所回應。

  旗木卡凱西提及的和宇智波鼬一起來鐵之國的第一次,便是舟澗玟當年帶著春野櫻外出遊歷半年、他們倆作為護衛跟隨在側的那一次。

  至於沒有宇智波鼬隨行的第二回, 則是三年前他們七班作為舟澗玟的護衛來鐵之國的那一次了。

  而就是那一次, 他們在這裡遇到了前來攔截的「曉」組織的成員。

  「澗玟小姐啊……」波風水門自然知道舟澗玟曾經來過鐵之國兩次, 畢竟舟澗玟每次在出行前都會將自己的行動安排和路線提前告知於他。

  ——除了這一次。

  「說起來,三年前你們就是在這兒遇見的「曉」組織的成員,」舟澗玟幾次與曉組織的成員交鋒的事波風水門都知道,而他也不由地感歎一聲舟澗玟究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明明因為身體原因鮮少離開木葉,誰想到這些年來她不過是出了三次遠門, 居然三次都能夠與「曉」組織的成員撞個正著。

  至於這一次……

  一想到舟澗玟在木葉遇襲那天居然敢找到對方的BOSS面前和他賭命,波風水門就忍不住捂臉歎氣。

  舟澗玟當日出現在長門那兒還和他賭命的事,波風水門倒也不是從那天找到長門面前的三個孩子那裡聽說的——畢竟根據舟澗玟本人的說法,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問題發生,那三個孩子已經被她下令封口了。

  所以波風水門會知道這件事,還是因為舟澗玟在事後特意寫了一封書信寄回到了木葉的緣故。

  不得不說這就是舟澗玟替波風水門出謀劃策這麼多年,以非高層的身份參與了不少木葉高層能說與不能說的決定後,還沒有被波風水門所忌憚、甚至賴以臂助的原因。

  因為她太知道究竟要如何做,才能夠在取得高層信任的同時又不會被猜忌了。

  ——即使她的部下武力驚人到甚至能夠和「曉」組織正面肛。

  雖然三年前那一次出行宇智波鼬並非是舟澗玟的護衛,但是對於七班和舟澗玟當年鐵之國遇到了「曉」組織的事,宇智波鼬卻也並非一無所知,要說為什麼的話……

  他的親弟弟就是七班的一員。

  沒想到恩師會在這個時候提及往事,卡凱西在微楞之後也不由地點了點頭,「是的,當日要不是澗玟小姐出手,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澗玟小姐說,當日「曉」組織盯上的人是她,是她連累了你們,」卡凱西的話讓波風水門不禁想到了舟澗玟當年從鐵之國回來後對自己說的那番話,他歎了一聲氣,「只怕是她真的知道了些什麼,所以「曉」組織想要滅口。」

  舟澗玟的分析能力一直都不弱,而她的頭腦比起木葉中世世代代都以腦力而出名的奈良家也不遑多讓。

  這樣的舟澗玟在幾度與「曉」組織接觸後……

  不可能一點兒問題都沒有發現。

  所以如今波風水門對舟澗玟會在佩恩襲擊村子的那天及時找到長門的事一點兒都不奇怪。

  畢竟在他看來,舟澗玟一定是因為發現了什麼,所以才會遭到「曉」組織的追殺;也正是因為她知道了什麼,所以才會在這段時間離開木葉;更是因為她察覺到了什麼,才會在那一日及時地趕到長門的面前。

  聽到了波風水門這麼說,卡凱西立刻瞪大了他裸||露在外的右眼,「四代目的意思是……」

  別說是旗木卡凱西了,就連從始至終都維持著面癱的樣子的宇智波鼬這下也不能再繼續維持淡定了。

  因為波風水門方才的那番話,無異是在向他們表示,如今舟澗玟的手中很有可能掌握著誰也不知道的「曉」組織的秘密,這也是她幾次出門都會遇到「曉」組織的成員的真正原因。

  這麼一來的話,過去舟澗玟出門時「曉」組織的成員會出現在她的面前就不是偶遇了。

  而是真的來要她的命的。

  「這一點我也不是很確定,」波風水門搖了搖頭,「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我們的猜測是正確的話,那麼澗玟小姐如今便是處在一個幾度危險的狀態。」

  他們在明,敵人在暗,若「曉」組織殘存的成員真的想對舟澗玟下手的話……

  那根本就是防不勝防。

  尚且不知道舟澗玟僅憑著一人之力便已經讓「曉」組織的不少成員死的死、反的反;波風水門和身為火影護衛的旗木卡凱西以及宇智波鼬,便是在懷揣著對舟澗玟的擔憂中,步履匆匆地來到了位於鐵之國的城池門口。

  雖說是早就對鐵之國的嚴寒有所準備,波風水門一行三人身上也穿著禦寒的斗篷,但是在抵達了武士所居住的城池的大門時,旗木卡凱西等人還是覺得自己的手腳早已凍得快沒有直覺了。

  三人踩著早已被掃除積雪的橋樑、剛剛抵達城池的門口時,便看見門口除了幾名身穿盔甲、配有雙||刀的武士之外,還有一個穿著單薄的男人——赫然是鐵之國的大將三船無誤。

  「已經在此恭候您多時了,四代目火影,」在看見波風水門等人的到來之後,那人用著就和他的個人印象一般沉穩的嗓音向他們做著自我介紹,「鄙人是這個鐵之國的大將,名為三船。」

  其實波風水門早就已經凍得快不行了——畢竟火之國哪怕是到了一年中最為寒冷的時候,也無法和鐵之國這裡的氣候相提並論。

  但此刻他畢竟是以火影的身份和三船交談,所以他此刻不得不維持著與平時無異的淺笑與三船進行著交談。

  好在三船也並非是不通情達理之人,再加上他和同樣是木葉出身的舟澗玟交情匪淺,此刻看見波風水門頂著嚴寒依舊表現得落落大方,心中也不由地對身為火影的波風水門高看許多。

  「諸位先請進屋吧,」並沒有讓身為火影的客人在外面久留,三船在與波風水門彼此進行過了自我介紹之後,便轉身帶領那三人進入了城池之內。

  「根據雷影的要求,五影大會將在明日舉辦,」以領路人的身份走在最前端,三船用平靜得幾乎就聽不出任何端倪的語氣對著自己身後的三人緩緩說道,「今夜就請諸位在城中暫作休息吧。」

  在進入城中後立刻恢復了些許體溫的波風水門維持著面上的笑容點頭道謝,心中卻是在奇怪他們明明是早到了一日,為什麼方才三船在看見他們後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恭候多時」。

  難不成……

  真的就和他心中猜測的一樣?

  其實就在波風水門感到糾結的同時,跟隨在他身後的旗木卡凱西以及宇智波鼬也察覺到了異常,但是在發現波風水門決定按兵不動後,他們也只能按兵不動。

  「說起來,老夫這幾日接待了一位故交,聽她說她與火影大人是熟人,」在經過了重重的關卡進入城池的中心部分後,原先一直保持著沉默的三船突然又開口說道,「不知火影大人是否願意與她一見。」

  其實在三船開口的時候,跟在他身後的一行人基本上便已經猜到了三船口中的波風水門的熟人是誰了——畢竟他們前不久還剛剛提到那一位。

  而當三船用了「她」的時候,波風水門等人便更能夠肯定此刻侯在三船的城池中等待著他們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一想到在他們先前的揣測中此刻正在被「曉」組織追殺的舟澗玟如今安然無恙、甚至好端端地待在本身是中立國的鐵之國城池中,波風水門幾個非但沒有絲毫的惱怒,甚至還松了一口氣。

  畢竟舟澗玟能夠安然無恙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還請三船先生引路,」在心中為舟澗玟的平安而感到喜悅,波風水門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而走在他們身前的三船在聽到了波風水門的回應之後,也不由地露出了一個淺到幾乎就難以察覺的笑容,隨後也不待波風水門再追問些什麼,便已經繼續說了下去。

  「閣下果然就如同老夫的那位故交說得一樣。」

  至於在他的那位故交口中,波風水門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三船卻沒有再說下去。

  因為他們的目的地已經到了。

  三船身邊的親近在抵達目的地後,便在三船的示意下伸手敲門,不多時,屋內便有了回應。

  雖然那回應之聲因為隔了一塊門板的關係而有些模糊,但無論是波風水門還是旗木卡凱西、亦或者是宇智波鼬,卻都聽出了那回應之人的聲音究竟是屬於誰的。

  而這個聲音,也印證了他們此前的猜測。

  幾人並沒有等待多久,就看見原本緊閉著的木門被人從屋內拉開,最後探出的是屬於剛才回應敲門聲的維內托的腦袋。

  在看見波風水門的到來之後,維內托仿佛是早就知道他們會在今日到來一樣、所以並沒有露出怎麼驚訝的神色,只是先向三船道了一聲謝,而後在三船等人離去之後,這才將波風水門一行人給請進了屋內。

  其實在看見維內托的那一刹那,波風水門一行人便已經因為猜測得到了驗證而感到安心;而在他們進入屋內、看見正坐在窗邊賞雪喝茶的舟澗玟時,心中只剩下了對舟澗玟無論身處何地無論發生了何事都能夠淡定自若的……感歎。

  「你們來了呀,」原本正扭頭望著窗外,看著那漫天飛舞的雪花仿佛是出了神的舟澗玟在維內托帶領著波風水門等人進屋後,便扭頭朝他們看去。

  她先是將波風水門從頭到腳都細細地打量了一番,而後又看了看跟隨在他身後的卡凱西和鼬,最終才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看你們沒事的樣子我也就放心了。」

  舟澗玟指的自然是先前佩恩襲擊木葉的事,而她不提這事還好,一聽到舟澗玟提到佩恩來襲的事之後,波風水門立刻歎了一聲氣。

  「澗玟小姐,你太衝動了。」

  獨自一個人去面對佩恩六道的操縱者什麼的……雖說舟澗玟的身邊也有維內托等人的存在,但對方說到底還是一個危險人物。雖說舟澗玟的確是口才了得,但萬一碰到一個不講理的,上來二話不說直接開打……

  他們這會兒怕是已經見不到舟澗玟了。

  完全不知道舟澗玟其實就是一言不合就開打的典型,波風水門只覺得舟澗玟這回太拼命了——明明都知道「曉」組織是在針對她,還刻意地將自己暴||露在敵方首領的面前,只為了與對方賭命。

  萬一舟澗玟真的輸了,那該怎麼辦?

  「抱歉,讓你擔心了,」看見波風水門一臉的不贊同,舟澗玟只得一邊陪著笑一邊讓他們三個坐下,而後又親自給他們各倒了一杯茶,這才繼續說道,「只是這一次機會難得,我不想錯過。」

  機會難得指的自然是她從長門那兒賭來了輪回眼的事,這雖說不是她完成任務的必要手段,可有了那對輪回眼在,她完成任務卻也還是方便了許多。

  不過這件事她沒有向波風水門提及,也不允許那三個孩子在此刻就透露出去,不然只會多生事端。

  「澗玟小姐在這次出門前,明明已經和我說好了不是去找「曉」組織的麻煩的,」波風水門一副「你怎麼出爾反爾」的模樣讓舟澗玟頓時明白自己今天若不能把事情和波風水門講清楚了,對方恐怕就算是用綁的,也要把她綁回木葉。

  在弄清了這個利害關係之後,舟澗玟立刻朝維內托看了一眼,而明白舟澗玟這個眼神的含義的維內托,也立刻出聲將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鼬請到了外間。

  身為火影護衛的這兩人自然不能夠貿然地離開波風水門的身側,但波風水門也知道舟澗玟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非常重要,於是在沉思了片刻之後,也就同意了那兩人的暫時離開。

  得到四代目火影大人親自許可之後的清場工作自然是執行得無比迅速,沒一會兒,屋內便只剩下了波風水門和舟澗玟兩人。

  在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鼬跟著維內托一同離開之後,舟澗玟卻並沒有直接開口,她的雙手捧著那個依舊存有暖意的杯子,望著窗外的飄雪看了好一會兒,隨後在波風水門的沉默中緩緩地開口。

  「我接下來要說什麼,想來你應該已經猜到一些了吧?」

  「是和那個面具男有關的麼?」

  卡凱西是他的學生,在木葉的一些高層中,其實基本上也默認了卡凱西將來會接替他成為新一任的火影。而在宇智波富嶽隱退之後,身為富岳長子的宇智波鼬毫無疑問會成為宇智波家新一任的族長。

  在如今宇智波一族的謀逆之心早已不復存在的現在,基本上沒有什麼事需要隱瞞他們的。

  尤其是當「曉」組織的存在已經不是秘密。木葉因為佩恩而受到侵襲、甚至五大國的影也即將就「曉」組織的問題展開討論的如今,舟澗玟根本就無需如此遮遮掩掩的。

  除非這次的談話涉及到另一個問題。

  有關那個面具男的問題。

  「嗯,」舟澗玟以非常微小的幅度緩緩地點了點頭,隨後才收回了原本望向窗外紛飛落雪的視線,而後平靜地看向了波風水門,「你既然會想到這個問題,也就是說,其實你也已經有了猜測吧?」

  波風水門微微地皺起了眉,隨後卻還是說道,「我只是覺得,澗玟小姐你可能是知道了些什麼。」

  「所以才會被「曉」組織的人追殺麼?」

  舟澗玟笑著介面,而後毫不意外地看到波風水門那微怔的表情,「這麼說,澗玟小姐果然是……」

  「當年在鳥之國的時候,我曾對那個面具男說過這麼一句話,有些事並非是無跡可尋的,」舟澗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隨後拎了拎邊上的茶壺,在發現裡面已經空了之後,她只能怏怏地將茶壺放到了一邊,而後繼續說了下去。

  「事實證明,我當年並沒有說錯。」

  波風水門不答,只是靜靜地看著舟澗玟,而舟澗玟也在他的注視中平靜地開口,「當日我寄給扶桑的書信想來你應該也已經看見了吧,我之所以與白蘭失散,是因為遇到了那個面具男的緣故。」

  這件事波風水門已經在舟澗玟當日寄給扶桑的書信上看見了,於是也並沒有太大的驚訝——雖然他現在的確擔心白蘭的生死,但心中卻也覺得對方應該不是會如此輕易地死去的男人。

  即使「曉」組織的成員並不好對付。

  「那個男人,當日自稱是阿飛。」

  「阿飛?」波風水門小聲地重複著這個名字,隨後緩緩地搖了搖頭,「我對這個名字並沒有印象,可能需要鼬君去查一下宇智波的族譜才能確定對方是不是宇智波的族人。」

  當年九尾襲擊木葉的事情發生之後,宇智波家便給出了「面具男的寫輪眼是從宇智波一族族人身上挖走」的說法、而波風水門也對這個說法表示了接受。

  可但凡是聰明人都能夠看得出來,宇智波一族給出這樣的說辭不過是為了避免遭受魚池之殃,而波風水門接受了這個說法說到底也是為了給宇智波一族一個臺階下、免得雙方鬧得更僵了。

  至於宇智波一族給出的這個說法——或者說這個當日由舟澗玟親自杜撰出來的說辭究竟是不是真相,在沒有掀開面具男的那個面具、確認他的身份之前,誰都不知道真相是什麼。

  這也就意味著,面具男是宇智波一族的族人的假設,其實還是存在著的。

  「你也無需去確認了,我雖然對宇智波一族瞭解得不算多,卻也知道宇智波一族還是有一定的審美的,至少宇智波的族人是絕對不會起這種一聽就是沒有絲毫品味的名字。」

  這種不知道究竟是誇還是損的說辭讓波風水門笑得有些尷尬,心裡卻是在慶倖幸好舟澗玟提前將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鼬支走了。

  畢竟這話,還真的不太適合傳到他們的耳中。

  「所以澗玟小姐的意思是,那個面具男不是宇智波的族人了?」

  不知道為什麼,在得到這個結論的時候,波風水門只覺得松了一口氣——但與此同時,她又隱隱約約地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不僅僅是因為舟澗玟的語氣,更是因為她此刻的神態。

  「我只是說,「阿飛」這個名字聽起來不像是宇智波的族人會記入族譜用的、真正名字,」舟澗玟歎了一聲氣,用緩慢而又嚴肅的語氣,向波風水門揭露著可能會讓他一時間難以接受的真相。

  「但並不代表,這個名字不是他給自己起的假名。」

  波風水門皺著眉沉默不言,而在此前已經下定決心要讓波風水門在五影大會開始之前就要有一定心理準備的舟澗玟,也在他的沉默中繼續說道。

  「我早年,曾經認識這麼一個人。」

  直接揭露真相對於波風水門而言太過殘忍,但倘若不讓他在事前就有這麼一個概念,等到真相真的被揭露之時,他可能會更加地難以接受。

  所以舟澗玟也就只能選擇用循序漸進的方式了。

  「說起來,他和面具男倒也有些相似之處,」這麼說著,舟澗玟伸手朝著自己右眼的方向指了一指,「因為那個男人的右眼,也擁有著一些特殊的力量。」

  擁有著特殊力量的眼睛在這個世界裡,基本上也就是等同於特殊的血繼界限了。

  波風水門雖然不知道舟澗玟為什麼要突然提及這個,卻也覺得舟澗玟這麼說總有她的神醫,於是還是介面問道,「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

  「骸。」

  舟澗玟緩緩地報出了那個對於她而言,仿佛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人的名字。

  「那個男人的名字,叫做六道骸。」

  作者有話要說:

  打完E6神清氣爽(並沒有),然後感歎一下蘇聯真可愛!【雖然是消耗SS的幸運E


第205章 六道輪回

  「六道骸?」

  波風水門輕聲地重複著這個乍一聽有些古怪而又詭異的名字,隨後想起了另一個冠以六道之名、並且在忍界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大人物, 「那他和六道仙人……」

  「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聯繫, 」早就知道波風水門會有這麼一問的舟澗玟笑著答道,「只是在瞳術方面, 都涉及到了六道輪回罷了。」

  六道輪回說到底只是佛家術語, 而非是六道仙人原創的。

  所以並非是這個世界的人的六道骸也擁有著以六道輪回為雛形的力量, 也就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了。

  「所以澗玟小姐的意思是, 那個名叫六道骸的男人,他擁有的瞳術雖然也是以六道輪回為雛形, 但是和六道仙人以及佩恩的輪回眼卻並不一樣?」

  波風水門說到底還是個聰明人, 立刻就明白了兩者之間的差異。

  「沒錯, 地獄道、餓鬼道、畜生道、修羅道、人間道、以及天道, 」舟澗玟用溫和而又沉穩的語氣緩緩地述說著六道輪回中每一道的名字,「雖然和佩恩六道的出處一樣,但是雙方的能力卻截然不同。」

  波風水門點點頭, 就和他沒有想到除了傳說中的六道仙人之外、居然還有人擁有輪回眼一樣,他也不知道這個世上居然還有人擁有著與輪回眼似是而非的能力。

  但是……

  「你將這個告訴我真的好麼?」

  血繼界限——尤其是瞳術, 對於使用者以外的人來說, 自然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就比方說是寫輪眼, 雖說萬花筒寫輪眼的能力因開眼人不同而有著截然不同的能力——比如說鼬的月讀,止水的別天神。但是對於尋常人,尤其是其他村子的人來說,他們只要知道寫輪眼有著幻術加成就足夠了。

  所以在與擁有著寫輪眼的宇智波族人對戰時,是鮮少有人會輕易地直視他們的雙眼的。

  而越是強大的瞳術就越是神秘, 像之前襲擊了木葉的佩恩的輪回眼的秘密,那是不知道用多少人命才換來的情報。

  「無妨,那是我和白蘭早年的遇見的孽緣罷了,」為了增強說服力,舟澗玟特意拉了同樣認識六道骸並且真的和他有過一段孽緣的白蘭下水,「對於我們來說,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舟澗玟剛剛從忍校畢業成為忍者的那段時間,正好遇到第二次忍界大戰,這一點在木葉村裡並非是什麼秘密。

  所以舟澗玟和白蘭在村外真的遇到了什麼神奇的人和事,也就不值得奇怪了。

  更何況舟澗玟用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這樣的說辭,在波風水門聽來,基本上就等同於是在說「那個男人已經死了」一樣,於是他在為對方感到惋惜的同時,也就任由舟澗玟繼續回憶往事。

  即使他不知道舟澗玟在此時此刻說這樣的故事有什麼用意。

  「我之前也說了,那個男人的眼睛和佩恩的輪回眼是似是而非的存在,雖然同樣是以「六道輪回」為雛形,但能力卻截然不同,」舟澗玟這麼說著,下意識地想要拿起茶杯,但緊接著卻又想起了茶杯早已空空如也的事實。

  波風水門也知道舟澗玟有一邊喝茶一邊談事的習慣,他正想起身吩咐人再去煮一壺,卻聽到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而隨著舟澗玟的應答,推門而入的正是伴隨著舟澗玟一同來到鐵之國的赤城。

  赤城的手中拿著一個木質的託盤,上面不僅放著茶壺與茶杯,還有兩碟精緻的點心,見波風水門似有不解,她立刻笑著解釋道,「維內托說澗玟大人這兒的茶水可能不太夠了,澗玟大人和四代目談事少不了茶點,於是就囑咐我送來了。」

  至於貼心的維內托此刻身在何處……

  自然是拖著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鼬、以免讓他們聽到舟澗玟和波風水門接下來的談話。

  「果然還是維內托想得周到,」舟澗玟放下了手裡那個空了的茶杯,在赤城替他們換上了新的茶壺和配套的茶杯後,又沖著赤城點了點頭,「辛苦你了。」

  赤城笑而不語,只是在準備離開之際,不動聲色地將一張紙條塞到了舟澗玟的手中,而後端著託盤再度離開。

  舟澗玟在赤城離去之際捧著茶碗先是喝了一口熱茶潤潤喉,隨後才對著波風水門繼續說道,「其實那個男人的瞳術哪怕放到如今來看,也稱得上是強大。」

  波風水門因為舟澗玟的誤導而產生了「六道骸已經死了」的錯覺,所以也就不再阻止舟澗玟繼續透露對方的能力。

  「他能夠使用那只眼睛製造幻術,也能夠使用那只眼睛召喚毒蛇野獸,甚至還能夠依附到他人的身上、操縱他人的意識、乃至提升自己的格鬥能力。」

  這樣的瞳術能力的確稱得上是強大,畢竟瞳術就算是有加成也只會專注與一點、或者是有相似之處的幾點之上。

  但是在舟澗玟陳述中的那個名為六道骸的男人的瞳術,卻是在好幾處都有所加成。

  「按照澗玟小姐的說法……」波風水門畢竟也是忍者,在聽到了舟澗玟的陳述之後,立刻便對六道骸的輪回眼進行起了分析,「他的瞳術其實也可以看作是幻術、通靈術、心轉身之術、以及八門遁甲的結合體。」

  「或許還能再算上一個靈化之術,」舟澗玟補充道。

  波風水門皺著眉點點頭,「如此看來的確是一個能力強大的瞳術,他的族人至今都沒有被廣為人知的確稱得上是不可思議。」

  強大的瞳術必然不可能默默無名——比如說木葉的宇智波一族和日向一族。

  倘若至今都沒有聽說過相關的傳說,那麼可能性就只有一個了:那就是他的族人就只剩下了他一個。

  舟澗玟看波風水門的表情就知道他究竟是想到了什麼,於是笑著搖了搖頭,隨後提醒道,「我之前說過了,他和那個面具男一樣,都是右邊的那個眼睛是兔子眼。」

  波風水門一怔,還來不及對舟澗玟口中的那句「兔子眼」加以吐槽,便立刻反應了過來。

  「難道說……」

  畢竟他的身邊還有另一個只有一隻眼睛是兔子眼的特例,所以也容不得他反應不迅速。

  「是的,就是那個難道,」舟澗玟煞有其事地點點頭,「他的那只右眼,原本並非是他的持有物。但是和卡凱西的眼睛卻又不一樣,因為他被植入那只輪回眼並非是出於他的本願、也並非是故友的饋贈,而是……」

  舟澗玟在波風水門了然的目光中,有些殘忍地揭露了那個事實。

  「人體實驗。」

  人體實驗無論在哪個村子裡都被列入禁忌,尤其是在木葉——倘若這個世界的大蛇丸當年沒有被這個世界的舟澗玟給勸住的話,恐怕他就要成為舟澗玟接下來的故事中的背鍋俠了。

  波風水門的表情在舟澗玟揭露真相、同樣也是印證了他的猜想的那一刹那變得有些悲哀,他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這才繼續說道,「你願意將他的故事告訴我麼?」

  但凡是涉及到了人體實驗,基本上都不是什麼適合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的話題。

  波風水門知道舟澗玟並非是那種不懂得輕重緩急的人,所以她此刻將六道骸的故事告訴他,必然是有著她的目的。

  而同樣的,波風水門也不是那種因為因為不喜歡或者是接受不了這個世界的黑暗面,就會將自己的眼睛閉緊、將自己的耳朵捂上;然後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那一切都不存在的人。

  舟澗玟本來只打算講之後的故事的,但波風水門既然這麼說了,她也不好推辭,所以只能這麼說道,「畢竟是多年前以前的事情了,涉及到的組織的關係都有些複雜,所以我就代入到如今的背景,也好讓你理解得更方便一些。」

  波風水門點點頭,算是認同了舟澗玟的這一做法。

  「時間就假設是在早些年吧,那個名為六道骸的少年出生在了一個名為蛇蛇的家族,」舟澗玟那一本正經的語氣配合上某個指代性特別強烈的名字,頓時就讓波風水門產生了一種詭異的錯覺。

  就仿佛那個並非是很久以前發生的故事,而是真實發生在當下的某個事件。

  ——所以說大蛇丸真的沒有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吧?

  「那個名為蛇蛇的家族最早是在製造一種特殊的……嗯,忍具,但是由於那種忍具太過危險,所以被忍界明令禁止。但是為了能夠繼續生存下去,那個家族不但在暗中繼續研發那種特殊忍具,還開始了人體實驗。」

  「那個名為六道骸的少年,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生在那個家族中的,」大約是這個事件實在是太過深刻,所以舟澗玟在離開了第一章地圖已經許久的如今,也能夠回憶起那些往事。

  也幸好是在別的世界、波風水門和六道骸恐怕一輩子都不可能見上一面,否則她是絕對不可能輕易地向旁人提及另一個人的悲哀往事的。

  「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在諸多的孩子中,六道骸是唯一一個適任者。而接下來等待他的,便是痛苦的實驗、以及被迫植入不屬於他的眼睛。」

  波風水門抿著嘴沒有說話,仿佛是在為那個原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少年的經歷而感到悲哀。

  「男孩在實驗中生存了下來,而他在接受了那個眼睛後做的第一件事……」舟澗玟輕輕地歎了一聲氣,「就是摧毀了整個家族。」

  這樣的發展對於波風水門而言的確是預料之外的事,但真的當他聽見了之後,卻又並不怎麼感到奇怪。

  「早年的經歷讓男孩的性格變得扭曲,而他的心中也埋下了黑暗的種子。在摧毀了自己的家族之後,他便產生了諸如復仇的情緒……並且,付諸於行動中。」

  波風水門微微地瞪大了雙眼,「然後呢?」

  「他和另外兩個成為實驗對象的孩子一起展開行動,先是使用他的能力操縱著另一個家族……唔,村子中頗為強大的忍者,讓他成為了自己的替身,屠殺了那個忍者所在的村子的所有成員。」

  「但是他們也因此被某個中立的機構抓住並且關押了,」舟澗玟在波風水門驚愕的目光中緩緩地說道,「然而不多久,他們就越獄了,帶著其他被關押在其中的犯人。」

  波風水門已經有些不知道該露出怎樣的表情了。

  「此刻已經是少年的他不知道怎麼的,聽到了幾個忍者村中最為強大的那一個村子已經選定了繼任者的消息……嗯,這裡就假設是木葉和鳴人吧,」舟澗玟歪著腦袋想了想,既然沒辦法在這個世界讓波風水門理解Maifa的存在,那麼只能選擇相似的設定來帶入了。

  波風水門原本還因為舟澗玟先前的那番陳述而面色凝重,現在聽見舟澗玟隨意地帶入設定,頓時就有些不知道該露出怎樣的表情才好了。

  他露出了一個苦笑,而後有氣無力地喚著舟澗玟的名字,「澗玟小姐……」

  然而舟澗玟只裝做什麼都沒有聽見般,繼續地說道,「年少的六道骸不知道怎麼地,聽說了實力最為強大的木葉村的火影繼任者是鳴人的消息,於是就帶著他的小夥伴擄走了鳴人身邊某個比較擅長排名的小夥伴,開始對鳴人身邊的人展開了襲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舟澗玟真的帶入了這個時代的人的關係,波風水門在產生了一種無力感的同時,只覺得坐在自己面前的舟澗玟的語氣……

  簡直隨便得可以。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六道骸被鳴人打敗了,然後和他的小夥伴被再度抓走,這一次,他被關在了水牢之中。」

  大概是因為都是曾經和自己有所接觸的人,所以在說到鳴人這部分時,就連舟澗玟本人都覺得是說不出的微妙,這大約也是她的語氣和態度驟然就變得有些敷衍的原因所在。

  雖然說這番話的人是她本人,但話說到了這兒,就連舟澗玟都覺得有些古怪。

  「嘛……本來我要說的也不是這個,」看到波風水門的表情比此刻倒映在茶杯中的自己的表情要更加古怪,舟澗玟話鋒一轉便又繼續說了下去,「六道骸的目的簡單來說,就是操縱身為繼承者的鳴人、在繼位之後再接觸大名繼而操縱他、然後發動戰爭,消除全世界的忍者。」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就和帶土一樣的異想天開。

  「這還真是……」

  波風水門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讓六道骸不惜發動戰爭也要消除的存在,說到底也就是讓他感到痛苦、造成他的這一悲劇的根源。然而他的願望註定了是悲願,不僅僅是因為操縱手段不切實際,更是因為如果他真的達成了目的……

  只會在這個過程中讓更多的人感到痛苦。

  「他的失敗對於其他人而言自然是一樁好事,但是對於他和他身邊的人來說……」舟澗玟說到這兒有些啞然,隨後她苦笑著搖了搖頭,又說道,「不過他在那個打敗了他的少年之後遇到的危機中,也替他出了些力就是了。」

  「即使他本人打死都不承認那是在幫那個少年。」

  波風水門聽到舟澗玟話鋒一轉之後,也不由地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這種彆扭的地方,倒是讓我想起了另幾位非常熟悉的存在呢。」

  這種口是心非的地方,可不是像極了另一個以傲嬌出了名的家族?

  然而舟澗玟的笑容卻在波風水門說著這番打趣的話語的同時稍稍地斂起,「其實我原本想說的,是發生在這個名為六道骸少年身上的另一件事。」

  「剛才我也說了,那個打敗他的少年在之後遇到了危機,但是身在水牢中的六道骸無法親自出戰。」

  舟澗玟的語氣一改先前的輕快,甚至比之前在闡述六道骸的身世背景時還要嚴肅,「然而巧合的是,他的精神在之前外出散步的時候,遇到了一個重傷瀕死的少女。」

  「六道骸用幻術延續了少女的生命,並且為了讓少女拋棄過去的經歷,而重新給她起了一個名字。」

  舟澗玟頓了頓,而後在波風水門奇怪的目光中重重地歎了一聲氣、而後一字一頓地說道:

  「他在自己名字六道骸……也就是Rokudou mukuro為基礎,玩了一個文字遊戲,給那個即將成為他與外界聯繫的媒介的少女起名為——」

  「庫洛姆•髑髏(Kuromu Dokuro)。」

  波風水門正想說給一個小姑娘起這麼奇怪的名字——而且還是拿自己的名字玩文字遊戲實在是有些惡劣,但是再聯想了一下舟澗玟最先提到的問題後,他的臉色唰地一下就變成了一片慘白。

  取而代之的,是椅子摔落在地上的聲音。

  「澗玟小姐,你的意思是!」

  原本還坐在位置上的波風水門早已沒有了在聽六道骸的身世背景時的無奈,此刻的他更是與閒情逸致沒有絲毫的聯繫——他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雙手撐在了桌面之上,也不管那被摔落在地上的椅子,便用參雜著錯愕和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舟澗玟。

  「這、這是在是太……太荒誕了!」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舟澗玟那沉默並且悲憫的注視。

  於是波風水門先前的質問與反抗,頓時便化為了無聲地沉思。

  「這是不是事實我並不知道,」才怪。

  舟澗玟在波風水門無聲的注視中,用她那一貫溫和、但此刻卻又透露出些許冷漠的聲音說道,「我能夠做的,只是結合我手中獲得的所有資料,給你提供一個合理的揣測。」

  「至於他……那個面具男是否真的是我們此刻心中想的那個人,這就需要你自己去證實了。」

  「畢竟,這是你的責任。」

  波風水門沉默地看了舟澗玟半響,最終無聲地扶起了那張倒落的椅子、坐回到了舟澗玟的對面,隨後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見波風水門沒有衝動到大喊大叫直呼「這不可能」,舟澗玟在感到安心的同時,卻也有些心疼此刻必須站在火影的立場、不得不直視這個他可能並不願接受真相的問題的波風水門。

  然而事實有時候就是這麼的殘忍。

  無論人們是否真的願意接受。

  「那個面具男……我們此刻還是姑且稱呼他為面具男吧,無論他是誰、無論他是否是宇智波的族人,只要他還繼續頂著那只寫輪眼,木葉對他便存在著責任。」

  「當然,這還僅僅只是於私的問題。」

  波風水門有些愕然,如果涉及到木葉都還只是於私的問題……

  「那麼於公呢?」

  「你覺得「曉」組織收集這麼多尾獸是為了什麼?」以疑問的方式回應著波風水門的疑問,這並非是因為舟澗玟心中沒有答案,相反的……

  這是因為她對確切答案實在是太清楚不過了。

  「接下來的問題說到底不過是我的猜測,你可以選擇不信,但是我希望你能夠有心理準備,」舟澗玟望著波風水門的眼睛,緩緩地闡述著那在明日必然會成為現實的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在明天的五影會議上,那個面具男會出現。」

  「並且,他會向五影宣告自己是宇智波斑的事實,以及他收集尾獸的真正目的。」

  一連向波風水門甩出兩個分量頗重的揣測,舟澗玟甚至還不等波風水門消化完畢,就又朝著他丟出了最後一個重磅炸||彈。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第四次忍界大戰……很快就要來臨了。」

  面無表情地陳述著哪怕是放在五影面前都足以引起一陣軒然大||波的話語,舟澗玟的表情平靜得卻仿佛是在陳述自己手中的這碗茶水的加工工序一樣。

  波風水門不禁為她的平靜和冷漠而感到心驚。

  「澗玟小姐的意思是……面具男想憑藉著自己已經到手的尾獸來發動戰爭麼?」

  雖然不知道舟澗玟究竟是怎樣得出這個結論的,但當波風水門順著她的思路去逆推,卻驚訝地發現這樣的推斷非但沒有絲毫的違和感……甚至可以說是順理成章。

  如果這些真的是舟澗玟通過與面具男的接觸而得到的結論的話……

  那麼舟澗玟這些年來頻頻地被「曉」組織盯上,便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了。

  「我想,應該不僅僅只是這樣吧,」舟澗玟喝了一口在他們談話間已經冷去的茶水,「我當日曾對長門說過,這說到底是一個收集遊戲,那麼收集遊戲到了最後也必定是要召喚什麼的。」

  「當九隻尾獸被集齊之後,召喚出來的可能是一條能夠滿足你任何心願的神龍、也有可能是一個被稱作萬能的許願機的杯子。」

  「當然,也有可能是無盡的噩夢。」

  波風水門愣了好半響,最後才用一種古怪的目光看著舟澗玟,然後頗為關切地問道,「澗玟小姐……您最近是不是什麼奇怪的書籍看太多了?」

  「……真理往往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的,我想你很快就會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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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去找一位故人

  波風水門不知道真理是否真的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但是他卻知道另一件事。

  「澗玟小姐通過櫻通知我提前來一天, 應該是還有其他的話要和我說吧?」和舟澗玟聊了這麼久, 但是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聽故事的波風水門終於拿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杯,在緩緩地呷了一口茶之後問道。

  方才舟澗玟一口氣說了太多的內容, 那龐雜的消息讓他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消化。

  但波風水門好歹也是成為了火影的男人, 在將舟澗玟方才給出的消息稍作整合之後, 還是明白了他們現在的處境——或者說, 即將遇到的、可能影響到整個忍界的問題。

  於是他終於明白,舟澗玟通過春野櫻交到自己手中的、那封讓他提早來到鐵之國的書信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這哪裡是在擔心火之國距離鐵之國路途遙遠、怕他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而遲到, 這分明是要借著這個機會給他進行會前輔導。

  無論是揣測面具男可能是那個人的事也好, 還是推斷面具男明日會頂著宇智波斑的名字大鬧會場、隨後宣佈第四次忍界大戰也罷;舟澗玟方才的一切話語雖說都沒錯, 但接下來的話應該才是真正的重點。

  「我之前有和鐵之國的大將……也就是三船先生進行過一次對話, 」舟澗玟並沒有直接回答波風水門的質疑,但是她緊接著說出來的這番話卻無疑是在印證波風水門的猜測。

  這麼說著,舟澗玟將自己當日對三船說過的推斷, 又向波風水門重新陳述了一次。

  「也就是說,這次的會議就算沒有面具男的干涉, 也一定會是一場混亂麼?」波風水門低聲說著自己根據舟澗玟的描述而得到的結論, 隨後歎了一聲, 「澗玟小姐怎麼看。」

  「這說到底也不過是我的一個建議,不過我覺得三船先生會採納的可能性不小,」舟澗玟替波風水門和自己又續了杯茶,接著在放下了手中的茶壺的同時說道,「集合五大國的忍者, 建立一支忍者聯軍。」

  波風水門被她的提議給驚到了,「澗玟小姐,你……」

  這癡人說夢的本事一點兒都不必六道骸要弱啊!

  「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這是在癡人說夢,」舟澗玟看著波風水門的表情也猜出來他此刻心中的想法,「但事實上這確是最好的方法了。」

  波風水門點點頭示意舟澗玟繼續說下去。

  「先不看過去傭兵的經歷,只是在這短短的幾個月中,「曉」組織便在五大國內拉足了仇恨。」

  被佩恩破壞的木葉村,被「曉」組織成員走身為人柱力的風影我愛羅的砂隱村,同樣是被「曉」組織抓走了兩個人柱力——其中還有一個是雷影的弟弟的雲隱村,以及被「曉」組織控制了四代目水影的霧隱村。

  至於岩隱村,舟澗玟是事後才想起尾獸的人柱力中有一個是岩隱村的忍者——但是比起人柱力被抓,頑固的土影應該是更看不慣其他幾個村子當年雇傭價格低廉的「曉」組織的傭兵的經歷。

  「我相信,自從「曉」組織有所動作——尤其是針對尾獸展開行動之後,其他的忍者村並非是沒有相應的舉動,」雖然大部分都是在尾獸的人柱力被抓後的馬後炮就是了。

  當日風影我愛羅最先被抓,砂隱村向各個村子發出了援救信號,到最後回應的也就只有木葉一個。

  而那其他幾個忍者村袖手旁觀後的下場,就是自家的人柱力也成為了「曉」組織的戰利品。

  倘若站在旁觀者的立場的話,舟澗玟的確想說一句活該,只可惜眼下的情形卻也容不得任何人說風涼話了,「事實證明,若是再向之前一樣、繼續進行著各自分散行動的話,是不可能戰勝「曉」組織的。」

  如今「曉」組織折損了六名成員——包括身為前首領的佩恩在內;而不管究竟是真死還是裝死,這損失的六名成員可都是木葉這邊拿的人頭。

  哪怕是將勸退長門和小南算作三個孩子的功勞,這六個折損的人員裡舟澗玟一個人也拿走了一辦的戰績。

  而光是這一戰績,也足以她嘲笑其他忍者村的無能了。

  「尤其是我們接下來要面對的敵人,可不是什麼整天燃放煙花爆竹、又或者是邪||教信仰者了,」舟澗玟撇了撇嘴,毫不客氣地將自己埋入曉組織的臥底、以及真的埋到了地底的手下敗將給損了進去。

  大約知道舟澗玟指的是誰的波風水門乾笑了一聲,還是將話題扯回到了正題上,「澗玟小姐的意思是,那個面具男那邊還會出動大量的戰力?」

  「這個我不清楚,但他既然敢跳出來對五大國叫囂,就說明他已經認為時機成熟了。」

  舟澗玟知道帶土手裡還有十萬白絕在,但是卻不知道在沒有了受到大蛇丸影響的兜的干涉下,是不是還會有其他的部隊出現。

  「不過現在我唯一能夠確定的是,倘若三船在你們……我是說其他幾位影吵得最凶的時候提出忍者聯軍的話,想來應該沒有多少人會接受。」

  這麼說著,舟澗玟似笑非笑地看了波風水門一眼,「就像你剛才覺得我提出的這個建議是天方夜譚一樣。」

  對於舟澗玟的調笑,波風水門只能以乾笑作為回應。

  不過舟澗玟其實倒也不是真的惱了,她之所以會這麼說,說到底只是讓波風水門感受一下這個提議要被接受是多麼的困難罷了。

  「但如果面具男真的跳出來了,甚至當著你們五影的面說出了他的野心以及宣告第四次忍界大戰的話,那麼忍者聯軍的方案便不是那麼地難以接受了。」

  「因為,那可能不僅僅是忍者、而是整個世界的災難。」

  大約是沒有想到話題會一下子變得如此沉重,思維模式和腦回路都屬於正常人類範疇的波風水門一時間對於這個「世界級災難」究竟是什麼,還是有些想像不能。

  但有一件事他卻是能夠確定的。

  「澗玟小姐對於那個面具男的事究竟瞭解多少?」

  先是對他身份的猜測,又是對他的行為模式和最終目的的判斷,波風水門真的有些好奇舟澗玟的手中究竟掌握了多少資料。

  「不多,」舟澗玟頓了頓,隨後露出了一個有些古怪的笑容,「但如果我將今天同你說的內容再當著他的面講一次的話,恐怕會讓他在戰爭正式開始之前,不惜一切地把我追殺到死的吧。」

  這可不是什麼好笑的事,波風水門不知道舟澗玟究竟擁有怎樣強悍的心靈,才能夠笑著說出這番話。

  但他卻知道了這麼一個事實:那就是舟澗玟的手中,的的確確是掌握著不少秘密。

  「嘛,那個面具男究竟有著怎樣的野心,這個問題我想你到了明天就能夠知曉了,」舟澗玟沒有再在自己究竟掌握了多少的秘密這個問題上繼續說下去,只是換了一個話題,「現在我要和你說的,是忍者聯軍的事。」

  一聽到舟澗玟的語氣轉而變得嚴肅,波風水門立刻點了點頭。

  「雖說是五大國的忍者聯軍,但總要有一名統帥之人,而這個人必然是從五影內進行挑選的。」

  波風水門覺得以舟澗玟的頭腦和判斷力,倘若成為那個統帥之人也沒什麼多大的問題——但其他四影是絕對不可能同意的,「澗玟小姐難道是想讓我爭取那個統帥之位?」

  倘若舟澗玟真要站在木葉的立場上這麼說的話,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畢竟「曉」組織內並沒有木葉的叛忍,而如今被「曉」組織盯上的尾獸中,也只剩下了木葉所持有的九尾。而在其他四影中,土影年事已高,而風影我愛羅太過年輕——雖然他的能力其實也不弱,但肯定會得到土影和雷影的反對。

  但是除了他之外,水影和雷影也並非不適合。

  「不,」就在波風水門思索著倘若舟澗玟真的建議他當那個統帥之人的話該怎麼辦時,卻看見舟澗玟搖了搖頭,然後他就聽見她這麼說道,「我的意思是,讓雷影成為忍者聯軍的統領。」

  雖然波風水門也不一定真的要爭那個位置,但是在聽到舟澗玟的這番回答時,卻還是有些啞然。

  「倘若要成立忍者聯軍,五大國的忍者必定要聚集在一處。木葉早先剛剛遭受佩恩的襲擊,先不說如今在複建的同時要為戰事做準備已是十分困難,五大國的忍者倘若真的齊聚木葉,對此刻的木葉而言必然是一種負擔。」

  波風水門先是沉默了一會兒,隨後點了點頭表示對舟澗玟的認可。

  雖說在佩恩襲擊木葉之後,舟澗玟及時寫信給了扶桑,隨後讓春野櫻替她出面、以真舟家的名義給木葉的複建工作進行捐款,但有了捐款之後卻不等於複建工作就會在眨眼間完成。

  有些事是需要循序漸進的。

  「若你真的成為了這統帥之人,那麼作戰總部就要設立在木葉村。從木葉村的地理位置來看,屆時戰場也必然覆蓋在整個火之國境內。」

  「這倒也罷了,畢竟是避免不了的戰爭,」真的等到開戰那會兒,就已經不是想避免火之國成為戰場就真的能夠避免的了,「但火之國境內被林木覆蓋,對於不適應火之國環境的他國忍者來說,非但起不了掩護作用,反而是一種累贅。」

  各國的忍者都有擅長和不擅長的戰場,火之國的林木眾多,對於生長在木葉的忍者來說可能早就已經習慣了,但是對於他國忍者來說就不一定了。

  「尤其是當救援物資還要從木葉出發的情況下,對於運輸工作來說就更是一種麻煩了。」

  波風水門點點頭,相對於一眼望去沒有絲毫遮掩的平原,當救援物資通過林木進行運輸的話……總會產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這點木葉的忍者基本上都有所體會。

  「水之國是島國,在三船看來,應該是最先被捨棄的選項,」這和水影的個人因素無關,純粹是水之國不適合作為戰場,而且……

  「曉」組織曾經控制過四代目水影,對於水之國以及霧隱村的可謂是再瞭解不過了。

  「對於三船來說,你與雷影應該是最為優先考慮的選項,不如說,你與雷影成為統帥的可能性在伯仲之間。只是雷影脾氣暴躁、而你更沉穩一些,按理來說應該是你成為統帥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提出這樣的要求,是委屈你了。」

  聽出了舟澗玟語氣中的歉意,一開始對於統帥之位就不強求的波風水門立刻笑道,「澗玟小姐不僅是為了木葉、更是為了大局而考慮,不過……」

  他歪著腦袋想了會兒,「澗玟小姐應該是還有別的打算吧?」

  聽到波風水門這麼說,舟澗玟頓時就惡意地笑了,「我也說了,雷影性格暴躁,對於和他地位相當的五影自然不願屈居他人之下。」

  看著舟澗玟的表情、再配合著她的語氣,波風水門頓時就明白了什麼,「澗玟小姐這是打算……」

  「沒錯,我就是打算噁心一下他,」舟澗玟說得理直氣壯,仿佛方才為了大局而考慮的人壓根就不是她一樣,「雖說大敵當前大家應該攜手並進,但是當年的白眼事件我可一點兒都沒忘。」

  波風水門自然也沒忘,畢竟當年被雲隱村的人鬧得沒轍了最後請舟澗玟出山救人的……就是他。

  當年要不是舟澗玟出面反碰瓷……不對,是假說自己事發當日在日向家做客,因為雲隱村那名賊人的關係而受到驚嚇差點病發身亡,然後以火之國貴族的身份派人跑到雲隱村討要說法……

  恐怕日向家就真的要交出一雙白眼了。

  當年因為舟澗玟在九尾事件上對宇智波一族伸出了援手,以至於她與日向日足鬧得有些不過太愉快。所以在後來的白眼事件上,舟澗玟即使看在波風水門和村子的面子上對日向家施以援手,但對於她和日向日足來說,心中都有些膈應。

  好在春野櫻也因為那次的事件與日向雛田相識、並且發揮了她看見小姑娘就去撩……不對,是對女性一向友善的特長,結果和日向雛田相處得不錯。

  於是在兩家的小姑娘有來有往的情況下,舟澗玟和日向日足的關係這才有所緩和。

  只是和日向日足關係和緩,不代表舟澗玟就真的咽得下這口氣,如今正好有這個機會,舟澗玟覺得借著大局膈應一下雷影也是可以的。

  雷影未必不想當這個統帥,只是被自己的競爭對手拱手相讓……

  只怕是會膈應得不行。

  波風水門原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在日向家的族人都漸漸地不提這件事的情況下,舟澗玟大約早就放下了,卻不想這姑娘比自己想像中的要更加記仇。

  所以說盯上了舟澗玟還各種想要她命的「曉」組織以及面具男真的不會遭到她的報復麼?

  「嘛,這些事說到底不過是我這邊的建議罷了,就是不知道鹿久如果在這裡會給出什麼樣的意見,」舟澗玟和奈良鹿久一明一暗、都是波風水門身邊的智囊。

  只是鹿久給波風水門的建議都是和木葉村內的發展走向有關的,而舟澗玟則是經常替波風水門解決一些無論如何都不能擺到檯面上處理的問題。

  想著自己的另一位智囊,波風水門在思索了一會兒後露出了一個頗為古怪的表情,但最後他還是這麼說道:

  「如果鹿久在這裡的話,沒准會提出和澗玟小姐你一樣的建議也說不定。」

  舟澗玟笑了笑,對於鹿久會提出怎樣的意見她其實也不是最為關心和在意的,畢竟這只是她隨口一提的事,如今對於她而言,還有另一件更加重要的事。

  「我會在明日一早離開這裡。」

  波風水門原以為舟澗玟要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卻不想已經再度扭頭朝窗外看去的她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驚得他差點把剛剛喝進嘴裡的茶給吐出來。

  「澗玟小姐不打算和我們一起回木葉嗎?」

  以他對舟澗玟的瞭解,舟澗玟的這句「一早離開」肯定不是指要和他們一起回木葉,而是在五影大會開始之際率先退出鐵之國。

  至於原因嘛……

  波風水門總覺得和「曉」組織有脫不了的干係。

  「我還有最後一樁事要去處理,在這件事處理完之前,我還不能回木葉,」說著這番話的時候,舟澗玟難得的沒有直視波風水門的雙眼,而是望著窗外那紛飛的雪花,仿佛是勾起了什麼回憶一樣。

  波風水門知道舟澗玟的性格,她下定決心的事自己無論如何是攔不了她的。

  他不行,如今失蹤的白蘭也不行。

  「這一次澗玟小姐該不會又是跑去和誰賭命吧,」波風水門皺著眉,一想到舟澗玟當日跑到長門面前要和他賭命,他就覺得自己又開始頭疼了。

  波風水門的猜測讓舟澗玟收回了視線,隨後她對他露出了一個看起來燦爛、但卻並沒有什麼溫度的笑容。

  「不,」她微微地搖了搖頭,「我是去找一位故人的。」

  這麼說著,舟澗玟微微地攥緊了掩藏在桌底下的右手,無聲地將赤城先前送來的紙條捏到變形。

  「一位被我遺失了很久的故人。」

  遺失和故人這兩個詞放在一起怎麼聽都似乎是有些不太合適,只是還沒有當波風水門為一向追求用詞精准的舟澗玟此刻的話語而感到奇怪時,卻發現她的表情是難得一見的複雜。

  仿佛是在隱忍,又仿佛是感到悲哀。

  於是原本就不打算阻攔舟澗玟、也知道這一次定是攔不了她的波風水門又確認了一件事:那就是這一次的行程對於舟澗玟而言,可能的的確確是非常重要的。

  重要到她寧可實現將五影大會上可能發生的事一一地叮囑於他,也不能留下來參加五影大會。

  即使他真的有這樣的資格。

  「我知道我攔不了你。」

  舟澗玟的表情仿佛是讓波風水門回憶起了什麼,於是他也像舟澗玟之前做的那樣,扭頭看向了窗外。仿佛是在欣賞從那灰暗的天空中紛紛飄落的白雪,又仿佛是在回憶往事。

  並非是他多愁善感,只是舟澗玟此刻的模樣讓他想起了十六年前的自己和玖辛奈。

  那時候面對著處於暴走狀態的九尾他也是這般下定決心的,倘若不是橫空冒出來的白蘭出手相助的話,那麼他與妻子此刻早已不在人世了。

  「但是澗玟小姐,你一定要活著回到木葉啊。」

  其實胡來的忍者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頭腦清晰邏輯分明的人要胡來——因為那不僅攔都攔不住,甚至還要擔心對方會不會出於不想被打擾的心態反而動用一切的力量來阻攔自己。

  如果舟澗玟真的打算胡來的話,恐怕整個木葉沒有一個人能攔得了她。

  波風水門話語中的擔憂是顯而易見的,舟澗玟自然也聽得真真切切,她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立刻輕笑出了聲,「你在想什麼呢,水門。」

  「放心吧,這一次我真的不是去玩命的,而是去找那個故人了卻一段往事的。」

  波風水門抽了抽嘴角,畢竟「了卻往事」這種話從舟澗玟的嘴裡說出來,怎麼聽都覺得她這是想要找人拼命。

  「倘若那件事不能夠解決的話,我恐怕無法心安理得的去面對接下來的敵人。」

  舟澗玟早就失去了成為忍者的資格,倘若接下來真的像她之前猜測的那樣會爆發第四次忍界大戰,舟澗玟也決不會成為親赴戰場的那個人。

  如果舟澗玟真的決意要加入到這一次的戰爭,波風水門覺得最合適她的位置也是位於作戰總部的決策部門。

  「澗玟小姐既然下定了決心,我說什麼也沒有用。」

  不去阻攔舟澗玟接下來要做的事,是對這位替木葉、替他出謀劃策了多年的舟澗玟最好的尊重方式,「但是請澗玟小姐一定要記得,接下來若是真的爆發全面戰爭,那麼木葉和忍界都需要你的力量。」

  「請你一定要保重。」

  波風水門的話語讓舟澗玟在短暫的驚訝過後,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我能將這個看作是火影命令麼?」

  波風水門沒說話,只是沉默地、並且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而回應他的,是舟澗玟同樣鄭重其事的承諾。

  「那麼,我答應你,一定回活著回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嗯,做好準備吧【。


第207章 Shinano

  有一件事舟澗玟始終都特別在意,所以在那日與長門分道揚鑣之後, 便下令讓赤城加賀去搜尋那個人的下落。

  赤城加賀雖然心中存疑、也不知道舟澗玟這麼做的用意, 但是見身為秘書艦的維內托一副好像是猜到了什麼的樣子之後,便也不再多問、只是遵循著舟澗玟的命令去做了。

  而她們的連日追蹤, 終於在昨日有了結果。

  馬車在五影即將集結在鐵之國的城池中展開一場已經久位召開的五影會議之前, 便在波風水門和鐵之國大將三船的矚目中, 緩緩地駛離了城池, 投入了風雪之中。

  相對於三船遺憾頭腦清晰、對局勢判斷也非常精准的舟澗玟居然不能留下來參與到回憶中;在昨日與舟澗玟聊了許久的波風水門,對於舟澗玟的此番出行更多的還是擔憂。

  他並不知道舟澗玟今日究竟打算去見誰, 甚至讓她不惜在昨日五影大會召開之前對他進行了一番會前輔導、也要在今日去見那個人。

  但波風水門唯一能夠肯定的, 是那個人對於舟澗玟而言必然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否則舟澗玟昨日在提及此事時, 不可能露出那樣的表情。

  端坐在馬車中的舟澗玟並沒有將頭探出車窗朝回看, 此刻的她披著一件保暖性能足夠好的大氅,雙膝之上鋪著一條厚實的毯子,雙手握著一個精緻小巧的手爐——正如她來鐵之國時的那樣。

  然而她的面色相對于當日的淡然, 更多的卻還是凝重。

  這是連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一直都陪伴在舟澗玟身邊的赤城加賀都覺得罕見的表情,但不得不說此時此刻她們親愛的指揮官小姐的表情, 凝重得讓她們覺得仿佛回到了當日深海來襲的那一天。

  就好像, 有什麼重大的事情即將發生一樣。

  一直伴隨在舟澗玟身側的赤城和加賀是知道第四次忍界大戰的事情的, 即使此刻五影大會還沒有召開、而那個面具男也沒有蹦躂出來宣戰,但她們還是知道這場戰事一定會爆發。

  不如說,她們親愛的指揮官小姐在來到這個世界後逗留的這將近十七年裡,等待的就是這場牽涉到整個忍界的戰爭。

  雖然不知道舟澗玟究竟想借著這場戰爭做什麼,但這十七年來她明裡暗裡所做的那些事, 說到底就是為即將到來的戰事做的準備。

  不過就算是知道戰爭即將到來,而她們的指揮官小姐為了那一天的到來已經做了良多,但赤城和加賀卻還是覺得此時此刻舟澗玟那嚴肅而又凝重的表情卻並非是因為戰爭。

  而是因為別的什麼她們並不知道的事。

  坐在馬車車廂內的赤城看了眼坐在自己斜對面的維內托、妄圖從她那兒獲得隻字片語的提示。

  然而她剛一抬頭,就發現身為舟澗玟的秘書艦、是指揮所內距離舟澗玟最近的艦娘的維內托此刻的表情,竟然也如同她們的指揮官小姐一般。

  維內托定然是知道了什麼。

  只看見對方的表情,赤城便有了定論。

  只是在得到了這樣的結論之後,赤城也並沒有因為指揮官小姐和秘書艦對她們隱瞞這件事而感到惱怒——畢竟處理一切的是舟澗玟、而維內托是她的輔佐,還在港區那會兒,她們手中就掌握著整個港區內要處理的公務,有太多的事情都是普通艦娘難以知曉的。

  所以此刻赤城心中所懷揣的情感,僅僅只是擔憂。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或者是從她成為港區的指揮官之前就有的壞習慣吧,她們的指揮官小姐早已習慣了將所有的事情都一人扛起。

  雖然她在戰鬥上一直都非常依靠著她們這些艦娘——當然,這也是她們的榮耀和存在著的意義;但是在佈局和其他方面,舟澗玟無論遇到了再大的困難也不會表露出來。

  她只會用她那淡然的、令人安心地姿態走在最前端,用她那聰慧的頭腦替所有艦娘解決戰鬥之外的困擾。

  赤城和加賀——其實不僅僅是赤城和加賀,指揮所內的所有艦娘都知道這一點,然而在戰鬥以外的事情上她們卻什麼都做不到。這也是每當舟澗玟有需要她們的地方時,指揮所內的艦娘也會竭盡全力去完成的原因。

  並非是因為這是她們的職責所在,只是因為她們想替舟澗玟這位令全體艦娘尊敬並心疼著的指揮官小姐分擔一些。

  赤城的擔憂舟澗玟並非是沒有看見,但有些事她此刻也無法透露,不過……

  「當日我寄放在你那兒的那支箭,你在那之後有重新審查過麼,」舟澗玟想起了當日同樣發生在鐵之國的事,而後對著也不知道已經是想到了什麼地方的赤城問道。

  赤城愣了半響,而後才想起舟澗玟說的是當日千曲在舟澗玟等人進行轉移時,朝她們射||出的那支木||箭。

  這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卻不知道舟澗玟又為何會在今日提及。

  但赤城還是老老實實地答道,「我和加賀後來有研究過,但還是看不出有什麼端倪。」

  那不過是一支普普通通的木||箭,真要說有什麼特殊之處的話,也就是上面刻著的那首和歌——在身為武器的木||箭上刻上和歌,這種也不知道是附庸風雅還是想傳達什麼訊息的行為,實在不是赤城所能夠理解的。

  至於加賀……

  當日在她看了一眼之後就跑去喝酒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參透了,還是懶得去猜測。

  「這樣啊……」舟澗玟歎了一聲,隨後露出了一個極為勉強的笑容,「你很快就會知道答案了。」

  >>>

  「……你很快就會知道答案了。」

  面對著面前那人的提問,幹柿鬼鮫用他那古怪的嗓音緩緩地答道。此刻他的手中提著鮫肌,身後站著的依舊是常年戴著斗笠的千曲,而鮫肌所指的方向……

  恰巧是當日金蟬脫殼的八尾人柱力——奇拉比。

  「應該說是命運弄人好呢,還是說欠下的總該是要還的好,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再見面,」幹柿鬼鮫如此說道,而後露出了一個也不知道是嘲弄還是感慨的笑容,「不過當日還真是被你狠狠地戲耍了一番呢。」

  「誰會想到堂堂八尾的人柱力,居然會用那樣的方式逃走。」

  當日他和千曲奉命來抓八尾的人柱力,原以為是穩操勝券的戰鬥,卻不想對方居然會選擇用自斷一條尾巴的方式逃走——不過這種奸猾的招數也就只能使用那麼一次。

  「不過這一次,我可不會再被騙了。」

  ——畢竟他今日前來,是另有目的的。

  當然,這一點就無需告訴面前的這位八位人柱力了。

  「需要我來麼,」身後的千曲拉了拉帽檐,用數年如一日的平板無波的嗓音問道,而她的語氣中,竟然還參雜著那麼些許的質疑。

  仿佛這一次鬼鮫真的會再度被對面八尾的人柱力戲弄一樣。

  鬼鮫微微地扭過頭,看了眼並不知道他被交代了特殊任務、只當他們此番前來是來將功折罪繼續捕捉八位人柱力的千曲,隨後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既然千曲你這麼說了……」

  他看了眼千曲,而後又看了眼奇拉比和他身邊的那個忍者,隨後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那麼八尾邊上的那個忍者就交給你去處理了。」

  聽到他這麼說,千曲仿佛也意識到了什麼,在發出了一聲冷哼之後,還是抽||出了掛在腰際的那柄細||刀,朝著奇拉比身邊的忍者發起了攻擊。

  >>>

  馬車在舟澗玟的囑咐之下匆匆行駛著,在離開鐵之國的城池大約一個半小時過後,便抵達到了他們的目的地。

  那是一片大約早已不在鐵之國境內的小樹林,沒有了暴風雪的侵襲,不僅氣溫回升了許多,就連那鐵之國境內鮮少能夠見到的藍天白雲都是令人無比的懷念。

  只是在這麼一片美好到適合在午後散步的樹林裡,卻頻頻地響起了不符合這片閒適的土地的聲響。

  那是屬於戰鬥的聲音。

  相對於坐在馬車外負責駕駛的加賀、以及坐在馬車車廂內的赤城的警惕,舟澗玟卻仿佛是早就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一樣,那表情已經冷凝了許久的臉上沒有絲毫的驚慌,反而卻多添了些許的無奈。

  「我們先下車吧,」她對著車廂內的兩名艦娘說道。

  意識到舟澗玟非但沒有要避開的意思,反而想要加入到混戰之中,赤城立刻露出了不贊同的表情,「但是澗玟小姐……」

  只是她的話尚未說完,就被坐在她對面的維內托搖頭制止。

  赤城這才響起舟澗玟此番前來的用意。

  於是赤城只能在心中歎了一口氣,而後吩咐坐在車外的好友停車。早就聽見舟澗玟的吩咐,但是卻以為好友能夠勸得住舟澗玟的加賀在得到這樣的結果時,卻也並不感到意外。

  和赤城一樣在心中歎了一聲氣,加賀在停下了馬車之後,也率先從馬車上跳下、接著將馬匹拴在了旁邊的樹木之上。

  當日舟澗玟與長門的交鋒,她和赤城因為舟澗玟的吩咐而駕駛著馬車躲在了別處——之後才從維內托那兒得知了她們的指揮官小姐當日究竟做了什麼。

  所以今天她們說什麼也要留在舟澗玟的身邊保護她。

  所幸的是舟澗玟在看見加賀的這一舉動之後也沒有說別的什麼,只是沉默地應允了赤城和加賀的跟隨。

  一旁的維內托在看見舟澗玟的應允後想說些什麼,但到底還是保持了什麼——她是隱隱約約地已經猜到了答案的人,如果可以的話她覺得還是讓赤城和加賀避免與那個人接觸比較好。

  只是……

  她也不是不能夠理解舟澗玟的做法就是了。

  一行四人踩在了鬆軟的草地上緩緩地朝著聲音的來源處走去,沒一會兒就看見不遠處的那場亂戰——原本應該是鬼鮫的搭檔的千曲不知道怎麼的和身為八尾人柱力的奇拉比站到了同一陣線,而有著「無尾之尾獸」的鬼鮫此刻怎麼看……

  怎麼都堪稱是狼狽。

  也對,畢竟站在他對面的不僅僅是八尾的人柱力,還有他昔日的搭檔;就連他的愛刀「鮫肌」此刻都產生了叛變的現象,這對於鬼鮫來說的確是一個打擊。

  「澗玟大人,這……」赤城和加賀的確是被這一場面給驚呆了,畢竟她們當日也是參與到舟澗玟與鬼鮫的戰鬥的人,自然也知道幹柿鬼鮫的實力,以及……

  千曲和對方是搭檔的事實。

  怎麼那個千曲說叛變就叛變了?

  對於千曲的身份早就心中有數的維內托對此倒也不奇怪,在看見這樣的場景後,她只是微微地上前了一步,然後對舟澗玟說道,「澗玟大人,是否要我出戰。」

  舟澗玟眯著眼打量了一會兒戰況,在微微地皺起了眉後這才點頭應了一聲。

  有得到舟澗玟的應允,維內托在囑咐著赤城和加賀一定要好好地照顧舟澗玟之後,便殺入了那個本身已經非常混亂的戰局之中。而原本還在和幹柿鬼鮫戰鬥的奇拉比這才發現這個愈發詭異的戰場上,出現了協力廠商的角色。

  不得不說眼下的戰況讓他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原本是上次來抓自己的兩名「曉」組織的成員再度出現,然後是在上次的戰鬥中壓根就沒有出手的小姑娘在和他的阿金老師戰鬥的過程中,就像是磕錯藥一樣突然朝著本應該是她搭檔的幹柿鬼鮫大打出手。

  他和八尾原本也覺得這應該是那兩個人的苦肉計,結果卻發現千曲和幹柿鬼鮫在對彼此下手時毫不留情,就仿佛對方和自己有著殺父弑母的大仇一樣。

  雖然不知道「曉」組織的成員怎麼說反目就反目了,但奇拉比在猶豫了片刻後還是重新加入了戰局,跟著千曲一起對付上次害他不得不斷了一條八尾的尾巴才逃出生天的幹柿鬼鮫。

  誰知道三人這才打了沒個來回,突然又有一個白頭發的小姑娘闖入了戰局,而朝她來的方向那麼一看……

  他又看見了三個容貌各異的年輕女性。

  ——話說這年頭非忍者的女性都有那麼兇悍了麼?

  這幾個一看就不像是忍者的女人居然都敢隨隨便便地插||入尾獸人柱力和「曉」組織的戰鬥,究竟是無知者無畏還是另有什麼打算。

  而就在奇拉比和他體內的八尾對這又一次的變故而感到錯愕的時候,卻不想原本還在和幹柿鬼鮫打得如火如荼的千曲一看見維內托的出現,立刻用欣喜的聲音沖她說道:

  「這裡就交給你了,維內托!」

  接著也不等維內托來得及應答,她邊抄著手中那柄細刀朝著舟澗玟所在的方向跑去。

  這一回就連早就警惕著千曲的幹柿鬼鮫也弄不清是什麼狀況了。

  赤城和加賀看見千曲朝她們所在的方向奔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卻也還是下意識地擋在了舟澗玟的身邊,一邊卻對維內托居然放任對方朝這邊跑來的行為感到不解。

  而另一邊,闖入了幹柿鬼鮫與奇拉比之間的混戰的維內托在和千曲交替之後,也不等奇拉比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便沖著自己的這位老對手展開了瘋狂的炮火攻擊。

  雖然被這接二連三的變故給驚得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是看著維內托居然能夠和幹柿鬼鮫打得不分上下——甚至隱隱約約的還占了上風之後,奇拉比在思索了那麼幾秒之後,也像之前那樣再度加入戰鬥。

  而這一次,他依舊選擇和維內托聯手對付幹柿鬼鮫。

  「不管來人究竟是敵是友,反正敵人的敵人就是隊友,歐耶——」

  那一邊奇拉比在加入混戰的時候,還用他那參雜著冷笑話的古怪RAP刺激著維內托的神經;而這一邊,千曲也已經抵達到了舟澗玟的面前。

  雖然因為斗笠的緣故而看不清對方的容貌和表情,但是在看到千曲因為自己的阻攔而停下腳步的同時,赤城和加賀也不知怎麼的,竟然有些驚訝地發現她們居然能夠通過對方的這一舉動而感到了一絲感傷和委屈。

  是的,感傷與委屈。

  這並非是她們因為千曲的舉動而產生的情緒,而是通過千曲的行為而察覺到的她的心情。

  「赤城,加賀,你們先退下。」

  舟澗玟雖然看不清這三人此刻的表情,卻也能夠察覺到充斥在那三人之間的古怪氣氛,早就知道真相的她忍不住歎了一聲氣,隨後在赤城和加賀退下的同時,也對面前的千曲如此說道——

  「這些年辛苦你了,信濃。」

  赤城和加賀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不由地瞪大了雙眼,隨後用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面前那緩緩地除下斗笠的、穿著「曉」組織火雲袍的少女,而一直被她隱藏在斗笠之下的容貌……

  赫然是屬於她們概念中的信濃無誤。

  舟澗玟的指揮所內有那些船,赤城和加賀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雖然人數眾多,但誰也不會忘記任何一名正式進入指揮所內的同伴。

  但是……

  但是她們的指揮官小姐,此前並沒有將信濃也接回到指揮所過呀!甚至在港區發生大變之前,上面也沒有發佈過任何有關信濃已經能夠加入港區的消息。

  是的,對於港區的指揮官們來說,獲取新艦娘的方式無非是那麼幾種:建造、出征時的意外收穫、以及特殊海域攻略獎勵。

  但除了建造是上面可以發佈的消息之外,出征的意外收穫和特殊海域攻略獎勵都不是上面能夠控制的——因為那是屬於深海的情報。所以除非是有人通過對深海的開拓戰鬥來發現,否則對於指揮官和整個體系來說,深海方面能夠收穫的新艦娘的情報都是一個謎。

  不過對於艦娘來說就不一樣了。

  尤其是像有著同一種出身的艦娘——比如赤城加賀和信濃,即使指揮官體系並不知道信濃的容貌以及她的獲取情報,但對於她們來說卻還是有著隱隱約約的概念。

  能夠讓她們在看見此前從未見過面的信濃的第一眼時,便確定「她就是信濃」這一事實。

  可她們的指揮官小姐是怎麼知道的?

  甚至還是在信濃除下斗笠之前。

  再加上舟澗玟方才的那句「這些年來辛苦你了」,赤城和加賀總覺得她們仿佛是即將接觸到一個不得了的秘密一樣,激動與膽怯的情緒不斷地湧上心頭,讓她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反應。

  「是那支箭啊,」仿佛看出了赤城與加賀的困惑,舟澗玟替她們解釋道,「當日在鐵之國時信濃曾在我們轉移前射出的那支箭,那看似是攻擊,其實是將確認她身份的訊息傳遞到了我的手中。」

  「確認身份?」

  赤城和加賀面面相覷,並沒有從那支箭上獲得絲毫訊息的她們,怎麼都沒想通自家指揮官小姐究竟是怎麼通過那支箭察覺到千曲就是信濃的事實的。

  「香者自芬芳,人能知辨別,」舟澗玟緩緩地重複著這句被信濃刻在了木||箭上的和歌,「這兩句和歌其實是在告訴我她是臥底這一事實,當然,光憑這一點的確還稍微牽強了一些。」

  「你們應該也知道你們曾隸屬的IJN對航母和戰列艦的命名方式吧?尤其是赤城和加賀,你們和信濃還有著相似的經歷,」舟澗玟對著赤城和加賀提點道,「IJN對航母的命名方式一直是用飛行動物,但是對與戰列艦卻是用著古國名或者山名。」

  「信濃和你們一樣,原本是戰列艦,卻在之後被改造為了航母。而信濃這個名字的來源,正是當時曾被選為預備首都的松代曾經隸屬的信濃國。」

  「而信濃當日刻在那只木||箭上的和歌的作者小野篁,曾經就任過信濃國的信濃守,再加上她那千曲的假名……」

  看著赤城和加賀的表情從茫然到了然再回到茫然——仿佛還沒有意識到「千曲」這個名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舟澗玟也只得繼續向她們解釋道:

  「日本最長的河流名為信濃川,但是信濃川在長野縣內名為千曲川,在新潟縣境內才叫做信濃川,」而當年的信濃國的位置就在如今的長野縣。

  赤城和加賀沒想到千曲這個名字和那支木||箭上竟然隱藏著這樣的深意——不如說她們的指揮官小姐竟然能夠從這些瑣碎的資訊中,整合出這樣的結論,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露出怎樣的表情。

  可問題是……

  「信濃怎麼會出現在這個世界裡的?」舟澗玟的指揮所內並沒有信濃的存在,信濃又究竟是怎麼出現在這個世界,甚至……

  成為了舟澗玟在「曉」組織的臥底的?

  信濃此前一直沒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舟澗玟從自己射||出的那支木||箭上獲得的訊息、以及整合出的結論。如今聽到赤城這般詢問,信濃立刻露出了一個驚慌又帶著羞澀的表情,隨後就聽見舟澗玟靜靜地看著她,然後用沉重的語氣繼續說道——

  「這一切不過是我的猜測,」舟澗玟望著信濃,眼神中只存在著顯而易見的憐惜,「你其實……」

  「並不是「我」的艦娘吧?」

  作者有話要說:

  放炸||彈,下一章持續高能,希望你們在看完這兩章之後別宰了我【。

  然後給不知道的小天使們來個小小的科普:

  IJN的BB/BC一般是以古國名/山名來命名的,比如扶桑、金剛、伊勢、長門、大和

  而CV的命名方式是飛行動物:比如飛鷹、隼鷹、大鳳、瑞鶴

  但是赤城和加賀還有信濃是另外,赤城原計劃是BC、而加賀是BB,但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改造成了航母;而信濃原本是勞模院長壓馬頭……大和級的,但是也被改造成了航母

  所以信濃、赤城、加賀都是以古國名/山名來命名的

  PS:根據你遊給出的私設,信濃非常的仰慕一航戰的前輩(也就是赤城加賀)


第208章 請你不必感到悲傷

  一聽到舟澗玟這麼說,早先已經為千曲就是信濃這件事驚訝到無以復加的赤城和加賀, 又再度愣在了原地。

  如果信濃不是自家指揮官小姐的艦娘, 那麼她又是誰的艦娘?

  難道這個世界上除了她們的指揮官小姐之外,還有其他指揮官的存在麼?

  困惑——是的, 滿腹的困惑困擾著此刻的赤城和加賀, 她們在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之後, 終於還是忍不住朝舟澗玟和信濃望去, 冀翼著她們是否能夠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然而率先回應她們的,還是在舟澗玟口中並非是她的艦娘的信濃。

  因為舟澗玟那番夾雜著肯定語氣的話語, 信濃露出了一個笑容, 那笑容中糅雜著釋然與感慨, 以至於讓她此刻的表情看起來要多古怪就有多麼的古怪。

  「真不愧是您啊, 澗玟小姐。」

  雖說這番話中並沒有明確的加以肯定亦或者是否認,但信濃此刻的表情和語氣,卻無異是在告訴赤城和加賀這麼一件事:她們的指揮官小姐——舟澗玟的猜測是正確的。

  「我也不過只是猜測罷了, 通過你當日射給我的那支箭,還有你就是信濃的這個事實。」

  舟澗玟的語氣比之信濃仿佛還要再複雜一些, 她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了信濃良久, 而後又看了眼遠處依舊在和奇拉比搭檔、攻擊著幹柿鬼鮫的維內托, 最後視線重新回到了信濃的身上。

  「接下來的事只是我單方面地猜測,我先說說看,如果有什麼錯漏的話你來替我斧正。」

  舟澗玟這麼說著,隨後隨意地找了一處空地就地坐下、然後在其他三人也跟著坐下的同時,她倚著乾燥的樹幹對著信濃以及赤城和加賀緩緩地說起了自己的揣測。

  「信濃並非是「我」的艦娘, 」她再次重複著之前已經說過的話語作為開頭,然後在信濃的注視中又說道,「因為,她是真舟澗玟的艦娘。」

  真舟澗玟,這個名字赤城和加賀都不陌生。

  這不僅僅是她們的指揮官小姐在這個世界裡的名字,更是她在很久以前的屍魂界時的身份。

  在她們的認知中,「真舟澗玟」就是自家指揮官小姐——而在舟澗玟口中並非是她的艦娘的信濃,怎麼又成為了「真舟澗玟」的艦娘了?

  看著赤城和加賀那茫然的表情,舟澗玟但笑不語,只是靜靜地望著信濃,隨後從她的沉默中獲取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而真舟澗玟,就是我。」

  舟澗玟一步步地將自己的推理鋪展開——正如她之前每一次鋪展自己的計畫一樣,但是這一次她說出來的內容對於赤城和加賀們來說,卻著實是有些難以理解。

  她們為自家指揮官小姐的說法給弄糊塗了。

  仿佛是發現了赤城和加賀的茫然,舟澗玟在沉思了片刻後又換了一種說辭,「我這麼說吧,真舟澗玟是我,但也不是我。」

  「你們可以將我與真舟澗玟的關係看作是白蘭與Ghost一樣,我與她,是位於平行空間內的同一個人。」

  赤城和加賀在聽到了舟澗玟的這一說法只有,不由地「呀」了一聲,而原本浮現在信濃臉上的平靜也被苦笑所取代。

  「的確是這樣沒錯,澗玟小姐,」信濃點頭確認了舟澗玟的這一推理,「您不愧是平行世界的指揮官小姐,果然也能夠猜到這一地步,那麼接下來的事……想來您心中應該也已經有了答案吧?」

  舟澗玟點了點頭,接著在做了幾次深呼吸後,這才繼續說了下去: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之前我在屍魂界時頂替的那位「真舟澗玟」,其實也是你的指揮官吧,」如此說著,舟澗玟看了一眼信濃方才與幹柿鬼鮫進行戰鬥時用的那把細||刀,那赫然是與自己的那套海||軍制服所配套的指||揮||刀。

  然而那並非是她的東西,因為她的指||揮||刀此刻還留在指揮所內。

  所以信濃手中的這把指||揮||刀,是這個世界的「真舟澗玟」的所有物。

  「為什麼這麼說?」不明白舟澗玟怎麼會得出這個結論的赤城一臉茫然地看著她。

  「一來是因為名字的緣故,相對於我憑空出現在義大利和冬木市的經歷,我無論是出現在這個世界還是在屍魂界的時候,都並非是以『不屬於那個世界的角色』的身份而登場的,」而是以「真舟澗玟」的身份登場的。

  「在這兩個世界中,我甚至有著完整的早年經歷,這自然可以看作是我頂替了那個世界的某一個人,」雖然這個人在原著中壓根就不存在,「但同樣的,我也可以將此看作是平行世界的我……也就是「真舟澗玟」曾經存在的證明。」

  舟澗玟看了看一直沉默的信濃,又看了看從茫然到愕然的赤城與加賀,隨後面無表情地吐露了一個誰都不願意承認的真相。

  「既然我在港區被摧毀後,能夠穿梭於各個世界;那麼平行世界……甚至是每一個平行世界的我,可能都擁有著相同的經歷。」

  ——這是對於舟澗玟來說,最為殘酷的事實。

  赤城和加賀原先就算是再糊塗,但是當舟澗玟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的時候,心中所懷揣的除了了然之外,還有對自家指揮官——不對,是每一個世界的舟澗玟的經歷的心疼。

  「平行世界的同一個人不能夠同時出現在一個世界,這是亙古不變的法則,」舟澗玟自然也看見了赤城和加賀此刻的表情,但她還是繼續說了下去,「你們應該也從維內托那兒聽說過白蘭與Ghost的事情吧?」

  「倘若處於平行世界的同一個人同時出現在了同一個世界中的話,除了世界會因為保護機制而發生變異之外,其中一人也必須捨棄他作為那個人存在的全部證明。」

  就如同當年的Ghost一樣。

  當年他捨棄的就是包括肉||身、靈魂、意志、力量、和記憶在內的,構成「白蘭•傑索」這一存在的五個基本要素。

  「我和平行世界的舟澗玟不可能同時出現在一個世界,無論這個世界是否是我們原本所在的世界,」舟澗玟在說到「原本所在的世界」時不由地頓了一頓,而後才繼續說道,「但並不代表我不能在她離開這個世界後,再度來到這裡。」

  「而且就如今的情形來看,我與她之間根本就是她前腳離開這裡,我立刻取而代之的關係。」

  這麼說著,舟澗玟再度看向了信濃手中的那柄指||揮||刀,「讓我確信了這一件事的,還是我在剛剛抵達屍魂界時使用了海倫娜後聽到的旁人的評價。」

  「當時虛圈遠征隊的成員並沒有為我使用了海倫娜而感到錯愕、甚至是驚慌;相反的,他們竟然將海倫娜當作我斬魄刀卍解的能力。」

  「屍魂界所在的那個世界並非是我原本所屬的世界,所以那個世界的法則沒有必要對我進行保護,」從而影響到那個世界的普通人的認知,「那麼唯一可能的猜測,就是那個世界的「真舟澗玟」的卍解刀魂和我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原型都是艦娘。」

  舟澗玟看向了信濃,赤城和加賀因為她的這一舉動也不約而同地朝她望去,在三人的注視中,信濃緩緩地點了點頭。

  「沒錯,我的確曾與我家指揮官小姐一同去過那個世界,」像是為了證明她們的猜測一樣,信濃進一步地提供了證明,「在那個世界裡,指揮官成為了五大貴族之一的家主真舟澗玟,而我則是以她刀魂的身份出現在那個世界中的。」

  赤城和加賀順著舟澗玟的思路想了一下,隨後也產生了一個新的問題,「可是指揮官您也說了,可能所有平行世界的您都在港區被摧毀後穿梭在各個世界中。」

  「那麼您又是怎麼確認信濃家的指揮官,就是您在屍魂界時的前身?」

  舟澗玟在聽到這個問題之後頓時就笑了,然而笑容之中卻又多了些許的苦澀,她與同樣是一臉悲傷的信濃對視了一眼,隨後在彼此的目光中確認了自己的答案。

  「關於這個問題,你們很快就能夠知曉了。」

  想來這個問題的答案不僅僅是她,就連「真舟澗玟」——也就是信濃家的指揮官也已經得到了。

  也是,雖然存在于不同的平行世界中,但她們說到底畢竟都是舟澗玟。

  她們擁有著相同的頭腦,相同的想法,以及——

  相同的命運。

  「再說所別的問題吧,」舟澗玟牽動著嘴角、扯出了一個不大好看的笑容,「比如說我與信濃家的指揮官在彼此的經歷之中,只重合了部分世界的事吧。」

  舟澗玟的話很快就引起了赤城和加賀的興趣,而她也在她們的注視中繼續說著自己的揣測,「就比如我的經歷,除去最早的世界不歎,如今的我只經歷了屍魂界、冬木市、以及這裡這三個世界。」

  「但是信濃家的指揮官除了屍魂界和這裡之外,可能還去過別的什麼世界,」舟澗玟看了眼信濃,隨後給出了一個假設,「在這裡,我將屍魂界和這個世界稱作A與B,而冬木市稱作C。」

  「那麼在信濃家的指揮官的經歷中,她去過的世界就可能是A、B、D、E,」舟澗玟如此說著,隨後歎一口氣,仿佛是要將自己因為得到了答案而產生的負面情緒隨著這口氣一起歎出去一樣。

  「而在她經歷過的D與E這兩個世界中,她可能發現了除了她之外的,第三個平行世界的舟澗玟曾經存在的痕跡。」

  舟澗玟頓了頓,在隱去了一部分的事實之後,用盡可能不太複雜的方式說道,「通過那第三個舟澗玟曾經存在的痕跡,她與如今的我一樣,得出了「不同世界的舟澗玟可能會交替出現在同一個世界」的結論。」

  舟澗玟看了眼也知道自己有所隱瞞的信濃,隨後在對方的回應中給出了一個陳述性的語句:

  「這也是她將你留在這裡的原因吧?」

  舟澗玟看著信濃,接著一字一句的緩緩地說道,「將你送進「曉」組織也好,還是別的種種安排也好,都是為了那麼一個目的。」

  赤城和加賀屏氣凝神,仿佛是已經知道了自家指揮官小姐接下來的話有多麼重要一般。

  「為了替平行世界的她——也就是我,獲得在這個世界的最終勝利。」

  信濃沉默不語,卻是笑著點了點頭,然而她笑容有著太多的苦澀——甚至到了讓人光是看著她的笑容就忍不住潸然落淚的地步。

  「接下來的這一點其實我也不是很肯定,」舟澗玟拍了拍信濃的肩膀,隨後對著赤城和加賀繼續說道,「我猜「真舟澗玟」這個名字,可能就是「這個世界即將成為兩個平行世界的舟澗玟進行交替的場所」的信號。」

  「所以信濃家的指揮官才能夠確定,平行世界的她——也就是我即將取她而代之的事實。」

  信濃點了點頭,「是的,在指揮官過往的經歷中,的確也曾有「成為真舟澗玟」的這種經歷。通過這樣的經歷,她得出了與澗玟小姐您一模一樣的結論。」

  「所以在來到這個世界,以「真舟澗玟」的身份從嬰兒緩緩地長大成人之後,指揮官小姐便得出了這樣的一個結論——」

  信濃斂去了臉上的笑意,用嚴肅的表情看著在場的三人,重複著她的指揮官小姐當年對她說過的話語。

  「【我所期待著的另一個舟澗玟遲早會來到這個世界。】」

  「【所以信濃,我想求你在我離開之後繼續留在這個世界,替平行世界的我獲得最終的勝利。】」

  原本倚著樹幹而坐的舟澗玟換了個坐姿,接著她抬起頭望著觸手可及之處的茂密樹葉、以及鑽過葉片間的罅隙灑落而下的陽光,最後重重地歎了一聲氣。

  「請您不必感到悲傷,澗玟小姐,」仿佛是在此刻的舟澗玟的臉上看見了自己頗為熟悉的表情,信濃在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之後,用鄭重的語氣緩緩地說道,「能夠替指揮官小姐完成她的願望,這對我來說也是一種榮耀。」

  舟澗玟抿著嘴看了信濃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忍不住說道,「即使你的指揮官小姐身邊,只剩下了你這麼最後一位艦娘?」

  「什麼?!」

  赤城和加賀終於像是忍不住了一樣,她們也不顧舟澗玟還在現場,直接就驚呼出聲,「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猜想,信濃家的指揮官在最初的港區劫難中,失去了除了信濃之外的所有艦娘,」舟澗玟只覺得自己是說不出的煩躁,但她還是按捺住了那種焦躁感繼續說了下去,「剛才信濃說過這樣的一句話吧,【我則是以她刀魂的身份出現在那個世界中的】。」

  看著仿佛還沒有察覺出異樣的赤城加賀,舟澗玟提醒道,「指揮所內的艦娘關係雖然有好有壞,但是在這種時候,也不可能用上僅僅只是一個人陪伴在指揮官身旁的說辭。」

  並非是信濃當作其他人不存在而用了【我】。

  是因為除了信濃之外,平行世界的舟澗玟身邊,再無別的艦娘了。

  而且她在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也的確是確認了這個世界的「真舟澗玟」並沒有艦娘的事實。

  大批量艦娘的存在自然是掩藏不住的,但倘若只有信濃一人、並且偽裝成了普通人的話,那麼這一切便都可以理解了。

  「你的指揮官大約已經完成了最後的任務了吧,」舟澗玟再度歎息著,隨後在赤城和加賀還在為這一事實而感到驚愕之際,對著信濃問道,「這個世界對於她來說,更像是特殊海域。」

  ——也就是通關之後的活動圖。

  信濃點點頭,「指揮官小姐已經完成了她的任務,但她卻說這一切還沒有結束。」

  「她說這是所有平行世界的舟澗玟的噩夢,即使她個人完成了任務,但還會有其他世界的她在這條噩夢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大約是提到了自己的指揮官的緣故,信濃的表情看上去仿佛是立刻就要哭出來一樣。

  但是她卻並沒有哭,甚至連話語中都沒有染上一絲一毫的哭腔。

  她只是非常平靜地對著舟澗玟繼續說道,「指揮官小姐說,她最大的願望,就是有平行世界的她能夠終結這一切噩夢。」

  「讓所有平行世界的舟澗玟的道路,都回到正軌之上。」

  信濃靜靜地看著自己面前和她的指揮官小姐一模一樣卻是沉默不語的舟澗玟,隨後一字一頓地說道,「指揮官小姐說,這一點她之前的「真舟澗玟」沒能做到,她也沒能做到,所以只能寄希望於她之後的「真舟澗玟」……也就是另一個平行世界的她。」

  「舟澗玟的噩夢不能夠再延續下去,這只會讓所有平行世界中的舟澗玟都遇到同樣的災難、感受到同樣的痛苦。」

  「指揮官小姐說這是她此生最大的心願,所以為了替她完成心願,我留在了此處。」

  舟澗玟沒有說話,卻是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地拭去了信濃眼角已經沁出的淚水。

  「別哭了,」她輕聲地勸道,語氣中並沒有絲毫的不耐煩,有的只是寬慰與勸解,「我明白的,我都明白的。」

  「無論是每一個平行世界的舟澗玟遇到的噩夢也好,還是每一個平行世界的舟澗玟的願望也好,我都是明白的,」這起初不過是她的猜測,甚至是不敢宣之於口的猜測。

  但是因為信濃的這一番話,她得到了最終的答案。

  一個她不願意承認,卻又不得不接受的答案。

  舟澗玟收回了手,面對著赤城與加賀那困惑不解的目光,她最終還是沒能將自己得到的答案告訴她們——那不僅僅是因為她無法將那件事宣之於口,更是因為信濃那帶著請求的目光。

  於是她只能再度轉換了一個話題。

  「然後再說說我與信濃家的指揮官轉換的契機吧,」將複雜的負面情緒一併咽回到腹中,舟澗玟扯了扯嘴角,最終還是露出了一個看起來應該能夠稱作是笑容的表情。

  「信濃家的指揮官在確認了平行世界的她——也就是我即將來到這個世界的同時,也確認了另一件事,」舟澗玟再度看了眼信濃手中的那把指||揮||刀,「也就是這個平行世界的她,曾經也去過屍魂界。」

  赤城和加賀自然也看出了自家的指揮官小姐隱瞞了什麼,但在看見舟澗玟不願出口之後,她們還是順著舟澗玟此刻的思路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想了下去。

  「這一點很重要麼?」

  舟澗玟點點頭,斬釘截鐵地對她們說道,「這是最重要的一點。」

  信濃見舟澗玟已經猜到了那件事之後,也就放心了。此刻見舟澗玟有意地扯開話題,同樣也不願赤城和加賀知道那件事的她也介面道,「是的,對於指揮官小姐來說,這是整個計畫中最重要的一環。」

  舟澗玟和信濃對視了一眼,隨後異口同聲地說道——

  「因為屍鬼封禁召喚的,便是死神。」

  在聽到了信濃的聲音和自己同時響起,舟澗玟也露出了一個了然的淺笑,「果然,不愧是平行世界的我,她等待的果然也是那一刻。」

  赤城和加賀在整個過程中都是茫然與懵逼的,她們只覺得自家指揮官小姐的思維模式果然和常人不一樣:不然也不會在剛剛解決完了一個疑問之後,緊接著又將下一個問題給拋了出來。

  「你們應該還記得我過來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吧?」見赤城和加賀依舊是茫然的,舟澗玟繼續提醒道。

  「是的,那時候水門為了保護木葉、同樣也是阻止面具男,而選擇使用了「屍鬼封禁」將九尾那陰屬性的查克拉封入到自己的體內,」舟澗玟緩緩地替赤城和加賀解釋著她們大約也不清楚的真相。

  「而那個時候,他必須召喚死神,也就是我。」

  這麼說著,舟澗玟在三名艦娘的注視中,突然話鋒一轉,又繼續說道——

  「本應該是這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

  嘛……175章大佬通過信濃的那支箭得到的結論是這幾點

  1.千曲=信濃

  2.信濃是埋入曉組織的臥底

  3.信濃不是她的艦娘,而是其他人(平行世界的自己)的艦娘

  4.而真舟澗玟就是平行世界的自己

  5.延伸結論:可能並不是只有一兩個平行世界的自己被捲入了紛爭中

  所以我一直說死神卷很重要啊……【。


第209章 富貴險中求

  「指揮官的意思是,信濃家的指揮官小姐原本想借著四代目使用「屍鬼封禁」的機會與您交接的, 但不知道是因為出了什麼差錯, 結果沒能成?」

  在經歷了先前的幾番打擊之後,赤城和加賀覺得接下來無論再發生什麼她們也不會感到意外了。

  畢竟是自家指揮官小姐以及平行世界的指揮官小姐, 以她們的頭腦和智謀, 無論做了怎樣的佈置又或者是推算出怎樣的情況, 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差不多就是這樣吧, 」聽見了赤城的揣測,舟澗玟點了點頭, 「其實究竟是出了怎樣的差池, 我還真的能夠猜到一點。」

  這麼對赤城和加賀說著, 舟澗玟而後又再度朝邊上保持沉默的信濃看了過去, 「按照信濃家的指揮官的佈置,她是想借著水門使用「屍鬼封禁」召喚死神的機會,將曾經去了屍魂界並且成為了死神的我召喚過來的。」

  「然而她沒有料到的是, 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之外,還有另一名死神。」

  舟澗玟歎了一聲氣, 覺得這一次還真的是自己坑隊友了。

  雖然她也沒有料到平行世界的自己會想著用這樣的時機來召喚自己, 但不得不說倘若不是她當年從護庭十三隊退隊、也沒有讓白蘭入隊並且成為了隊長……

  恐怕平行世界的自己的計畫也不會執行得這般坎坷了吧。

  「難道說!」

  赤城和加賀也是跟隨著舟澗玟經歷過第二章地圖的, 自然知道舟澗玟說的另一名死神究竟是誰。

  舟澗玟微微地點了點頭,「沒錯,就是白蘭。」

  「當日水門使用了「屍鬼封禁」,原本應該是曾經就任過死神的我借此機會被召喚到這個世界的,」舟澗玟細想了一下自己剛剛被召喚到這個世界時發生的一些時, 再結合一下自己如今的揣測……

  答案也就自然而然地浮現到水面之上了。

  「但是因為這個世界還有另一名死神……也就是白蘭的緣故,所以信濃家的指揮官不得不採取另一套方案,」舟澗玟三度看了眼信濃佩帶著的那柄纖細的指||揮||刀,而後在對方作為回應的目光中歎了一聲氣。

  信濃大約也知道舟澗玟此刻究竟懷揣著怎樣的情緒,她微微一笑,而後答道,「請您不必感到悲傷,澗玟小姐。」

  「指揮官小姐她早就有了這樣的覺悟,而她之所以等到四代目火影使用「屍鬼封禁」的那一天才離去,主要目的還是為了讓平行世界的她……也就是您能夠從中獲得更多的情報。」

  「如今您能偶通過這些瑣碎的事整理出了所有的真相,也足以證明您不愧是平行世界的指揮官,不愧是名為舟澗玟的存在。」

  「指揮官小姐若能夠知道此事,也必然能夠感到安心了。」

  信濃的說辭讓赤城和加賀仿佛是察覺到了什麼一樣,她們不由地用混雜著錯愕與悲傷的目光看著信濃,而這樣的目光也讓信濃在微楞之後,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

  「你們想到哪兒去了呀,」頂著那兩人的目光,信濃笑道,「指揮官小姐完成了她的任務,此刻已經回到港區去了。」

  因為信濃的用詞,而產生了「平行世界的舟澗玟已經死去了」的錯覺的赤城和加賀頓時松了一口氣,隨後有些羞赧地看著自家對此沒有發表任何的感言的指揮官小姐,示意她無需在意她們的這段小插曲,可以繼續將正題延續下去。

  「指揮官小姐,您繼續,」赤城乾咳了一聲,然後順著舟澗玟方才被打斷的話題問道,「信濃家的指揮官小姐的另一套方案是什麼?」

  舟澗玟沉默了片刻,隨後示意赤城和加賀看向了信濃手中的那柄指||揮||刀。

  「她選擇,自己使用「屍鬼封禁」然後再度召喚死神。」

  使用「屍鬼封禁」的忍者的靈魂、以及受術者的靈魂將會被封印進死神的腹中,從此歸死神所有。

  這也是白蘭當日為什麼能夠救下波風水門夫婦的原因——因為波風水門的靈魂在白蘭回應了波風水門的召喚那一刻起,便已經是白蘭的所有物了。

  「但是問題又來了,因為我在抵達屍魂界之後沒多久,便因為身體緣故而辭去了十番隊隊長的職務,所以真正有著死神經歷的舟澗玟其實並非是我,而是她……」

  舟澗玟長歎了一聲,「所以當信濃家的指揮官使用了「屍鬼封禁」之後我之所以能夠來到這個世界,是因為她的靈魂脫離了肉||身的緣故,也算是陰差陽錯吧。」

  赤城和加賀沒想到自家指揮官小姐來到這個世界的過程居然是如此的曲折離奇,頓時就唏噓不已。

  「等等,」原本正一邊喝酒一邊聽著舟澗玟的描述的加賀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如果信濃家的指揮官能夠使用「屍鬼封禁」的話,那不是說明她還持有查克拉、也能夠使用忍術麼?」

  「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在指揮官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眾人印象中的「真舟澗玟」早就因為意外而失去了忍者的力量了。」

  別說是使用忍術了,根據綱手姬的診斷,「真舟澗玟」的查克拉經絡盡毀,壓根是連查克拉都不能夠聚集的了。

  「盲生,你發現了華點了!」經過好友這麼一提,赤城立刻想起的確還有這麼一回事,隨後立即扭頭朝自家的指揮官小姐看過去,以期對方能夠解釋這個問題。

  「「真舟澗玟」因為意外而受傷是真,查克拉經絡被毀也是真。」

  當年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才導致身為平行世界的自己的「真舟澗玟」受傷、甚至被毀去了身為忍者的前途,舟澗玟早就已經猜到了,只是如今還不是將這件事說出來的時候。

  「但是「我」……說到底也並不是存在於這個世上的人。」

  舟澗玟指了指自己的雙腿——這被忍者視作等同於生命一樣重要的雙腿,就是「真舟澗玟」真正被傷到的地方。

  「靈力也好、魔力也罷、還有查克拉……「我」之所以能夠使用這些本不屬於我的力量,並非是因為與這個世界的人有著相同的構造,而是因為「我」熟知這些理論並能夠將其轉化自如。」

  這是她過去就曾提到過的一個事實。

  「也就是說……」赤城想了想,「指揮官小姐能夠使用查克拉和忍術本就不是因為有查克拉經絡的存在,而是因為過去的種種經歷能夠讓您能夠對這些力量進行解析,然後直接使用?」

  「這也是其中的一個原因,」舟澗玟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赤城的說法,「另外一點就是,我所使用的力量的來源除了自我累積的之外,主要還是通過外界進行補給的。」

  赤城和加賀被舟澗玟這麼一提,這才想起了自家指揮官小姐早年有著在虛圈刷怪的經歷。

  「所以說指揮官小姐、包括信濃家的指揮官,其實從始至終都沒有失去過力量?」

  得到了這一結論的赤城有些啞然,畢竟關於這一點,舟澗玟和平行世界的她不僅僅是瞞過了所有人、更是瞞住了她們這些艦娘。

  「也不能這麼說,」在赤城和加賀的矚目中,舟澗玟搖了搖頭,「我在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這個世界的「真舟澗玟」的確是處在力量全無的狀態。」

  「誒?為什麼?」

  在加賀的詢問中,舟澗玟看向了信濃,「剛才我也說了,為了讓我取而代之,信濃家的指揮官使用了「屍鬼封禁」。但這個忍術這並非僅僅只是為了召喚身為死神的我、讓我取她而代之才使用的。」

  「「真舟澗玟」,也就是信濃家的指揮官,將她自身的全部力量都封印到了信濃的體內。」

  「這不僅僅是為了讓我在來到這裡的時候的確能夠處在眾人印象中的虛弱狀態、不讓旁人察覺到異常,」舟澗玟與信濃對視了一眼,而後繼續說道,「更是為了讓信濃在臥底的期間不至於出現力量損耗的狀態。」

  赤城覺得自己又開始犯糊塗了,「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也知道的,信濃本身並非是忍者,而是艦娘,」舟澗玟指了指信濃,隨後又看了眼不遠處依舊被維內托和奇拉比糾纏著的幹柿鬼鮫,「為了讓信濃能夠繼續留在「曉」組織內部,首先她必須是擁有著S級叛忍的實力。」

  「在我沒有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真舟澗玟」在眾人的印象中,一直都處於虛弱的狀態,實際上這是因為她將自身積累的大部分力量都提供給了信濃的緣故。」

  所以在其他的醫療忍者,包括綱手姬對她進行檢查的時候,才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樣。

  因為「真舟澗玟」並非是因為被毀去了查克拉經絡而不能積攢查克拉並且使用忍術的,而是將自己大部分的力量都輸送給了遠在「曉」組織內當臥底的信濃的關係,所以才沒有被檢查出任何的異樣的。

  「但是在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真舟澗玟」覺得我與信濃在一開始最好不要進行任何接觸、才是保住她這名臥底的最好方式,」其實上在如今的舟澗玟看來,這麼做也的確是最好的方式。

  如果她在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就和信濃進行接觸的話,恐怕所有的佈局都要毀於一旦了。

  「既不能讓我和信濃有所接觸,又能夠保證信濃的查克拉在臥底期間能夠一直處於滿盈的狀態……」

  舟澗玟指了指她的那把指||揮||刀,「「真舟澗玟」以這把刀為媒介,不僅僅將自身所持有的查克拉全部封存在了信濃的體內供她使用,同樣也保證了取代她的我今後能夠定期地將部分積攢下來的力量輸送給信濃。」

  「「真舟澗玟」因傷不能使用查克拉的事人盡皆知,所以我就算是發現了自己儲存下來的一部分力量不翼而飛了,也會覺得是因為受傷而不能累積的緣故——至少在一開始是這樣的。」

  被舟澗玟這麼一說,赤城和加賀大致瞭解了真舟澗玟的佈局,「那麼指揮官小姐又是在什麼時候察覺出異樣的?」

  舟澗玟笑得意味深長,「大約是在我第一次遇到小南的時候吧。」

  「那時候坐在馬車內的我嘗試著使用了結界,而事實也證明了我的確能夠使用忍術,而非如同傳聞中那樣身負重傷、再也無法成為忍者了。」

  她之前儲存的力量在上一章地圖的最後已經被消耗殆盡了,所以支持她使用結界的力量的來源只能是一個:那就是在這個世界積攢的。

  所以舟澗玟也非常慶倖小南能夠在那個時候去找她,不然天知道她要被隱瞞到什麼時候才能夠發現真相。

  而赤城和加賀在聽到了這番話之後,也不得不感歎一聲信濃家的指揮官真是兵行險招……雖說這麼一來的確是保證了信濃在「曉」組織當臥底期間的人生安全,卻也是把自家指揮官小姐給坑了進去。

  不過再聯想一下是因為自家指揮官小姐從護庭十三隊退隊、又把白蘭給送進了護庭十三隊的緣故,才導致了「真舟澗玟」不得不這麼做的,赤城和加賀也只能表示自家的指揮官小姐無論在哪個平行世界裡,果然都是彪悍到能夠把自己給坑進去的任務。

  「說起來,信濃是為了什麼才在「曉」組織當臥底的?」

  無論是哪個平行世界的舟澗玟都深知「曉」組織的危害,所以才會在他們正式有所行動之前將臥底送了進去。

  只是這兩位舟澗玟一個在最早的「曉」組織成立之初,就把自己的艦娘給送了進去;而另一個則是埋進了一對看起來和自己毫無關聯、怎麼也不可能聯想到自己身上的藝術家。

  可憐長門和他身後的面具男,一直到自家指揮官都把人一個個給挖出來了,也不知道自己這一共才十個人的組織內,早已經是千瘡百孔。

  也幸好他們不知道真相,否則恐怕是要氣得當場暈過去。

  ——不過這樣聽起來仿佛倒也不錯。

  「哦,這個呀,」一聽到和自己的任務有關的事,原本還安靜地聽舟澗玟分析的信濃立刻兩眼發光,隨後拿出一個卷軸交到了舟澗玟的手中,「這是指揮官小姐當日吩咐我的任務,我也是到了最近才剛剛完成的。」

  否則她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地和幹柿鬼鮫撕破臉皮?

  對於信濃的任務,舟澗玟心中只是有所猜測——在猜測到「真舟澗玟」就是平行世界的自己後,順著自己的思路去揣摩的。

  不過對於自己最終得出的結論,舟澗玟說到底還是懷疑的成分居多:雖然這的確是她可能會做的事,但按照正常人的思路來想還是有些荒誕,舟澗玟覺得自己除非真的是想玩票大的,否則絕對不可能這麼做。

  但是當她接過了信濃遞來的卷軸將其緩緩展開、最後看見上面的封印以及最中央的那個字之後,舟澗玟還是有些啞然了。

  信濃看見舟澗玟的表情之後立刻就笑開了,「果然,您此刻的表情就和指揮官小姐描述中的一模一樣。」

  舟澗玟看著那個字好半天沒說出一句話,直到她聽到了信濃的調侃之後,這才用因為過度的驚訝而略顯幹啞的嗓音緩緩問道,「她、她真的讓你這麼做了?」

  信濃乖巧地點了點頭,但眉眼中卻少不了調侃。

  不過舟澗玟畢竟也是她的指揮官——雖然是平行世界中的,所以在面對著舟澗玟的疑問之後,她還是認認真真地答了,「這裡面封印著的,是真貨。」

  「……臥槽。」

  舟澗玟再看了眼看著那卷軸上的字,饒是平時一直都是淡定自若、仿佛不會因為任何問題而感到困擾的她,此刻也終於還是忍不住說出那兩個字了。

  在木然地將卷軸收起後,舟澗玟木然地看著信濃好半響,隨後緩緩地說道,「你行,你真行。」

  「指揮官小姐說,」仿佛是從此刻的舟澗玟的表情聯想到了自家指揮官小姐當日的神情和語氣,信濃在忍住了笑意之後,又接著說道,「倘若您能夠一眼就從這個卷軸中明白她的用意的話……」

  「就說明您也曾產生過這樣的想法。」

  看見信濃的一個卷軸就能夠讓自家指揮官小姐變了臉色,如今又說出了這麼一番話,赤城和加賀也忍不住朝看似乖巧羞澀的信濃看了過去,而目光中寫的也是這麼一句話:

  ——你行,你真行。

  從「曉」組織成立之初就一直在裡面當臥底的信濃笑意盈盈地接受了她們的誇獎與稱讚。

  不得不說,她在「曉」組織當了這麼多年的臥底,為的就是這麼一天。

  「指揮官小姐還說,想要完成這個計畫,有兩樣東西是必不可少的,其中一件就是我方才交給您的那個封印卷軸,」信濃在舟澗玟終於緩過神之後又繼續說道,「而另一件……想來您此刻應該已經拿到了吧?」

  舟澗玟自然知道信濃指的是什麼。

  她會取得「那樣東西」,原本也只是處於保險起見。正如同信濃所說的那樣,她會在看見那個封印卷軸的一刹那就知道「真舟澗玟」的計畫,是因為她也產生過同樣的想法。

  只是這樣的想法是在最初就被自己給否定了的。

  不僅僅是因為太過危險而又荒誕,還是因為要籌備「原材料」太過困難。

  如今信濃真的完成了「真舟澗玟」佈置下來的任務,而她本人又在尚不知曉信濃的任務的時候就獲取了「那樣東西」,這完全可以說是命中註定的。

  「難不成真的要兵行險招麼,」舟澗玟皺著眉思索了片刻,還是覺得這一招若是成功了的確是能夠扭轉戰況。

  但倘若失敗了,風險也的確是極大的。

  「指揮官小姐說,一切的選擇權都在您的手中,畢竟您才是要完成這個世界的任務的人,」信濃也看出了舟澗玟的踟躇,於是再度轉述著自家指揮官小姐的話語,「但的確也有著「高風險高回報」這樣的話語。」

  「如果這個計畫展開的順利的話,絕對能夠對敵人造成一定的打擊。」

  「這哪裡是造成一定的打擊呀,」舟澗玟在聽到信濃的話之後,神情也立刻從躊躇變成了詭異,「這種情節要是放到少年漫畫中,不知道要被多少讀者棄番,順便罵上一句作者藥丸。」

  赤城和加賀雖然沒有看見那卷軸上的字,但是在看見自家指揮官小姐的表情以及她和信濃的對話後,也頓時就感到了好奇。

  但是這一次,舟澗玟卻並沒有回應她們的好奇。

  「也罷,反正這個方法我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只是因為「原材料」的難以收集而放棄了。

  「如今「原材料」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集齊了,那麼剩下的阻礙也就只有風險了,」舟澗玟在如此說著的同時,也扶著自己之前所倚靠的樹幹緩緩站起,「倘若我真的下定決心的話,這點風險也算不了什麼。」

  「那就試試看吧,這一步險棋。」

  舟澗玟本就不是什麼容易舉棋不定的人,正如同信濃說的那樣,她心中也曾考慮過這個計畫——這也證明了這個計畫還是有一定的可行性的。

  如今「原材料」已經集齊了,接下來只需要在原本的計畫上完善一下後續的細節、降低一定的風險,那麼……

  等待她的只有高回報。

  一個足以震驚所有人的高回報。

  如此想著,舟澗玟到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其他人在看見那個場景時的表情了——想來一定只會比方才的她要更加驚訝吧?

  「赤城、加賀,你們立刻啟程去雨之國找長門和小南,」向信濃借用了紙筆,舟澗玟在迅速地寫下了一封書信後便交到了赤城的手中,「告訴他們第四次忍界大戰即將開戰的消息,然後……」

  她想了下,還是說道,「倘若面具男跑去找她們了,那麼就把輪回眼已經被我銷毀的事告訴他。」

  赤城和加賀沒想到舟澗玟會這麼說,卻她們還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在迅速地點頭領命之後,她們隨即便轉身朝著雨之國所在的方向趕去,生怕晚了一刻就會讓面具男得逞一樣。

  「維內托那兒打得也差不多了,」舟澗玟朝著那邊的戰場張望了一眼,「我們是時候該回木葉了。」

  畢竟要完成這個計畫,她接下來必須在各種各樣的事上做出安排。

  作者有話要說:

  大佬接下來要搞個大事……大概是會讓所有人都覺得她瘋了的大事【。


第210章 從史料中尋找真相

  舟澗玟是在啟程回木葉的時候遇見波風水門一行人的。

  說來這也只是巧遇,畢竟波風水門一行人在結束了五影大會後, 便步履匆匆地朝著木葉的方向趕回, 而舟澗玟也沒想過會與他們相遇。若不是駕車的信濃眼尖,舟澗玟一行人還真的就與他們錯過了。

  將神情凝重的波風水門一行人請上了馬車, 舟澗玟只看了一眼波風水門的臉色, 便足以明白在今日的五影會議上, 究竟發生了什麼。

  大約是明白舟澗玟和波風水門有話要說, 身為四代目火影護衛的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鼬在得到波風水門的同意後,便主動承擔了駕車的任務, 而將素未謀面的信濃替換進了車廂內。

  雖然他們也不知道一直跟隨在舟澗玟身側的赤城加賀去了哪兒, 但舟澗玟身邊的人總是可信的。

  不如說, 他們還不覺得有誰能夠瞞過舟澗玟的眼睛。

  「看你的樣子, 」此刻的舟澗玟早就撤下了在鐵之國境內使用的手爐和毛毯,卻並沒有換下那件厚重的大氅。

  她睨了一眼波風水門,而後似笑非笑地推測道, 「面具男今日大約是真的出現在五影大會的會議現場了。」

  舟澗玟的語氣中確認多過於調侃,而這種篤定的態度也讓波風水門隨即歎了一聲氣。

  不僅僅是為了面具男今日在五影大會上宣告的那些事, 更是因為舟澗玟昨日的料事如神——無論是面具男自稱是宇智波斑的事、還是宣告第四次忍界大戰的事, 全都被她給說中了。

  有時候波風水門是真不知道舟澗玟究竟是料事如神, 還是單純的只是烏鴉嘴了。

  ——想來,應該還是前者吧。

  「斑……面具男說要啟動「月之眼」計畫。」

  波風水門看了眼今日不在會議現場的舟澗玟,不知道提前一步離開鐵之國的她怎麼會和自己在同一時間出現在此處,不過他也沒有在這件事上加以追問,畢竟此刻他還有更重要的問題想要詢問舟澗玟。

  「澗玟小姐知道這件事麼?」

  「你是說「無限月讀」麼, 」今日並不在會議現場的舟澗玟一語直中「月之眼」計畫的本質,不僅讓坐在車廂內的波風水門感到驚訝無比,同時也讓此刻坐在車廂外駕車的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鼬直皺眉,「我知道呀。」

  這麼說著,舟澗玟還不等波風水門追問,便示意他朝坐在維內托身側的信濃看去,「從她的口中。」

  早就注意到信濃的存在、只不過並沒有在一開始就質疑她的身份的波風水門在聽到舟澗玟開口後,這才再度看向了信濃,「她是……」

  「她是信濃,也是我之前和你提及過的,潛伏在「曉」組織的臥底之一,」舟澗玟笑嘻嘻地替波風水門介紹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卡凱西君也曾與她有過一面之緣。」

  車外的旗木卡凱西一愣,而就在他回憶著自己什麼時候見過車內的那個陌生姑娘、順帶又對舟澗玟方才那句「臥底之一」感到驚訝時,就聽見車廂內的舟澗玟又繼續說了下去:

  「不過她在「曉」組織時用的是假名,」看著波風水門微楞的表情,舟澗玟又繼續介紹道,「不知道卡凱西是否還記得千曲。」

  坐在外面駕車的旗木卡凱西差點說了一句臥槽。

  「……原來她就是千曲,」在後輩宇智波鼬那探究的目光中,旗木卡凱西在愣了好半響之後,還是沒能忍住般地對著車廂內的舟澗玟說道,「而且還是澗玟小姐安插在「曉」組織的臥底?難怪……」

  難怪當年在鐵之國與幹柿鬼鮫對戰的時候,舟澗玟不讓他們插手。

  ——因為對面有自己人在啊!

  雖然他早就覺得舟澗玟會知道「曉」組織那麼多的情報和秘密可能是有特殊管道,但他怎麼都想不到舟澗玟居然能夠在「曉」組織內安插臥底。

  應該說不愧是澗玟小姐麼,只有她不想做的,沒有她做不到的。

  「……重點應該是之一吧,」在聽到了車外的學生的回應之後,同樣也被這個事實給驚到的波風水門不禁出聲吐槽,「話說澗玟小姐你究竟在「曉」組織內安插了多少臥底啊!」

  「三名喲。」

  事到如今舟澗玟也無需隱瞞這個事實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比出了一個手勢,隨後在波風水門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拉過了他的手,在他手心中寫下另外兩人的名字,接著看著波風水門那更加愕然的表情語氣輕快地解釋道:

  「除了信濃是我身邊人之外,其他兩人都是其他村子的叛忍。所以在他們全身而退之前,我為了確保他們的安全不能將他們的身份透露。」

  「等等,全身而退?」

  原本波風水門正在為另外兩個臥底居然是抓走了風影我愛羅的赤沙之蠍以及迪達拉而詫異,但等到他聽見舟澗玟接下來的話之後,詫異又變成了茫然。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赤沙之蠍和迪達拉在報告中應該是已經身亡了呀,怎麼……

  大約是看出了波風水門的困惑,舟澗玟將蠍和迪達拉的情況大致地和對方解釋了一下,包括自己是怎麼收服那兩個人的、以及那兩個人又是怎麼從「曉」組織內脫離的。

  在舟澗玟敘述的整個過程中,別說是波風水門了,就連車外的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鼬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畢竟他們其中一個曾經參與到了風影救奪的任務中、並且是親手「殺死」了迪達拉的人;而另一個,對於七班參與的這個任務多多少少也有一定的瞭解。

  如今他們錯愕的不僅僅是赤沙之蠍和迪達拉居然都沒有死,還有舟澗玟居然真的能夠讓那兩個S級叛忍心甘情願地當她的臥底。

  再加上同樣身為臥底、一直到今天才「反水」的信濃……

  ——澗玟小姐你這是要上天啊!

  事實上就算此刻舟澗玟不對他們提及自己埋入「曉」組織的那三名臥底的事,波風水門三人組對於舟澗玟的本事也已經是有了一定的瞭解的,原因嘛……自然是和闖入五影大會的面具男有關的。

  當時面具男也不知道怎麼的,仿佛是對於舟澗玟沒有參與到五影大會的事感到頗為的驚訝,隨後當著五影的面順口提了一句舟澗玟僅憑一人之力就除去了「曉」組織的三名成員的事,功績斐然令在場的五影都不禁咋舌。

  即使面具男當時提到這事的本意,只是想諷刺五影加在一起還不如一個早就當不了忍者的女人能幹。

  不過五影之中和舟澗玟關係最佳的波風水門卻知道事情並不僅僅只是這樣:要知道當日佩恩襲擊木葉的時候,舟澗玟曾獨自一人找上長門和小南;而「曉」組織內有著臥底一事,他也曾聽舟澗玟親口提及過。

  可當舟澗玟這些年來明裡暗裡做的事被總結到了一起時,其震撼力就不可謂不深遠了。

  一個「曉」組織內算上自稱宇智波斑的面具男一共也就十人,從如今得到的消息來看,舟澗玟僅憑一己之力就埋入了臥底三人、殺死了成員兩人,還策反了兩人……

  說真的,要是他們早知道舟澗玟有這本事,今天面對著面具男的時候也不用發怵了。

  甚至還可以在對方宣佈第四次忍界大戰的時候直接對他說一句「我們將在這次的戰爭中使用澗玟武器」,到時候慌的人指不定是誰呢。

  即使舟澗玟因為早年受傷的關係而失去了繼續當忍者的資格的事人盡皆知,但從如今的情形來看……

  這位大人的能力只怕是深不可測著呢。

  對於舟澗玟有著這樣大的本事,波風水門倒也沒有太多忌憚——畢竟舟澗玟這些年來一心為了木葉的想法和做派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更何況事到如今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了。

  舟澗玟的本事越大、對「曉」組織瞭解得越多,那麼他們接下來在四戰中的優勢和勝算也只會越大。

  「所以說,」波風水門想了一下五影在今日的會議上做出的某個決定,隨後又對舟澗玟問道,,「澗玟小姐你對「曉」組織、對面具男究竟瞭解到了什麼程度?」

  千曲一反,如今「曉」組織內也就只剩下了三名成員。

  即使面具男自稱宇智波斑,但僅憑著剩下的那三人以及手中被封印的尾獸,波風水門……不,是五影一致認為戰爭不是在一開始亮出底牌就能夠取勝的。

  也就是說,「曉」組織那邊一定還有什麼後招。

  「其實事情和你們想的也差不多,」舟澗玟聽波風水門這麼一說,便明白了他方才問了那番話的用意,「誠然,光是宇智波斑的名聲以及集齊的七隻尾獸,足以對世人產生震懾。」

  「但是要發動戰爭、完成他們的計畫,還需要更多的棋子……或者說是兵力。」

  舟澗玟看了眼信濃,隨後沖著波風水門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然而你們也要清楚這麼一件事,他們手中的這些兵力雖說的確是為了達成月之眼計畫而存在的,但是在戰場上,他們更主要的目的還是……」

  波風水門點了點頭,「消磨戰……」

  「若是宇智波斑的存在、和已經得到的尾獸能夠直接對「月之眼」計畫造成決定性的影響,他又何必跑到五影大會和你們正式宣戰?」舟澗玟笑得諷刺,「直接讓尾獸發動地圖炮滅了五大國,再趁亂抓走八尾和九尾的人柱力不就可以了。」

  若是「月之眼」計畫這麼容易啟動的話、若是八尾和九尾的人柱力對於面具男來說真的是這麼容易就捕獲的話,何必再鬧得整個忍界都知道要開戰?

  舟澗玟這種簡單粗暴的作戰方式讓波風水門不由地乾笑了一聲,隨即產生的是疑惑和慶倖:疑惑面具男宣佈戰爭的原因,以及慶倖他幸好沒有使用舟澗玟所說的手段。

  見波風水門開始思考起了這個問題,舟澗玟也再接再厲地繼續說道:

  「悶聲不響地抓走尾獸的人柱力,一直以來「曉」組織的成員不都是這麼做的,」

  「所以澗玟小姐的意思是?」

  舟澗玟望著波風水門,一字一頓地說道,「捕獲八尾與九尾的人柱力、啟動「月之眼」計畫,的確是面具男發動戰爭的目的。但在我看來,他大約還想通過這次的戰爭來做些別的事。」

  「五影不會同意月之眼計畫、更不會將八尾與九尾的人柱力雙手奉上的事他應該早就知道了。可他縱使知道了會有這麼一個結果,卻還是跑去五影大會上提出所謂的交涉,你覺得這是為什麼?」

  波風水門順著舟澗玟的思路想了一下,覺得自己仿佛是得到了什麼答案,卻又好像什麼都沒琢磨出來。

  「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倒也並不是最重要的,你也無需太過在意,」舟澗玟見波風水門的樣子也沒有繼續提示下去,只是換了一個話題,「問題是,八尾和九尾的人柱力不能夠落到面具男的手中的事實。」

  「我也知道你相信鳴人,但我還是建議在戰爭伊始之際還是先將他與八尾的人柱力隱藏起來比較好,」舟澗玟在波風水門的沉默中提議道,「並非是為了不讓面具男奪取他們,而是為了提升鳴人的實力。」

  「我記得八尾的人柱力奇拉比你也見過,他是能夠完美地控制尾獸之力的人柱力之一,」舟澗玟覺得在這個問題上還是得說動波風水門的,「如果鳴人能夠得到他的指導而提升實力的話,對於之後的戰爭而言也算得上是一樁好事。」

  波風水門明白舟澗玟並非是反對鳴人上戰場,而是反對鳴人以如今的實力上戰場。

  「這個問題我會考慮的,不過恐怕你不說,其他幾位影本來也就不打算讓鳴人他們上戰場吧,」畢竟這第四次忍界大戰在他們看來,最大的目的還是護住剩下來的這兩位人柱力、不讓面具男得逞。

  「說起來,今天你和面具男又見面了吧,」如今宇智波佐助還好好地待在木葉裡,佩恩一戰後也沒有出現什麼暫代火影之位的團藏;所以還好端端地活在人世的波風水門在這次的五影大會上,應該是與那面具男重逢了才是。

  舟澗玟的話讓波風水門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有些複雜,他並沒有立即回應,只是看了眼馬車的車簾;接著在迅速地收回了目光後,這才點了點頭。

  「恩……」

  「當日面具男襲擊木葉的時候,你曾判斷過對方可能是宇智波斑,」波風水門的這個推測他也曾對舟澗玟提及過,只是因為宇智波斑早就死去的事實,他本人又將這個推測推翻了。

  所以這些年來,波風水門一直都在猜測面具男的真實身份——直到舟澗玟昨日又給出了一個新的猜想。

  一個讓他不願承認又不得不去思考其真實性的猜想。

  「今日他真的自稱是宇智波斑了,但你卻又對他的真實身份產生了懷疑,是麼,」仿佛一點兒都不覺得昨日給了波風水門一個讓他錯愕了半響的假設的人是自己,舟澗玟笑著說道,絲毫沒有常人在提及那個名字時應有的驚訝。

  然而她的話在傳到了車外的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鼬的耳中後,就好像是另有深意了。

  這個問題從昨日起就困擾著波風水門,因為舟澗玟的那番話,他今日在看見那個面具男果真如同舟澗玟所言般出現在五影會議上後,便忍不住朝著舟澗玟給出的假設的方向進行聯繫。

  然而越是聯繫,他便越是覺得困擾。

  「澗玟小姐覺得他真的……不是斑麼?」

  心中還是不願承認面具男就是「那個人」的波風水門歎了一聲,其實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更希望面具男就是宇智波斑多一些,還是希望他是「那個人」更多一些了。

  舟澗玟也是知道波風水門內心的糾結的,不過多多少少能夠體會到波風水門此刻的心情的她對此也沒有進行絲毫的安慰——畢竟對方此刻要到並非是寬慰的話語,而是合理的分析。

  「你對宇智波斑瞭解多少?」

  舟澗玟的這番話問得奇怪,但波風水門在稍作思考之後還是認認真真地答了,「據聞宇智波斑是和初代火影大人一起建立木葉村的存在,曾用寫輪眼控制了九尾,最後與初代大人在終結谷進行一戰。」

  舟澗玟沉默地聽著波風水門的描述,但是見對方對宇智波斑的敘述到此就戛然而止,也不由地啞然失笑,「也是,宇智波斑雖說是傳奇人物,但傳奇和現實總還是脫離的。那麼我再問你,排除自稱宇智波斑的面具男給你的印象,你覺得宇智波斑的性格應該如何?」

  這一次波風水門思考的時間就更久了,「應該是……」

  「傲慢,蔑視弱者,對自己的實力頗具信心,不可一世,唯我獨尊,」舟澗玟在波風水門的沉默中,一口氣地給出了這麼一番形容,隨後在波風水門驚訝的目光中笑道,「我和宇智波家還是有些許聯繫的,所以有關宇智波斑的事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舟澗玟和宇智波檀炷是同伴,這件事在木葉村同樣不是什麼秘密。

  所以在聽到舟澗玟這麼說,無論是波風水門還是車外的宇智波鼬都沒有對此感到奇怪。

  「縱使傳說和記載上不一定描述了宇智波斑的性格特典,但是通過諸多的傳聞,總還是能夠推斷出一些結論的。」

  舟澗玟向波風水門解釋道,緊接著她又換了另一個問題,「說起來,你還記得面具男在今日的五影大會上自稱宇智波斑後說了什麼?」

  「說他在與初代大人經過終結谷一戰之後雖然身負重傷,但卻並沒有死去,但如今依舊非常的虛弱……就是這樣了。」

  舟澗玟點了點頭,「那麼我問你,一個蔑視弱者唯我獨尊的強者,怎麼可能朝著他所鄙夷的弱者承認自己力量盡失的事實?一個傲慢又不可一世的強者,即使在戰爭中被毀了容,又怎麼可能甘心將自己的臉遮起?」

  「水門,你應該也去終結穀參觀過吧,」終結穀也算是火之國的一大景點了——雖然慕名去參觀的人可能也並不是很多,「你還記得那尊宇智波斑的石像長什麼樣麼?」

  波風水門不知道舟澗玟怎麼又問了這麼一個問題,只不過這一次還不等他有所回答,舟澗玟便已經說出了答案。

  「宇智波斑的長髮經歷了家族相伐的年代,再經過木葉的建立、他離開木葉獨自外出、最後帶著九尾回來與初代火影一戰都沒有剪去……」

  「你又為什麼會覺得他會在重出江湖的時候捨棄他那頭標誌性的長髮?」舟澗玟一本正經地說著讓波風水門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的話語,隨後還附帶了一句自己的點評:

  「他又不是失戀的小姑娘。」

  波風水門:「……」

  旗木卡凱西:「……」

  宇智波鼬:「……」

  雖然知道這是舟澗玟在吐槽宇智波斑和面具男的頭髮、從而證明面具男並不一定是宇智波斑的事實,但是當她把「失戀的小姑娘」和「宇智波斑」放在一起討論的時候……

  ——還是讓人有種說不出來的驚悚感覺啊!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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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我有一個腦洞

  舟澗玟的話雖然讓波風水門和車外的旗木卡凱西以及宇智波鼬無力吐槽,但是他們卻也還是從舟澗玟的話語中獲得了這麼一個訊息——

  那就是舟澗玟並不覺得面具男是宇智波斑。

  至於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鼬, 雖說他們昨日並沒有參與到舟澗玟與波風水門的討論中, 所以也不知道舟澗玟和波風水門究竟說了些什麼、又得到了怎樣的結論。

  但此刻聽見舟澗玟如此篤定的語氣,他們隱隱約約中也覺得這位若是身處戰亂年代、必定會被神化的澗玟小姐……

  沒准早就已經猜到了面具男的真實身份, 並且對此深信不疑。

  舟澗玟看了眼沉默的波風水門, 與對方相識多年, 舟澗玟對於這位四代目火影的性格和能力實在是太瞭解不過了。雖說他偶爾也會在奇怪的地方犯傻, 但是在正事上卻從來沒有耽誤過。

  面具男究竟是不是宇智波斑的問題,舟澗玟相信波風水門在詢問自己之前一定是仔細地考慮過了。

  但是相對於「面具男就是宇智波斑」……這個他當年與面具男初次交手時便得出的、但緊接著就又被他自己否認的結論;舟澗玟覺得波風水門心中, 應該是更難以接受面具男就是「那個人」的事實。

  那個面具男就是他曾經的學生——宇智波帶土的事實。

  一邊是倘若真的還活著必定會使忍界大亂的存在, 而另一邊是被自己認定亡故多年的學生。

  無論事實究竟是什麼, 對於波風水門來說都不是那麼容易接受的。

  所以波風水門今日在聽見面具男真的自稱是宇智波斑之後有些亂了神, 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應該相信對方的說辭,還是相信他就是自己的學生。

  也正是因為產生了如此這般複雜又糾結的情緒,才使得波風水門會在此刻這本應該是考慮之後戰爭安排的當口, 向舟澗玟提出「面具男究竟是不是宇智波斑」的質疑。

  舟澗玟對此心知肚明,卻非常體貼地沒有拆穿他, 而是將方才的話題又繼續了下去。

  「不過我倒是覺得, 面具男今日說的那番話並非全都是假的, 」就在波風水門等人各懷心思的時候,舟澗玟的話語又重新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力,「比如,宇智波斑在終結谷與初代火影一戰之後,並沒有立刻死去的事。」

  波風水門原本還在為面具男可能真的是他的學生這件事而感傷, 如今聽見舟澗玟一改先前的調侃進入了正題之後,他的目光也隨之一凜,「繼續說。」

  「這是我以「面具男不是宇智波斑」為基礎上做出的推斷。」

  舟澗玟的聲音雖然不響,卻也瞞不過車外那兩位耳聰目明的忍者。察覺到了那兩人在聽到了自己這番話之後立刻被吸引而來的注意力,舟澗玟也沒有避諱什麼,只是接著說了下去。

  「假設面具男不是宇智波斑,那麼敢打著宇智波斑的旗號出來行事必然是有其依仗在的。這話當日我也對長門說過,如若不是瘋子或者是另有圖謀,正常人哪一個會對外自稱是宇智波斑?」

  重複著當日對長門說過的話,舟澗玟又迅速地進入了整體,「不過除了不敢露面以及承認力量盡失這兩個敗筆之外,面具男無論是語氣和用詞、還是睥睨天下的氣場,倒還真有些許傳說中的宇智波斑的影子。」

  波風水門回憶著面具男的言行,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在經過昨日與舟澗玟的對話之後,他的的確確是對面具男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今日當面具男真的出現在會議現場並且自稱宇智波斑的時候,他即使已經非常努力地不讓舟澗玟的猜測和面具男的言語影響自己、然後審視對方的一言一行,卻也還是在其中發現了諸多的違和感。

  比如對方哪怕真的是宇智波帶土,但他的言行舉止和自己記憶中的也是判若兩人這一點。

  「再加上今日面具男對自己是宇智波斑的身份和過往描繪得栩栩如生這一點,我們是不是可以得出這樣的猜想,」舟澗玟此時此刻的神態和語氣與方才吐槽「宇智波斑不是失戀少女」時截然不同。

  看著此刻的她,波風水門覺得自己仿佛看見了據說當年在第二次忍界大戰戰場上意氣風發的那個舟澗玟了。

  「宇智波斑在當年的終結谷一戰之後的確沒有死……比如使用了什麼特殊手段規避了死亡這個結局。」

  不動聲色地睨了一眼車外的宇智波鼬所在的位置,舟澗玟又繼續說道,「同樣也是在那次與初代火影的大戰中,他獲取了新的力量……這個力量甚至還有可能是他從初代火影身上獲取的。也正是因為那個新的力量的緣故,致使他能夠在那之後繼續活下去。」

  舟澗玟的猜想對於波風水門來說,簡直堪比他的恩師自來也的小說——情節曲折離奇,雖然有誇張的成分在,但仔細想想卻又仿佛沒什麼不對的地方。

  「澗玟小姐……」波風水門張了張嘴,好半天沒憋出一句話。

  被舟澗玟的腦洞驚嚇到了的他下意識地想要反駁,但他愣了好半響,最終卻是連一個能夠吐槽的地方都找不出來。

  只因為舟澗玟的這番猜測,恰好解釋了面具男今日在會議上給出的說詞。

  包括宇智波斑沒有在終結谷一戰中死去、以及能夠繼續存活的原因。

  「但是你要知道,人類的壽命畢竟是有限的,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就算宇智波斑真的依靠那個新的力量繼續存活下來,到了如今也不可能整日活蹦亂跳地跑出來搞事。」

  甚至淪落為阿飛這樣的搞笑角色。

  因著舟澗玟的話,波風水門再度回憶了一下面具男的用詞,而後一臉恍然,「所以面具男才會說「宇智波斑」在戰後變得虛弱麼?」

  「那哪裡是因為與初代火影一戰而變得虛弱,根本是因為年紀大了走不動路了好麼,」舟澗玟嗤笑了一聲,臉上的嘲弄在波風水門看來簡直是再明顯不過的了,「面具男與宇智波斑相遇的時候,大約就是宇智波斑靠著那新獲取的力量苟延殘喘的時候吧。」

  苟延殘喘這個詞用在之前被舟澗玟描繪得神乎其神的宇智波斑的身上,簡直是再諷刺不過的事了。

  波風水門看著舟澗玟表情再聽著她的用詞,突然覺得這位澗玟小姐對於那位活在傳說中的宇智波斑不僅非常熟悉,甚至……

  還非常地不待見他?

  不過舟澗玟的個人情緒在這番談話中到底也不是重點,波風水門更在意的是她方才提到的面具男與宇智波斑的相遇,「澗玟小姐的意思是,宇智波斑的確是在那場戰鬥中活下來了,而當面具男遇到他的時候他雖然垂垂老矣,卻還依舊掙扎著沒有死去?」

  舟澗玟點了點頭,「畢竟他對這個世界還有執念在。」

  「執念……難道說就是無限月讀?」

  「沒錯,」這一次舟澗玟答得飛快,而且是用斬釘截鐵的語氣,「至於宇智波斑究竟是受到了怎樣的刺激才想到這種坑爹計畫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以他當時的狀態,想要執行這個計畫顯然是不可能的了。」

  波風水門心有戚戚焉地應了一聲。

  可不是麼,如果宇智波斑正的如舟澗玟所說的那樣垂垂老矣,那麼他哪來的精力去抓尾獸?

  「所以他才選擇了帶……面具男麼,」那一聲帶土差一點就要說出口,所幸的是波風水門立刻反應過來卡凱西還坐在車外,於是他連忙改口道,「目的是為了替他執行月之眼計畫。」

  「不止,」聽完了波風水門的進一步推測後,舟澗玟搖了搖頭,「你之前也已經說了,面具男在和宇智波斑相遇時他早就老了。雖說我們也不知道面具男在和宇智波斑相遇時他才多大,但他就算能夠活到如今,月之眼計畫的啟動對於一個老人而言又有什麼用?」

  舟澗玟話裡話外都透露著一個重要的訊息,而波風水門在察覺到了這一點之後,也再度露出了瞠目結舌的表情。

  「難道說……」

  「是的,就是那個難道,」舟澗玟對著波風水門的目光,不輕不重地點了點頭,「面具男是月之眼計畫初期的執行者,真正的宇智波斑已經死了。」

  車外的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鼬不動聲色地聽完了舟澗玟和波風水門的整個對話過程,其中數次為舟澗玟的腦洞而驚愕。

  但沒有一次,比現在得出的這個結論更讓他們感到心驚。

  真正的宇智波斑的亡故的確是一件好事——畢竟這個名字象徵著力量與恐懼。

  然而無論是旗木卡凱西還是宇智波鼬,卻都沒有因為舟澗玟得出的這個結論而松了一口氣:因為舟澗玟的語氣中傳達的,並非是「宇智波斑的死去能夠結束一切」的訊息,恰恰相反,舟澗玟這番話表達的是另一個含義——

  宇智波斑的死去,是一切的開端。

  「讓死者再度存活于世的忍術這個世界上並非是沒有,比如穢土轉生,又比如……輪回天生,」舟澗玟一步步地將眾人的思維引到了正規之上,「水門你可還記得佩恩戰之後,那個復活了木葉村民的忍術?」

  在波風水門的沉默中,舟澗玟又補上了最後一句:

  「而那雙輪回眼的擁有者長門,正是「曉」組織的成員。」

  自從被舟澗玟請上車後,眾人幾度受到了驚訝與錯愕的洗禮,但舟澗玟此刻的話語對於他們而言,簡直堪比佩恩再次投放神羅天征。

  幸好在場的都是優秀的忍者,在理解了舟澗玟的話語的同時還能夠保持一定的冷靜。

  要是這番話倘若是讓一些心智不怎麼堅定的人聽見了,沒准當場就要哭出來——前提是如果他們真的能夠理解這番話的話。

  「所以宇智波斑的計畫大約是這樣的,他在死前籠絡了面具男、讓他替自己完成月之眼計畫的前置條件,」也就是收集尾獸,「接著在恰當的時間,讓長門使用輪回天生將自己再度復活。」

  「然而這個計畫終究還是出了問題,八尾與九尾的人柱力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容易捕捉是一點,第二點就是……長門在計畫正式開始實施之前就已經死去了。」

  摘除了自己所做的佈置,舟澗玟將所有的事實以推測的方式攤在了波風水門的面前。

  對於舟澗玟來說,如今波風水門沒有死、大蛇丸也沒有叛出木葉,再加上還有她本人的存在,這第四次忍界大戰想來只會打出別樣的風采。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

  越聽越覺得細思恐極的波風水門過了好半響後開口,「雖然我覺得澗玟小姐你說得也挺有道理的,但這畢竟是你的揣測,要讓其他幾位五影相信可不是那麼容易。」

  他可以無條件地相信舟澗玟,畢竟她已經在過往的經歷中向他展示了她的才華,但其他幾位影和舟澗玟可不熟。

  要讓他們相信舟澗玟的這番推斷可並沒有那麼的容易。

  「我知道,所以這也只是揣測罷了,」舟澗玟雙手一攤,對於波風水門的話倒也沒有太過在意——比如說她是壓根不在意五影究竟會不會相信自己的推測,「事實究竟如何,還需要先敲開面具男的那層面具,才能有所定論。」

  ——不過那時候差不多也晚了。

  波風水門自然也知道有些準備工作到了戰爭開始時再做早就已經來不及了,他一邊消化著舟澗玟方才丟出的這顆重磅炸||彈,一邊思考著要怎麼說才能讓其他幾位影接受舟澗玟的猜測。

  不過比起這個,此刻他還有另一件事想要告訴舟澗玟,「說起來今日在今日的五影大會上,鐵之國的大將三船先生曾提及過澗玟小姐。」

  舟澗玟沒想到波風水門這麼快就消化完了這些訊息,所以在聽到他提起和三船有關的話題時,也只是眨了眨眼。

  「三船先生在選出忍者聯||合||軍的總大將之後,又向雷影提議想讓澗玟小姐參與到決策會議中。」

  沒有想到三船居然會來這麼一出,就算是舟澗玟也有些懵逼,「誒?」

  之前數度被舟澗玟刺激到的波風水門看著舟澗玟茫然的表情在感到新鮮的同時,也覺得有些好笑;於是他不由地揚起了自己一貫的笑容,對著舟澗玟繼續說道,「三船先生說,忍者聯||合||軍的提議最初還是由澗玟小姐向他建議的。」

  「澗玟小姐在與「曉」組織對戰方面有著充足的經驗……這一點也從面具男之後的話中得到了證實。所以三船先生說,倘若有澗玟小姐加入到決策會議中,對於忍者聯||合||軍來說必定是如虎添翼。」

  從來沒有賣隊友卻不想一朝翻船居然被隊友給賣了的舟澗玟:「……」

  「我也正想和你提這麼一件事,」舟澗玟沉默了一會兒後,對著正在等待她回應的波風水門說道,「無論我剛才的推測是否正確,月之眼計畫一旦執行勢必是整個世界的災難。」

  波風水門點點頭,靜靜地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

  舟澗玟又沉默了一會兒,在重新梳理完了自己這邊即將執行的計畫之後,這才重新開口,「我就和你直說了吧,我這邊有著一套自己的應對方案,如果成功的話,能夠對面具男那邊造成重大的打擊。」

  「但是計畫也是有一定風險在的,」舟澗玟直視著波風水門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道,「倘若失敗了……」

  還不等舟澗玟將計畫失敗後的風險說出口,已經明白她的意思的波風水門便接過了她的話問道,「那麼澗玟小姐會失敗麼?」

  舟澗玟一愣,而後立刻以淺笑回應著波風水門。

  「不會。」

  就算計畫真的失敗了,她也一定會拼盡全力來扭轉頹勢的。

  「不過執行這個計畫我需要向水門你借……嗯,三個人。」

  雖然是高風險的計畫,但還是可以通過別的方式來降低一定的風險的,「這是一個弄不好是有生命危險的計畫,而那三人又都是優秀的忍者,所以我必須獲取水門你、以及他們本人的同意。」

  優秀的忍者到了戰場上能夠發揮更大的作用——這樣的話語雖然誰都不會宣之於口,但的確是存在於每一個人的心中的事實。

  不談如今立於忍者最高點的五影,上忍和下忍之間就存在非常大的差距。

  不用舟澗玟明說,波風水門也知道能夠被她稱之為優秀的忍者一定是村內的精英和上忍。倘若他們脫離了戰線轉而跟著舟澗玟執行所謂的特殊計畫,屆時對於戰線來說必然是一種損失。

  但如果舟澗玟的計畫真的成功了……

  波風水門明白這是舟澗玟交給自己的選擇題,看他是否願意在她的身上賭一把。

  而波風水門的選擇自然是……

  「澗玟小姐想要借誰?」

  ——願意賭上這麼一把。

  >>>

  和波風水門敲定了自己接下來的行程,一行人在經過了舟車勞頓之後,也終於在次日的中午抵達了木葉。隨著波風水門一同下了車,舟澗玟剛一站穩,就看見早就等候在村門口的奈良鹿久一行人。

  雖然沒想到波風水門等人是和舟澗玟一起回來的,但現在顯然也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奈良鹿久在看見波風水門歸來之後,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大名已經批准了忍者聯||合||軍一事了。」

  早就知道雷影的行動向來迅速,對此並沒有感到有多奇怪的波風水門只是點了點頭,隨即也下達了命令,「立刻召集村內的高層們開會。」

  和奈良鹿久一起等候波風水門歸來的另一名忍者立刻領命辦理,而站在波風水門身後的舟澗玟看著那名忍者匆匆離去的背影。仿佛也看見了自己接下來會有多麼勞碌一般,也不由地歎了一聲氣。

  舟澗玟雖然給波風水門出謀劃策了多年,但到底也不是村內的高層,今日召開的會議基本上就是公佈四戰的事然後開始戰時準備,波風水門也就非常體貼地沒有強制要求身體本就不是很好的舟澗玟參加了。

  畢竟舟澗玟知道的事比起他人而言只會多不會少。

  「說起來……」

  眼見著波風水門帶著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鼬就準備去火影大樓開會,原本打算先回真舟家一趟的舟澗玟仿佛是想到了什麼,立刻叫住了波風水門。

  在波風水門的轉頭回望中,舟澗玟也說出了自己叫住對方的理由,「水門你能不能幫我聯繫一下佐井?」

  雖然不知道舟澗玟找壓根就和她沒見過什麼面的佐井有什麼事,但對於她的這點要求波風水門還是應允了——反正在如今的他看來,舟澗玟是不可能做沒有意義的事情的。

  得到了波風水門應允的舟澗玟自然是松了一口氣,而在波風水門等人匆匆離去之後,她也帶著維內托和信濃緩緩地朝著真舟家趕去。

  然後……她就在路上遇見了一個預料之外的人。

  「看來你在外面的事都已經辦好了呢,澗玟。」

  對方用他那標誌性的陰陽怪氣的語調說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問候的話語,而後仿佛是有意無意地打量了一眼舟澗玟的身側,接著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看你身邊……哦呀,好像是少了一個人,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也不知道是偶遇還是對方得到了消息特意來堵人,舟澗玟在穿過了大半個因為佩恩的關係而被毀去的木葉村、即將抵達傳說中因為有特殊結界的存在所以在佩恩的攻擊下也完好無損的真舟家時……

  就看見了如今依舊留在村內的大蛇丸。

  本來就打算找大蛇丸、卻不想對方自己送上門的舟澗玟看著這位自己名義上的前輩;在對方的打趣中她先是沉默了一小會兒,隨即也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聽說你聯合綱手把自來也給揍了?怎麼,當年被自來也拉去女澡堂偷||窺被揍的事對你來說,就是這麼大的心理陰影麼?」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喉嚨不怎麼舒服,昨天去醫生那兒一看說可能是流感……順便又打了一針HPV的疫苗,護士姐姐表示可能會疼上兩三天,不過現在感覺倒還好,就是有點酸【。

  不過坑爹的是昨晚開了八點的鬧鐘,結果因為做夢夢到之後的情節於是四點就醒了,之後四個小時腦子全都是後面的劇情設定,感覺自己好像有點魔怔了


第212章 我的心願是世界和平

  舟澗玟與三忍相識多年,也算是至交故友了。

  然而其中和舟澗玟關係最為親密——或者說最瞭解舟澗玟本性的倒也不是同為女性的綱手姬, 而是一向陰沉的大蛇丸。

  其實對於不瞭解舟澗玟和大蛇丸的人來說, 連要弄清楚他倆的關係究竟是好還是不好也是一大問題:畢竟在外人眼中一直是溫婉賢淑的舟澗玟一遇見大蛇丸就會開啟毒舌模式,而素來陰沉的大蛇丸面對著舟澗玟的毒舌……

  竟然也沒有絲毫要動怒的徵兆。

  比起是至交, 同時瞭解舟澗玟和大蛇丸的綱手姬以及自來也紛紛表示, 這兩個人其實更像是情投意合……不對, 是臭味相投的損友。

  舟澗玟和大蛇丸打招呼的方式的確特殊, 甚至會讓很多不明所以的人懷疑這兩位大神是不是下一秒就會開始掐架。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許多舟澗玟絕對不可能向綱手姬和自來也提及的想法她會毫不猶豫地告訴大蛇丸, 而她只要願意, 就能夠參與到大蛇丸的研究之中。

  當年波風水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頭腦發熱——或許他是想回應三代目那「提高全民素質水準」的號召、又或許他是想真正意義上地測試一下當代年輕忍者的能力;不過無論原因如何, 結果是他竟然同時請了舟澗玟和大蛇丸出山成為那一屆中忍考試的主考官。

  於是那一屆參加中忍考試的下忍們, 也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心理陰影以及黑惡勢力。

  如今只要看見大蛇丸和舟澗玟同時走在一起,哪怕不是參加那一次中忍考試的忍者、只是旁觀了最後一場考試的普通觀眾,也會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冷顫。

  ——向大蛇丸和澗玟勢力低頭。

  所幸的是大蛇丸也不是三天兩頭都在村子裡走動的, 而舟澗玟更是深居簡出;如今這兩人會如此巧合的在街上「偶遇」,說到底還是因為有著特殊原因。

  「有什麼話等到了真舟家再說吧, 」與大蛇丸慣例地進行了幾個來回的冷嘲熱諷, 最終又一次獲得了勝利的舟澗玟向舟澗玟比劃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正巧,我也有事要和你說。」

  如今大蛇丸沒有站在木葉的對立面,身為傳說中的三忍之一的他會知道接下來即將爆發的戰爭也不怎麼奇怪。

  等到了戰爭真的開始的時候,這一位沒准還會和他的兩位同伴一樣,成為忍者聯||合||軍內的領軍人物。

  畢竟到了如今這個年代, 參加過第二次忍界大戰的忍者已經不多了。

  「所以說,「曉」組織的那個面具男自稱是宇智波斑、隨後又向五影宣戰了麼?」

  在趕回真舟家的路上,大蛇丸和舟澗玟也只是聊了些兩人近日來的所見所聞——雖然其中不乏那兩人對對方的吐槽,但話題倒也稱得上是和諧。

  不過等到大蛇丸跟著舟澗玟回到真舟家之後,這兩人聊的話題便充斥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味道了。

  此刻的舟澗玟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原本風塵僕僕的她在換上了居家的和服之後,倒愣是抹去了些許肅殺之氣、又多了些平和溫婉——不過這樣的變化在大蛇丸看來倒是有些諷刺。

  舟澗玟到底是更適合在戰場上馳騁,還是在一個精緻的籠子裡扮演和善婉約的長輩,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這個女人是不可能安安靜靜地待在家裡什麼事都不做的。

  她就算是足不出戶,也多的是手段來先一步掌控並且影響到外界的局勢——等到旁人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她早就撤的乾乾淨淨、不留絲毫的蛛絲馬跡了。

  所以說波風水門還是太年輕了,只知道舟澗玟善於謀劃、卻不知道舟澗玟究竟是多麼可怕的一個女人。

  還好大蛇丸的這番評價沒有說給舟澗玟聽,否則舟澗玟一定會冷睨著他,隨後向他表示如果她真是這樣的人的話、那麼大蛇丸與自己一定就是半斤與八兩的關係。

  從舟澗玟的口中聽到了五影大會的大致情況,大蛇丸無需向她詢問情報的來源、也能夠猜出舟澗玟剛才對自己說的內容大抵都是從參加了五影大會的波風水門那兒聽來的。

  「然後呢,你不覺得他真的是宇智波斑?」

  大蛇丸比起波風水門到底還是更瞭解一些舟澗玟的本性,在安安靜靜地聽完了舟澗玟的陳述之後,便已經確認了舟澗玟的看法與立場,「但你卻覺得這次的戰爭非打不可?」

  「人家都已經宣戰了,五影也應下了,如今就連五大國的大名都認可了忍者聯||合||軍,我又有什麼立場來阻止這場戰爭呢,」舟澗玟向大蛇丸投去了一個意義不明的目光,說著壓根就和她的個人目的相左的話語。

  大蛇丸到底是被綱手姬還有自來也稱作是和舟澗玟臭味相投的人,從舟澗玟的那番連她本人都覺得假惺惺的話語中,愣是聽出了舟澗玟本人的用意。

  「我說,」大蛇丸捧著面前茶杯,喝了一口裡面據說是茶之國出產的熱茶,一雙蛇瞳直視著舟澗玟好一會兒,這才終於開口說道,「你該不會就在等這次的戰爭吧?」

  以他對舟澗玟的瞭解,這女人哪怕是失去了忍者的能力也照樣能夠在戰場上活得風生水起。

  更何況舟澗玟從很早以前就已經開始手機「曉」組織的資料了,憑藉著她的手段,她完全可以在事情被鬧大之前就將一切壓下去——何必再等到「曉」組織成為忍界公認的毒瘤後在動手?

  只有傻子才會相信舟澗玟在「曉」組織的問題上沒有圖謀。

  ——而波風水門在大蛇丸看來,就是按個傻子。

  「過去,曾有人為了徹底徹底的統治這個世界而選擇先行死亡,再讓自己的母親再次誕下自己,」然後這個人就GG了。

  「過去,同樣有人為了這個世界的真正和平,而選擇將全世界的仇恨都拉到自己的身上。最終讓友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自己處死、以斬斷仇恨的鎖鏈,」然後車夫党就迎來了最終的勝利。

  「過去,又有這麼一個男人,追求著力量最後妄圖成為一統三界的王者。然而就在他融合了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即將勝利之時,卻因為自己內心真正的渴望而終止了進化,」然後到了大結局也不知道他的卍解究竟是什麼。

  「過去,還有一個男人因為年輕時候的經歷而選擇成為正義的夥伴,他不斷地奉獻自己的力量只為了和平的到來和戰爭的終止,但最終卻被過去拯救的人以戰|爭|犯的罪名陷害而死,」 然後他就成為了英靈。

  「過去,還有一個年輕人在獲得了特殊之力的認可之後,妄自將另兩位與自己擁有旗鼓相當的力量的人拉入棋局,打著世界和平的名義統治了這個世界,」然後所有平行世界的他都失敗了。

  舟澗玟一邊說著自己知道的那些個故事,一邊用自己的拇指指腹緩緩地摩挲著面前灰綠色的茶杯杯壁,隨後沖著大蛇丸露出了一個更加詭異的笑容。

  大蛇丸只是靜靜地聽著舟澗玟講述那些也不知道究竟是真人真事、還是這姑娘學著自來也那般腦洞大開後的產物,最終等到舟澗玟將所有的故事都講完之後,這才不鹹不淡地睨了她一眼。

  「所以,你想說什麼?」

  舟澗玟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喉,「這幾個故事告訴我們,無論面具男究竟是誰,但凡是想要憑藉著一己之力對世界造成影響的人,無論是否擁有特殊力量都沒有好下場。」

  除非他真的能夠斬斷仇恨、讓這個世界迎來真正的和平。

  但這終究還是少數人。

  「月之眼計畫?可笑,」舟澗玟搖了搖頭,給出了在她看來再適合不過的點評。

  「無論面具男究竟知道無限月讀是什麼也好、不知道也罷;在他決定打著全人類的幸福為旗號、來執行這個計畫的那一刻起……」

  舟澗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陶瓷質地的杯底與木質的桌面相擊、發出了一個不輕不重卻非常提神的聲響。

  而比那聲音更提神的,是舟澗玟接下來的話語——

  「他不過就是一個妄圖逃避現實的膽小鬼罷了。」

  大蛇丸知道舟澗玟素來毒舌,但是在聽到她如此辛辣的點評之後,也不禁搖頭失笑,「能夠像你這般坦然地面對生老病死的人終究不多,倘若當年沒有你的勸阻,我恐怕也會像面具男那樣為了逃避死亡而追求永生。」

  只不過面具男追求的是對世界有所影響的無限月讀,而他則是會踏上另一條道路。

  「澗玟,以你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讓面具男得逞的,」大蛇丸直視著舟澗玟,金色的雙眼中多了些許的審視,「但是以你的性格,也不可能完全沒有預料到第四次忍界大戰的開戰。」

  「你究竟想要通過這次戰爭,達到什麼目的?」

  面對著大蛇丸的質問,舟澗玟只是露出了一個坦然的笑容,而後一字一頓緩緩地回答道,「我的心願當然是……」

  「世界和平。」

  怎麼都沒有想到舟澗玟會這麼說的大蛇丸當場一愣,隨後才想起方才說了「妄圖用一己之力影響世界的人最終都不得好死」這種話的人,仿佛就是舟澗玟。

  審視的目光變得茫然,大蛇丸把舟澗玟的話回味了兩三次還是沒品出她究竟想要表達什麼,「怎麼?你終於覺得活膩味了?」

  「怎麼會,我一直都追求著和平,卻也知道這樣一個事實,」舟澗玟笑得溫婉,仿佛方才說了那一系列恐怖的話題的人並不是她一樣,「有些事如果不鬧大是沒有用的。然而就算是鬧大了,沒有恰當的應對方法也同樣無用。」

  「戰爭固然會帶來傷痛,但沒有付出任何代價換來的和平就不會得到所有人的珍視,」舟澗玟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冷漠,如果她這番話被波風水門等人聽見了,沒准會嚇得大驚失色。

  但大蛇丸卻知道這才是真正的舟澗玟。

  「倘若這次的四戰忍者聯||合||軍獲取了最終的勝利,那麼接下來幾年、十幾年、乃至數十年內的確會維持一定的和平,因為如今即將參加第四次忍界大戰、並且在戰場上活下來的人懂得戰爭的傷痛。」

  舟澗玟用指節輕輕地敲打著桌面,氣定神閑的說著比方才的話題更加現實的語句,「那麼,等如今這輩年輕人都垂垂老矣、等他們也都撒手人寰了呢?」

  「沒有經歷過這次四戰的兒孫們還會維持和平麼?」

  舟澗玟沒有給出答案,只是換了另一個話題,「再從另一個方面來考慮吧,倘若這次的戰爭是忍者聯||合||軍獲勝,真正意義上的和平真的會到來麼?」

  「誠然,在戰場上的攜手並進的情誼能夠替五大國換來短暫的和平,但是隱藏在這之中其實一直都存在著的、卻因為「曉」組織過分顯眼而被忽略的問題也會漸漸地浮出水面。」

  「黑暗是會滋生的,欲||望是會膨脹的,」也就是對著大蛇丸,舟澗玟才會說出這樣的話語,「忍者聯||合||軍的確是有人能夠引導這次大戰的勝利、也能夠將忍界引向和平……」

  「但這最多也就只能夠維持百年。」

  大蛇丸嗤笑了一聲,「我倒是沒有想到你會考慮到這麼久以後的事情,澗玟。但是你方才的那些話語都是基於『第四次忍界大戰能夠勝利』的基礎上的。」

  倘若面具男獲取了最終的勝利,那麼舟澗玟方才的思慮也就……

  「等等?你難不成是贊成無限月讀那個可笑的計畫吧,」大蛇丸說著說著突然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於是一臉驚悚的人頓時就從他臆想中的波風水門變成了他自己,「為了你所謂的和平的到來。」

  舟澗玟一怔,而後立刻失聲笑道,「我說你的腦洞比起那個面具男的倒也不小嘛……無限月讀?我若是真的想要達成世界和平,何須使用這種只有被蠱惑的小孩子才會想到使用的手段?」

  「而且我方才也說了,這浮于表面的和平最多能夠維持百年。等到百年之後我早就已經去了,哪裡還管得了這個忍界裡是和平多一些還是戰亂更多一些?」

  沒想到自己一番討論竟然會引起大蛇丸這樣的猜想,舟澗玟笑著擺了擺手,卻也覺得大蛇丸會擔心自己走彎路,從一種角度來看也是他心系木葉和忍界的好徵兆。

  「我想要的的確是和平,這也是我沒有阻止這第四次忍界大戰的真正原因。」

  笑過之後舟澗玟又緩了緩氣,等她的情緒得到平復之後,這才繼續說了下去,「我說過了,有些時候事情不鬧大是沒用的,只有等到了最後關頭,所謂的大魚才會真正落網。」

  大蛇丸把舟澗玟的話拆開來反復思索了一下,頓時明白了她的真正用意,「你是說,面具男之後還有其他人在操縱著這一切?」

  舟澗玟笑著點了點頭。

  對於大蛇丸和波風水門,她雖然都說了真話沒錯,但是站在面具男身後的那所謂的「幕後之人」的身份,在她的口中卻截然不同。

  在舟澗玟看來,波風水門只需要知道面具男和宇智波斑的真相就可以了,其他的她自然能夠處理;但是大蛇丸和波風水門是不同的存在,就連能夠做的事情也完全不同。

  而在這次的戰爭中,她需要借助的就是大蛇丸的力量。

  「有一樣東西我想要交給你,你隨我來,」舟澗玟如此說著,便起身帶領著大蛇丸來到了位於真舟家地下的秘密空間。

  大蛇丸來過真舟家的次數不算少,卻還是頭一次被帶來這個地方。沒有想到真舟家地下還有如此龐大的空間,他也不禁開口問道,「這裡是……」

  「你就當作是我的實驗室吧,」舟澗玟輕笑了一聲,在一直跟隨在他們身後的維內托將地下空間的燈全部點亮之後,這才示意維內托將自己此前交給她的東西東西取出。

  「我想拜託你一件事,請你務必要在這次的大戰中執行。」

  聽舟澗玟說得如此鄭重其事,大蛇丸也對舟澗玟究竟想讓自己做什麼這點感到非常好奇,「你說。」

  然而舟澗玟卻並沒有直接給出答案,而是搖了搖頭提出了另一個要求,「你先答應我,這件事絕不能讓你我之外的其他人知曉,否則你我死無葬身之地。」

  如此神神秘秘又將後果描述得不堪設想的舟澗玟還是頭一次見到,大蛇丸在稍作思考之後,竟也點頭答應了。

  「因為我也很好奇你究竟想做什麼,」在舟澗玟以目光詢問他會答應的原因時,大蛇丸這麼說道,「而且風險越大收穫越大,這句話你也說過吧?」

  見大蛇丸如此上道,舟澗玟也就不再繼續多說,只是將自己手中的卷軸緩緩地展開平放在地上,而後示意另一邊的信濃將卷軸解封。

  大蛇丸在看見那個封印卷軸上的字時已經是愕然不已,而當他看見那伴隨著信濃的解封而出現的東西之後……

  頓時嚇得連嘴都合不上了。

  「這、這還真是好大的驚喜啊……」

  難怪舟澗玟會說此事不能讓其他人知曉……這不是廢話麼,這事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了那還了得,「你究竟是從那里弄來的這……這玩意兒?」

  舟澗玟笑著示意大蛇丸朝自己身後信濃所在的方向看去,「這一位是我當年埋在「曉」組織的臥底,名叫信濃,在「曉」組織內的時候用的是千曲的行動代號。」

  火影暗部在出任務的時候也不會用真名,更何況是臥底這種生死攸關的任務,大蛇丸倒也不覺得奇怪。

  問題是這麼一個看起來年輕柔弱的小姑娘居然能夠做到這個地步,這就讓大蛇丸不得不刮目相看了,「不愧是澗玟身邊的人,真是一個比一個了不得。」

  他又不禁想起了當日被舟澗玟派來通知自己回木葉的部下,再聯想一下他身邊的那幾個能派得上用場的弟子和部下,只能說舟澗玟身邊的人比起他們也是不遑多讓。

  舟澗玟將自己的計畫和大蛇丸說了一下,隨後得到了大蛇丸更加錯愕的表情,「……如果不是看你現在神志清醒,我真的會以為你發燒燒得腦子也糊塗了。」

  這種計畫也能想的出來,說舟澗玟腦子被燒糊塗了一點兒都沒虧待她。

  但是……

  大蛇丸看著那隨著解封露出的物體,也露出了一個興致盎然的表情,「但既然是你想出來的計畫,倒是有試試看的價值。」

  「這次一生一次的大手筆,錯過了這次機會誰知道還會不會有第二次這麼好的機遇。」

  大蛇丸這麼說,便是同意參加到舟澗玟的計畫中了。舟澗玟也相信大蛇丸的腦子和口風,是絕對不會在他們的計畫正式展開之前就露出破綻的,「那麼,便開始吧。」

  這麼說著,她也退到了一邊,將空出來的場地留給了已經做好準備的大蛇丸。

  當舟澗玟和大蛇丸離開地下實驗室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半小時之後的事了,真舟家的其他人雖然不知道舟澗玟和大蛇丸究竟做了什麼,但是看到那兩人如出一轍的詭異表情時,也忍不住退避三舍。

  然而就是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卻還是有人不怕死地敢沖到舟澗玟的面前,而這個人……

  自然只可能是舟澗玟的寶貝閨女春野櫻。

  「澗玟大人、大蛇丸大人,」規規矩矩地向兩人打了一聲招呼,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春野櫻在示意自己身後的人上前後,這才對著舟澗玟說道,「佐井來了。」

  對於佐井最終還是加入了卡凱西班這件事,舟澗玟是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

  雖然知道白蘭在其中摻了一腳,但七班的成員說到底還是心軟的,畢竟對於他們來說,接納佐井和排斥白蘭的小動作並不矛盾。尤其是從小接受著舟澗玟薰陶長大的春野櫻,更是說過了「把糖衣吃下去,把炮||彈吐出來再丟給對面」之類的話。

  所以看見春野櫻將自己先前對水門說過要見的佐井領到自己面前,舟澗玟心中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波動。

  ——只要這孩子別對自己說這是她給自己選的女婿就可以了。

  「我們之前見過,」舟澗玟在佐井的問候聲中,提及了自己當日重病時與卡凱西班一行人偶遇的事情,「不過今日請你過來,還是為了別的事情。」

  舟澗玟看著面上的假笑變得越來越僵硬的佐井,在大蛇丸與春野櫻詫異的目光中,一把捏住了對方的下巴微微抬起,而後冷聲吩咐道——

  「把你的舌頭伸出來給我瞧瞧。」

  咦咦咦咦咦咦????


第213章 我們的目標是

  在波風水門親自將身為九尾人柱力之一的親子漩渦鳴人送出村外之後,整個木葉村的忍者們便進入了緊張的備戰狀態中。

  舟澗玟雖說不是在職忍者更不是木葉的高層, 但出於波風水門對她的信賴以及她那有目共睹、甚至通過五影而名揚五大國的能力, 她也成為了村內高層決策會議上的常客,甚至……

  頗具發言權。

  其實舟澗玟也知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的道理, 不過在第四次忍界大戰即將爆發、村內的忍者全都停止了尋常任務進入了戰時準備的緊要關頭, 舟澗玟也不好白占著一個席位卻不做出任何的貢獻。

  不過舟澗玟到底是舟澗玟, 憑藉著她當年在港區擔任指揮官的經歷, 倒還真是給參加決策會議的高層們提供了不少新思路。

  用當時在會議現場的人的話來說,那就是舟澗玟不愧是為忍校學生編寫了初級戰術指導教材的人。

  原以為許久不上戰場的舟澗玟編寫出了那套教材不過是閉門造車, 如今再看看她在會議上頭腦清晰地羅列出了各種作戰方案……這分明就是大材小用了。

  「如今村內的準備工作基本上就要完成, 」一連忙了將近一個星期甚至連家都沒能回上一趟, 坐在火影辦公室的波風水門有些疲倦地按了按眼角。

  雖然有些工作他也請身邊的可信之人代勞了——比如由綱手姬負責的醫療部門, 以及由大蛇丸負責的暗號班;但是還有更多的事情需要他親自過目,「澗玟小姐那邊進展得如何了?」

  「和村內的進度保持一致,戰術制定的任務全部完成。」

  負責制訂作戰計畫的舟澗玟也是一臉的疲倦, 這個工作對於她來說倒也不算苦難,但波風水門和其他五影對於她的能力抱有的迷之信任卻是讓舟澗玟在困惑的同時, 感到了壓力山大。

  所幸的是她也只需制訂幾套可使用到戰場上的作戰方案罷了, 具體改如何實施、在什麼時候實施……這就需要靠各個小隊的隊長進行判斷了。

  畢竟就算是她, 也不能將作戰方案細化到每一個隊伍和每一個場合上。

  「辛苦你了,」波風水門也知道舟澗玟負責的工作不容易,甚至是最花費時間和精力的。

  雖說舟澗玟那出眾的頭腦已經通過了最近的幾輪會議再度得到了證實,但她身體不好卻也依舊還是公認的事實——連續數日都將時間和精力花費在這種費腦子的工作上,舟澗玟能夠支撐下來全憑她的毅力和責任感。

  「如果我制訂的作戰方案能夠減少忍者們在戰場上的損耗, 那麼我也不算辛苦,」這倒是舟澗玟的真心話。

  波風水門自然也知道舟澗玟制訂的這些作戰方案在戰場上的意義,再加上她的部下前陣子查探出的最新消息,更是向波風水門證明了戰術制定對於這場戰爭的重要性。

  十萬白絕,那可不是什麼光憑著氣勢就能夠殺盡的存在。

  「除了戰術制定之外,澗玟小姐接下的另一個任務進展得如何了?」

  波風水門可沒有忘記舟澗玟當日和自己說的內容,雖然他依舊為舟澗玟不能夠在作戰總部發光發熱這點感到可惜——不僅僅是他,其他幾位五影在聽見舟澗玟主動爭取了別的任務之後,都覺得舟澗玟不加入決策會議是一種浪費人才的做法。

  但波風水門還是相信舟澗玟。

  既然舟澗玟說她留在木葉展開的工作能夠對整體局勢更有利,那麼……他也相信她的判斷和選擇。

  聽到了波風水門提到自己在暗中執行的另一個任務,舟澗玟也隨即露出了一個淺笑,「已經和富岳先生溝通好了。」

  舟澗玟的笑容對於波風水門來說倒也不算是罕見,舟澗玟成為波風水門暗中的參謀已有多年,對待各種問題向來都是從容不迫的舟澗玟的各種表情波風水門都見過,哪怕她當日在馬車上推測宇智波斑早年經歷的時候,那神采在波風水門看來也是頗為的熟悉。

  只是看著如今的舟澗玟的表情,波風水門卻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異樣感,就仿佛舟澗玟此刻正在謀劃著的……

  是一個足以驚動整個戰場的大事件。

  誠然,舟澗玟的確說過她的計畫足以扭轉戰局,但波風水門覺得哪怕是憑藉著他的頭腦和對舟澗玟的瞭解,這一回他也實在是想不出舟澗玟究竟能夠做到怎樣的地步。

  撇開這個問題不談,波風水門對於舟澗玟的那番話也是說不出的詫異,「富岳先生竟然同意了?」

  宇智波富嶽是多麼頑固的一個人他也是知道的,身為宇智波一族的族長的他,竟然同意舟澗玟使用南賀神社的地下室,這就是更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了。

  舟澗玟笑了笑,「不過是看在櫻的面子上罷了,我聽櫻說,前幾日由她主刀的萬花筒寫輪眼移植手術執行得非常成功。」

  萬花筒寫輪眼在宇智波一族之內也稱得上是非常罕見的瞳術,畢竟開眼者必須經歷巨大的負面情感。

  在現如今的宇智波一族中,開啟了萬花筒寫輪眼的不過是寥寥數人:宇智波富岳、宇智波檀炷、宇智波止水、宇智波鼬、以及在佩恩戰中因為目睹鳴人重傷而開眼的宇智波佐助。

  萬花筒寫輪眼固然強大,卻也存在著一個非常明確的風險:那就是使用的次數越多,視力下降的越快。

  若是肆無忌憚地使用萬花筒寫輪眼的話,那麼失明便是遲早的結局。

  不過這樣的結局也並非是無解的,若是移植近親的萬花筒寫輪眼的話,便可獲得永恆的萬花筒寫輪眼。過去,宇智波斑就是通過移植自己親弟弟的萬花筒寫輪眼而獲得了永恆的萬花筒寫輪眼。

  如今第四次忍界大戰即將來臨,又恰逢宇智波鼬和宇智波佐助都開啟了萬花筒寫輪眼,舟澗玟和波風水門在與富嶽一家進行了交涉之後,不忍看見自己的兒子們因為在戰場上過度使用瞳術而走向失明這一結局的宇智波富嶽,最終也答應了讓舟澗玟的養女、綱手姬的高足春野櫻主刀,為兩個兒子進行寫輪眼的移植手術。

  至於這場手術進展得如何嘛……

  自然是不會有「成功」之外的任何結果。

  「可惜了檀炷的那雙眼睛,」一提到宇智波家的萬花筒寫輪眼,舟澗玟自然想起了她的同伴宇智波檀炷。

  雖然借助著佩恩襲擊村子、最後長門又復活眾人的機會將死得不明不白的宇智波檀炷復活,但對方在死後被人剜去的那雙眼睛卻是回不來了。

  這就和舟澗玟在長門死後取下了他的那雙輪回眼、等到她再用損管將其復活之後,他就失去了原本就不屬於他的輪回眼是一個道理。

  如今的檀炷只能夠維持宇智波家特有的那雙黑瞳,卻是再也無法開啟寫輪眼了。

  這是他在死後被人奪去了萬花筒寫輪眼的最好證明。

  波風水門提到死而復生、卻是失去了萬花筒寫輪眼的宇智波檀炷也是一臉的沉痛,「檀炷在複生之後,我也曾向他詢問過殺死他的兇手是誰,不過他卻仿佛是怎麼都記不起來的樣子。」

  「不過根據眼下的情況來看,大約還是「曉」組織的手筆吧,」檀炷有萬花筒寫輪眼在,尋常的敵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但如果是接二連三地捕獲尾獸人柱力的「曉」組織的話,大約真的能夠在檀炷反應過來之前,便將他殺死。

  舟澗玟對於波風水門的猜測不置可否,只是在雙方的沉默中又換了一個話題,「你明日就將率領其他人啟程前往雲隱村,路上一切小心。別忘了,面具男發動戰爭的目的是為了奪取八尾和九尾的人柱力,而除了鳴人之外……」

  他直視著波風水門的雙眼,緩緩地說出了在木葉村內,也是僅有少數人才知道的事實。

  「你也是被盯上的目標。」

  昔日波風水門將九尾查克拉分為了陰陽兩部分,又分別封入了自己和鳴人的體內,所以如今九尾的人柱力也有兩人:一是鳴人,另一個則是波風水門自身。

  「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但不等於沒有,你切記一定要小心,」波風水門身為四代目火影,不可能像鳴人一樣被送往後方進行保護還不自知,畢竟他還有太多的責任在身上。

  波風水門點點頭,正準備對舟澗玟說自己一定會多加小心的,就又聽見舟澗玟繼續說道:

  「你一定要記得這件事,如果你和鳴人其中一個落到了面具男的手裡,那麼這個世界距離終結也就差不了幾步了,」這可不是舟澗玟在危言聳聽,而是事實。

  「其實我從來沒有將你當作救世主或者是預言之子,水門,這種虛無縹緲的存在你也無需在意,你只需記得你是四代目火影就足夠了。」

  如此說著,舟澗玟在對方的點頭回應中,起身離開了波風水門的火影辦公室。

  「那麼我先回去進行最後的作戰準備了,」她擺了擺手,走得要多瀟灑就有多麼的瀟灑,「戰場那邊就全靠你了,四代目。」

  >>>

  隨著戰爭即將開始,木葉村內幾乎所有能夠上戰場的忍者全都離開了村子、前往雲隱村進行最後的戰事部署。

  平日裡熱熱鬧鬧的木葉村在經過了佩恩的襲擊、事後的修復、戰前的緊張準備之後,又突然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寧靜之中。

  家中有人是前赴戰場的忍者的村民,無論男女老幼都陷入了一種名為提心吊膽的情緒中:他們深信著自己的家人一定會在戰後平安無事地歸來,卻又是忍不住地擔心對方是否會在戰場上遇險。

  整日憂心惶惶而不得安寧,最終也將著負面的情緒傳染給了自己身邊的其他人。

  舟澗玟並非不知道木葉村內雖然看似一如既往的平和,實際上每個人都在憂心著其實他們也說不準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打起來的這場戰爭的結局、擔心著每一個上了戰場的親朋好友。

  如果可以的話,她也的確挺想親赴戰場的。

  但是這是不行的,因為相對於親赴前線,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著她去完成。

  「按照四代目的說法,明日便會正式開戰了,」舟澗玟坐在真舟家的客廳裡,捧著一盞早已涼了的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同樣不知道舟澗玟留在木葉究竟準備做什麼的宇智波鼬則是坐在她的對面,身邊是同樣應下了舟澗玟的要求留在木葉村內的宇智波止水和大蛇丸。

  「澗玟小姐的計畫打算何時執行?」

  並非是聽不出宇智波鼬話語中,就連他本人可能都沒有察覺到的焦躁;畢竟他的族人和弟弟都上了戰場,只留下他與止水在舟澗玟的身邊。

  雖然他也知道舟澗玟接下要幹一番大事,但他卻怎麼也沒想到開戰在即,舟澗玟卻絲毫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舟澗玟抬眼看了看內心的確是焦躁不安的宇智波鼬,一邊想著對方不愧是心憂木葉又胸懷大局的好青年,一邊只是不鹹不淡地回應道,「明晚,或者後天晚上。」

  沒想到舟澗玟並不打算立即動手的宇智波鼬當場就不樂意了,「澗玟小姐……」

  「鼬君,稍安勿躁,」這一回還不等舟澗玟開口,坐在另一邊的大蛇丸已經打斷了他接下來的勸說,「澗玟沒有立刻動手是在等恰當的時機,我知道你擔心大局,但澗玟也派去人手支援戰場了。」

  大蛇丸能和宇智波鼬心平氣和的坐在一個房間裡喝茶,這畫面要是讓平行空間的這兩人看見了,沒准要嚇得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月讀了。

  但舟澗玟也不得不說,大蛇丸沒准果然是這個世界裡最瞭解自己的人。

  她冷睨了對方一眼,「你又知道了?」

  「只是聽到一點風聲罷了,」大蛇丸雖然說得含蓄,但舟澗玟卻知道那不過是他自謙的話語。果然,對方在舟澗玟那懷疑的目光中隨即又說道,「比如說你劃給了水門二十五名部下、讓他分別派到五個連隊中。」

  沒有想到舟澗玟會這麼做的宇智波鼬一愣,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舟澗玟的部下究竟有何能力時,大蛇丸就又補充說明道,「又比如說,你分給水門的那二十五名部下全都是一騎當千的好手,戰鬥力甚至能夠和你身邊的維內托還有赤城加賀相提並論。」

  「這那兒是聽到風聲,分明就是調查得清清楚楚,」舟澗玟冷哼一聲,又看了看坐在自己斜後方的維內托,隨後才說道,「你們三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冒然借走你們為我辦事我已是心中有愧,自然也要做些彌補。」

  大蛇丸、宇智波鼬、以及宇智波止水加在一起能發揮多大的能耐她是知道的。雖然忍者和艦娘的能力不可放在一個天平上衡量,但她哪怕是作為彌補也總要表現出一點誠意。

  至於這二十五名艦娘是不是能夠直接扭轉戰場的局勢,這還得看其他忍者配合得如何了。

  在宇智波鼬和波風水門的啞然中,舟澗玟這才看向了他們,「你們擔心戰場那邊的局勢我也是知道的,不過有些事情不可貿然為之,就和大蛇丸一樣,我的確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聽到舟澗玟已經派了人手補足他們的空缺,早年也見識過舟澗玟身邊人的本事的宇智波鼬也恢復了往日的冷靜,「那麼澗玟小姐究竟在等待什麼?」

  「滿月,」舟澗玟看了眼伸手敞開的和室移門,秋日的涼風捲入了室內;在將室外的樹葉吹得沙沙作響的同時、也卷走了原本掩蓋著那輪明月的烏雲,「我在等待的,是滿月。」

  宇智波鼬此前只聽說過月亮能夠影響潮汐,卻不知道月亮還能夠影響到舟澗玟的作戰。

  但仔細想想舟澗玟本身也並非是什麼尋常人——這位大人已經給了他們身邊的人太多的驚訝與刺激,如今想要借用滿月來行事雖然荒誕了一點,但也的確是像她會做的事。

  於是宇智波鼬最終還是選擇相信舟澗玟的判斷。

  然後到了第三日清晨,大蛇丸仿佛是得到了什麼消息,帶著舟澗玟的一名部下便匆匆地離開了木葉村;而在真舟家喝了兩天茶舟澗玟終於在當天晚上有了動作。

  當日佩恩襲擊木葉時毀去木葉的大多數的建築物,其中也包括了宇智波家的南賀神社。

  但是身為宇智波家的一員,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卻知道南賀神社中,最重要的機密全隱藏在那之下的地下室。所以當舟澗玟提出要使用南賀神社時,宇智波富嶽才會顯得那麼的躊躇。

  然而舟澗玟最終還是說服了宇智波富嶽,雖然其他人都不知道她究竟用了怎樣的手段,但是……

  並非宇智波族人的她被允許進入南賀神社下的地下室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在宇智波鼬掀開了通往地下室的石板之後,由宇智波止水開路,舟澗玟和她身邊的艦娘次之,殿后的則是宇智波鼬本人,一行人緩緩地進入到了這個地下空間,而屋內的燈火也隨即被點亮。

  宇智波止水和舟澗玟的關係也說不上那麼親密,卻也的確是尊重著這位胸有城府的大人物的,「澗玟大人,接下來應該這麼做?」

  舟澗玟從波風水門那兒借走了他和鼬的原因,宇智波止水多多少少還是能猜到一些的——那必然是和他們獨有的特殊力量有關。而說到他和鼬獨有的力量,那便只有寫輪眼的力量了。

  別天神和月讀,舟澗玟需要的,大約是這兩種幻術吧。

  「你們的任務在那之後,」舟澗玟一向喜歡和聰明人對話,此刻她讓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稍微向旁邊退一退,而後又示意信濃將準備好的道具全部拿出。

  熟悉卻又刺鼻的腥味在出現的一刹那就讓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直皺眉,他們茫然地看著信濃從封印卷軸中拿出一個鐵桶,而鐵桶中盛滿的,是猩紅色的液體。

  「澗、澗玟大人???」

  宇智波止水覺得自己這會兒的臉色鐵定不怎麼好看。

  「別擔心,是我今早吩咐信濃去村上的豬肉攤買來的豬血,不是人||血,」舟澗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聽出了止水那音調驟變的原因,面無表情地朝著他們解釋道,一邊又朝著自己的秘書艦吩咐道,「維內托,動手。」

  ——就算是豬血也不行好麼!!!

  澗玟小姐你究竟想要做什麼啦!!!

  然而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內心的咆哮終究還是傳遞不到舟澗玟的耳中,在舟澗玟丟下了一句「這事已經得到了富岳先生的同意」之後,他們也只能站在一旁乾瞪眼,任由維內托拿起一支狼毫在浸泡了豬血,接著……

  開始在地下室的地板上畫起了鬼畫符。

  他們看不懂維內托寫的究竟是什麼,卻能夠感受到宇智波家的先祖們此刻正在流血流淚——說真的,用豬血在南賀神社的地下室畫鬼畫符這事……真的是他們的父親/族長同意的麼?

  維內托對於這個工作仿佛是很熟練,下筆的動作飛快,但是卻又很是小心翼翼、就好像她落下的每一筆都存在著特殊的意義。

  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雖說對於舟澗玟等人的行為感到詫異,可到底還是不敢打擾到維內托。

  時間的流逝在這個地下空間中仿佛也變得有些模糊,他們也不知道維內托究竟畫了多久,但等到她結束了這一舉動之後,南賀神社地下室的地板上,已經被她用豬血烙下了一連串密密麻麻的鬼畫符。

  「澗玟大人,」維內托將手中在浸泡過豬血後,顯然是廢了的狼毫筆丟進了桶內,隨後走到了舟澗玟的面前,「已經畫好了。」

  舟澗玟點了點頭,又看向了一邊的信濃,對方在接到舟澗玟的眼神示意後,在小心翼翼地避開血跡之後走入了圓陣之內,將卷軸平放在中央,隨後結印解封。

  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在看見那封印卷軸上的字時已經有了糟糕的預感,如今看到那隨著信濃的解封而出現的事物後,立刻露出了一副懷疑自己睜眼的方式不太對的表情。

  「這、這是……」

  舟澗玟沒有理睬他們,只是在信濃退下的同時走到了陣邊、開始了詠唱:

  「滿盈,滿盈,滿盈,滿盈,滿盈;周而復始其次為五——」

  那是與忍者的忍術截然不同的存在。

  「宣告,汝身在我之下,託付吾之命運於汝之劍。遵從聖杯之召喚,若願順從此意此理,且應吾之召喚——」

  在舟澗玟進行詠唱的同時,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驚訝地發現她的左手手背上浮現了一個紅色的、看起來像是真舟家家紋的印記。

  「在此起誓,吾即成就常世一切良善之人,吾乃弘布常世一切邪惡之人。」

  「汝為三大言靈纏身之七天,自抑止之輪而來,天平的守護者——」

  刺眼的光芒驟然爆發,就仿佛是有人使用了風遁一樣、猛烈的氣流也在一瞬間從那由豬血繪製的法陣上卷起,使得就連身為上忍的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也不得不倒退幾步。

  然而如此猛烈的光芒和氣流卻也並沒有維持太久,就在光芒散去、氣流消失之際,他們看見有一個無比熟悉的人站在了陣內:

  他暗色的長衫和長褲外是紅色的鎧甲,男人的雙手戴著黑色的手套,一頭黑色的長髮披散在身後,他黑色的雙瞳一如宇智波家的每一個成員,但隨即卻又被猩紅色的寫輪眼所取代。

  「Servant Berserker遵循召喚而來。」

  男人用他那雙猩紅色的雙瞳在屋內掃視了一圈,最終落在了站在他身前的舟澗玟的身上。

  「打擾老子永眠的,就是這麼一個小姑娘麼?」

  那是與終結穀的某尊石像一模一樣的存在。

  ——赫然是宇智波斑無疑。

  作者有話要說:

  恩,是的,沒錯,就是用豬血召喚的斑大爺【。


第214章 她贏定了

  那不知是男人與生俱來的威壓,還是那雙不祥之眼帶來的壓迫感。

  只是那麼一眼, 在場的眾人便都切身體會到了面前的這個男人——傳說中的宇智波斑究竟是有多麼的強大。

  可以說尋常的忍者與他, 根本不是一個境界的。

  宇智波止水和宇智波鼬也算得上是見多識廣、並且能夠做到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精英忍者了,但是在看見眼前這一不合尋常邏輯的場景時, 也照樣是吐不出一個字。

  這平時關係也算得上是親密的兩人看了看彼此, 在對方黑色的雙瞳中察覺到了與自己相似的錯愕之後, 又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站在他們正前方的舟澗玟的背影。

  舟澗玟的身高在女性中也算得上是高挑了, 但與他們二人相比卻還是顯得較為的嬌小。

  此刻的舟澗玟穿著與她平時的衣著打扮截然不同的服裝:深色的針織長袖蝙蝠衫與白色的長褲,這雖然是不同於忍者的著裝, 倒也算是便於行動, 她的長髮被高高地束起紮成了一個馬尾辮, 這使得她的背影看起來要比同齡人年輕太多。

  雖然她本來就和她的好友綱手姬一樣, 看起來都不顯老。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至少不是此時此刻的重點。

  宇智波止水和宇智波鼬看著這個看似年輕又纖弱背影出了神,怎麼都沒有想到平時英明果毅又胸有城府的澗玟大人……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兵行險招。

  不,這何止是兵行險招, 分明就是想要和敵人同歸於盡好麼!

  宇智波鼬猛然想起了這位澗玟大人那一日……也就是五影大會結束當天,在馬車上和四代目火影大人之間的對話。雖說他當時和卡凱西前輩在車廂外駕車, 卻並沒有錯過和四代目火影之間的交談內容。

  即使……他和旗木卡凱西都覺得澗玟大人當時的那些話是故意沒有隱瞞他們的。

  雖然他至今都沒有想明白這位澗玟大人究竟是做了怎樣的思考、才能夠推斷出那一系列的結論的;也不知道這位澗玟大人為什麼會將那些話說給他們聽,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

  倘若舟澗玟的判斷是正確的, 那麼這次的戰爭背後一定隱藏著不同尋常的目的。

  舟澗玟不惜脫離戰場也要籌謀的,一定是為了對抗那個幕後之人的手段——宇智波鼬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會答應舟澗玟留在她身邊給她當助手。

  但宇智波鼬卻萬萬沒想到,這位澗玟小姐不僅腦回路不同尋常,甚至連應對手段都堪稱是逆天。

  她居然……復活了在她口中應該是早就死去了的宇智波斑。

  宇智波鼬用複雜的目光再度看了一眼舟澗玟的背影, 而後又將視線挪向了更前端的地方——並非是剛剛被舟澗玟「復活」的宇智波斑的身上,而是他腳下的那個用豬血勾勒出的圓陣,以及圓陣中央擺放著的物體。

  信濃拿出來的卷軸此刻依舊安安靜靜地躺在圓陣的中央,但是卷軸上原本書寫著的「斑」字卻是因為卷軸的解封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屍體。

  屍體的主人是一名男性,年齡不詳,身高與此刻站在他們正前方的那個威風凜凜的男人差不多——但肯定還要再矮上些許,因為屍體的主人是一名老年人。

  這具屍體擁有著雪白得看不見一絲雜色的長髮,與大多數老年人一樣皺起的皮膚,以及骨瘦嶙峋的身軀。雖然不知道他享年多少,但是在他的身上卻也找不出絲毫年輕時的風華正茂與英姿颯爽。

  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在這具穿著一件簡單的灰藍色長衫的屍體上,找不出絲毫與宇智波斑相匹配的痕跡,但方才發生在面前的事,卻告訴他們這位已經死去的老人……

  正是此刻站在他們面前的宇智波斑。

  ——那個活在傳說中的男人。

  宇智波斑是何等敏銳的男人,面前這兩個看起來像是宇智波斑人的年輕人的探究性目光,自然沒有被他錯過。

  迎著那兩個宇智波一族的後生晚輩的視線,宇智波斑的嘴角微微地上揚,而後勾勒出了一個也不知道是諷刺還是輕蔑的笑容。

  而隨即爆發的,是較之先前要更為猛烈的威壓。

  那是……殺氣。

  站在距離宇智波斑最近點的舟澗玟面色一凜,雖說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已經鮮少踏入戰場——甚至可以說是幾乎沒有,畢竟與「曉」組織成員的對決在她看來僅僅只是小孩子間的小打小鬧,完全稱不上是戰場。

  但是早年累積下來的敏銳的神經卻依舊還是存在著的——無論是對於她來說,還是對於「真舟澗玟」而言。

  舟澗玟想,在場的幾人中,對於宇智波斑那驟然爆發的氣勢最為難以忍受的應該就是她無誤了——這並非是因為她距離對方最近的關係,而是因為她是在場除了宇智波斑之外,將戰鬥神經磨練得最為敏銳的人。

  更何況,她還是召喚了宇智波斑的人。

  ——是對方的Master。

  強者的威壓,和熟悉的、屬於亡者的氣息刺激著舟澗玟的五感。然而她的經歷較之於身後的兩位精英忍者來說,到底還是更豐富一些。

  所以縱然她此刻正面受到了對方的氣勢的威逼,卻也依舊能夠直視著對方的雙眼繼續上前一步,而後……

  她伸出了右手、以說不住是阻攔還是保護的姿態,攔在了兩名宇智波家的精英之前。

  對方的氣勢就猶如寒冬臘月裡的西北風,冰冷而又刺骨。在將人的骨頭刺激得如同一扇老久的木門那般甚至能夠發出嘎嘎的聲響的同時,也將人緊張的情緒提升至了極致。

  但這一切對於舟澗玟來說,卻仿佛並不是問題。

  面對著來自宇智波斑——自己口中象徵著恐懼與戰爭的男人的直視,舟澗玟卻並沒有露出絲毫的恐懼與慌張。她只是抬頭迎向了對方的目光,隨後露出了一個一如既往的淡然的笑容。

  「是我,」她點了點頭,不卑不亢地回應著男人早先的質問。

  舟澗玟的態度和其他人——或者說,是正常人在面對著宇智波斑時的截然不同:沒有恐懼、沒有敬畏、也沒有對宇智波一族的力量的退卻和覬覦。

  而仿佛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那般,她在微笑的的同時也爆發出了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一直被她小心翼翼地影藏起來的氣勢。

  ——屬於H-BF19號港區指揮官舟澗玟的氣勢。

  如此的表現讓宇智波斑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

  ——戰意盎然的笑容。

  「有趣,」他如此點評著,看著舟澗玟的目光也從最初的不屑轉為了仔細的打量。不過這一打量,還真的讓宇智波斑發現了其他的問題。

  他的查克拉與這個女人的查克拉,是連結著的。

  「這不是穢土轉生,更不是輪回天生之術,」男人伸出了雙手,在將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狀後又再度攤開,而後他再度打量起了舟澗玟,「你是用什麼方式將我復活的,女人。」

  宇智波斑的語氣和用詞似乎都有些奇怪,早就有所猜測的舟澗玟在細細地打量了一下宇智波斑的表情之後,也繼續以笑容回應道:

  「我的名字是真舟澗玟,」這麼說著,她伸手朝著宇智波斑腳下的那個法陣、以及法陣中央的、屬於宇智波斑的屍體指去,「這是只屬於我的,召喚亡者的術。」

  宇智波斑和Berserker的職階是相性最好、也是最為糟糕的組合。

  而宇智波斑之所以是以Berserker的職階回應自己召喚的原因,舟澗玟多多少少也還是能夠猜出一些的。

  成為Berserker的英靈必然是要擁有浴血鏖戰、乃至戰鬥到瘋狂的經驗。一如舟澗玟曾在虛圈經歷了大大小小共計九千餘次的戰鬥一樣,曾經生活在家族相伐的年代的宇智波斑,也擁有著同樣的經歷。

  這是其一。

  其二嘛……舟澗玟在冬木市參加聖杯戰爭的那會兒,是以Berserker的職階參戰的,如今她成為了Master了——用白蘭昔年的話來說,Servant的職階是和Master有著緊密聯繫的。

  曾經身為Berserker的舟澗玟召喚出了同樣身為Berserker的宇智波斑,也就不怎麼奇怪了。

  即使這個世界上,不可能再出現其他六個Servant。

  「真舟?」宇智波斑用困惑的語氣重複著舟澗玟在這個世界裡的姓氏,隨後皺著眉搖了搖頭,「沒有聽說過的姓氏。」

  早年木葉村建立至極,最大的兩個家族便是宇智波和千手,之後伴隨著村子的擴張,又有更多的擁有秘傳忍術的家族例如山中、奈良、油女等加入。

  但是這其中,並沒有真舟。

  而且根據他那恍若昨日的某段記憶,也並沒有出現過面前的這個女人——同樣的,更沒有她身後那兩個一看就是宇智波族人的年輕人的存在。

  「我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罷了,」舟澗玟客客氣氣地回應著,但態度卻始終是不卑不亢。

  「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能夠將我重新喚回到這個世上的人還真敢說啊,」宇智波斑冷哼一聲,語氣中充斥著的也不知道是對舟澗玟這番話的不贊同,還是對自身這一存在的傲然。

  舟澗玟喜歡自謙他管不著,但是當舟澗玟和他宇智波斑聯繫在了一起時,她的過渡謙遜只會折了他大爺的臉面。

  通過幾句交流,舟澗玟對於面前這位宇智波斑大爺已經有了一定的瞭解——畢竟她也是參加過第四次聖杯戰爭、並且和某個金光閃閃的傢伙打過一定交道的存在。

  面前的這位宇智波斑和那位金光閃閃的英靈雖說是截然不同的存在,卻還是有一定的相似之處的。

  尤其是在對於自身力量方面的信心上。

  舟澗玟笑著點頭回應,宇智波斑看對方的樣子大約也猜出了舟澗玟究竟是怎樣的人。他發出了一聲輕嗤,而後一低頭……

  就看見自己的屍身躺在了自己的腳邊。

  宇智波斑:「…………」

  不得不說,看著自己的屍體就躺在自己腳邊的這種感覺……還真是說不出的微妙。

  仿佛是想到了什麼,宇智波斑蹲下了身,此刻能夠維持實體的他毫不猶豫地撩開了自己屍體上的外袍,不過當他發現自己在意的那東西並不存在之後,又皺起了眉朝著從始至終都是笑意盈盈的舟澗玟看了過去。

  宇智波止水和宇智波鼬從頭到尾,都只是安安靜靜地聽著舟澗玟和這位宇智波家的老祖宗交談,如今看著宇智波斑毫不避諱地撩開他的屍體的外袍,這兩個年輕人雖然覺得古怪又詭異,卻還是沒有將這樣的情緒表達出來。

  只是面上和眸中的困惑,卻瞞不過宇智波斑的眼睛。

  明白這兩個年輕人什麼都不知道,宇智波斑又再度朝著是在場的人中最難搞的舟澗玟看去,隨後果不其然地對上了對方那風淡雲清的笑容。

  「我胸前那個東西,是你取走的?」

  那是質問的語氣,卻不帶絲毫的怒氣。面對著宇智波斑的殺氣都沒有被嚇到的舟澗玟,此刻自然也沒有露出驚慌失措的模樣。

  「不,並非是我動的手,」舟澗玟搖了搖頭,說著也算是真相的話語。

  被宇智波斑紋在了胸口的千手柱間……好吧,是當年被宇智波斑一口咬下、隨後縫在了胸口的千手柱間的肉塊的確並非是她取走的。取下了那個千手柱間像的人,是大蛇丸。

  宇智波斑看著舟澗玟的樣子也知道她沒在說謊——但她在玩文字遊戲卻也是真的,「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能夠找到他的屍身並且加以利用,更是知道他胸口的千手柱間像的來歷;要說舟澗玟對於他的事毫不知情,那還不如哄騙三歲孩子和他們說初代火影是他宇智波斑呢。

  「我的召喚儀式需要的是聖遺物,就是和被召喚人有著一定關聯的物品,」舟澗玟看了眼宇智波斑的屍體,而後對著對方的雙眼緩緩地說道,「你胸口的那玩意兒存在感太強,容易讓我溝……不對,找錯人。」

  「我想你大約也是不願意聽見我用宇智波斑的屍體召喚出了初代火影的消息傳出去吧?」

  同樣的,這也是她沒有用輪回眼進行儀式的原因。

  雖說那對輪回眼是宇智波斑的東西,而曾經用過那對眼睛的長門如今也已經復活了,按理來說這個儀式大約也不太可能出錯——可她萬一真的召喚出了六道仙人呢?

  以她如今的查克拉,不可能供給兩位Servant。

  這也是她沒有用宇智波斑胸口的那塊千手柱間像召喚千手柱間加入戰場的理由。

  當然啦,怕這兩個人直接打起來也是一個大問題。

  「倒是一個會耍小聰明的女人,」宇智波斑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接受舟澗玟的這段說辭,只是從那個由豬血繪製的圓陣中走出,隨後細細地打量起了周遭的環境。

  不過當他看見那塊石碑的時候,卻是不由得變了臉色。

  「這東西居然還在麼?」

  這麼說著的同時,宇智波斑也已經越過了宇智波止水和宇智波鼬、來到了那塊石碑的邊上。

  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沒有用萬花筒寫輪眼去照過石碑、對於那石碑上寫的內容也不是特別的清楚——其實就算照了也沒關係,以這兩個人的性格也決不可能走上與宇智波斑相同的道路。

  不過宇智波斑的這一席話卻是讓舟澗玟終於確認了對方的來歷,就在對方即將用大招銷毀那塊石碑的同時,舟澗玟也在同時開口說道——

  「在你所在位置的二點的方向,你是否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

  舟澗玟的話語對於此刻身為她的Servant的宇智波斑來說有著一定的約束力,他下意識地一頓,而後的確是在二點的方向感受到了一股龐大的力量。

  混雜著忍者與尾獸的。

  並非是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面,宇智波斑在微楞之後隨即又露出了一個諷刺的笑容,「怎麼,又開始打仗了?難怪會把我給召喚出來。」

  「這並非是別的戰爭,」對於自己召喚出來的宇智波斑的來歷已經心知肚明,舟澗玟看了眼自己身後的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覺得自己以防萬一的保險手段似乎是有些多此一舉了。

  她從波風水門這兒要來了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的理由很簡單,就和他們本人想的一樣,就是為了他們萬花筒寫輪眼的力量。

  止水的別天神能夠在對方毫無感應的時候改變對方的意志;而鼬的月讀則是能夠將對方拉入自己製造出的精神世界。

  這二者都是無比強大的幻術能力,也正好迎合了舟澗玟一直以來都存在著的觀點:要對付宇智波家的人,還需宇智波家的成員自己上場。

  舟澗玟對這場戰爭的勝利是勢在必得的,只是她面前擺放著無數種方案,提前一步復活宇智波斑對於她來說,不過是其中一種風險極大又需要太多前期準備的手段。

  誰想到這個世界的「真舟澗玟」……也就是平行世界的她居然也誕生了同樣的念頭,甚至吩咐了信濃找到了宇智波斑的屍體,再加上舟澗玟手中本來就擁有的輪回眼,用輪回天生復活斑倒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但是這是不行的,宇智波斑的復活以及他的極難控制性對於她、以及整個忍者聯合軍來說就是一把雙||刃||劍:如果用得好,的確能夠對敵人造成重大的打擊;如果用得不好……

  那麼被割破的就是自己的喉嚨。

  宇智波斑不能徹底的復活,無論是用輪回天生還是用他足以能夠破解的穢土轉生;但提前控制宇智波斑也是非常必要的決勝條件,那麼如此一來,能夠執行的方案就只剩下一種了。

  ——用召喚英靈的方式,召喚宇智波斑。

  這個世界並沒有聖杯的概念,但是聖杯在這個世界卻又的確是存在著的——當年成為了「大聖杯」如今就在這個世界裡,而他沒有死去的這一點舟澗玟也通過佐井舌頭上的咒印進行確認了。

  而舟澗玟與白蘭之間的聯繫……也就是瑪雷指環也在她的身上。

  集齊了與「大聖杯」白蘭之間有著緊密聯繫的瑪雷指環、以及作為聖遺物的宇智波斑的屍體,舟澗玟便能夠順理成章地用召喚英靈的方式,讓已經死去的宇智波斑重新回到這個世界上——以他絕不可能真正意義上復活的方法。

  然而舟澗玟之前也意識到了,召喚宇智波斑的風險極大,如果搞不好的話死的就是自己——所以她才請來了宇智波止水和宇智波鼬助陣,打算在召喚出宇智波斑之後,便讓他們對宇智波斑施展瞳術。

  宇智波止水的別天神能夠讓宇智波斑站在忍者聯||合||軍這邊,而宇智波鼬的月讀……則是在必要的時候讓宇智波斑看見他倘若繼續執行月之眼計畫並且成功之後會有怎樣的下場。

  可舟澗玟千算萬算,卻怎麼都沒算到……這個宇智波斑的來歷和自己想像中的有些不太一樣。

  「那邊的戰場上正在進行的,是第四次忍界大戰,」已經猜出對方身份的舟澗玟對面前的宇智波斑笑道,「是不是覺得很懷念呢?」

  她在對方的目光中一字一頓地揭露著這位宇智波斑的來歷。

  「已經知道「無限月讀」真相的……前•十尾人柱力的宇智波斑先生。」

  就算來歷和她預想中的不太一樣,但幸運女神卻還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她贏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

  信濃找到的是斑的屍體,大蛇丸取走的是斑胸前的那個柱間

  大佬的打算是比敵人先一步召喚出斑、再用月讀洗腦和別天神控制住他,這樣斑就能夠站在自己這裡了

  但是因為斑大爺畢竟是斑大爺,就算洗腦了可能也有自行解開的風險,所以她絕不能讓他再次復活(穢土轉生和輪回天生風險都太大了)

  於是她只能用和白蘭之間的媒介的瑪雷指環(魔力供應)、以及作為聖遺物的斑的屍體來復活斑了

  ……誰知道召喚出來的斑是經歷過四戰、然後被套路過的斑,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第215章 自殺吧,Berserker

  一連聽到無限月讀和十尾人柱力這兩個關鍵字,宇智波斑的臉色頓時黑如玄鐵。

  不為什麼, 只因為舟澗玟的話不但揭露了他的真實身份和經歷, 更是在往他的痛點上猛踩一通——這讓素來狂妄傲慢宇智波斑怎麼可能受得了。

  畢竟這是他一生僅有的幾個敗筆之一。

  舟澗玟仿佛是看出了對方心裡的不痛快,立刻就點到為止不再繼續多說;然而宇智波斑驟然大變的臉色和舟澗玟方才那番古怪的話語……卻還是傳入了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的耳中。

  無限月讀的真相是什麼?

  十尾的人柱力又是什麼?

  不明真相的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只覺得自己仿佛是在聽天書一樣, 明明舟澗玟說的每一個字他們都聽得懂, 可當這些字合在了一起之後, 卻比三代目每年在忍校開學時的講話還要複雜。

  只是看著宇智波斑此刻的表情, 以及舟澗玟的淺笑應對,這兩人還是明智地選擇了繼續閉嘴。

  這並不是他們可以隨意涉足的爭論與對峙, 尤其是當其中一方還是宇智波斑的時候, 貿然的插手只會影響到舟澗玟的計畫。

  即使事到如今, 他們早已弄不清這位澗玟大人究竟想要做什麼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

  宇智波斑沉著臉、面色陰沉地看著從始至終都站在原地的舟澗玟, 仿佛是要用視線在對方身上盯出兩個洞一樣。

  原本阻擋在他們之間的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已經在舟澗玟的示意下走到了一旁,雖然他們此刻並沒有動手,但是警惕的目光卻始終都沒有從宇智波斑的身上離開。

  對於這兩個一看就知道宇智波一族的族人的後生晚輩, 宇智波斑雖然在他倆的身上察覺到了一定的潛力,但是當年僅憑一人之力就在忍者聯||合||軍內殺了個七進七出的宇智波斑卻對他們的存在絲毫不在意。

  無論是他們的實力, 還是他們此刻戒備的姿態。

  畢竟在宇智波斑看來, 這兩個放在如今這個安逸——相對於他生長的環境, 絕對稱得上是安逸了——的年代中,已經算得上是精英的後生晚輩不過是兩個可能也被柱間式理念給洗腦了宇智波族人。

  他實在是沒有興致和他們對話。

  更何況除了他們之外,這個位於南賀神社的地下室內,此刻還存在著另一個麻煩的女人存在。

  相對于宇智波一族的後人,這個自稱是舟澗玟的、將他重新召喚于世的女人, 才是最令他感到驚訝的存在。

  「在你被召喚出來的時候我便已經察覺到了問題,」用目光示意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放心,舟澗玟早就知道自己今晚必定要和對方進行一番人生探討。

  不過這也總比打起來要好。

  「你在出現之後說我打擾了你的永眠,一般來說只有心中了無遺憾的人才會用到這個詞,」燭光的照耀下,以實力達到最高峰的年輕姿態回應了舟澗玟的召喚到宇智波斑的半張臉,都沉浸在了陰翳之中,這讓他原本就陰沉的臉色看起來更加的令人心驚。

  然而面對著這樣的宇智波斑,舟澗玟卻依舊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自己的回應。

  「倘若是知道自己遲早會重新返回人世的亡靈,是絕對不會用上永眠這個詞的。」

  也就是說,面前的這個宇智波斑心願已了、對於人世也沒有什麼牽掛,「再者,你自打出現之後只是對自己複生的手段、以及自己屍身上屬於千手柱間的那一部分感到在意,卻並沒有提到有關長門和帶土的隻字片語。」

  也就是說,他從一開始就不覺得自己是被長門或者是帶土用其他的方式復活的。

  或許在他的心中,早已認定了他們死亡的事實。

  舟澗玟笑了笑,看著宇智波斑依舊陰沉卻沒有絲毫殺氣的臉色,她知道自己是賭對了——各種意義上的。

  「甚至你在發現我對你的屍身動了手腳之後,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怒意,這也說明你其實已經無所謂了,」舟澗玟側過頭又看了眼依舊躺在圓陣之中的、屬於宇智波斑的屍體,「對於力量的追求也好,對於千手柱間的執念也好。」

  「再看看你對那石碑的態度,」舟澗玟在宇智波斑沉默不語中侃侃而談,基本上在她看來,宇智波斑方才說的每一句話都有破綻,「分明是被那石碑上的內容坑過、想要將其砸之而後快的樣子。」

  舟澗玟也沒有說石碑的內容是被篡改的,畢竟她並非是宇智波一族的族人,也沒有開這樣那樣的眼,自然是無法解讀石碑上的內容的。

  宇智波斑靜靜地聽完了舟澗玟對他方才一言一行的推斷和總結,等到舟澗玟將雙手一攤、露出了一副「我全都說完了、你隨意」的樣子後,這才終於再度開口。

  「你究竟……知道了多少?」

  看宇智波斑的樣子舟澗玟就知道自己的猜測基本上全中,而看著在自己當日的描述中,是那麼桀驁不遜的宇智波斑此刻在聽完了她此刻的發言後,竟還沒有露出絲毫的不悅甚至是不耐煩的神態,舟澗玟也只能感歎一聲被昔年基友終於心意相通的宇智波斑……

  果然別有一番風味。

  「不多,」內心對傳說中的「基友的愛」的效果嘖嘖稱讚,舟澗玟面上卻沒有表露半分,「就是猜出了你是如何獲得輪回眼的,又知道了一點你是如何套路了帶土、最終卻被原以為是自己的道具的存在給套路的始末。」

  一旁的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聽著舟澗玟方才的分析,早就知道澗玟大人善於分析的他們倒沒有太多的驚訝——不如說在看見舟澗玟召喚了宇智波斑之後,他們就用盡自己畢生的驚訝了。

  此刻舟澗玟的回應只是讓他們感到了無力。

  不是對於舟澗玟描述的內容的不解,而是對於舟澗玟的那句「不多」。

  雖然他們也不知道這位老祖宗究竟是怎麼被人給套路的、舟澗玟口中的能夠套路了這位老祖宗的道具又是什麼玩意兒,但是……

  這真的只是「不多」麼?

  沒看見邊上的老祖宗都快氣得炸毛了麼?

  ……等等,這位老祖宗好像一直都是這個炸毛的髮型?

  從沉默寡言的精英忍者化身為了吐槽帝,宇智波止水和宇智波鼬在短短的須臾之間,就完成了自己那些面癱病友們可能一生都難以達成的成就。

  對面的人畢竟是傳說中的宇智波斑,即使自己已經猜測到了對方的真實經歷,舟澗玟卻還是不能放鬆片刻。所以對於邊上的另外兩位宇智波,舟澗玟此刻也無法顧及了。

  好在舟澗玟本身也不是什麼普通人就是了,將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宇智波斑身上的結果,是她能夠將對方那微小的神態變化全部收入眼中。

  此刻也無需宇智波斑繼續追問,她便已經回答了他所在意的那個問題的答案。

  「至於我是如何知曉這些事的……」舟澗玟頓了一頓,仿佛是在為這個問題尋找恰當的答案,「大約是在亡者的世界吧。」

  舟澗玟曾在鬼門關走過好幾遭,這在木葉村內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尤其和宇智波鼬以及宇智波止水關係較為親密的長輩之中,還有一位名為宇智波檀炷、本身是舟澗玟昔年同伴的存在。有宇智波檀炷成日在他們的身邊念叨他當年的同伴的英勇事蹟,幾個晚輩自然都知道舟澗玟當年因為檀炷他們身負重傷、險些死去的事實。

  只是這句「亡者的世界」在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還是不吉利了一些。

  相對於只是覺得舟澗玟用詞難得的有些不謹慎的兩個年輕人,本身就是亡者的宇智波斑在聽到了舟澗玟的回應之後,又重新地打量了一下她,隨後摸著自己下巴給出了這麼一句點評。

  「如果是平時的我的話,一定會覺得這是你的胡言亂語,」他如此說著,而後點了點頭,「但是在你的身上,我的確是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宇智波斑這聽起來也不謹慎的話讓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終於皺起了眉。

  並非是他們真的覺得舟澗玟和死亡有了太多的聯繫,只是身為忍者、一直遊走在死亡邊緣的他們覺得拿生死當玩笑實在不是一種有趣的行為。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宇智波斑說的……其實還真的是真話。

  他是亡者,是在場的人中和死亡最為貼近的人,也是最容易察覺到他人身上是否纏繞著死亡的氣息的人。

  從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的身上他自然也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但這僅僅只是他們殺死了太多的敵人後所沾染上的;並不像舟澗玟那般、根本就是全身上下幾乎就感覺不到些許的「生」氣。

  這個女人,簡直就比他更像是死人。

  宇智波斑不由地開始懷疑對方之前說的「從亡者的世界知道了一切」的話,是否就是真相了。

  「那就當你說的是真的吧,」難得看見一個比死人更像是死人的活人,又是一個頭腦清楚的女人,宇智波斑也就沒有再計較她究竟是從什麼地方知曉一切的了,「不過你竟然敢當著我的面說出這樣的話……」

  「難道你就真的不怕死麼?」

  就不怕他惱羞成怒當場殺了她麼?

  還是說在這個世界裡,他「宇智波斑」的名字已經能夠和和藹可親掛鉤了?

  「在我的面前,曾經有太多人都保有著和此刻的你相同的想法和質疑,」聽宇智波斑不帶絲毫殺意的詢問,舟澗玟坦然答道,「至於他們的下場麼……」

  「怎麼,你就沒有在「那邊的世界」裡遇到一兩個麼?」

  至於「那邊的世界」究竟是什麼地方,想想此刻的宇智波斑的狀態也就能夠猜到了。

  ——除了冥土還能有哪兒?

  「呵,倒還真是一個不怕死的女人。」

  舟澗玟的伶牙俐齒若是擺到了昔年的宇智波斑的面前,那基本上就只有一條死路。

  只是在方才的交談中,舟澗玟已經向宇智波斑展示出了自己的才能——至少是頭腦和智謀方面的才能,加之宇智波斑早年的戾氣如今已經消退了一大半,所以他倒還真的能夠站在這兒和舟澗玟扯皮幾句。

  倘若真的如舟澗玟所言,如今展開的是第四次忍界大戰的話,那麼會想到率先將他復活……也就證明了這個女人並非尋常之輩。

  「擁有這樣的心智和才能,活在這個年代倒也太可惜了一些。」

  如今的時代在他看來,是無法和他生活的那個年代相提並論的——和平不和平的問題暫且不提,安逸卻是肯定的。

  及時村子與村子之間矛盾依舊存在,但是卻也少了族閥相抗時期「倘若不能殺死敵人那麼死的就是自己」那種能夠令人迅速成長的大環境。

  雖然在宇智波斑看來自身的實力是必須的——這一點他無論在什麼時候都堅持著;可是利用聰慧的頭腦對戰事進行預判和掌控,這在宇智波斑看來也是需要的。

  以舟澗玟的頭腦,倘若擁有與之對應的實力,在他們的那個年代沒准還真的能夠率領家族稱霸一方。

  「您太言重了,」沒有想到宇智波斑居然會給自己這樣的評價,舟澗玟在驚訝之後也只是繼續用笑容來回應。

  「我的才能不在於親赴沙場進行征戰,」雖然有必要的話她也不會退卻,「而是在於幕後部署。」

  以指揮官的身份在指揮所內進行指揮作戰,這才是她的本職工作,親自上戰場殺敵也不過是在被逼離開港區後、為了能夠繼續生存下去而不得不去學習的保命手段。

  「如果我生活在你所在的那個年代裡,那麼我早就因為自身的弱小、以及與本身的實力不匹配的頭腦而被人率先誅殺了,」舟澗玟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而後意有所指地說道,「就如同你昔日在戰場上做的那般。」

  舟澗玟說的,自然是宇智波斑當年在第四次忍界大戰上操縱著十尾、然後朝忍者聯||合||軍的指揮部放地圖炮……不對,是尾獸玉的事情。

  畢竟指揮官在戰場……尤其是一個大規模的戰場上,就如同是「腦」一樣的存在,率先找到敵人的大腦並進行毀滅,自然也能夠很好地遏止住四肢的動作。

  宇智波斑花了好幾秒才想起舟澗玟說的究竟是什麼,沒想到她居然連這個事都知道的他臉色一黑,而後冷聲進行著回應:

  「你倒是一點兒都不在意我會不會因為你的口無遮攔而殺了你。」

  「你當然會,但絕非是因為我的口無遮攔。」

  類似的話宇智波斑已經說了三次,但是這一次,一邊從始至終都注意著兩人的對話的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卻終於忍不住了,因為宇智波斑再說著這番話的同時,也再度爆發出了一陣猛烈到足以摧毀這個地下室的殺氣。

  然而正面應對著這一殺氣的舟澗玟卻依舊面不改色。

  「你有殺我的動機,因為你是宇智波斑、不受任何人的控制和制約,」雖然也有在套路了別人的同時又被另一個人給套路的經驗,「所以你今日就算是動手了,也僅僅只是因為我是召喚了你……」

  「並且是能夠控制著你在現世行動的人,僅此而已。」

  而不是因為她說了一些在宇智波斑看來非常不中聽的事實的緣故。

  宇智波斑嗤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因為舟澗玟的言辭,還是因為其他的緣故。

  「這也是我在能夠用輪回天生之術或者穢土轉生的情況下,還是用了自己的秘術召喚你的原因,」她說著毫不避諱的話語,畢竟面對著宇智波斑,實話實說比推諉搪塞更有用,「身為禁術的穢土轉生存在著弱點,而你也掌握了這一弱點。」

  當日宇智波斑也正是利用了穢土轉生的弱點,將自己塑造成為了一個擁有無限查克拉、並且能夠數度復活的存在。

  舟澗玟的話語對於擁有著這一經驗的宇智波斑來說,並不難以理解。

  「而利用輪回天生之術復活你……恕我直言,但凡是有常識的正常人都不會選擇這條路,」尤其是在她事前從未想過宇智波斑竟然也是有參加過四戰的可能性的情況下。

  宇智波斑又是一聲冷哼,卻沒有說話。

  「所以我才選擇了使用這個術,既能夠確保你不會提前被對面召喚,又能夠保證你不會長久的存活在這個世上,」將自己的打算交代給了宇智波斑,這並非是因為舟澗玟突然變得天真,而是因為……

  她需要讓宇智波斑清楚眼下的局勢。

  「你自然可以動手殺了我,不管你是不是早已沒有了繼續實施無限月讀的打算,又是否是想要繼續留在這個世上,」宇智波斑也不傻,不可能在已經被坑過一次的情況下,繼續執行無限月讀的計畫,「但是我既然敢召喚你,也是做好了相應的打算的。」

  舟澗玟伸手指向了一旁當了許久的觀眾的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即使你壓根不想摻和到這次的忍界大戰中,只是單純地想要擺脫我的束縛,你也可以動手。」

  「我甚至無需他們的幫忙,只需要在你動手之際讓你自殺,你的靈魂也能夠再度歸回原處。」

  舟澗玟在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驚異的目光中,揚著溫和的笑容說著驚悚的話語,而她的笑容中……卻是不帶絲毫的溫度。

  「反正這樣的事,也並非是沒有先例。」

  當年就曾有個愉悅的麻婆說了一句「自殺吧,Lancer」,然後某個幸運E就真的往自己心窩子捅了一槍。

  如今宇智波斑倘若真的下定決心要殺她,那麼舟澗玟也只需將那句Lancer換成Berserker就可以了,「至於之後戰場上的忍者會不會聽到宇智波斑在吾等面前自殺身亡的消息……」

  舟澗玟刻意一頓,而後在宇智波斑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中又繼續接道:

  「反正您也已經自殺身亡了,也就無需再管這些身後事了,不是麼?」舟澗玟這麼說著,隨後再度看了眼自己身後的那具屬於宇智波斑的屍身,「而且你瞧,那兒都還有物證在呢。」

  如果舟澗玟此刻在逼迫的人不是自己的話,宇智波斑都快為她的無恥而鼓掌了。

  這種「如果你如果和我好好合作那咱們什麼都好說,如果不和我合作的話那麼你還不如去死」的作風簡直太對宇智波斑的胃口了……還是那句話,如果他不是被逼迫的那個人的話。

  但是當心高氣傲的宇智波斑站在了受到挾制的立場的話,那麼舟澗玟方才的那一番話在他聽來根本就是刺耳無比。

  「想要使用我的力量?」他伸手握住了掛在身後的火焰團扇,一副隨時都能夠將這個地下室連同面前的舟澗玟一併摧毀的模樣,讓一旁的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也擺出了應戰的姿態。

  此刻宇智波斑的怒火完全是舟澗玟挑起來的,這一點他們心知肚明。

  但他們同樣要知道,倘若真的想要和這位老祖宗聯手——或者說,利用他的力量;那麼就必須在一開始把話都說明白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那就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聽到宇智波斑都放話了,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覺得這場原本就無法避免的戰鬥終究還是要打響了,卻不想舟澗玟在雙方即將動手之際卻依舊用不鹹不淡的語氣回應道——

  「我的本事?」她一邊示意信濃將宇智波斑的屍身收回到卷軸中、一邊迎著對方的目光答道,「我想我的本事,早就展現在你的面前了。」

  宇智波斑一臉的不屑,「你是說將我召喚出來的本事,還是你那巧舌如簧的本事?」

  「都不是,」舟澗玟搖了搖頭,隨手朝兩點的方向指去,「我早就提醒過你了,在那個方向你能夠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哦呀,難道你還沒有發現麼?」

  她在宇智波斑驚訝的目光中惡意地笑了。

  「那是屬於初代火影……是的,也就是千手柱間的查克拉。」

  宇智波斑屍身胸前的那個千手柱間的頭像,她可不是白白地讓大蛇丸帶走的。

  「不想去見一見麼,過去的友人。」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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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皮皮斑,我們走

  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覺得在這短短的大約一小時不到的時間裡,他們可能經歷了尋常人窮極一生……都無法體驗的魔幻經歷。

  他們親眼看著舟澗玟的部下在南賀神社的地下室內用豬血繪製陣法;他們親眼看著舟澗玟的部下在自己的面前拿出了宇智波斑的屍體;他們親眼看著舟澗玟使用怎麼看都不像是忍術的方式召喚出了他們老祖宗宇智波斑的亡魂;然後……

  他們又親眼看著舟澗玟和宇智波斑在自己的面前展開了一場尋常人連插話都困難的唇槍舌戰。

  至於這場雙方的撕逼……不對, 是雙方的唇槍舌戰中提到的諸如「你是不是嫌自己的壽命太長了」、「你曾經被人套路了」、「你就不怕我殺了你麼」、以及「我會在你殺了我之前先讓你自殺」的內容……

  在精英雲集的宇智波家內也稱得上是不可多得的罕見人才的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覺得, 他們還是裝作自己什麼都沒聽見比較好。

  然而由舟澗玟和宇智波斑親情締造、聯手演繹的魔幻大劇卻並不會就這麼結束;就在如今宇智波一族年輕一輩中最為優秀的兩個年輕人正在為舟澗玟和宇智波斑的唇槍舌戰的內容,以及長時間持續輸送的殺氣而感到心驚的時候……

  他們就聽見舟澗玟表示初代火影也復活了的消息。

  可以, 這很舟澗玟。

  可以, 這很大佬。

  頂著宇智波斑和舟澗玟朝彼此散發的殺氣, 純粹是被波及的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就這麼靜靜地看著舟澗玟在今夜不知道是第幾次的語出驚人, 以及他們的老祖宗宇智波斑在短暫的微楞之後,突然展露在臉上的笑意。

  大佬的世界, 他們不懂。

  「原以為只是一個單純的膽大包天又口無遮攔的的小姑娘。」

  再度感應了一下自己的好基友千手柱間是否真的也重新存活於世了, 在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答案後, 宇智波斑的臉上出現的是更加興致盎然的笑容, 「沒想到還真的有幾番能耐。」

  舟澗玟笑著點了點頭,不輕不重,也只有那麼一下。

  宇智波家的三個男人知道, 這是舟澗玟接受了宇智波斑的稱讚的意思。

  若是換做了旁人,宇智波斑一定會為舟澗玟那看似輕描淡寫、實則是傲氣十足比起他也不遑多讓的態度而惱怒;但如今舟澗玟已經向宇智波斑展現了她在謀略方面的天賦, 雖然在沒有上戰場的情況下他對於她的實力還不是特別瞭解……

  但是通過與舟澗玟之間那異樣的聯繫, 宇智波斑至少能夠確認這姑娘在查克拉方面的儲量。

  綜上所述, 宇智波斑對於舟澗玟倒也沒有那麼的輕蔑與不屑一顧了。

  「那麼不管是為了的我的目的,還是為了此刻同樣身在戰場的千手柱間……」

  不再以忍者或者是木葉村民的身份稱呼那位傳說之中的忍者之神為「初代火影大人」,對於宇智波斑也沒有太多的畏懼和尊敬的舟澗玟直呼著那人的姓名,而後向那位初代火影大人的好基友發出了邀請。

  「你是否願意與我共赴戰場?」

  倘若說這番話的人不是舟澗玟,聽這番話的人也不是宇智波斑, 一旁的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沒准還真的能夠聽出些許的旖||旎。

  然而當當事人變成了舟澗玟和宇智波斑之後,他們只覺得自己仿佛是明白了大明湖畔的白蘭大人為何追了這麼多年都沒能把這位澗玟小姐給追到手。

  倒也不是因為他沒有宇智波斑的氣場和實力的緣故,而是因為他的男子力……

  壓根比不上這位澗玟大人啊!

  就連真舟家那個被澗玟大人一手撫養長大的小姑娘都比白蘭會撩妹,白蘭又能拿什麼來攻略這位澗玟大人?

  「根」部統領一脈相承的老寒腿麼?

  在心中不由地感歎了一聲白蘭大人能夠把澗玟小姐追到手的難度,大概就和自來也大人能夠順利地娶到綱手大人的難度差不多;就在宇智波家的這兩個年輕人在心中把槽吐得就和雲隱村的八尾人柱力的RAP一樣歡快的時候,舟澗玟也已經和宇智波斑達成了一致。

  「走吧,先去上面,」舟澗玟先是睨了一眼身後那個由豬血繪製而成的陣地,隨後用目光示意自家的兩位艦娘跟上 。

  至於宇智波一族的斑大爺,則是在她示意宇智波家的兩個年輕人離開此處的同時,便已經率先離開了南賀神社的地下室。

  ……順便朝著六道仙人傳下的、卻又被某人給篡改的石碑踹了一腳。

  「許久沒有回來了,就連這個木葉也變得陌生了。」

  尤其是南賀神社的地下室雖然在佩恩襲擊木葉那會兒得以保留,但是上面的建築物卻是在那一發神羅天征下被摧殘得面目全非。

  宇智波一族雖然也有著要將其修復的心,只可惜戰爭來得太快,就算是宇智波一族也不可能在整個木葉都在為即將開始的戰爭做準備的當口,跑去先將被摧毀的南賀神社修復。

  是以,宇智波斑一踏出南賀神社看見的就是滿目的狼藉。

  其實宇智波斑覺得木葉變得陌生除了有被他當作棋子的棋子的長門的一份「功勞」之外,也是因為時移世易的緣故在。

  宇智波斑自從當年牽著九尾來刷千手柱間副本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過木葉一次。雖然他臨死之前運籌帷幄算計了不少,但身上連接著的管子也註定了他不能前往距離外道魔像太遠的地方。

  至於他上一次復活的時候也始終都身在戰場,壓根就沒有回到自己和千手柱間一手建立的木葉村看看的的機會。

  最後一次出現在木葉的時候木葉還是千手柱間當家,如今木葉村顏岩上已經刻上了四個人頭;而按照舟澗玟對波風水門的熟悉程度,他心中其實也早就已經欽定了等這次大戰結束後就能走馬上任的五代目了。

  這麼多年過去,宇智波斑會對木葉感到陌生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在出發去戰場之前,先去一個地方吧,」示意宇智波斑斂起那一身驚人的氣場和查克拉,舟澗玟而後朝著顏岩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此番前赴戰場,恐怕就真的沒有再回來看看的可能了。」

  如果不是另有所謀,又或者是膽大包天,誰會沒事去復活宇智波斑?

  「無論你喜愛也好憎惡也罷,這裡再怎麼說也是你與千手柱間一手創立的村子,」舟澗玟在宇智波斑打算用沉默來回應的當口,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就往顏岩之上趕去,「你就真的不想看一看麼?」

  舟澗玟面上的笑容不變,卻是說著意有所指的話語。

  「曾經被你否定的可能性的、如今的姿態。」

  宇智波斑覺得舟澗玟這個女人簡直可惡又可憎,從始至終都擺出了一副好像什麼都知道的姿態,但不到關鍵時刻卻又精明地不戳破。

  她就好像是一隻敏銳的貓,不斷地在用肉墊撩||撥他的痛處,讓人說不出半句的不是。等到他終於不耐煩的時候,她卻會在他發作之前亮出她的利爪,然後……

  一擊斃命。

  宇智波斑覺得這個可怕的女人和柱間理想中的村子簡直沒有絲毫的匹配之處,他是真不知道這個在他看來無比軟弱的村子,是怎麼培養出這麼一個陰險又詭詐的女人的。

  在反應過來之前就被舟澗玟牽著上了顏岩,宇智波斑在回到了久違的地點望著底下陌生的村莊,還來不及感慨這個村子在過去了這麼多年之後也還是有不變的地方時,他就又意識到了另一件事。

  不是自己的反應速度變慢了,而是舟澗玟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這個女人竟然能夠在他做出反應之前,便先一步地對他下手並且成功了。

  宇智波斑不覺得這是因為自己和對方之間有著特殊連結的關係,也不是因為自己的反應速度變得緩慢了的關係,這個問題說到底……

  還是在舟澗玟的身上。

  「昔日,那個人在出現在戰場之前也曾站在這裡,對自己的後輩和繼任者們說,要為了保護這個村子而戰,」舟澗玟說著宇智波斑一定不知道的、在他曾經經歷過的四戰上發生的事情。

  「如今你站在相同的、也是你曾經站裡過的土地,」舟澗玟俯視著顏岩之下的村莊,「不知有何感想。」

  宇智波斑看了舟澗玟一眼,視線在她的身上短暫地停留了片刻,而後又迅速地移向了舟澗玟正在注視的木葉村,良久之後吐出了兩個字:

  「……無聊。」

  宇智波斑的答案讓舟澗玟露出了一個笑容,這些年來她和宇智波家的人打了不少教導,宇智波家祖傳的傲嬌她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對方方才的回復中不存在殺氣也不存在冷漠,只有在回憶起什麼點點滴滴時被人才戳穿的掩飾。

  「那麼我們便啟程吧,」見宇智波斑已經將木葉如今……或許還有未來的景色一一地收入到了眼中,舟澗玟轉而對著身後一直沒有言語的其他人說道。

  「座標已經收到了麼,」宇智波家兩個年輕人的沉默在舟澗玟看來等同是默許,所以她也接著對維內托詢問起了正事。

  被舟澗玟問話的維內托立刻點頭回應,「以金剛為首,跟隨忍者聯||合||軍一同參戰的二十五人已經聚集在了一處,也就是說……」

  舟澗玟了然,「五支連隊已經匯合……已經到了決戰的時候了麼。」

  一直沉默不語的宇智波鼬的臉色終於還是變了,「澗玟小姐,那我們……」

  「說起來,在上次的戰爭上我也就見到一個宇智波家的族人,是個長得和泉奈很像的毛頭小子,」宇智波斑不知是從何時來到了他們的身邊,在打量了一眼宇智波鼬後說了句看似無關的話語。

  舟澗玟抽了抽嘴角,而宇智波鼬則是以沉默來表達自己對老祖宗的這句話的不感興趣。

  宇智波斑仿佛是一點兒也不覺得這場面有多麼詭異尷尬,只是繼續說道,「我記得那個擁有著一雙不錯的永恆的萬花筒寫輪眼的小子叫佐助,如果你說如今進行的也是四戰的話,那麼在這個世界大概也有那個小子的存在吧?」

  那後半句話顯然是對舟澗玟說的。

  宇智波鼬那在聽到佐助的名字後突然就亂了的氣息如何能夠瞞得了宇智波斑的眼睛,舟澗玟不由地感歎了一聲這位老人家不愧是活了百年的老妖精,面厚心黑哪裡是宇智波鼬這個單純的面癱少年郎能比的。

  她一邊拿出了進行空間轉移所需要的道具,嘴上也不忘制止那即將爆發的兩個弟控之間的慘劇,「那麼差不多該出發了。」

  「當時看在他的模樣和眼睛的份上,我留了他一命,」然而宇智波斑仿佛是沒有聽到舟澗玟的話一樣,依舊我行我素地說了下去,「只可惜他還是不識趣,然後就被我一刀捅死了。」

  聽到自己的弟弟被殺……哪怕並不是這個世界發生的事,宇智波鼬還是在一瞬間爆發了一股強大的殺氣。

  這是宇智波鼬在這個魔幻之夜首次秀出自己的存在感,也讓正在「分發道具」的舟澗玟不得不在心中感歎了一聲弟控之力的強大。

  愛情能讓人衝昏頭腦,而弟控之力則是能讓一個面癱和宇智波斑正面肛。

  「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與那個毛頭小子相似的查克拉,你是……」

  舟澗玟將手中的查克拉線一把系在了宇智波斑的手腕上,而後沒好氣地說道,「佐助他閨女……」

  宇智波斑:「???」

  舟澗玟:「……的大爺。」

  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雖說是在故意撩||撥宇智波鼬,但說到底還是因為之前在舟澗玟那裡吃了好幾次癟心裡不太痛快罷了,加之在宇智波鼬的身上感到了和宇智波佐助相似的查克拉,所以才有了這番舉動。

  如今聽到了這麼一個答案,雖說也是在他意料之中,倒也還是讓他有些驚訝。

  血親之間移植萬花筒寫輪眼才能獲得永恆的萬花筒寫輪眼,這一點曾經接受了弟弟的眼睛的宇智波斑不可能不知道;加之之前的戰場上除了他和帶土這對套路王之外只有佐助一個宇智波家的族人,宇智波家在他死後的那些年裡發生了什麼他還真不是不能猜出來的。

  如今在這個世界看見了宇智波家的其他族人的存在,又見到了可能是當年的佐助的永恆萬花筒寫輪眼的提供者,宇智波斑終於覺得這個世界和自己曾經經歷的世界是不同的了。

  不過在短暫的驚訝之後,他就發現了舟澗玟系在自己手腕上的查克拉線,於是立刻又黑了臉。

  「你這是做什麼?」

  「去戰場最快的方式就是空間移動,如果我要帶你裝逼帶你飛……不對,帶你們一起移動的話必須進行接觸,」舟澗玟掃了一眼自己系在那三人手腕上的查克拉線,「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然而宇智波斑的臉色並沒有因為舟澗玟的解釋而好轉,「老子可不是你的傀儡人偶。」

  查克拉線雖然被運用在多處,但是最為廣泛的卻還是傀儡人偶上。

  這讓曾經被套路了的宇智波斑大爺怎麼受得了,再說他本來也就不喜歡被人操控。

  舟澗玟一邊示意維內托進行座標提供,一邊沖著宇智波斑笑得眉眼彎彎,而後好聲好氣地說著一點兒都不好聽的話,「雖然有專人指導但是我在這方面還是學藝不精,所以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讓我把查克拉線系在你手上,或者你的脖子上。」

  「那就讓老子自己過去。」

  他斑大爺怎麼可能讓人為所欲為到這個地步。

  這一次舟澗玟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因為就在宇智波斑打算將查克拉線震斷的時候,維內托適時地開口說道,「金剛提供的座標已經收到,指揮官,隨時可以進行轉移。」

  「很好,」完全明白自家秘書艦是故意的,舟澗玟也裝模作樣地說道,「那麼,轉移開始。」

  宇智波斑,男,年齡不詳,在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召喚了之後……

  體驗到了何為真正的厚顏無恥。

  >>>

  位於雲隱村雷影大樓的忍者聯||合||軍指揮作戰總部此刻亂成了一團。

  在制定作戰方針並且指揮戰鬥的幾位首腦中,風影、土影、和鐵之國的三船此刻都在戰場上,水影負責大名的保護工作,所以留在此處的也就只有身為總大將的雷影、以及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在知道面具男是昔日的學生後還是感到痛心的火影。

  如今外道魔像已經凝結成了十尾的姿態,而他的兒子和學生也是站在了對戰面具男的第一線;波風水門雖然也有心上戰場,但到底還是被奈良鹿久給扣下了。

  不過也幸好他被扣下了,因為就在剛才,帶土操縱著十尾對著指揮部來了一發尾獸玉。如果不是波風水門在,這裡恐怕早就被夷為平地、連帶著身在指揮所內的全體人員都將命送黃泉。

  「等等,戰場上好像有新的情況!」

  劫後餘生的忍者們壓根就來不及為自己能夠生存下來而感到慶倖便又投入到了工作之中,負責感知與通訊的忍者們在熬了兩天一日後,依舊還在盡職盡責地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

  而此刻發出了警報的,正是感知部隊的隊長,霧隱村的青。

  「有多股強大的查克拉出現在了戰場……」感知著水球反應的變化,青皺著眉、為那強大的查克拉感到心驚。

  不得不說這次的戰場上出現了太多的變故:十萬白絕雖說是提前就得到了情報,但是他們能夠通過吸取查克拉變化成聯||軍的成員卻還是在預料之外。

  除此之外,穢土轉生大軍也是誰都沒有預測到的事。

  撇開這兩支大軍不說,面具男不是宇智波斑而是宇智波帶土的事,真正的宇智波斑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在戰場、反倒初代火影和二代火影被大蛇丸仿佛是以牙還牙般地穢土轉生了的事,都讓他們不得不在意。

  但是現在這情況又是怎麼一回事?

  「查克拉感知到的有五人,其中兩人擁有著龐大的查克拉,還有一人是……」因為是緊急情況,青的語氣本就急促,但是到了這會兒卻又詭異地一頓,而後才徐徐說道,「宇智波止水。」

  當年和宇智波止水打過照面、並且為對方的能力感到心驚的他,又怎麼可能會忘記對方的查克拉。

  「什麼?!」伴隨著椅子倒下的聲響,眾人只看見原本憂心忡忡的四代目火影波風水門這會兒突然站了起來,他雙手撐在桌面上,臉色說不出是喜是驚,「你是說止水他來到戰場上了?」

  「是的,四代目,」這一次回應他的是木葉的感知忍者,「一同出現的還有鼬,但其他三人的查克拉我很是陌生。」

  「這是怎麼回事,火影,」雷影看著波風水門的臉色有些困惑地問道,「雖然我知道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被你派去執行別的特殊任務了,但怎麼又會在這時出現。」

  雖然對波風水門將宇智波家這兩個開了萬花筒寫輪眼的成員派出執行別的任務這點感到不滿,但是見波風水門態度堅定,再加上知道波風水門的為人,其他幾位影也就同意了。

  但他們怎麼又會在此時此刻出現在戰場?

  「那是因為……」波風水門正準備解釋,卻聽見一旁的山中亥一又突然說道:

  「這是身在現場的聯軍成員傳來的消息,」他的語氣中是不比方才的青要模糊的驚訝,清晰地傳入了在場眾人的耳中,「出現在戰場的除了宇智波鼬、宇智波止水之外,還有另外三人。」

  「分別澗玟大人和她身邊的信濃,以及……」

  「宇智波斑。」

  波風水門:「………」

  雷影艾:「???」

  波風水門……不,是在場的全體忍者覺得,宇智波帶土一手想要毀滅的這個世界……

  可能真的是瘋了。


第217章 不是個正常人

  孫子們,你們即將接手的這個世界是和平的, 但它卻也是魔幻的。

  在許多許多年之後, 當如今在第四次忍界大戰的戰場上,為世界和平貢獻出了自己的一份力的年輕人都結婚生子又垂垂老矣之時, 他們也將這麼一句話送給了自己的子孫後代們。

  在這個魔幻的世界裡, 你可以看見一群擁有這變化之能的植物人在一個身披橘色玄光的少年的攻擊下現出原形。

  在這個魔幻的世界裡, 你可以看見「一個妖孽幕後藏, 哪管地獄與天堂」的穢土轉生大軍。

  在這個魔幻的世界裡,你可以看見當日和自己殺得不死不休的敵人成為自己強大的援軍、並與他們昔年的後臺老闆反目成仇。

  在這個魔幻的世界裡, 你可以看見自己這邊的人選擇以毒攻毒、先敵人一步使用穢土轉生召喚出了初代和二代火影。

  在這個魔幻的世界裡, 你可以看見早就被所有人當成已故之人的、昔年陽光燦爛又尊老愛幼的同伴跳出來說要毀滅世界。

  同樣也是在這個極其魔幻的世界裡, 你還可以看見一個早就被宣佈不能成為忍者的己方大佬, 帶著一個傳說中的最強BOSS出現在了友軍陣營。

  就算是在這次的戰場上已經見足了世面的忍者們在面對著這一場景時,也不得不說出這麼四個字:

  ——忍界藥丸。

  時間稍稍推移到稍早一些的時候,彼時面具男的那個高配面具在旗木卡凱西的計謀之下被炸了個四分五裂, 在旋渦鳴人強有力的一擊之下,這個此前自稱是「宇智波斑」的面具男也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昔年友人為何死而復生, 眾目睽睽之下, 指責同伴對心上人不管不問》, 倘若此刻不是在戰時,那麼宇智波帶土死而復生以及起對旗木卡凱西的指責沒准就能上當日的木葉的頭版頭條。

  然而此刻還在戰爭期間,戴著個面具又自稱是「宇智波斑」的宇智波帶土也正是這場戰爭的發起人,於是也不等眾人對宇智波帶土的存在和他爆出的新聞感到驚訝,就又有更大的勁爆新聞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十尾復活了。

  好在忍者聯||合||軍到底也不是吃乾飯的, 就在旋渦鳴人拖延時間的期間聚集到了宇智波帶土的所在之處,其中自然那也包含了原本身在醫療隊的春野櫻以及身在第四部隊的宇智波佐助這兩個七班成員。

  卡凱西班的成員們是終於彙聚一堂了,但是宇智波帶土的人卻還沒有出現,眼見著計畫又出了岔子的宇智波帶土雖然沒有將自己內心的困惑展露在臉上,但在操縱著十尾對忍者聯||合||軍展開攻擊的時候,卻還是隱隱地流露出了幾分急躁。

  十尾的尾獸玉已經接連開出了好幾炮,甚至還朝著忍者聯||合||軍的指揮處砸了一顆,誰曉得這一擊非但沒有對忍者聯||合||軍製造出多少打擊——比如群龍無首之類的,反而硬生生地被他昔日的恩師給轉移了。

  宇智波帶土覺得自己不大開心,而且是很不開心,尤其面對著自己昔日故友的三個學生,他覺得自己越發的不開心了。

  不過也就是在他準備將面前的幾個毛頭小子連帶著這個世界一起毀滅的時候,眼前卻又出現了變故。

  驚人的查克拉和氣場刺激著在場每一個忍者的神經,原本已經在為十尾的誕生而感到絕望的他們在感知到驟然出現在在場上的龐大查克拉之後,便更是誕生了一種說不出的心驚膽戰。

  「那是……」

  年邁的土影站在了戰場的最前端,身邊是風影我愛羅和旋渦鳴人幾人,看著那個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背影,這個活了將近有八十年、有著豐富的閱歷的老人還是忍不住顫抖著嗓音失聲叫道……

  「那個背影是……」

  「怎麼了?小個子的土影爺爺,」雖然感受到了那龐大的查克拉以及驚人的氣場,但是旋渦鳴人在來人身邊是不知道怎麼的會出現在了戰場上的舟澗玟之後,卻也還是沒有太大的擔憂,「難道你認識澗玟小姐麼?」

  此刻突然出現在戰場上的六人中他只認識四人:同伴的春野櫻的養母舟澗玟和多年來一直跟隨在她身邊的維內托;同伴佐助的哥哥宇智波鼬和他的友人宇智波止水。

  至於另外身穿鎧甲的那兩人,他卻是從未見過。

  「澗玟?就是那個真舟澗玟麼?」三代目土影大野木此前也就聽說過舟澗玟的名字,卻也並沒有見過她本人。

  此刻看見極得三船推崇又深受四代目火影波風水門信賴的舟澗玟出現在戰場,他也只是稍稍地感到奇怪,隨後便有繼續說道,「我並不認識她,卻知道她失去了繼續當忍者的能力,怎麼此刻會出現在這兒?」

  因為各種各樣的緣故,旋渦鳴人對舟澗玟的信賴也不比他爹波風水門要少,這會兒聽到土影的疑問,他只是抓了抓頭,隨後才一臉茫然地答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如果是澗玟小姐的話,一定是有她的原因在吧?」

  土影看了他一眼,隨後仿佛是歎了一聲,「你們木葉的人對她倒還真是信任,你可知她身邊的那個男人是誰?」

  他的這一句問話引來了身邊包括旋渦鳴人、宇智波佐助、春野櫻、和我愛羅在內的所有人的目光。

  詭異的氣氛自大野木的所在之處向四周蔓延,良久之後也不知道是誰壯著膽子問道,「是誰?」

  因為突然出現而受到眾人矚目的舟澗玟等人在一落地之後,也沒有急著開始自己的行動,舟澗玟仿佛是看見了什麼東西一樣出了會兒神,而她身邊的幾個人則是紛紛地朝著自己所在意的人和事的方向打量了起來。

  如今聽見有人在自己身後向著見識究竟還是不多的後生晚輩進行起了科普工作,宇智波斑也下意識地扭頭朝身後看去,而大野木的聲音也在他扭頭的那一刹那適時地響起。

  「那是……宇智波斑。」

  大約是曾經的心理陰影猶在,如今看見宇智波斑那一如從前的樣貌之後,大野木下意識地一頓,而後才迎著對方的目光繼續對身邊的晚輩們科普道,「我年輕時曾見過宇智波斑一次,此刻的他與當時竟然……一般無二。」

  因為大野木的話語,他身邊的一圈年輕人看著宇智波斑的目光竟如同是在打量一隻老妖怪一樣,也讓宇智波斑不悅地輕嗤了一聲。

  「沒想到……居然還有比綱手婆婆更厲害的人,」看著對方年輕的容貌,又想到對方是傳說中和此前被大蛇丸穢土轉生出來的初代火影一個時代的人物,旋渦鳴人就不得不發出這樣的感歎。

  然而他那也不知道是不是敬佩的情緒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他隨即就反應過來一件頗為重要的事。

  「等等,帶土不就是打著宇智波斑的名義發動戰爭的麼,老爸說澗玟小姐也提起過面具男和宇智波斑之間可能有著聯繫。」

  他回憶著自己的父親之前提起過的事情,而後有些懵逼地看著那突然出現的一行人,「如果他真的是宇智波斑的話,怎麼又會和澗玟小姐一起出現?」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別說是旋渦鳴人了,此刻在場的忍者全都想問這句話。

  接二連三地有人出現在戰場,且一個比一個強,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長門那小子不是已經死了麼,」遠遠地在人群裡發現了一個紅發的青年,雖然對方並沒有輪回眼,但宇智波斑卻還是憑藉著對方的查克拉和那頭紅發認出了那個青年的身份。

  舟澗玟一回過神就聽見宇智波斑提出了這樣的質疑,她隨著對方的目光朝著長門和小南的方向看了過去,在與那兩位老熟人點頭示意之後也回道,「死了不也還是可以活過來的麼。」

  宇智波斑就還沒聽說過能用輪回天生復活自己的——如果有他早就用了;再說長門這會兒壓根就沒有輪回眼,他壓根就不信長門還能是被輪回天生給復活的。

  不過早已死去的他重現於世也不是什麼隨處可見的現象,宇智波斑看了看舟澗玟也就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做的好事?」

  「好事」這個詞用在此處全然就是諷刺,誰曾想舟澗玟居然還真的大大方方地點頭應下了。

  「自然是我做的好事。」

  聽她的語氣,全然是將救活長門當作了一件惠及子民澤被蒼生的善事一樣,就算是當年打著為了世界和平的旗號執行月之眼計畫的宇智波斑也不由地為她的厚顏無恥而發出了一聲讚歎。

  果然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六道仙人誠不欺我也。

  他要是能早一點體會到這個意境,又怎會走到當日的那般田地。

  「復活長門又將我召喚到現世,還拖上的柱間……」宇智波斑打量了一眼笑得狡獪的舟澗玟,語氣中的不悅顯而易見,「你到底在做什麼打算。」

  舟澗玟用古怪地眼神打量著他,最後露出了一個恍然的表情,「我打擾初代火影的安眠你難道心疼了?」

  宇智波斑:「……什麼鬼?」

  「我勸你還是死心了吧,初代火影那樣子一看就是宇宙第一大直男,再加上他的孫女綱手姬的年歲都比如今你這模樣還要大上些許,」舟澗玟搖著頭歎了一聲氣,「你還是放棄吧,別吊死在一個木遁忍者上。」

  宇智波斑聽得茫然,覺得自己仿佛是懂了舟澗玟的話語卻又好像什麼都沒聽懂,良久之後他才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因著身世背景與千手一族還算交好,年輕時時常能夠與水戶夫人見面。聽聞她與初代火影鶼鰈情深,就算你與初代相識得早,但是這棒打鴛鴦的事還是……」

  舟澗玟那欲言又止的模樣讓宇智波斑愣了再愣,而後他終於回過了味,「老子對柱間才沒有哪方面的興趣!!!」

  和舟澗玟相處了也就那麼一兩個小時,宇智波斑覺得這女人簡直是再三挑戰自己的底線,這會兒居然還便排出了這種有的沒的事,一時間也忍不住大聲地駁斥。

  然而他卻忘了這裡是戰場。

  而且,是有數萬名忍者在的戰場。

  宇智波斑惱怒的聲音伴隨著他的查克拉向四處擴散而去,傳入到了在場每一個忍者的耳中……和心裡。

  舟澗玟眨了眨眼,歪著腦袋困惑地望著意識到自己失態的宇智波斑,火上澆油地追問道,「誒?哪方面的興趣?」

  宇智波斑啞然,再次感受到了這厚顏無恥的威力,而隨著他這麼驚天一吼,周遭在安靜了那麼一瞬之後也發出了各種不符合此情此景的竊竊私語。

  比如……初代火影和宇智波斑之間的愛恨情仇。

  熟悉早年歷史的引據經典,見過這二人的回憶往事,而和這二人任何一人有著血緣關係的也開始回憶起了自家老祖宗是否留下過什麼傳說。

  宇智波斑:「…………」

  他真該在一出現時就宰了這個女人。

  被無辜拉入戰火的千手柱間也很是茫然與冤枉,身邊自家二弟看著自己的目光已經變得詭異、仿佛他當年與宇智波斑真的有過什麼不可不說的二三事,甚至已經開始準備替嫂子水戶打抱不平。

  雖然從穢土轉生了他們的大蛇丸那而聽說了指使他復活他們的那個人準備搞大事,但千手柱間怎麼都沒有想到,這所謂的搞大事就是讓忍者們關注起了那段前塵往事。

  ——什麼鬼啦!有貓病啊!

  千手柱間看著遠處宇智波斑的背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不是該上前,倒是那個引出了宇智波斑這麼一嗓子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又和宇智波斑說了什麼,隨後……

  就把宇智波斑往他所在的方向拋了過來。

  是的,她,拎著宇智波斑的衣領,然後把他……拋了過來。

  這年頭的女忍者真的沒問題麼?!

  剛才那個木葉的粉發小姑娘——對,就是有著不遜于他孫女綱手的怪力的那個小姑娘——沖著操縱著十尾的那個好像是叫做宇智波帶土的年輕人吼了一句「你再搞事信不信我把你剝||光了丟卡凱西老師的床上」引來了在場所有男性的沉默和女性的沸騰……

  如今這個和斑一同出現的女性又做出了如此不怕死……不對,是驚人之舉。

  千手柱間剛想說一聲後生可畏,結果就被也不知道怎麼的不能正常落地的宇智波斑給砸臉了。

  圍觀的千手扉間:「……」

  圍觀的大蛇丸:「……」

  「說真的,」千手扉間看著被自己敵視了一輩子的宇智波斑砸了一臉的大哥,又看了看不知道怎麼的居然復活了但又挺狼狽的宇智波斑,終於忍不住對大蛇丸問道,「木葉的後代真的沒問題麼。」

  「那兩位是特殊的,」大蛇丸自然知道千手扉間說的是什麼 。

  方才春野櫻的那一嗓子嚇到的基本是木葉和知道旗木卡凱西威名的忍者,但是大蛇丸倒也沒有那麼的驚訝——因為早年自來也偷窺女澡堂不知道第幾次被舟澗玟給捉到的時候,舟澗玟也曾對他說過類似的話。

  恩,「如果再被我抓到一次我就親手成全你和大蛇丸」這樣的話。

  千手扉間並沒有和舟澗玟接觸過,而大蛇丸也替這位二代目解釋了起來,「剛才那個粉發小姑娘就是澗玟……我是說把宇智波斑丟出來的那位女性的養女。」

  「養女?」千手扉間還來不及感歎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就又反應了過來,「那個叫澗玟的女人……」

  「只比綱手小上幾歲,」綱手姬是千手扉間的侄孫女,拖上她當作參照物也方便一些。

  千手扉間茫然地看了眼自己的侄孫女,又看了看容貌看上去也就不過二十出頭的舟澗玟,最後只能感歎一聲木葉年輕一輩的女忍在養顏方面還真是下了死功夫。

  「不僅僅是這樣,」大蛇丸仿佛是看出了千手扉間感歎的地方有些不大對勁,也接著說道,「這會兒纏住了十尾的那二十五人,就是她的部下。」

  「什麼?!」這一回千手扉間是真的淡定不能了。

  舟澗玟這會兒可管不上初代那輩人是怎麼敘舊又是怎麼看待自己的,她看了眼正在和原先被自己派出去的二十五名艦娘死鬥的十尾,隨後看了眼信濃和維內托,在那兩人的點頭回應後,也帶著維內托從矮山跳了下來、穩穩地落到了旋渦鳴人等人的面前。

  「澗玟大人!」

  「澗玟小姐!」

  「澗玟大人您怎麼來了!」

  「那個人真的是宇智波斑麼澗玟大人!」

  眼睜睜地看著舟澗玟將土影口中的宇智波斑給丟到了初代火影所在的地方,舟澗玟方一落地,隨即就有一群與她較為熟悉的人迎了上去,而為首的自然是舟澗玟家的閨女春野櫻。

  至於那些和舟澗玟不是很熟悉的,雖然只能遠遠地看著,卻還是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們身上,以期於能夠聽到些什麼準確的消息。

  「看見你們沒事就好,」舟澗玟細細地打量了一下自己身側的春野櫻,而後又看了看雖然狼狽但還頗為精神的旋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宇智波斑的事倒還可以晚些再說,至於你們兩個……」

  舟澗玟一邊示意春野櫻安心,一邊對著那兩個少年問道,「鳴人,你應該是和九尾心意相通了吧?」

  少年不知道舟澗玟為什麼開口就是這麼一句話,卻還是點了點頭。在得到他的回應之後,舟澗玟又看了眼佐助,「你的須佐能乎和加具土命也能夠運用自如了?」

  佐助也是用點頭來回應。

  「很好,」二人的應答讓舟澗玟露出了一個滿意的、但是看起來卻頗為詭異的笑容。

  她在其他人或是奇怪、或是疑慮、或是心驚的目光中緩緩地點了點頭,「那邊的帶土和十尾先交給我來處理,至於你們兩個嘛……」

  在少年們仿佛還要再說些什麼的表情中,舟澗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抽||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佩刀,而後在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

  一刀捅向了宇智波佐助的腹部。

  在所有人都在為舟澗玟這一突如其來的舉動而來不及反應的同時,已經失聲驚叫出來的鳴人也感覺到背後一涼,等到他徐徐地轉過頭去的同時,也正好對上了宇智波斑那雙猩紅色的萬花筒寫輪眼。

  「澗玟大人!!!」

  「鳴人!!!!!」

  「佐助!!!!!」

  三人的名字以驚呼的方式顯現於戰場上,在十尾的嘶鳴聲中顯得淒厲無比。

  誰也想不到前一刻還對著兩個少年笑得和顏悅色的舟澗玟下一刻會來捅刀;同樣的,誰也想不到原本正在和千手柱間許久的宇智波斑會使用分||身跑到鳴人的身後也給他來了一刀。

  舟澗玟乾淨俐落地抽||出了刀,隨後在宇智波佐助以及宇智波鼬的目光中乾淨俐落地將刀身上的血揮落在地,也在這黑褐色的土地上留下了星星點點的深色印記。

  「還是先好好休息吧。」

  那依舊是溫柔和婉一如從前的笑容,但是落在眾人的眼中卻是說不出的心驚。在眾人為這一變故嚇得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之際,還是風影我愛羅的反應最快……

  他直接用沙子朝舟澗玟攻擊而去。

  然而那沙塵在即將接觸到舟澗玟之際卻仿佛是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屏障,混雜在沙子內的查克拉被盡數吸收,至於沙子本身則是紛紛揚揚地揮落在地。

  「沒用的,」舟澗玟看著下場就和那混雜在沙塵內的查克拉一樣突然消失的黑炎,隨後對著我愛羅以及只用了天照的宇智波斑笑道,「別說你們此刻已經疲倦,就算是尋常場合下你們的攻擊也傷不了我分毫。」

  「與其想著如何殺死我,倒還不如再考慮下如何在這樣的情況下保護這兩個孩子吧。」

  舟澗玟的語氣和笑容依舊溫和,但是在其他人看來卻是森冷無比。

  「倘若他們無法在此時活下,也就不用再去想之後的劫難了。」

  這麼說著,舟澗玟帶著維內托,轉身朝著信濃方才已經趕赴的、十尾和宇智波帶土所在的戰場趕去。

  留下的,是在她離開之際試圖再次朝她發起進攻卻真的如她所言、傷不了她分毫的忍者們。


第218章 身殘志堅無知少年

  將神情愕然的的忍者聯軍撇在了身後,舟澗玟帶著維內托用上了查克拉, 沒一會兒便來到了不遠處剛復活了沒多久的十尾的所在地。

  剛復活沒多久的十尾和操縱著它的宇智波帶土此刻都是心塞的。

  宇智波帶土原以為十尾復活了之後, 他就能夠懟天懟地毀滅這個世界;誰曾想他操縱著十尾也就放了幾個地圖炮——結果一個人都沒有被弄死不說,居然就被人困死在了這結界裡。

  而在這結界中與他和十尾對戰的既不是什麼忍者聯軍、也不是九尾的人柱力……

  只是二十幾個漂亮的小姑娘。

  四個看起來年歲不大、放在忍校不知道是不是還沒有畢業的小姑娘拿著奇怪的卷軸鎮守在結界的東南西北四角, 而其餘的二十名年歲各異但各個都是年輕貌美的女性則是身處在結界之中。

  既然對方的目標是十尾, 那麼不讓他們靠近便可。

  宇智波帶土是這麼想的。

  結果十尾的分裂體倒是製造了成百上千個, 結果那二十來個小姑娘穿梭在其中殺了個七進七出也沒有弄髒衣角;倒是身在最中|央被諸多分列體保護得嚴嚴實實的十尾本體被她們用奇怪的術炸了個遍體鱗傷。

  既然不讓她們接近沒有用, 那麼用地圖炮把所有人炸個粉身碎骨總沒事了吧。

  畢竟這連尾獸玉都無法透過的結界還是她們一手締造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總可以了——宇智波帶土也不覺得以她們的速度能夠在尾獸玉發動前逃離這個結界。

  誰想到尾獸玉依舊是被這個不知道是什麼、但是格外堅硬的結界給阻擋住了, 但結界裡面那二十個小姑娘……

  也在尾獸玉炸裂前被傳送到了結界之外。

  宇智波帶土:「…………」

  EXCUSE ME???

  宇智波帶土很心塞, 宇智波帶土不想說話。

  他自從與斑老妖……不對, 是老而不死的宇智波斑認識、戴上了面具兵器以「宇智波斑」和「阿飛」的名義在忍界裡行走的十來年中, 也見過了各種各樣形形||色||色||的忍者,但是這種無恥的打法縱觀整個忍界……

  也就只有那麼一家。

  是的,沒錯, 就是真舟澗玟那一家而已。

  雖然只和舟澗玟有過幾面之緣,但宇智波帶土還是牢牢地記住了那個雖然已經不是忍者、但三番五次地干涉「曉」組織的行動, 甚至每一次都能夠在他的手中順利溜走的存在。

  再看看如今又闖入結界中和十尾本體以及分裂體大戰三百回合的年輕女性們……

  他怎麼都覺得這些穿著奇裝異服的女人是那個真舟澗玟的部下。

  事實證明宇智波帶土的判斷還是正確的, 只是他操縱著十尾以及分裂體雖然能和二十來名艦娘站個不分上下, 但這僅僅也只是一時的平衡,因為……

  舟澗玟出現在了戰場。

  帶著維內托來到了結界邊上,舟澗玟透過泛著淺淺的白光的結界看著裡面的狀況,而後又看了眼拿著自己親自做的卷軸分立在結界四角的那四個少女。

  仿佛是注意到了舟澗玟的眼神,負責支撐結界的曉響雷電這四名曉級成員也隨之以目光回應、而後沖著她們敬愛的指揮官點了點頭。

  「辛苦了你們了, 」舟澗玟沖著距離自己最近的曉笑道,「結界就由你們再支撐一會兒,至於裡面……」

  她抬起頭張望著結界內的戰場,那副氣定神閑的樣子落在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眼中——不僅僅是艦娘,還有不遠處那些正在窺視這邊的情況的忍者聯||合||軍的成員們。

  「就交給我吧。」

  曉響雷電點了點頭,而舟澗玟也與同一時間帶著維內托穿過了結界、走向了戰場。

  「你打算一個人去對付現在的帶土麼?」

  沙啞的男聲在舟澗玟的身後響起,帶著一如既往的狂放不羈。舟澗玟壓根無需回頭,從對方的聲音和氣息也能夠判斷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舟澗玟抿著嘴仿佛是笑了笑,卻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響,她遠遠地眺望著那站在十尾之上的身影,最後才漫不經心地開口。

  「哪怕是成為了十尾人柱力的帶土你都沒有放在眼中,現在正等待與十尾融合的他怎麼就讓你忌憚了?」

  在舟澗玟看來,無論是現在只是操縱著十尾的宇智波帶土、還是之後成為十尾人柱力的宇智波帶土都沒有什麼值得畏懼的地方——其實她大可以等到對方被鳴人口遁了之後在干預到這次的戰爭中……

  但是對於這個多多少少也和自己打過一點交道的宇智波帶土,舟澗玟倒也不希望對方就這麼死了。

  反正她在開始執行任務至今,無論是否是在這個世界裡都已經干預了太多人的命運了,也不差宇智波帶土這麼一個。

  雖說宇智波帶土當日先是操縱九尾襲擊木葉、後是用寫輪眼掌控霧隱村四代目水影;接下來又和「曉」組織的人狼狽為奸攪得整個忍界天翻地覆,最後又發動了這場戰爭,簡直堪稱是「功績斐然」,但是……

  這不是還有背鍋的人在麼。

  無論是看在他是波風水門的弟子、還是旗木卡凱西的隊友,反正只要他曾經是木葉的人,那麼按照木葉一貫護短的做派,他最終還是能夠保下來的。

  如果再做點什麼反水或者是扭轉戰局的事,那麼洗白也是分分鐘的事了。

  「笑話,老子會忌憚帶土?開什麼玩笑。」

  舟澗玟想對宇智波帶土做什麼,宇智波斑是不知道,但是他也不覺得按照這個小姑娘——在他看來舟澗玟還真的是一個小姑娘——真的能夠以一己之力粉碎籠罩在這場戰爭之上的巨大陰謀。

  「倘若你就這麼死了,那麼老子就享受不到和柱間戰鬥的樂趣了。」

  他雖然不知道舟澗玟用的到底是什麼忍術,卻能夠感受到自己的查克拉、自己的力量、乃至自己的存在都是和舟澗玟聯繫在一起的。

  如果舟澗玟就這麼死了的話,那麼他也只能黯然退場……這種窩囊的退場方式可不是他宇智波斑想要的。

  更何況……他是真的想要看看舟澗玟究竟有什麼能耐,又想要做些什麼。

  舟澗玟和宇智波家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曾經的真舟澗玟和宇智波檀炷一起長大、如今自己又是看著宇智波佐助長大的,又怎麼可能看不懂宇智波家那祖傳的傲嬌。

  她別過了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宇智波斑,直到看得對方險些炸毛,這才掩著嘴說道,「斑大爺不愧是斑大爺……」

  宇智波斑看她的樣子就知道舟澗玟不會說什麼好話,果然,就在他因為舟澗玟的話語而略微挑眉的同時,就聽見舟澗玟又繼續笑道,「三句不離初代火影,可見是對初代火影執念極深了。」

  「……嘖,你到底還要不要解決帶土了?」

  他可是放棄了和柱間一戰的機會跑來陪她收拾這個爛攤子的好麼。

  ——雖說會弄出這個爛攤子,也有他的緣故在。

  「其實你來了也好,」舟澗玟提著自己還沒有插||回到刀||鞘的武||士||刀,雖說上面還沾染了些許屬於宇智波佐助的鮮血,卻也不妨礙她用這把刀和宇智波家的另一個成員打招呼。

  「畢竟你和帶土還是有些交情在的,」舟澗玟刻意在「交情」二字上加了重音,也讓宇智波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他覺得舟澗玟要是再不去找帶土,那麼他極有可能因為忍受不了著姑娘而對她下手了。

  「維內托,」雖說身邊還有第三位宇智波家的成員且實力強勁足以以一敵百,但舟澗玟還是對著身邊的秘書艦下令,「開路就麻煩你了。」

  「Sì,signorina ammiraglio,」事到如今維內托也無需再用這個世界對舟澗玟的稱呼了,她跟隨在舟澗玟那麼多年、見過了那麼多世面,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如今她們面對的是最後的決戰?

  如今舟澗玟需要的已經不再是隱忍與掩飾,而是向她的敵人展現自己的實力。

  身材嬌小但實力強勁的秘書艦在回應的同時走到了自家指揮官的面前,原本身在戰場內的艦娘們仿佛也得到了維內托的指令一樣,非常有默契地朝著其他地方散開,替維內托開出了一條道。

  十尾的分裂體們一部分被其他艦娘給引到了別處,另一部分則是停留在十尾與維內托之間,甚至隱隱有朝著他們攻擊而來的意思。

  面對著不斷朝自己靠近的十尾分裂體,維內托的嘴角微微地上揚、勾起了一道與自家指揮官小姐如出一轍的弧度,而後早已擺出了攻擊架勢的她也在沖在最前端的十尾分裂體即將靠近自己的時候說道:

  「義大利炮填裝完畢,彈||道確認,已偵察到攻擊範圍內的敵人數量。敵人總數為37只,目標全員已被鎖定完畢,作戰開始——」

  除了舟澗玟和其他艦娘們之外,尋常人壓根無法看見的炮口對準了被分裂體保護在最內部的十尾本體,銀髮的少女在開炮的同時也沖著即將接觸到自己的十尾分裂體叫道:

  「接受最強炮火的洗禮吧——」

  BOOM!BOOM!BOOM!

  50口徑高射速超長距離的義大利M1934型三聯381毫米炮,在同一級別中,再沒有其他艦炮的威力能夠超越維內托自帶的這門超長炮。

  雖說在命中方面多多少少存在著一些問題,但是在指揮官是舟澗玟、而敵人是被初代火影用仙法困在中||央不得行動的十尾的情況下,維內托的第一輪炮火在將阻攔在他們面前的十尾分裂體一掃而空之後,第二輪炮灰也直接命中了十尾本體。

  而舟澗玟與宇智波斑也在維內托將道路中||央的障礙物清掃結束的同時,直接來到了十尾本體的面前。

  結界外的忍者們自然是沒有錯過這一幕。

  不如說當舟澗玟帶著宇智波斑突然出現在戰場上起、當舟澗玟和宇智波斑分別給了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一人一刀之後,整個戰場上的忍者的目光就全集中在這兩人身上了。

  木葉的忍者不相信舟澗玟會和宇智波帶土沆瀣一氣、也不相信她會和宇智波斑同流合污,但是身為九尾人柱力的漩渦鳴人和身為宇智波家後裔、萬花筒寫輪眼持有人之一的宇智波佐助被她和宇智波斑捅刀、如今性命垂危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但是再看看據說是她的部下的少女們與十尾奮鬥至今,再看看與她隨行的維內托兩炮解決了十尾的分裂體並對十尾本體造成了打擊……

  他們又覺得自己仿佛是不懂面前的情勢了。

  「……還能這麼打?」

  「話說澗玟大人身邊的部下的攻擊力也太驚人了一些吧!」

  「所以說澗玟大人為什麼要殺鳴人和佐助?」

  「我記得澗玟大人家的養女和他們兩個是隊友,該不會……」

  「現在還是戰爭期間,你瞎猜什麼呢。」

  「如果你不是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又怎麼會知道我在說些什麼?」

  「好了別吵了,先看澗玟大人準備做什麼再說吧。」

  自宇智波斑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千手柱間「深情告白」、以及舟澗玟突然給對自己人下手之後,人群裡再度爆發出了議論聲。

  忍者聯||合||軍內幾個領軍人物面對著此情此景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他們既是憂心著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的情況,又在為這些已經閑得沒事做、只能坐在原地靜養的忍者聯||合||軍的成員們的心態感歎。

  這種時候還能閒聊八卦,只能說這屆忍者的心態簡直好得爆炸。

  說起來……

  到底舟澗玟為什麼要殺鳴人和佐助?

  舟澗玟究竟在想些只有極少數的人才知道,而這多多少少也能夠猜出來一些的人的其中一員——宇智波斑此刻就在舟澗玟的身邊,他看著舟澗玟的部下橫掃戰場,又跟著舟澗玟一同三兩步就來到了宇智波帶土的跟前。

  「你是……斑?」

  宇智波帶土原本還在為場內驟變的局勢感到奇怪,如今看著也不知道怎麼就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舟澗玟和站在她身側的宇智波斑,突然就有些弄不太懂這個魔幻的世界了。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宇智波帶土險些在心裡罵了聲臥槽,用那一紅一紫的眼睛看了看面前從初遇至今就一直和自己做對的舟澗玟、又看了看向自己提出月之眼計畫的宇智波斑,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了十來次,還是沒能弄清眼下的情形。

  自己的敵人和自己的幕後老闆以非常河蟹的姿態站在了一處,這讓宇智波帶土有些弄不太清究竟是舟澗玟反水了,還是宇智波斑反水了……

  無論是哪個都很驚悚好麼!

  舟澗玟、宇智波斑、宇智波帶土,這三人無論是哪一個都是極具存在感的成員,如今這三人在十尾本體的腦袋瓜上這麼一站,呈現的並非是三足鼎立而是兩軍相對的姿態,這就讓人不得不在意了。

  日向家的成員們瞪著自己的白眼觀察著結界內的情形,只恨自己還少了一雙順風耳。

  而那些連白眼都沒有就更別提順風耳的普通忍者此刻也不管自己和日向家的成員究竟熟不熟、過去有沒有私怨,直接就在就近的日向家成員的邊上不斷地追問著裡邊的情形。

  受到萬眾矚目、又被日向家的忍者們從四面八方掃視的舟澗玟壓根就不在意結界之外的情況,她打量著宇智波帶土的臉,而後率先開口:

  「我和你也不是頭一回見面了,雖然沒有直接交過手,但是每次見面倒也免不了一場口舌戰,」她右手提著鐵之國出產的那把武||士||刀,左手負在了身後,「如今大約是我們最後一次交戰了。」

  宇智波帶土畢竟是在幕後操縱了多年的人,舟澗玟的這句話一出來,他頓時就意識到面前的人是敵非友,「沒錯。」

  男人的聲音沙啞語氣沉重,全然沒有扮演阿飛那會兒的滑稽輕快。

  如今沒有了面具阻攔,他以自己的真實面貌站在了舟澗玟的面前大大方方地任由舟澗玟打量,而他的目光在同一時間也停留在了舟澗玟的臉上很久,最終才說道,「這個世界註定將由我毀滅,這也的確是我們最後一次站戰場上對峙了。」

  「年輕人有夢想是好事,」舟澗玟沒有因為帶土的這番發言而動怒,事實上之前她每一次與宇智波帶土對上都不是被激怒的那一方,「不過過度沉迷於不切實際的妄想又沒有實施的頭腦和手段,這就成為了白日做夢。」

  宇智波帶土一挑眉,而後冷哼道,「看到如今的場面,你還覺得我是在白日做夢?」

  「或許你是有這樣的手段,借助「曉」組織收集尾獸,攪得整個忍界不得安生最後又發動了戰爭,手段倒是不錯的,」舟澗玟一邊進行著點評一邊點了點頭,「只可惜……」

  宇智波帶土早就知道這女人說不出什麼好話,但是幾次與舟澗玟的交鋒使得他還是忍不住接道,「只可惜?」

  「只可惜你腦子不太好啊,年輕人。」

  舟澗玟裝模作樣地哀歎了一聲,那模樣讓站在她邊上的宇智波斑冷哼了一聲,也讓宇智波帶土再度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搭腔。

  「就連我家閨女五歲的時候都知道腦子是好東西,每個人都需要裝上。」

  舟澗玟看著帶土良久,而後突然又悠悠地睨了邊上的宇智波斑一眼,在得到對方以瞪視作為回應之後,也語氣幽幽地繼續說道——

  「只可惜你們宇智波家的男人啊,腦子都不太好使。」

  舟澗玟的這發地圖炮命中率比十尾的尾獸玉還高,一下子就讓宇智波一族的全體男性感到膝蓋一疼。

  雖說此前一直對旗木卡凱西堅稱自己已經拋棄了帶土之名、但本質上還是宇智波的宇智波帶土皺著眉只想給這女人來上一刀,但還沒有等他真的動手,邊上的老祖宗宇智波斑就已經不悅地開口:

  「我看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煩了。」

  「算計了身殘志堅的無知少年多年,結果自己從一開始就被人套路的斑大爺真的覺得自己的腦子沒問題?」宇智波斑不說話還好,一開口直接被舟澗玟給堵了回去,「斑大人、斑大爺、斑老妖,被你套路的自家人還有套路了你的人這會兒可都是在這裡呢。」

  ——斑老妖是什麼鬼啊!

  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前也是被宇智波帶土在心中這麼稱呼的,宇智波斑在聽到舟澗玟的話後立刻黑了臉色,也不知道是因為那句斑老妖還是因為舟澗玟那句套路說。

  身殘志堅的無知少年宇智波帶土:「…………」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雖然被舟澗玟貼上了身殘志堅和無知少年的標籤,宇智波帶土在意的卻還是舟澗玟此番的目的,他伸手撫上了自己的左眼,那枚輪回眼正安安靜靜地躺在他的眼眶中。

  這是他之前才雨隱村得到的。

  準確地說,是從在雨隱村裡等候了他多時的赤城和加賀的手中得到的。

  宇智波帶土曾在舟澗玟身邊見過赤城,再加上手中還有情報在,自然也知道赤城和加賀是舟澗玟身邊的人,可他卻怎麼都沒有想到舟澗玟會將那枚輪回眼交給自己。

  這個瘋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得到了這枚輪回眼,你自然不會對長門和小南下手;得到了這枚輪回眼,你也自然會按照我的心意來行事,」舟澗玟語氣淡然,但是內容卻讓宇智波帶土狠狠地皺了皺眉。

  「你到底在說什麼?!」

  什麼叫做按照她的心意行事?

  「倘若沒有了這枚輪回眼,你哪有那個能力來操縱外道魔像;倘若沒有了這枚輪回眼,你又怎麼可能堂而皇之地把人柱力和尾獸帶到鳴人的面前?」

  「雖然有些對不起已經故去的人柱力,但是也就只有這樣,鳴人才能夠得到其他尾獸的幫助,」從而得到九尾的認同。

  舟澗玟說著說著,突然斂起了面上的笑意,隨後下巴微微一抬,故作傲慢地看著面前已經因為她的話而陷入了茫然的宇智波帶土。

  「說你腦子不夠你就別不承認了,否則就和我身邊的這位斑老妖一樣,到死都是被人操縱的命。」

  斑老妖:「…………」

  幸好這個世界的宇智波一族還沒滅族、佐助也沒有因為他哥哥作天作地作死作活,否則舟澗玟口中「腦子很是不夠用」的宇智波一族的男青年上,就還會多上一個被宇智波帶土套路了的佐助的名字。

  其他的大家族不乏坑爹坑爺爺的兒孫,只有宇智波一族偏偏不走尋常路,專門喜歡坑子孫後代。

  只能說「宇智波」不愧是二代目火影親自蓋章的愛的一族,尋常人是理解不了、更不可能達到這種境界的。

  「其實你想要成為十尾人柱力我也不會阻攔你的,反正事到如今也不會有人用嘴遁來救你這只迷途羔羊了,」鳴人這會兒壓根就沒空,「你早點成為十尾人柱力,我也能早點讓套路了斑老妖的那個幕後BOSS早點現身。」

  「不如說,為了讓我能夠早點打敗那個幕後BOSS、結束這場戰爭,要不你還是早點成為十尾人柱力吧?反正此刻也不知道在哪裡偷看的那一位也知道過了這個村,就沒有了這個店了。」

  舟澗玟右手朝著宇智波帶土一揚,比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那麼就請你快點成為十尾人柱力吧,如果獲得最終勝利的那個人是你的話,算我輸。」

  宇智波帶土:「…………」

  >>>

  就在舟澗玟「勸」宇智波帶土早點當十尾人柱力的同一時間,在莫名其妙地就被捅了一刀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的面前出現了一個衣著古怪、盤腿懸坐于空中的老人家。

  不,應該是說,兩個少年被拉入到了一個奇怪的空間,而那個空間裡有一個稀奇古怪的老頭。

  用聽來就讓人覺得煩躁的話語說著一堆讓漩渦鳴人摸不著頭腦的內容,那個自稱是六道仙人的老人家在說完了一個漫長的故事之後,用也不知道是慈祥還是後悔的目光看著面前的兩個少年。

  「而你們……就是哥哥因陀羅和弟弟阿修羅的轉世。」

  漩渦鳴人聽著那故事都快睡著了,而宇智波佐助的反應也是極為冷淡,仿佛自己並非是故事中的主角之一的轉世一樣。

  六道仙人一臉驚異,茫然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問道,「難道你們就沒有什麼感想麼?」

  和他們的前任者不一樣,身為因陀羅轉世的宇智波佐助和身為阿修羅轉世的漩渦鳴人壓根就沒有撕得天昏地暗不死不休,甚至從頭到尾都站在同一戰線共同抗敵……仿佛一對真正的兄弟一樣。

  「凡事不患寡而患不均,」宇智波佐助冷漠地看著六道仙人,「就算你說我是因陀羅的轉世,我對這個故事也沒有什麼看法。但如果是櫻的話,大概會這麼說吧。」

  聽故事聽到一半已經盤腿坐在地上差點要睡過去的漩渦鳴人打了一個哈欠,然後駁斥道,「才不是呢,佐助。如果是櫻醬的話,明明會說這都是生二胎的錯……」

  六道仙人:「…………」

  他覺得,因陀羅和阿修羅……

  好像投了一個假胎。


第219章 果然還是瞞不過你

  宇智波帶土覺得自己現在很不爽,非常的不爽。

  成為十尾的人柱力對於他來說是獲取勝利的必要手段, 但是被舟澗玟這個長久以來的敵人這麼一說, 他頓時就產生了一種敵視的心情。

  不僅僅是因為這位早就過了青春期好多年的中二青年依舊存在的逆反心理,而是因為擔心舟澗玟是不是又給他設下了什麼圈套。

  面前這個名為真舟澗玟的女人一直不按常理出牌, 這一點宇智波帶土早就已經見識過了;然而就算此前他已經與對方交手了數次, 卻還是弄不清這個女人究竟在想些什麼、她方才的話究竟是真又是是假。

  舟澗玟依舊是那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 仿佛將那對輪回眼的其中一隻刻意交給帶土, 是她為了今天的到來而早就算計好的一樣。

  至於不知道怎麼的就和她勾搭到了一塊兒的宇智波斑則是站在舟澗玟的身後,雙手抱胸一副勞資天下第一的唯我獨尊的模樣, 和宇智波帶土記憶中那個已經一隻腳踏進棺材裡的老人家既相似又不同。

  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宇智波斑意氣風發, 絲毫不掩自己的氣場, 完全就是傳說中的姿態;而宇智波帶土當日見到的那個宇智波斑卻是一位連走路都已經變得困難、更別說像今天這樣活蹦亂跳地跑到戰場上來搞事了。

  無論舟澗玟說了什麼又是何打算, 此前已經連續兩次在她手裡吃過虧的宇智波帶土決定還是先別理會她的話語——畢竟這個女人根本就是將言語的殺傷力運用到了極致,稍有不慎就會跌落到她在神不知鬼不覺期間就佈置好的陷阱中。

  「為什麼你會和這個女人走到一起?」

  雖說舟澗玟那邊不能搭話,但宇智波帶土卻也不是沒有辦法來弄清眼下的情況的。

  他望著站在舟澗玟身側的宇智波斑, 用沙啞的聲音緩緩地問道,「向我提出月之眼計畫的人明明是你。」

  ——怎麼你倒是先背||叛||革||命了?

  聽出了宇智波帶土的言下之意, 已經知道無限月讀究竟是什麼鬼的宇智波斑臉色一黑。

  回憶起了早先那個世界中自己成為了十尾人柱力、集齊了尾獸的查克拉、開啟了輪回寫輪眼、並且發動了無限月讀, 結果卻被一直以來被自己當作棋子的黑絕倒打一耙, 宇智波斑的臉色壓根就好不起來。

  如今再看看和那個世界一樣、依舊把無限月讀當作是唯一的救贖的帶土,知道舟澗玟此番要對付的不是對方、而是藏在暗處的那個人的宇智波斑稍作思考,隨後便露出了一個冷笑。

  「這個女人說話雖然難聽了一些倒也沒錯。」

  壓根不用故作姿態,早年壓根就是和傲慢兩個字捆綁銷售的宇智波斑睥睨著面前原先是被自己當棋子用的帶土,語氣森然面色嘲弄, 「你的腦子的確是不太好用,帶土。」

  他哪裡不知道舟澗玟把他召喚出來的原因?

  宇智波斑自然知道舟澗玟用特殊的儀式將他的亡魂重新召喚於世不是為了點醒帶土,而是另有目的在的。

  但是看著就如同自己一樣同樣是被人當棋子用的帶土——準確的說,是被自己當作了棋子的帶土,宇智波斑覺得還不如在此刻把真相說給他聽。

  雖說他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帶土會有怎樣的結局,但怎麼也得讓他活個明白。

  也算是對他這麼多年來頂著自己的名義、帶著自己散佈給他的理念、行走於自己給他指定的道路的一種回應吧。

  「你對於我而言,甚至不是一枚棋子,只不過是單純的「斑」罷了。」

  宇智波斑重複著自己當日在成為了十尾人柱力之後,曾對帶土說過的話語,「在我從長眠中蘇醒之前,你以我的名義行走于人世、執行著「月之眼計畫」,但是你真的覺得這是你自己的理念麼?」

  他嗤笑了一聲。

  「這不過是我給你指明的道路,不,應該說是我逼著你走上那條路的。」

  舟澗玟睨了眼身邊在帶土的質問中,突然就換上了一副標準的大反派的嘴臉的宇智波斑,也不由地感歎了一聲這傢伙還真是懂得一個□□臉一個唱白臉的精髓。

  曾經在他宇智波斑的挑唆和佈置下走上了修羅之路的宇智波帶土自然不可能輕而易舉地相信旁人的言語,尤其是那些勸他回頭的,只會被他當作是不懂得他的美好理念的愚人。

  尤其是像在他眼中是背信棄義的小人的旗木卡凱西,沒有在當年認出他的波風水門,還有屢次三番地讓他吃了苦頭的舟澗玟——這些人的話語宇智波帶土是一句都聽不進去的。

  事到如今,能讓宇智波帶土相信其話語的人只有兩人:他暗戀了多年的女孩野原琳;以及當日為他指明道路的宇智波斑。

  而眼下,後者的實話甚至只會比前者的複生更容易打動宇智波帶土。

  舟澗玟往旁邊退了一步,將空間留給了宇智波斑和宇智波帶土,自己則是示意維內托繼續偵查周遭的情況。

  「結界外的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的情況似乎有所好轉,從他們的身上能夠感受到兩股龐大的力量。」

  跟隨在舟澗玟身邊多年,維內托自然能夠輕而易舉地感知到方才被舟澗玟和宇智波斑捅刀的那兩個孩子的異樣,「而除了他們之外,在結界附近還有多處能夠感知到強大的查克拉。」

  「除了鳴人和佐助之外,結界外還能夠擁有龐大的查克拉的……恐怕只有初代和二代火影了,除了他們之外,兩位影和三忍也能夠算進去。」

  不過風影與土影、還有三忍此前經歷了太多的戰鬥了,事到如今這幾人恐怕也沒有太多的查克拉儲量了。

  舟澗玟思索了一下,又問道,「除了這幾人之外還有其他人麼?」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人。」

  維內托頓了頓,接著在舟澗玟的目光中伸手朝某處方向指去,「在七點鐘的方向,我偵察到了「那個人」的存在。」

  秘書艦的彙報讓舟澗玟頓時面色一凜。

  扭頭順著維內托所指的地方看了過去,舟澗玟只能看見那密密麻麻的十尾分裂體,不斷地穿梭在其中消滅著敵人的自家艦娘,以及由曉響雷電製造出的白色結界。

  除此之外也就只有石塊和泥土了。

  並沒有看見「那個人」的存在並不等於他真的不在此處,畢竟哪怕只是憑藉著自己手背上的令咒,舟澗玟也能夠感知到「那個人」此刻就在附近,只不過他躲得很好、壓根就沒有要抛頭露面的意思罷了。

  不知道對方想要躲到什麼時候,也不知道對方是在等待怎樣的時機,舟澗玟聽著那邊的宇智波斑和宇智波帶土已經「交流溝通」得差不多了、而宇智波帶土也的確因為宇智波斑的話語而露出了絕望的表情之後……

  索性決定先發制人。

  「看樣子愉快的敘舊已經結束了,」收回了停留在維內托所指方向的視線,舟澗玟扭頭對已經從宇智波斑那兒得到了一切真相的宇智波帶土說道。

  對方的表情從茫然到難以置信再到下定決心用了大約幾分鐘的時間,等到舟澗玟開口之際,雙眼中已經恢復了一片清明。

  這樣的眼神舟澗玟曾在波風水門和漩渦鳴人父子身上看見過。

  「看你此刻的表情和眼神,嗯……不錯倒是不錯,只可惜……」舟澗玟眯著眼,還不待宇智波帶土有所反應就揮刀斬落了他與十尾之間的聯繫,然後一腳將他從十尾的頭頂上給踹了下去。

  「繼續留在這裡就太礙事了。」

  這一變故沒有讓宇智波斑和宇智波帶土本人感到奇怪和驚訝,反倒是讓身在結界之外、用白眼關注著場內情形的日向一族的成員感到目瞪口呆。

  ——澗玟大人她把宇智波帶土給踢飛了。

  這樣的話語通過散落在戰場四周的日向一族的成員們傳遞到了周遭忍者的耳中,一時間一傳十十傳百,不一會兒幾乎整個戰場的忍者都知道了場內發生了什麼。

  所以說這位澗玟大人到底想要做什麼啦!!!

  這是在場每一個忍者的疑問,卻不是剛剛從昏迷中蘇醒的兩個少年的疑問。

  從六道仙人那兒分別獲取了陰陽之力、又知道了早年的一些恩恩怨怨,此時此刻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完全知道自己究竟應該做些什麼。

  也知道了舟澗玟究竟想要做什麼。

  「先把尾獸的查克拉從十尾的體內拽出來。」

  從昏迷中蘇醒的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看上去壓根就不像是前一秒還處在重傷模式的樣子,在春野櫻那驚愕的目光中,他們倆不約而同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而後一個重新進入了九尾查克拉模式、而另一個則是捂著左眼不說話。

  「鳴人、佐助,你們……」春野櫻茫然地看著他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了。

  舟澗玟和宇智波斑的那一刀捅得極深,就仿佛是和這兩人有血海深仇一樣、根本就是抱著一定要殺死他們的決心用盡全力去捅的。春野櫻雖然不相信舟澗玟會這麼做,但是親眼目睹了這一場景的她在當時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索性舟澗玟和宇智波斑並沒有要趕盡殺絕的意思,在眾目睽睽之下捅完了刀之後就直接走人,春野櫻和她的師父綱手姬這才有了展開救治的機會。

  但是……

  她那兩個隊友毫髮無損甚至比被捅刀之前更精神的姿態又是怎麼回事?

  「別擔心,櫻醬,我和佐助沒事,」漩渦鳴人回過了頭沖著自己的隊友比出了一個大拇指,面上的笑容燦爛得根本就和眼下的氛圍格格不入,「至於澗玟小姐那一刀你也不用太過在意,她這是在幫我和佐助。」

  被捅刀的人在為捅刀的人說話,這本來就已經是極為怪異的場景了,卻不想原本冷冷淡淡的宇智波佐助也點了點頭,雖然樣子看起來有些不太情願,但顯然也是在同意鳴人的說辭。

  雖說能不能遇見六道仙人這種事壓根就不是舟澗玟能夠控制的,但是他們倆卻都覺得舟澗玟和宇智波斑這麼做……

  就是特意送他們去見六道仙人、並從他那兒獲取陰陽之力的。

  「澗玟小姐大約是想對付幕後那個人,」那個人究竟是誰六道仙人並沒有說,他們也猜不出來。

  但是從此前發生的事來看,舟澗玟一定是知道了那個人的存在和身份,所以才會帶著宇智波斑加入到這次的戰爭中來的。漩渦鳴人在聽到同伴的話語之後也點了點頭,一邊說道,「不管怎麼說先解救尾獸,至於帶土那邊……」

  「我也去,」雖然不知道這兩人在險些死去又神秘復活之後究竟知道了些什麼,但原本跪坐在地上給兩人治療的春野櫻卻還是起身走到了他們的身邊,「事關澗玟大人,我不可能置身事外。」

  「……就知道櫻醬你會這麼說,」漩渦鳴人歎了一聲氣,在和佐助對視了一眼、確認彼此都沒法說服春野櫻之後,還是進入了尾獸化,然後帶上了兩個小夥伴朝著結界趕去。

  而被他們留下的,是一臉茫然的眾人。

  「……所以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他人不知道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被捅了一刀之後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說舟澗玟不是在害他們而是在幫他們,更不知道他們方才提到的幕後之人又是怎樣的存在。

  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卻是他們此番去結界內必定是帶著必勝之心而去的。

  維持著結界的曉響雷電遠遠地,就看見了那個沖她們的所在的方向趕來的橘黃色的影子,明亮而又溫暖的橘黃色在白日裡都是無比的顯眼,就更別提是在夜晚了。

  「那東西就是指揮官之前提到的?」

  「如果是紫色的就是二柱子,如果是橘黃色的就是嘴遁王,指揮官的確是這麼說的。」

  「既然如此,那就快點放他們進去吧。」

  迅速地討論完了那道橘黃色的身影的真身,一早就得到舟澗玟指示的曉響雷電在尾獸化的鳴人即將抵達之前,便已經在結界上打開了一道入口。

  漩渦鳴人雖然有些訝異,但還是沖著就近的兩人道了一聲謝,而後便朝著十尾的所在地急急忙忙地趕了過去。

  在艦娘們的清剿之下,十尾的分裂體已經不多了,再加上有佐助的須佐能乎清道,沒一會兒三人就抵達到了十尾本體之上。

  「你們來了,」在將宇智波帶土一腳踹飛之後,舟澗玟便和宇智波斑一起鎮守在十尾的之上、不讓它繼續有所異動。

  如今看著七班的三個孩子來到了自己的面前,方才還捅了他們一刀的舟澗玟絲毫沒有愧疚感,她只是打量了一下兩人的掌心,又看了看佐助的左眼,心中便有了定論,「看來你們是見到六道仙人了。」

  一旁的宇智波斑自然認識這兩個少年如今的姿態,他冷哼了一聲後拗過了頭,也懶得和那兩人說話。

  「既然來了就動手吧,先把尾獸們從十尾體內拖出來,這對於現在的你們來說並不困難吧?」對兩個少年如此說道,舟澗玟在他們動手之際也朝著自家閨女看了過去。

  「澗玟大人……」

  「你來了也好,」舟澗玟撫摸著小姑娘柔軟的粉發,眼神也溫柔了些許,「原本還以為方才在結界外是最後一面了,沒想到還能有與你話別的時間。」

  舟澗玟這話在春野櫻聽來簡直就和交代遺言沒什麼區別,這讓從小就跟在舟澗玟身邊、完全將她視作母親的春野櫻立刻就慌了,「澗玟大人您在說什麼呀!」

  如今早就已經成為了一名能夠獨當一面的忍者的小姑娘並沒有發現,自己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聲音竟是顫抖的。

  「帶土那邊已經沒問題了,接下來只需要鳴人和佐助將尾獸從十尾的體內拽出來就可以了,」舟澗玟看著邊上進行的那場查克拉拔河大戰,還有不知道怎麼地突然就加入了戰場的風影我愛羅、以及八尾人柱力奇拉比,臉上也染上了幾分笑意。

  明白了舟澗玟的意思的小姑娘雙眼一亮,然而「結束」兩個字正待脫口而出,卻被舟澗玟搖頭打斷。

  「不,是剛剛開始。」

  宇智波帶土在從宇智波斑那兒知道真相後的崩潰雖說是意料之外的事,但和舟澗玟原本的計畫倒也不衝突——反正無論他是否真的成為了十尾的人柱力,最終決戰的敵人都不會改變。

  無論接下來發生怎樣的事、又或者是展開怎樣的激戰,她本人是絕對不可能在這個世界裡留到四戰之後的。

  所以那句「最後一面」可是一點兒都沒有誇張。

  「那就是說,這場戰爭就要……」

  看著邊上因為拔河戰的勝利而出現的幾隻巨型的尾獸,舟澗玟在春野櫻感到驚歎的同時再度揉了揉她柔軟的頭髮,而後微微附身在她的耳畔說了幾句話,接著便提著手中的武||士||刀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事到如今,你手中已經沒有別的棋子了,」似乎是已經知道了對方的所在之處,舟澗玟看著那個方向一臉冷漠地開口,「差不多也該出來了吧。」

  她在在場知道詳情的兩個少年、以及同樣知道些真相的宇智波斑的壓陣下朗聲說道。

  「白蘭。」

  這個名字一出口,宇智波斑和宇智波帶土、以及對木葉的情況並不是那麼熟悉的奇拉比倒也沒有什麼反應;反倒是七班的三個成員以及風影我愛羅露出了混雜著驚訝與錯愕、還有深深地難以置信的表情。

  眾人看著舟澗玟所望的方向良久,就在漩渦鳴人險些以為舟澗玟難得有猜錯的時候,卻看見一個白色的影子驟然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

  像極了旗木卡凱西和宇智波帶土在使用神威時的清醒。

  「不愧是澗玟……」

  身穿著白色的休閒服,消失了已久的白蘭笑嘻嘻地開口說了出現後的這第一句話。

  他的左手拿著一包已經拆封的棉花糖包裝袋,右手捏著在他的擠壓下已經變了形的棉花糖,那雙藤紫色的雙眼毫無笑意地地掃視了一圈面前的眾人,最後將視線停留在了舟澗玟的身上。

  「果然還是瞞不過你呀。」

  將包裝內的最後一顆棉花糖丟進了嘴裡,白蘭隨手將手中的包裝袋丟到了一旁,而後一邊抹著手拭去了指尖上的糖粉,一邊對舟澗玟說道:

  「雖然我素來知道澗玟你聰慧過人,但這一次還是姑且再問一句吧,你是怎麼發現的?」

  他的聲音裡沒有了往日的甜膩,就連語氣也變了許多。在七班的三個與白蘭還算相熟的孩子看來,面前的這個男人就像是切換了人格的白蘭,更像是披上了白蘭這層的皮的怪物。

  但是舟澗玟卻知道,這才是真正的白蘭。

  不,是白蘭•傑索。

  「你是說哪樁事?」舟澗玟歪了歪腦袋,臉上雖然也揚著笑容,但是就和面前的白蘭一樣,她的聲音裡也不帶一絲一毫的笑意,「畢竟這麼多年來你瞞我的事可不少,如今你問得隨意,我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這樣的舟澗玟對於七班的孩子們來說同樣的陌生。

  雖然他們都知道舟澗玟有冷漠強勢的一面,也知道她毒舌起來句句帶刺,但是如今的舟澗玟他們卻都還是頭一回看見。

  此刻的她就如同一塊哪怕是到了炎炎夏日都不會融化的寒冰,又像是一支被人精心打磨又粹上了劇||毒的細針,壓根就摸不得、碰不得。

  「但如果你說的,是我究竟從何時開始就察覺到你的不對勁的話……」

  有那麼一瞬,舟澗玟仿佛是斂起了笑容,但很快她臉上的笑容就變得比之前要愈發的燦爛;而與之相對的,卻是她更加森冷的聲音。

  「那麼我只能說從你進入我指揮所的那一日起,便沒有騙過的眼睛。」

  除了舟澗玟和白蘭之外,誰也不知道舟澗玟口中的指揮所是什麼,但是有一件事他們卻能夠聽出來,那就是舟澗玟和白蘭之間的矛盾早就存在,甚至可以說是根深蒂固。

  「難道你還沒有察覺到麼?自打你進入我指揮所之後,我就從未再叫過你一聲金蘭蘭。」

  「你早就已經露餡了,密魯菲歐雷的白蘭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

  誰還記得……白蘭剛開始進入指揮所的時候,用的是Ghost的身份……


第220章 下次見面

  漩渦鳴人一行人覺得他們現在已經跟不上舟澗玟和白蘭之間的對話了。

  先不說兩人對話中提到的指揮所是什麼、密魯菲歐雷是什麼、金蘭蘭又是什麼鬼,但是撇開這些莫名其妙的內容光是從兩人的對話來看, 這幾人——尤其是已經見過六道仙人是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 多多少少也能夠猜出些問題。

  比如說……舟澗玟和六道仙人此前都提起的所謂的幕後之人……

  就是白蘭的事。

  「鳴人、佐助,你們知道什麼了嗎?」

  春野櫻覺得自己現在有點懵, 但是再看看自己兩位同伴的表情, 她隱隱約約地也能夠感覺得到這兩人對於眼下的狀況……仿佛並不像自己和其他人那麼茫然。

  原本正在判斷局勢的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聽春野櫻這麼一開口, 這兩個少年先是對視了一眼, 而後才由漩渦鳴人替春野櫻解釋道:

  「這個……怎麼說呢,」露出了一副苦惱的模樣, 漩渦鳴人用指尖稍稍地撓了撓面頰。

  他本身不太擅長敘述事情——尤其是那個六道仙人用詞複雜不說, 講述的那個故事也是又臭又長、乏味得很。但是相對於他, 頭腦清晰沉著冷靜的佐助卻又不愛說話, 所以到最後也只能由他來替春野櫻和其他人解釋眼下的情況。

  「我們方才看見了六道仙人,然後他和我們說了一些事。」

  偷偷地看了眼還在對峙中的舟澗玟與白蘭,漩渦鳴人用盡可能簡單的語句將六道仙人方才說的事轉述給他們, 「所以說,那個幕後之人操縱著斑和帶土、企圖實施無限月讀就是為了復活輝夜。」

  此刻在場的人除了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之外, 也就只有春野櫻、我愛羅、和奇拉比。這三個人頭腦都還算不錯, 如今被漩渦鳴人這麼一解釋, 也知道了此刻究竟是什麼情況。

  乍然聽到這麼龐大而又複雜的故事,春野櫻花了幾秒厘清了思緒,而後她看了眼邊上和的白蘭,遲疑地問道:

  「所以……白蘭先生就是這個幕後之人了?」

  春野櫻的這個問題誰都沒法回答她,雖然事到如今大家心裡都是這般的猜測, 但是除了仿佛是知道不少事的舟澗玟和白蘭本人之外,誰也無法下定論。

  「如果說白蘭真的是輝夜的小兒子的話……」漩渦鳴人小心翼翼地吞咽著口水,「那他現在該有多老啊。」

  雖然在和舟澗玟對峙但也聽到了幾個孩子之間對話的白蘭:「…………」

  「從六道仙人那會兒至今,就算沒有上千那至少也有幾百歲了,」同樣聽到幾個孩子的討論聲的舟澗玟笑了笑,打量著白蘭的眼神是說不出的詭異與冷漠,「本來就是一位奸猾狡詐之輩,這一次看來是終於找到本職工作了呢。」

  時至今日她與白蘭也總算是撕破了臉皮,既然對方的真身已經被她戳穿,那麼雙方也就無需擺出之前的姿態了。

  不如說白蘭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大約是受到了經歷的影響,也沒有像在前幾個世界那樣精心地隱瞞,所以舟澗玟才能夠在此時此刻與對方撕破臉面。

  舟澗玟話語中的諷刺白蘭自然是聽得出,事實上無論是在屍魂界那時得到的「虛」的身份、還是在上個世界裡扮演被污染了的「大聖杯」,倒都符合了舟澗玟口中的那句「奸猾狡詐」的點評。

  簡單來說,也就那麼簡簡單單的幾個字:

  ——不像個好人。

  雖然白蘭本來也就沒打算當好人的,只是此前一直不打算讓舟澗玟發現,才只能不斷地在暗中做些小動作。如今舟澗玟既然把話給說開了,那麼他也樂得擺出那副早就被他隱藏了許久的姿態。

  屬於密魯菲奧雷首領的姿態。

  「真要說年齡,澗玟你和我也差不了多少,」白蘭指的是他們一同在屍魂界度過的那一百年。不過在身邊的少年們聽來,也只當作白蘭在這個世界的歲數。

  畢竟她和舟澗玟是同一屆畢業的學生,年齡也差不到哪兒去的。

  看著對自己方才的話語不以為意的舟澗玟,白蘭意有所指地補充了一句,「我們是一類人,澗玟。」

  舟澗玟差點兒就想給白蘭這種自己暴||露了身份、所以也打算把其他人給拉下水的行為鼓掌,不過她終究還是忍住了。面對著白蘭拖人下水的行徑,她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也是,都是千年的妖怪,咱們也就別在這兒唱什麼聊齋了。」

  反正都撕破了臉,那麼有些事她也無需為了白蘭再遮遮掩掩,索性就全對那些因為自己和白蘭的對話、而處在雲裡霧裡的少年們解釋清楚吧。

  示意維內托戒備著白蘭,舟澗玟轉而看向了那些因為白蘭的臨時反水而再度受到衝擊的少年們,「接下來的這些倒真的是我沒有根據的瞎猜測了。」

  今日之前,舟澗玟曾對不少人說過自己的猜測,其中包括鐵之國的大將三船、波風水門、以及宇智波斑;但是那些大多都是自己根據已知的事宜,不過是用揣測的口吻進行描述,以期達到似真似假的目的。

  但是接下來說的那番話沒有任何的原著依據、更沒有在這個世界裡搜集到的佐證,純粹是舟澗玟腦洞大開之後的結果。

  「就如同六道仙人所言,輝夜在被自己的長子和次子封印之際誕下了三子,而那三子應該……就是白蘭,」舟澗玟看了眼站在那邊微笑不語的白蘭,而後對著有些懵逼的少年們繼續說道。

  「原本,那三子應該是為了完成解救輝夜的目的而在人世間東奔西走的,但是……」

  但是這一次輝夜誕下的人並非是黑絕,或者說,原本的那個黑絕被之前是塞滿了黑泥的「大聖杯」白蘭給頂替了,所以一切就都發生了變化。

  「卻發生了一件令所有的人都意想不到的變故。」

  舟澗玟收回了停留在那些少年身上的目光,再度朝著白蘭看去,而後在少年們的追問中緩緩地說道,「白蘭他在輝夜臨封印之際,吸取了輝夜所有的力量。」

  「也就是說,他已經取代了輝夜的地位了。」

  沒有比這個更可怕的消息了。

  少年們原以為宇智波斑莫名其妙地站到舟澗玟這一邊、而宇智波帶土也因為舟澗玟和宇智波斑的關係拾回初心;在沒有了想要毀天滅地的BOSS、且尾獸已經被解救的當下,無限月讀應該不會被發動、就更別提輝夜重現於世了。

  誰曾想白蘭莫名其妙地變成了敵人,甚至……

  取代了輝夜。

  ——這還能玩麼???

  「雖說他已經取代了輝夜的地位,但是並不等於他就擁有著輝夜的力量。此刻查克拉的力量被分散,象徵著輝夜的力量的神樹……也就是說十尾也被再度分散成了九隻尾獸……」

  舟澗玟睨了一眼白蘭,「殘存在他的身上的力量並不多,他也掀不起太大的風浪的。」

  否則白蘭根本不會借著宇智波帶土挑起這場第四次忍界大戰。

  聽舟澗玟將他在這個世界的身份、以及他如今的情況分析得清清楚楚,哪怕他一開始說這是毫無根據的猜測,白蘭也不由地發出了一聲讚歎,「不愧是澗玟,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能夠推測到這個地步。」

  這番話無疑證實了舟澗玟的猜測並沒有錯,也讓少年們立刻擺出了如臨大敵的姿態。

  哪怕處於所謂的「虛弱狀態」他也是白蘭、也是取代了輝夜地位的人,是被六道仙人委託封印的物件……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地解決。

  然而白蘭並沒有把他們放在眼中。

  像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這樣的存在他也不是第一回碰見了,從最早的沢田綱吉到後來殺上雙殛之丘的黑崎一護,這種到了計畫的關鍵時候就一定殺出來和他做對的少年他見得多了,也就不覺得稀罕了。

  這種憑著一腔熱血、無論處境如何都要和身為反派BOSS的他決戰到底的少年不少,然而……

  舟澗玟卻只有一個。

  「我一直都不希望與你為敵,」他和舟澗玟經歷了幾個世界,早就知道舟澗玟是怎樣的人,與她為敵又會有怎樣的下場。

  而且就算撇開舟澗玟的個人能力不談,白蘭出於他本人的立場,其實也不希望與舟澗玟敵對。

  「為什麼你就不能和我站在同一戰線上呢,澗玟。」

  一旁的少年們不是問話的物件、也不知道白蘭與舟澗玟之間究竟經歷了多少事,但看著此刻的白蘭,他們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反倒是一旁由舟澗玟親手撫養長大的春野櫻撇了撇嘴,露出了一個嫌棄的表情。

  小姑娘的樣子自然沒有被舟澗玟錯過,原本壓根不打算回應白蘭這番話的她沉思了一下,隨後還是示意自己的養女開口:

  「你這個問題連我家櫻都能夠回答。」

  早就得到舟澗玟眼神示意的春野櫻沖著舟澗玟點了點頭,而後用鄙夷的目光睨了眼邊上的白蘭,「白蘭先生是真的不知道澗玟大人為什麼到了今日才戳穿你的?」

  雖然不知道金蘭蘭是什麼鬼,指揮所又是怎麼一回事,但是早就猜出白蘭別有用心的舟澗玟到了今日才揭露白蘭身份的事,小姑娘卻是看得真真切切的。

  「澗玟大人早就知道你狼子野心,此前卻一直都不說破,便也是給了你機會,」小姑娘頓了頓,在體會到舟澗玟的用意之後,她看著白蘭的目光也變得愈發的嫌棄,「同樣的話我也替澗玟大人問您一聲,白蘭先生……」

  「為什麼你就不能和澗玟大人站在同一陣營呢?」

  被舟澗玟一手撫養長大的春野櫻和舟澗玟是一個脾氣性格,此刻她想說的話基本上也等於舟澗玟的意思。

  如果說春野櫻此前只是覺得白蘭和自家養母之間氣氛有些微妙古怪的話,那麼到了如今便是覺得對方的腦子有問題。

  他嘴上說著好像是舟澗玟辜負了他的心意的話語,自己做的卻也是違背了舟澗玟用心的事情。

  「若是你想說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不得不堅守自己的立場來與澗玟大人為敵。那麼你為什麼就覺得澗玟大人背負的一切輕到能夠讓她隨意拋棄?」

  「你的立場比澗玟大人更重要,那麼澗玟大人和她一直以來所堅持的就一文不值麼?」

  「白蘭先生,您會說出這番話只說明了一件事,」小姑娘抿著嘴,恨不得先沖上去用師承綱手姬的怪力將對方一圈砸進腳下的泥地裡,「那就是你從未真正在意、甚至尊重過澗玟大人。」

  「既然是從未在意過,現在又來裝什麼深情?」

  還好她身邊的人沒有一個會對自己說這種話、也從未喜歡過會說這種話的混帳,否則她一定會讓對方嘗嘗自己鐵拳的滋味。

  白蘭被春野櫻說得有些啞然,雖然他早就知道在舟澗玟的薰陶下,這個粉發小姑娘的伶俐善辯和舟澗玟學得就算沒有十分也有了七八分像,只是此前礙於身份問題,小姑娘一直都沒有在他面前展示這番能力的機會。

  如今她這麼一開口,不想居然真的把他說得啞口無言。

  舟澗玟看著因為春野櫻的一番話而皺眉不語的白蘭沒有絲毫的同情與憐憫,而她身邊從始至終都警戒著白蘭的一言一行的維內托卻是在心中暗叫了一聲好。

  她是最早從昏迷中蘇醒的艦娘,從舟澗玟流落到異世界開始,她就一直追隨在舟澗玟的身邊,白蘭是什麼樣的貨色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如今知道白蘭並非是Ghost、從始至終就是白蘭的事之後她也沒有太大的驚訝,卻是為自家的指揮官小姐感到不值。

  不過維內托心裡卻還是非常痛快的,要說為什麼的話……

  自然是她如今總算能名正言順地對白蘭開炮了。

  「櫻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這些年來你明裡暗裡做的小動作不算少,既然你有自己的打算也有了決定,那咱們就站在各自的立場上把之前的事算個清清楚楚,別打什麼感情牌了。」

  她早先並沒有把事情戳破的時候白蘭也不是沒有打過感情牌:比如在屍魂界的那會兒。

  雖然如今舟澗玟已經不會把這事給說出來了,但是在屍魂界的那會兒,她有時是真的覺得白蘭大約是真的想要放棄自己白蘭的身份,甘心頂著Ghost的名義一直生活在指揮所內同她在各個世界完成任務,直到他彌補了自己曾經造的孽、重回原來的世界。

  然而那之後他們卻經歷了冬木市的聖杯戰爭。

  起初白蘭的確是偽裝得很好,他延續著在屍魂界的時候的深情,讓舟澗玟險些以為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直到……

  直到他將她拉入了聖杯內側進行了那場測驗、又在明知道有黑泥的存在後先後阻礙了她毀壞聖杯的行為,這才讓舟澗玟確認了他一直以來的目的。

  白蘭始終都是白蘭,密魯菲奧雷的那個白蘭。

  正因為他從始至終都是白蘭•傑索,所以他成為了虛,成為了盛有黑泥的「大聖杯」,也成為了取代輝夜的存在。

  「果然,光是利用感情是無法哄騙澗玟你的麼?」

  看著舟澗玟不為所動的模樣,白蘭佯裝出了苦惱的樣子,卻依舊是用不以為意的語氣說道,「也是,澗玟你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我,如今也自然不會因為我的背叛而受傷。」

  「畢竟你一直都是舟澗玟,沉著理智,將個人感情和工作分離得清清楚楚的舟澗玟。」

  大約春野櫻方才的那番話是真的將白蘭的那些小心思剖析得乾淨清楚,如今白蘭也大有一副不管不顧、大有要拿著名為「言語」的刀||子和舟澗玟互相捅個痛快的姿態。

  經歷了最初的那個世界,舟澗玟早就知道白蘭瘋起來是什麼模樣。

  如今對方的話雖然有些傷人,但畢竟自己之前也用話語刺激過對方、也的確對他加以設防過,如今白蘭的話也委實不算太冤枉她。

  舟澗玟到底有沒有信任過白蘭,春野櫻還是看得出來的,如今白蘭這番話讓這一心護著舟澗玟的小姑娘愈發心裡不痛快了,這一次她剛準備說些什麼,卻又被舟澗玟一把攔住。

  再看看舟澗玟此刻的眼神……

  小姑娘頓時就明白自己養母接下來的打算了。

  ——白蘭此前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反正他死活都追不到舟澗玟就是他活該。

  「水門快到了,」攔下了正打算為自己說話的春野櫻,舟澗玟對著鳴人說道,「你將自己的查克拉分給除了我的人之外的所有人,然後等水門到了之後,再用他的飛雷神帶著所有人離開這個結界吧。」

  舟澗玟這番話的用意很清楚,那就是她不願意讓其他人干涉到自己與白蘭的戰鬥,意識到她這是打算與白蘭決一死戰,還不待春野櫻開口,漩渦鳴人已搶先一步進行阻攔。

  「我們幾個一起上勝算會更大一些!」

  「就算你們幾個一起上也沒有用,」舟澗玟睨了一眼似乎並沒有打算要動手的意思的白蘭,而後才對著漩渦鳴人說道,「他不會對你們任何一個人留手的,事到如今,不管你們誰留下來那都是被殺的命,就算你們從六道仙人那裡得到了陰陽之力也是一樣。」

  白蘭的性格她再瞭解不過了,如果他真的打算痛下殺手,那麼在場的人一個都活不了。

  這是一個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將全世界的人——乃至平行世界的自己的性命都視如草芥的人,又何況是與他非親非故甚至一心想要對付他的這些少年?

  「但是……」

  「沒有但是,」見漩渦鳴人還想勸自己,舟澗玟直接冷聲打斷,「制止帶土拯救尾獸是你的責任,如今你已經完成了。而對付白蘭是我的職責,你不用來和我搶,我也不允許你來同我搶。」

  漩渦鳴人不知道該如何勸說舟澗玟,而舟澗玟也在此刻對宇智波帶土問道,「檀炷的眼睛可在你那兒?」

  她自然沒有忘記檀炷雙眼被挖的事,至於究竟是誰挖走了檀炷的眼睛,舟澗玟心中也早就有了答案。

  宇智波帶土看了眼一邊的白蘭,似乎還是沒有想明白對方怎麼就成為了這幕後黑手的事,但如今聽到舟澗玟的疑問,他卻還是點了點頭,「是在我這兒。」

  舟澗玟這下也安心了。

  「回頭你把檀炷的眼睛交給櫻,讓她替檀炷再裝回去吧,」檀炷眼睛被挖一直是她的心頭病,如今那對眼睛在帶土那兒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了,「水門要來了,等他來了之後你們趕緊走吧。」

  這個結界擁有能夠封鎖十尾的尾獸玉的力量,卻也不會遮罩通訊。

  藉由山中一族的能力,舟澗玟在方才春野櫻對著白蘭開嘴炮、以及自己和白蘭還有其他人交流期間,也已經和正在趕路中的波風水門聊了個清清楚楚。

  所以如今波風水門一趕到這兒,二話不說就通過鳴人的查克拉將不相干的一眾人員——包括尾獸在內全部帶出了這個結界,只留下白蘭和舟澗玟、以及艦娘們。

  「讓鳴人他們離開,是想保住他們的性命。」

  白蘭自然知道舟澗玟讓他們離開的原因,「看來澗玟對他們還真是愛護呢。」

  「這是你我之間的恩怨,又何須將其他人也牽扯進來?」

  舟澗玟環視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如今這個結界內只剩下她、自家的艦娘、白蘭、以及戰鬥過後的狼藉。

  四周的結界高立,沒有舟澗玟的命令曉響雷電不會放任何人進來,而以這個結界的威力,恐怕也就只有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聯手才能硬闖進來,簡單來說,這裡非常適合進行戰鬥。

  一場殊死搏鬥。

  但是殊死搏鬥也好,生死較量也罷,這些並不會發生。

  「你方才對他們說,我不會對他們手下留情,所以,澗玟你這是覺得我會對你手下留情麼?」

  舟澗玟垂下視線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把武||士||刀,而後她再度抬起頭朝白蘭看去,她面如死水沒有絲毫的笑意、一如此刻站在她身前的白蘭一樣。

  「不,你並不會對我手下留情,但是……」

  她款款向前走去,而後在距離白蘭僅有幾步之遙的地方停下了腳步,而後將手中這把方才捅了宇智波佐助的刀,又送進了對方的心口。

  「你會將你的命交給我。」

  ——這把刀等待的,就是今日。

  白蘭看了眼那把被舟澗玟牢牢地握在手中的武||士||刀,看著紅色的液體從自己和身體和刀||身的連接處汩汩地流出,染紅了他身上的那件白衣的同時也染紅了刀||身。

  「這是最後一次了,澗玟。」

  他沖著舟澗玟露出了一個笑容,一如既往的輕佻,帶著從他的面上消失已久的笑意。如此說著他緩緩地抬起手,但是在即將接觸到舟澗玟的面頰之際卻又停止了進一步地動作。

  「下次見面……」

  舟澗玟一把將刀||身抽||出,而後啞著嗓子冷聲接道:

  「我們便真的是敵人了,白蘭。」

  ……

  【親愛的指揮官,您已通關第三章地圖】

  【您目前擁有艦船數量為[302]】

  【出征勝利[9095]次;出征失敗[0]次;出征次數[9095]次;出征勝率100%】

  【當前您所擁有的能量為[0]】

  【您已解鎖所有圖鑒】

  【您已完成所有主線任務】

  【最終章解鎖完畢,將進入跳轉地圖模式——】

  【跳轉期間,所有指揮所成員將被強制送回家園】

  【親愛的指揮官,祝您武運昌隆】

  作者有話要說:

  白蘭在火影卷裡做了什麼之後有番外

  澗玟之前真的有相信過白蘭,在死神卷中期到fate篇尾聲的這段時間裡,但是……╮(╯_╰)╭

  白蘭說澗玟沒有相信過他這話是故意傷人,也有大佬和他一樣、用感情當作武器來試探彼此的意思

  但是大佬也要強、以她的性格不可能歇斯底里地對白蘭說什麼「我相信過你但是你背叛了我為什麼你不相信我啊balabala」這種話,所以她選擇順著白蘭的話說下去了

  畢竟在大佬看來兩方都撕破臉了,什麼感情牌啊、什麼之前的恩怨情仇啊就實在沒有再提的必要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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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你所不知道的那些事3

  【真舟澗玟與三忍】

  自從有了帶隊上忍和四人小組這樣的制度之後,木葉忍校每年的重頭戲便是畢業生的分班了。

  不過由於男女忍者的比例從家族相伐時期就嚴重失調, 所以木葉每年畢業生分班基本上都會出現兩男一女的組合;倘若這一屆的女忍不足的話, 那麼三個男生一組的組合也不算罕見。

  只是這樣的傳統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什麼詛咒,倘若這兩男一女的下忍小隊中的男生中, 有一位是那一屆的天才的話, 不僅另一位男生是吊車尾的可能性很高, 就連剩下來的那個小姑娘選擇成為醫忍的幾率也成幾何倍的攀升。

  倘若這個小隊的帶隊上忍最終成為了火影的話, 那麼這個小隊十有八||九也逃不了分崩離析的結局。

  所以木葉村的一些好事者,將這樣的現象稱作是當年和初代火影背道而馳的宇智波斑因為沒當成火影, 而留給後人的詛咒。

  ——宇智波斑表示他躺著也中槍。

  不管這是不是與初代火影在終結谷一戰之後沒能死成的宇智波斑留下的詛咒, 從三代火影開始, 但凡是曾任帶隊上忍的火影最終都經歷了這一劫, 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所幸的是就在三代目火影曾經教導過的三名學生即將踏上不同的道路、而某位天才也即將背叛村子之際,在那三位弟子——也就是三忍的面前卻出現了這麼一個人:

  ——真舟澗玟。

  說到這位真舟澗玟,凡事和她熟悉的人對於她的評價基本上也就只有四個字:一言難盡。

  不過若是說起真舟澗玟與三忍之間的淵源, 那就要從真舟澗玟尚未從忍校畢業那會兒說起了。

  真舟澗玟的父親是木葉出生的忍者,雖然沒有如同千手、猿飛這樣的家世背景, 卻憑藉著他的天資成為了「守護忍十二士」中的一員, 也就是在他擔任大名護衛期間, 認識了真舟澗玟的母親、大名的內侄女。

  火之國大名倒也不是什麼陰刁之人,見自己的內侄女和真舟澗玟的父親情投意合也就許了這二人的姻緣,隨後真舟夫婦便回到了木葉定居,沒過多久就有了真舟澗玟。

  因為母親身份尊貴,真舟澗玟小時候經常能夠隨母親拜訪當時還在人世的初代火影的夫人——漩渦水戶, 也就是在那時,真舟澗玟與長她幾歲的綱手成為了好友。

  而就在真舟澗玟與綱手成為了至交好友之後的某個夏日的傍晚,卻發生了這麼一樁事——

  「水戶夫人真是一位神奇的女士,」受到了綱手姬的邀請來到了木葉村的某個澡堂,當時還是個小姑娘的真舟澗玟一邊換下了衣物,一邊對邊上的綱手感歎道,「在水戶夫人的面前,我覺得自己仿佛什麼都藏不住一樣。」

  「祖母是漩渦一族的族人,聽說漩渦一族的人天生就具有龐大的查克拉和生命力。」

  一邊脫下了外套將其放在了擱置在衣架上的籃筐中,綱手一邊對真舟澗玟解釋著在村內——尤其是孩童期間也並非是廣為流傳的漩渦一族的事,「不過能夠感知善惡的,好像也就只有祖母了。」

  這麼說著,綱手突然沖真舟澗玟笑道,「我之前聽祖母提起過你,說是你有一顆亮堂的心,看來她很喜歡你呢。」

  「咦?」真舟澗玟歪了歪頭,「水戶夫人真的是這麼說的?」

  「我還能騙你不成?」似嗔似怒地睨了眼真舟澗玟,綱手隨後拉著她的手朝著裡面的澡堂走去,「不過祖母還說了,你的心性註定了你不可能走上彎路,但是卻極容易受傷,所以她讓我看著點你,免得你哪天被壞男人給騙了。」

  真舟澗玟怔了一怔,而後噗嗤地笑出了聲,「最後那句可不是水戶夫人的原話吧?」

  她才不信那位慧眼如炬又溫潤如玉的老人會說這樣的話。

  「反正是一個意思嘛,」綱手擺了擺手,「不過你再過兩年就要畢業了,我聽猿飛老師說最近忍界不太||安穩,也不知道會不會就這麼平息了。」

  「倘若無法平息的話,恐怕你們一畢業就要趕上戰亂了。」

  「有些事也不是我們想要逃避就能躲過去的,」走進了澡堂之內,真舟澗玟原以為裡面還有不少人,卻不想今晚的客人就只有她和綱手兩個。

  不過這樣一來到也好,有些話她也就無需避諱了,「忍界的和平本來也就維持不了太多的時間,五大國分足鼎立,看似互不干涉各據一方,但是暗中卻一直都在較真呢。」

  「上位之人誰不想著自己的國家國力鼎盛?畢竟國家繁榮了自己的日子才好過。但同時卻又忌憚著擁有驚人戰力的忍者村,生怕忍者村的統治者哪一天就會揭竿而起把他趕了下去。」

  「可忍者村的存在卻又是國力的一部分,有著忍者村的存在,其他的大國便不敢肆意妄為。」

  真舟澗玟一邊抹著肥皂一邊對已經因為自己的話而目瞪口呆的綱手笑笑,「如今五大國並不會、也不敢肆意地對其他國家下手,畢竟貿然動手只會引起他國的忌憚,萬一促成其他幾個國家的同盟那就完了。」

  「倘若若真的發動了戰爭,那麼最先遭殃的只會是忍者,以及位於幾個大國交界處的小國罷了。」

  綱手一臉懵逼地看了真舟澗玟好一會兒,過了良久才喃喃地開口道,「祖母說你今後可能會慧極必傷我還不信,現在看來……」

  「你這分明是因為想得太多才……」

  才什麼還沒有說完,綱手卻仿佛是感應到了什麼,猛地扭頭朝存放衣物的外間看了過去,而手裡的那塊乳白色的肥皂也在同一時間被擲了出去。

  只聽見砰地一聲,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嚎叫聲,等到真舟澗玟和綱手過著浴巾沖出澡堂,就看見穿著一件單薄的浴衣、捂著仿佛正在流血的鼻子、四腳朝天地躺在更衣室的……

  白髮少年。

  真舟澗玟只覺得對方看起來有些眼熟,不過還不等她反應過來,綱手卻已經重新拾起了方才被她當手裡劍用的肥皂,然後……

  再度砸在了那個少年的腦袋上。

  「又是你啊,自!來!也!」她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叫著那個少年的名字,雙手的指節掰得哢哢作響,她揚著猙獰的笑容緩緩地走向了那個一臉驚恐的少年,而後在對方的求饒聲中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頓揍。

  真舟澗玟細細地打量了一下那個在綱手的暴揍中鼻血橫飛的少年,而後才想起對方的身份,「我聽澡堂的青山婆婆說,村裡有一個從三歲起就愛偷窺女澡堂的小色鬼,基本上村子內的女澡堂都有他的足跡,應該就是你了吧?」

  自來也這是頭一回見到真舟澗玟,也不知道這姑娘的性格,此番聽到真舟澗玟那聽不出喜怒的話語也不知道她究竟是誇是貶,只是嘿嘿地笑了一聲,「原來你也聽說過我麼,不過我對你這種平……唔!」

  平之後的那個字還沒有出口,自來也的嘴就被人給堵住了,他的視線微微下移,就看見自己嘴裡塞著的……

  正是方才綱手砸過來的那塊肥皂。

  「我不像綱手那麼溫柔,下起手來沒個輕重的,」暴怒中的綱手在聽到舟澗玟的話之後倒還真的停手了,卻是用微妙的目光掃了一眼自來也,然後堵住了他的退路,任由真舟澗玟取代她原先的位置。

  真舟澗玟在綱手暴走期間已經披上了外套,此刻她微微地蹲下了身,而後望著面上青一片紫一片的自來也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又繼續說道,「我怕你的哀嚎嚇到了澡堂裡別的客人,所以就先把你的嘴給堵住了。」

  被堵住了嘴的自來也發出了嗚咽聲,一嘴的肥皂味的他正想把嘴裡的肥皂給吐出去,卻不想真舟澗玟卻突然摸出來一把苦無,鋒||刃被磨得銳利的苦無在澡堂更衣室的燈光下折射著耀眼的光輝,而真舟澗玟也在自來也看清了那苦無的同時繼續說道:

  「我這個人素來講究公平,今日無論你偷窺是否成功,既然被我們抓到了,那就要付出點代價。」

  如此說著,她將那尖銳的苦無比向了自來也某個不可說的重點部位。

  「放心,雖然有點疼,但是我會很溫柔的,」帶著甜美的微笑如此說著,真舟澗玟而後將苦無高高地舉起,隨後重重地紮在了……

  自來也面前的地磚上。

  「嘖,這就嚇暈了,瞧這出息」看著因為被自己牢牢地抓住所以逃脫不得的自來也,綱手冷哼了一聲,隨後又對著已經將苦無收起的真舟澗玟說道,「不過剛才我還真以為你會下手呢。」

  「真下手那就太過分了,不過今天這麼一來,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裡他應該也能消停了,」至於有沒有什麼後遺症,比如看見苦無就會□□一涼甚至嚇軟的心理陰影與條件反射,這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真舟澗玟又睨了一眼門口,隨後笑嘻嘻地對綱手說道,「我們把他給丟出去吧,反正門外那個人會替他收屍的。」

  早就注意到門外有人的綱手:「就按你說的做。」

  門外一直在等待接應自來也的某人:「……………………」

  下一次,他一定不會再管這傢伙的死活了。

  >>>

  【舟澗玟與臥底君】

  時間追述到舟澗玟帶著五歲的春野櫻出行的時候。

  雖然去土之國碰碰運氣也是舟澗玟計畫中的一環,但是真當她看見某個把一頭金色長髮高高束起的小男孩時,卻還是不由地感歎了一下自己的運氣……

  以及自己和「曉」組織的緣分。

  與她同行的春野櫻,以及身為護衛的宇智波鼬和旗木卡凱西被她留在的旅店,舟澗玟的身邊也就只有維內托、赤城、和加賀這三名艦娘。

  沒有了木葉的忍者在旁護衛,這對於失去了成為忍者的資格的真舟澗玟而言固然是危險的;但對於身邊有著艦娘的舟澗玟來說,卻是一個良機。

  面前的少年一副土之國忍者的裝扮,卻並沒有佩戴護額,只是穿著一件寬鬆的外袍。

  若是從他的身形和面容來看,如今年歲也不大的他著實能夠讓人——尤其是母愛氾濫的人忍不住上前將他一把抱住疼愛一番。

  ——只可惜他遇見的是舟澗玟。

  就算舟澗玟真的母愛氾濫了也只會對惹人憐愛的小姑娘發作,而不是一個不知道是誰家的、還擺著一張臭臉的小男孩。就更別提她如今身邊還養著一個小姑娘,哪裡還有多餘的母愛分發給他人?

  「你是誰?!」年雖不大的小男孩一臉警惕地看著舟澗玟,他的手裡握著一團粘土,仿佛對方再靠近一步就要對她發起進攻一樣。

  「如今的你還沒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示意身邊的艦娘不要衝動,舟澗玟對著面前的小男孩緩緩地說道,「只需要知道我對你的藝術有那麼些興趣就可以了。」

  聽到舟澗玟提到「藝術」二字,小男孩的雙眼唰地就亮了,「哦?你知道我的藝術?」

  「略有聽聞,畢竟我這邊的力量與你的也有那麼幾分相似,」舟澗玟睨了眼小男孩手中的粘土,隨後在小男孩躍躍欲試的眼神中主動開口,「我可以同你打上那麼一場,不過倘若你輸了,就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小男孩歪著腦袋小了幾秒,「沒問題,反正我一定會贏的。」

  「倘若你贏了,我也可以答應你一樁事,不過就要看你是否有這個能力從我的手中奪取這個機會了。」

  舟澗玟笑得狡獪。

  「若你答應這個條件,那麼我們就開始吧。」

  ……

  「所以說她那個是欺||詐吧!絕對就是欺||詐,嗯!」提及了自己當年與舟澗玟的初遇、以及自己究竟是怎麼淪落到給她賣命的下場,迪達拉一邊拍著地板一邊不滿地叫道,而坐在邊上喝茶旁聽的……

  則是蠍、桃地再不斬、和白的叛忍組合。

  「你們說說看,一般來說誰會拐一個八歲小孩給自己賣命?」提及自己當年因為打賭輸了才不得不給舟澗玟當臥底,這些年來在「曉」組織裡過得也不算提心吊膽、但總還是懷揣著各種不安的迪達拉怎麼看都是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

  蠍睨了一眼自己在「曉」組織時的搭檔,怎麼都沒有想到對方居然也是舟澗玟的臥底的他冷哼了一聲,「那也要怪你沒腦子也沒實力,如果你當日贏了她的話就沒有之後這麼多事了。」

  迪達拉一聽立刻就不幹了,「蠍旦那還說我,你自己不也成為了她的臥底了麼?!」

  舟澗玟既然是這麼坑了他的,那麼同樣被她派去當「曉」組織臥底的蠍當初的待遇應該也差不多吧。

  赤砂之蠍一頓,而後義正嚴詞地說道,「她讓我見識到了永恆,所以才會甘心為她趨勢。」

  迪達拉嘖了一聲,接著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對方的話語——畢竟是和阿飛搭檔過一段時間的,他自然也領會到了何為語言的魅力,「話是這樣說,蠍旦那其實就是被她給打敗了吧。」

  「你倒是很敢說啊,」百機操演準備就緒。

  「明明就是蠍旦那自己不敢承認!」C4迦樓羅隨時準備出動。

  眼見著兩個被派到「曉」組織的臥底即將上演窩裡反,桃地再不斬隨即看向了正坐在自己身邊喝茶的少年,「白。」

  得到了桃地再不斬的示意,白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對著那兩人笑道,「二位。」

  「你也想攙和進來麼?」

  「別以為你有人撐腰我就怕了你了!」

  那異口同聲的默契程度讓白險些失笑,不過他還是無視了那兩人的凶相,淡定地說道,「是這樣的,二位先前破壞宅邸造成的債務還沒有還清,按照澗玟小姐的意思,是請二位儘早把這筆帳給算清了,不然的話……」

  「澗玟小姐會親自前來拜訪二位的。」

  赤砂之蠍:「…………」

  迪達拉:「…………」

  威脅!這是紅果果的威脅!不過面對著這紅果果的威脅,他們好像……

  還真沒轍。

  >>>

  【一段不為人知的對話】

  那是在舟澗玟跟隨著參加五影大會的波風水門一起回到了村子,且大蛇丸和佐井已經離去之後,發生在真舟家的一段對話。

  此刻的春野櫻因為有要事在身,所以在和自己的養母舟澗玟打了一聲招呼之後,也匆匆地返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上;而舟澗玟在送走了自己的養女之後,也回到了自己的臥室修生養性……

  才怪。

  在第四次忍界大戰已經決定了的如今,舟澗玟實在是有太多事要忙著處理,如今她在真舟家的修養不過是為了即將到來的忙碌而做準備,而在她已經制定好的一系列計畫中,最為重要的就是……

  面前的信濃。

  「你可是下定決心了?」

  面前的信濃在回到了闊別已久的真舟家之後並沒有太多的激動,她的雙眼裡是一片平靜與清明,而她神色中的堅決,也讓舟澗玟感到無比的熟悉。

  舟澗玟不由地歎息了一聲。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們就來討論下之後的作戰計畫吧,」她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只覺得口中一片澀意,也不知是茶水還是心情的緣故,「我已經將其中一隻輪回眼交給了赤城加賀,她們應該能夠順利地交到面具男的手中。」

  「若是讓面具男得到了這只輪回眼,以他的性格定會操縱外道魔像與鳴人一戰、籍此來獲取鳴人體內的尾獸,」舟澗玟語氣澀然地陳述著之後可能發生的事。

  能夠預見未發生之事固然是一樁好事,但是有時候只曉得太多了卻也只會令人徒增悲傷與煩惱。

  「以鳴人的本事,他屆時一定能夠得到外道魔像體內的尾獸們、乃至九尾的認可,」如此一來,鳴人也就能夠見到六道仙人並且獲取力量了。

  「屆時我會先送鳴人和佐助去見六道仙人,而後再去解決面具男。」

  舟澗玟頓了頓,而後說著自己也不願意說出口的話語,「在這期間,你換上如今我拿著的這枚輪回眼,在我解決白蘭之前換上帶土的輪回眼,然後使用輪回天生,復活所有在這次戰爭中死去的人。」

  「倘若我先你一步解決了白蘭,那麼你必然會隨同我離開。只有你先我一步離去,才能夠回到你的指揮官的身邊。」

  信濃乖巧地點了點頭。

  她並非是覺得如今坐在她面前的舟澗玟不好,畢竟她與自己的指揮官小姐是平行世界的同一個人,可總是如此,她終究也不是自己的指揮官小姐。

  自己唯一承認的指揮官小姐身邊如今已經沒有別的艦娘了,若是自己再棄她而去,那麼她該是有多麼孤獨呀。

  「至於斑,我會使用聖杯將他召喚出來的。」

  信濃點了點頭,她與她的指揮官小姐的本意是讓面前的舟澗玟使用輪回眼復活宇智波斑的,可如此一來總還是會有後顧之憂。

  但倘若是使用聖杯召喚,那麼等舟澗玟離開這個世界之後,宇智波斑也不會再在這個世界久留,著實是一個好辦法。

  畢竟她們召喚宇智波斑的目的,也並不是要驅使他為自己所用、然後再利用去對付面具男和躲在幕後的白蘭,只是非常純粹的,不想讓面具男和白蘭先一步復活宇智波斑罷了。

  宇智波斑的靈魂只有一個,誰先復活或者召喚了他,誰就能夠取得了優勢。

  信濃點了點頭,隨後仿佛是想到了什麼,又連忙說道,「對了,澗玟小姐,關於宇智波檀炷的眼睛……」

  「是白蘭挖走的,這一點我已經知道了,」舟澗玟頓了頓,雖然她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的確猜忌著、忌憚著白蘭,卻也想不到他真的會如此做,「只有白蘭,才會讓檀炷放下戒備,帶土他沒有那個本事。」

  「但檀炷的眼睛,現在應該是在宇智波帶土的手中吧?」

  舟澗玟的語氣肯定,畢竟在她看來,白蘭並沒有裝上別人的眼睛的嗜好,即使這雙眼睛擁有著龐大的力量、也能夠為他帶來勝算。

  「檀炷的萬花筒名為「荼吉尼」,和止水的萬花筒一樣,也有著操縱人心的本事。只是止水的別天神能夠永久的修改他人的意志,而檀炷的萬花筒卻是能夠在短時間內將一定人數的情緒蔓延至所有人的身上、並且推升至最高點。」

  「也就是說倘若人群中有五到十人因為戰爭而感到絕望,那麼屆時宇智波帶土就可能利用這一小部分人的情緒感染到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身上,讓所有感到絕望、並且放棄掙扎。」

  檀炷的眼睛在平日的戰鬥裡略顯雞肋,但是到了戰爭、到了別有用心的人的手中,這個萬花筒寫輪眼的能力堪比殺器。

  也就是說,絕對不能為敵人、為白蘭所用。

  「不過我看白蘭也不會太把檀炷的眼睛當回事的,畢竟他在這個世界……」

  舟澗玟頓了一頓,隨後才說道:

  「大約,只是為了進行一些實驗吧,不然他不可能在我的面前露出那麼多馬腳和破綻,就好像是要故意給我看似的。」

  這麼說著,舟澗玟仿佛是想到了什麼,隨後露出了一個在維內托和信濃看來有些匪夷所思的表情,而後輕喃道——

  「該不會吧?」

  至於那句該不會指的究竟是什麼,除了舟澗玟之外再無他人知曉,直到在最終的戰場上白蘭心甘情願地讓舟澗玟捅了一刀,維內托這才明白了自家指揮官小姐那句話背後真正的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火影篇還有一些伏筆,不過這個就要到下卷揭曉了

  下卷開始是最終卷,大概會完結得比你們想像中的還要再快一些,畢竟到了終卷也沒有別的什麼好寫了【喂

  我會從下章開始放飛自我的,希望你們別被我給嚇跑了(x)

  最後感謝 蘇廂湘 小天使的霸王票,小天使麼麼噠!


女武神戰役

第222章 我做了一個夢

  指揮所內的佈置一如當初。

  在第四張地圖的這整整十七年裡,舟澗玟雖然也不是沒有回過指揮所, 只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鮮少在指揮所內長時間的逗留。

  如今再度回到指揮所內, 卻是有了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她沉默地坐在自己辦公室內的那張黑色的真皮沙發上,身上穿的已然不再是她在第四章地圖時經常穿的和服, 也不是她在第四次忍界大戰的戰場上穿的那套服飾。

  黑色的西裝套裝、打得整整齊齊卻又被人拉松的領帶, 還有那雙黑色的皮鞋。

  這一套已經久違了的黑色的西裝制服穿在舟澗玟的身上, 也讓邊上的維內托產生了一種自家指揮官小姐終於回來了的錯覺。

  她已經有多少年沒有看見這樣的舟澗玟了呢?

  或許是從她進入第四章地圖起吧。

  只是舟澗玟雖然換回了這一套她早年最喜愛的服飾, 但是面色與神情卻又與往昔的她有些不大一樣了。

  維內托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因為自家指揮官小姐剛剛從第四次忍界大戰的戰場上撤離的緣故,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受到了白蘭那傢伙的影響, 但是面前的指揮官小姐卻是和早年的她有些不同了。

  她看起來是平靜的, 就像是一潭死水, 但是在這潭死水的底下卻是湧動著連她都看不透的暗||潮, 正蓄勢待發。

  那不是對即將前往的下一章地圖的不安、揣度、和恐懼。

  也不是因為在與某人撕破臉、知道自己即將與某人為敵之後,所懷揣著一系列本應該所擁有的情緒。

  此時此刻的舟澗玟看起來很平靜,非常的平靜。

  但是這平靜之後隱藏著的究竟是什麼, 卻是連維內托都有些說不太清。

  「你不必如此擔心,」仿佛是看出了維內托的擔憂, 原本正靠在沙發那柔軟的椅背上閉目沉思的舟澗玟忽然睜開了雙眼, 而後語氣平靜地沖著自己的秘書艦寬慰道:

  「接下來會去哪個世界我心中已經有所了猜測, 再加上這又不是頭一次了,自然不會感到不安。」

  「至於白蘭的問題嘛……」

  舟澗玟輕笑了一聲,那笑容也說不出究竟是苦澀還是淡然。辦公室內的燈光明亮,但是在維內托看來,卻是將舟澗玟的面容照得有些恍惚了。

  「自他來到指揮所的那一日起, 我便猜出了他的真實身份,雖然期間曾一度相……猜測他大約會放棄自己的任務,但我卻也知道白蘭的執念有多麼深。」

  本來不過是一個對世界感到了無聊和空虛的少年,在得到了荒誕卻又真實存在的力量之後,便開始肆無忌憚地使用。

  在成為了密魯菲奧雷的首領之後,白蘭早就改變了自己的初衷:從最初的僅僅只是「不想讓自己再感到無聊和空虛」,變成了為了追求至高的力量拖全世界、乃至拖所有有自己的存在的平行世界下水。

  這樣的白蘭註定是不會成功的,就算他成功了,等待著他的也是比過去更加空虛的世界。

  但是要打敗白蘭的人不是她舟澗玟,要將白蘭從空虛中拯救出來的人更不是她舟澗玟。

  「我早就知道他是怎樣的存在,也知道自己和他本就不是一路人,自然不會覺得他的選擇是對我的背叛,也不會因為他的選擇而感傷,」相對于自家秘書艦的擔憂,舟澗玟的態度卻是非常的坦然。

  「他與我一同經歷的那幾個世界,如今想來其實也是各取所需罷了。」

  舟澗玟的這番話便是要否定自己與白蘭在過去幾張地圖內攜手共進的經歷了,維內托雖然厭惡白蘭至極,但是聽到舟澗玟此刻的這番話卻生不出半點的欣喜,她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才小心翼翼地問道:

  「Signorina ammiraglio……難道就從未對白蘭動過心麼?」

  且不提在第四章地圖內的經歷,在第二章、乃至第三章地圖的時候,就算是她也曾一度認為自家的指揮官小姐是真的對白蘭動心了。所以在第四章地圖的時候,她才會對白蘭那種種露||骨的異樣感到不滿與憤怒。

  舟澗玟怎麼也沒有想到維內托居然會這麼詢問,她沉默了小半響,而後才搖了搖頭,接著斬釘截鐵地答道:

  「從未。」

  「我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又知道了他懷揣著的目的,又怎麼可能對他動心呢,」舟澗玟一邊說著,一邊起身走到了自己的辦公桌邊上,她刻意地背對著自己的秘書艦,儘量用平靜地語氣說道:

  「想來白蘭的打算應該是同我一樣的吧,早年在第二章地圖時的深情款款不過是為了讓彼此放下戒心,順便打探對方的想法和任務罷了。」

  「我和白蘭……說到底還是造化弄人吧。」

  維內托看著舟澗玟的背影沒有接話,但是這個跟在舟澗玟身邊已經有許久的艦娘在聽到自家指揮官小姐的話語之後,還是忍不住在心中泛起了嘀咕。

  如果她沒有聽錯的話,方才自家指揮官小姐用的可是「彼此」這個詞。

  Signorina ammiraglio,難道您就真的沒有發現您在屍魂界的那會兒,對白蘭其實也並沒有那麼多的戒心麼?

  維內托心中是怎麼想的舟澗玟並不知曉,此刻的她只是坐到了自己的辦公桌上,接著隨手打開了手邊的某個抽屜,而後她就看見了靜靜地安置在其中的一張照片。

  彩色的相片並沒有因為年歲的關係而泛黃,甚至將相片上的那兩人的神態捕捉得清清楚楚。

  揚著淺得幾乎看不清的笑容坐在椅子上的人,是穿著一身和服的她;而揚著燦爛的笑容站在她身後的,是彼時也沒有露出絲毫的破綻,甚至說著「在有澗玟的無聊世界,和沒有澗玟的無聊世界裡,我一定會選擇前者」的白蘭。

  這是她與白蘭的第一張合照,也是唯一的合照。

  舟澗玟拿著那相片,看著這照片記錄的與現在的他們分毫不差的容顏,忽然就有些說不出話了。

  ——她又應該說些什麼呢?

  維內托是知道這照片存在的,如今看著自家的指揮官小姐捏著那張照片出了神的樣子,她除了擔憂、順便在心裡暗罵一聲此刻也不知道身在何處的某人之外,卻也什麼都做不了。

  舟澗玟隨手將這照片放在了桌面上,甫一抬頭,就看見不遠處那面色古怪的維內托,也不由地失笑出聲。

  「你無須擔心我,其實事到如今,我與白蘭其實早就兩不相欠了,」舟澗玟一邊合上了抽屜、一邊對著維內托笑道:

  「從第二章地圖起,我與他經歷了三個世界。在即將離開這三個世界之際,我分別捅了他一刀,沒准在他看來……」

  「反倒是我欠他的。」

  「其實Signorina ammiraglio早就知道了吧,」維內托頓了頓,終究還是沒能忍住,「白蘭在每個世界裡,都會取那個世界裡的某位BOSS而代之。」

  「憑藉著在每個世界中的身份、統治他所在的那個世界,是白蘭的任務。而Signorina ammiraglio您的任務,則是在恰當的時機,斬殺白蘭。」

  維內托覺得自己就算沒有自家指揮官那般聰慧的頭腦,在連續經歷了三個世界之後,也看出真相了。

  她親愛的指揮官小姐哪是即將離開那三個世界之際分別捅了白蘭一刀?分明是只有捅了白蘭一刀之後,才算完成任務、方能離開那些個世界。

  指揮官小姐說得也沒錯,她與白蘭之間,的確是造化弄人。

  「白蘭雖然有野心,卻還是有操||守的人,」聽著維內托一言戳穿了真相,舟澗玟只是輕笑了一聲,「他雖然渴求著力量、一心想要統治世界,但他也不會對那些從一開始就不屬於他的世界下手。」

  「這也是他在第三個世界的終焉、以及在上一個世界的最後露出了破綻、又放任我對他動手的原因。」

  「因為他想要回到原本屬於他的世界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任由我斬殺他、然後任務完成進行地圖轉移,」舟澗玟用右手的指節輕叩了幾下桌面,「他一開始不就對我說過了麼?」

  「『我的任務只有在你的身邊才能完成』這樣的話語。」

  舟澗玟冷聲地重複白蘭剛剛來到指揮所時說過的話語,當日他的話未必全是真話,卻也未必都是謊言。

  維內托恍然,「所以Signorina ammiraglio才會說,您與他已經互不相欠了?」

  舟澗玟點了點頭,在感應到指揮所的移動已經停止了之後,她也對著同樣明白這意味著什麼的維內托笑道,「那麼,我們差不多也可以出發了。」

  「去迎接最終的決鬥吧。」

  >>>

  舟澗玟從混沌中睜開眼之後,入目的是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間。

  她隱隱約約地覺得這個房間似乎是有些眼熟,但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自己此前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在這個房間居住過,然而就在她對這個沐浴著晨光的房間感到茫然之際,卻聽到屋外驟然響起了一個怎麼聽,都有些像是地動山搖的聲音。

  ——伴隨著男人的怒吼聲。

  原本還一臉茫然的舟澗玟在聽到那怒吼聲之後頓時就清醒了,她連忙起身到衛生間內洗漱,只是她才洗完了臉回到了臥室後,就聽見那個熟悉的怒吼聲又在自己的門外響起了:

  「喂——你這女人到底還想睡到什麼時候啊!!!!」

  那是熟悉的怒吼聲,在舟澗玟此前的經歷中,能夠擁有這樣好嗓子的也就只有那麼一個人。

  自己的推測得到了證實,朝著門口走去的舟澗玟在輕笑了一聲之後,也替屋外的那人打開了門,「早上好,斯誇羅先生,看來您今日也很是精神充沛呢。」

  舟澗玟的語氣帶著調笑,也說不出究竟是在調侃門外的那人還是故意要惹怒對方。

  斯誇羅看著屋內那顯然已經是洗漱過的舟澗玟,視線在她的臉上停頓了半響,接著他仿佛是確認了什麼一樣,在「嘖」了一聲之後也準備轉身離去,「整個巴厘安就差你一個人還沒起床了,嘁,你的架子倒是擺得挺大。」

  「那還真是要感謝斯誇羅先生特意來叫我呢,」舟澗玟可以在「特意」二字上加重了語氣,隨後在對方即將炸毛之際連忙轉移了話題,「說起來,各位接下來是準備做什麼?」

  她上一次在巴厘安——不,是在這個世界對於舟澗玟而言,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能夠記得這個世界的人的名字,已經稱得上是記憶力出眾了,但是日期什麼的卻是實在記不住了。尤其是她之前在這個世界已經打通了最終BOSS,如今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又被傳回到哪個時間點進行讀檔了。

  不過有一點舟澗玟卻是可以非常肯定,那就是這個世界必然是她曾經經歷的第一章地圖,而非是所謂的平行世界,畢竟——

  「哈?你還想搞什麼事?」

  斯誇羅在聽到舟澗玟的詢問之後露出了一個怎麼看都有些誇張的表情,他打量了舟澗玟一眼,過了好一會兒才吐出了這麼一句話,「難道你忘了你昨天才把六道骸那傢伙從復仇者監獄裡撈出來的事麼?」

  舟澗玟頓了頓,她猜到了自己是回來重新讀檔了,卻死活沒有猜到這個讀檔的時機還真是微妙。

  在斯誇羅那副「你這女人的記憶力不會也只有七秒吧」的視線中,舟澗玟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唾液,一邊尋思著自己接下來應該這麼做,一邊就聽到不遠處那屬於笹川了平的聲音。

  「什麼?沢田?你說你不去日本了?!」

  一聽到沢田這個姓氏,舟澗玟頓時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

  她丟下了原本走在自己身前的斯誇羅,隨後發揮了自己當年在戰場上用瞬步的功底,三兩步地便來到了笹川了平的身邊,隨後毫不意外地看見了正在和他進行視屏通訊的……

  沢田綱吉的那張臉。

  更正,是這個時代的沢田綱吉的那張臉。

  「抱歉,打斷你們一下,」舟澗玟先是對著因為自己的突然闖入而一臉懵逼的笹川了平露出了一個歉然的笑容,隨後扭頭看向了顯示幕中的沢田綱吉的那張臉。

  對方的容顏對於經歷了許久異世之行的舟澗玟來說似乎是有些陌生了,不過好在沢田綱吉的面容和笑意一向具有親切感,舟澗玟只是看了一會兒,就覺得自己仿佛是回到最初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許久不見了,沢田先生。」

  舟澗玟說著對於她而言,還真的是真話的話語,一邊對著仿佛也感知到了什麼沢田綱吉說道,「剛才不小心聽到沢田先生和笹川先生之間的對話,聽說沢田先生近日是不打算去並盛町了?」

  擁有超直感加持的沢田綱吉一眼就看出了舟澗玟的異常。

  在他看來,舟澗玟不過是在巴厘安住了那麼一陣子,但是整個人卻仿佛變了更多——就好像是在那短短的一陣子裡經歷了尋常人一生都經歷不完的事情一樣。

  「是的,」沢田綱吉頓了頓,「說起來還沒有感謝澗玟小姐呢,聽說你已經在昨日將骸從復仇者監獄裡救出了?」

  舟澗玟知道沢田綱吉一直都看重自己身邊的人——即使那個人是早年和他有些過節,之後一直在復仇者監獄泡罐頭的鹽水鳳梨。

  「那不過是一樁小事罷了,」想著自己當年去救六道骸的動機,舟澗玟神情一黯,在擺了擺手之後也迅速地換了一個話題,「說起來,我近日可否與沢田君見上一面?」

  「畢竟有一些重要的事,我想當面與你說上一說。」

  沢田綱吉看了舟澗玟良久,他從見到舟澗玟的第一面起就覺得對方不是敵人——這麼說雖然有些天真了,但事實證明舟澗玟同他、同他們的確是一個陣營的人。

  「大哥,」並沒有直接答應舟澗玟,沢田綱吉只是看向了站在舟澗玟身側、因為她的突然闖入而停止了原本的對話的笹川了平,「你近日就可以結束原本在巴厘安的任務,然後帶著澗玟小姐一同返回總部。」

  如此說著,他又對邊上的舟澗玟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說起來,我也的確有些事想要和澗玟小姐您當面說上一說。」

  舟澗玟和沢田綱吉在打什麼啞謎,笹川了平和因為不願意看見沢田綱吉的那張臉、所以一直都站在門口的斯誇羅都不知道,但是舟澗玟在聽到沢田綱吉的回應而露出的那個笑容,他們卻是看得真真切切的。

  真要說的話,此刻舟澗玟的笑容像極了在Mafia裡摸爬滾打了數年後直接變身成為了黑兔子的沢田綱吉,又有些和他們共同的敵人白蘭有些相似。

  難不成人在睡過一覺之後,真的會變成另一個人?

  ……

  人在睡過一覺之後會不會變成另一個人,這一點沢田綱吉並不是非常的清楚,但是看著面前跟隨著笹川了平回到了彭格列秘密基地的舟澗玟,沢田綱吉卻知道人在睡夢中可能經歷了不少事。

  「之前我做了一個夢。」

  示意舟澗玟坐下,沢田綱吉在摒退了旁人之後,對著面前的舟澗玟和站在她身後的維內托笑道,「我夢見過去那個擁有最大可能性的我與他的同伴們來到了這個世界,夢見了你和他們聯手對抗白蘭。」

  舟澗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沢田綱吉陳述著他的夢境。

  「然後在那個夢中,出現了兩個白蘭,最終他們同歸於盡了。」

  聽著沢田綱吉陳述著那也不知道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的話語,舟澗玟巍然不動,她喝著由旁人泡好的咖啡,而後在沢田綱吉敘述完畢之後,露出了一個輕輕淺淺的笑容。

  「那麼,沢田先生想不想聽一聽我之前做了什麼夢呢?」

  沢田綱吉但笑不語,只是比出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舟澗玟繼續。

  舟澗玟在對方的安靜聆聽中、以及在維內托那驚愕的神色中,將自己在過往的那三個經歷一一地講述給了沢田綱吉聽。由於她的那些經歷實在是太長了,期間沢田綱吉命人換過兩次茶水,等到舟澗玟全部說完之時,已經到了三個小時之後了。

  「讓您見笑了,」在說完自己究竟是如何捅了白蘭第三刀之後,舟澗玟的故事也就說完了。

  她對著從始至終都沒有發表過任何感想,只是安安靜靜地在聽著她的陳述的沢田綱吉如此說道,隨後等待著對方接下來的回應。

  沢田綱吉倒也並沒有對舟澗玟的這番經歷……或者說是夢境進行任何的評價,只是在舟澗玟將她的故事說完之後提出了那麼一個問題,「夢裡的澗玟小姐在最後的那個世界中,究竟是如何確認那個人是存在著問題的?」

  「不知道沢田君有沒有聽過這麼一句話,說是『祓送家鬼,章斷注連』。那注連就是鳥居上掛著的注連繩,是有著驅鬼辟邪的作用在的。」

  沢田綱吉點了點頭,身為日本人,他自然知道神社的鳥居上掛著注連繩的作用。

  舟澗玟見沢田綱吉點頭,這才繼續解釋道,「他在最初的世界變成了虛,在之後的那個世界又是盛有黑泥的聖杯,本身的確是無法與聖潔掛鉤的。」

  「但是在最初的世界我將自己的靈力輸送於他、在第二個世界用寶具將他淨化,按理來說他就算進入了鳥居也不會有事發生,但是當我問他是否要去那鳥居之時他卻拒絕了。」

  「若非是他本身存在著問題,又怎麼會避諱那玩意兒?」舟澗玟苦笑了一聲,「而在那個世界裡,我唯一能夠聯想到的能與災厄掛鉤的,除了惡鬼之外也就只有……」

  輝夜姬的那個三子了。

  但是白蘭奪走了輝夜姬的力量的事,至少在那時,她是真的還沒有聯想到的。

  舟澗玟頓了頓,隨後露出了一個苦笑,「其實在那第三個世界,我第一次出村時便遇見了小南,那時看對方的樣子顯然是早就知道我會在那日途徑那處。只是我會在何時出發途徑那條路線,除了水門之外我也就只告訴了白蘭。」

  「也即使從那時起,我知道了白蘭可能與「曉」組織有直接聯繫的事。」

  再聯想下之後發生的那鳥居之事,白蘭當年會示意顧問團在真舟家邊上建立神社的問題上搗亂的原因,也就不難猜測了。

  他避諱著神社、避諱著鳥居、避諱著注連繩、避諱著一切聖潔之物……

  只因他不會被那些東西所容納,甚至……

  不容靠近。

  沢田綱吉怎麼也沒想到那之後還會有這些事發生——舟澗玟方才的陳述是真是假,他自然能夠判斷的出來,可如此一來的話……

  「澗玟小姐接下來又打算這麼做呢?」

  作者有話要說:

  白蘭對澗玟的那句『我的任務只有在你的身邊才能完成』出自32章

  照片是在44章拍的

  鳥居的注連繩是在154章提到的

  「祓送家鬼,章斷注連」出自《顏氏家訓.風操》


第223章 合作愉快

  沢田綱吉的詢問讓舟澗玟露出了一個異樣的笑容。

  「倘若沢田君真的相信我方才的那番夢境的話……」

  依舊固執地將自己在先前幾章地圖內的經歷稱作是夢境,如今只能說是「大夢一場」後的舟澗玟端起了手中早已失去了溫度的咖啡杯, 在將裡面沒有加入任何佐料的漆黑液體飲下了大半, 隨後才對靜靜地等待著自己下文的沢田綱吉說道:

  「那麼您也應該知道,事到如今, 這早已不是彭格列與密魯菲歐雷之間, 又或者是您與白蘭之間的恩怨了。」

  她如此說著, 而後將手中那只剩下了一半黑咖啡的骨瓷茶杯放到了左手端著的瓷碟中, 再將那瓷碟連著茶杯一同放置到了身前的茶几上。

  沒有發出半點地聲響。

  舟澗玟並非是貴族出身,在頭一回來到這個世界之前, 她也不過是一個港區指揮官、一名軍||人罷了。

  如今沢田綱吉看著她的這般模樣, 在切身地感受到了這姑娘果然是和上一次見面時大不相同的同時, 也不由地感歎一聲這姑娘和白蘭之間, 當真是存在著一段孽緣。

  「雖然如此說有些奇怪,但是一切是早就註定好的。」

  舟澗玟直視著沢田綱吉——不,是彭格列十代目那雙金棕色的雙瞳, 在看見了那雙眼中蘊藏的溫柔與堅決之後,這才一字一頓地緩緩說道:

  「這個本不應該有我存在的戰場, 真的不得不讓我插上一腳了。」

  沢田綱吉覺得舟澗玟這姑娘的用詞一向小心謹慎——雖說她的語句通順流暢, 但是每一個字都仿佛是經過了再三斟酌一般, 力求達到精准無誤。

  就如同此次,他聽不出舟澗玟的陳述中有任何的異樣之處。

  即使舟澗玟從始至終都將自己的經歷稱作是夢境,但是他的超直感卻猶是在告知他,舟澗玟所描述的即便是她找到了自己的編劇特長後編造的故事,也不是真的如她所言一般只是一個漫長的夢境。

  那是切切實實地發生在她身上的事。

  雖然荒誕, 但不虛假。

  而如今舟澗玟所說的話大約也是真的:這個世界本不應該有她的存在,然而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她在當日遇到了白蘭的那一刹那起,一切便都發生改變了。

  看著面前從始至終都是淡定自若,仿佛被人騙了感情的人——至少在沢田綱吉看來白蘭多多少少還是有玩||弄舟澗玟的感情的成分在的——並非是她一樣。

  可就是這樣的舟澗玟,卻讓他不由地想起了一些陳年往事。

  這個世界究竟是怎樣的構造?人又是為了什麼而誕生的?自己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意義又是什麼?

  年幼的沢田綱吉也曾經數度被這樣的問題所困擾著。

  不過這種也不知道該往哲學領域靠攏、還是該朝著科學的方向邁進的問題,對於一個兒時的夢想是「成為巨大的機器人」的沢田綱吉來說,最終也不過是過了一段時間便被拋之腦後的存在。

  直至他在幾近志學之年遇見了自己一生的良師益友,沢田綱吉這才發現這個世界——

  或許還真不是那麼的科學。

  受到詛咒永遠都長不大的嬰兒——並且這樣的嬰兒還存在七個。

  隨時能夠變出一對平時也不知道究竟藏在哪兒的拐子的中二學長——當然,對方的武力值更是彪悍的一逼。

  擁有著奪取人身體的中二異能少年——雖然對方的身世令人唏噓不已。

  據說是擁有神奇力量的指環——並且還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堆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

  還有如同少年漫畫中的設定一樣的死氣之炎以及突然就被人研究出來能夠引導火焰的指環,這一切的一切,讓被人一腳踹入了這個詭異的地下世界的沢田綱吉,愈發地開始糾結起了世界的意義。

  尤其是當擁有著與他同等力量的人出現之後,本來也不是那麼文藝又容易陷入人生思考的沢田綱吉,也不得不再次重拾早就被他丟棄了十數年的問題:

  這個世界究竟是什麼?命運真的存在麼?自己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

  沢田綱吉從未覺得自己是能夠拯救世界的人,也不覺得自己適合成為超級英雄這般的存在——從前不是,如今依舊不是。

  但是當他被白蘭步步緊逼的之際、當他發誓要守護的家族成員以及同盟家族在白蘭的戕害下死傷無數之時,咬緊了牙關的昨天回家卻發現,能夠拯救這個世界的、能夠打敗白蘭的……

  卻是過往的自己。

  「唯一能夠戰勝白蘭的,是那個最具有可能性的我和他的家族」這句話沢田綱吉不僅一次地對知曉並參與了自己的計畫的人說過,那兩人是否真的認同了這一點,早就在白蘭的步步緊逼下變得筋疲力盡的沢田綱吉並不知道、也不想再去揣測了。

  可真當他的計畫準備啟動之際,他卻發現這個世界或許還存在著別的可能性的。

  和「來自過去的沢田綱吉」一樣,同樣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人。

  這個世界究竟是什麼?命運究竟是什麼?自己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

  這些問題沢田綱吉不知道此刻坐在自己的面前,從始至終都維持著氣定神閑的舟澗玟究竟有沒有思考過;但下意識地,他卻覺得舟澗玟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

  或者說,她從一開始就對自己究竟要做什麼這件事非常地清楚。

  舟澗玟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這一點在他們最初的交談時沢田綱吉便已經知曉了,但如今當他認認真真地打量著面前口口聲聲地說自己「夢見」了那麼多與白蘭的經歷、並且已經干涉到了他們之間的恩怨的舟澗玟……

  沢田綱吉也不知道怎麼地,竟然真的萌生了將一切都交給舟澗玟處理的念頭。

  然而念頭終歸只是念頭,即使在自己的計畫即將開始之際、便因為各種各樣不能言明的理由放棄了自己籌謀多時的行動,沢田綱吉卻也還是彭格列十代目。

  是背負著與密魯菲歐雷之間的血債的家族首領。

  「澗玟小姐與白蘭之間的恩怨我已經明瞭,」沢田綱吉十指交叉,在將手肘擱置在了大腿之上的同時,上半身也微微地前傾,「但是,這也不僅僅只是澗玟小姐與白蘭之間的恩怨。」

  舟澗玟與白蘭之間有不得不了結的恩怨,而他與白蘭、彭格列與密魯菲歐雷之間同樣也有不得不清算的血債。

  只要他還存在,那麼他便不能站在自己個人的立場來了斷這樁恩怨,而是……

  必須站在彭格列十代目的角度,來為整個大局思考。

  沢田綱吉的這個答案也不在舟澗玟的預料之外,畢竟在她看來,沢田綱吉和波風水門也算是一路人——當他們背負起了重責之後,無論本身是如何考慮的,也不得不為全域來思考。

  為此,他們必須摒棄一些個人的觀點和立場。

  「我並沒有要讓沢田先生和彭格列,乃至所有的彭格列同盟家族與白蘭的戰鬥退出的意思,」舟澗玟頓了頓,心中也為自己最初尋求的合作夥伴是沢田綱吉這件事而感到高興。

  倘若她一開始就與白蘭合作的話……

  得了吧,要是她一開始合作的人是白蘭的話,那她現在早就灰飛煙滅了。

  「我以Corazzata家族首領的身份,在此向彭格列家族十代目首領沢田先生提出結盟申請,」也不等沢田綱吉對於自己先前的那番言論做出回應,舟澗玟便已經繼續說道。

  她來這裡之前,對自己當年與沢田綱吉的交談做了一番回憶。

  也幸好她的身邊有維內托的存在,否則舟澗玟還真的想不起自己當日臨時胡謅的家族名究竟是什麼。

  「我希望Corazzata家族能夠加入彭格列聯合家族……」在沢田綱吉仿佛是有些驚異的目光中,舟澗玟學著記憶中的某些場景片段中的句式,向沢田綱吉陳述著自己的申請和立場。

  「在就抵抗密魯菲歐雷家族的攻擊、並對密魯菲歐雷首領白蘭進行斬殺的問題上,達成一致觀點和立場。」

  沢田綱吉下意識地想吐槽舟澗玟的語氣和句式公式化地有些奇怪,但是在看著舟澗玟此刻的表情之後,他還是明白了對方的用意。

  這不僅僅是沢田綱吉和白蘭之間的戰爭,也不僅僅只是彭格列和密魯菲歐雷之間的戰爭。

  同樣,這也不僅僅只是舟澗玟和白蘭之間的戰爭。

  在接下來也不知道要維持多久的對抗中,沢田綱吉也好、彭格列也好、舟澗玟也好——這些要對抗白蘭和他的密魯菲歐雷家族的主力,是缺一不可的。

  「澗玟小姐真的決定要與彭格列合作麼?」從舟澗玟此前的陳述中,沢田綱吉怎麼看都覺得這姑娘更像是喜歡單打獨鬥的存在。

  他原先想過雙方——也就是彭格列和舟澗玟——互不干涉、各自對抗白蘭和密魯菲歐雷的情況,卻怎麼也沒想到這姑娘居然選擇合作。只能說舟澗玟帶給人的震撼永遠都是巨大的。

  ——等等,他為什麼要說永遠?

  為自己下意識地用詞感到古怪,沢田綱吉還沒有反應過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的時候,耳邊卻也響起了舟澗玟的答覆:

  「孤掌難鳴,這裡畢竟不是我的地盤,」雖說她此前經歷的幾章地圖同樣也不是,「而且要對付白蘭的話,怎麼也得需要你的存在。畢竟說起和白蘭的孽緣,還是你與他更深一些。」

  「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澗玟小姐的用詞有點奇怪啊,」面對著笑得溫和柔婉的舟澗玟,沢田綱吉還是沒能按捺住早就被自己封印的吐槽之魂。

  「是你的錯覺喲。」

  壞心眼地向對方表示了自己的用詞永遠都是精准無誤的,舟澗玟在開過玩笑之後,也再度換上了認真的表情,「那麼沢田先生的意思呢?」

  沢田綱吉斂起了自己吐槽時附帶的顏藝,而後站起了身,認認真真地向舟澗玟伸出了手。

  「希望我們能夠合作愉快,澗玟小姐。」

  ——這便是他的回答。

  面對著沢田綱吉那完全是在自己預料之中的回應,舟澗玟也站起了身,而後握住了對方主動伸出的手,「合作愉快,沢田先生。」

  >>>

  舟澗玟在這個世界並沒有家,這一點沢田綱吉早已經知曉了,所以當舟澗玟在提出要與彭格列結成同盟之後,沢田綱吉也順理成章地將舟澗玟留在了基地內。

  房間還是舟澗玟當日住過的那件房間,只是當舟澗玟這一次來到這個房間時,卻早已不如當日的狼狽。

  如今的她,早已不是身邊僅有一名艦娘可以使用、還不是非常明確自己要做什麼的那個舟澗玟了。如今的她,是喚醒了所有處於昏睡中的艦娘、並且已經明確地知道自己即將迎來的舟澗玟。

  而今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接下來即將到來的決戰。

  「Signorina ammiraglio,」看著隨意地將西裝外套搭在了沙發的椅背上、將鞋踢到了一邊就和衣躺倒在床上的舟澗玟,維內托也很是心疼。

  舟澗玟在回到這章地圖之後看似精神不錯,但身為秘書艦的維內托卻知道自家指揮官小姐有多麼能撐。

  然而她卻不能在旁人面前流露出一絲一毫的脆弱——無論是在沢田綱吉面前,亦或者是在恐怕不日就將要面對的白蘭面前。

  舟澗玟將右手擱在了眼前,屋內雖然早已拉上了避光用的窗簾,但舟澗玟卻覺得自己倘若不這麼做的話,壓根就無法安心地闔眼,「說吧,我聽著。」

  此刻的屋內唯一的光源便是舟澗玟床頭的那盞檯燈,亮度被調節到了最低的帶燈散發著昏黃卻又柔和的光芒,同時在那副深色的避光窗簾上,打上了兩道更深的影子。

  身心俱疲地躺在床上的是舟澗玟,而站在床邊的是維內托。

  「是指揮所內的華盛頓送來的最近消息,」維內托重複著自己方才從華盛頓那兒收到的最新情報,對方被舟澗玟指派了什麼任務,身為秘書艦的她自然是知道的,至於這個任務的結果嘛……

  舟澗玟無聲地示意維內托繼續說下去。

  「華盛頓帶領了二十名艦娘將指揮所內進行了一番地毯式的搜索,卻並沒有發現包括白蘭與Ghost在內的任何一名成員。」

  舟澗玟並沒有回答,只是以沉默回應著維內托的這個消息。

  在舟澗玟發現自己真的回到了這個世界之後,她通過維內托給華盛頓下達的第一條命令,就是讓她帶人對指揮所內進行搜查,看看當日她在這個世界裡救出的Ghost是否也在指揮所內。

  不得不說舟澗玟回到這個世界重新讀檔的這個時間點實在是巧,恰好就是在六道骸從復仇者監獄內出來的第二天。

  也就是說,是Ghost被舟澗玟偷||渡到指揮所內的第二日。

  按按常理來說,如果真的是讀檔了的話,那麼如今Ghost應該也是在指揮所內的才是——當日白蘭頂著他的名義才混入了指揮所,如今白蘭身在何方維內托大約也能夠猜得出些許,但是那個Ghost……

  卻不想真的是人間蒸發了。

  維內托總覺得那個Ghost仿佛是知道些什麼,又覺得自家的指揮官小姐早已知曉了一些的真相。

  但是再看看自家指揮官小姐在聽到Ghost失蹤之後的反應,維內托看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陷入了沉睡的舟澗玟,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反應。

  「既然失蹤了那就隨他去吧。」

  就在維內托懷疑舟澗玟可能真的是睡著了的時候,良久沒有開口的舟澗玟卻突然發生,那語氣淡然態度隨意的樣子讓本身並非是人類的維內托喉間泛著苦意,沉默了好半響就是憋不出一個字。

  這樣的舟澗玟,她從未見過。

  雖然舟澗玟的態度在重新回到這個世界之後,看起來一直都是隨性恣意;仿佛就和從前一樣、一切都盡在掌握中。

  但維內托卻總覺得自家的指揮官小姐仿佛是變了,在她也說不準究竟是什麼的地方。

  「那些已經既定的事再怎麼惦記也是徒勞,」相對於維內托的憂心忡忡,舟澗玟看樣子倒是挺想得開的,她打了一個哈欠,用聽上去和往日並沒有什麼區別的語氣說著看似隨意的話語。

  「說起來,她們出發了麼?」

  一聽到舟澗玟的疑問,原本還滿臉憂容的維內托立刻就露出了一個笑容。

  「Sì,signorina ammiraglio,她們已經出發了。」

  >>>

  白蘭覺得這日子過得有些不對味了。

  這本就是屬於他的世界,屬於他的生活,可是當他終於回到這個世界之後,卻發現自己每時每刻都過得非常的……

  不自在。

  對,就是不自在,而且是相當的不自在。

  棉花糖依舊是他當年在這個世界的時候最喜歡的牌子,各式各樣的口味按照包裝袋的深淺在白色的桌面上鋪得滿滿當當,他就好像是產品鑒定員一樣,隨時可以憑藉著自己的心意從中挑選自己想要的進行試吃。

  事實上白蘭也的確是這麼做了。

  熟練地撕開了包裝袋,在將焦糖巧克力味的棉花糖塞入嘴中,感受中那由於受到積壓、而在短短地一瞬間從綿軟的棉花糖內爆漿而出的焦糖巧克力,白蘭只覺得湧現在自己的嘴中的……

  是一陣的苦味。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

  煩躁地將自己此前最愛的棉花糖囫圇咽下,白蘭端起了邊上的涼白開一飲而盡,以期其能夠沖淡自己口腔內那壓根就不應該出現的味道。

  按照自己往日的習慣的話,這涼白開內都勢必都是要拌糖的,但是當白蘭發現自己無論是什麼東西都只有一嘴的苦味之後,他也不得不放棄自己的這一習慣了。

  畢竟用苦味來沖散另一種苦味可不是一種明智的做法。

  焦糖變成了苦的,巧克力變成了苦的,曲奇變成了苦的,蛋糕變成了苦的,就連那經過醃漬的草莓也變成了苦的。

  白蘭覺得那可能是自己甜點東西吃了太多的緣故——雖然這對於白蘭•傑索而言就是一個笑話,但是在午餐期間他還是選擇跑到食堂去吃中華炒飯和餃子。

  還是苦的。

  在密魯菲歐雷總部內平時也是秘密行動的桔梗懷疑自己的BOSS身體出了問題,連帶著他其他的真•六弔花的成員也都是一陣噓寒問暖。

  最後倒是一旁的石榴看著有些不對勁了,這個平日裡散漫至極的男人今日裡也不知道是哪裡開了竅,一句「白蘭大人您這樣子看起來就和失戀了一樣」的玩笑話,直接在真•六弔花中炸起了一道平地驚雷。

  是不是失戀了白蘭覺得自己還真的說不準,不過面對著抓著自己的手臂、沖著邊上的石榴大呼小叫著諸如「白蘭才不會失戀呢」之類的話的鈴蘭,白蘭恍惚間只覺得自己仿佛是看見了另一個人。

  一個從來不會像這樣挽著自己手臂的存在。

  舟澗玟。

  不知道對方此刻身在何處,不知道對方是不是也回到了這個世界,不知道對方是否等著和自己進行最終的決戰。

  不知道對方是不是還記恨著自己。

  白蘭覺得自己這種患得患失的模樣實在是「太不白蘭」了,然而還沒等他得出一個準確的結論,卻聽見鈴蘭又是一聲驚呼,「誒?白蘭,你的瑪雷指環呢?」

  小姑娘的話語讓白蘭下意識地抬起手,卻發現自己的十指空空,別說是指環了,連個戒痕都不存在。

  是啊,他都快忘記自己把瑪雷指環放在澗玟那兒了。

  「你現在到底在哪裡呢。」

  拍了拍小姑娘的腦袋,白蘭在示意桔梗帶著其他人離開之後,背對著那空曠卻又冷清的房間,透過那一整面的落地窗俯視著腳下那沐浴著陽光,對於他來說是熟悉而又陌生的、屬於這個世界的景色。

  「澗玟。」

  而如今,他卻把舟澗玟給弄丟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虐下白蘭,反正他活該

  這兩天打字的時候右手的手骨又開始不大舒服了,不過這次不是中指,而是無名指orz

  總覺得是打字的習慣造成的,但揉了也沒啥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唉


第224章 祥瑞禦免,宅平安

  時間是午後,地點是位於義大利某處的密魯菲歐雷總部。

  兩個個子不高、看起來年歲不大的小姑娘一人拿著一件東西, 從密魯菲歐雷總部的大門堂而皇之地走進了這個由重兵嚴守的大樓, 而神奇的是……

  無論是站在大門口把守的,還是不斷地在樓道內巡視的密魯菲歐雷成員, 對於這兩個容貌出眾、卻一看就知道不屬於這裡的小姑娘, 全都表現出了熟視無睹的姿態, 仿佛是壓根就沒有看見她們從自己的眼前經過一樣。

  而事實證明, 他們的的確確是什麼都沒有看見。

  「ander的這個能力可真好用。」

  率先開口的是一個有著一頭紅發的小姑娘。她那一頭紅發被分成了兩股,在頭上盤成了兩個團子狀。而她的鼻樑上則是架著一副看似厚重又有些土氣的圓框眼鏡。

  紅發小姑娘那張精緻的小臉也就只有巴掌那般大, 這副眼鏡架在了她的鼻樑上遮住了她大半張臉。而由於反光的緣故, 使得她的容貌看起來也有些模糊, 就更別提是看清她那雙葡萄色的眼睛了。

  這個看著頂多也就是小學還沒有畢業的小姑娘穿著一件黃白條紋的一字領T恤, T恤之外是一條牛仔布質地的背帶短褲,看起來倒是便於行動。

  只是對於熟悉這小姑娘的人來說,這卻也不是什麼好兆頭。

  不如說, 只要是和這個小姑娘搭檔,那麼十有八||九不會發生什麼好事。

  然而舟澗玟的指揮所內卻也還是存在著一些特殊人才的, 就比如說此刻被舟澗玟放心大膽地安排了和紅發小姑娘搭檔的, 這個穿著水手服的紫發小姑娘了。

  紫發小姑娘的手中端著一支託盤, 託盤上放著一個看似沉重甚至還冒著熱氣的砂鍋。紫發小姑娘穩穩當當地端著那支託盤,面對著同行者的感歎也只是羞澀地點了點頭。

  「指揮官說,這個能力能夠保護我們不被敵人察覺。」

  紫發的小姑娘一邊端著那託盤一邊回應到,仗著自己50點的幸運值,她帶著紅發小姑娘在一樓內轉了一會兒, 便已經找到了電梯的所在處,「指揮官還說,讓我們先去送東西,然後再在這總部裡多逛兩圈。」

  紅發小姑娘在搭檔說話期間已經按下了上樓的按鈕,此刻她們雖說是在等待電梯的來臨,嘴上卻也沒有閑著。

  「ander一般不會讓我們兩個執行任務,」這一點指揮所內的所有人——包括她倆在內都心知肚明,「企業大姐頭之前也說了,但凡是指揮官派我倆出來執行任務,如果不是真的人手不足的話……」

  「便是對我倆的任務物件討厭極了,」紫發的小姑娘怯生生地接道,但是說出來的話聽起來卻是一點兒都不嬌怯,「我看這次是後者吧,畢竟我聽維內托說,這裡是密魯菲歐雷的總部。」

  「密魯菲歐雷?」紅發小姑娘茫然地重複了一下這個念起來特別拗口的名字,「好像有點熟悉。」

  紫發小姑娘也不覺得自己在來到指揮所後的固定搭檔會記得密魯菲歐雷是什麼,於是耐心地替對方解釋道,「就是白蘭原本所在的世界的家族總部。」

  聽到某個關鍵字,紅發小姑娘長長地「哦」了一聲,隨後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難怪啊……」

  「難怪什麼?」紫發的小姑娘歪了歪腦袋,似乎有些跟不上對方的腦回路。

  「難怪ander會讓我倆出這次任務呀,」她拍了拍自己的搭檔的肩膀,然後用聽起來頗有些滄桑的大叔口吻說道,「我懂了,我懂了,說到底就是ander討厭死那白蘭了吧。」

  否則也不會讓她倆來給那白蘭送東西,甚至還讓她倆在送完東西後再在這裡多轉上幾圈。

  這分明就是恨死白蘭的節奏了。

  被紅發小姑娘拍了兩回肩,紫發小姑娘卻依舊能穩穩當當地端著那託盤,而後接著對方的話說道,「指揮官是否討厭白蘭我不知道,不過我聽赤城和加賀之前傳來的消息,白蘭和指揮官接下來怕是有一場硬仗要打。」

  紅發小姑娘聳了聳肩,對於紫發小姑娘說出來的這番猜測倒也沒有太在意,「白蘭那傢伙看著就不像是個好人,我之前也從列克星敦還有薩拉托加那兒聽來了ander和他在這個世界的事情,要我說吧……」

  紅發小姑娘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說道,「沒准ander一早就防著他了,哪裡可能像個單純的小姑娘那樣傻乎乎地被他給騙了?」

  她們的ander可不是那麼單純的人好麼。

  紫發小姑娘對此不置可否,只是在看見電梯抵達時示意紅發小姑娘向邊上避一避,等裡面的人下來之後再去頂樓。

  也正如同紫發小姑娘所想的那樣,電梯在抵達底樓之後,裡面還真的走出了幾個穿著黑色的長袍、擁有著五顏六色的頭髮的人。他們從電梯的大門打開的那一刹那起,就不斷地在爭論些什麼,而直到他們離開電梯附近為止,也沒有發現兩個小姑娘的存在。

  但兩個小姑娘卻是將他們的談話內容聽了個真真切切。

  比如,他們說白蘭大人沒准真的是失戀了。

  比如,他們說白蘭大人弄丟瑪雷指環這件事看著也太蹊蹺了。

  比如,他們說白蘭大人最近仿佛經常在無意識間提到一個名字。

  比如,他們說白蘭大人大概是被女人給甩了。

  比如……

  也別比如了,那個捧著個玩偶的、擁有著一頭又卷又綠簡直就和海藻似的男孩還沒開口就平地摔了。

  紅發小姑娘和紫發小姑娘對此也沒有在意,進了電梯就按下了頂樓的按鈕。不過在電梯門即將合上的時候,她們看見那個綠發男孩的平地摔就如同多米諾骨牌一樣,接連地將他身前的兩個大男人、一個面具人、以及走在最前端看上去氣鼓鼓地藍發小姑娘給撲倒了。

  紅發小姑娘一臉驚異,「那個白蘭的部下居然連走路都走不穩?」

  就靠這些在青天白日下還會平地摔的部下,那白蘭還想和她們的ander打一場硬仗?

  ——開什麼玩笑。

  「大約是被什麼絆倒了吧,」紫發小姑娘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託盤和放在最上面的砂鍋,面無表情地介面道,「說起來,你知道白蘭在頂樓的哪個房間麼?」

  紅發小姑娘沖她巴眨了一下眼睛,「維內托不是把地圖給你了麼?」

  紫發小姑娘一頓,而後也沖著她眨了眨眼睛,「指揮官只說按照白蘭的性子,他一定會將自己的辦公室放在最頂樓,其他的就什麼都沒有說了。」

  紅發小姑娘:「…………」

  這就是讓她們自行尋找的意思了?

  話說ander您是有多不待見那個白蘭呀!

  此時密魯菲歐雷的成員們還不知道他們接下來即將面對怎樣的災難,只是任由那兩個看起來嬌小可愛又無害的小姑娘在他們壓根就看不見的眼皮子地下四處亂逛,然後……

  直接逛到了密魯菲歐雷總部的頂層。

  按照舟澗玟的囑咐,紅發小姑娘同紫發小姑娘在乘坐電梯抵達了頂層之後,也沒話太多的時間,就尋找到了那個白蘭所在的辦公室。

  一來是她們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索敵的能力的,二來嘛……

  是因為密魯菲歐雷總部的頂層壓根也就沒有幾個房間。

  按照維內托曾經給她們看過的照片,紅發小姑娘和紫發小姑娘沒一會兒就確定了白蘭此刻所在的房間的位置,她們面面相覷了一下,最終還是由那紅發小姑娘敲了敲那扇潔白的木門。

  沒過多久,就從裡面傳來了一個聽起來輕佻的聲音,「進來吧。」

  兩個小姑娘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由方才敲門的紅發小姑娘將門一把推開,而後在那紫發的小姑娘進屋後,再走進那房間、將門合上。

  雖然兩個小姑娘身上被舟澗玟施加了一層能夠隱身的鬼道——這也是她當年在冬木市能夠瞞過參戰人的眼睛的原因;但是這個鬼道卻也瞞不過同她一起經歷了那些世界的白蘭的雙眼。

  是以,在兩個小姑娘進屋的同時,白蘭也就看清了那兩個小姑娘的身影。

  「你們是澗玟的人?」白蘭和舟澗玟相處了那麼久,雖然並不能將舟澗玟麾下每一位艦娘的名字都報出來,卻也能夠憑對方身上的感覺猜出對方是不是舟澗玟的人。

  更何況,此刻這兩個小姑娘身上還披著蘊藏著舟澗玟靈力的鬼道。

  兩個小姑娘又看了一眼彼此,而這一次,卻是由那個端著盤子的紫發小姑娘上前一步對白蘭說道,「指揮官吩咐我倆來為你送些東西。」

  因為舟澗玟最初在這個世界的遭遇、致使最早醒來的那部分艦娘就對白蘭很是不待見;又因為對方在上章地圖的最後鬧出了這麼一出,如今整個指揮所裡壓根就找不到半個會為白蘭說話的人。

  兩個小姑娘如今能夠好聲好氣地對白蘭說話,多半還是惦記著自己身上有舟澗玟吩咐下來的任務,否則她們早就對白蘭發起進攻了,又怎麼可能會在這裡對對方多費唇舌。

  「澗玟讓你們來給我送東西?」白蘭皺了皺眉,在念著舟澗玟的名字時,眉眼中也多了一些讓兩個小姑娘看不懂的東西,「她讓你們送什麼東西給我?」

  紫發小姑娘將手中的東西放到了白蘭面前的茶几上。

  而自進屋後,就一直安安靜靜地看著自己的搭檔和白蘭對話的紅發小姑娘也上前一步,將自己手裡的東西放在了那託盤上。

  ——不過她卻得到了自己的搭檔和白蘭那古怪的眼神。

  所幸的是白蘭也只是看了她一眼,隨後就將那砂鍋的蓋子掀開,看著鍋內那所剩不多的熱氣撲面而來,白蘭等到熱氣散盡之後也看清了那鍋內放著的究竟是什麼。

  白蘭:「…………」

  然後……他就陷入了沉默。

  不過這沉默也沒有持續太久,他在放下了鍋蓋之後隨即又打開了紅發小姑娘方才割下的東西,然後……

  他就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看著白蘭沒有說話,按照舟澗玟的吩咐還有一段說辭沒有說完的兩個小姑娘也沒有出聲、更沒有就這麼離開,只是靜靜地等待著白蘭接下來的追問。

  所幸的是白蘭很是上道,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便問道:「這是什麼……」

  也不知道是不是兩個小姑娘的錯覺,她們總覺得白蘭的聲音仿佛是有些發顫,不過終於等到了白蘭的質問的紫發小姑娘對此也沒有在意,只是按照自家指揮官小姐的吩咐,將那段話給說了出來:

  「這是王……咳咳,甲魚,」差點把那俗稱給說出來的紫發小姑娘乾咳了一聲,「是我們家指揮官小姐的一點心意,指揮官小姐說白蘭先生您在這個世界一路凱歌,卻總還是差了點什麼,所以送來這甲魚湯給您補一補。」

  「指揮官小姐還說吃什麼補什麼,白蘭先生您喝了這甲魚湯,缺的東西就能補回來了。」

  轉述著舟澗玟那聽起來冠冕堂皇的話語,紫發小姑娘也不由地在心中暗歎了一聲自家的指揮官小姐大約是真的厭惡極了白蘭,否則也不可能送來這東西。

  之前在上章地圖的時候,白蘭能夠接出《逍遙遊》,那麼他對於舟澗玟家鄉的文化自然也是有些瞭解的。

  所以看著面前的這一鍋甲魚湯,他同樣也能夠清晰地說出這甲魚的別名除了方才這紫發小姑娘險些說漏嘴的王||八之外,還有鱉這一學名。

  舟澗玟這不僅是在說他是王||八,同樣也是在請他「吃鱉」呢。

  按照這紫發小姑娘的轉述,舟澗玟的意思大約就是他和密魯菲歐雷在這個世界獲得了太多的勝利、卻從未嘗過敗績。既然缺了那總是要補回來的,如今她送來了這甲魚湯,其實也就是在告訴他,她一定會讓在這個世界吃癟的。

  知道這是舟澗玟在給他送的挑戰書,白蘭又看向了方才那個紅發小姑娘放下的東西,「那這又是什麼?」

  「紅棗燉藥丸。」

  和那甲魚湯一樣,也是特意讓胡德和倫敦做的,「我家ander說這是她代表她個人給你和整個密魯菲歐雷送上的誠摯的祝福。」

  ……所以這邊是吃棗藥丸麼。

  白蘭算是明白舟澗玟這一次是鐵了心地要和自己一戰到底了,他看著面前的這兩個小姑娘,尚且不知道她們的真名的他沉默了良久,隨後才問道:

  「你們的指揮官還說了什麼嗎?」

  紫發的小姑娘看了眼那桌上的東西,隨後才迎著白蘭的目光怯生生地說道,「指揮官小姐說,她想對你說的話全在這兩份菜裡了,白蘭先生你看見便懂了。若是不懂,等時間到了同樣也是會懂的。」

  等時間到了?

  白蘭自然明白舟澗玟這是什麼意思:她口中的時間到了,大約也就是他們決戰的時候了吧。

  「那你們的指揮官小姐現在在什麼地方?」

  兩個小姑娘這一次壓根就沒有再看對方,在聽到了白蘭的詢問之後立刻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指揮官小姐說等待時間到了,你自然能夠與她見面的。」

  白蘭一怔,卻是沒有想到舟澗玟壓根就不願意在戰場之外的地方見到他。

  見白蘭仿佛是陷入了沉思,兩個小姑娘偷偷地看了眼彼此,就在她們準備偷偷溜走之際,卻又聽見白蘭的聲音突然從自己的身後響起。

  不再是聽到她們轉述自家指揮官小姐的話語時的悵然,反倒是多了些赤城加賀口中的狡猾和輕佻。

  「既然澗玟不願意告訴我她現在在什麼地方的話,」此刻白蘭的臉上哪有絲毫的惆悵,倒是像極了維內托當日一臉厭惡地提起的樣子,「那麼我只能請她自己過來一次了。」

  他那藤紫色的雙眼在兩個小姑娘身上來回地掃視了一下,最後揚著看似輕佻的笑容冷聲地說道:

  「雖然我很是好奇澗玟不讓其他人過來的原因,不過想來大約是她如今已經騰不出人手了吧,」所以才會讓這兩個臉生的、怎麼看都像是驅逐艦的小姑娘來送東西,「不過無論來的人是誰都好,既然你們不遠萬里、如此辛苦地來跑上這麼一趟……」

  「那就請你們再在我這密魯菲歐雷住上一段時日吧。」

  兩個小姑娘仿佛是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出一樣,如今聽到白蘭的話之後非但沒有露出絲毫的懼意,甚至還用好奇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白蘭一番,直到把白蘭都看得有些奇怪了,那個紫發小姑娘才用那怯生生的聲音問道:

  「你確定?」

  那聲音聽著嬌怯,比起彭格列裡那素來以膽小害羞聞名的霧守之一的庫洛姆都不遑多讓,但語氣中卻是蘊藏著濃重的……

  確認。

  是的,確認,就好像是怕他後悔會做出這個決定一樣。

  白蘭不知這小姑娘為什麼會這麼問,但一想到她們是舟澗玟的部下也就了然了。

  想來舟澗玟是早就知道他會將她送來的人扣下來,所以這兩個小姑娘看起來才沒有絲毫的畏懼。雖然不知道這兩個小姑娘身上到底擔負著怎樣的任務和使命——但白蘭卻覺得他如今最重要的,還是確保能夠與舟澗玟見面的管道與方式。

  就算這兩個小姑娘是被舟澗玟派來偵查他密魯菲歐雷情報的,那麼他只要派人看著她們也就沒事了,反正在陸地上,這兩個怎麼看都像是驅逐艦的小姑娘也無法發揮百分百的實力。

  起碼不會像維內托那樣,一炮就在他密魯菲歐雷強化過的大樓上開一個大洞。

  不過再仔細想想,白蘭也不覺得舟澗玟會派這兩個小姑娘做這種明眼人一下子就能夠想到的事,先不說他和真•六弔花的資料舟澗玟早就掌握了,舟澗玟本身也不是會做這種小家子氣的事。

  想來這兩個小姑娘此番過來的任務,應該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這麼簡單。

  除去了掩蓋在兩個小姑娘身上的鬼道,白蘭叫來了人,讓對方好好地招待這兩個小姑娘,而就在那兩個毫無懼色的小姑娘即將離開的時候,他卻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說起來……」白蘭看著那兩個即將離去的小姑娘,「我還不知道你們的名字。」

  紫發小姑娘和紅發小姑娘對視了一眼,隨後用一種夾雜著恍悟和了然的目光看著白蘭,仿佛是終於知道了白蘭之前的行為的用意一樣,隨後在白蘭奇怪的目光下開始了遲來的自我介紹。

  「你叫她威廉就可以了。」

  紫發的小姑娘指了指自己身邊的紅發小姑娘,隨後又指了指自己,「之於我……」

  她露出了一個羞怯而又古怪的笑容。

  「你可以叫我雪親王。」

  >>>

  就在兩個小姑娘終於打入敵人組織內部的同一時間,舟澗玟在從維內托那兒聽說了白蘭將那兩個小姑娘扣下的消息後,露出了一個古怪而又奇異的笑容。

  「無知的人類啊……」

  維內托看著這樣的指揮官小姐,只覺得自己在對方的身上仿佛看見了那宇智波帶土的疊影,「signorina ammiraglio……」

  您知不知道您現在像極了要毀滅世界的大反派啊!

  「怎麼了,是不是覺得我現在像那要毀滅世界的中二反派?」一眼看出了維內托的小心思,舟澗玟笑了笑,隨後端起了手邊的茶杯,不過很快就又有些嫌棄地將那茶杯放下。

  此刻舟澗玟身上的襯衫和西褲看起來很是不平整,這是她方才和衣躺在床上的緣故,不過既然舟澗玟本人也不在意,維內托自然也不會說些什麼,只是問道:

  「這茶水不合signorina ammiraglio的心意麼?」

  「方才在沢田綱吉那兒喝了太多咖啡了,現在實在是灌不下去了,」舟澗玟擺了擺手,說得隨意,而後又將那話題扯回到了某人的身上,「說起來,白蘭大約還不知道我這次給他送去的,究竟是什麼吧。」

  甲魚湯和吃棗藥丸並不是她讓那兩個小姑娘去走一遭的真正目的。

  她的真正目的,卻是讓白蘭將那兩個小姑娘扣在他的密魯菲歐雷總部裡。

  「威廉她們此前從未與白蘭打過照面,白蘭也不知道我們指揮所內究竟存在著哪些艦娘,」畢竟除了第一次傳送之外,白蘭在其餘幾次傳送期間壓根就都不在指揮所內。

  再加上舟澗玟復活全體艦娘是在第三個世界,而那之後白蘭又直接去了第四個世界,根本就沒有機會知道舟澗玟麾下全體艦娘的身份。

  「白蘭大約是覺得我和沢田綱吉準備聯手對付他和密魯菲歐雷,這會兒已經沒有了人手,所以才會派兩個小學生過去吧?」舟澗玟和白蘭相處也有一段時日了,自然能夠猜中對方的心思。

  不過這也是她想要的結果。

  「希望白蘭能夠喜歡我這份大禮吧,畢竟我可是不會輕易地將那兩人給送出去的。」

  掃帚星和祥瑞禦免,希望白蘭和他的密魯菲歐雷能夠受得住這份大禮。

  怎麼說……他至少也得要撐到和她決戰那會兒,方能體現出他這位反派BOSS的氣運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大佬送過去的是威廉•D波特和雪親王(祥瑞禦免家宅平安)

  白蘭知道大佬把人送過來可能是懷揣著什麼目的,但是壓根不知道送來的是這兩個人,否則他大概根本就不會留下她們吧【。


第225章 請恕我招待不周

  這一日,身在密魯菲歐雷總部的成員們過得可謂是莫名其妙。

  雖然不知道一向戒備森嚴的密魯菲歐雷總部是怎麼混入兩個小姑娘的——甚至還讓她們來到了白蘭大人的面前, 但是見白蘭大人沒有降罪於他們, 密魯菲歐雷的成員們在誠惶誠恐的同時,也還是將那兩個小姑娘加以看管。

  更正, 是按照白蘭大人的吩咐, 以貴客禮相待, 在限制她們的行動的同時也對她們的一舉一動加以監視。

  對於自家的小學生遭受到了如此的待遇, 某位元遠在彭格列基地內吃香的喝辣的……不對,是在彭格列基地和沢田綱吉商討針對密魯菲歐雷作戰方案的指揮官小姐, 自然也是知曉的。

  然而當她從自家的秘書艦那兒獲得了這個消息之後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憤怒, 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話, 便奠定了此刻身在密魯菲歐雷總部內的全體成員今後的處境。

  這位在多數的平行世界裡, 或被人譽為是有先見之明、或被人稱讚是料事如神的指揮官小姐是這麼說的:

  ——愚蠢的人類啊,他們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麼。

  倘若此時此刻密魯菲歐雷的首領白蘭身在此處的話,一定會為這名指揮官小姐那輕飄飄的語氣、以及臉上的那抹冷笑而感到不安——自然, 這份不安說到底還是源於他對舟澗玟本人的清楚認知。

  只可惜身為彭格列頭號大敵的白蘭,此時此刻壓根就沒有出現在彭格列基地的可能性, 也就看不見舟澗玟臉上的森冷、更聽不到她為密魯菲歐雷的將來批下的讖言了。

  不過說到底, 為了確保能夠見上舟澗玟一面、而做主將那兩個看似乖巧無害的小學生留在彭格列總部內的, 也是他白蘭本人就是了。

  也就是從白蘭做主將那兩個小學生扣在總部的那一日起,密魯菲歐雷迎來一場史無前例、也堪稱是密魯菲歐雷成立至今最大的一場浩劫。

  在兩個小姑娘被白蘭派人嚴加看管的一個小時之後,密魯菲歐雷總部二十五層某衛生間裡發生了原因不明的爆||炸,直接造成總部三分之一的下水管道發生了故障。

  對此,密魯菲歐雷總部內成員的反應是:這可能哪兩個家族成員在上廁所的時候不小心打了起來才一不小心炸了衛生間的吧。

  同一時間, 因為下屬覺得這個問題並不重要所以並沒有及時上報、故而壓根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的白蘭大人,正在頂樓的專屬房間內一邊吃著依舊發苦的棉花糖、一邊眺望著窗外的風景。

  「澗玟不在好無聊啊……」

  將手裡已經空了的檸檬夾心棉花糖的袋子隨手一丟,白蘭扭頭看了看身後的茶几上放著的那兩份禮物,在撇了撇嘴之後又繼續看起了風景。

  「所以你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澗玟……」

  與此同時,在兩個小姑娘被扣押的房間中,早就從自家指揮官那兒聽來了白蘭會扣下她們、但一定不會對她們動粗的紅發小姑娘與自己的搭檔看了眼,而後又扭頭看向了站在門口的那兩個白魔咒的成員,一(e)臉(yi)乖(man)巧(man)地問道:

  「你們的BOSS沒有禁止我們在這個房間內的活動吧?」指揮官小姐說了,要化解敵人的戒備,笑容和禮貌用語是必須的。

  從白蘭那兒直接得到命令的白魔咒成員遲疑了片刻,而後還是點了點頭,「兩位小姐有什麼吩咐?」

  只要別說要離開這房間,一切都好商量。

  紅發小姑娘和紫發小姑娘又是一個對視,這一回卻是由自稱是雪親王的紫發小姑娘答道,「那麼,能陪我們打牌解悶麼?」

  一邊說著,她已經從水手服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套全新的撲克牌,而後對著那兩名白魔咒的成員用難以抗拒的目光和語氣問道。

  「這……」那兩名白魔咒的成員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敗在了小姑娘那怯生生的目光之下。

  ……

  兩個小姑娘被抓的第三個小時,使得整個密魯菲歐雷總部的排水系統癱瘓了三分之一的下水管道問題尚在加緊修復中,位於密魯菲歐雷總部的白魔咒第十二部隊——Camelia就發生了緊急事態。

  「什麼?你是說十具最新試驗體逃脫了?」

  部下傳來的情報對於如今上個廁所都要多走五分鐘的路的十二部隊隊長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怎麼平日裡一整年都不會發生的事全擠在今天了?!

  按捺下了想要罵||娘的心情,十二部隊隊長當機立斷地對前來彙報的部下吩咐道,「出動十二部隊內全體可調動的人手去捕捉那十具實驗體,記得告訴捉捕的人員那十具實驗體異常兇猛,一定要注意安全。」

  如此吩咐著自己的部下,那十二部隊隊長在想了想眼下的情勢之後,又補充一句,「切記,千萬不能讓這件事傳到白蘭大人的耳中!」

  同一時間,尚且不知道十具具有高戰鬥力的實驗體已經從十二部隊的實驗室裡逃出、在密魯菲歐雷總部內上演了一場「為了民主和自由而奮鬥」的大逃生行動,身為密魯菲歐雷BOSS的白蘭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看著茶几上擱置著的早已涼掉的、來自於某人的投食,良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不能辜負澗玟的投食——雖然這種投食背後隱藏著的是來源於舟澗玟的惡意」;以及「這兩道菜怎麼看都像是黑暗料理——但這好歹也是澗玟親自派人送來的」的念頭伴隨著自帶的吐槽在他的腦內不斷地交織著,如同天人交戰一樣,讓白蘭久久做不了決定。

  這倒還真的不是白蘭突然想不開想要體會下人間疾苦……不對,是舟澗玟的惡意,問題是……

  以白蘭對舟澗玟瞭解,他並不覺得舟澗玟會做出如此輕易而又草率的事情。

  尤其是當舟澗玟下定決心要與自己決戰的情況下,送兩道「補品」來嘲諷他——哪怕是當作具有舟澗玟個人主義特色的戰書,但對於那個舟澗玟而言也著實是太小兒科了一些。

  倘若舟澗玟真的想要拿菜品做文章的話,必定會將這事做得非常氣派的,又那裡只會送來兩道所謂的「補品」?

  雖然白蘭也覺得舟澗玟可能是在那兩個小姑娘身上做了什麼打算,可問題是白蘭在舟澗玟身邊的這些年卻也不是白過的,他自然看得出舟澗玟到了關鍵時刻其實更依仗那些大船。

  若是此番舟澗玟是想讓自家艦娘在密魯菲歐雷總部內搞事的話,那麼她怎麼都不可能派來在陸地上壓根沒法放魚雷的小學生……

  至少也得送來逸仙、海倫娜這類輕巡吧?

  白蘭覺得自己是越來越搞不清舟澗玟究竟在想些什麼了,他尋思了整整一個下午,最終還是覺得,以舟澗玟的性格必然會在他最容易忽視的地方搞出一樁大事。

  而他最容易忽視的地方,貌似也就只有她送來的這兩份他鐵定不會動的「補品」了。

  「如果是澗玟的話……」拿著早前命人送來的湯勺,白蘭撥了撥那因為溫度的冷卻而變了模樣的「補品」,一想到這兩份「禮物」背後的惡意,他覺得自己就算是心比腦子還大……

  大約也是不能坦然地將其吃下去的吧。

  隨手將手中的湯勺擱在了一旁,白蘭覺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大約和這鍋裡的王||八也沒什麼區別了。

  「所以說澗玟你現在究竟在做什麼打算……」

  他歎著氣垂下了視線,下一秒就和鍋裡那只「屍體保存完好」的甲魚對上了視線,四目相對了一會兒——即使對方是死物——白蘭隨後又打了一個冷顫,只覺得自己恍惚間似乎是看見了這只死不瞑目的甲魚的靈魂在自己頭頂上飄蕩……

  等等,這個比喻貌似有些不太吉利吧?

  「算了,也到了該吃晚餐的時間了,」再度瞥了眼舟澗玟讓人送來的「補品」,白蘭在最終堅定了打死也不會碰這些黑暗料理的心之後,轉身離開了在窗外落日的映照下染上了昏黃色的房間。

  就在白蘭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乘坐電梯前往食堂的同時,被白蘭扣押在密魯菲歐雷總部的兩個小姑娘也正在享用她們近日的晚餐。

  不得不說白蘭親自下達的命令在這個密魯菲歐雷家族內還是存在著威懾性的,至少密魯菲歐雷的成員在限制了兩個小姑娘的自由的同時,卻也不敢真的將她們當作普通囚徒對待。

  好吃的好喝的那必須都是要有的,不僅陪吃陪喝還得陪玩。

  雖然不知道那兩個小姑娘——尤其是那個紫發的小姑娘究竟是打哪兒來的運氣,居然能夠連贏50把,但在她們玩膩了之前,就算是負責看守她們的白魔咒成員也不敢叫停著單方面虐||殺的遊戲。

  於是他們能夠期待的,只有這兩個小姑娘的厭倦,又或者是……

  ——有誰能來和他們換班。

  ……

  這一日的密魯菲歐雷總部註定是不幸的。

  時間是將近晚上七點,密魯菲歐雷總部內的醫療部門可以說是人滿為患,迎來了史無前例的高峰期。

  就算是密魯菲歐雷家族在剛剛成立之際受到上面的命令、複數的部隊被指派外出進行大規模的戰鬥,醫療部門內也從未如此忙碌過,而這次的原因顯然也不是因戰負傷,而是……

  「是龍葵素,」也就是發芽馬鈴薯中||毒。

  翻閱著報告,醫療部門的負責人面色鐵青地看著基本上就要塞不下的醫療室,「但是這種規模的食物中||毒,難不成今晚食堂那邊把土豆的囤貨給清倉了?」

  小護士茫然地搖了搖頭,雖說密魯菲歐雷最近也沒有大規模的對外戰鬥,但是醫療部門的忙碌每天都是如此,致使今天和她輪到同一班次的很多同事忙到傍晚都沒有來得及吃晚飯。

  原本以為自己終於能夠休息了,誰知道她前腳還沒有踏出醫療部門的大門呢,轉眼就迎來了大批量的客人。

  看著那些因為病房裡塞不下人了而只能躺在外面的密魯菲歐雷成員們,此時此刻無論是白魔咒還是黑魔咒的面色都是同樣的慘白,他們甚至顧不上平日裡的爭鋒相對,只能懨懨地和死對頭用眼神較勁,但轉眼間卻又捂著肚子嗷嗷直叫。

  噁心、嘔吐、腹痛、以及腹瀉,這些都是食用了發芽的土豆之後會出現的症狀,除此之外還可能導致頭暈頭痛甚至是呼吸困難,雖說醫療部門這裡有緊急預案,但是……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一邊準備著催吐用的高錳酸鉀和濃茶,兩個今日本應該是休假卻被人臨時叫來幫忙的小護士輕聲嘀咕著,「今天二十五層那兒的下水管道貌似發生問題了。」

  「沒錯沒錯,聽說到現在都沒有修好,」另一個小護士點了點頭,接著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又將頭湊到同事的耳邊小聲說道,「我還聽說,非但沒有修好,甚至受損範圍還擴大了。」

  「真的麼?」先前那小護士捂著嘴發出了一聲低呼,「那這些中||毒的人要是腹瀉的話……」

  該怎麼辦啊!

  「誰知道呢……」第二個小護士一臉的悲憫,卻也看不出有多麼的擔心或者同情。

  雖說都是一個家族的成員,但是醫療部門的成員的待遇說到底還是不比那些能夠出入各個戰場的戰鬥人員,平日裡不僅要看他們的顏色,運氣不好的話沒准還會在那些傷患和他們的上司那兒受氣。

  而今面對著這樣的情況,她們會對這些病患進行治療那是因為這是她們的工作與職責,但是同情什麼的……

  還是算了吧。

  近日發生在密魯菲歐雷總部的大小事件最終還是傳到了白蘭的耳中,只是此刻的白蘭卻並沒有如同相關部門的負責人想像中的那樣對此表示震怒,要說為什麼的話……

  這位白蘭大人此刻正病怏怏地躺在臥室的大床上,臉色蒼白地看著醫療部門的一把手。

  醫療部門的一把手此刻不在人手短缺的醫療部內坐鎮、反而跑到白蘭的房間顯然不是為了彙報情況的,而是因為他們密魯菲歐雷的BOSS白蘭大人……

  這一次也敗在了發芽的土豆上。

  在進行緊急催吐之後白蘭的情況顯然是好多了,但是經過這麼一番折騰,他面色慘白如紙卻也是不爭的事實。他強撐著要睡去的衝動,先是吩咐了醫療部門的一把手幾句,隨後又將清查問題的權利交到了聞訊趕來的入江正一的手中。

  入江正一在這次密魯菲歐雷總部集體中||毒事件中,是為數不多的幾位元高位倖存者之一。身為白蘭的親信,他會被白蘭委以重任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事實證明為了課題能夠廢寢忘食的技術宅雖然注孤生,但偶爾卻還是會被幸運女神的光環所籠罩的。

  「那去日本基地的事呢?」

  在其他人都離開之後,入江正一推了一把下滑的眼鏡,強忍著因為緊張而產生的腹痛感向白蘭的問道——徹查今日發生在密魯菲歐雷總部內的三起事件倒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這樣一來……

  勢必就會延遲他去日本基地的行程安排了。

  「這個啊……」白蘭仿佛是想到了什麼,對著入江正一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小正就不必在意了,我最近正好有其他安排。」

  預料之外的回答讓入江正一下意識地皺起了眉,他剛想要辯駁兩句,但是剛才的的確確是被折騰了一番的白蘭卻在他開口前表現出了倦意,於是入江正一也只能起身告辭了。

  入江正一一走,原本熱熱鬧鬧的屋內又再度陷入了安靜。

  白蘭靜靜地躺在床上,雖說因為食物中||毒的關係使得他看起來有些疲倦,但他此刻卻是毫無睡意,腦內浮現的也是各種與這個世界沒有什麼關聯的事情。

  準確的說,其實全是些和舟澗玟有關的事情。

  比如舟澗玟在屍魂界與他相處的那段平和歲月——如果不算上她三天兩頭跑到虛圈進行狩獵的話。

  比如他在冬木市成為了聖杯的那一年——那時候雖然不能以實體整日伴隨在舟澗玟的身邊,但他卻覺得自己距離舟澗玟也並不是那麼的遙遠。

  又比如他在來到最後那章地圖時,發現舟澗玟並沒有同自己一同抵達時那段漫長而又孤獨的時光。

  成為輝夜三子的事是真,但是獲得輝夜全部的力量卻是偶然。

  那時候自己剛抵達那個世界,就發現自己即將連同那女人一塊被封印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可結果卻是他將輝夜所剩不多的力量一併帶走。

  而那其中,也包括了輝夜的意志。

  在那漫長的歲月中,他從不斷地找尋舟澗玟的身影變成了不得不用算計與籌謀來打發時光,畢竟他本人也有一些想要確認的事情,而舟澗玟的杳無音訊在對於他來說既是砒||霜,卻也是良藥。

  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直到因陀羅和阿修羅的子孫後代們如同他們的先祖一樣反目成仇、直到因陀羅和阿修羅都轉生成為了各自的後代,舟澗玟卻始終都沒有出現過。

  漫長的等待和尋找終究還是枯燥而又乏味的,倒是他早先的算計和佈置都出現了意想不到的收穫。

  就在白蘭覺得自己大約是在這個世界裡找不到舟澗玟、索性借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驗證一下自己最初的猜測時,他的面前卻出現了一個小姑娘。

  一個長得讓他一看就覺得「澗玟小時候一定是這模樣」的、頂著真舟澗玟之名的小姑娘。

  而她就出生在木葉,那個有著他諸多佈置的地方。

  借著自己在這個世界裡、在那漫長的歲月中獲得的力量,白蘭偽裝成了和她一般大的孩童混入了木葉、打算陪著她一起長大。可是相處的時日越久,一個讓白蘭怎麼也無法接受的真相也一點點地在他的面前揭露:

  這不是舟澗玟。

  或者說,這不是他認識的舟澗玟。

  早年的佈置在那時已經無法再停止——或者說,在白蘭知道這個真相之後,他也不願意再去停止。而和那個擁有著舟澗玟的容貌、但本身卻並非是舟澗玟的人以同伴的身份一同並肩作戰,卻也並非他樂意去做的。

  於是在短暫的——至少和他在這個世界的經歷相比是無比短暫的掙扎過後,白蘭還是做出了那樣的選擇……

  「現在看來,澗玟會發現我有問題,應該也是從那個假澗玟的記憶中發現了什麼吧……」

  將一手墊在了腦後,白蘭那原本因為食物中毒而顯得無比蒼白的面色在燈光的照耀下,倒也暈染上了些許的暖色。他歎了一聲氣,頭一次為自己的難得衝動而懊惱,「早知道就不對那個假澗玟下手了,但是……」

  那雙藤紫色的雙瞳因為光線的緣故而顯得朦朧,可視線卻是無比的清晰。

  「我果然還是接受不了澗玟的替代品存在。」

  哪怕再怎麼相似,她也不是舟澗玟。

  就在白蘭做著符合他在上一章地圖的年歲的事——也就是追惜往事的同時,舟澗玟躺在彭格列基地的床上也是難以陷入沉睡。

  此刻時間固然還早,只是先前幾個世界的無趣程度讓她早就習慣了夜晚的孤寂——哪怕沒有任何的娛樂設備,只要有一本書籍在旁,她也能夠有滋有味地熬到就寢時間。

  此刻她的手邊倒還真是有一本書——是她之前從沢田綱吉那兒借來的,上面不屬於這個國家的東洋文字對於舟澗玟而言,早已不如她之前抵達這個世界時的那麼陌生了。

  只是此刻捏著沢田綱吉借給自己的原文書,舟澗玟卻是讀不進一個字。

  「Signorina ammiraglio?」維內托坐在旁邊的床鋪上,看著舟澗玟那茫然的樣子有些奇怪。

  其實她多多少少也是知道舟澗玟此番的惆悵是為了什麼的,但是面對著這樣的舟澗玟,她卻是非常體貼地沒有提起那個人的名字。

  「不,沒什麼,」舟澗玟牽動了一下嘴角,對著維內托露出了一個看起來並不是那麼完美的笑容。

  只不過舟澗玟的悵然也沒有持續太久,她仿佛是注意到了什麼,先是將手中那連一頁都沒有看完的書冊合上,而後朝某個方向看了過去。

  維內托原本還有些茫然,但是下一秒她卻瞪大了雙眼。

  用了兩秒理清了現狀,維內托也不管自己此刻還穿著睡衣躺在床上,立刻就對著那不請自來的兩人擺出了隨時都能夠進攻的姿勢……

  然而緊接著卻又被舟澗玟給制止了。

  「雖說我之前也有猜測二位會不會在近日拜訪,」她沖著那兩位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混入彭格列基地的客人比了一個「請」的收拾,「但沒有想到二位竟然會來得這麼早,請恕我招待不周。」

  那來的兩人對視了一眼,沒想到舟澗玟竟然會表現得如此坦然,最終卻還是忍不住問道:

  「那你也知道我們的來意麼?」

  作者有話要說:

  把威廉和雪親王請進家門的下場【。

  剛才重溫了一下家教未來篇,嘛……然後發現了一些因為好久沒看家教結果被我忽略的問題,還好問題也不是很大就是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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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大約就是這樣的下場

  那兩位不速之客各自穿著一件灰褐色的斗篷,寬大的帽兜戴在了頭上, 不僅遮去了那兩人的大半張臉, 那垂下的帽檐形成的陰影也籠罩在那兩人的臉上。

  在這個昏暗的房間裡,無論是舟澗玟還是一邊始終維持著隨時都能夠進攻的架勢的維內托, 都看不清那兩人此時此刻的表情。

  其實無需特意探看, 舟澗玟也能夠想像得出那兩個身高體形幾乎一致的這兩位不速之客此時此刻的表情:

  大約還是和她印象中一模一樣的平板無波吧。

  不過也是, 這兩個女人……不, 是這些頂著Cervello之名的女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是維持著這樣的姿態。尤其是當她們談起公事的時候, 便更是嚴肅得仿佛沒有任何屬於人類的感情一樣。

  事實上誰也說不清她們究竟是不是人類, 除了知道她們以Cervello為名、且每個成員身高體型容貌均是一致之外, 有關她們的種種資料均被隱藏在謎團之中。

  不過有一點舟澗玟還是能夠確定的, 那就是她們每一次出現……

  基本上沒什麼好事。

  所以此刻應該也是一樣的。

  舟澗玟依舊坐在床上,維持著方才看書時的坐姿,在昏黃色的燈光下被染上了一層暖意、故而也顯得有些朦朧的雙眼睨了那兩位Cervello的成員一眼, 而後又回歸到了最初的平靜。

  她在那二人的注視中伸手探向了自己的枕頭,沒一會兒便從裡面摸索出了一條鏈子, 而那鏈子的末端墜著的……

  赫然是屬於這個世界7^3一角的大空的瑪雷指環。

  「你們是為了這個而來的, 不是麼。」

  舟澗玟歪了歪腦袋, 卻沒有露出絲毫看起來能夠稱之為可愛的表情。她說著反問似的話語,語氣卻是篤定至極,仿佛不可能再有第二個回答一樣。

  事實證明舟澗玟一直都是正確的。

  那兩名Cervello對視了一眼,仿佛是從彼此的神情中確認了什麼一樣,隨後才由方才沒有開口的另一人追問道:

  「那麼, 你也知道你如今的處境了?」

  「處境呀……」

  舟澗玟重複著那人的用詞、微微地拉長了尾音。她仿佛是在無意間笑了一聲,而後在那兩人的注視中將手中的鏈子擱置在了身前那條素色的被子上,隨意得就仿佛自己放下的不是這個世界的基石之一,而是剛才那本她怎麼都讀不進去的日文書。

  舟澗玟的視線從始至終都沒有從那兩名Cervello的身上離開,包括此刻她將瑪雷指環隨手放下也是一樣,「你們既然用了處境這個詞,看來情況到底還是有些不妙呢。」

  「對於你們來說吧?」

  那應該是諷刺的話語,但是從此刻神態散漫而又慵懶的舟澗玟口中說出,卻是別有一番風||情。

  可惜的是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不解風||情的Cervello,而不是在食物中||毒後躺在床上還心心念念著她的白蘭,舟澗玟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風||情對於Cervello而言壓根就沒有任何的用處。

  除了為她的存在又平添了一份神秘之外。

  大約是在Cervello這個組織成立至今,她們從未見過如此不好說話的指環持有人。可問題是她們的身上也背負著自己的使命,所以那兩名Cervello在頻頻語塞之後,還是選擇了將這個話題繼續進行下去。

  儘管在面對著舟澗玟的情況下,會使得這個舉動顯得異常艱難。

  「那麼你對於這枚瑪雷指環如今的情況,究竟瞭解多少?」

  舟澗玟挑了挑眉,似乎是沒有想到今晚前來拜訪的Cervello會是如此的急躁。完全沒有將Cervello的失態歸功在自己身上的舟澗玟佯裝沉思了數秒,隨後才笑道,「我這個人在這種關乎世界命運的是是非非上素來有些愚鈍……」

  她義正嚴詞地說著這放在前幾個世界……尤其是上章地圖中一定會被人吐槽的話語,一邊漫不經心地撥弄那串起瑪雷指環的鏈子,「所以我想你們現在一定是很苦惱吧……」

  舟澗玟又是一聲輕笑,隨後才在那兩名Cervello沉默的注視中斂起了笑容繼續說道:

  「不過應該不是為了我此時此刻的態度,而是為了這玩意兒吧?」右手食指勾起了那串著瑪雷指環的鏈子,連帶著也將那枚蘊藏著巨大力量的指環從被鋪上提了起來,「瑪雷指環是7^3的一角,而7^3中最為重要的,便是三枚大空屬性的指環。」

  阿爾克巴雷諾的奶嘴從某個角度而言,也是能夠被看作指環的。

  「指環會選擇自己的主人,在7^3中不僅僅是針對其他六個屬性,更是指大空……不,不是,」舟澗玟一邊說著一邊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方才說出的話語,「應該說在7^3中,這句話就是針對大空的。」

  無論是彭格列指環還是瑪雷指環、亦或者是阿爾克巴雷諾的奶嘴,都是以大空為尊,將大空視作是首領。

  故而在這7^3之中,對於主人的選擇權主要還是在於那三枚大空的指環。畢竟只有BOSS確認了,才能夠對家族成員進行篩選。

  而7^3的奇跡主要還是由大空這一方來引發的。

  「彭格列指環和瑪雷指環視作,一個蘊藏著縱向時間線的力量,而另一個則是蘊藏著橫向空間軸的力量,」舟澗玟在那兩名Cervello的注視中用食指勾著那鏈子,隨後連帶著那枚指環一併轉了起來。

  銀色的鏈子與銀白色的指環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淺色的弧度,由於旋轉的速度實在是過快,站在遠處的Cervello甚至能夠看見一個完整的圓。

  從舟澗玟的言語中,那兩名Cervello完全能夠確認這姑娘並非不知道7^3的意義以及重要性,甚至可以說她看得比那些指環的歷屆持有人還要透徹。

  然而她這種明明知道瑪雷指環有多麼的重要,卻還是異常輕漫的態度,也讓這兩名Cervello看得有些心驚肉跳。

  「這一縱一橫,一經一緯,再加上阿爾克巴雷諾的奶嘴那無視時間與空間、可以在任意一點逗留的特徵,便是構成了7^3……不,是這個世界的基礎力量吧。」

  舟澗玟仿佛是注意到了那兩名Cervello對於自己的舉動有多麼的在意,於是她也不再為難那兩人,只是原本掛在食指上把玩的指環又重新放回到了被面上,這一舉動也讓那兩名Cervello小小地松了一口氣。

  「的確可以這麼說。」

  作為舟澗玟這一「貼心」的舉動的回報,其中一名Cervello也點頭承認了舟澗玟的說辭,不過這樣的回應卻引來了舟澗玟頗為訝異的一瞥。

  「哦呀,將這個告訴我真的可以麼?」她打量了一下那兩人,「我還以為這是業內機密呢。」

  那兩名Cervello似乎是為舟澗玟的用詞低笑了一聲,隨後才由另一人說道,「我們不會主動提供7^3的資訊。」

  「但如果是我自個兒猜出來真相,你們也不會對此加以否認是麼,」舟澗玟立刻明白了那兩人的言下之意,隨後在那兩人的默認中又追加了一句自己的評語,「還真是機械化的機制呢。」

  Cervello對於舟澗玟的這句評價不置可否,而舟澗玟也終於在那兩人的注視中進入了正題。

  「如此重要又智慧的7^3基石自然是不能夠出現什麼差錯的,尤其是對於那三方大空來說。」

  「在前任者去世……或者因為各種原因不能再繼續承受這7^3的大空之後,」舟澗玟意有所指地說道,前者是7^3大空的主人不能夠繼續擔任的主要原因,而後者……

  主要還是在指那繼任者已經出現了好幾撥的阿爾克巴雷諾。

  「選擇新的主人……也就是傳承便是必須的了。」

  那兩名Cervello沒有說話,但是舟澗玟卻也不以為怵,只是繼續說了下去,「其實這就和皇位還有玉璽的傳承是一個道理……啊呀抱歉,也不知道你們清不清楚我國文化。」

  「不過就算你們不清楚也沒關係,只要這指環的持有人明白就可以了。」

  舟澗玟斂起了臉上的笑意,映著那溫暖的橙色燈光的雙眼中一片清明,「一山容不下二虎,一個家族只會有一個BOSS,而一個指環也只能有一個主人。」

  「如今這情況和沢田綱吉與Xanxus當年參加指環爭奪戰的情況截然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Cervello的錯覺,她們只覺得舟澗玟的語氣在那一瞬間便褪去了隨意與漫不經心,取而代之的是認真與嚴肅。

  但是最主要的卻並非是她的語氣,而是她此刻訴說著的內容。

  「當年進行著指環爭奪戰時,彭格列指環處於分割狀態,再加上Xanxus從一開始就沒有繼承那彭格列指環的資格……」相對于瑪雷指環,彭格列指環的血緣限定也說不準究竟是不是坑爹。

  但是坑了身為九代目養子的Xanxus卻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不過倘若當初Xanxus並沒有被彭格列指環拒絕,如今還指不定會是什麼樣的時代呢。

  「所以當年,不,是彭格列歷史上的指環爭奪戰一直都進行得相當安全,」舟澗玟睨了一眼依舊默不作聲的Cervello,「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哦,或許還有些見證歷史的意義與作用,你們Cervello才會介入那指環爭奪戰吧。」

  「但是這一次的情況和當年的指環爭奪戰並不相同,甚至可以說是截然不同,所以你們才會火急火燎地跑來找我吧。」

  舟澗玟用拇指指腹輕輕地摩挲著那枚嵌在瑪雷指環中間的寶石表面,沒一會兒,那玉石表面的冰涼便轉換為了的暖意。然而舟澗玟雖然能夠溫暖那枚瑪雷指環,卻在這場談話開始之後,便無法再溫暖自己的內心。

  這番話背後蘊藏著怎樣的意義,只有她與面前的那兩位Cervello才知道。

  「畢竟瑪雷指環選擇了兩名主人……或者說,同時承認了兩人為主人的事,對於你們來說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吧?」

  「尤其是被瑪雷指環選擇成為主人的這兩人,此刻還站在了對立面。」

  舟澗玟終於垂下視線看了眼那枚靜靜地躺在素色的被面上,沒有染上絲毫溫暖的顏色的瑪雷指環,隨後看向了因為自己的話語後,仿佛是在短短的一瞬間裡亂了氣息的Cervello,接著露出了一個自嘲的笑容。

  「看來我是說對了呢。」

  這件事她從很早起便心中有數,如今Cervello的出現不過是幫助她進一步地確認罷了。

  「你們放心,我也不會擺出一副警惕又戒備的姿態,問你們此番前來是不是為了來抹殺突然就冒出來、又搶了某人的位置的我的蠢話的。」

  舟澗玟擺了擺手,一副對於Cervello知曉甚深的模樣,「反正根據你們此前的行為來看,你們做的最多也就是介入並有序地引導對戰,隨後在近距離觀察罷了。」

  Cervello這些女人雖然不討喜,但是目的從始至終都是非常的明確,那就是合理地誘導指環未來的主人之間的戰鬥——雖然彭格列十代目候補之間的戰鬥的結果是早就註定好的;或者是近距離地觀察指環已經選定的主人的舉動——這是獲得一手消息的最好方式。

  但說到底,其實也就是在決定指環走向的時候進行監督與仲裁。

  Cervello原本還以為她們今天勢必要費上一番唇舌,卻不知道舟澗玟一副什麼都知道了的模樣——事實上舟澗玟方才的話和真相基本上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出入,這也著實讓她們感到驚異。

  她們Cervello介入各種戰鬥至今,仿佛還真的沒有像面前的這個女人一樣,將她們的存在參詳得如此透徹的。

  早就選擇白蘭成為主人的大空瑪雷指環為什麼會無緣無故地突然承認她的存在,這兩名Cervello覺得自己大約是找到原因了。

  這個女人……

  可能就和白蘭一樣的可怕。

  「我猜……你們今日前來大約就是來同我說這瑪雷指環在已經選擇白蘭成為主人的前提下,又承認了我的事,」舟澗玟掃了那二人一眼,隨後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順便……」

  「也是來警告我,如今我這樣的處境是有多麼的危險,是麼?」

  和聰明人說話不費力,這句話Cervello也知道,但今日卻是她們頭一次切身地體驗到和聰明人說話可能也是會非常費力的事實。

  舟澗玟這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女人太聰明,卻也太難纏了。

  「瑪雷指環是世界的基石,也是7^3的一角,尤其是大空指環,更是其中最為重要的存在之一,」舟澗玟重複著就算是利用指環進行戰鬥的Mafia內,也不一定是人盡皆知的事實,這看似無意義的話語卻硬是讓Cervello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不是為了那內容,而是為了舟澗玟此刻的眼神和語氣。

  她是比身為大空的瑪雷指環的主人——或者說,大空的瑪雷指環的另一個主人更加能夠令人不寒而慄的存在。

  「大空的瑪雷指環同時選擇了兩個主人已經是違背了這個世界的法則的行為了,」這比可樂尼洛取代了拉爾•米爾奇成為阿爾克巴雷諾的行為更加地違背了法則。

  因為瑪雷指環不可能像奶嘴一樣增生出第二個,更遑論是決定了集體意志的大空的指環?

  「而在這個違背了法則的行為的基礎之上,是瑪雷指環同時選擇的兩個主人擁有著相悖的意志,」舟澗玟輕描淡寫地述說著仿佛是與自己毫無關聯的事實,就好像瑪雷指環選擇的另一個主人並不是她一樣。

  其實如果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上,她也覺得白蘭在這件事夠莫名其妙也夠冤枉的。

  他順著自己的心意步步緊逼著彭格列,好不容易就要真正意義上地一統天下——而且還是所有平行世界的天下,卻不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非但把他的殺手鐧之一化為己用,甚至還否定了他身為瑪雷指環主人的身份。

  正是因為她舟澗玟在第一次抵達第一章地圖用五個損管救下Ghost、並且讓其重新變回了白蘭的行為,致使原本不能夠同時存在於一個世界的、來自兩個截然不同的空間的白蘭同時出現了,也讓原本存在於這個世界的白蘭失去了擁有瑪雷指環的資格。

  或者說,他身為這個世界的瑪雷指環的持有人的身份遭到了動搖。

  而在最後的那場戰鬥上,平行世界的白蘭——也就是恢復了白蘭的身份的Ghost在對這個世界的發起了攻擊之後,這個世界的白蘭便真正意義上地失去了擁有瑪雷指環的資格了。

  不僅僅是因為兩個有資格成為瑪雷指環的主人的白蘭同時出現在一個空間、使得瑪雷指環無法確認誰才是自己真正的主人,更是因為他們在進行戰鬥之後同歸於盡。

  是的,同歸於盡。

  在第一章地圖最後的戰鬥中,兩個同為白蘭的存在因著瑪雷指環的歸屬權遭到了動搖、無法發揮正常實力的原因,力量也變得真正意義上的不分上下,這也使得他們最終誰都沒能夠活下來。

  至少,是沒能夠在這個世界裡活下來。

  根據舟澗玟的觀點,白蘭當日在初次抵達指揮所後說的話未必全都是真話,卻也未必全都是謊言。

  至少關於他因為失敗而在這個世界失去了立足點的這一句,舟澗玟是相信的——而他能夠成功地進入指揮所,也是因為他是真真正正的這個世界的白蘭的緣故。

  所以他才能夠在與Ghost同歸於盡之後,憑藉著自己的意識以及曾為瑪雷指環的主人的身份,混入了本身就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她舟澗玟的指揮所內,通過空間轉移調養生息並且積攢力量,最後在恰當的時機重新回到這個世界。

  舟澗玟方才也對Cervello說過,7^3的大空的指環會在前任主人死亡、或者是無法繼續擔任持有人的情況下重新選擇主人,當時與Ghost同歸於盡的白蘭不知道是符合了哪一點,但不可否認的是……

  當時在場的舟澗玟的確是成為了瑪雷指環的新一任的主人。

  這也是白蘭在成為「大聖杯」的時候,瑪雷指環會遺留在指揮所而不是被他一併帶走的原因,更是舟澗玟能夠使用瑪雷指環的原因。

  可這是在其他地圖內發生的事,其他的空間擁有著各自的法則,而在那些沒有7^3的世界裡,白蘭就算是瑪雷指環曾經的主人也不會對舟澗玟產生什麼影響。

  然而問題是他們如今回到了這個世界,而且還是白蘭並沒有與Ghost同歸於盡的時間點。

  也就是說,在如今這個時間點上,白蘭依舊還是瑪雷指環主人。

  所以眼下也就發生了「瑪雷指環同時選擇了兩個主人」這種無論是對於舟澗玟和白蘭、還是對於Cervello來說都稱得上是窘境的情況了。

  「眼下我面對著的是怎樣的一種情況我大約也猜得出來。」

  舟澗玟依舊說著仿佛是無關於自己生死的話語,語氣淡然得令Cerevllo都不由地為之側目,「成為瑪雷指環唯一的主人的這件事,不是我相當就能當,不想當就能夠不當的。」

  這是牽連到世界的基石的事,不可能如此的輕率。

  「我與白蘭之間終有一戰,這件事我早就已經知曉了,」舟澗玟睨了一眼那枚聯繫著自己與白蘭的瑪雷指環,若是她早就知道當日的舉動會導致今天這一出,或許那時候她也不會那麼做了。

  可惜哪有什麼早知道呀。

  「瑪雷指環的主人只能有一個,勝者成為這個世界7^3大空一角,敗者灰飛煙滅、徹底抹消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痕跡。」

  舟澗玟陳述著她按照經驗總結出來的情況,而後向那兩人問道。

  「我說的應該沒錯吧。」

  ……

  「大約就是這樣的下場吧?」

  聽到了躺在床上的人在將後果說了一邊後又這般詢問,Cervello對視了一眼,隨後對著那將左手的前臂枕在頭下,右手隨意地捏著方才從包裝袋裡拿出的棉花糖的男人,而後恭恭敬敬地朝他欠了欠身。

  「的確是這樣,白蘭大人。」

  聽到自己的猜測被驗證,白蘭也沒有流露出別樣的情緒,只是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而後良久沒有了聲音。

  直到那兩名穿著密魯菲歐雷白魔咒制服的Cervello以為方才剛剛經歷過食物中||毒的白蘭這會兒已經陷入了沉睡時,良久沒有了聲響的白蘭卻再度開口問道:

  「那麼,我們還有多久的時間呢?」

  問著對於他來說可能是至關重要的問題,可白蘭的態度卻是懶散得仿佛在詢問距離他外出旅行還有多久一樣。

  他那怠慢的語氣讓Cervello不由地為之側目,可她們最終還是給出了一個準確的時間。

  「至多……還能夠支撐一周的時間,白蘭大人。」

  白蘭又沉默了一會兒,隨後他仿佛是輕笑了一聲,又好像是歎了一聲氣,「是麼……」

  「那真的是太可惜了。」


第227章 漏液拜訪

  舟澗玟去找沢田綱吉的時候,對方還留在他白日裡一直待著的那件辦公室。

  而當舟澗玟踩著自己那雙低跟的皮鞋、步履匆匆地來到沢田綱吉那件辦公室的門口時, 恰巧看見獄寺隼人捏著幾份不薄也不厚的文件從燈火通明的房間內退出來的那一幕。

  獄寺隼人對於舟澗玟這個突然從密魯菲歐雷家族裡冒出來的存在, 多多少少還是懷揣著些許不喜與不信任的。

  只是見身為Boss的沢田綱吉對舟澗玟信任至極,他到底也沒像年輕時那樣, 將自己對舟澗玟的厭惡和敵意赤||裸裸地表達出來。

  如今看見據說是用過晚餐之後就回房準備就寢的舟澗玟又突然出現在了沢田綱吉辦公室的門口, 這個時代的獄寺隼人只是站在沢田綱吉那辦公室的門口警惕地看著舟澗玟、卻是一語不發。

  看見在十五歲時每每見到自己雖然也都會表現出警戒、但同時更會大呼小叫地對自己質問道「你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究竟想要做什麼」的獄寺隼人, 在如今的這個時代裡學會了如何收斂自己的脾氣, 舟澗玟在平靜地沖著對方微笑點頭的同時,也不由地在心中感歎了一聲。

  歲月能夠改變的果然不止是容顏, 還有脾性。

  在獄寺隼人的注視中, 舟澗玟平靜地敲響了方才才有對方闔上的房門, 而後在屋內沢田綱吉那帶著濃重的疲倦的應答聲中, 再度推開了那扇木門。

  「姑且讓我先道一聲晚安吧,獄寺先生,」舟澗玟笑著沖大約是因為自己的到來才沒有離去的獄寺隼人打了一聲招呼, 而後在對方那碧綠色的雙眼無聲的注視中,走進了沢田綱吉的辦公室。

  在舟澗玟推門進來的那一刹那, 沢田綱吉是由衷地為自己還好沒有入睡的這件事感到慶倖。

  這本應該深夜來尋人的舟澗玟應該懷揣著的想法, 但此刻卻是的的確確地誕生在了沢田綱吉的腦內。

  這自然並非是因為某些恰好符合現在這個時間點的原因, 而是看著舟澗玟此時此刻的表情,沢田綱吉是確信了這姑娘大約是遇到了什麼非常重要的問題,才會不惜在這個時間點來拜訪他。

  舟澗玟在用過晚餐之後就回屋休息的事,身為這個基地的主人的他自然知曉,但是看著此時此刻的舟澗玟穿戴整齊卻面色凝重, 沢田綱吉甚至無需超直感,就明白舟澗玟此時此刻來找他一定是有什麼非常重要的原因。

  「澗玟小姐先坐下說吧。」

  坐在辦公桌之後的沢田綱吉比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舟澗玟坐下,而舟澗玟在他的示意中,也毫不客氣地坐在了自己白天的那個位置。

  畢竟接下來要談的問題,可是無法在站著的情況下說完的。

  「沢田先生還沒有就寢真的是太好了,」舟澗玟在沢田綱吉起身朝著自己走來的同時,拿起了桌上放置著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因為發生了一些突發事件,所以不得不漏夜趕來。若是打擾了沢田先生的工作,我在此先賠罪了。」

  沢田綱吉早就知道舟澗玟說起漂亮話來一套一套的,就算是被Reborn教育了多年的他,有時也招架不住。

  不過比起舟澗玟那套說辭,沢田綱吉此刻更在意的還是她其中的某一句,「突發事件?」

  舟澗玟微笑著點了點頭,在沢田綱吉坐下之後這才繼續說道,「其實白日裡還隱瞞了沢田先生一些事,原本也並不打算這麼早說出來的,只是因為那突發事件的關係,我覺得還是需要早一些通知您才好。」

  沢田綱吉想著能夠把隱瞞別人一些事說得如此冠冕堂皇的,除了自己那位已故的恩師Reborn和他的父親之外,大約也就只有面前的這一位了。

  不過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沒有進入超炎模式的沢田綱吉的性格本就柔軟,再加上面前的舟澗玟如今也是他和彭格列的盟友,沢田綱吉也只能這麼接道:

  「澗玟小姐請說。」

  「今早在來拜訪沢田先生您之前,我派了我的兩位部下去密魯菲歐雷的總部給白蘭送了一些禮,」舟澗玟輕描淡寫地說著讓沢田綱吉深感錯愕的話語,隨後在對方訝異地表情中低笑了一聲。

  「至於我送的是什麼禮……其實也就戰書之類的存在,還請沢田先生不要深究。」

  舟澗玟那滿不在乎的模樣,讓早就能夠獨當一面的沢田綱吉也不由地感歎了一聲,不過舟澗玟仿佛是並沒有注意到對方那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的樣子,只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正如我猜測的一樣,白蘭將我家那兩個孩子給扣了下來。」

  「什麼?!」一向愛惜部下的沢田綱吉一聽到這兒就有些坐不住了,「澗玟小姐的意思是……」

  沢田綱吉的性子舟澗玟早就知道,如今看著他居然會為別人的部下感到著急,舟澗玟也不由地想起了另一大空——簡直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

  「請沢田先生無需著急,」明明是自己的部下被人扣押,舟澗玟卻反倒過來勸沢田綱吉,「那兩個孩子被白蘭扣下是預料之中的事,而且白蘭不會對她們做什麼的。」

  沢田綱吉見舟澗玟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有些無法理解,但轉念一想舟澗玟和白蘭之間的確是存在著什麼,白蘭不會對舟澗玟的部下下手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冷靜下來的沢田綱吉細想了一下舟澗玟方才的話語,頓時就產生了一種西斯空寂的感覺,「聽澗玟小姐的意思,難不成你是故意把人送過去的?」

  舟澗玟點了點頭,「白蘭留下她們大約是為了保留能夠與我聯繫的管道,而我把人送過去……」

  要將自己最初的打算告訴沢田綱吉,對於舟澗玟來說或許還真的不是一樁容易的事。這主要還是因為面前的沢田綱吉本質上還是個厚道人,在他的面前,反倒是容易將自己襯托得陰險狡猾。

  雖說舟澗玟本身也存在著這樣的自我認知,但是到了沢田綱吉面前多多少少卻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將這種陰險的計畫告訴面前的這個十年來仿佛改變了許多、又仿佛是一點兒都沒有什麼改變的青年。

  在沢田綱吉那困惑的目光中,舟澗玟歎了一聲氣還是如實告知,「是去給白蘭和密魯菲歐雷添些亂子的。」

  沢田綱吉大約也是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一個回答,他看著舟澗玟良久,目光從驚訝到懷疑,最後變為了關心——關心舟澗玟的精神方面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就算白蘭不會對澗玟小姐你的部下下手,」強忍住了撫額的衝動,沢田綱吉頓時覺得原本英明神武的舟澗玟此刻看起來……

  仿佛是特別的孩子氣。

  「但對方好歹是白蘭和他的密魯菲歐雷家族,澗玟小姐你的部下……」能給他們添什麼亂子呀。

  沢田綱吉覺得自己還是能夠想到舟澗玟的部下到了密魯菲歐雷之後的場景的,雖然看在舟澗玟的面子上大約不會被抹殺或者嚴加拷||打——當然,這是基於白蘭真的在意舟澗玟所以愛屋及烏的設想上。

  可即使如此,沢田綱吉覺得舟澗玟的那兩名部下大約也不能夠在密魯菲歐雷內自由地行動,如此一來又怎麼能夠給白蘭還有密魯菲歐雷添亂?

  「沢田先生在想些什麼我大約還是能夠猜到的,」看著沢田綱吉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舟澗玟掩著嘴輕笑了一聲,「誠然,白蘭的確是限制了我那兩名部下的行動,但是……」

  她露出了一個在沢田綱吉看來有些神秘的、就如同他的恩師Reborn昔年準備做些什麼「壞事」時的表情。

  「沢田先生是否聽過幸運E的詛咒?」

  這種怎麼聽都有些中二,甚至有些像是遊戲或者動畫中的設定一樣的名詞讓沢田綱吉微微一愣,而後他才有些不確定地反問道,「那種讓人倒楣起來會遵從令咒自殺的詛咒?」

  「對,就是那種倒楣起來就會被人命令拿長||槍捅心臟的詛咒,」舟澗玟點了點頭,既然「當年」沢田綱吉能夠瞬間理解自己那拿白蘭填聖杯的心願,那麼他如今能夠瞬間理解自己這番話,也並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沢田綱吉沉默了一秒,隨後有些不確定地追問,「難不成白蘭也中了這種幸運E的詛咒?」

  不是說白蘭後來真的填聖杯——不對,是成了被黑泥填的大聖杯了,怎麼又落上了這個幸運E的詛咒了?

  「有一種人倒楣起來喝涼水都會塞牙,但是還有一種人……能夠在什麼都不用做的情況下讓自己身邊的人切身體會到何為絕望,」舟澗玟對著因為自己的話而下意識地打了個冷顫的沢田綱吉笑了笑,「而我送去密魯菲歐雷的那兩個孩子……」

  「就屬於後者。」

  不明覺厲的沢田綱吉對於舟澗玟的這番話語下意識地心中一肅,雖然他不知道舟澗玟派去的那兩個部下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但是對於白蘭即將……或者已經面對的遭遇……

  他卻是毫不同情的。

  「前不久那兩個孩子送來了最新的消息,聽說白蘭今晚也在密魯菲歐雷內發生的集體食物中||毒時間上撲街了。」

  這效果也太驚人了吧!

  沢田綱吉對這種比強力的麻醉劑還要快速見效的幸運E的詛咒肅然起敬。

  「其實按照我原本的打算,我是想讓那兩個孩子再在密魯菲歐雷總部住上幾天的,想來不出三五日密魯菲歐雷面對我們這邊的進攻就會毫無還手之力,」舟澗玟說著在常人看來是天方夜譚的話語,但是對於面前的沢田綱吉來說……

  他卻是覺得舟澗玟大約真的能夠做到。

  「澗玟小姐說是原本……難道你現在改變注意了麼?」

  舟澗玟笑著點了點頭,「我剛才也說了,發生了一些突發事件呢,所以我原本那打算派人圍堵密魯菲歐雷總部,讓其成為白蘭的棺材的計畫也不得不被擱置了。」

  還好擱置了好麼!

  沢田綱吉在聽到了舟澗玟的全盤計畫之後差點給跪了。

  倒也不是他覺得這麼做太過瘋狂——雖然真的很瘋狂,但是密魯菲歐雷總部內還是存在著一些不能就這麼被殺了的存在——比如他留在密魯菲歐雷的間諜。

  沢田綱吉的顏藝十年如一日,但是舟澗玟這會兒卻沒有笑出來的心思,「方才Cervello來找過我一次。」

  一聽到舟澗玟這麼說,沢田綱吉的表情也頓時一肅。

  直到舟澗玟將此事告知他,Cervello入侵彭格列的基地居然都沒有被任何人發現,這讓他怎麼可能不在意。

  「澗玟小姐沒有受傷吧?」

  面對著沢田綱吉的關心,舟澗玟心中一暖,「你放心,並沒有受傷,Cervello雖然不討喜卻也不是會輕易出手的人。她們今夜過來找我,說到底還是為了這東西的事……」

  如此說著,舟澗玟伸手將掛在自己脖子上的鏈子挑了出來,而隨即出現在沢田綱吉視線中的……

  「這是瑪雷指環?!」

  是他昔日在白蘭的手上看見過的大空的瑪雷指環。

  「當日發生了一些事情,導致這枚瑪雷指環落在了我的手中,甚至選擇了我成為它的新主人。」

  舟澗玟說著足以動搖沢田綱吉那在Reborn的錘煉下早就變得強悍的神經,表情之淡然態度之隨意,讓沢田綱吉覺得自己險些就要回到十年前那個在諸多問題上都不能淡定以對的時期上了。

  ——這怎麼可能淡定得了啦!

  「雖然瑪雷指環現在落到了我的手裡,但同時卻也誕生了不少新的問題,比如說……」舟澗玟看著沢田綱吉那幾度想要吐槽的模樣,又繼續接著說道,「此刻的瑪雷指環並沒有唯一的主人。」

  「我與白蘭,如今共用著瑪雷指環的所有權。」

  沢田綱吉頓時了然,「也就是說,如今瑪雷指環同時存在著兩個主人是麼?」

  「而身為它的主人我與白蘭,還是站在敵對的立場上的,」舟澗玟非常淡然地補充了一句,「所以Cervello看不下去了,就跑來找我了,想來因為吃了發芽的土豆而上吐下瀉的白蘭,今夜也被她們給騷擾了吧。」

  ……所以說密魯菲歐雷今晚發生的集體中毒事件是又發芽的土豆引起的麼?

  聽到對手和他的家族有此遭遇,在白蘭和密魯菲歐雷的迫害下致使自家總部進入毀滅狀態、甚至還失去了不少熟人——其中就還包括他的恩師Reborn的沢田綱吉表示自己內心毫無波動……

  甚至還有點想笑。

  「那麼Cervello的意思是……」

  「我持有的這枚大空的瑪雷指環是7^3的一角,在整個7^3系統中都是至關重要的存在,就這麼同時選擇兩個站在對立面的主人可能對如今早就殘破不堪的7^3產生進一步的動搖。」

  殘破不堪是舟澗玟的個人評語,雖然也沒有錯就是了。

  「這樣的情況是不可能長時間支撐下去了,也就是說我與白蘭之間……」

  她看著沢田綱吉,一字一頓地說道:

  「必須要有一個了斷。」

  沢田綱吉算是明白舟澗玟今晚急急忙忙地跑來找自己的原因了,「澗玟小姐的意思是?」

  「今早你我已經達成了共識,在針對白蘭和密魯菲歐雷的問題上需要我們雙方共同解決,」舟澗玟看了眼自己的脖子上掛著的這枚指環,「但如今,我想我需要先和白蘭做出一個了斷了。」

  「白蘭對彭格列窮追不捨,主要是看中了彭格列……不,是十年前的彭格列所持有的彭格列指環。」

  舟澗玟對著沉默的沢田綱吉說道,「這是他以瑪雷指環的持有人,對彭格列指環的持有人、以及阿爾克巴雷諾下達的戰書。」

  「但如今白蘭身為瑪雷指環持有人的身份遭到了動搖,倘若他在與我的戰鬥中徹底失去了瑪雷指環的所有權的話……」舟澗玟對著因為理解了她的用意而表情一變的沢田綱吉笑了笑。

  「那麼他也就失去了將彭格列指環持有人強行拉入他親手製造出的遊樂場的資格了。」

  這對於沢田綱吉而言的確是意想不到的機會,但他也立刻想到這樣的假設是基於舟澗玟如果真的能夠獲得勝利的前提下的,「但是澗玟小姐,倘若你失敗了的話……」

  那麼舟澗玟的下場也不言而喻。

  「我有非勝不可的理由,」仿佛是想到了什麼,舟澗玟露出了一個在沢田綱吉看來似乎是有些悲傷的表情。

  因著舟澗玟的表情,沢田綱吉仿佛也回憶起了什麼,於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那麼澗玟小姐想讓我做些什麼呢?或者說,我有什麼能夠為澗玟小姐做的?」

  在這樣的表情下,他實在是找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與說辭。

  他能夠做的,唯有默默地支持這位突然出現的同盟。

  「今夜我與白蘭從Cervello那兒得到的消息大約是一致的,按照白蘭的性格,他很快就會展開行動。」

  得到了沢田綱吉的支持,今夜本就是懷揣著這個目的前來的舟澗玟露出了一個喜悅的笑容,隨後有條不紊地說著自己的揣測,「按照白蘭的性格,他會做的第一件事,大約就是……」

  「派人送來再次談判的邀請。」

  就是因為之前與白蘭的那場的談判才遇見了舟澗玟的沢田綱吉一驚,「澗玟小姐確定?」

  「而那個被白蘭派來送談判邀請的人,十有八||九應該就是你埋在密魯菲歐雷的那位臥底,入江正一。」

  一聽到入江正一的名字,沢田綱吉的氣息都有些紊亂了,「難道說白蘭他……」

  已經發現入江正一是臥底了?

  「這事大約早就暴||露了,畢竟那個人可是白蘭,」舟澗玟雙手一攤,「他讓入江正一過來送談判邀請,基本上還是存在著強迫你答應談判邀請的心思,因為在這次的談判上,他打算這麼做……」

  舟澗玟對著沢田綱吉陳述著自己的猜想,眼見著沢田綱吉的面色越來越沉重,她最終還是露出了一個笑容。

  「你放心吧,沢田先生,無論是你還是我,又或者你我在意的其他人都不會有事的。」

  沢田綱吉不知道舟澗玟究竟從哪兒產生的信心,但是看著她此刻的表情,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白蘭不好對付,還是請你多加小心,澗玟小姐。」

  舟澗玟完全能夠看出沢田綱吉的關心是真心實意的,畢竟對方就是一個這樣的人。

  「還有一件事,」點頭接受了對方的關心,舟澗玟在因為她的話大約今晚沒法好好地入睡的沢田綱吉的注視中,提出了自己的另一個請求:

  「能否請沢田先生派一位可靠的部下,替我進行最後的修行呢?」

  最後兩個字放在這樣的場合下著實是有些不太吉利,但沢田綱吉看著舟澗玟那嚴肅的表情,還是點了點頭,「澗玟小姐想要進行哪方面的修行?」

  >>>

  雖然是臨時基地,但作為一個Mafia家族,訓練場卻是必不可少的。

  昨夜在結束了與沢田綱吉的對話之後,就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了,今早在用過了早餐之後,她便在沢田綱吉派來的部下的引導下,來到了基地的訓練場。

  「雖然是我提出的請求,但沒想到沢田先生居然真的讓您過來替我進行訓練……」

  舟澗玟看著獨自站在偌大的訓練場內的那個人,一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一邊接過了身後的維內托遞來的武||士||刀——那是她在上章地圖裡定做的那一把,沒想到跟著她一同來到了這個世界。

  屋內的那人見到了舟澗玟的這個架勢挑了挑眉,卻並沒有主動開口,而熟知對方性格的舟澗玟也沒有在意,只是提著刀走到了那人的面前。

  「初次見面,雲雀先生。」

  她向著此刻正好留在基地內的雲雀恭彌打了一聲招呼,隨後在對方以沉默作為回應中將那刀鞘扣在了腰際,而後握著刀柄將那刀一把抽||出,直接朝著雲雀恭彌劈去。

  金屬相撞的聲音擴散在了這空曠的訓練場內,伴隨著皮鞋與地面的摩擦聲,用拐子抵住了舟澗玟那不帶任何招呼的攻擊,沉默已久的雲雀恭彌也終於大發慈悲地開口出聲了:

  「看起來倒像是一個能打的。」

  倒也不枉沢田綱吉讓正好留在基地內的他來跑一趟了。

  這樣的話語出自彭格列最強守護者的口中絕對稱得上是一種誇讚,舟澗玟大大方方地接下了,隨後也對著雲雀恭彌展開了第二輪的進攻。

  指揮作戰方面的能力她無需再加強,但是個人作戰方面的能力經過了上個世界的長時間懈怠之後也不知道還保留了多少。

  舟澗玟對於自己如今優勢和弱點非常清楚,也正是因為清楚,才需要進行強化。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與那人對戰的那一日的到來。


第228章 來訪

  以最先響應號召的雲雀恭彌為首……

  不對,應該說是以最先受到了沢田綱吉的請求、本身也對素未謀面的舟澗玟懷揣著好奇的雲雀恭彌為首, 在短短的三日之內, 彭格列的守護者幾乎全都成為了舟澗玟的陪練。

  雲雀恭彌、獄寺隼人、山本武、笹川了平……這幾人平均下來,至少在這三日間陪著舟澗玟打了三場以上——也就是說基本上是維持著一天一場的頻率。

  而出去他們之外, 因為舟澗玟的緣故, 在泡了十年的罐頭後終於被撈出來的六道骸也在昏迷期間, 被舟澗玟和笹川了平一起運送回了彭格列的秘密基地。

  在他終於恢復了意識並且知道了舟澗玟的存在、以及這幾日留守在秘密基地內的守護者幾乎被全部動員當了舟澗玟的陪練之後, 也他以「複健」為由主動進了訓練場。

  然後他就悲哀的發現幻術——無論是否有指環和霧之火焰加成——都對舟澗玟沒有半點作用的事實。

  好在六道骸也不是單純地以幻術吃飯的,沒有了幻術他還有著被昔日的霧之阿爾克巴雷諾點評為邪道的格鬥能力。

  丟下了對舟澗玟沒有絲毫作用的幻術, 六道骸揮舞著魚叉……三叉戟和舟澗玟痛痛快快地打了三個多小時之後, 也終於對舟澗玟此次幾乎涉及到守護者全體的修行活動的原由產生了質疑。

  「誒?你問我為什麼要進行這次的修行?」

  此刻的舟澗玟早就沒有了在首日與雲雀恭彌對戰時的衣冠楚楚——倒也不是說此刻的她看上去比較狼狽又不得體, 只是那件黑色的西裝和配套的領帶自從第一日與雲雀恭彌打響了第一場之後, 就被她以礙事為由撇在了一邊。

  那之後的每次對戰,她也只是穿著西褲與白襯衫,而襯衫的袖自被她挽到了手肘, 看上去倒的確是輕便了許多。

  聽到了六道骸的疑問,靠著訓練室的牆壁、看似隨意地坐在地上的舟澗玟停下了自己正在喝水的動作。

  她歪了歪腦袋看著身邊正在kufufufu地笑著的男人, 伴隨著這一扭頭的舉動, 因為礙事而被她高高束起的黑色的高馬尾也在空氣中劃過了一道弧度。

  「理由有很多啊, 」舟澗玟移開了停留在六道骸臉上的目光,轉而看向了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異常空曠的訓練室。

  在舟澗玟第一次使用之前還稱得上是乾淨平整的訓練室內如今變得有些坑坑窪窪,畢竟是在短短的三日間數度經過了守護者級別的戰鬥洗禮的地方,若是還能夠維持著最初的平整,舟澗玟反而要對其抗打擊性感到驚訝了。

  「一方面和你一樣, 是為了進行複健,」昔年在虛圈練出來的身手如今看來已是荒廢了多年,雖然舟澗玟的身邊有艦娘的存在、如今也依舊能夠熟練地運用鬼道與忍術,但總還是要將一些「萬一」出現的情況算在其中。

  所以格鬥能力是必不可少的。

  因為在水牢裡泡了十年才需要複健的六道骸看了眼舟澗玟,覺得這姑娘除了腦子有點問題之外、也並沒有出現什麼太大的毛病。簡單來說就是實在不像是長眠於病榻、或著因為其他什麼原因而長期無法進行運動的人。

  舟澗玟讀懂了六道骸的眼神,卻還是沒有將自己裝病的經歷是六道骸泡罐子的歲月的好幾倍的事情給說出來。

  算上在抵達屍魂界之後沒多久就開始裝藥罐子起,她舟澗玟的裝病史怎麼說也有百來年了——雖然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無法進行戰鬥的時光也就只有身在木葉的那十來年。

  畢竟她在上章地圖的時候身體情況的確不是很好。

  「這二來嘛,彭格列的守護者的戰鬥風格各有不同,」不如說除非是師承關係,否則每個人的戰鬥風格多多少少都是不一樣的,「如果我能夠在與你們對戰的時候依舊遊刃有餘的話,想來和那傢伙一戰也不會太吃虧。」

  舟澗玟要與白蘭一戰的事,已經通過沢田綱吉傳遞到了每一位守護者的耳中。

  只是關於舟澗玟與白蘭一戰的理由是為了爭奪瑪雷指環歸屬權的問題,沢田綱吉卻並沒有告訴他的守護者們——畢竟知道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

  「你還真敢說啊,」六道骸覺得舟澗玟這女人膽子實在是大,「那個男人真的有那麼強麼?」

  「你沒有對自己不是沢田先生的守護者這點加以否認真是讓我感到驚訝,」舟澗玟置若罔聞,只是佯裝驚訝地看著似乎是真的對白蘭的實力感到好奇的六道骸,隨後在對方的瞪視中掩嘴低笑了幾聲。

  「你問我白蘭究竟強不強……這實在是多此一舉的事。」

  眼見著六道骸拿起了三叉戟準備再度出手,舟澗玟連忙出聲打斷了對方的行為,「身為被大空的瑪雷指環選中、並且將密魯菲歐雷在短短數年內擴張到如此規模的人,白蘭自然是強大的。」

  她和白蘭之間雖然存在著不足為外人道也的恩怨,但是對方在這個世界、這個時代畢竟是一個比較……好吧,是相當具有威脅性的存在。

  舟澗玟作為對白蘭的實力還算熟悉的人,在向其他人——尤其是友軍科普白蘭的實力的時候,自然還是少一些主觀意識、多一些客觀評價比較好。

  「就憑著這些人盡皆知的事麼?」六道骸不覺得舟澗玟像是人云亦云的人,即使她方才說的的確是公認的事實。

  但是他卻覺得,舟澗玟的手中一定還有不少不為人知的、有關白蘭的資料。

  六道骸的步步追問倒也沒有讓舟澗玟產生多少反感,這不僅僅是因為對方此刻與自己暫時還能夠稱作是友軍的關係,還是她覺得六道骸與自己能夠合得來的緣故。

  「自然不是,還有彭格列在受到密魯菲歐雷的襲擊之後,至今無法對密魯菲歐雷造成什麼有效反擊這一點,」就更別提是毀滅性的打擊了。

  舟澗玟這話說得有些不太客氣,至少不是借住在彭格列吃白飯的人在為了自己的處境進行過深思熟慮之後應該有的發言——即使這的確是事實。

  不過舟澗玟雖說是暫住在彭格列基地,但也並非是真的吃白飯,而她也從未對自己在這個基地內的立場進行過考慮。

  要說為什麼的話,前日——也就是這次的修行開始的那天,她便讓胡德、俾斯麥、黎塞留分別帶了三支艦隊去已經偵查到的密魯菲歐雷據點進行破壞行動。

  而這場總計兩個小時就徹底結束、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也沒有給敵人任何進行反擊機會的行動,也徹底奠定了舟澗玟在這個基地內——或者說,是在彭格列同盟家族內的位置。

  這是她那夜與沢田綱吉商定之後,選擇拿出來的誠意。

  「這倒的確是兩個小時就毀滅了密魯菲歐雷三個重要據點的人會說的話,」六道骸自然是知曉舟澗玟的豐功偉績,他說著意義不明、也不知道是嘲諷還是讚揚的話語,而後又將話題拉回了原處,「不過按照你的性格,在對密魯菲歐雷進行了這樣的攻擊後,應該會將白蘭貶得一無是處才是。」

  六道骸覺得自己看人還是挺准的,舟澗玟雖然不像沢田綱吉和他的守護者那麼單純好懂、甚至可以說是相當的捉摸不透,但六道骸還是憑藉著自己的經驗敲開了些許蒙在舟澗玟這個名字之上的神秘面紗……

  ——唔,也有可能是裝甲。

  不管籠罩著舟澗玟的究竟是面紗還是裝甲,六道骸覺得自己多多少少還是看懂了一些這個女人,至少他不覺得舟澗玟會是如此謙遜的人。

  「如果白蘭是一般對手的話我肯定會像你說的那麼做,」事實上在之前的幾個世界她就是如此做的,「只可惜白蘭……或者說是如今的白蘭已經不是那樣的傻白甜了。」

  「……用傻白甜形容白蘭,你還真是獨闢蹊徑。」

  這是形容白蘭的話麼?

  舟澗玟巴眨了一下眼睛,「難道有什麼不對的麼?」

  當年——也就是第一章地圖裡的那個白蘭在她看來的確就是一個傻白甜:

  Ghost被她就走甚至被她「復活」為了最初的白蘭而不自知;也在明明知道她有武力值爆表的部下在的情況下、還覺得自己的真•六弔花能夠在Choice戰上打贏她,這是傻。

  有著一頭看著像是村口王師傅手藝的白髮,加上白皙到讓她都有點羡慕和嫉妒的皮膚,更遑論他的名字裡本身就還帶著一個點明主旨的白字。

  至於甜……

  舟澗玟一度覺得平行世界的白蘭之所以會成為醫學方面的專家,大約是戒不了糖分又擔心自己會因為糖尿病而送命。

  舟澗玟的邏輯六道骸自然是不懂的,所以看著一臉茫然、仿佛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在旁人聽來很是不對勁的話的舟澗玟,六道骸做出的回應只有、也只能有那麼一個:

  那就是繼續保持沉默。

  好在舟澗玟還是能夠想起自己和六道骸進行的最初的學術討論的,於是她又連忙將話題扯回到了白蘭的實力問題上,「當年的白蘭已經是當年的事了,如今再怎麼細究也是枉然。」

  至少他在很傻很天真方面已經回不到當年的那個白蘭了。

  「如今的白蘭不算他的智謀問題,光是武力值恐怕也不是彭格列這邊輕易能夠對付的,」畢竟是第二章地圖和第四章地圖這兩個高危世界活下來的人,又在第三章地圖裡當了大聖杯的存在。

  就算不談他身上存在的法則問題,光是他能夠像他一樣熟練地運用鬼道和忍術這一點,也足以讓他在這個以匣兵器和火焰作為主流武器的戰場上出其不意了。

  更何況他就算拿這個世界的主流武器戰鬥,白蘭也不見得會落得下風。

  ——如果此刻的他還有著瑪雷指環百分之百的持有權的話。

  「倘若白蘭真的像我過去遇到的對手那樣,將他一手建立的密魯菲歐雷視作心血的話,我或許還真的會為之前毀了他據點的事而洋洋得意,」舟澗玟似乎是苦笑了一聲,但語氣聽起來倒是平靜得很,「只可惜白蘭他並不是那樣的人。」

  將家族和家族成員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的首領六道骸不是沒見過,此刻一邊打噴嚏一邊苦逼地坐在辦公室裡批文件的沢田綱吉就能夠算一個,但是聽舟澗玟的意思,白蘭顯然不屬於這一類。

  「你是說白蘭他並不在意密魯菲歐雷?」

  「應該說,密魯菲歐雷對於他而言應該也只是達成野心的一個道具罷了,」舟澗玟聳了聳肩,輕巧地說著在六道骸聽來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的事實,「彭格列,或許還有我,對於密魯菲歐雷做出的那些攻擊在他看來,大約就是垂死的掙扎與反擊……」

  「是一出小丑們上演的鬧劇罷了。」

  六道骸不大喜歡舟澗玟的比喻,但是在舟澗玟的陳述中,他卻也找不出絲毫能夠進行駁斥的地方。

  「所以,你想獨自一人對付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

  「也並非是我獨自一人吧,」這幾日她忙著提升個人的戰鬥能力,並不等於她就真的要將自家艦娘從戰鬥力中撇除,「但是有些事的確是我不得不去做的。」

  六道骸原先還覺得會把對付白蘭視作是自己使命的人大約只有沢田綱吉一個。

  這倒也不是說其他人——包括他自己在內——不想要除去白蘭,但是他們與白蘭為敵純粹是覺得這個人不能留,因為這個瘋子的存在已經對自己造成了影響。

  若是再胸懷大志一些的,則是會覺得白蘭的存在已經危害到了世界。

  然而卻沒有一個人將「殺死白蘭」這件事當作是自己的使命一樣,除了一早就被白蘭針對上的沢田綱吉,以及……

  這個半路殺出的舟澗玟。

  「你此刻的想法我大約也能夠猜出一些,」見六道骸沉默了,舟澗玟隨手擰上了手上那瓶已經沒了一大半的運動飲料的瓶蓋,隨後起身朝著空曠的訓練場的中||央走去。

  「說實話,如果不是有必要的話,我也不想做這種麻煩事。」

  無論是否是打著「為民除害」的旗子,但是……

  「但是有些事情是註定好的,不是我個人覺得麻煩就能夠避開的。就像沢田先生當年也逃避著成為彭格列十代目這件事,可到了如今這個時代、以這個身份挑起重任的卻依舊還是他一樣。」

  舟澗玟看著手持著三叉戟也朝著訓練場中央走來的六道骸,卻也並沒有擺出要再度攻擊的架勢,只是扭過頭看向了訓練場那緊合著的大門,隨後仿佛是忘卻了先前的話題有多麼沉重一般,用輕快地語氣問道:

  「獄寺先生來找我們是有什麼事麼?」

  她與守護者之間的訓練也沒有固定的排班,純粹是誰有空就過來陪她打一場——雖說這一開始是沢田綱吉的要求,但是被各種公文淹沒的守護者們很快就覺得這種既能夠活動筋骨、又能夠發洩情緒的打鬥著實簡單有效。

  嗯,在發洩被密魯菲歐雷步步緊逼的煩躁情緒的問題上。

  舟澗玟話音剛落,訓練場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獄寺隼人一點兒都沒有表現出偷聽被發現後的羞惱,只是平靜地看著屋內那同時令他不悅的兩人,而後用更加平靜的語氣說道:

  「密魯菲歐雷來人了,十代目讓你過去一次。」

  舟澗玟聞言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看起來倒是和平日裡的六道骸有那麼些許的相似。

  雖說是密魯菲歐雷那邊來了人,但是之前與六道骸打了那麼一場的舟澗玟也不願意就這麼去見人——從獄寺隼人在門外偷聽了那麼久、不到她出聲都沒有要進來的意思這點來看,舟澗玟也明白了沢田綱吉那邊並不是那麼的著急。

  於是她直接回了房間,在沖了一個澡又換上了乾淨的衣服之後,這才帶著維內托去了沢田綱吉此刻所在的會客室。

  作為沢田綱吉的護衛而守在門口的山本武仿佛是早就得到了她會過來的消息,此刻看見舟澗玟帶著維內托姍姍來遲也沒有太大的驚訝,只是通知了一聲屋內的人,而後便為舟澗玟打開了房門。

  在看見屋內坐著的只有沢田綱吉和入江正一、並不存在第三個人之後,舟澗玟也立刻收起了帶著維內托進屋的打算。

  她原本還以為山本武守在門外是鄭重起見以防萬一,卻不想這根本就是屋內的對話不能夠傳到其他人的耳中,而山本武又不放心沢田綱吉和密魯菲歐雷的人的獨處,所以才會留在門外。

  一瞬間理清了其中的關係的舟澗玟看了維內托一眼,無需她再出聲吩咐,知曉舟澗玟心意的秘書艦便主動在門口止步,目送著舟澗玟一個人進了會客室。

  「久等了,沢田先生。」

  向著派去獄寺隼人來通知她的沢田綱吉打了一聲招呼,舟澗玟而後又看了一眼穿著密魯菲歐雷制服、今日顯然是以密魯菲歐雷公派身份來這個基地的入江正一,「又見面了,入江先生。」

  入江正一當日也在密魯菲歐雷和彭格列的談判現場,只是因為她引起的那場騷亂,使得入江正一看起來並沒有那麼起眼罷了。

  相對於態度坦然的舟澗玟,這位密魯菲歐雷第一部隊隊長看起來則是有些拘謹,他慌亂地看著舟澗玟也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這姑娘當日指揮著部下在密魯菲歐雷的牆壁與落地窗上開了一對洞的事。

  好在邊上的沢田綱吉是個厚道人,在看見入江正一那慌亂的模樣之後,也出聲化解了兩人的尷尬,「正一帶來了一些白蘭的消息,我想澗玟小姐大約有興趣。」

  這句話便是在告訴雙方彼此都不是外人,可見沢田綱吉在Reborn的教導之下,多少還是領略了一些語言的奧妙了。

  「我聽說密魯菲歐雷的成員們這幾日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舟澗玟明白沢田綱吉的意思,自然也不願意再讓本身就容易緊張、一緊張就又會肚子疼的入江正一太多的壓力。

  只是她在入座之後的第一句話,卻還是讓入江正一下意識地捂住了肚子。

  舟澗玟立刻就明白這一位還是被誤傷了。

  密魯菲歐雷這幾日經歷了什麼,舟澗玟早就通過自己留在密魯菲歐雷的那兩位小可愛知曉了,只是那兩位的殺傷力也不是她們自己能夠控制的,所以入江正一即使被認定為友軍,還是免不了被誤傷。

  誰讓他不是幸運EX。

  「剛才綱吉君和我說那兩位被白蘭先生扣下的人質是澗玟小姐故意送過去的我還不信,」回憶起了這幾日在密魯菲歐雷的遭遇,入江正一頓時就覺得自己還好是站在彭格列這邊的。

  畢竟相對於他的在密魯菲歐雷的那些同僚,如今還能夠直著走出密魯菲歐雷總部的他實在是一個幸運兒。

  「人是我故意送過去的沒錯,但我也沒有讓白蘭扣下她們呀,」舟澗玟攤了攤手,一副甩鍋給白蘭的模樣讓入江正一隻覺得自己的肚子更疼了。

  雖然舟澗玟這話也沒錯,可一開始就知道舟澗玟是故意坑白蘭的沢田綱吉也忍不住為自己的死對頭點上一炷香。

  「言歸正傳吧,」活躍了一下氣氛……大概是在活躍了氣氛之後,舟澗玟也斂起了先前隨意的態度,正色看向了坐在自己對面的入江正一,「白蘭是有什麼話讓你一併帶給我麼?」

  捂著肚子的入江正一面色一凜,隨後卻又是歎了一聲氣。

  「我現在終於明白白蘭先生為什麼會這麼在意你了,澗玟小姐。」


第229章 數日不見

  入江正一雖然說的是事實,但舟澗玟喜不喜歡這個事實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過她倒也沒有把自己對這個事實的厭惡牽連到入江正一的身上, 只是安安靜靜地聽著對方陳述著今日的來意, 包括密魯菲歐雷向彭格列提出的新一輪的談判,以及白蘭特意讓入江正一轉達給她的話語。

  看著舟澗玟面無表情地聽完了全程, 終於將白蘭那些聽起來稍顯囉嗦的話語全都轉述完畢的入江正一推了一把架在鼻樑上的眼鏡, 隨後說著總結性的話語, 「白蘭先生讓我轉述的就是這些。」

  舟澗玟的平靜在他看來有些心驚, 雖然他方才已經從沢田綱吉那兒知道了舟澗玟一早就猜到會有這樣的事的發生,但相較于當時聽到白蘭的吩咐而面露驚色的自己, 舟澗玟表現得實在是……

  太平靜了。

  這樣的平靜在這樣的場合下稍顯詭異, 非但沒有讓入江正一靜下心來, 甚至隱隱地開始懷疑這是不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哦, 是麼。」

  大約是察覺到屋內太過安靜了,絲毫沒有自己就是引起了這詭異的靜謐的罪魁禍首的自覺,舟澗玟在兩個大男人的注視下緩緩地點了點頭, 隨後才補充了一句,「不過都是些意料之中的事罷了, 你們何必這樣看著我?」

  ——不不不, 能把這些當作是意料中的事, 這本身就很可怕了好麼!

  尚且不瞭解舟澗玟的入江正一在心中嘀咕了一句,雖然之前已經從沢田綱吉那兒聽說了事情的原委、也從白蘭那兒知道了他莫名其妙地就和這個名為舟澗玟的女人有了接觸的這件事。

  但在沒有和舟澗玟進行過正式接觸的情況下,入江正一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沢田綱吉和白蘭口中的這個人真的存在。

  不過如今看來……

  入江正一倒真是有些明白了沢田綱吉和白蘭為何會如此在意舟澗玟了。

  這個女人……沒准比白蘭要更加的可怕。

  不過幸好這個女人沒有站在白蘭的那一邊,而是站在了白蘭的對立面,否則他是真的想像不到這個世界的拯救方式——或者說, 打敗白蘭的正確方式了。

  「白蘭的想法我多多少少還是能夠猜到一些的,」舟澗玟在沢田綱吉和入江正一的注視中看了眼坐在自己身側的沢田綱吉,對方是第一個知道她對這件事的推測與考量的人,如今入江正一的到來不過是證實了她的揣測並沒有出錯罷了。

  舟澗玟沒有告訴這兩人的是,事到如今她也好、白蘭也好,他們的考量和懷揣著的心思都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們之間無法避免一次大戰的事實。

  「我的要求也只有一項,待你回密魯菲歐雷之後請代我轉告白蘭,」並沒有對入江正一方才陳述的內容進行任何的點評——包括那些白蘭特意讓他轉告自己的話語。

  看見舟澗玟擺明瞭不願意談任何有關白蘭的私事,入江正一也只是頗為體貼的點了點頭、沒有再在那些舟澗玟不願提及的問題上加以追問,「澗玟小姐請說。」

  「在雙方談判的那一日,我要求密魯菲歐雷的兩位元首領全部到場,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在沢田綱吉的陳述中,舟澗玟是一個頭腦清晰而又靈活,但是行事作風裡卻夾雜著些許詭譎的人。這樣的評價入江正一倒也不是不信,應該說他是想要相信的、卻怎麼都想像不出還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簡直就是另一個白蘭。

  但如今在看見了舟澗玟之後,入江正一才相信沢田綱吉的評價並沒有錯,與此同時他也意識到了,舟澗玟並不是另一個白蘭的事實。

  她的身上或多或少的確存在著與白蘭相似的地方,但是她的本質與白蘭卻是完全不一樣的。

  也難怪她會選擇站在沢田綱吉這一邊,而不是與白蘭同流合污。

  「我明白了,」總是入江正一因為舟澗玟的話語而思緒萬千,但是他到底也是能夠成為密魯菲歐雷第一部隊隊長的存在,很快就進入了工作模式的他對著舟澗玟再度頷首,而後又仿佛是確認般地追問了一句,「就只有這些麼?」

  「就只有這些。」

  舟澗玟那副在私事上不願意與白蘭有過多的牽扯、而在公事上也想儘早地了結的態度可謂是非常的明顯,並且深切地傳遞到了在場另兩人的眼中。

  沢田綱吉是知道舟澗玟和白蘭還經歷了一些什麼的——出於維護個人隱私的考慮,他並沒有將舟澗玟當日告訴他的部分事情告知入江正一;但如今看著舟澗玟的態度,他也明白舟澗玟是鐵了心的要和白蘭進行一次了斷。

  入江正一雖然不知道白蘭和舟澗玟之間究竟還有什麼淵源,畢竟前些日子舟澗玟突然出現在彭格列與密魯菲歐雷的談判現場時,白蘭表現出的態度可以說是要多陌生就有多麼的陌生。

  而如今只不過過去了短短的數日,白蘭對於舟澗玟的態度可以說是驟然轉變,稱之為情深意切也不為過。

  即使入江正一完全想像不出白蘭會在7^3之外的事上如此熱衷就是了。

  只是對於舟澗玟和白蘭之間的揣度入江正一也沒有表露在臉上,此刻依舊處於工作模式的他在聽到了舟澗玟的答案之後,也必須做出回應,「我知道了。」

  沢田綱吉今日特意將舟澗玟找來,主要就是為了談白蘭的問題。

  眼下見入江正一已經將該說的內容全部說完、而舟澗玟也無意再表達更多,沉默了許久的沢田綱吉也終於再度開口,「這次的談判雖然是打著和解彭格列與密魯菲歐雷之間的矛盾的旗號,但白蘭的目的主要還是澗玟小姐。」

  看了眼完全有這個自知的舟澗玟,沢田綱吉又繼續說道,「我已經和澗玟小姐達成了一致意見,在這件事上會對澗玟小姐進行她想要的協助。」

  這便是要以舟澗玟的計畫為主的意思了。

  入江正一自然聽得出沢田綱吉的言下之意,畢竟他也是知曉沢田綱吉最初的那個計畫的人,如今親耳聽見沢田綱吉說要將那個計畫暫緩、以舟澗玟的計畫為主,入江正一要說自己不驚訝是不可能的。

  更主要的是……

  「雲雀先生也同意了?」

  沢田綱吉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有些古怪,良久他才點了點頭,「應該……算是同意了吧。」

  雲雀恭彌這幾日沒有趕回並盛,而是留在基地內每日和舟澗玟進行一次酣暢淋漓的戰鬥,光是這一點便能夠說明不少問題了,「倘若澗玟小姐能夠成功的話……」

  「不是能夠,而是必須,」從剛才起就沒有開口過的舟澗玟突然出聲,也成功地吸引了沢田綱吉與入江正一的注意力。

  然而吸引了兩人注意力的舟澗玟卻沒有再在自己的成功率的問題上進行解釋與說明,卻是對著入江正一說道,「你是站在沢田先生這邊臥底的事,白蘭早已經知曉了。」

  這件事舟澗玟此前已經告知過了沢田綱吉,如今看入江正一的表情,想來沢田綱吉在方才也已經將這件事告訴他了。

  入江正一如今聽見舟澗玟驟然提及此事,心下一凜的同時卻也忍不住問道,「澗玟小姐的意思是……」

  「白蘭之前一直沒有動手是為了給自己找樂子……」對於掌握了絕大多數的情報、看穿了幾乎一切真相的白蘭來說,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然後看著別人是如何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手腳的……的確是一大樂趣。

  反正只要不影響到他的計畫就可以了。

  找樂子三個字似乎是有些刺激到了入江正一,但他對於舟澗玟的點評卻也無力反駁,畢竟他對於白蘭的性格也再瞭解不過了——給自己找樂子什麼的,這還真像白蘭會做的事。

  「我的意思是,白蘭之前留下一些安全隱患是因為他知道那對自己構不成任何的威脅。但如今他大約是打算孤注一擲了,所以哪怕是為了震懾彭格列……」

  舟澗玟頓了頓,仿佛是在尋找著合適的措辭,然而她最終還是決定如實相告:

  「你也存在著性命之憂。」

  >>>

  入江正一回到密魯菲歐雷基地之後只傳來了一次消息,還是以密魯菲歐雷第一部隊隊長的身份通過網路進行的業務聯絡。大約是身邊有人在監視,他從頭到尾也就說了短短的幾句話,撇開一些公式化的問候不談,核心內容也就是那麼一點:

  白蘭同意了舟澗玟提出的要求。

  於是沢田綱吉和舟澗玟也以各自家族首領的身份,如約抵達了密魯菲歐雷的總部。

  遠遠地就看見了那高聳入雲的建築物,而當舟澗玟所在的車隊真的抵達了密魯菲歐雷總部的門口時,率先看見的也不是她上一次出現在這裡時來不及打量的佈置,而是那兩排整整齊齊地站在門口的密魯菲歐雷家族的成員。

  白與黑的制服交織,那明顯是帶著白蘭個人趣味的制服讓一下車就看見這一幕的舟澗玟只覺得晃眼。

  大約是許久都沒有見到這一套制服了,舟澗玟一時間……還真的有些忘記了密魯菲歐雷家族的制服是如此俗氣——前衛的存在。

  前衛到了讓她覺得自己的那套軍||官||裝還是挺不錯的地步。

  「恭候多時了,彭格列的諸位、還有舟澗玟小姐。」

  和沢田綱吉一前一後下車的舟澗玟只是稍稍地打量了一會兒那些穿著密魯菲歐雷制服的成員們,便聽到了入江正一的聲音,她扭過頭朝著密魯菲歐雷總部正門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地看見了穿著密魯菲歐雷白魔咒制服的入江正一。

  此刻的他,顯然是以密魯菲歐雷第一部隊隊長的身份來和他們交談的。

  讓身為彭格列這邊的臥底的入江正一來招待前來談判的彭格列,這種事情果然是白蘭那傢伙能夠做出來的。

  腹誹了一句某人的惡趣味,舟澗玟在聽到沢田綱吉已經和入江正一進行起了冠冕堂皇的交談之後,也不由地朝自己身邊的那人側目——

  還真會演。

  不過舟澗玟也知道自己沒資格說沢田綱吉,畢竟她此前做的戲也不比這兩人要少。

  所以此刻的舟澗玟只是沉默地看著沢田綱吉和入江正一進行著短暫的交流,隨後一行人跟隨著前來招待他們的入江正一朝室內走去。

  近日沢田綱吉帶的人不多,主要的戰鬥力也就只有獄寺隼人和山本武,而舟澗玟也一如既往地只帶了維內托一人。將其他家族成員們留在了門口,一行五人跟隨著入江正一乘坐著電梯抵達了密魯菲歐雷的頂樓。

  或者說,是那個白蘭一直逗留著的房間。

  「白蘭先生、尤尼小姐,彭格列與舟澗玟小姐已經抵達了,」雖說入江正一已經知曉自己臥底的身份暴露的事實,但是他到底還是位盡職盡責的臥底,此刻就算是當著自己人的面也依舊演得毫無破綻。

  這讓舟澗玟忍不住為他點贊。

  大約是早就知道彭格列的人已經抵達的事,屋內的人很快就有了回應。入江正一在得到屋內那人的應答之後,也立刻推門而入,而當舟澗玟一行人進入屋內之後……

  就發現那畫面與自己想像中的似乎是有些不太一樣。

  此刻屋內雖然還站著一些穿著密魯菲歐雷制服的部下,從他們的胸前沒有象徵著隊長身份的花形胸針這點來看,作用大約與此刻侯在樓下的彭格列家族的成員們差不多——簡單來說就是BOSS們出行或者做大事時用來撐場面的。

  而撇開那些人不談,屋內還存在著其他幾人,除了大家的熟面孔白蘭之外,還有一個面無表情、同樣穿著密魯菲歐雷制服的小姑娘;以及兩個比那個小姑娘看起來年紀更小的小女孩。

  「終於來了呀,彭格列的諸位,」用目光示意原本想要離開的入江正一留下,白蘭捏著手裡大約已經成為了他的標配的棉花糖,笑嘻嘻地沖著進屋的那幾人打起了招呼。

  就算是沢田綱吉在看見這一幕時也有些懵逼,不過早年接受過Reborn教育的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以符合彭格列十代目身份的態度對白蘭的問候做出了回應。

  「的確是很久不見了,白蘭。」

  屋內那三個怎麼看都和談判的氣氛格格不入的小姑娘的身份他大約也猜出來了,穿著密魯菲歐雷制服的必然是舟澗玟指名要見的密魯菲歐雷黑魔咒的BOSS尤尼,而那兩個穿著常服看起來比尤尼還要小的小姑娘……

  大約就是舟澗玟送來密魯菲歐雷搞破壞……不對,是給白蘭添樂子的那兩個小姑娘。

  當日聽舟澗玟一口一個「那兩個孩子」他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畢竟在他的母語中這樣的用詞也非常的頻繁,但如今一看……

  尼瑪這真的是兩個孩子啊!!!

  澗玟小姐究竟都做了些什麼呀!!!

  強忍著吐槽的衝動,已經猜出了那兩個小女孩身份的沢田綱吉看了眼面對著這一幕也絲毫不動搖的舟澗玟,然後突然有些明白舟澗玟能夠與白蘭正面肛到底的原因了。

  只是舟澗玟與沢田綱吉知道真相,但沢田綱吉的兩個守護者卻不知道那兩個穿著常服的小姑娘的身份。

  所以此刻在看見白蘭身邊坐著三個小女孩時,獄寺隼人和山本武的第一反應就是……

  ——白蘭你個蘿莉控!

  也幸好獄寺隼人早已不是十年前那個脾氣暴躁、一想到什麼就叫出來的毛頭小子了;不過就算脾氣都收斂了許多,在看見這一幕時他還是不贊同地皺起了眉。

  邊上的山本武的臉色顯然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而相對於站在沢田綱吉身後那兩個顯然已經想歪了的守護者,舟澗玟在看見自家兩個小學生時的第一反應,就是打探那兩個人是否還完好無損。

  無論身體還是精神方面的。

  畢竟有了前車之鑒——甚至那位前車之鑒此刻就坐在那兩個孩子的身邊,舟澗玟雖然一直通過維內托和兩位艦娘保持著聯繫,心中卻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只是舟澗玟雖然將自己的擔憂掩飾得很好,卻也還是瞞不過自打她進屋起就一直注視著她一舉一動的白蘭。

  看見舟澗玟雙眉微蹙、眼神膠著在那兩名嬌小的艦娘身上、一副生怕他對那兩個孩子做了什麼的樣子,白蘭就覺得自己有些胸悶。

  不過心裡雖然有些不太舒服,但白蘭還是放任那兩個見到自家指揮官小姐到來而雙眼一亮的艦娘回到舟澗玟的身邊。

  反正攔也是攔不住的,而且他這幾日早已經猜出密魯菲歐雷內頻頻發生的事件的真正原因了——應該說,這兩個小姑娘給密魯菲歐雷帶來的災難,才是舟澗玟給他送來的禮物。

  「我們也好久不見了,澗玟。」

  兩個小姑娘撲向舟澗玟的時候獄寺隼人和山本武都準備去攔,不過當他們看見舟澗玟蹲下了身抱住了那兩個小姑娘時,這兩人也立刻就明白這並非是他們應該去管的事。

  雖然不知道那兩個小姑娘究竟是什麼人,但是當聽見白蘭在向舟澗玟打招呼時那顯然比之前要熟稔又親昵的語氣,獄寺隼人和山本武覺得他們也有些搞不清眼下究竟是什麼狀況了。

  明明上一次來這裡的時候白蘭還是一副壓根不知道舟澗玟是什麼人的樣子,等等……

  難道說?

  仿佛是想到了什麼,獄寺隼人用一種探究的目光再次打量起了站在沢田綱吉身邊的舟澗玟,仿佛是重新思索起了舟澗玟當日出現在談判現場的原因了。

  獄寺隼人的視線舟澗玟並非沒有注意到,但是此刻卻也不是解釋的時候——再說事到如今,她也不覺得自己有向獄寺隼人解釋自身清白的必要,「數日不見了,白蘭。」

  讓兩個正抱著自己的小姑娘先回指揮所休息,重新站起身的舟澗玟也不管旁人看到這一靈異現象事的詫異,只是兀自說著也不知道是不是諷刺的問候話語。

  「看來你這幾日過得很是滋潤。」

  那嘲弄的語氣和用詞,讓在兩個小姑娘造訪當日便受到發芽土豆的洗禮的白蘭只覺得肚子一疼,不過他到底也是白蘭•傑索,面上到底也沒有露出太大的破綻。

  「這也多虧了澗玟你當日讓那兩個小姑娘送來的補藥,」在最後兩個字上加了重音,白蘭的臉色雖然看起來無恙,但語氣顯然還是不復往日的隨意與輕佻了,「沒想到澗玟你的部下居然還有這樣的本事,真是讓我大感驚訝呢。」

  「我看你倒也不像是驚訝的樣子,」白蘭的咬牙切齒舟澗玟不是沒有聽出來,光憑這一點,舟澗玟也足以肯定這幾日他沒少遭罪。

  在心中給自家艦娘點了個贊,覺得雙方的問候進行得差不多了的舟澗玟與身邊的沢田綱吉對視了一眼,接著便對面前顯然是回憶起了過去的一周裡遭受的災難洗禮的白蘭進入了今日的正題:

  「前幾日,彭格列十代目與我收到了由您提出的、密魯菲歐雷方面的談判請求。」

  舟澗玟面色一肅,對著面前的白蘭說著對於她而言並不算陌生的官方用詞,「因為對您提出的談和條件的認同,我們才會在今日出現在了這裡。」

  認真的舟澗玟白蘭並不陌生,尤其是在工作方面,舟澗玟可以說是毫不含糊、全力以赴。

  這樣的舟澗玟他也很喜歡,只是……

  「也就是說,我要的東西你今日也帶來了是麼。」

  他們終究不是一路人。


第230章 有舍才有得

  一行人跟隨著白蘭來到了一個比起先前某人的私人辦公室更像是會議室的房間。

  這所謂的一行人包括沢田綱吉與舟澗玟,也包括領路的白蘭和尤尼, 除了這四名主要的與會人員之外, 獄寺隼人、山本武、維內托、和入江正一也都在現場。

  雖然對於「白蘭既然想要談判為什麼一開始不在會議室見他們」這點感到奇怪,但考慮白蘭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不可理喻的傢伙, 其他人在腹誹過後倒也沒有再出聲對此進行責問。

  要說為什麼的話, 相對於這個問題, 接下來這幾人要討論的事才是今日的重頭戲。

  彭格列家族與密魯菲歐雷家族的談判會議。

  這並非雙方家族進行第一次進行談判, 事實上參加了上一次談判會議的主要人員今日基本上也出現在了現場——包括當日從天而降的舟澗玟。

  只是與上一次參加談判會議的雙方首領都一早就經決定好了會議走向的情況相比,這一次的談判會議因為有了舟澗玟和尤尼這兩位的加入, 而變得愈發的……

  詭異難測。

  三個家族的四位首領分坐在了長桌的兩端, 舟澗玟只掃了一眼這張長桌的座位, 基本也就猜出了這個會議室往日的用處。

  大約就是進行密魯菲歐雷十七部隊會議的那個房間吧。

  除了作為首領參加會議的四人, 其他人包括彭格列的兩位守護者以及入江正一在內,都站在了各自家族首領的身後,一副情況不對就能夠展開攻擊的保鏢狀態。

  ——即使要真打起來的話, 入江正一絕對不是彭格列這兩位守護者的對手。

  白蘭讓入江正一留下的原因,十有八||九是基於他已經知道對方是臥底的惡趣味。

  在心中吐槽著某人, 舟澗玟一回神就聽見長桌的另一端響起的聲音, 「既然澗玟和綱吉君都有意與密魯菲歐雷談和, 那麼我也就直說了吧。」

  那是舟澗玟在百年來早已習慣的輕佻的聲線,但時至今日,這輕佻聲線的背後所隱藏的情緒,大約早就和昔日不同了。

  「白蘭先生請說。」

  沢田綱吉見舟澗玟無意接話,名義上身為這次談判會議的主角之一、實際上究竟如何只有個別人才知道真相的沢田綱吉點了點頭, 氣度早已不是十年前的那個他可以比擬的了。

  「密魯菲歐雷就此停止針對彭格列的攻擊,甚至永久休戰也可以,」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講述著足以改變眼下地下世界……或許早已不是地下世界的格局的話語,白蘭的視線從坐在自己對面的沢田綱吉身上挪開……

  而後停留在了坐在沢田綱吉左手側的舟澗玟的身上。

  「相對的,我要求彭格列方面將大空的瑪雷指環和澗玟小姐交給我。」

  獄寺隼人和山本武一聽到白蘭的話立刻就皺了眉,雖說是陳述著化干戈為玉帛的話語,但白蘭話語中的強硬與不容反抗卻也是同樣存在的。

  但比起對方那令人反感乃至厭惡的態度,更讓他們在意的……

  還是他的內容。

  大空的瑪雷指環?彭格列怎麼可能有那玩意兒!

  而且交出舟澗玟……說得好像他們彭格列||綁架了舟澗玟一樣。

  獄寺隼人下意識地想要駁斥,但是在他出聲之前,沢田綱吉便已經一臉不贊同地對白蘭方才的話語進行著反駁,「白蘭先生的意思,是讓彭格列出賣同盟來換取和平麼?」

  舟澗玟在幾日前,曾以大概壓根就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家族的首領身份向彭格列提出結盟請求,沢田綱吉也答應了。

  所以如今舟澗玟象徵的,早已不是她個人了。

  而是彭格列的同盟勢力之一。

  「要是綱吉君想這麼理解我也不會反對,」說是不反對,其實就是等於認同了沢田綱吉的話,「大空的瑪雷指環和澗玟,一樣都不能少。」

  身為當事人的舟澗玟冷笑了一聲,倒也不僅僅是為了自己被白蘭當作交易物品這一點,而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面前的這一位會從一位不管他人死活只要自己得趣就成的暴君,成為「比起江山更在意美人」的昏君。

  這大約是她今年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了。

  「如果白蘭先生真的是這個意思的話,」沢田綱吉顯然也沒有想到白蘭真的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即使在他知道舟澗玟和白蘭之間曾有過什麼之後,「那麼我的答覆只有一個。」

  壓根無需看舟澗玟此刻的表情,沢田綱吉雖然揚著看似溫和的笑容,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彭格列絕對不會出賣任何一個同盟的。」

  白蘭的笑容不變,語氣卻似乎是變得有些危險,「綱吉君還真是一位老好人呢……」

  拖長的尾音,白蘭說著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威脅還是在感歎的話語,他的雙眼微眯,表情看起來顯然沒有方才在自己的房間與他們打招呼時的悠然自得。

  「為了庇護一個和你非親非故、不過才認識了幾日的陌生人,就捨棄彭格列的未來和希望,真的值得麼?」

  甜膩的嗓音是無法改變的,但是語氣的變化卻也是顯而易見的,此刻的白蘭仿佛是將自己與舟澗玟那些只有他們才知道的相處經歷拋在了一旁,陳述著在他看來就是事實的話語。

  不容否認的是,他的這段話的確沒有錯就是了。

  ——如果以他的邏輯來看的話。

  「誠然,我與澗玟小姐的確才相識了不過短短數日,」沢田綱吉原本也不想和白蘭廢話的,但是看著坐在自己左手側神色冷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舟澗玟,他還是將自己那在白蘭看來可能是略顯天真的話語說了出來。

  「但澗玟小姐和她的家族與彭格列結成了同盟卻也毋庸置疑的事實。」

  沢田綱吉注視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白蘭,對方的態度與上一次見面時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如果不是從舟澗玟那兒聽說了那段經歷的話,他恐怕……

  得了吧,大約就連舟澗玟本人都沒有將那段經歷當成一回事,更遑論是白蘭了。

  那個白蘭。

  「若是我此刻將身為的同盟的澗玟小姐作為談和的交換條件送給密魯菲歐雷的話,那彭格列就真的沒有未來和希望了。」

  絕對不能拋棄自己的同伴,這是他的家庭教師一直以來對他的教導。

  即使舟澗玟並非是他的家族成員,但是當舟澗玟和他達成同盟的那一刻起,她就成為了他的同伴。

  絕對不可以拋棄的同伴。

  「還真是天真又理想化的話語呢,綱吉君,」白蘭仿佛是嗤笑了一聲,「還是說你忘記了彭格列此刻的處境了麼?」

  一提及彭格列此刻的處境,站在沢田綱吉身後身後的那位守護者的臉色可謂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麼的難看,而沢田綱吉卻是臉色不變,仿佛早就想到對方會猛戳這一痛點一樣。

  「我們自然沒有忘記造成彭格列眼下處境的罪魁禍首是誰,」意有所指地對著那位罪魁禍首說道,「事實上,倘若沒有今日的這場談判,彭格列也依舊會奮戰到底的。」

  「真是不得了的宣言呢,」白蘭笑眯眯地看著面前難得強硬的沢田綱吉,「我竟不知道綱吉君還有如此嘴硬的這一面,不過如今也算是見識到了。」

  他原本支著臉頰的右手向前一攤,比出了一個請的姿勢,「那麼請問綱吉君和你的彭格列打算用什麼方式繼續奮戰到底呢?」

  「落後的武器?失守的家族總部?還是多年前就已經被銷毀的彭格列指環?」

  白蘭的語氣中似乎是多了一些怨氣,但基本上還是因為這個世界的沢田綱吉早在多年前就銷毀了彭格列指環、這讓他不得不做一些多餘的事情的緣故。

  雖然就此刻雙方家族的處境來說,白蘭是最沒有資格產生怨念的那一位。

  獄寺隼人等人隱忍著不滿的表情同時落在了白蘭和舟澗玟的眼中,也使得白蘭更加惡意地進行著補充,「綱吉君該不會覺得,憑藉著所謂的努力和覺悟,就能夠逆轉頹勢吧?」

  「這可是現實,而不是漫畫。」

  本身使用著對於正常人而言和超能力也沒有什麼區別的能力,卻說著「這是現實」的話語,舟澗玟在一旁默不作聲地聽著,下意識地就想翻一個白眼。

  事實上她也的確是這麼做了。

  隨後就引來了方才直言要將她當作與彭格列休戰的交易物品的白蘭的注意,「看來澗玟和我擁有著不一樣的想法。」

  「不過我也的確很好奇,澗玟會選擇彭格列的理由。」

  白蘭的目光在舟澗玟和沢田綱吉的臉上來回地掃視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停留在了自打來到了會議室之後就基本上沒有開過口的舟澗玟的臉上,「難道在澗玟看來,綱吉君擁有著什麼我沒有的贏面麼?」

  「那還用說麼,」一直沒有開口舟澗玟懶洋洋地回了一句,她一手支在面頰上一手輕叩著乾淨光滑得正在反光的桌面,「當然是臉啊。」

  這答案在白蘭那還能稱得上是嚴肅的問題之下,顯得著實太不正經了一些,而就在白蘭那句「難道澗玟更喜歡綱吉君的長相所以才選擇了彭格列」的反問即將出口之時,只用了一個簡短的回答就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舟澗玟,這才在其他人的矚目中慢慢吞吞地給出了後續解釋:

  「雖然靠著不要臉的確能夠在短時間內收割一大波利益,但除非真的能夠封住這全天下的人的嘴,否則這做人還是要點臉比較好。」

  說著這番話的時候舟澗玟正看著桌面上的反光,在光滑的桌面上暈開的光點看得她有些晃眼,但舟澗玟卻固執地不去看某個被她指桑駡槐了的人此刻的臉色。

  「不過也是,既然這沒皮沒臉的事都已經做了,其實也就無需去在意這全天下的人的目光了吧?」

  舟澗玟笑意盈盈地看著沢田綱吉,「沢田先生覺得呢?」

  原本正注意著白蘭在聽到這番話時的臉色的沢田綱吉一聽到舟澗玟指名,便朝她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接著頗為意外地對上了舟澗玟那堪稱是燦爛無比的笑容,再回想了一下這姑娘先前的那番話,沢田綱吉暗自感歎了一句女人果然不好惹之後,還是點了點頭。

  「澗玟小姐說得不錯,做人還是要有些原則比較好。」

  白蘭也是知道舟澗玟一旦看誰不順眼就絕不會在嘴上留情,卻不想時隔多年自己居然還能夠再度體驗到舟澗玟的嘴炮待遇,只能說他之前猜想的果然不錯,在回到了這個世界之後……

  他和舟澗玟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站在同一陣營的了。

  「你們口中的原則說到底也是人類自己擬定的,」白蘭不以為怵,只是接著沢田綱吉的回應說了下去,「倘若擁有著能夠影響這個世界的實力的話,那麼澗玟方才提到的全天下人的目光也就不重要了,不是麼?」

  大約是白蘭的這番宣言中二過了頭,彭格列的人皺著眉不知道該如何回應,而就在眾人沉默之際,安靜得只剩下了呼吸聲的會議室內響起了一陣掌聲。

  舟澗玟不緊不慢地拍著手,次數也就僅僅只有四五次,卻是非常成功地再度引來了其他人的目光。

  「剛才我還在說靠著不要臉完成了雄圖霸業的人不會在意其他人的目光,這不,典型的例子就擺到了我們的眼前,」舟澗玟將手放回到了桌面上,而後終於朝白蘭看了過去。

  「不過你大約是忘記了,所以不如讓我再來提醒你一次,」舟澗玟指了指自己的領口,無論是她還是白蘭都很清楚,隱藏在她那件將領口的扣子全部扣起的白襯衫之後的,是白蘭最想取回的瑪雷指環。

  「今日我與沢田先生出現在這裡,是代表各自的家族來談和的,」舟澗玟看了眼自己右手邊的沢田綱吉,在得到對方的點頭回應之後,她這才繼續說了下去,「白蘭你喜歡談人生談理想談追求是你的事,但還是請放到這次會議結束之後。」

  彭格列與密魯菲歐雷談和牽扯到了諸多的利益糾紛,若是白蘭一味地在個人理念上糾纏,那麼今日的談判大約到日落山頭的時候都不會有結果。

  白蘭看了看大約是忘記自己才是最初提起個人操守問題的舟澗玟,倒也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我先前已經提出了密魯菲歐雷這邊的條件了,是否同意是你們的問題。」

  「先不說彭格列這邊最終是否真的會讓你得償所願,光憑你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將和平施捨給了彭格列這點來看,雙方家族的相安無事也不可能維持得長久。」

  舟澗玟作為被白蘭邀請來的與會人員,在今次的談判會議上也有一定的發言權;更別提她本身已經獲取了瑪雷指環的一半的所有權、又是沢田綱吉的同盟了。

  雖然她不可能替沢田綱吉做主,但也決不可能讓白蘭牽著彭格列的鼻子走。

  白蘭和沢田綱吉是進行過一次談判的——雖然那次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解決沢田綱吉,但是從他手中有的情報來看,身為彭格列十代目的沢田綱吉在談判桌上也不是好相與的角色。

  而能夠讓沢田綱吉甘心交出話語權的舟澗玟,顯然也不是。

  白蘭一邊考慮著沢田綱吉對於自己和舟澗玟的事究竟知道了多少,一邊對舟澗玟問道,「那麼澗玟的意思是?」

  「有舍才有得,這次的談判會議是基於彭格列和密魯菲歐雷雙方是站在同等地位的前提下進行的。如果密魯菲歐雷的首領們依舊還堅持著貴家族如今尚處在優勢,與彭格列的談和不過是彭格列單方面的求和……」

  「那麼今天的這場談判就可以到此為止了。」

  舟澗玟自然也知道彭格列此前還被密魯菲歐雷壓著打,但時移世易,在這個一天就變一個局勢的世界裡,失去了對瑪雷指環全部的所有權的白蘭自然不如旁人看起來的那麼光鮮亮麗。

  只是知道這一點的人並不多就是了。

  但不幸……至少對於白蘭不幸的是,舟澗玟和沢田綱吉這兩個他命中的死對頭,都知道了他此刻的情況。

  舟澗玟的一番話讓己方的人都有些皺眉,獄寺隼人和山本武不知道這姑娘哪來的這麼大的勇氣敢睜著眼睛說瞎話——畢竟彭格列此刻的劣勢是家族成員們都心知肚明卻不願意承認的。

  然而面對著舟澗玟這番在他們看來都有些顛倒是非黑白的話語,沢田綱吉卻依舊沒有什麼反應,於是他們也就只能繼續保持沉默了。

  白蘭沒有因為舟澗玟的這番立場陳述而表示不滿著實在他們的預料之外,但是他突然轉黑的臉色卻也是映在所有人的眼中的,「那麼澗玟……彭格列這邊提出的要求呢?」

  他倒想要看看舟澗玟會提出什麼樣的要求。

  「有舍才有得,這次的談和不是彭格列委曲求全、而是需要雙方各退一步。」

  在白蘭的注視中,舟澗玟一字一頓的說道,「彭格列方面會交出大空的瑪雷指環,但相對的,我們要求密魯菲歐雷的現任首領……也就是白蘭先生你離開密魯菲歐雷家族,由密魯菲歐雷的二把手尤尼小姐成為密魯菲歐雷家族的新任首領。」

  舟澗玟這番話一出,別說是原本就盯著她看的其他人了,就連從始至終都面無表情也默不出聲的尤尼,也小幅度地扭過了頭朝她看了過去。

  只是這一點白蘭並沒有發現就是了。

  因為他正在因為舟澗玟的發言而感到驚訝,但在驚訝過後……

  他笑了。

  「我還以為澗玟你會提出什麼要求呢,」笑得險些上氣不接下氣的白蘭好不容易平復了自己的情緒,但笑容中卻是夾雜著些許原先並不存在的冷意,「瑪雷指環本來就是我的所有物,要求彭格列方面歸還瑪雷指環來換取和平已經是我的仁慈了。」

  雖然他也不在意密魯菲歐雷的人的死活,但是就這麼被人逼著下臺卻也還是讓他感到了不悅。

  尤其是,這一點還是舟澗玟提出的。

  這可真不像是舟澗玟會說的話,畢竟以他對舟澗玟的理解,她不會說出如此天真的話語。

  「不,瑪雷指環本身一直是由基裡奧涅羅家族保管著的,」對於白蘭的笑聲和嘲諷置若罔聞,舟澗玟搖了搖頭說著公認的事實,「只是因為瑪雷指環選擇了你,你才成為了瑪雷指環的持有人。」

  「但如今,瑪雷指環的主人並非只是你一人,白蘭。」

  她說著在場僅僅只有幾人知曉的事實,「作為瑪雷指環認定的另一個主人,我也擁有著瑪雷指環的所有權。如今將瑪雷指環交給你作為雙方家族的談和條件之一,並非是物歸原主,而是權力割讓。」

  看著因為自己的話語而面色漆黑的白蘭,舟澗玟的語氣從始至終都是平穩得聽不出絲毫的起伏,也聽不出絲毫的喜怒。

  「正是如此,」看著白蘭那漆黑的臉色,因為將話語權交給舟澗玟而一直沉默著的沢田綱吉也終於出聲,「雖然瑪雷指環同時選中了兩個主人的事聞所未聞,但畢竟是擺在面前的事實。」

  「當年你究竟是用什麼方法從基裡奧涅羅家族的手中獲取了瑪雷指環我們心知肚明,」這件事舟澗玟在這兩天裡已經和他說過了,也從身在巴厘安的斯誇羅那兒得到了證實,「你是用何種方式促成了密魯菲歐雷的結成,這件事本身與彭格列無關,但是……」

  「要從彭格列的同盟、也是瑪雷指環的另一個主人的手中,以『瑪雷指環本身就是你的所有物』為由來奪取瑪雷指環,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白蘭此刻的心情絕對說不上是好。

  沢田綱吉的這番話雖然也不假,但他和舟澗玟一口一個「你此刻不是瑪雷指環唯一的主人」的默契度,卻也讓他忍不住要反擊。

  事實上他也的確是這麼做了。

  「那麼綱吉君是以身份來插手這件事的呢?澗玟的同盟?還是7^3的大空之一?」他看著因為自己的話而微楞的沢田綱吉,笑得堪稱是惡意,「即使我現在不是瑪雷指環唯一的主人,但我依舊擁有著瑪雷指環的所有權,是7^3大空的一角。」

  「但如果我沒有忘記的話,綱吉君你已經不是彭格列指環的主人了吧?畢竟身為7^3之一的彭格列指環,早在數年前就被你摧毀了。」

  「那麼你又是以什麼身份,來插手7^3大空的事呢?」

  這話倒也不錯,但白蘭語氣中的貶低卻是讓沢田綱吉身後的那兩人大為不悅,為了防止沢田綱吉身後的那兩位左右手的爆發,似乎早就在等白蘭這一句的舟澗玟也隨即開口:

  「雖然我覺得綱吉君銷毀了彭格列指環卻依舊持有著指環的意志,但既然白蘭你不同意本身是代表彭格列家族來和你進行談判的綱吉君的發言的話,那麼我們就來找一個更為合適的人吧。」

  舟澗玟在雙眼微眯的白蘭的注視中,看向了坐在他左手側始終沉默不言的尤尼。

  「大空的阿爾克巴雷諾,同樣也是密魯菲歐雷的二把手,想來尤尼小姐也是擁有著和我們在坐幾人同等的發言權的吧?」

  「那麼就請尤尼小姐來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身體狀況不是很好,幾乎就沒有怎麼下過床所以一直都沒有力氣更新orz

  接下來會把更新恢復起來的,麼麼噠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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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一扭轉局勢的方法

  一聽見舟澗玟讓身為密魯菲歐雷黑魔咒BOSS的尤尼說話,彭格列這邊的人……

  得了吧, 在今日一連好幾次被舟澗玟的發言震驚到的現在, 獄寺隼人和山本武覺得只要舟澗玟別投敵,其他無論發生什麼都好說。

  反正這姑娘的各種目的都是隱藏在她那一系列看似瘋癲的行為背後的, 這一點事到如今他們就算再蠢也能夠發現了。

  畢竟就連他們的BOSS沢田綱吉都是站在舟澗玟這邊的, 他們這些當部下的就算再不信任舟澗玟, 也不可能去拆他們BOSS的台。

  白蘭在聽到舟澗玟的話之後, 表情也是變了一變。

  當年舟澗玟趁著他們進行Choice戰的時候,派了部下將尤尼帶出來的事他還記憶猶新。也正是因為當時恢復意識的尤尼的證言, 致使他身為白蘭、身為瑪雷指環持有人的身份遭到了動搖。

  白蘭自然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吃兩次虧, 雖然距離尤尼臨時倒戈——即使她和自己本來也就不是一夥的——已經過了非常漫長的一段時間, 但白蘭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忘記有這麼一茬的。

  在回到了這個世界之後, 白蘭對尤尼的監控可以說是較之之前要更加的嚴密——甚至到了黑魔咒的人險些不顧身份也要向他提出抗||議的地步。

  但即使如此,他也沒有察覺到絲毫的不對勁。

  換言之,他並沒有發現尤尼的靈魂有絲毫回歸的跡象。

  在尤尼的靈魂沒有回歸的情況下, 局勢對於白蘭而言便還是相對有利的。彭格列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讓尤尼發言,這怎麼看都是一種魯莽而又無謀的行為。

  但問題是, 如今提出要讓尤尼發言的人並非是彭格列那邊的其他人, 而是舟澗玟。

  以白蘭對舟澗玟的瞭解, 她是絕對不可能打沒有準備的仗的。

  一種糟糕的預感在舟澗玟示意尤尼發言的同時,湧上了白蘭的心頭。他皺著眉看著氣定神閑一如過往每一次戰鬥的舟澗玟,最後隨著其他人一同將目光移向了自己左手邊的尤尼,隨後……

  果不其然地對上了一張久違的笑臉。

  處在他控制之下的尤尼從未笑過,一次都沒有。

  但如今, 她笑了。

  已經猜測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的白蘭抿著嘴,可以說在看見尤尼那睽違已久的笑容之後,一些原本就已經不在他掌控之中的事便更是朝著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發展。

  再次掌控住尤尼對於他而言不是什麼難事,但這絕不可能當著對他瞭解甚深的舟澗玟的面完成。

  就在白蘭思索著究竟應該如何做,才能夠在彭格列那邊的人發現之前挽回頹勢時,坐在他左手邊的尤尼便笑盈盈地對著坐在長桌另一端的幾人開口了,「我相信彭格列的諸位和密魯菲歐雷一樣,是真心想要達成和解的。」

  女孩的嗓音柔軟,讓人光是聽著就覺得如沐春風。

  關於密魯菲歐雷黑魔咒BOSS的情報,彭格列這邊其實也並沒有掌握很多……甚至可以說是壓根就沒有掌握到分毫。

  畢竟尤尼是在她的母親——也就是基裡奧涅羅的前任首領、同樣也是前任大空的彩虹之子艾麗亞去世之後,才第一次回到基裡奧涅羅的。

  而從她回歸基裡奧涅羅,到因為中了白蘭的招而促成密魯菲歐雷的結成,只有短短的三個月的時間。

  在這三個月的時間裡,彭格列因為傑索家族暗地裡搞的小動作而自顧不暇,加之基裡奧涅羅那邊並沒有大肆張揚新首領的上任,所以彭格列根本無從獲知尤尼的問題。

  而等到密魯菲歐雷結成之後,所有有關尤尼的情報就更是因為白蘭的緣故而隱藏在了霧中、無法探知。

  其實等到密魯菲歐雷結成之後,彭格列這邊也沒有那個時間與精力來探查尤尼的情報了,因為那時候迎接彭格列的,是來自密魯菲歐雷的如同狂風驟雨一般的襲擊。

  如今看著尤尼那燦爛的、和沢田綱吉非常相似的治癒性笑容,就算是早年脾氣一直都不太好的獄寺隼人也難以生出絲毫的惡感,就更別提是他身邊的山本武了。

  即使他們都知道,這個坐在白蘭身邊的小姑娘是密魯菲歐雷的二把手。

  ——黑魔咒的BOSS。

  彭格列這邊的人因為尤尼的一個笑容而放鬆了警惕,倒是和尤尼同屬密魯菲歐雷的白蘭因為小姑娘的發言眉頭緊鎖,這種顛倒的立場讓舟澗玟只覺得好笑,但她最終還是將自己此刻的得意掩藏在了平靜之後。

  「那麼尤尼小姐的意思是?」

  「倘若密魯菲歐雷與彭格列要達成和解,那麼有關7^3的問題應該和雙方家族的立場分開討論,」尤尼扭頭看了一眼邊上沒有說話的白蘭,對方陰沉著臉的樣子讓尤尼都覺得罕見。

  「彭格列指環早已被銷毀,而瑪雷指環的所有權出現了爭議,」說到爭議這兩個字,尤尼似乎是看了一眼舟澗玟,但很快又將目光挪回到了白蘭的身上,「現如今,7^3處於殘破的狀態,實在不應該再將這個問題牽扯到雙方家族了。」

  尤尼的話說得很明白,一直以來都是身為腦力派的獄寺隼人很快就明白了這姑娘的意思。

  「也就是說……」

  「一碼歸一碼,兩個家族的恩怨和7^3大空之間的糾葛應該分開算,」聽到了獄寺隼人的疑問,舟澗玟接著尤尼先前的意思說了下去,「這倒也不錯,不過我一直都傾向於在一開始,就將可能遇到的所有問題都擺在檯面上說清楚的工作模式。」

  指尖輕叩著桌面,在寂靜的會議室內發出了嗒嗒的聲響,舟澗玟一手支著面頰,目光也不知道究竟是停留在尤尼的身上、還是看向了此刻面色鐵青的白蘭。

  「倘若採取尤尼小姐的建議,那麼請白蘭先生下臺、和交出瑪雷指環就不能作為對等的交換條件了呢。」

  畢竟前者是家族的問題,後者是7^3的問題。

  不緊不慢的叩擊聲成為了背景音,舟澗玟從始至終都是那麼的氣定神閑,「密魯菲歐雷毫無預兆地朝彭格列的總部出手、並且獵殺諸多與彭格列相關的人員,這一點無論是彭格列還是彭格列的同盟家族都咽不下這口氣。」

  「如今密魯菲歐雷求和,縱使有尤尼小姐在場,彭格列也還是要追究始作俑者的責任的。」

  ——你還真敢說啊!

  舟澗玟的這句話一出口,在場的人無論敵我全都臥槽了。

  雖然這次的談判的確是密魯菲歐雷這邊提出的,但是眼下的局勢還沒有明朗到讓彭格列理直氣壯地說密魯菲歐雷是求和的地步。事實上撇開瑪雷指環的歸屬權不談,彭格列在各個方面的確都比不上密魯菲歐雷。

  否則也不會被人一舉攻破總部了。

  「不過尤尼小姐之前有一句話說得不錯,無論彭格列還是密魯菲歐雷都是真心想要談和的,」舟澗玟在「真心」這個詞上加了重音,「所以彭格列這邊也可以給出兩個解決方案。」

  「第一個方案還是和之前一樣,請挑起雙方家族之間的矛盾的密魯菲歐雷現任的首領白蘭先生退位,由尤尼小姐成為密魯菲歐雷新一任的首領,隨後簽署雙方家族停戰協議。」

  「倘若白蘭先生本人還是覺得這次的談和是基於密魯菲歐雷處於優勢下的委曲求全的話,那麼……」

  「那麼我將以密魯菲歐雷黑魔咒BOSS的身份,率領黑魔咒退出密魯菲歐雷家族,」仿佛是看懂了舟澗玟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尤尼接著刻意停頓的舟澗玟的話說道。

  舟澗玟的意思從一開始就非常明顯,雙方家族的事端都是白蘭所率領的密魯菲歐雷挑起的。倘若密魯菲歐雷與彭格列一定要談和的話,那麼作為戰爭挑起人的白蘭就必須給出交代。

  如果他不願意讓位保全整個密魯菲歐雷完整的話,那麼原本就是由兩個家族合併的密魯菲歐雷乾脆就分家:尤尼所率領的黑魔咒和彭格列和解,而白蘭和他所率領的白魔咒則繼續和彭格列正面肛到底。

  至於分家之後的黑魔咒——也就是最初的基裡奧涅羅家族會不會扭過頭幫著彭格列一起對付白蘭,這就不是已經和黑魔咒分家的白蘭能夠掌控的了。

  反正不管如何,身為挑起雙方家族矛盾的白蘭讓權退位都是在所難免的。

  「還真敢說呢,你們。」

  從尤尼開口起就一直處於旁聽狀態的白蘭臉色一直就沒好過,他聽著舟澗玟和尤尼一唱一和地敲定了密魯菲歐雷……或者說是他的下場,過了好一會兒才吐出這麼一句話。

  其實別說是白蘭被舟澗玟和尤尼的話弄得好半響都沒反應過來,就算是沢田綱吉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個走向。

  密魯菲歐雷佔據著優勢的事誰都知道,他第一次來密魯菲歐雷和白蘭進行談判雖說也是為了他與入江正一以及雲雀恭彌的計畫而獻身;但他的心裡也清楚,在這樣的情況下,若彭格列與密魯菲歐雷真的要達成和解,那麼處在弱勢的彭格列勢必要分割出不少利益。

  弱肉強食,這是地下世界的生存法則。

  倘若密魯菲歐雷不收手的話,彭格列和同盟家族能不能扛過密魯菲歐雷的攻擊絕對是一個大問題。

  誰知道突然冒出的舟澗玟巧舌如簧,先是將雙方家族放在同一水平線上,更是在密魯菲歐雷的二把手尤尼開口之後,以受害人的身份要求始作俑者的白蘭和密魯菲歐雷給出回應。

  看著長桌另一端的白蘭此刻氣到語塞的模樣,就算是沢田綱吉也忍不住同情……

  算了,白蘭有什麼好同情的。

  「說起來尤尼醬你是不是弄錯了一件事?」沒有對光是用一張嘴就能扭轉局勢的舟澗玟開口,白蘭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尤尼笑得危險,「雖然你是密魯菲歐雷的二把手沒錯,但密魯菲歐雷的決定權說到底還是在我的手中。」

  「身為黑魔咒BOSS的你背叛家族之後會有什麼下場,想來尤尼醬你心裡應該也清楚吧?」

  他不說話這兩姑娘就還真的把他當傻子了?

  雖然他的確不在意密魯菲歐雷如何——畢竟對於他來說,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和物都不過是為了達成目的的棋子與道具罷了,但他還沒有無所謂到會讓人逼下臺的地步。

  「要脅一個小姑娘、而且還是自己家族的二把手,可見密魯菲歐雷的首領擁有著怎樣的風采。」

  舟澗玟早就停止了叩擊桌面的動作,這句話也成功地轉移了原本正盯著尤尼瞧的白蘭的目光,「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都到了對外的談判桌上了,密魯菲歐雷的兩位首領居然還沒有達成一致的意見,可見本身也並不存在著什麼談和的誠意。」

  「在坐的都是大忙人,每一個人的時間都寶貴的很,所以也就別在一些大家都明知道是無意義的問題上浪費時間了,」舟澗玟看了看身邊的沢田綱吉,在對方點頭之後決定打開天窗說亮話。

  「彭格列這邊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請密魯菲歐雷的白蘭先生為襲擊彭格列及彭格列同盟家族的事件給出一個交代。」

  既然舟澗玟都已經把話給說開了,白蘭也就不再和她繼續繞彎子了。

  「倘若我不願意給出這個交代呢?」

  他看了眼身邊的尤尼,「你打算繼續分裂密魯菲歐雷麼?」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我從一開始就不打算將7^3和家族的問題分開討論。」

  那說到底也是尤尼個人的意見。

  「那就繼續開戰吧,」舟澗玟輕描淡寫地說著足以決定雙方家族今後走向的話語,「我是絕對不會作為求和的交易品脫離彭格列同盟的,同樣,我持有的瑪雷指環也會一直成為我的所有物。」

  舟澗玟沖著白蘭露出了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

  「而且,會徹徹底底地成為我的所有物。」

  尤尼說要將7^3和雙方家族的問題分開討論未必就是對白蘭無利的,至少他不會因為脫離密魯菲歐雷而徹底失去瑪雷指環的所有權——當然,這也是唯一對白蘭有利的地方。

  雖然這個有利壓根就稱不上是有利,因為局勢對於白蘭來說並沒有朝好的地方扭轉。

  甚至尤尼會提出這樣的建議,也是因為知道舟澗玟和白蘭終有一戰的緣故——差別只在於這一戰究竟只存在於這兩人之間,還是涉及到兩個陣營。

  然而當白蘭否決了這個提議、且繼續將7^3綁定在家族問題上之後……

  「倘若白蘭你一意孤行的話,」尤尼趁著白蘭因為舟澗玟的開戰宣言而愣神的數秒,突然起身朝著沢田綱吉等人所在的地方跑去,「那麼我也將實行我的諾言,脫離密魯菲歐雷家族。」

  他也會在彭格列指環被損的前提下,失去原本已經到手的彩虹之子的奶嘴。

  「我一直都覺得白蘭你不會做虧本的買賣,」看著尤尼已經在沢田綱吉的示意下被獄寺隼人和山本武保護起來,舟澗玟對著逆光而坐的白蘭歎了一聲氣,裝出了無奈又同情的模樣,「可從眼下的情勢來看,你和賠了夫人又折兵也沒什麼區別嘛。」

  眼下的情況和她方才提出的第二個方案沒有任何的區別。

  尤尼作為黑魔咒的BOSS脫離了密魯菲歐雷,同時還是以大空的阿爾克巴雷諾的身份,拒絕和身為瑪雷指環持有人之一的白蘭合作。

  這也就意味著原本就失去瑪雷指環一半所有權的白蘭,重新獲得瑪雷指環全部的掌控權的幾率可能又小了幾成。

  看見尤尼趁著自己不注意逃到了沢田綱吉的那邊,白蘭此刻的表情較之先前倒也沒有那麼糟糕了,他看上去仿佛是放下了什麼一樣,臉上又重新揚起了最初的笑容,「難道你們覺得自己今天能夠活著離開這裡麼?」

  仿佛是等待白蘭這句話已經很久了一樣,白蘭的話音剛落,空曠的會議室內突然就湧進了好幾個人。

  舟澗玟掃視了一圈,果然就在伏兵中發現了佩帶著瑪雷指環的桔梗等人的身影。

  站在白蘭身後的入江正一仿佛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他的臉色丕變,質問的話語幾欲出口,但最終還是被咽了下去。

  並非是因為在場的誰說了什麼,而是因為從始至終都一言不發,但此刻突然就朝著白蘭的腦袋開炮的維內托。

  入江正一在看見維內托擺出的架勢時,便明白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也是那一日自己與舟澗玟還有沢田綱吉商討的地步,他快步沖向了沢田綱吉等人所在的地方,而維內托的炮火也在同一時刻擦過了白蘭的頭髮、撞在了會議室的落地窗上。

  BOOM——

  依舊是那門M1934型三聯381毫米炮,但此刻卻並沒有發揮出在上章地圖中一炮清掃了十尾分裂體的效果:炮||彈擦過了白蘭的頭髮,撞擊在了會議室的落地撞上,最終在會議室的落地窗上留下了一個和炮||口一般大小的洞。

  「經過雷屬性的死氣之炎強化後的建築物,」白蘭看了眼對於這一效果目瞪口呆的沢田綱吉,而後笑盈盈地朝著面無表情的舟澗玟說道,「難道澗玟你覺得,我會毫無防備地等待維內托開炮麼?」

  他曾數度在最近距離見過維內托以及其他艦娘開炮的效果,也知道舟澗玟的秘書艦是維內托。

  這就意味著他一早就能夠猜想到舟澗玟會在今日的談判會議上攜帶維內托出席,也意味著他可以提前許久在這個作為談判場所的會議室裡動手腳。

  畢竟是他的地盤,他想怎麼改造都行。

  「順便說一句,這間會議室裡也佈置下了特殊的結界,」白蘭看著舟澗玟笑得眉眼彎彎,「電波也好光波也好,就連思念也無法傳遞,想來澗玟你並不陌生吧。」

  當日他就是靠這一招困住了六道骸的精神體,只不過重新回到這個世界之後,六道骸並沒有來得及再次混入密魯菲歐雷,所以彭格列這邊除了舟澗玟之外,大約也不會再有其他人知道這個結界的存在了。

  「哦呀,那還真是可怕呢,」舟澗玟學著六道骸的強調感歎了一聲,但看起來卻沒有絲毫害怕的模樣,「倘若這個結界有那麼厲害的話,那麼白蘭,我也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你呢。」

  白蘭看著舟澗玟的模樣只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但他對待舟澗玟鮮少會說硬話卻也是這百年來養成的習慣,所以縱使之前被舟澗玟逼得心塞,此刻面對著舟澗玟的虛心求教他還是答道:

  「澗玟你想問什麼?」

  「如果這個結界真的連思念都可以阻斷的話……」舟澗玟看了眼被沢田綱吉等人護住的尤尼,「那麼尤尼究竟是在什麼時候恢復意識的呢?」

  「有了『前車之鑒』的你,這幾日大約對尤尼加大了不少監控吧?」白蘭的思維模式舟澗玟多多少少也能夠猜得出來,在尤尼身上吃過虧的白蘭,這幾日必然不會錯過尤尼的一舉一動,「難道這幾天你就真一點兒都沒有察覺到絲毫的不對勁麼?應該不會吧。」

  倘若發現了尤尼的不對勁,白蘭又怎麼可能會在今日將尤尼帶到會議現場。

  也就是說,至少在今天的談和會議開始之前,尤尼一直都處在被白蘭控制的狀態中。

  那麼尤尼究竟是在什麼時候恢復意識的?她的靈魂又是在什麼時候回到她的身體上的?

  ——而且還是在這種連思念都能夠阻斷的環境下。

  先前還真沒意識到這個問題的白蘭一愣,而就在他思索起尤尼究竟是在什麼時候恢復意識的同時,一股灼烈的熱量突然在他身後誕生、並且伴隨著爆||破的聲音驟然充斥在了室內。

  照明設施因為能量波的衝擊而暫時停止了作用,落地窗上的玻璃散落了一地、甚至還有融化的跡象;也不知道是熱氣的作用、還是衝擊之下產生了錯覺,雙目能夠接觸到的一切事物都在此刻發生了扭曲。

  白蘭下意識地扭頭朝著身後望去,但他迎來的卻只有煙霧與熱浪。

  「以維內托的炮擊作為信號,在正式作戰之前、近日參戰的全體編隊全都保持無線電靜默狀態,並且由彭格列的三位術士進行掩護,」舟澗玟的聲音在熱氣中緩緩地響起,並且從始至終都維持著獨屬於舟澗玟的優雅與沉穩。

  「尋常的炮擊大約是真的無法穿透這個被雷屬性的火焰強化過的建築物。」

  緩緩地從座位上站起,要說此刻這個會議室內還有誰能夠維持從容不迫的話,那麼大約也就只有舟澗玟和維內托了。

  「但……如果換成是導||彈呢?」

  熱浪並沒有退卻,煙霧也沒有完全地消散,舟澗玟的皮鞋踩過了一片狼藉的地毯,鞋底碾壓過各式各樣的碎片,發出細微的聲響,最終在白蘭的身前戛然而止。

  「你說,這樣的導||彈我能夠同時發射幾發呢?」

  作者有話要說:

  感冒反復簡直要命orz


第232章 除名

  因為白蘭拒絕彭格列方面提出的要求,所以原本就處於對戰雙方的家族繼續開戰, 這個邏輯並沒有什麼問題。

  因為白蘭派人埋伏在了會議室外並且包圍了前來談判的彭格列, 所以同樣派人埋伏在密魯菲歐雷總部之外的舟澗玟發起了反擊,這個邏輯應該也沒有什麼問題。

  因為白蘭知道舟澗玟的部下有怎樣的實力, 所以將會議室的落地窗進行了強化, 導致了維內托的炮擊無法造成尋常的威力, 這個說法也過得去。

  但是導彈!!!

  而且是能夠一擊將用雷屬性的火焰強化過的大樓的落地窗轟個稀爛的導彈!!!

  還能再發射好幾發!!!!

  別說是因為白蘭的命令而前來包餃子的真•六弔花的成員了, 就連身為舟澗玟己方人員的沢田綱吉等人這會兒都忍不住一臉的臥槽了。

  「別開玩笑了!」

  被舟澗玟一臉嘲弄地看著的白蘭還沒有從方才那強有力的一擊中回神——或者說正在計算著舟澗玟這邊的戰鬥力,倒是站在一邊的某個藍頭髮的小姑娘忍不住叫道, 「倘若彭格列真的有這個能力的話, 又怎麼可能落到今日的地步!」

  舟澗玟分出視線看了那個小姑娘幾秒, 隨後一臉悲憫地說道, 「倘若智障有顏色的話那一定是藍色,古人誠不欺我也。」

  早先已經從舟澗玟那兒聽說過這句話的白蘭抽了抽嘴角,而被舟澗玟拐著彎地貼上了智障標籤的鈴蘭下意識地想要反駁什麼, 卻被身邊的桔梗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眼見著被鈴蘭掙扎著還想說些什麼,桔梗壓低了聲音在這個衝動起來就不顧場合的小姑娘的耳邊輕聲說道, 「鈴蘭, 難道你忘記白蘭大人之前的囑咐了麼?」

  一聽到桔梗的話語, 原本還想對他的行為表示抗議的鈴蘭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白蘭的叮囑她還真沒忘,畢竟平時一直都是笑嘻嘻的白蘭在佈置今天的任務的時候,對所有參戰人員、尤其是他們這些真•六弔花耳提面命、讓他們不能傷害到這個叫舟澗玟的女人分毫。

  可見白蘭是有多麼在意這個女人。

  桔梗和鈴蘭的對話舟澗玟並沒有聽得太真切,但是鈴蘭因為桔梗說了什麼而安靜下來的場面舟澗玟卻還是看得真真切切的,不過此刻她也無意和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姑娘計較些什麼, 所以只是重新將視線移回到了白蘭的身上。

  「有句話我之前已經說過好幾次了,不過我也不介意在今天的場合再說一次,」舟澗玟看著因為方才的風暴的緣故而稍顯狼狽的白蘭,一把按住的對方的肩膀,而後將臉微微地湊近到對方的面前:

  「我一直尋求用最和平的方法解決矛盾,但如果對方不領情的話,那麼我也不介意用一些比較強硬的手段。」

  也不知道是不是舟澗玟和白蘭此刻的姿勢的關係,還是因為她方才的那番話,早就因為舟澗玟的部下發射的那發導||彈而變得破損不堪的會議室內突然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沢田綱吉由於站在距離落地窗稍遠一些的位置的關係、加之爆||炸發生的時候及時用死氣之炎形成了防護盾護住了自己和身邊的人,所以此刻的他看起來遠沒有白蘭那麼的狼狽。

  但這並不等於他的心理素質就和他的防護盾一樣彪悍。

  在聽到了舟澗玟的核平宣言之後,沢田綱吉抽了抽嘴角,不過最終還是沒有把「澗玟小姐你看起來比白蘭更像是反派」的吐槽宣之於口。

  ——雖然他真的就是這麼想的。

  「那麼,」因為爆||炸揚起的塵土的緣故,白蘭的發上、臉上、以及那套雪白色的制服上都染上了一層鉛灰色,不過他對此倒也不怎麼在意,只是嬉笑著反問道,「那麼澗玟你想用什麼強硬的手段來解決問題?」

  「再朝這裡發射幾枚導||彈麼?」

  嬉皮笑臉地說著沒有絲毫惶恐的話語,雖然方才吃了一波暗虧,但白蘭此刻的模樣看起來卻依舊遊刃有餘,「難道澗玟你真的覺得同樣的攻擊會再度對我生效麼?」

  「那麼,可我又是何時讓你產生了你看見的是全部的我的錯覺了?」

  舟澗玟從不會在戰場上示弱,尤其還是當著白蘭的面。她清冽的聲音中充斥著的是盎然的戰意,而那戰意也讓她面上的笑容看起來更加的豔麗,「導||彈能夠生效說明你此前並不知道我還擁有這樣的手段。」

  「那麼你覺得,我還擁有多少你不知道的本事呢?」

  白蘭沒有說話,事實上舟澗玟說得的確是事實,但就和舟澗玟不可能在他面前示弱一樣,他也不可能對舟澗玟直言自己的失策。

  「不過是奇襲成功罷了,」白蘭睨了一眼邊上按兵不動的真•六弔花、以及依舊被真•六弔花團團包圍的沢田綱吉等人,「除了炸掉一個房間之外,並沒有改變任何的情況。」

  「事到如今澗玟你若是還有其他本事的話儘管拿出來好了,我會全部把它們摧毀的。」

  「你對那些手下敗將就真的那麼有自信麼,」當年她僅用了六名艦娘就在Choice戰上擊敗了那些真•六弔花們,就更別提所有艦娘全都回歸的現在了,「而且還是在你最後那張底牌都已經不復存在的現在。」

  當年的白蘭將Ghost當作底牌,但如今Ghost已經不存在了,白蘭也不可能依靠Ghost從旁人那兒獲取死氣之炎。

  白蘭似乎也想起了當日的那場Chocie戰,他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不過舟澗玟仿佛也並不期待他的答覆,在白蘭的沉默中,她伸手摩挲著對方因為爆炸而染上了髒汙的面頰,「要是你方才接受了我和尤尼的提議那該多好?」

  「至少我會看在這麼多年的情分上,給你保留住最後一份顏面的,」倘若白蘭答應了她和尤尼提出的要求的話,那麼她與白蘭之間的爭奪就不會再涉及到與瑪雷指環無關的彭格列一方了。

  因為那會成為瑪雷指環持有人的內鬥,而不是聯繫到整個7^3大空的爭奪。

  「我竟不知道澗玟你居然還有這麼樂觀的一面,」伸手覆在了舟澗玟的手背上,白蘭笑得囂張又肆意,「瑪雷指環也好,7^3也好,還是這個世界,都會成為我的東西。」

  這麼說著,站在距離白蘭最近處的舟澗玟只聽見一聲布料被撕損的聲響,下一秒她就看見白蘭的身後冒出了一對她也不算陌生的白色翅膀。

  舟澗玟暗叫一聲糟糕,就在她準備拉開與白蘭之間的距離時,白蘭卻仿佛是提前一步察覺到了她的意圖,直接一把攔住了她的腰,腳下一蹬就朝著方才被導||彈轟出一個缺口的落地窗飛去。

  「澗玟小姐!!!」

  「白蘭大人!!!」

  室內的人都被這一變故給嚇到了,所有人仿佛都在此刻忘記了原本的爭鋒相對,全部跑到了落地窗的邊上探出腦袋朝下看去,卻看見舟澗玟和抱著她的白蘭並沒有進行著他們想像中的自由落體,而是……

  借由著白蘭那雙揮動的翅膀、平穩地朝地面降落。

  沢田綱吉看著白蘭和舟澗玟的身影半響沒說出話來,白蘭這一出可以說是直接限制住了他們的行動——畢竟有舟澗玟的存在,他們壓根就沒有辦法對他發起進攻。

  所幸的是這一點對於真•六弔花而言也是一樣的,沢田綱吉扭過頭看著也從這一變故中回過了神的真•六弔花們,他們的資料舟澗玟早在今日的談和會議之前就告訴了他與入江正一。

  包括修羅開匣的事情。

  眼下尤尼已經恢復了意識、白蘭提前動用真•六弔花、而白蘭本人則是帶著舟澗玟離開會議現場……

  進行最終的告別。

  事到如今沢田綱吉不得不感歎一聲舟澗玟果然是算無遺策,因為眼下的慶倖正好就符合了她當日給出了一系列的假設中的第四條。

  而舟澗玟當時給他們的應對方案是……

  「密魯菲歐雷的首領白蘭先生在談和會議的現場,綁||架了彭格列同盟家族的首領澗玟小姐,」沢田綱吉掃視了一圈也不知道事前究竟知不知曉白蘭會有這麼一出的真•六弔花們,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了尤尼的身上。

  「這一舉動是對彭格列的背叛,」對上了尤尼的目光,沢田綱吉與她同時露出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仿佛早就料到會有這個場景一樣,「彭格列要求密魯菲歐雷的負責人能夠給出一個合理的答覆。」

  「白蘭在與彭格列談判會議的現場擄走了澗玟小姐,這一行為不僅破壞了在談和會議前經過雙方家族同意的基礎守則,同樣也是對密魯菲歐雷的背叛,」尤尼看了眼門口聞訊趕來的密魯菲歐雷的人員,黑與白的制服交織,其中還有幾張她的熟面孔。

  「我代表密魯菲歐雷黑魔咒的首領,對白蘭的行為表示抗議與譴責,」她的目光在某個穿著黑魔咒制服的金髮男人身上停留了數秒,在沖著對方揚起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之後,又繼續對著沢田綱吉說道。

  「同時我也將動用密魯菲歐雷黑魔咒首領的權利,對損害密魯菲歐雷之名的白蘭進行除名。」

  尤尼這話一出,在場的人無論敵我立刻就陷入了震驚之中,而最先做出反應的,自然是身為白蘭鐵杆擁護者的真•六弔花。

  「不過是個人偶罷了,在說什麼蠢話!」

  尤尼方才那一系列的發言讓毫年個裡秒年氣得鼓起了腮幫子,而這一次就連桔梗也沒有再阻攔她。他站在鈴蘭的身旁,神色不善地看著方才說要將白蘭從密魯菲歐雷出名的尤尼,而後看似好聲好氣實則沒有半點敬意地說道:

  「尤尼大人是否要再考慮一下自己的決定,畢竟白蘭大人才是密魯菲歐雷的BOSS。」

  真•六弔花的抗||議在尤尼的預料之內,然而她並沒有對桔梗的詢問進行回應,只是看著沢田綱吉以及被留下來的維內托說道,「方才由澗玟小姐提出的提案,不知道沢田先生是否也接受了?」

  沢田綱吉到底是由Reborn一手教導出來的,反應速度快得驚人,「如果是由尤尼小姐領導的密魯菲歐雷的話,彭格列自然願意提供有一切的協助。」

  他們指的,是舟澗玟方才提出的第一條方案,也就是白蘭下臺、由尤尼成為密魯菲歐雷的新任首領。

  「而且事關彭格列同盟家族的首領,彭格列不可能善罷甘休。」

  雖然沒有正式的合作文書,但尤尼和沢田綱吉卻是在三言兩語間敲定了事態的走向,「真•六弔花的成員是白蘭選擇的私人部下,在密魯菲歐雷內並不存在著檔案記錄,故而不能算作密魯菲歐雷家族的成員。」

  尤尼終於看向了桔梗,那張與她的母親還有祖母頗為相似的精緻的臉上,雖然有著黑魔咒的幹部們熟悉的溫柔,卻也擁有著深沉的決意。

  雖然年紀尚小看起來也涉世未深,但尤尼說到底也是一個家族的首領,是大空的彩虹之一、是擔任著7^3一角的存在。

  不可能真的如同一個人偶一般,任人拿捏。

  「有關白蘭的下落他們或許會清楚,那麼他們就交給……」

  「就交給我來處理吧,」一早就從自家指揮官小姐那兒知道會有這麼一出的維內托上前一步,接過了尤尼的話說道,「我是澗玟大人的部下,澗玟大人的下落就由我來查明吧。」

  知道在場的人中,大約只有維內托在對上真•六弔花後能夠全身而退的尤尼點了點頭,「那就把他們交給你了。」

  聽著尤尼和彭格列的人三言兩語就決定了他們的下場,完全沒想到這個小姑娘居然還有如此乾脆俐落一面的真•六弔花立刻就不幹了,然而他們甚至還來不及開匣,維內托的攻擊就如同暴風驟雨一般朝他們襲去。

  而面對著維內托的攻擊,真•六弔花的反擊看起來竟是那麼的軟弱無力。

  「這其實和瑪雷指環的現狀有關,」聽到了入江正一的感歎,被沢田綱吉護著躲到了會議室一角的尤尼解釋道的,「7^3以大空為尊,會被指環的意識選定為主人的也只有大空。也就是說其餘的六個屬性指環是在大空被確認之後,以大空的指環的主人的意識來選擇自己的主人。」

  「如今大空的瑪雷指環的主人產生了更改,連帶著其餘六枚瑪雷指環的力量也受到了影響。」

  而真•六弔花的實力,是和瑪雷指環以及白蘭的力量緊密聯繫著的。

  在白蘭的地位遭到了動搖、力量也日益衰退的現在,真•六弔花看起來不堪一擊也就不是不能夠理解的了——更何況,他們還是維內托曾經一度擊敗過的對手。

  以一敵五的維內托非但沒有處在下風,而且還越打越勇,壓根不給真•六弔花絲毫反擊的機會不說,甚至一抓到對方的破綻就直接把他們嵌在胸口的修羅匣給挖了出來。

  雖然這個畫面從某種角度來說有些少兒不宜就是了。

  在先後奪取了狼毒、雛菊、鈴蘭、以及石榴的修羅匣以及瑪雷指環之後,維內托面無表情地看著僅剩的桔梗,隨後露出了與她的指揮官小姐頗為相似的笑容,「我聽說,你們從白蘭那兒獲得了不少情報?」

  她指的是白蘭從平行世界獲取彭格列方面的人的戰鬥訊息、並且告知於真•六弔花們的事,「那麼你們的BOSS事前有沒有告訴你們……」

  「今天被他遺棄下的你們,是絕對無法再活著見到他的事實?」

  維內托捏著手套的邊緣朝著手腕的方向牽動了一下,紅色的雙瞳中映照著的是將原本藍色的地毯侵染了的暗紅,「不過你們不必感到悲傷,因為你們很快就能夠見到你們的BOSS了。」

  精緻的面容上勾起了一抹弧度,然而維內托的語氣卻是和笑容一點兒都不匹配的森冷。

  「在哪個世界。」

  BOOM!BOOM!BOOM!

  爆炸的聲音不絕於耳,維內托最早的攻擊雖然因為大樓的強化效果而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但這並不代表她的整體實力就被削弱,面對著曾經的手下敗將,維內托雖然懷揣著輕視卻並沒有因為輕視而放鬆警惕。

  甚至可以說,是用較之早前在Choice戰上更加淩厲的攻勢,朝著白蘭的殘黨發起了進攻。

  而效果也是非常顯著的。

  挖取嵌入在桔梗胸口的修羅匣不過是一瞬間的事,與此同時維內托也十分順手地捋下了對方戴在手上的瑪雷指環。

  失去了匣兵器和瑪雷指環的真•六弔花們虛弱得就和常人無異,甚至因為遺失了原本嵌在胸口的修羅匣的緣故、變得比起尋常人要更加的羸弱。

  維內托將挖取的修羅匣踢到了一邊,隨後將除去大空與雷之外的瑪雷指環遞到了尤尼的面前,「我家Signorina ammiraglio說,雖然大空的瑪雷指環已經擇主,但瑪雷指環說到底還是基裡奧涅羅家的所有物,由尤尼小姐進行保管最為妥善。」

  失去了持有人,原本染上了與火焰屬性相對的顏色的瑪雷指環也重新歸為了潔白,白色的寶石和銀色的戒托,在屋外的陽光的照耀下、以及維內托那副黑色的皮質手套的映襯下,折射出了相對黯淡的光芒。

  那是因為失去了主人的緣故。

  尤尼小心翼翼地接過了那些指環,維內托戴著的那副黑色手套因為方才的那番戰鬥而染上了鮮血,雖然她已經非常小心地進行了擦拭,但那五枚瑪雷指環還是不可避免地擦上了些許的血污。

  「其實自從瑪雷指環擇主的這一刻起,它便不再是基裡奧涅羅的所有物了,」這一點,身為大空的彩虹之子的她還是非常有自覺的,「不過在它們最終的主人歸來之前,它們就由我來進行保管吧。」

  尤尼頓了頓,隨後扭頭徵求起了身邊的沢田綱吉的意見,「沢田先生認為呢?」

  對方不僅僅是大空的彭格列指環的持有人——雖然如今彭格列指環已經不復存在了;同時也是彭格列的首領。尤尼並不希望在這個節骨眼上,為兩個家族剛剛軟化的關係多添一份不必要的矛盾。

  所幸的是沢田綱吉也不是什麼惡人,尤其是在知道尤尼的情況之後,他就不可能為難自己身邊的這個小姑娘了,「彭格列無意插手瑪雷指環的歸屬問題,所以你決定就好。」

  他又不是白蘭,也沒有要插手7^3的野心,所以面對著壓根就和彭格列沒有什麼關係的瑪雷指環,他根本沒有伸手的欲||望。

  「不過在你宣佈白蘭叛變之後,密魯菲歐雷內的白蘭殘党大約不會安分,除了真•六弔花之外一定還會有其他人,」沢田綱吉看著那幾名被維內托以非常熟練的手法綁起的真•六弔花,隨後對尤尼拋出了橄欖枝,「如果你有需要的話可以和彭格列開口。」

  大約是怕尤尼誤會,沢田綱吉連忙補充道,「我無意干涉密魯菲歐雷的事務,只是……只有你成為了密魯菲歐雷的BOSS,雙方家族才能迎來真正的和平。」

  至於打敗白蘭的問題,雖然他不願意將所有的責任都堆在某一個人——尤其還是位女性的身上。但既然舟澗玟開口要求主動對付白蘭,那麼他也就只能默默地祝福舟澗玟能夠成功了。

  尤尼看著沢田綱吉愣了數秒,隨後才噗嗤一聲地笑了出來,「沢田先生,您果然和澗玟小姐說的一樣,是一位好人呢。」

  沢田綱吉:「………………」

  「不過在雙方家族正式簽訂停戰協議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想要請沢田先生提供協助。」

  看著原本正揚著教科書般的治癒性笑容的尤尼的表情突然變得沉重,沢田綱吉也仿佛是被感染一般,不由地點了點頭一臉嚴肅地接道,「你說。」

  「澗玟小姐……不能就這麼放著澗玟小姐一個人對付白蘭。」

  「她會有危險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對於尤尼來說的家族成員只有基裡奧涅羅(也就是黑魔咒),但是她還是想要保全白魔咒的基層人員,因為從本質上來說,他們只是遵從白蘭的命令列事的(而且在她被控制期間,白魔咒和黑魔咒的作孽其實差不多都是等同的)

  而且在白蘭擄走澗玟之後,如果她真的帶著黑魔咒脫離密魯菲歐雷,那麼白魔咒的這些人的下場大概都不會好到哪裡去吧,所以就算只想回到基裡奧涅羅,但尤尼還是選擇成為了密魯菲歐雷的信任BOSS

  但是桔梗這些真六弔花屬於沒辦法挽救的,他們被白蘭洗腦了、無論如何都只會效忠白蘭,作為順水人情交給彭格列那邊處理不僅能夠表示誠意換來最終的和平,最主要的是沢田綱吉心軟,不可能真的殺了他們,反而能夠保住他們的性命


第233章 大結局

  已故的彩虹之子瑪蒙曾經說過,人類可以無限次地重複相同的人生。

  此時此刻處於下墜狀態中的舟澗玟看著距離漸漸遠去的密魯菲歐雷總部大樓——或者說, 是密魯菲歐雷大樓中那個帶著非常明顯的被攻擊痕跡的房間、以及站在空洞邊上看著自己與白蘭的維內托等人, 心中浮現的正是這麼一句話語。

  人類可以無限次地重複相同的人生,當年初來乍到的自己靠著跳樓才逃離了密魯菲歐雷與白蘭的攻擊, 卻不想時隔多年再次回到這個世界、回到密魯菲歐雷總部之後……

  她竟是用同樣的方式離開這棟高聳入雲的現代化建築物的。

  不過, 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在耳畔呼嘯而過的風刮得舟澗玟的皮膚生疼, 眼睛因為乾澀而流出了些許眼淚, 這逼得她不得不收回視線,隨後看向了這個正抱著自己進行高空墜物……不對, 是自由落體運動的男人。

  白蘭依舊穿著那件從始至終都被自己嫌棄的密魯菲歐雷白魔咒制服, 只是他的背上卻憑空多出了一對不屬於人類的翅膀。

  一對柔軟的、白色的羽翼。

  他原本就亂糟糟的白髮因為氣流的緣故變得更加的淩||亂, 仿佛是注意到了舟澗玟的目光, 從進行了這項自由落體運動起就一言未發的白蘭突然朝舟澗玟看了過來,隨後露出了一個一如既往的笑容。

  甜膩的、不夾雜絲毫陰霾的笑容。

  舟澗玟一怔,只覺得五味雜陳, 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沒有任何的言語、也沒有絲毫的反抗,舟澗玟只是任由白蘭抱著自己從密魯菲歐雷總部高層的會議室躍下, 而後以平穩的速度和姿態落到了地面。

  雖然白蘭儘量將下降的速度保持在了一個和緩的範疇內, 但是當兩人的雙腳都接觸到地面之後, 無論是白蘭還是舟澗玟都有些喘氣。他們對視了一眼,卻依舊沒有進行任何的交流。

  大約是擔心有不解風||情的追兵的關係、又或許多年的相處使得他們早就心照不宣的緣故,兩人對視的時間持續得倒也不長,甚至只有短短的數秒,隨後白蘭便將目光移向了另一處。

  準確的說, 是停靠在他們降落點邊上的一輛白色小轎車。

  汽車的品牌對於常年身處在異世界的舟澗玟而言並不能算作常識,但是這個怎麼看都帶著濃重的白蘭特色的小轎車,顯然不屬於近日前來密魯菲歐雷總部進行談和會議的彭格列的車隊。

  以舟澗玟對白蘭的瞭解,此刻的她早已明白剛才的這一切或許都是在白蘭的計算之內。

  包括她的部下對會議室的襲擊、也包括方才那一場看似驚險實則也的確是驚險的自由落體。

  在想通了這一點之後,舟澗玟頓時失笑著搖了搖頭。而白蘭在看見舟澗玟沒有絲毫抗拒的意思之後,也打開了駕駛座那邊的車門,同時安靜地邀請舟澗玟上車。

  車廂內是寂靜的,沒有廣播也沒有或古典或流行的音樂,甚至聽不到一絲雜音。

  氣氛是詭異的,無論是舟澗玟還是白蘭從離開會議室的那一刻起,就保持了一種古怪的默契:他們誰也不肯開口向對方說第一句話,就仿佛方才在會議室內的慷慨陳詞是由一個惡趣味的咒術師製造出的一場惡意的幻覺一樣。

  異國他鄉的街道對於舟澗玟而言是陌生的。

  她在來到這個世界——無論是第一次還是現在——幾乎就沒有好好地逛過一次街。真要說的話,最初和笹川了平一起去巴厘安之前,她曾在對方的幫助下準備了一些生活用品。

  ——如果這個也能算是逛街的話。

  撇開那一次不談,如今細細地打量這個從未被自己認認真真地看過一眼的城市,舟澗玟率先感受到的並非是獨屬於這個國家的風||情,而是空曠與靜寂。

  是了,她想起來了。

  這個時代是處於密魯菲歐雷的統治之下的。

  而密魯菲歐雷的BOSS,正是白蘭。

  舟澗玟安安靜靜地打量著空曠的街道,從密魯菲歐雷總部駛離之後,周遭的景色也從現代化漸漸地變成了沉澱了歷史的古樸,以及被戰爭波及之後的狼藉。

  這樣的景色舟澗玟並不陌生,畢竟相同的場景她曾親眼見證了無數次。

  只是在她所熟悉的世界中,她是這種場景的締造者;而到了這個世界之後,這一場景的締造者變成了此刻玻璃窗上映著的、那個仿佛正在專心致志地開車的男人。

  她與白蘭說到底還是一類人。

  再度意識到了這一事實,舟澗玟在心中歎了一聲氣,隨後發現周遭的環境變得越來越荒涼也越來越空曠,到了最後車道兩旁建築物被天空所取代,滿目的硝煙之色也被碧藍的天空所取代。

  驟然的場景變化讓舟澗玟下意識地眯起了眼,但她很快就意識到自己被帶到了什麼地方,原本一直扭頭看著右側車窗的她也終於再度朝前方看去。

  仿佛是意識到了身邊的人的驚喜,白蘭搖下了前排兩側的車窗,在這個季節稍顯寒冷的空氣頓時竄入車廂之內,帶著一股明顯的鹹濕之氣。

  那是海風。

  舟澗玟微微眯起了雙眼,露出了在這樣的氣氛和場合之下顯得有些不合時宜的閒適的表情。

  潮濕的海風對於她而言已經是暌違已久的事,就算是記憶力出眾的她也已經有些忘記上一次感受到海風的氣息是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

  或許是在上一章地圖帶著五歲的櫻準備出發去波之國的時候;又或許是在更早之前、在聖杯內側與「大聖杯」的意識交流的時候。

  但是對於舟澗玟來說,或許還是在更早以前,早到她還與自己的艦娘們生活在港區的那個時候。

  白色的小轎車在無人的道路上停下,白蘭看著露出了久違的放鬆的表情、眉眼中甚至還有那麼幾分躍躍欲試的舟澗玟,用目光示意她他們已經抵達了目的地。

  這是位於西西里島的某個海岸線,在密魯菲歐雷已經統治了這個時代的情況下,這片海域早就在他的掌控之中。

  換言之,今天不會有任何不相干的人,來打擾到他們的最後。

  「要去走走麼?」

  白蘭有些好笑地看著下車之後伸了一個懶腰、又做了幾次深呼吸的舟澗玟,對方如魚得水的模樣讓他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隨後也順勢提出了自己的邀請。

  這是他們在離開密魯菲歐雷會議室之後,進行的第一次對話。

  舟澗玟看著白蘭朝自己伸來的手,沉默了幾息之後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卻並沒有把自己的手交到對方的手中,「去走走吧。」

  大約是知道自己這一身裝扮走到沙灘之上會變得怎樣的狼狽,舟澗玟最終還是選擇在岸上進行這場不合時宜的散步。架在沙灘之上的木質平臺是由寬度相等的木條拼制而成的,舟澗玟不知道這個平臺有多久的歷史,卻能夠從磨損的木條上看見歲月的痕跡。

  皮鞋與木質的平臺相觸,發出了沉悶的撞擊聲,偶爾還會有獨屬於木質產品的吱嘎聲響起,在海鷗的鳴叫聲的伴隨中倒也能夠令人平心靜氣。

  舟澗玟此刻的步速並不算快,大約是陽光的關係,平日裡的英姿颯爽被柔和所取代,白蘭看著沐浴在陽光和潮濕空氣中的舟澗玟,過了許久才問道,「澗玟喜歡這裡麼?」

  被詢問的舟澗玟收回了停留在海浪上的視線,大約是先前那波光粼粼的畫面太過耀眼,以至於她在扭頭朝白蘭看去時雙目中多了些許的暈眩,這也使得她的目光變得有些迷離。

  這樣的舟澗玟對於白蘭而言實在太過罕見,但是更加罕見的,是他能夠與舟澗玟單獨相處的這段時光。

  他就快忘卻自己上一次與舟澗玟如此安詳平和地獨處是在什麼時候了。

  就在白蘭進行回憶的這短暫的時間裡,舟澗玟也擺脫了之前強光的衝擊,她看著白蘭的視線恢復到了往日的清明,就在白蘭感到一陣可惜的時候,她也送出了自己的回答。

  「應該是……不喜歡吧。」

  白蘭的表情並沒有因為舟澗玟的答案而改變,事實上無論舟澗玟方才的回答究竟肯定與否,都是在他的設想之內。

  「是麼,」他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面上依舊揚著他標誌性的笑容,隨後他伸手指向了他們正前方那張朝向海岸的木質長椅,「澗玟走累了麼,不如我們去那裡坐坐吧?」

  舟澗玟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那張在這片木質平臺上顯得有些突兀的長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舟澗玟的應允讓白蘭露出了一個也說不上寂靜是否是歡喜的笑容,他牽著舟澗玟的手快步來到了那張長椅的邊上,隨後在鬆手的同時於長椅的右側坐下。

  面對著白蘭的笑容和眼神,舟澗玟抿著嘴看著他,最終還是在最左側坐下。

  她與他之間,隔著的是兩人座的空位。

  這是和他們在第三章地圖截然不同的畫面,也是和他們在第三章地圖裡截然不同的順序。

  舟澗玟還記得自己被聖杯的意識——不,是被白蘭邀請到聖杯的內側之後,看見的是處於冬夜中的港區,而此刻這片海灘則是沐浴在陽光之中。

  雖然依舊沒有除了他們之外的人類存在,雖然依舊聽不見除了自然之外的聲響,但秋冬的白晝終究還是比深冬的夜晚要來得溫暖一些。

  至少從視覺效果上而言是如此。

  舟澗玟還記得,自己被邀請到聖杯內側之後,率先在長椅上坐下的人是自己、隨後披著愛麗絲菲爾的殼子的白蘭才在她的另一側坐下;而此刻,這之間的順序也發生了改變。

  是了,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此刻坐在她身側的人並非是大聖杯、也並非是被冠上了任何原本不屬於他的身份的人。

  他是白蘭•傑索。

  也只是白蘭•傑索。

  她與白蘭之間隔著的從一開始就不是兩人座的空位,而是……

  舟澗玟看著面前的陽光與沙灘,浪濤與海鷗良久沒有說話,或許是知道此刻的舟澗玟思緒萬千,白蘭也非常配合的沒有開口。

  他們沉默地坐在這張長椅上,忘卻了時間流失的速度,直至日輪漸漸西下、天空與海面都染上了橙色。

  這是如同大空屬性的死氣之炎一樣,溫暖的顏色。

  「你就真的沒有要問我的事麼?」

  「你不打算問我些什麼嗎?」

  也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久,舟澗玟和白蘭的問句突然交匯在了一起:不約而同響起的聲音、沒有對視的二人,這是如同古早的文藝愛情片中的場景,但是在這片只有他們二人的海岸邊卻沒有絲毫和電影相符的羅曼蒂克。

  有的只是無盡的荒涼。

  「澗玟這麼一說,」尷尬的沉默並沒有繼續在二人之間蔓延,白蘭似乎是笑了笑,隨後在舟澗玟的安靜等待中接著她的問題繼續問道,「我還真是有不少問題想要問你呢。」

  他看著忽然從他們的面前飛過的海鷗,視線漂移了一瞬,卻又很快地回到了原本眺望的正前方,「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無論是他的謊言,還是瑪雷指環已經易主的事實。

  白蘭的問題問得簡單而又含糊,可舟澗玟卻真的聽懂了,關於他對於自己產生的所有的疑問,「我們在被傳送到虛圈的時候,我得到了兩條主線任務。」

  舟澗玟倚著木質的椅背,似乎是抬起了頭看向了糅雜著橙與藍的天空,「一個是讓我找到有關我個人的情報,一個是找出隊伍中的叛徒。」

  虛圈是他們旅程的第一站,雖然年代已經久遠,但白蘭卻依舊記得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所以你當時揍了我一拳?」

  「原本是敵人、又隨同我一起出現在那個世界的你,自然是當時最可疑的人。」

  舟澗玟一點兒都不介意白蘭說自己武斷,因為事實證明她的確是正確的,「只是當時的我因為剛剛抵達那個世界,所以自然而然地將你的設定當作是那個世界裡的叛徒。」

  「難道不是這樣麼?」白蘭歪了歪頭,最終讓他以反派身份升天的不也是舟澗玟本人麼?

  「如果只是為了讓我尋找出你當時被設定的虛的身份,又何必說隊伍裡的叛徒呢?」

  舟澗玟垂下了視線,看著自己腳下的木質平臺,大約是架在沙地上的關係,平臺之上也有不少沙子的存在,在海風的吹拂之下形成了一種又一種的形狀,「而且在虛圈遠征隊歸來之後,我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沒有再接到相關的主線任務了。」

  ——直到他們遇見了那個死亡骷髏。

  「虛圈遠征隊是隊伍、護庭十三隊是隊伍,而我名下的艦娘或者說我指揮所內的成員編成的艦隊……」舟澗玟扭過頭看向了白蘭的所在之處,卻不想正好對上了對方那雙藤紫色的雙眼,「也能夠稱之為隊伍。」

  所以叛徒的身份是真,但隊伍的定義卻是假。

  「其實這也是系統的用意吧,」在白蘭回答之前,舟澗玟便已經接著說了下去,「讓我誤以為那兩個任務只是針對那個世界的。」

  「那麼瑪雷指環的事……」

  「證實了我的猜想是在我們抵達冬木市之後,」舟澗玟指的是她猜測自己已經取代成為了瑪雷指環的主人的事,「成為大聖杯的你沒有帶走瑪雷指環,便是證明瑪雷指環已經不是你的所有物了。」

  證實這兩個字讓白蘭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似乎是有些微妙,「那麼澗玟你是從什麼時候起就有了這個猜想的呢?」

  若是在抵達冬木市之後便證實了這個假設,就意味在這之前,舟澗玟便已經有了猜想。而他們在抵達冬木市之前……一直都生活在之前那章地圖裡。

  「……是你在用瑪雷指環對付那個死亡骷髏的時候,」舟澗玟閉著眼沒去看白蘭的表情。

  當日白蘭使用瑪雷指環替她對付那個死亡骷髏說到底還是幫了自己一個忙,但是她卻也是因此發現了問題。

  「雖說你是否在其他地方使用瑪雷指環這件事,我的確是無法證實。但是在對付死亡骷髏那一次,卻是我唯一一次看見你當著我的面使用瑪雷指環。」

  「當時我並沒有多想、也沒有那個時間去多想,」舟澗玟睜開眼看向了面前已經被斜陽染紅了的海面,「但當我事後回過頭再來細想這件事的時候,卻發現了不少疑點。」

  「瑪雷指環象徵著的是空間的力量,但是你在持有瑪雷指環之後,得到的空間的力量僅僅只是窺探平行世界、與平行世界的自己共用情報……」舟澗玟頓了一頓,隨後看著那被夜風拂得翻騰的海面,平靜地說道,「而不是進行空間移動。」

  相反的,她在得到瑪雷指環之後卻能夠進行空間轉移。

  也就是說空間移動的能力並非是白蘭在抵達其他的世界之後從瑪雷指環那兒獲取的新的力量,而是她在成為瑪雷指環的主人之後得到的能力。

  白蘭大約也是發現了這一點,所以才刻意地在她的面前展示這個力量——憑著他身上殘留著的她的靈力、曾經是瑪雷指環的主人的身份、以及站在他身邊的她,一度欺瞞過了瑪雷指環。

  「事實上,你除了參加隊長考核之外,從來沒有在人前使用過你所謂的卍解。」

  白蘭曾經說過他會用瑪雷指環的力量讓山本總隊長他們誤以為那是他的卍解後的力量,但當時的情況除了參加白蘭隊長考核的幾位隊長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人能夠證明。

  自然,瀞靈庭的那些年的情況根本不需要身為隊長的白蘭進行卍解也是一個原因——畢竟虛夜宮都在她的掌控之下,屍魂界那些年除了海燕那件事之外,幾乎沒有太大的與虛有關的事件。

  但更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已經從護庭十三隊退役的她不可能在白蘭戰鬥的時候陪在他的身邊,所以他也無法使用瑪雷指環的力量。

  至於白蘭在隊長考核時做了什麼、才讓山本總隊長他們相信了他卍解的力量,這一點舟澗玟就無從而知了。

  想來使用了別的手段來蒙混過關——就如同他當年控制尤尼一樣。

  但這樣的矇騙到了冬木市之後卻被無情地揭露了。

  「所以你當時在神社那兒將瑪雷指環交給我,也是為了確認這件事麼?」

  白蘭說的,是他們在茶之國見面時發生的事。當時他得到了消息前去茶之國見舟澗玟,而舟澗玟那時也將他「遺失」在她那兒許久的瑪雷指環「交還」給了白蘭。

  「我以為你會收下的。」

  舟澗玟並沒有否認自己當時的試探,卻沒有告訴對方自己當時還因為鳥居上的注連繩,確認了白蘭可能就是輝夜三子的事。

  白蘭苦笑了一聲,「被拒絕了呢。」

  被指環拒絕的事情他也不是沒有聽說過,事實上巴厘安的頭目——Xanxus當年就是在指環爭奪戰的最後關頭因為被大空的彭格列指環拒絕,才失去了彭格列十代目的位子。

  卻不想他也有被自己的指環拒絕的那一天。

  「在得到瑪雷指環之後,你不會在有需要的時候掩飾自己的能力,更不可能放棄你的權利。」

  「而在面對一個完全陌生、甚至還能夠運用你所不瞭解的力量的世界時,你也不可能放棄你的探知欲、以及你的野心。」

  舟澗玟看著那色澤越來越濃烈的海面,看似漫不經心地說著,「事實上按照你之前的表現來看,你在抵達屍魂界之後,不靠著你的才能和瑪雷指環將整個屍魂界和虛圈攪得天翻地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可事實卻是在那幾個世界你表現得非常的……低調,」原本想要用乖巧這個形容詞的舟澗玟及時換了一個更適合的用詞,「相反,一直都是我在背地裡搞事,而你更多的則是從旁輔助。」

  「就好像是在看我究竟對那些世界瞭解到了什麼程度、又能夠做到什麼程度一樣。」

  白蘭靜靜地聽著舟澗玟剖析著他的性格和作風,直到舟澗玟不再繼續時,他這才露出了一個笑容,笑得眉眼彎彎的他仿佛是在感歎,又仿佛是有些欣慰地說道,「沒想到澗玟你這麼瞭解我。」

  「不過就在我觀察著你的時候,你也同樣在觀察著我吧?」

  這乍一聽是有些自戀的話語,但舟澗玟卻並沒有予以否認,畢竟白蘭說的倒也是事實,「聖杯戰爭那會兒,你能夠瞭解到Archer不是歷史上的那位吉爾加美什、而是神格被史詩中描繪的形象所取代的偽王,也是因為你本身是頂著Ghost的名義進入港區的緣故吧。」

  雖然舟澗玟說的也沒有錯,但白蘭卻有些不太樂意,「澗玟想說的只有這個麼?」

  「除了這個,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再說些什麼,」她方才已經說得已經太多了,幾乎就將自己猜測到的、瞭解到的和白蘭有關事全都說了出來,「你想讓我說什麼?你的野心嗎?」

  那本是舟澗玟在無奈之下的反諷,卻不料白蘭真的笑著介面道,「那就說說我的野心吧。」

  「我還記得澗玟你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時的模樣,渾身濕漉漉的、一副慌亂局促的模樣,」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然而白蘭卻依舊沒有忘記舟澗玟當時的樣子,「我怎麼也想不到,當時看起來如此狼狽的你,會成為我最後的敵人。」

  「為什麼澗玟你從一開始就站在了綱吉君的那一邊?」

  舟澗玟嘴角抽了抽,下意識想吐槽白蘭他是不是忘記了當時稱她是可笑的中國女人、以及率先讓屬下對她進行攻擊的事。但話到了嘴邊,卻又變成了另一種答案,

  「因為我與你,從來不是一路人。」

  「白蘭,我們是相似的存在,」舟澗玟再度主動朝他看去,又再度對上了那雙藤紫色的眼,「所以,我們註定無法共存。」

  這樣的回答白蘭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接受了,他認認真真地看著舟澗玟好一會兒,隨後才搖了搖頭,「我們的確是相似的存在,所以我一直都覺得澗玟你應該比誰都要瞭解我、也比誰都要靠近我。」

  「但事實卻是你從來都沒有接受過我,無論是我的想法,還是……」

  舟澗玟大約也能夠猜出白蘭那句「還是」後面跟著的內容,但是這一次她並沒有選擇正面回應,只是扭轉了話題。

  「只憑你收集7^3的野心,我便永遠不可能接受你的想法。」

  白蘭雖然不知道他們所經歷的那幾個世界原本應該擁有怎樣的走向,卻也知道舟澗玟在抵達那些世界之後的確是扭轉了許多,「因為你期待著的是世界和平麼?但是澗玟,7^3的完成也能夠帶來你我想要的和平。」

  「雖然多少會有些犧牲,我也知道你心軟,但是偉大的理念的實現總會伴隨著犧牲,不是麼。」

  「你錯了,白蘭。」

  之前一直靜靜地聽著白蘭弘揚他的和平理念的舟澗玟終於搖了搖頭,「為了共同的偉大理念和目的自願奉獻生命的犧牲,以及為了一己私欲而枉顧他人性命的犧牲是不一樣的。」

  「前者是殉國、是殉道;而後者只是成為你血祭的祭品。」

  被舟澗玟駁斥了的白蘭面不改色,甚至接著她的話說道,「在你的國家,那才是這個詞的本意不是麼?」

  「可死在你野心之下的是活生生的人類,而並非是牲畜,」舟澗玟頓了頓,隨後在白蘭即將駁斥自己之前笑著搖了搖頭,「其實我也沒有這樣的立場來指責你,畢竟我也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戕害過不少人。」

  「但是你要記得,白蘭,但凡想要憑藉一己之力來影響整個世界的,最終都不得好死。」

  她從始至終都走在自己最初選擇的道路上。

  而這條路上,浸染著旁人的鮮血。

  「算了,事到如今爭論這件事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舟澗玟看著那漸漸西下的斜陽,海岸邊上的路燈早在他們爭論之際便已經亮起,潔白的燈光撒在白蘭的臉上,卻也讓舟澗玟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白蘭,我是偽君子,你是真小人。瑪雷指環的眼光不太好,一連選擇了這麼兩任主人。」

  「不過瑪雷指環也做了一樁好事,因為你與我之間,最終只有一人能夠存活。」

  這麼說著,舟澗玟也終於從這張長椅上站了起來,她的雙手插||在西褲的口袋中,邁著穩健的步伐來到了垂著頭沒有回應的白蘭的面前,「你應該也見過Cervello了吧,畢竟她們是很公平的。」

  她在那天得到的消息,應該也是白蘭得到的最後通知。

  「勝者通吃,敗者毀滅,就看我們之間究竟誰能夠活到最後吧。」

  也不知道是舟澗玟哪句話刺激到了白蘭,從被舟澗玟反駁起就一直垂著頭不做聲的他終於抬起了頭,直視著已經站在了自己面前的舟澗玟。

  黑與紫相對,短短數秒的沉默之後,兩股來自于不同的主人、卻又是無比相似的殺氣在一瞬間爆發而出,也讓他們身後的路燈在刹那間支離破碎。

  「除了Cervello之外,你還找來了別的觀戰者麼?」

  白蘭的聲音聽著似乎是無比的輕鬆、但是以舟澗玟為對手,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像逗一個尚未成長的十四歲少年那樣任意隨性——尤其是當他已經失去了一半的瑪雷指環的所有權的時候。

  此刻的舟澗玟已經換上了自己的那套白色海||軍||制服,這套如同她的概念武裝的制服在她離開了冬木市之後也依舊能夠隨心所欲地使用,想來這也是那個世界的饋贈吧。

  舟澗玟拿著自己的指||揮||刀,一邊抵禦著白蘭的攻擊一邊睨了一眼不知從何時與Cervello一同來到這個海岸的不速之客們。

  他們戴著黑色的高禮帽,披著黑色的大氅,渾身被白色的繃帶所纏繞,其中一人的身上還站著一個穿著相似、卻佩帶著透明奶嘴的小嬰兒。

  在這個世界,有著這樣堪稱是標誌性的穿著、行動又如此迅速詭異的人只有那麼一家:

  赫然是復仇者無誤。

  舟澗玟仿佛是對著那個小嬰兒點了點頭,但因兩人身處戰鬥之中,白蘭並不覺得舟澗玟會如此的遊刃有餘——同樣也不相信她真的與復仇者們相熟。

  「你放心吧,白蘭,」舟澗玟似乎是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她一邊用指揮刀擋住了重新展開羽翼的白蘭的進攻,一邊回答著他的質疑,「我們之中無論是誰死了,都不會落得被復仇者關水牢這種痛快的下場的。」

  舟澗玟這話要是被六道骸聽到了,被關了整整十年水牢的他沒准真的會氣得沖她揮三叉戟,但白蘭卻知道舟澗玟說的絕非虛言。

  對於這場戰鬥的失敗者而言,被復仇者關水牢絕非是最糟糕的下場。

  沒准,還是最好的結局。

  白蘭相信了舟澗玟的這番回答,可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更加懷疑復仇者出現在這裡的原因——若非是為了抓捕犯人,這些平時幾乎不出山的隱居者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但眼下的情況也不容白蘭再想那麼多了。

  在虛圈歷練了多年,舟澗玟的攻擊淩厲無比,就算沒有艦娘在旁,光憑她自成一流的劍術也足以逼得白蘭難以應付——即使在虛圈的時候,他曾經多次在最近距離觀看舟澗玟單方面的廝殺。

  「看來備用的指環並沒有瑪雷指環那麼順手呢。」

  白蘭手指上戴著的那枚正燃燒著橙色的死氣之炎的指環舟澗玟並不是沒有看見,對於經歷了多個世界、掌握了不少能力的白蘭來說,或許還是最初得到的力量用得最為得心應手。

  不過指環之間還是存在著本質性的區別的,不然白蘭也不可能要拼著命地去收集7^3。

  「澗玟難道沒有聽說過善書者不擇筆麼,」面對著舟澗玟的嘲諷,白蘭依舊維持著笑容,然而笑容中的僵硬卻是讓舟澗玟看得真真切切的。

  舟澗玟並沒有趁勝追擊——至少在言語上並沒有。

  但是她手中的攻擊卻從未停止過。

  覆在指||揮||刀上的是橙色的大空火焰,即使舟澗玟並沒有像白蘭那般佩帶著指環,但是她掛在頸上的那枚瑪雷指環卻還是順應著主人的覺悟燃起了澄澈的死氣之炎。

  指||揮||刀與龍型的匣兵器撞擊,腳下踩著由靈子鋪成的落腳點的舟澗玟在意識到這一次的攻擊無法對白蘭產生任何的傷害之後,也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雖然使用了名為「白龍」的匣兵器擋下了舟澗玟的進攻,但是此刻白蘭的狀態卻也沒有好到哪裡去,畢竟沒有通過Ghost吸收大量的火焰、加之瑪雷指環也落到了他人之手,白蘭能夠與舟澗玟打得不分上下純粹是因為個人的天賦。

  但這也到此為止了。

  不僅僅是因為舟澗玟自帶能夠吸收火焰的外掛——因為這個外掛,此刻他的火焰儲量已經所剩無幾了;更是因為她還沒有亮出她最大的底牌。

  仿佛是猜到白蘭的想法,舟澗玟側過頭看了一下腳下的海域,方才在與白蘭在進行空戰那段的期間,他們已經將戰場從原本所停留的木質平臺轉移到了海面之上。

  「我還記得,當年我曾經對吉爾加美什說過那麼一句話。」

  舟澗玟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笑容,隨後在白蘭的注視中將自己的指||揮||刀高舉過頭頂。

  「我曾對他說,『上一個敢和勞資玩海戰的,現在別說是墳頭草了,連屍體在哪兒都找不到』,」看著白蘭驟變的臉色,舟澗玟笑盈盈地繼續說道,「沒想到時隔多年,這句話還能夠迴圈利用。」

  也就是她在說著這番話的期間,他們所處的空間已經被另一個空間所取代。

  那是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碧藍無雲的天空取代了原先的黃昏。江洋翻覆著,卷起了層層疊疊的白色浪花。依舊是這片熟悉的海域,依舊是如此兇險的場景。

  白蘭並沒有忘記——即使他當時並不在現場,但身為大聖杯的他卻也還是看見了這樣的場景。

  擁有著英雄王之名的吉爾加美什,便是在此處殞命的。

  混雜著轟炸機與魚雷機的飛行編隊如同烏雲過境一般覆蓋在了空中,而海面上出現的星星點點的光芒正是白蘭再熟悉不過的艦娘們。

  馬達的聲響,號角的聲響,海浪翻騰的聲響。

  這一切的一切他都太過的熟悉,畢竟他曾經以舟澗玟的友軍的身份數次見過這樣的場景,卻不想時移世易,他卻成為了站在舟澗玟對面的那個人。

  「澗玟真的覺得,這樣的攻擊能夠對我奏效麼?」白蘭看了眼空中那片如同烏雲一般的飛行編隊,又看了眼海面上那星星點點的數百名艦娘,「你是不是太小看了我一些?」

  「不,」舟澗玟將高舉過頭頂的指揮刀置於胸前,「這是我對於我最後的敵人的敬意。」

  「我名為舟澗玟,H-BF19號港區海軍一級上||將舟澗玟。」

  她將置於胸前的指||揮||刀比劃了三下,白蘭雖然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意思,卻發現伴隨著刀刃破空的聲響,那原本已經蓄勢待發的艦娘們卻忽然停下了攻擊的動作。

  而舟澗玟的攻擊,卻已經抵達到了他的身前。

  所剩不多的火焰已經無法支撐匣兵器「白龍」的運作,任何的防禦在舟澗玟拼盡全力的進攻之下也顯得脆弱不堪,白蘭看著舉著指||揮||刀朝自己刺來的舟澗玟,忽然停下了任何抵抗的舉動,張開了雙臂,而後……

  將舟澗玟擁入懷中。

  被橙色的大空之炎包裹著的鋒利刀刃刺入軀體的聲音在驚濤怒浪聲中渺小得幾乎無法聽見,被白蘭擁入懷中的舟澗玟的手微微地顫抖著,而與之一同顫抖的,還有她的聲音。

  「為什麼?」

  「一次也好,」白蘭伸手摩挲著她的臉頰,就如同舟澗玟之前在會議室對他做的那樣,動作溫柔得就仿佛他們是一對甜蜜恩愛的情人,「我也想要看一看這世上是否還有你猜不到的事情。」

  這並非是舟澗玟第一次對白蘭捅刀,然而過往卻從未有一次讓她產生了如同此刻的顫意,「我剛才說過,勝者通吃,敗者毀滅。難道你就這麼想要將自己的存在從這個世上抹消麼?」

  「我剛才也說了,你是我最後的敵人,」白蘭放下了覆在舟澗玟那因為海風的吹拂而顯得乾燥的面頰上的手,隨後用盡了最後的力量將她一把推開,「若是你死了,就沒有任何可以和我鬥了,這樣多無趣呀。」

  「去吧,去做你一開始就想做的事吧,澗玟。」

  大約是使用者的內心的動搖的緣故,又或許是戰鬥已經終止,這個具象化的結界在一瞬間變得支離破碎。

  萬里無雲的青空被夜幕所取代,而腳下的海域也變成了舟澗玟與白蘭最後相處的海灘,除了見證這個終幕的Cervello和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的復仇者之外,海岸上還多了不少原本並沒有出現在這兒的人。

  有尤尼、有沢田綱吉、有復活了的彩虹之子們、還有沢田綱吉的全體守護者。

  身心俱疲的舟澗玟操縱著腳下的靈子緩緩地降落在沙灘之上,她正想說寫什麼,卻看見白蘭在同一時間墜落在了沙灘之上。

  「澗玟小姐!」

  看到了這一幕,在海灘上等待已久的人們只覺得自己仿佛是松了一口氣——相對於墜落在沙地上的白蘭,看起來雖然疲憊卻依舊站著的舟澗玟顯然是最後的贏家。

  舟澗玟環視了他們一眼,隨後在眾人的簇擁之下取下了原本掛在自己頸間的瑪雷指環、而後將其戴到了自己的手指上。

  「終於結束了呢,澗玟小姐。」

  老對手的死亡對於沢田綱吉來說的確是一件令人唏噓的事,但這個世界……以及所有的平行世界終於從白蘭的掌控之下脫離這件事卻也令他感到慶倖。他走到了舟澗玟的面前,面上的笑容即使在月色中也是一如既往的溫暖。

  舟澗玟微微地搖了搖頭,「不,是終於要開始了。」

  沢田綱吉不明白舟澗玟的意思,卻發現舟澗玟的目光挪向了他的右手。沢田綱吉一愣,卻還是抬起了手讓舟澗玟看了個仔細——按照舟澗玟當日的請求,他請彭格列專屬雕金師塔爾波出山,用當年彭格列指環銷毀後的碎片,打造了一套全新的彭格列指環。

  舟澗玟的目光從沢田綱吉的右手移向了他的守護者們,隨後又掃視著死而復生的彩虹之子們,最終停留在了尤尼的身上。

  沢田綱吉不知道舟澗玟的意思,被他和尤尼帶來的彭格列守護者們與彩虹之子同樣也不明白舟澗玟事到如今還在說些什麼,但是下一秒尤尼便已經走到了舟澗玟的面前,「你已經決定了麼?」

  舟澗玟點了點頭,「這是我們當日的約定,也是我應該付出的代價。」

  沢田綱吉的超直感告訴他舟澗玟和尤尼的語氣不對,就在他準備進行追問的時候,卻感受到一陣地動山搖。原本平緩的潮汐在眨眼間變得猛烈,而就在這片海域的更遠處,洶湧的浪濤已經蓄勢待發、似乎准被在下一秒吞噬整片天地。

  沢田綱吉先是一怔,隨即立刻反應了過來,「是海嘯!」

  這句話對於沙灘上這些原本正歡喜地迎來了沒有白蘭的新世界的人們來說,無疑是一種巨大的打擊,不過在場的人到底都不是普通人,甚至無需誰的號令,所有人不約而同地開始準備撤離。

  然而在這一混亂而又緊急的場合中,卻還是有一個人並沒有被這種生死攸關的氣氛所感染。

  仿佛是沒有意識到海嘯即將來臨,舟澗玟站在沙灘之上看著那迎面朝自己襲來的海浪,甚至迎面朝海岸線走去。沢田綱吉不明白舟澗玟想要做什麼,正準備上前帶走她的時候卻被尤尼一把攔住,「沢田先生,這是澗玟小姐的選擇。」

  沢田綱吉不明白。

  就連和舟澗玟相處時間最久的沢田綱吉都不明白,就更別說是旁人了。

  「澗玟小姐曾經對我說過,『但凡想要憑藉一己之力來影響整個世界的,最終都不得好死』,這是她應該付出的代價,我們誰也阻止不了她。」

  尤尼不是無理取鬧的人,這一點沢田綱吉非常清楚,所以他才更加不理解此刻她的說辭和做法,「我不懂。」

  「這個世界要毀滅了,沢田先生,」大空的彩虹之子一臉悲憫地對著沢田綱吉陳述著這個只有少數幾人才知道的事實,「不,應該說這個世界正處於毀滅中。」

  世界末日的電影題材在沢田綱吉兒時便已經十分流行,而到了這個時代,他曾一度覺得白蘭會毀滅這個世界,卻不想在白蘭被打敗的如今,他還能夠聽到這樣發言。

  更可怕的,是這樣的發言來自於擁有著預言之力的大空彩虹之子。

  「白蘭不是被打敗了麼?」

  「正是因為他被打敗了,這個世界才會面臨著毀滅的危機,」尤尼看了一眼正緩緩地朝海面走去的舟澗玟,以及躺在她腳邊的白蘭,「因為澗玟小姐的到來,這個世界的世界線已經發生了偏移,這一點沢田先生也察覺到了吧?」

  沢田綱吉沉默不語,而尤尼的解釋卻並沒有因為沢田綱吉的沉默而停止,「澗玟小姐曾經與復仇者們進行過一次交易,交易的物件除了六道骸先生之外,還有一個名為Ghost的囚犯。」

  「那是平行世界的白蘭。」

  因為舟澗玟與白蘭進行的旅程,他們回到了白蘭還沒有被Ghost擊敗的這個時間點,但是Ghost的存在卻憑空消失了,「這就意味著可能另一個平行世界的白蘭,也會因此而誕生將平行世界的自己帶到自己所在的空間的念頭。」

  「為了帶來那個Ghost,這個世界的白蘭毀滅了他的世界。沢田先生覺得,對於平行世界的白蘭而說,要帶走如今虛弱瀕死又失去了瑪雷指環操控權的白蘭是否是一件難事?」

  響鼓無需重錘,沢田綱吉已經明白了尤尼的言下之意。

  「你的意思是,因為那個Ghost的存在在這個世界被抹滅的關係,所以如今又有一個平行世界的白蘭產生了要抓走我們這個世界的白蘭、將他變成Ghost的,為此他要毀滅我們這個世界?」

  尤尼並沒有否認沢田綱吉的理解。

  「那麼這和澗玟小姐又有什麼關係?」

  「因為她是一切的起因,正是因為她選擇奪走了白蘭的瑪雷指環的緣故,才有了這後面一系列的變故,」那是不屬於他們其中任何一人的聲音、帶著奇怪的金屬質感,卻是讓在場的彩虹之子與復仇者們的氣場頓時發生了改變。

  來人並非沒有意識到彩虹之子與復仇者們的敵意,卻還是以優雅而又惹人厭惡的姿態示意沢田綱吉和尤尼看向那邊的舟澗玟,「還記得麼,年輕的彭格列十代目,當日她曾通過你和一平要到了我的電話。」

  「難道你是……」一系列的變故讓沢田綱吉有些啞然。

  「自我介紹還是等這個世界重新恢復和平之後再進行吧,現在你暫時可以稱呼我為川平,」來人示意沢田綱吉看向那邊不知道正在做什麼的舟澗玟,「你應該也知道,她並非是這個世界的人。」

  沢田綱吉點了點頭,這一點他早就有所察覺了。

  「那麼要回到她原本的世界,便需要借助與空間有關的力量。而在這個世界裡,能夠幫助她達成這一最初也是最終目的的,便是瑪雷指環。」

  川平陳述著他與舟澗玟當日通話的內容,而這一對話內容當時通過舟澗玟的電話錄音,後來成為了她在與復仇者進行交易時證明交易品「品質無誤」的佐證。

  「你的意思是,引起兩位白蘭內戰,最終獲得瑪雷指環的所有權是澗玟小姐一開始就計畫好的?」

  「可以這是她的最初目的。但是這個世界的崩潰卻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尤尼替川平補充著那之後的內容,「澗玟小姐大約是從「旅行」的途中知曉了Ghost的真相,只是她的計畫也無法而終止。」

  因為他們回到這個世界的時間點並非是在Choice戰之後,而是在白蘭「死亡」之前。

  「畢竟按照Cervello的說法,在這場瑪雷指環爭奪戰中失敗的那一方將會被這個世界抹滅,如此一來她也無法回到自己的世界。」

  卻不想白蘭被這個世界抹滅竟是通過成為Ghost的方式來實現的。

  看著舟澗玟腳邊逐漸變得透明、隨後消失的白蘭,眾人只覺得五味雜陳,「那她現在在做什麼?」

  擊敗白蘭的友軍變成了導致這個世界毀滅的幫兇,這讓他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看待從一開始就將目標瞄準在瑪雷指環上的舟澗玟了。

  這一次回答的依舊是尤尼。

  「她在獻祭自己。」

  「澗玟小姐正在以瑪雷指環主人的身份獻祭自己的生命與存在,讓這個世界從所有平行世界中剝離。」

  事到如今,尤尼再說什麼他們也不會感到奇怪了,但問題是……

  「這樣的事她真的能夠做到麼?」

  讓這個世界從所有的平行世界中剝離,也就是說要讓這個世界獨立于那些被白蘭統治的平行世界,這樣的事光憑一個舟澗玟真的能夠做到麼?

  「白蘭已經消失了,」尤尼看著方才白蘭所躺的位置,此刻那裡已經沒有任何白蘭曾經存在過的痕跡,「而7^3的大空也已經復原,」她又看了看沢田綱吉佩戴的全新的彭格列指環。

  「所有的條件都已經符合,」滔天怒浪已經恢復了最初的寧靜,方才的地動山搖仿佛從一開始就沒有發生過,尤尼看著身影逐漸淡去的舟澗玟,又補充道:

  「而且,這也是澗玟小姐的心願。」

  >>>

  用盡了自己積存的全部力量,舟澗玟在閉上雙眼的前一刻,看見的逐漸褪去的浪潮。

  舟澗玟知道自己已經完成了她的任務、也為自己的錯漏進行了彌補。

  Cervello告訴她,她與白蘭之間只能有一人存活。

  Cervello還告訴她,他們之中的敗者會被世界徹底抹消。

  其實舟澗玟知道,若是身為自己從始至終的任務目標的白蘭不死,她便無法回到自己的世界。

  其實舟澗玟也知道,若是白蘭死在了自己的手中,那麼自己將會取代白蘭成為瑪雷指環的新一任主人。屆時無論是成為7^3一角的新一任大空、還是為自己的錯漏所贖罪,她可能都無法回到自己的世界。

  但無論如何,她都不想放棄這唯一的一線機會。

  ——即使世界毀滅。

  之前與白蘭的對話全部都發自她的肺腑,她也的確是如自己所言般,從始至終都走在自己最初選擇的道路上:一條沾滿了無數人的血液的道路。

  畢竟她所做的一切,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帶著所有的艦娘重新回到自己的港區。

  為此,她可以犧牲一切。

  她與白蘭,一個是偽君子,一個是真小人;說到底還是同一類人。

  從抵達這個世界、見到白蘭那一瞬間起,舟澗玟便已經決定在沢田綱吉之前擊敗白蘭、然後奪取蘊藏著縱向空間軸能力的大空瑪雷指環,卻不想Ghost的出現與消失攪亂了她所有的計畫。

  在「旅途」的過程中,她從真舟澗玟——也是平行世界的自己處得到了全部的線索,自己當日遇到的Ghost就是對方曾經遇見的白蘭的事她並沒非沒有料到。

  而與自己相處的白蘭可能成為另一個世界的Ghost也在她的猜測之中。

  舟澗玟並非沒有做好若是白蘭成為Ghost、自己所在的這個世界將被平行世界的白蘭摧毀的覺悟。她原以為自己可以拋下這個世界的人坦然回到自己的港區,但是等到災難來臨之際,她還是無法拋下幫助自己良多的這個世界的人。

  果然,想要憑藉一己之力來影響整個世界的,最終都不得好死。

  舟澗玟歎了一聲氣隨後閉上了雙眼,親手抹滅了白蘭的存在的她,如今也即將迎來自己的終焉。

  罪惡感並非沒有從心中退散,但那並非是對沢田綱吉等人的,而是對與自己朝夕相處許久的艦娘們的。

  她終究,還是無法帶著她們回到H-BF19號港區了。

  恍惚間舟澗玟覺得自己仿佛是聽到了一個聲音,她不確認這是否是自己彌留之際的錯覺,但那聲音卻是無比清晰地傳到了她的耳中:

  【特殊海域已經開啟,是否選擇進行轉移】

  舟澗玟愣了愣,隨後似乎是笑了:

  「我選擇……」

  -全文完-

  >>>

  腳步聲以及談話聲在這個終年靜寂的空間響起,通過玻璃罐子以及汩汩的水聲傳入了你的耳中。

  你的意識早已變得模糊,就連自己的存在都已經成為了疑團,記憶、存在、力量,這些東西早已變得毫無意義。但是在你的意識中,卻依舊有一個比任何事物都要清晰的身影。

  黑色的西裝套裝,高高束起的黑色長髮,以及一對神采奕奕的黑瞳。

  水牢之外的聲音逐漸地變得清晰,你費力地睜開了雙眼,隨後看見了一個與你記憶中的身影一模一樣的人影。

  你看著那個英姿颯爽的身影,隨後習慣性地露出了一個甜膩的笑容,然後動了動唇,喚出了唯一存在於你意識之中的名字:

  ——澗玟。

  -番外「Ghost」完-

  作者有話要說:

  卡了多日終於還是一口氣碼完了這章,大約是我內心一直不希望迎來結局吧

  其實導致進入大結局卡成狗的理由還有一個,就是一直堅信著「白蘭從來沒有喜歡過澗玟、澗玟也從來沒有喜歡過白蘭,兩個人只是在做戲」的我開始懷疑起了白蘭究竟有沒有喜歡過澗玟。

  這個問題越想越不對,最後我還是悲傷的發現白蘭是喜歡澗玟的,即使我告訴自己白蘭將他的野心看得更重,但寫到這章的時候還是控制不住白蘭的行為【。

  關於大家之前詢問的Ghost的設定,不知道大結局裡有沒有看出來,這裡可以進行一下解釋:大佬在第一卷遇到的Ghost,其實是與平行世界的舟澗玟戰鬥輸掉之後,被這個世界的白蘭趁火打劫弄成Ghost的平行世界的白蘭

  然後這個世界的白蘭重複了相同的人生軌跡,在與大佬決戰輸了之後,又被另一個平行世界的自己趁火打劫變成了Ghost

  至於最後的番外寫的是哪個Ghost,這個就要看各人自己的見解了……我這裡沒有官方答案,嗯【。

  之後還有幾章番外,嘛……希望能夠解答你們的其他疑惑


第234章 你所不知道的那些事4

  舟澗玟死了。

  哪怕不願意承認,哪怕不願意面對, 她也確確實實, 死了。

  陸溪竹疲憊地坐在這件辦公室裡靠在了椅背上,或者說這已經不算是辦公室, 只能算是一間囚房。

  有著一張桌子, 一張椅子, 搬空了的書架, 還有一杯茶。不過茶水是冷的,茶杯甚至於缺了一個口。椅子略有些歪, 但是勉強能坐著。

  陸溪竹輕輕地歎了口氣, 在一片安靜的黑暗之中傳來的響動無比清晰, 讓她有些懷疑也有些好笑。

  「指揮官。」

  「聲望, 你怎麼又回來了,是來送我的麼?」

  陸溪竹扯了一下嘴角,這個聲音太過於熟悉了, 熟悉地想讓她流淚。或許每個港口都有著「聲望」的存在,但是只有這個聲望是她家的。

  ——她的秘書艦。

  雖然看不見自己指揮官的表情, 但是聲望依舊如同平常那樣行了禮, 然後低下頭靜靜地站在了一邊。

  關於之前陸溪竹與各港區指揮官無命增援一事, 大部分人都已經受到了懲罰,而作為領頭人的陸溪竹則是至今出於軟禁狀態。

  「亂了,都亂了。這個軍||部,這個世道,或者說, 現在的人心,都亂了。」

  陸溪竹手裡握著那杯冰涼的茶水,帶著一絲好笑的口吻低語著,手上則是輕輕地撫摸著杯壁。她現在只不過是自言自語罷了,哪怕是出於囚禁狀態,自己也並不是被時時刻刻監視著的。

  而且她現在也只是說給聲望聽而已。

  「從瞿湃元帥沒將各路深海首領襲擊港區的消息透露的那一刻,就已經有了亂象。澗玟站在最前面,我在她之後。我們向來是他的眼中釘不是麼?同期都已經沒了聲音,我可不準備也這樣。」

  陸溪竹的話語裡面多了一絲狠厲,她依舊摩挲著杯壁,抬頭看著剛才聲望的聲音所傳來的方向,笑得難得的嫵媚,「聲望,你能回來,一是說明你已經把我的信送出去了,二是說明現在鈴蘭艾拉元帥已經盡力在營救我,三……」

  「你是想要與我,同殉麼?」

  聲望的身軀微微顫抖了一下,她並沒有否認這一點。從她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指揮官開始,就已經在內心許下了這樣的誓言。

  聲望撫摸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戒指,依舊用著輕鬆的口吻開口,「主人,不管如何,如今的您都已經相當穩重,早已能夠自己決定一切了。」

  「是啊,確實如此。聲望,讓我借你的手帕一用吧。」

  陸溪竹站起來接過聲望隨身攜帶的手帕,隨手將那手帕塞在了脖子裡。手上依舊握著裝滿茶水的杯子,兩隻手用力一握,竟是直接將杯子生生捏碎了。

  感覺到鋒利的瓷片劃在手上的痛意,陸溪竹隨意地將杯子殘骸丟在了桌子上,借著那麼一點微弱的光芒,認真地將每一塊碎片都在手上劃了一道。在確認了其中最為鋒利的兩片之後,她拿著瓷片,對著聲望再次露出了笑容。

  「我再問你一遍,你把我的信送到了麼?」

  「送到了。」

  「你要與我同殉麼?」

  「主人在哪裡,女僕便在哪裡。」

  ……

  軍部中將陸溪竹於囚室畏罪自盡而死,死因乃是用鋒利的陶瓷碎片刺入耳後大動脈,用手帕吸取血液失血過多而死。四時面向東方,渾身浴血,以血書「冤」,其秘書艦隨殉。

  「我告訴你,陸溪竹怎麼死都有可能,唯獨不是畏罪自盡!」

  軍||部大佬艾拉拿著陸溪竹臨死前所上書的信件直接丟在了瞿湃元帥面前,面色鐵青,「與深海私通,瞿元||帥,你也應該好好解釋一下!」

  「這可不只是於深海私通,還有暗殺軍||部一級上||將舟澗玟,」鈴蘭陰沉著臉,雙手指尖相對,「瞿元||帥,你確實應該好好解釋一下。」

  「哦?解釋,這有什麼好解釋的,」中年男人冷笑一聲,手略拍了兩下,「精彩,著實精彩,就因一個違背命令的中將……」

  「一個?這可不是一個!」

  鈴蘭圖窮見匕,看到瞿湃瞬間黑下來的臉色也明白了,直接站了起來一巴掌將舟澗玟「臨死」前所探知的瞿湃私通深海蠶食港區的證據,以及H-BF19號港區所有損管失效的報告扔在了對方的臉上。

  「我告訴你,別以為澗玟什麼艦娘都不剩下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呵呵,你們的得意門生,確實是個……」

  「我,軍||部||元||帥鈴蘭,在此彈劾元||帥瞿湃有私通深海,暗殺軍部一級上||將舟澗玟、中||將陸溪竹,編造罪名于H-BF港區各位少||將,切斷其後勤補給線,並暗換損管導致港區被深海蠶食、叛國罪等各項罪名。理應,立項調查!」

  「附議。」

  「附議。」

  鈴蘭看著瞿湃的眼神如同死物,而瞿湃則是眯著眼睛毫不退縮,「鈴蘭,你還真有點意思。既然你要戰,那便戰吧。」

  第一次,歷時整整一年的大清洗,以軍||部一級上||將舟澗玟犧牲,中||將陸溪竹以命上訴為導火索,徹底掀開了軍||部內部的清洗。

  每天都有中||將,少||將被帶入軍||部問話之後再也沒有出現,無數港區因此遭到迫害,甚至於在消息尚未傳達之時,已然站隊而自知不妙的指揮官竟然自行拆解麾下艦娘,並且以命作為賭注換取生機。

  偏偏深海並無太多動作,甚至於連換季的反撲都並不猛烈,似乎在靜靜地看著自己的死敵們自相殘殺。

  「還剩下多少了?」

  「明天就是我,出征前先把遺書寫了吧。」

  諸如此類的對話每天都在發生,少||將結束了是准||將,准||將之後是大||校——

  「每天撕一回遺書,可真是不一樣的體驗。」

  輕描淡寫地將自己的遺書撕毀,橘紅色頭髮的少女趴在書桌上,眼神裡充滿了死寂,「下一個就是我,還是下一個不是我?」

  「老師,你真的死了麼?這樣的狀況您是算無遺策,確定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還是一走了之,什麼也不管了?」

  少女將藏在自己懷錶之中的照片悄悄拿出來觀看了一下,似乎只要一眼就能擁有無盡的勇氣。

  她記得自己的老師對著自己說,再過大約一年半,軍||部會有大動作,到時候要小心行事,千萬保全自己。

  那個時候她是特別的,僅僅入伍半年就已經成功晉升為大||校,作為優秀的畢業生前來學校給學弟學妹傳授經驗。她滿臉自信的笑容,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少女有多麼敬仰她,一舉一動都在學習她的樣子,學習她那種輕描淡寫而盡在掌握的指揮能力,學習她似乎看穿一切的高瞻遠矚。

  您是真的死了,我再也沒有見過您。

  「指揮官!」

  急匆匆敲響的門,似乎在說明著自己的命運。少女將懷錶放在心口,整理了一下儀容之後打開了門。她的表情並不嚴肅,反而有著輕鬆愉悅的樣子。

  「什麼事這麼緊張?好好說,慢慢來。」

  門外的俾斯麥似乎也平靜了下來,一字一句說的無比清晰。

  「請您速去J-UR港區。」

  「為什麼?」

  俾斯麥猩紅色的眼睛看著自己的指揮官,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悲傷而又毫不意外。她說出的話在少女的意料之內,卻也讓她往後退了一步,扶著門才站穩。

  「請您,前去清剿瞿湃元||帥下屬叛亂港區的指揮官。據可靠消息,他們暗地裡擁有一座島嶼用於後勤與部下交替,請迅速前往攔截。」

  清剿,意味著對面是敵人。

  攔截,意味著所有人一個都不能放走。

  要如何做到這些,這道命令背後的含義已經不言而喻了。少女依舊是微笑著點頭,轉頭的瞬間捂住心口,直接幹嘔了出來。

  這一步,終於還是走到了。

  他們已經不滿足於相互之間的排除異己,也不滿足於小打小鬧。他們要做的是尋根究底,拔草除根,又名為——

  屠殺。

  鮮血染紅了河道,雙眼無神的艦娘們望著天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同僚能夠對著自己痛下殺手。而江上沉沉浮浮的軍官帽,則是在訴說著這裡曾經真正發生過的事情。

  或許這就是所謂最後的溫柔,也是最後的殘忍——她們死在了水戰之中,卻並不沉沒于大洋之上。

  因為這不是海洋,只是巨大海島內部的河流。

  少女雙眼通紅,鮮血與夕陽染紅了河水,滾滾而去的大潮將血色推入海裡,持續了整整一天才恢復了清澈,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未發生過。

  「老師,這就是你看到的結局?還是說,這便是你要我做的,明哲保身?」

  她在所有人眼中,忠於鈴蘭一系,是瞿湃元帥的眼中釘。雖是大||校,卻出身良好,甚至於是舟澗玟唯一一個承認過的學生。比起已然日暮西山的瞿湃,所有人都倒向了鈴蘭,清洗終將結束,而戰鬥,也會再次開始。

  她註定不是一個普通的大||校,或許會成為准||將,甚至於因為高層流失太過於嚴重,少||將,中||將也不一定。

  立下如此功勞,在場的所有人卻無比膽寒。

  已經沒人知道少女在做出這件事之前是什麼樣子了,也無人知曉她曾經也同樣馳騁海面笑容恣意,會偷偷地跑去看望老師,會和老師以及老師的好友三人一起談天,會死皮賴臉地去吃甜品,也會開懷大笑如同一個真正的少女。

  所有人只記得她站在江邊神情冷漠,命令如同機械一般精准地攔截住逃竄的瞿湃部下,並且將他們屠戮淨盡。在紅色的江水襯托下,所有人甚至於都已經忘卻了這位如同羅刹一般女子的名字,只滿懷著敬畏和懼怕,甚至於不敢與之對視。

  從此之後,他們只叫她,滿江紅。

  作者有話要說:

  大佬死後的世界發生的一些事,算是和3月24日要開的新坑《七方會診》的聯動

  《七方會診》PC連結

  《七方會診》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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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你所不知道的那些事5

  【Restart】

  1.

  不知名的港口,潮濕的空氣。

  大約是正值雨季的緣故, 防潮大堤上並沒有多少行人與遊客。

  地面上鋪得整整齊齊的磚石因為雨水的緣故而泛著溫潤的光澤, 映照著的是灰濛濛的天空。

  撐著一把臨時買來的黑色雨傘,舟澗玟獨自一人沿著異國他鄉的防潮大堤行走。海水拍打著堤岸的聲響, 遊船起航的汽笛聲隔著密集雨水在耳畔響起, 讓舟澗玟覺得熟悉而又陌生。

  舟澗玟並非是頭一次來到這個城市, 她記得自己小時候——在她還沒有來到異世界、也沒有成為指揮官之前——曾經隨著家人來到過這個城市。

  只是因為彼時年少, 加之距今已經相隔了太久的時間,當年來到這個城市的記憶早就隨著梅雨而模糊。

  如今故地重遊, 若不是方才途徑中華街勾起了她久遠的記憶, 舟澗玟甚至還無法確認自己被傳送到了什麼地方。

  密集的細雨拍打著傘面發出了不絕於耳的沉悶聲響, 不遠處的一小塊水塘裡倒映著這個城市上空的一角面貌。

  仿佛是想到了什麼, 舟澗玟倏地停下了腳步而後扭頭朝著右手側的海港望去,但最終看見的卻只有在雨幕之中顯得朦朧的遊船,以及因為失去了晴日而顯得暗沉的海面。

  這是與冬木市截然不同的城市, 這裡是——

  橫濱。

  2.

  雖說是故地重遊,但是舟澗玟並不會天真地以為這個世界與自己的故土相連。

  只是相對於「架空」存在的冬木市, 舟澗玟一時半會兒也無法確定這個在她最初的世界也實際存在的橫濱市究竟與哪部作品有關, 直到……

  她看見了在海中進行漂流遊戲的某個身影。

  米色的長披風, 淺色的長褲,看起來亂糟糟的黑髮以及包裹著手腕與脖子的繃帶。

  符合這種形象的人在舟澗玟的印象中只有一位:

  異能力集團「武裝偵探社」的成員——

  太宰治。

  興趣,自殺。

  舟澗玟看著順著洋流逐漸遠去的身影,思考了數秒,最終還是忍不住歎了一聲氣, 而後喚出了自己熟悉的名字:

  「反擊。」

  穿著女僕裝、紮著包包頭、擁有著金與藍的異色瞳的金髮女性隨著舟澗玟的呼喚而出現在了她的身旁,隨後她就如同一位真正的女僕那樣、向著舟澗玟提了一下裙擺,「您在呼喚我麼,指揮官。」

  舟澗玟微笑著點了點頭,而後用下巴指了一下那個即將被潮水沖得無影無蹤的人影,「去把那個人救上來吧,麻煩你了。」

  年輕的女僕再度朝著舟澗玟行了一禮,隨後一躍來到了海面,她輕巧而又靈活地躍走在海面上,而後……

  一把抓起了即將溺斃的青年將他扛在了肩上。

  舟澗玟只看見那個方才還宛若即將溺斃的成年男人如同扶風弱柳一般,無力地垂著四肢隨著反擊的返回而不停地隨風搖擺——

  舟澗玟:……

  這畫面太美,她不敢看。

  3.

  「美麗的小姐,你願意與我一同殉情麼?」

  被救上來的男人下意識地想要抱怨舟澗玟與反擊那干涉他自殺的舉動,不過當他看清了舟澗玟的模樣之後,原本一副死相的他立刻就牽起了舟澗玟的左手,一邊單膝跪地一邊……

  說出了上述的一番話語。

  反擊的嘴角抽了一抽,她下意識地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在舟澗玟目光的示意下選擇了沉默、隨後從舟澗玟的右手接過了那把頗為沉重的黑色雨傘。

  舟澗玟看著那個單膝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對方亂糟糟的頭髮因為海水而貼在了面頰之上,身上的服飾也因為吸收了水分而變得潮濕與沉重。

  與對方對視了數秒,舟澗玟忽而露出了一個微笑,然後模仿著記憶中的霸道總裁,用沒有被牽制住的右手微微地抬起了對方的下巴:

  「死亡愛好者麼,倒還是頭一次見到。」

  對方的面頰和他的右手一樣潮濕,但是這並不妨礙舟澗玟觀賞他目光中流露出的些許情緒,「只可惜,我暫時還有不能死去的理由。」

  舟澗玟一直都相信,有時候僅僅只是一個對視就能夠讓人明白對方的想法。

  現在的情況大約也是如此。

  男人……或者說被反擊從水裡撈出來的太宰治在與舟澗玟進行了長達一分鐘的對視之後,終於還是放下了牽著舟澗玟的手,隨後仿佛是頗為失望地歎了一聲氣。

  「是嘛……果然不行呀。」

  在對方放手的同時,舟澗玟也撤下了自己的右手,她看了眼男人的雙目,而後又看了一眼在雨幕中仿佛是格外平靜的海面,「被海水淹沒並不是一種愉快的死法。」

  她說。

  「若是你想選擇一種爽快的死法的話,我建議你試試看安樂死。」

  大約是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樣的回復,太宰治在微楞之後也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容,「如果有這個機會的話,我一定會試一試的。」

  這是舟澗玟與太宰治的,第一次見面。

  4.

  這是一個存在著異能者和異能力的世界。

  舟澗玟很快就確認了這一點。

  在橫濱這個港口都市,除了異能特務科機構之外,還有另外兩個著名的異能力集團:「武裝偵探社」以及「Port Mafia」。

  若是想要觸發在這個世界的任務,最好的方式就是加入其中之一,無論是成為異能特務科機構的成員、還是加入另外兩個民間組織,都能夠讓她快速地摸清自己在這個世界的任務。

  但是這樣做就不是她舟澗玟了。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想要尋找的那個男人此刻身在何處,不過舟澗玟有著自己的手段。

  能夠將那個隱匿于人海中的男人,逼出來的手段。

  5.

  重複一次,這是一個存在著異能力的世界。

  這也就意味著,這個世界存在著與之相關的產業鏈——用更加通俗化的詞來形容,那就是與異能者集團相關的公司。

  舟澗玟用了小半年的時間從異能特務科弄到了異能開業許可證,得到了這份許可證便意味著這個以她為中心、事實上也就只有她一個人類的異能者集團終於在這個國家變得合法化。

  舟澗玟坐在空曠的辦公室內,指腹摩挲著許可證上印著的企業名,燙金的「Millefiore」的字樣並沒有她的觸摸而變得模糊,甚至在燈光下變得愈發的閃耀。

  「倘若這樣都不能把你給炸出來……」

  舟澗玟輕聲地說著,仿佛是在與情人進行著對話,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那麼我真的會懷疑你是否存在於這個世界。」

  她宿命的敵人。

  6.

  相對于與警||方和軍||方都有著業務往來的「武裝偵探社」,以及有著獨屬於自己的產業鏈堪稱橫濱一霸的「Port Mafia」,舟澗玟的這個異能者企業就顯得有些渺小了。

  沒有充足的人脈關係、也沒有精英的社員、更沒有龐大的規模。

  但是「真舟澗玟」這個名字、以及「Millefiore」這個企業的知名度,在橫濱當地的知名度卻遠遠地高過了前者——在普通人中。

  而這一切,舟澗玟只用了兩年的時間。

  舟澗玟並不關心「武裝偵探社」和「Port Mafia」究竟是否知道自己的存在、又是否知道自己是異能者的事。畢竟在舟澗玟看來,當日她沒有選擇加入這二者之一,便已經證明了他們對於她而言並不是那麼的重要。

  並非是不願屈居於人下、而後被人所差使。

  舟澗玟知道自己當日並沒有選擇加入這兩個組織的真正原因,單純地只是……

  想要用自己的力量,來找到那個人的存在。

  不,是完成自己的任務。

  7.

  與太宰治的再度相遇又是在一個午後,不過相對於初次見面的細雨綿綿,這一天卻擁有著一個晴好天氣。

  男人穿著與初次見面時幾乎無二的服飾,只是相對於那一日的狼狽,此刻正興高采烈、甚至可以說是手舞足蹈地與身旁的人說著話的看起來格外的精神。

  舟澗玟並非是在路上偶遇不怎麼熟悉的人也會上前打招呼的那一類人,面對著僅有著一面之緣的太宰治,縱使近兩年她通過異能者的特殊管道獲知了對方不少傳聞,也不代表她會為對方而駐足、甚至會裝作與對方非常熟悉地上前問候。

  如果……

  如果不是她沒有看見太宰治身邊的那個白髮男人的話。

  8.

  與太宰治進行著交流的男人擁有著與太宰治相對的一頭白髮,白皙的皮膚以及明顯西方化的容貌讓他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亞洲人。

  在這個炎熱的夏季的午後,男人穿著簡單的、只有黑與白的休閒服飾,與身旁即使在大熱天也穿著長袖風衣的太宰治一比照,他們簡直就是從兩個次元走出來的人。

  舟澗玟看著那迎面走來的兩個男人,突然有些說不出話。

  9.

  最先發現了異樣的還是原本正在和身邊的人進行著交流的太宰治。

  仿佛是察覺到了旁人探究性的目光,太宰治立刻停下了自己的話語而後順著視線回望過去。大約是擁有著優秀的記憶力的緣故,又或許是初次見面時的交流實在是令人記憶深刻,太宰治在見到舟澗玟的一刹那便認出了她的來歷。

  「我們又見面了,」他對著此刻心中五味雜陳的舟澗玟打著招呼,「有趣的小姐。」

  「好久不見了,擁有自殺愛好的太宰先生。」

  初次見面時她已經得到了對方的姓名,故而此刻她也能夠順理成章地稱呼他為太宰先生。

  舟澗玟看了看太宰治,又看了看因為太宰的停留而一併停下腳步的白髮男人,一時之間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是走?還是停留?

  這大約是舟澗玟有生以來第一次為這個問題感到頭疼。

  她看著對於彼此而言不算熟悉的太宰治,又看了看對方身邊那個似乎是對她而感到陌生的男人,最終還是做出了選擇。

  「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打擾二位了。」

  微微地向兩人欠了欠身,舟澗玟在重新站直身體之前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她沖著兩人露出了一個看起來毫無破綻的微笑,掩蓋了自己此前所有的失態。

  然後,轉身離去。

  10.

  「等一等。」

  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也成功地讓挺直了背脊離去的舟澗玟停下了腳步。只是舟澗玟並沒有因為對方的呼喚而轉身,只是靜靜地等待著對方接下來的話語。

  然而男人的聲音並沒有再度響起,取而代之的是急促的腳步聲與呼吸聲。

  數秒之後,舟澗玟看見了男人重新出現在了自己面前,揚著她所熟悉的燦爛的笑容,用她熟悉的甜膩嗓音對她說道:

  「美麗的小姐,請問,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麼?」

  11.

  「舟澗玟,這是我的名字。」

  —番外「Restart」End—

  作者有話要說:

  阿影欽點的文豪野犬番外,原本想寫澗玟怒懟各路妖魔鬼怪(並不是)的劇情,不過……寫著寫著就……嗯【。

  至於這裡的舟澗玟和正文有沒有關係,是正文那個世界的舟澗玟還是某個平行世界的舟澗玟、以及究竟是與白蘭旅行中的舟澗玟還是在與白蘭決戰後的舟澗玟……還是看各人的理解吧

  畢竟這個只是番外嘛【喂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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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你所不知道的那些事6

  【真舟澗玟】

  00.

  你不喜歡悲傷的事,也不喜歡離別。

  尤其是與自己喜歡的人。

  但是當這一切真的發生時, 你能確認的只有自己其實是如此渺小無力的事實。

  01.

  那一日港區面臨的災難對於你來說, 至今就恍若昨日。

  你永遠也無法忘記素來平和的港區突然響起了不屬於你的艦娘們的號角聲,也無法忘記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突然出現在港區內的場景。

  你無法忘記自己下令讓以黎塞留為首的艦娘們對港區內的居民進行撤離時她們露出的悲傷表情, 更無法忘記無線電中傳來的屬於俾斯麥的最後的聲音。

  以及, 守護你到了最後一刻的秘書艦——

  維托裡奧•維內托。

  那一天, 是H-BF19號港區的劫難。

  那一天, 也是你舟澗玟的劫難。

  你在那一日失去了幾乎所有的艦娘,H-BF19號港區海軍一||級||上||將的身份——

  名存實亡。

  02.

  不甘心是肯定的, 但這並非是因為如今的狼狽與落魄不應該屬於昔日意氣風發的你。

  而是因為你在迎來自己的終焉之際, 在這支所謂的「深海復仇艦隊」的成員眼中, 看見了熟悉的光芒。雖然事到如今她們的雙眸中已經染上了深海所獨有的晦澀與殘虐, 但是你決不可能認錯那抹光芒。

  那是……

  對她們的真實身份進行了猜測的你做出了身為一名指揮官、尤其還是一名優秀的指揮官在戰場上絕對不可能做出的事:

  你動搖了。

  面對著你的敵人,你動搖了。

  然後伴隨著你的秘書艦的驚呼聲,你只覺得自己的身上迎來了一陣難以言喻的痛楚, 隨後你……

  墮入了深海之中。

  03.

  身體逐漸地被海水淹沒,原本響徹在耳畔的炮火聲也被海水湧動的汩汩聲所取代, 口腔與鼻腔被腥鹹苦澀的海水灌滿, 作為人類本能的呼吸在此刻變得無比困難。

  你曾在一年半以前, 對自己唯一認定的學生說過,軍||部將會在最近迎來一番大動作,屆時千萬要保全自己。

  但是當時的你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自己的死亡可能會成為這場內||戰的導||火||索。

  如今只能任由身體在海水中逐漸下沉的你終於意識到了這個事實,只可惜為時已晚, 你就算再不願背負上這個名稱也無濟於事。

  因為你,即將迎來自己的終焉。

  帶著悔恨、不甘、以及……

  從來就與舟澗玟這個名字不符的困惑。

  04.

  再度睜開雙眼的時候,你看見的並非是臆想中的深海軍||部。而是一個明亮的、甚至明亮到有些晃眼的地方。

  寬敞的房間,晃眼的日光,還有屋內那兩個一看就能夠冠以人中龍鳳這一形容詞的男人。

  穿著黑色西裝、擁有著柔軟的髮絲以及溫暖的笑容的沢田綱吉;以及擁有著白色的、淩亂的頭髮,穿著一身白色的制服的……

  那個男人。

  曾經一度經歷過穿越的你,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判斷出了這個世界究竟是什麼地方,甚至判斷出了這是怎樣的一個場合。

  在迎來了H-BF19號港區的終焉之後,你可能為這個世界帶來毀滅。

  這是你在判斷出眼下的情勢後做出的第一個反應,但是在這種稍顯罪惡感的念頭誕生之後,你緊接著又誕生了一個看似瘋狂的念頭。

  你不甘心就這麼迎來自己的終末。

  也不甘心就此離開你的艦娘、你的H-BF19號港區。

  其實你還是有著能夠回到自己的港區、回到一切的災厄來臨之前的方法的。

  而這個方法,此刻就擺在了你的面前。

  05.

  與復仇者的交易進行得不能稱作是順利,但最終卻也還是讓你如願以償了。

  你帶出了六道骸作為酬謝沢田綱吉的幫助的禮物,也帶出了你為了達成自己的心願的關鍵性的人物——

  Ghost。

  這個世界不可能同時存在著複數以上的同一個人。

  倘若本身就是名為「白蘭•傑索」的Ghost取回了原本的肉||身、靈魂、意志、力量、以及記憶的話……

  那麼這個世界的白蘭•傑索的存在是否就會消失?

  而本身並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她——換言之,本身就存在了不同的空間法則的她……是否也能夠取代白蘭成為擁有者橫向空間軸之力的瑪雷指環的最新主人?

  這是一個瘋狂的想法,你是知道的。

  但是,你還是不願意放棄試一試的念頭。

  因為你是無比渴望著回到你的H-BF19號港區、回到一切的災難都沒有來臨之前的那個世界。

  為此,你可以不惜一切。

  然而此刻的你並不知道,自己即將與你臨死前依舊懷揣著的困惑失之交臂。

  06.

  計畫進行得很順利,這一切都在你的預料之內。

  畢竟你是舟澗玟,當年在軍||校被全體師生都譽為在戰場上最難纏的對手的舟澗玟,由你親自制訂……甚至可以說是反復斟酌過後才制訂出的計畫,自然是萬無一失的。

  Ghost與白蘭的身影消失在了火光之中,雖然你並沒有立刻從在場的Cervello口中獲知自己被瑪雷指環選中成為新一任的主人的消息,但是你隱隱之中卻還是產生了這樣的預感——

  你的目的已經達成的預感。

  事實證明你是正確的。

  在你根據系統提示進行空間轉移的時候,你便明白了自己已經獲得了橫向空間軸的力量,而那個男人……

  也以「通關獎勵」的名義出現在了你的指揮所。

  ……帶著你真正的通關獎勵瑪雷指環一起。

  07.

  一個人的旅行是枯燥乏味的。

  雖然你的身旁還有所剩不多的艦娘做伴,但是有一個表面上與你戮力同心、實在在暗中與你相鬥的敵人在,你還是由衷地……

  感受到了喜悅。

  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

  與人鬥,其樂無窮。

  08.

  你與那個男人經歷了一個又一個的世界,你將其稱作為了「旅程」。

  比起在你最初的世界前往一個個是或者不是旅遊名勝的地方,這樣充滿著殺機又伴隨著任務的旅途更加讓你感受到了喜悅。

  你並不喜歡戰爭。

  但是你卻享受戰鬥的喜悅 。

  並非是遊走在生與死的邊緣讓你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刺激,也並非是刀劍撞擊的鏗鏘之聲能夠激發你在指揮所、在辦公室被枯燥公文按捺了本性。

  只是因為你能夠通過一次又一次的戰鬥,感受到自己依舊存活著的事實。

  你知道自己是一個無比矛盾的存在——而且這是除了你之外誰也不知道的真實。

  包括你的友人、包括你的學生、也包括你身邊的艦娘們。

  但是那個男人卻發現了。

  然後,與你一起保守了這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09.

  保護著一個相同的秘密能夠拉緊人與人之間的親近感。

  你忘記這是誰曾經對你說過的話語了,但是你與那個男人共同擁有的那個秘密的確讓你更深一步地瞭解到了那個男人的存在。

  你們是相似的。

  但你們最終還是不同的。

  你並沒有將除了這個秘密之外更深一步的自己展現在他的面前,或許你一早就知道你們終將走到那個地步,又或許是因為你的內心在動容之際……

  發現了另一個秘密。

  名為,真舟澗玟的秘密。

  10.

  旅途的過程中你的身份在不斷地變化著,你當過商人、當過貴族、當過巫女、也當過死神。

  你一邊拯救著你所剩不多的艦娘,一邊探究起了自己此番旅程的真正意義。

  然後你發現了,在你旅途的過程中你曾經數度被冠以「真舟澗玟」之名。起先你以為這是萬惡的系統為了增加難度而設定的身份。

  但後來你才發現,真舟澗玟是真實存在於那些世界的。

  或者說,曾經真實地在那些世界存在過的。

  在你抵達之前。

  11.

  你開始瘋狂地回憶、並且探究真舟澗玟的存在,而從來就沒有一個真相能夠在舟澗玟拼盡全力的追查中逃脫。

  你終究還是發現了名為真舟澗玟的真實,在你即將對那個男人敞開心扉之際。

  在那個男人所屬的世界中,他曾經統治了無數的平行世界。

  而在你的世界中,在那個擁有著H-BF19號港區的世界中,或許也存在著無數的平行世界,以及存在于那些平行世界的你。

  而那些存在于平行世界中的你,都曾遭遇了那場浩劫。

  然後,開始了她們的「旅程」。

  這是,名為真舟澗玟的真實。

  12.

  你下定了決心,在你知道了真舟澗玟的真相之後。

  並不是平行世界的遭遇讓你動容,而是因為你在知道了這一真相的同時,又發現了另一個令你不寒而慄的事實。

  你與那個男人……你們的命運是緊密相聯的。

  或許從你下定決心要回到自己的港區、為此不惜利用一切起,你們的命運就纏繞在了一起。

  你們並不是命運共同體這種天真而又曖昧的關係。

  你們,是宿敵。

  13.

  你們終究還是回到了那個世界,那個男人所存在的世界。

  這是一切開始的地方,也是一切終結的場所。

  在你最初的運作之後你成功地繼承了瑪雷指環,然而在重新回到了這個世界之後,你與他,共用了瑪雷指環的所有權。

  你與他之間終有一戰,無論是為了瑪雷指環還是為了其他,這一點你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但是在這場最終的決戰中,你損耗了自己僅剩的所有的艦娘,這卻是在你的預料之外。

  你並不希望她們死去,即使是為了你的心願。

  即使這也是她們的心願。

  但是這還是發生了,在你再一次無法挽回的事態中,你親眼見證了這些馳騁于大洋之上的女武神們逐一的殞落,然後……

  憤怒的你,為那個男人帶來了死亡。

  或許,這也是他所期待的終章。

  14.

  想要憑藉一己之力對世界造成影響的人終究不得好死。

  你曾經說過這句話。

  雖然此刻的你早已忘記自己最初是在什麼時間、什麼場合、對誰說過這樣的話語。但是這句話此刻卻是清晰地浮現在了你的腦海之中。

  用你的聲音,以及嘲諷的語氣。

  見證了那個男人作為Ghost的消失,以瑪雷指環新一任主人的你在穩定了因為那個男人的消亡而開始動搖的世界的你,也再度迎來了自己的最後。

  過去的一切仿佛是一場笑話,從始至終都是為了回到H-BF19號港區而努力的你失去了你所有的艦娘,然後……

  為了穩定那個男人曾經一度就要統治的世界而獻祭了自己。

  15.

  恍惚間你似乎聽到了有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在你的耳畔響起,詢問你是否要進入特殊活動地圖。

  你似乎是笑了,大約是想到了過去種種,又大約是想到了那個曾經存在於你記憶中的真舟澗玟,你最終選擇了進入。

  並非是為了苟延殘喘,只是……

  你只是想要像之前的平行世界的你一樣,為下一個平行世界的你留下些許的提示。

  哪怕,只是扭轉些許也是好的。

  16.

  你再度成為了你所熟悉的真舟澗玟。

  大約是作為通關獎勵,身邊已經沒有了任何艦娘的你又多了一位名為信濃的存在,她嬌羞卻又勇敢,是如同你記憶中的每一位艦娘一般的好姑娘。

  你很喜歡她,大約是因為她是你身邊最後親近的存在,又或許……

  是因為她勾起了你曾經在港區的那些美好記憶。

  在她的請求之下,你曾經數次對她描繪過自己曾經身處的港區的美好場景,雖然這並非是你的初衷,但這的的確確是勾起了她對那個她從未抵達過的世界的嚮往。

  信濃的眼中出現了你所熟悉的光芒,你在猶豫了許久之後……

  再度做出了一個瘋狂的決定。

  不,應該說這是你來到這個世界的本願。而這個因為信濃的出現曾被一度壓制的本願,最終又因為她眼中的神采、以及那個重新出現在你面前、卻並非是你所熟悉的那個男人……

  而再度浮現。

  17.

  在這個世界的死亡是你最初就算計好的,但是讓信濃成為曉組織的臥底卻是你的臨時起意。

  這對於她而言是最為危險的地方,卻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自己除了信濃之外所有的艦娘全都在最初的浩劫中殞命」,這是你教給信濃的說辭,包括你曾經與那個男人在各個世界的旅程的細節,你全都告知了從未經歷過這一切的信濃,只是為了增加可信度。

  你不想讓即將來到這個世界的另一個你知道那場最終戰鬥的結果,不僅僅是因為那場戰鬥的結果對於你而言堪稱是慘絕人寰,更是因為……

  你與她終究還是不同的存在。

  她有她自己的選擇,你不想因為自己過往的經歷干涉到她的決定。

  但是你的心中,還是希望她能夠從舟澗玟與那個男人之間的宿命中逃離,甚至……

  終止所有世界的舟澗玟的噩運。

  這也是你是贖罪。

  18.

  你三度迎來了自己的死亡。

  比起最初的不甘、比起上一次的悵然,這一次你的心情是坦然的。

  雖然對不起留在那個世界的信濃,但是你已經完成了自己所有的使命——無論是作為舟澗玟的、還是作為真舟澗玟的。

  你終於可以去見你那些在浩劫中殞命的艦娘了。

  19.

  潮濕的海風讓你有些茫然,你站在了廢墟之上,空曠的海港城市中殘留著戰鬥、以及曾經一度被淹沒於海水中的痕跡。

  只是比起往日的繁華,此刻的港區內空曠得就如同遊戲中經常出現的鬼城一樣,除了你之外……

  再無任何生命痕跡。

  包括人類、包括艦娘。

  你彎腰從地上拾起了一張照片,雖然上面的人臉已經變得模糊,你卻依舊辨認出了這是你的照片。

  這裡是H-BF19號港區,這裡是經歷了浩劫、經歷了曾經的駐港指揮官舟澗玟死亡的……

  H-BF19號港區。

  你還是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20.

  你漫步來到了海港,平靜的海面在日光的照耀下泛著粼粼波光,霎時好看,也一點兒都看不出就是這片汪洋……

  曾經淹沒了你的H-BF19號港區。

  你面對著平靜的海面進行了幾次深呼吸,當日「深海復仇艦隊」來臨的畫面卻突然浮現在你的眼前。

  只是比起她們帶來的災厄,你最先想起的還是她們眼中的那抹光芒。

  在經歷了這一切的一切之後,你終於明白了她們的身份。

  為何她們是「深海復仇艦隊」?為何她們會來襲擊她的H-BF19號港區?

  因為這裡曾經是她們的故鄉。

  因為……她們曾經是你舟澗玟的艦娘。

  你故去的艦娘……或者是平行世界的你故去的艦娘,終究還是以不同的身份,回到了你們的家園。

  21.

  「大和級三番艦信濃號,現在已經返回H-BF19號港區。指揮官,請您下達指示。」

  就在你瞭望著面前那這片汪洋大海時,你的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不復初見時的嬌羞,卻一如既往的溫婉。

  你並非沒有想過她可能會回到你身邊的事實,只是這對於已經瞭解到一切真相的你而言無異於一種奢望,但是看著她面上的笑容時,你終究還是以笑容作為回應。

  「歡迎回來,信濃。」

  22.

  「說起來,信濃,你能不能再幫我一個忙?」

  23.

  信濃回來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在所有城市機能全都喪失的H-BF19號港區,你坐在除了月光之外沒有絲毫光源的海港,看見了信濃回港的信號燈。

  帶著你想要的東西。

  海港是一個不錯的地點,你和信濃一併將她帶回來的三百零三盞孔明燈一一點亮,因為需要點亮的燈過多、而港區內只有你和信濃的緣故,每一盞點亮的孔明燈上都拴著一條細繩。

  點亮的工作持續了大約一個小時,信濃在所有的孔明燈全都被點亮之後遞給了你一把小刀。

  你笑著沖她點了點頭,隨後割斷了連結在了第一盞孔明燈之後的細繩。

  24.

  「致我優雅的戰友,胡德。」

  第一盞。

  「致我溫柔的戰友,扶桑。」

  第二盞。

  「致我沉著的戰友,山城。」

  第三盞。

  「致我可靠的戰友,伊勢。」

  第四盞。

  ……

  25.

  三百零二盞孔明燈隨著你的悼詞而飛上了夜幕,星星點點的橘紅色光芒比起星辰更為的耀眼。

  你捧著最後一盞孔明燈,在沉默了良久之後,還是一刀割斷了連結著其的尾線,然後無言地將其放飛于比起大洋更加浩瀚而又廣袤的夜空。

  致,曾經陪伴過你的那個他。

  26.

  看著所有的孔明燈被全部放飛,你與信濃看著夜幕下的光點也有些癡了。

  不知究竟過去了多久,你對著信濃露出了一個笑容。

  「夜深了,我們還是先回指揮所吧,信濃。H-BF19號港區還等著我們來復興呢,可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病倒了。」

  27.

  你不喜歡悲傷的事,也不喜歡離別。

  不過若是有人能夠陪伴在你的身邊,哪怕是最寂靜與寒冷的夜晚,仿佛也沒有那麼的孤獨了。

  -番外「真舟澗玟」完-

  作者有話要說:

  到此,所有的番外全部發完,雖然有千言萬語想說,不過此刻能夠說出口的大約只有感謝大家的一路陪伴

  我們下本再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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