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三個錦囊
壓根不用詢問究竟是哪方面不好了,舟澗玟在看見陸奧急匆匆地闖進來之時, 便已經明白了木葉這是有大事要發生了。
「發生什麼了, 」也不介意蠍和迪達拉就在邊上,舟澗玟沒有絲毫避諱地便沖著神色慌亂的陸奧開口詢問道, 「你先順下氣, 慢慢說。」
在舟澗玟看來, 如今但凡是發生在木葉內的糟糕的事都和「曉」組織脫不了干係, 而有些事既然已經發生了,那麼遠在千里之外的她就算是再怎麼著急也是無用的。
還不如冷靜下來想好應對之策。
陸奧見舟澗玟那臨危不亂的模樣後, 也想起了自家指揮官小姐就是這樣的人——當年「深海復仇艦隊」都快要殺進港區的時候, 她依舊能夠有條不紊地阻止指揮所內的艦娘將港區內的居民撤離。
就更別說如今是在這個說到底並非她們歸宿的地方了。
舟澗玟並非沒有危機意識, 但卻是將「隨時維持著冷靜清醒的頭腦」這句話落到了實處。
看見和木葉的關係還算密切的自家指揮官小姐在聽聞有噩耗時還能夠維持鎮定, 陸奧在她的感染下也用了三秒來緩了一口氣,而後用與以往彙報任務時沒有太大區別的姿態對舟澗玟說道。
「是這樣的,留守在木葉村的扶桑山城剛才傳來了消息, 」陸奧頓了頓,而後看著舟澗玟一臉嚴肅地轉述著自己方才接到的情報, 用盡可能鄭重的口吻對著也算是與此事有些一定聯繫的舟澗玟緩緩重複著那情報的內容:
「宇智波檀炷先生, 去世了。」
就如同陸奧想像中的一樣, 舟澗玟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立刻皺起了眉,「檀炷?」
她用一種難以確信的語氣重複著也算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的摯友之一的名字,表情雖然稱不上是糟糕透頂卻也稱不上是好看,「死因呢?扶桑她們有在連絡中明說麼?」
陸奧在這個世界也算是待了好些年了,自然也知道宇智波檀炷和舟澗玟關係匪淺。
如今看見舟澗玟露出了這般的表情和姿態, 陸奧便知道舟澗玟雖然沒有將自己的悲痛表現出來,但對於對方卻也是非常不舍的。
以及,對他的死因產生了懷疑。
「這個……並不是很清楚,」這一次甚至不待舟澗玟繼續追問,陸奧便將事情的原委清清楚楚地向舟澗玟複述了一次。
「據說是留守在木葉的扶桑等人由於聯繫不上澗玟大人和維內托,所以最終只能匆匆地趕回了指揮所、將這個消息轉述給了此刻正好身在指揮所的赤城。」
對於扶桑山城聯繫不上自己的這件事,舟澗玟倒也沒有太過的意外,甚至瞬間便理解了其中的原由,「這個宅邸外有我的結界,能夠阻斷外界與內部的偵查和聯繫。」
這麼說著,舟澗玟扭頭朝著邊上似乎瞭解了眼下的情況、卻又好像還沒有弄清一些細節的蠍和迪達拉。
「「曉」組織內部負責偵查的絕,他的存在想必你們都不陌生吧,」舟澗玟對著這兩位潛伏在「曉」組織內部數年的臥底說道,「那傢伙的能力麻煩得很,有這個結界在,至少他是無法探測到你們依舊在世的事的。」
一想到曉組織內仿佛是唯一一個沒有搭檔的存在,蠍和迪達拉也不由地皺起了眉。
原因無他,實在是因為絕在奇葩眾多的「曉」組織內部,也是頗為奇特的一個存在。
簡單來說,大約就是奇葩中的戰||鬥||機。
反正人家本來就是植物。
「絕的偵察能力真的有那麼可怕麼,」迪達拉雖然不曉得宇智波檀炷是誰,但是在有關絕的話題上他還是可以聊上幾句的,「我一直覺得那傢伙的戰鬥力在「曉」組織內部是墊底的,至於讓你這麼忌憚麼?」
一聽到迪達拉這麼說,舟澗玟和蠍頓時就用一種古怪的目光朝他看去,最後還是舟澗玟開口說道,「你也知道偵查力和戰鬥力不是一回事嘛。」
「絕的戰鬥力暫且不提,可怕的是他獨有的能力讓他可以在五大國境內出入自由還不被人發現,就算被他發現了也有能力逃走。」
「多年來,「曉」組織內不少內部情報都是這樣來的。」
對於這種瑣事並不怎麼感興趣只知道沒有絕得不到的消息的迪達拉愣了下,最後才目瞪口呆地問道,「絕那個傢伙居然有這本事麼?等等,這事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的?」
不過後半句話剛一出口,迪達拉便知道自己又說了多餘的話。
畢竟除了他之外,舟澗玟在「曉」組織還埋下了其他間諜的——而另一位,此刻就在他的身旁。
「那個植物人長得醜又造型奇葩,但是在這方面的業務能力還是一流的,」舟澗玟頓了頓,而後也不再在有關絕的話題上和迪達拉等人繼續進行探討,而是轉而朝著陸奧又看了過去。
「大約就是這個結界的關係,所以才讓扶桑她們沒辦法和維內托聯繫吧,」所有在現世的艦娘都可以隨時隨地地聯繫到身為秘書艦的維內托,隨後通過維內托將消息傳遞到舟澗玟的耳中。
只是這個宅邸被阻礙通訊的結界所阻隔,這才導致了扶桑產生與她和維內托這邊失聯的情況發生。
「當時扶桑還說了些什麼,」也只能說是巧,當時航母編隊在結束了作戰後都先暫時回到指揮所了,所以扶桑才能在指揮所內找到比較瞭解木葉村詳情的赤城代為轉達。
「聽赤城的轉述,扶桑當時表現得很匆忙,言語之中只提到了宇智波檀炷先生無故身亡的消息,且聽說遺體是被暗部發現的,」陸奧細細地回憶了一下,而後仿佛是想起來什麼的,又補充道。
「扶桑還說,宇智波檀炷先生逝世似乎已經有一段時日了,但無論是四代目還是宇智波家都沒有張揚,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還有就是……」
回憶起赤城方才轉述給她的最後一句話,陸奧的臉色也變得有些糟糕,就好像是在猶豫是否要講這個消息告訴舟澗玟一樣。
舟澗玟自然沒有錯過自家艦娘那古怪的表情,甚至隱隱約約也猜到陸奧會露出這樣的表情是為了什麼。
於是她做好了一切糟糕的準備——反正在她看來也不會有比檀炷的死訊更加糟糕的事了——接著沖陸奧點了點頭、示意她安心,「你繼續說下去。」
「赤城說,宇智波檀炷的雙眼似乎被人剜下了。」
這的確不是什麼能夠讓人輕而易舉地就宣之於口的話語,尤其聽到這個消息的舟澗玟和被害人是親友關係。
無論是維內托還是陸奧,亦或者是迪達拉和蠍,無論他們是否真的清楚宇智波檀炷和舟澗玟之間的關係,此刻都不約而同地朝著舟澗玟看了過去,生怕她會因為這個消息而當場暴走。
卻不想舟澗玟並沒有表現出絲毫他們擔心會發生的狀態,只是稍稍地眯起了眼,仿佛是因為陸奧的這句描述而獲得了什麼訊息一樣,隨後在半分鐘過後,她終於有了回應。
並不是直接暴走,也不是丟下什麼要和兇手不死不休的狠話。
她只是微微地點點頭,隨後對陸奧……不,是對此刻屋內那所有將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的人緩緩說道,「我明白了,這件事我會去處理的。」
這麼說著,舟澗玟只當作沒有看見其他人那略顯誇張的表情,只是對陸奧吩咐道,「我們換個房間,你去替我準備筆墨。」
這個房間先是遭遇了迪達拉的轟||炸襲擊,而後又被蠍的那些傀儡殘骸給堆滿,眼下算是不能使用了。
其實舟澗玟本來也就沒打算要在這個淩亂不堪的房間裡繼續逗留下去的,然而有些話當時不和迪達拉還有蠍說完卻不行——誰曾想到她那些話還沒說完呢,居然就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噩耗所打斷。
只能說如今是一個多事之秋,隨時都可能發生些預料之外的事。
舟澗玟換了隔壁另一間用來招待客人的茶室,而同樣不想再在那堪比戰場的房間裡繼續停留的迪達拉和蠍也一併跟了過來。
其實就算他們想繼續留在那兒也不行,因為舟澗玟還有事要問他們。
在陸奧吩咐宅邸的傭人準備筆墨和茶點的時候,舟澗玟也利用了這點時間向迪達拉打聽著自己最為在意的消息,「現在「曉」組織內收集尾獸的進展如何?」
誰讓蠍退場的時候太早了、又是剛從昏迷中蘇醒,自然不可能知道這最新消息,所以舟澗玟也就只能去問迪達拉了。
「還差七尾、八尾和九尾這最後三個了。」
迪達拉想也沒有多想就把「曉」組織的最新情報給賣了——其實也不能這麼說,畢竟迪達拉一開始就是舟澗玟的臥底,而不是在加入「曉」組織後被策反的。
「現在曉組織內還剩下六人,排除負責偵查的絕、留守大本營的佩恩和小南……剩下來是阿飛、鬼鮫、和千曲麼,」舟澗玟接過了維內托遞來的茶杯,一邊沉思著眼下的狀況。
關於她的頭腦……其實在場的人無論是兩名艦娘還是兩名臥底都很清楚。
尤其是對於臥底組來說,舟澗玟的實力和心智都向他們證明了這麼一件事:跟著她混絕對比在「曉」組織混有前途。
無論如果前途是藝術上的,還是別的事情上的。
至少舟澗玟麾下——尤其是核心團隊內還沒有混入過「曉」組織的成員,更別說混入敵人臥底的比例高達五分之一。
「曉」組織一共才十個人,其中兩個是臥底兩個被舟澗玟搶人頭了,說真的蠍和迪達拉如今想想,覺得舟澗玟沒有把「曉」組織給一鍋端,絕對是因為她還有更大的籌謀在。
否則這遊戲壓根就不夠她玩一輪的。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接下來七尾那邊應該是由阿飛負責抓捕,而千曲和鬼鮫的「朱南」組則是負責八尾。」
迪達拉覺得舟澗玟的這番分析按常理來說倒也沒什麼錯,「畢竟我聽說八尾比七尾要厲害些,讓兩個人去也比較穩妥,嗯。」
這麼說著,迪達拉也不等屋內的其他人有所回應,便又繼續說了下去,「但是光憑阿飛那小子真的能夠一個人捉到七尾麼?」
在他的印象中,阿飛的實力在「曉」組織內那就是墊底的,能不能憑一己之力抓到七尾真的是個問題。
聽到了迪達拉的這番評價,舟澗玟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接著微微地搖了搖頭。
她的這番舉動自然沒有被迪達拉所錯過,於是他立刻有些不滿地反問道,「難道我的話有什麼問題嗎?」
「唔……只能說你的話很符合阿飛想要給你們留下的印象,」舟澗玟不假思索地笑著答道,隨後朝著同樣保持蜜汁沉默的蠍睨了一眼,接著才對沒有發現阿飛異樣的迪達拉進行了一下簡單的科普。
「你可別小看了阿飛,雖然他裝出了一副小丑的姿態,但要知道小丑也可以是很恐怖的。」
迪達拉原本就因為舟澗玟的話有些懵逼了,現在聽到舟澗玟如此評價怎麼看都像是個活寶而不像是忍者的阿飛,迪達拉也有些不解了,「難道阿飛他有什麼問題麼?」
這一回就連蠍也忍不住朝他投去關切的目光了。
同樣也能沒有錯過蠍的這番表態的迪達拉立刻就不幹了,「蠍旦那,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是真的沒有發現阿飛有問題麼,」蠍歎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對迪達拉的智商產生了懷疑,「還好當時和你搭檔的是我,要不然你沒准真的活不到全身而退的這一天吧。」
「蠍旦那!」
眼見著迪達拉又要和蠍開始爭論,舟澗玟立刻出聲制止了他倆,接著一邊咳嗽著一邊說道,「弱者要裝強者可不容易,但是一個曾經把木葉攪得天翻地覆的幕後黑手要裝小丑卻是容易的很。」
「那傢伙雖然整日裝出一副沒腦子的欠揍模樣,但誰知道內裡是不是一肚子黑水。」
把四代目水影控制起來的能是什麼傻白甜麼?
當年他若是沒有在垂死邊緣被宇智波斑撿到的話或許還真能這麼一路傻白甜到如今,只可惜他在被宇智波斑撿到的那一刻起,他的命運便發生了扭轉。
只能說宇智波家愛得深沉,所以黑起來也徹底。
當然,祖傳的「容易被人煽動、容易上當受騙、容易被人利用」也是被刻進了DNA裡了。
簡單來說……就是他們不是因為想太多了所以被人給坑慘了,就是因為沒有獨立思考能力所以被人坑得更慘。
「不過他也是個可憐人就是了,」無論是死情願這點,還是被個不懷好意的老兔子救下來這點,亦或者因為上述二者原因之一而被人給套路了這點。
然而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同樣也不是什麼假話。
「算了,他的事到時候再提也行,」一提到宇智波家,舟澗玟不免會想到自己那慘死的基友宇智波檀炷的事。
而想著想著,她便覺得開始頭疼了起來。
舟澗玟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茶盞,而後鋪開了信紙,提筆浸染了墨汁,隨後行雲流水般在三張光滑的紙面上分別寫下了三個蒼勁有力的字。
陸奧為舟澗玟拿來的是標準規格的信紙,而充分利用空間的舟澗玟寫下的這三個字自然也不小——至少足夠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能夠一眼看清的地步。
舟澗玟隨後分別將那三個字按照順序放到了白、灰、黑三個紋有真舟家的「青雲照水八角紋」的錦囊中,隨後將其交給了陸奧,一邊吩咐道,「你回指揮所把這三個錦囊交給赤城,讓她轉交給扶桑。」
「隨後讓她扶桑把我離開前寫的那封信和這三個錦囊一併交給四代目,就說讓他在感到猶豫不定、或者是危機的情況下打開,」仿著古人寫了三條錦囊妙計,其實舟澗玟是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參謀會做到這個地步。
「然後你再派人去通知大蛇丸,讓他火速趕回木葉村,在局勢穩定前最好在村內長留。」
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陸奧點點頭,隨後立刻就去辦了。
其實她們會將指揮所說得那麼明目張膽……主要還是因為迪達拉和蠍都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也不關心指揮所究竟是什麼地方。
舟澗玟的戰鬥方式並非是他們能夠學來的——雖然他們也不屑於去學習他人的藝術,但同樣卻也不是他們能夠參透的。
既如此,還是不要白費功夫了。
這一點無論是迪達拉還是蠍都已經達成了共識。
「聽你的意思,」蠍自然看見了舟澗玟寫的那三個字是什麼,雖然不知道這三個字究竟要用在什麼地方,但有件事他卻是弄懂了,「佩恩準備對木葉動手?」
「這是早晚的事,等七尾被捕後,佩恩和阿飛大約會在同一時間先後對八尾和九尾下手吧,」舟澗玟太知道那個面具男究竟是有多麼希望尾獸被早日集齊,然後達成他那愚蠢又可笑的「月之眼」計畫。
但是人往往是在即將接近成功的時候,最容易忽略身邊的潛在危險——也就是說,這是他們最容易鬆懈的時候。
想要攻打木葉村,也得看他們有沒有那條命能夠活著把九尾帶回去。
「更何況迪達拉這一死,「曉」組織這邊能用的人手也不多了,我擔心佩恩和阿飛會狗急跳牆,」舟澗玟頓了頓,而後對著那兩人說道,「我會在明日啟程回木葉,這段時間你們好好在這裡養傷。」
仿佛是意識到迪達拉接下來會說些什麼,舟澗玟在他開口之前便率先截下了他的話茬,「如果你不想被絕發現、接著被察覺到是叛徒然後就地處理,就最好老老實實地給我待在這裡。」
「反正接下來有你們能搞事的時候。」
舟澗玟的最後一句話頗有些山雨欲來的味道,也讓蠍和迪達拉不由得一怔,「這話是什麼意思?」
「為了抓捕九尾,佩恩或許……不,一定會親自出馬,」已經起身的舟澗玟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大約是角度的關係,迪達拉和蠍總覺得她此刻的面上被一層名為狠戾的陰翳所籠罩。
「你們以為,我會就這麼輕易地放過他們麼?」
舟澗玟一邊說著露出了一個冷笑,「你們以為,在檀炷死得不明不白的情況下,我會放過那最大的嫌疑人嗎?」
即使殺死檀炷的不一定是佩恩本人,但和「曉」組織也脫離太大的干係。
被舟澗玟的這二連問問得有些心驚,迪達拉頓時就搖起了頭,「大概不會吧……等等,你真的想弄死老大……不對,我是說佩恩,你瘋了麼?!」
「我可清醒呢,不如說我正是在等「他」親自離開雨隱村的這一日,」舟澗玟那胸有成竹的姿態讓迪達拉險些給她跪了。
雖然舟澗玟的話太過瘋狂,但他突然覺得,如果是這姑娘的話……
沒准真的能成。
「但是這和我們出動有什麼關係麼?」蠍可不像迪達拉那樣被舟澗玟的話給繞進去了,「難不成佩恩攻打木葉你還想讓我們當幫手?」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們不是應該要和她一起出發麼?
「對於佩恩壓根無需我親自出馬,」她要對付的是那個人,「只是你覺得有我在,「他」能得手嗎?」
蠍有些弄不清舟澗玟話語中的邏輯,卻還是聽出了她的答案:反正無論如何,舟澗玟是絕不可能讓佩恩奪走九尾的。
「而一旦佩恩行動失敗,你們覺得被逼得狗急跳牆的「曉」組織的幕後黑手又會選擇怎麼做呢?」
蠍和迪達拉再度因為的舟澗玟的話語而感到驚愕,不僅僅是因為她提到的「曉」組織的幕後黑手,更是因為她話語中那貨真價實的……屬於硝煙的氣息。
「難不成……」蠍的語氣裡也夾雜著些許的難以置信。
為了一個人柱力,至於麼?
「就是戰爭,」舟澗玟抿著嘴,仿佛也察覺到了那兩人對這個答案的否認和抗拒,但她最終還是給出了一個明確的答覆,「這已經不是國家與國家之間的戰爭了,而是……」
「五大國與幾個異想天開的瘋子之間的戰爭。」
第197章 危機感
根據從來到木葉村的同伴口中聽到了由陸奧轉達的舟澗玟的意思,扶桑在得到那三個錦囊後, 立刻找出了舟澗玟在當日離開木葉村前寫下並交到自己手中的書信, 然後獨自一人來到了火影大樓。
扶桑在來到火影大樓的時候恰好是午餐過後沒多久,並不似盛夏時期那般毒辣的陽光照拂在身上, 迎面而來的是淺淺失去了暑氣的秋風。
如今恰逢初秋, 雖然在沒有秋老虎的情況下天氣是逐日變得涼爽, 但扶桑……不, 應該說是整個真舟家的人全都在擔心自家澗玟小姐在回到木葉之後,是否能夠受得了這樣的氣候。
畢竟舟澗玟身體不好的事, 在整個木葉村裡都不是什麼秘密。
扶桑帶著舟澗玟留下的書信和剛剛得到的錦囊抵達了火影大樓的門口, 正好在那裡看到了剛剛回村準備向火影遞交任務報告的七班成員。
「扶桑小姐, 」春野櫻是七班之中最先認出從反方向走來的扶桑的, 她有些驚訝地看著自己養母身邊的部下……是的,比起僕從扶桑等人完全可以說是舟澗玟的部下、而非是傭人。
叫著扶桑的名字,在對方笑著點頭回應後, 春野櫻立刻向自己身邊作為隊長的卡凱西望了一眼,在對方同意後快步走到了已經向他們所在的方向走來的扶桑身邊。
「扶桑小姐怎麼來這兒了, 是澗玟大人回村了嗎?」
七班這些日子又接到了個出村的任務, 所以對於村內的情況並不是很瞭解, 但是春野櫻卻是知道自己養母一旦回村、必定是要向波風水門彙報的事的——就算身體不適不能親自拜訪,也一定會派她身邊的人前來轉達。
「澗玟大人還沒有回來,」扶桑在春野櫻的陪同下來到了卡凱西班的其他人所在的地方,再向其他人問候過後,扶桑這才繼續說道, 「但是澗玟大人臨行前留下了些許東西,讓我在恰當的時候前來轉交給四代目。」
舟澗玟留下東西的事春野櫻還真的不知道,如今聽到扶桑這麼說,她也不好當場追問自己的養母究竟是留下了什麼東西,只能對扶桑這麼說道,「正好我們也要向四代目彙報任務,不如一塊兒進去吧。」
旗木卡凱西對於春野櫻的話倒也沒有什麼反對的意思——畢竟忍者間但凡是相熟的人,只要不是要彙報暗部的工作也會選擇結伴同行。
不過是彙報任務罷了,又不是去送死,結伴同行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再說他也好奇那位澗玟大人究竟留下了什麼東西要讓扶桑在恰當的時間轉交給四代目。
一行五人沒話多少時間便來到了四代目的辦公室,等七班的成員向波風水門彙報完了此次外出剿滅山賊的任務詳情後,扶桑也在波風水門那困惑的目光中微笑著上前,然後……
拿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那幾樣東西。
將書信和錦囊放置在了波風水門的辦公桌上,扶桑也開始轉述起了舟澗玟的話,「這封書信和這三個錦囊都是澗玟大人在離開木葉之前留下的,澗玟大人的意思是,讓我在合適的時間親自送到四代目的手中。」
舟澗玟在臨行前留下的僅僅只有書信,但扶桑也不可能對波風水門說舟澗玟派人送來了這三個錦囊的話——畢竟木葉村有沒有人來訪,波風水門只消查看一下村口的記錄就知道了。
更何況根據剛才來真舟家把這三個錦囊交給她的同伴的意思,舟澗玟也不打算讓波風水門知道這三個錦囊是剛剛做好送來的。
「合適的時候?」波風水門接過了那封書信和三個錦囊,卻也並沒有要立刻拆開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地朝扶桑繼續追問道,「澗玟還說什麼了嗎?」
「我剛剛接到澗玟大人送來的書信,說是「曉」組織內包括飛段、角都、和迪達拉的三名成員已經確認死亡的消息,」扶桑在卡凱西那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拿出了所謂的書信——這是和那三個錦囊一併送來的——然後也遞交到了波風水門的手中。
「以及,「曉」組織捉捕到了包括一到六尾的全部尾獸。」
波風水門迅速地讀完了那紙條上的內容,上面的消息正和扶桑轉述的一樣,讓他又喜又憂——喜的自然是「曉」組織為數不多的成員就這麼死亡的訊息,而憂的則是「曉」組織在捉捕尾獸一事上的進展。
而聽到了扶桑的話之後,尚未離去的卡凱西班成員也是反應各異,除了早就知道自家養母此行就是為了去懟「曉」組織成員的春野櫻,其他三人均是一臉不解和困惑。
最先開口的,還是四人中最沉不住氣的漩渦鳴人,「等等,那個叫迪達拉的……我記得不就是我愛羅那次事件中被卡凱西老師給幹掉的傢伙麼?怎麼又復活了?」
鳴人的話雖然也沒問題,但事實擺在那兒卻又會讓有心人產生卡凱西是因為實力不濟才讓人逃走的錯覺。
好在在場的人無論是火影本人還是扶桑都和第七班的人關係匪淺,所以倒也沒有因為鳴人的話產生了一些奇怪的錯覺,最後倒還是卡凱西本人親自給出了一個相對合理的假設。
「應該是當時被他趁亂逃走了吧,」卡凱西覺得這大約是最可靠的猜測,「不過他的確是一個麻煩的角色。」
還不知道迪達拉是舟澗玟埋入「曉」組織的臥底真相的卡凱西如此說道,這句話也贏來了在場所有人的點頭認可。
對於迪達拉當時是怎麼死裡逃生的,波風水門也比較認同卡凱西的觀點,但他此刻在意的顯然不是這個,而是這張紙條上包含的另一個扶桑方才並沒有說出來的消息。
舟澗玟和白蘭失散了。
這才是他此刻比較在意的事。
扶桑是知道舟澗玟和白蘭失散的消息的,但同時她也知道這件事有多麼的嚴重,所以方才她才沒有宣之於口、而是選擇將紙條交給波風水門。
不過她此刻要轉達的消息也並不僅僅只有這些,所以在看見波風水門心中已經有了思量的模樣後,她又繼續開口說道,「根據澗玟大人的意思,這封信請四代目大人在得到後立刻拆閱。」
「至於這三個錦囊,則是請四代目大人在遇到感到為難或是真正危機的情況下拆開,或許能對四代目大人有所幫助。」
錦囊妙計的典故扶桑從前也不是沒有從港區的艦娘口中聽說過,卻不想自家指揮官小姐真的會在這時候玩這一手,如若不是木葉即將遭遇的情況真的危機,那便是……
自家的指揮官小姐對接下來即將發生的情況瞭若指掌。
就不知木葉接下來會遇到的危機會到了怎樣的程度,而自家指揮官小姐對此又瞭解到了怎樣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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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波風水門收到了舟澗玟的書信的同時,在距離火之國說近不近、說遠卻也不算太遠的雷之國,有這麼一行……不,是兩個人出現在了雷影的弟弟、同樣也是八尾的人柱力奇拉比的面前。
「預料之外的,敵人;來者不善的,怪人。」
用古怪的腔調說著古怪的RAP,奇拉比一邊比劃著手勢一邊打量著的確是如他所言來者不善的那兩人。
雖然他們都戴著斗笠、看不清容貌,但身上穿著的那套黑底火雲紋袍卻比他們的容貌更能夠證明他們的身份——毫無疑問,這是近年來折騰得五大國以及所有擁有尾獸的忍者村恨不得將他們殺之而後快的……
「曉」組織的成員。
「這個笨蛋真的是八尾的人柱力麼,」雖然說著這樣的話語,但幹柿鬼鮫的右手卻還是已經握住了掛在自己背上的鮫肌的刀柄,一副準備大開殺戒的模樣。
「根據資料,」柔軟的聲音配合著冷漠的語氣,自然是幹柿鬼鮫的搭檔千曲,「八尾人柱力的愛好的確是喜歡說唱一些蹩腳的RAP。」
鬼鮫聞言立刻就笑出來了,「你很清楚嘛。」
「出發前絕給了資料,」對於鬼鮫的語氣置若罔聞,千曲只是繼續用她那漠然的態度回應著自己的搭檔,「是你自己沒有好好看罷了。」
千曲的語氣既不像是在抱怨也不像是在指責,而鬼鮫聞言只是輕笑了一聲,而後答道,「只要知道敵人是誰就可以了,而且這不是有你在嘛。」
有千曲幫忙看著,他自然無需管殺||戮之外的瑣事了。
鬼鮫的話語讓千曲輕哼了一聲,而後她看了眼鬼鮫已經搭在刀柄上的手,又看了看那一邊仿佛也在打量他們的一舉一動卻並沒有要逃走的意思的奇拉比,最後主動開口問道:
「這一次還是你來麼。」
自從進入了「曉」組織之後,無論是完成前期賺經費時的傭兵任務、還是如今抓捕尾獸的頭等大事,上面都給了規定的定額。但至於每個組究竟是這麼做、搭檔的兩人要如何分配……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鬼鮫好戰,早前在執行傭兵任務的時候大多數也都是由他獨立完成的——千曲不過是在旁輔助或者完成收尾工作;而如今面對著擁有著尾獸的人柱力,鬼鮫反倒是更不願意讓千曲插手了。
畢竟他喜歡挑戰任何一個出現在他眼前的敵人。
更何況是尾獸的人柱力這種級別的。
聽到千曲不帶絲毫疑問意味的陳述句,鬼鮫的答覆也是非常的簡單明瞭——他將掛在自己背上的鮫肌取下,然後對準了面前等待已久的奇拉比。
「啊,沒錯。」
>>>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舟澗玟也很想用瑪雷指環直接轉移到木葉村附近的某個小樹林或者是真舟家的別莊,然後直接回到木葉村等待著打算讓世界感到疼痛的佩恩。
只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如今舟澗玟不能夠使用查克拉,還是身體著實太糟糕的關係,在使用瑪雷指環轉移陣地後的一周內,她想再次動用瑪雷指環壓根就是不可能的事。
簡單說,就是連試試看的餘地都沒有。
不過好在佩恩那邊也不是說動手就動手的——起碼在沒有時空間忍術的幫助下,從雨隱村到木葉根本不是眨眼之間就能夠到的。
更何況操縱著佩恩六道的長門行動不便。
舟澗玟估摸著只要自己讓陸奧代為轉達的消息、而代為傳遞的那三個錦囊都能夠及時送到當事人的手裡,那麼等到佩恩來襲擊木葉的那會兒,木葉村便有足夠的戰力來應對。
相較於三代四代全都折隕、三忍又失去了三分之二的原著,只要大蛇丸及時回到村子而自來也又沒有跑去送死,那麼如今的木葉的戰力可以說是達到了頂峰。
就算不能夠直接弄死佩恩六道,卻也絕不會讓對方輕易地討得了好。
至於接下來嘛……舟澗玟自有她自己的打算。
讓陸奧繼續留守在了波之國的宅邸,與她一起留下的還有暫時需要躲避「曉」組織的視線的蠍以及迪達拉,雖然擔心這兩個S級叛忍能不能和同在波之國的桃地再不斬好好相處,但眼下卻也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了。
因為舟澗玟在和迪達拉演了場戲之後又使用了瑪雷指環進行轉移,再考慮到舟澗玟最近的身體狀況也不是很好,所以馬車行駛得非常的緩慢不說,每到夜晚也畢竟是要留宿旅店的。
於是按照普通人的腳程原本應該是幾日就能夠抵達木葉的行程,硬是被她們拖了整整一個星期有餘。
幸好根據身在木葉村內的扶桑山城的消息,「曉」組織這幾日並沒有來襲的意思,而大蛇丸又在前些天回到了村子,否則舟澗玟在七天的時間一到後,很有可能會不顧其他人的阻攔直接使用瑪雷指環回村。
只是在這些天「木葉村內一切安然無恙除了自來也跑去偷看女澡堂時被綱手抓包險些揍個半死」的彙報中,還有一件事讓舟澗玟頗感在意。
那就是白蘭並沒有回村。
在早前的幾個地圖中,舟澗玟鮮少……或者可以說是幾乎沒有和白蘭完全失聯的情況在——除了白蘭變成「大聖杯」的那一次。
只是那一次舟澗玟在拿到了白蘭的瑪雷指環之後,以瑪雷指環為媒介又重新和對方恢復了聯繫,所以即使人不在一個地方也能夠隨時和對方聯絡。
但是這一次不同。
坐在馬車中的舟澗玟拿出了白蘭當日交給自己的瑪雷指環,這個在異世界——在其原本所屬的世界裡是至高無上的寶物、也是7^3大空的一角的瑪雷指環此刻暗淡無光,完全看不出昔日被白蘭戴在手上時的光輝。
本身沒有查克拉的舟澗玟只能靠白蘭儲存在其中的力量才催動它的作用,但卻無法像在上章地圖時那樣,靠著他來與白蘭聯繫。
「……你的主人現在在什麼地方呢。」
舟澗玟望著那靜靜地躺在自己掌心中的指環、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呢喃著這番話語,在看見這個指環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樣沒有絲毫東京後,她終於還是歎息了一聲。
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她是知道的。
事情最終還是發展到了她並不願意見到、卻怎麼也攔不住的局面了。
舟澗玟在車廂內的維內托和離開指揮所重新回到自己身邊擔任護衛工作的赤城那擔憂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收起了原本也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寶物,等到她重新抬起頭的時候,眼中也沒有了方才的繾綣與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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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舟澗玟一行人朝著木葉趕路的同時,在木葉村的火影大樓內,波風水門也正對著面前那三個錦囊發呆。
舟澗玟的料事如神在木葉村內都是出了名的,波風水門不可能不知道,倒不如說在最近幾年,波風水門是對此最深有體會的人之一,但凡是舟澗玟猜測會發生的事,那必然會發生。
差別只在於時間早晚罷了。
畢竟一早就察覺到「曉」組織的存在與他們的野心、並順利地將臥底送入「曉」組織內部的存在……哪裡會是什麼短視之人?
——說是高瞻遠矚都不為過。
然而也正是因為如此,波風水門對於舟澗玟在臨行前留下的書信和錦囊才更加的在意。
當日在扶桑和卡凱西班的成員都離開了之後,波風水門可以說是立刻就拆開了舟澗玟留下的那封書信、想要看看舟澗玟在這個「曉」組織成員折隕三名、而一到六尾都盡數被捕的這個所謂的「恰當時機」究竟有什麼話要傳遞給他。
而這一封信波風水門可以說是一打開,就立刻感受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
危機感。
上面開頭就說了本來人手就少的「曉」組織在損失了幾個部下之後必然惱羞成怒,而過於順利的尾獸捉捕過程也必定會讓他們在臨近成功之際、愈發地加快捕捉尾獸的速度。
尤其是當年堂而皇之地解放九尾闖入木葉的面具男也在「曉」組織,在九尾被木葉妥善看護之際,「曉」組織很有可能從正面突破。
也就是說,相對於其他忍者村的尾獸人柱力是單獨被捕的情況,「曉」組織很有可能在近期選擇直接闖入木葉抓走身為人柱力的漩渦鳴人。
並且參考當日我愛羅被抓的情況,木葉也極有可能被牽連其中。
所以舟澗玟讓波風水門一定要早做安排:畢竟木葉村是無法移動的,所以他們能做的只有在木葉等待著「曉」組織的襲擊,並且在事態惡化之前控制好損傷範圍。
畢竟在一早就知道對方有這樣的意思的前提下,他們絕不能放任「曉」組織在木葉村肆意妄為。
說完了自己的推測之後,舟澗玟又在信中提到了和她在不同時期、因為不同的理由、卻同時盯上了「曉」組織的自來也。
自來也對「曉」組織的在意和戒備一點兒都不弱於舟澗玟,尤其是當年身為自來也學生的波風水門和面具男正面交鋒、而如今波風水門的兒子漩渦鳴人也成為了自來也的學生的現在。
自來也便更不可能錯過「曉」組織的一舉一動了。
之所以會在心中提到對「曉」組織戒備頗深的自來也,是因為舟澗玟認為自來也一定會為了村子而親自去深入虎穴、探訪「曉」組織的總部。
而他即將面對的,極有可能是留守在「曉」組織總部的首領佩恩。
舟澗玟在信中向波風水門直言,面對著「曉」組織首領佩恩,自來也絕對是有去無回——沒有絲毫的生機,這非但阻止不了「曉」組織入侵木葉的計畫,極有可能會在「曉」組織向木葉發起攻擊的時候、以及在今後更大的災難來臨之際……
讓木葉因為優秀人才的損失而面對更多的風險。
舟澗玟表示自己雖然說得如此嚴重,但沒有參雜絲毫的水分,所以舟澗玟讓波風水門一定要盡可能地攔住自來也,別讓他去雨隱村刺探「曉」組織的消息。
回想著舟澗玟信中的內容,又回想一下自己的恩師自來也在方才向自己提出的要求……
波風水門便忍不住地揉起了自己那隱隱發漲甚至犯疼的太陽穴,只覺得自己如今正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
結束了自己的回憶之後,波風水門又看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那個白色的錦囊,錦囊上用金線紋著真舟家的「青雲照水八角紋」,無論是錦囊的質地還是做工都是一等一的好,一看就絕非普通貨色。
但是比起這個錦囊的做工質地,它最具價值的還是裡面放著的據說是舟澗玟親自寫下的妙計。
讓他可以應對感到為難的時候、或者是在真正生死攸關之際用於解圍的妙計。
「澗玟小姐,你可真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啊,」波風水門相信舟澗玟的妙計一定是有用的,但問題是他實在弄不清自己眼下遇見的難題是否真的就是舟澗玟描述中的感到為難的時刻。
如果不是的話,那這個錦囊裡藏著的那張紙條又是應對著怎樣的場合的?如果他此刻拆開了,又是否會因為錦囊中的提示做出錯誤的應對方式?
舟澗玟留下的這三個錦囊,說到底還是在考驗他們身為政|||事上的搭檔的默契程度。
波風水門在心中進行了一番天人交戰,最終仿佛是下定了決心一般,伸手拿起了那個白色的錦囊、而後一鼓作氣地將其拆開。
精緻的紙張被人對折了兩次,而舟澗玟寫下的應對之策便被隱藏在了其中。
波風水門捏著那份紙片只覺得自己此刻心跳加速,雖然遠不如玖辛奈生產之時那般緊張、卻還是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但他最終還是拆開了那張紙條,同時也看見了那個比起舟澗玟羸弱的體質、更加符合她本人性格特點的蒼勁有力的大字——
「蛇」
而在看到這個字的同時,波風水門臉上原本的猶豫和躊躇也頓時就被笑容所取代。
作者有話要說:
一直覺得拆錦囊妙計的人在判斷「這時候究竟該不該用錦囊」的時候一定會很躊躇猶豫啊【。
然後會在今晚修改火影卷之前的標題,所以姑娘們在看見我的最愛內曬船老是蹦到前面後請不要當作是更新哦orz
第198章 來襲
雖然人不在木葉村,但是舟澗玟卻始終關心著木葉村內的一舉一動, 這是舟澗玟身邊的艦娘們都知道的事。
通過扶桑山城傳來的消息, 舟澗玟得知了自來也本來已經向波風水門表達了自己想要去雨隱村一探究竟的事,結果遭到了大蛇丸和綱手的聯合阻攔——
聽說就是在那麼一個月黑風高的夜裡, 白日裡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秘密去了火影大樓的大蛇丸聯合了綱手姬, 然後……
把據說正準備再度偷窺女澡堂的自來也, 給揍了個半死。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 舟澗玟正在距離木葉村只有小半天路程的短冊街的一家旅店裡休息,在維內托面無表情地轉述完了事情的經過和結果之後, 端著茶杯的舟澗玟先是一愣, 然後笑灑了半盞茶。
「看來水門是用了我的錦囊了呢。」
待維內托用抹布小心翼翼地拭去了桌上的那還有些溫度的水漬之後, 舟澗玟一邊放下了手中的茶盞一邊用「一切盡在我意料之中」的語氣緩緩說道。
舟澗玟寫那三個錦囊的內容的時候維內托就在旁邊, 自然也知道第一個錦囊內的「蛇」字究竟是什麼意思。
整個木葉村裡除了大蛇丸,大約再不會有第二個人用到這個字了。
只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舟澗玟寫下這個字的用意竟然是在這個地方——怕自來也跑到雨隱村去送死, 所以特意讓波風水門找到和他同為三忍之一的大蛇丸來堵他。
但為什麼是大蛇丸呢?
三忍除了自來也和大蛇丸之外,不是還另有一位綱手姬在麼?
「如果是去找綱手的話, 她沒准會因為自來也的言語而心軟, 」仿佛是看出了維內托的困惑, 舟澗玟語帶笑意地沖著維內托解釋道,「雖然這兩人從小就打打鬧鬧就和櫻與鳴人一樣,但到了關鍵時候,綱手也會像櫻一樣被對方的話語所打動。」
但是這時候舟澗玟要的就是不會被自來也的理想抱負以及肺腑之言所動搖的人。
而大蛇丸便是最好的人選。
自來也想要跑到雨隱村去調查的事大蛇丸定是從波風水門那兒聽說了,而以他的頭腦以及對局勢的判斷, 也非常容易理解自來也的這一行為與送死無異。
雖說自來也好歹是三忍之一、以他的頭腦心智沒准能夠在臨死之前將消息送回來,但是他的人定是回不來了。
以科教興國的理念一直站在村子這邊的大蛇丸自然不是感情用事的人、更不可能會自來也那三兩句話所打動——但是舟澗玟怎麼都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安排這麼一個時機、讓自來也短時間內再度偷窺女澡堂隨後被綱手抓包。
只能說男人毒起來有時候要比女人要可怕得太多。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大蛇丸對小時候的一些事的報復也說不定。
舟澗玟可沒有忘記自來也小時候做一些諸如偷窺女澡堂、追綱手的事時總會拖上大蛇丸——而和鳴人做壞事的時候總會找上佐助但總會被佐助拒絕不一樣,大蛇丸雖然不耐煩但可沒有一次拒絕的。
雖然在自來也的慫恿下,最後倒楣的人也有大蛇丸的一份就是了。
「綱手下手可不會留情,尤其還是在大蛇丸的刻意操縱下,」舟澗玟微微地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了然於胸的表情,「自來也雖然不會重傷到瀕死,但短時間內大約是不可能離開村子了。」
就算自來也想要離開,舟澗玟估計波風水門也會讓綱手和她手底下醫療隊的姑娘們好好地關照自來也。
而等到自來也好得快差不多的時候,佩恩差不多也要打過去了。
不過就在自來也那喜聞樂見地又被綱手姬揍了的消息傳來後沒幾天,這幾日一直都待在短冊街沒有挪過位的舟澗玟便又聽到了鳴人去了妙木山的消息。
更正,是和自來也一起去了妙木山的消息。
「看來水門是把我那幾個錦囊都拆開了,」這是舟澗玟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的第一個反應,不過她對此倒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驚訝,反倒是平常得仿佛早就想像到了會發生這種事一樣。
而相對於舟澗玟的一切盡在意料之中,維內托倒是一副預料之外的模樣,「澗玟大人的意思是,四代目他在拆開了第一個錦囊之後,便將其餘的兩個都拆開了麼?」
「大約是這樣的吧,否則以水門的頭腦和心智怎麼可能會在短時間內遇到那麼多的困擾和危機?」雖說將鳴人送去妙木山學習仙術的事,本身也能夠進入仙人模式的波風水門不可能想不到。
但是他也不可能在自來也剛剛被綱手姬揍了的現在,就做出這樣的判斷。
「其實早拆和晚拆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畢竟把握拆錦囊的時機對於拆錦囊的那一方來說也是一種考驗,」波風水門身為四代目火影,遇到的困擾和危機這些年來多了去了。
不如說只要有喜歡以老賣老的顧問團在,波風水門便無時無刻不感受到困擾。
「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會在得到錦囊的第一時間就把錦囊給全拆了,」舟澗玟右手指尖輕叩了一下木質桌面,保養得極好的指甲與桌面相觸、發出了相對清脆的嗒嗒聲,就不知道舟澗玟此刻的心情究竟是極好還是極為糟糕了。
「錦囊裡藏著的妙計分為兩種,一種是不到這個時候看見了也能夠理解的,」比如她第一個錦囊裡的「蛇」和第二個錦囊中的「蛤」。
以舟澗玟對木葉村以及對波風水門的瞭解,對方在看見「蛇」字後,必然會想到木葉村內大約是惟一一個以此字為名、並且和自來也關係匪淺的人。
而第二個「蛤」字,指的自然是妙木山的那群蛤|||蟆。
波風水門的通靈獸就和他的恩師自來也一樣,都是蛤|||蟆,自然不可能猜不到這個「蛤」字是什麼意思。
將鳴人送去妙木山是波風水門在看到這個字之後必然會做出的選擇,但是波風水門可能不知道,就算他在看到這個字的時候已經出於自己的意志將自己的兒子送去了妙木山,這個字也照樣有用。
「還有一種是不到特定的時間,便絕對不會理解其中的用意的,尤其是這個妙計還只有一個字的時候,」這就比如說她錦囊內藏著的第二個字了。
「其實錦囊妙計說到底,不過是對之後局勢的一種大致預判,」舟澗玟對著似乎是第一次接觸這種手段的維內托細細地解釋道,「水門究竟會在什麼時候感到困擾,這個就算是我也不能算出一個準確的時間。」
「但是我能夠判斷出他會感到困擾的大致範圍和時間段,然後給出一個放在那個時間段內任何一個時間點看見都能夠通用的字。」
舟澗玟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一壺茶,隨後又撚起了一塊點心,「並非說字越少就是越精准,而是字越少便越是能夠忽悠人。」
「這次的錦囊妙計,除了第一個「蛇」字我能夠判斷水門會在什麼時候用到外之外,另外兩個說到底不過只是預判罷了,」她看了眼似乎是弄清了什麼的維內托,隨後替她解釋起了其中的原由。
「我臨行前留在木葉村內的那封書信,便是一個楔子,我讓扶桑在合適的時間送過去,便是在恰當的時間讓水門產生一種危機感,」雖然她那封信內沒有一個字誇大,卻硬是讓波風水門產生了一種「曉」組織即將對木葉下手的危機感。
並且讓波風水門深信,自來也會做出去雨隱村的舉動、並且一定會一去不復返。
「我是在臨行前便寫下了這封信的,也就是說我在寫下這封信的時候,對之後的局勢發展一無所知。」
舟澗玟沖著維內托眨了眨眼睛,「如果我在無法預知今後會發生什麼的情況下寫下了這封信,而這封信中百分之四十的內容都已經實現、那麼……」
一臉恍然的維內托立刻便介面道,「那麼剩下的百分之六十也一定會兌現。」
「但其實說到底,這封信中能夠實現的百分之四十的內容就是我此番出行的目的、以及「曉」組織在近期一定會完成的事。」
由她來親自消滅「曉」組織的部分成員也好、還是「曉」組織能夠捉到百分之六十的尾獸也好,都是在波風水門看到這封信前一定會發生的事。
「我不過是開了一個頭,然後讓水門深信這封信上的其他內容會成真,」舟澗玟喝了口茶潤了潤喉,「而就在水門因為這封信而產生了危機感之時,自來也又跑過去對他說自己想要去雨隱村的「曉」組織大本營……」
「那麼我這份信中的那些內容的可信度便更高了。」
對於波風水門來說,他剛剛拆開了這封信並且看見舟澗玟判斷說自來也會去「曉」組織、並且一定會死的事;沒過多久自來也就立刻便跑來對他說自己想去雨隱村,那麼波風水門自然也會相信自來也此去定是有去無回。
「接下來該如何阻止自來也,便成了水門會最先感到困擾的問題,」舟澗玟看了看自己手心,覺得自己此刻只差一把羽扇了,「那麼他會在此刻拆開第一個錦囊,便也不是什麼會感到奇怪的事了。」
這第一個錦囊比起舟澗玟的預判,更像是舟澗玟設計了一個圈套、逼著波風水門在此刻打開。
「而當水門根據第一個錦囊內的字條去阻止自來也並且生效之後……」
維內托小小地「呀」了一聲,隨後立刻接道,「那麼第二個錦囊和第三個錦囊的計策也會生效?」
「所以說錦囊妙計也就是這樣的存在,也沒有什麼太過玄乎的地方,」舟澗玟放下了手中已經空了的茶盞,而後笑嘻嘻地對著維內托解釋道,「第一個錦囊說到底有一半是我的設計,而第二錦囊只是對那之後的一個時間段內會發生的事的大致判斷。」
若波風水門提前拆開,那麼這個「蛤」字便是意味著送鳴人去妙木山學習。
若波風水門沒有提前拆開、而是到了佩恩攻打木葉之際才感到危機和困擾,那麼這個「蛤」字便意味著要讓鳴人從妙木山回來。
「所以澗玟小姐的目的,是在第三個錦囊上?」
對於自家秘書艦的這一問題,舟澗玟但笑不語。
不過維內托到底不是什麼其他人,在看見舟澗玟的這個笑容之後,她立刻便明白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也幸好自家的澗玟小姐對波風水門這位盡職盡責的火影存在著一定的好感度,若如今身居火影之位的人讓自家的指揮官小姐感到厭惡——那麼她沒准早就讓對方下臺也說不定。
「這也是澗玟小姐在抵達短冊街後,一直都選擇按兵不動、而不是直接回木葉村的原因?」
前幾日趕路慢是因為自家指揮官小姐的身體原因,但是在抵達短冊街後就一直遲遲不歸那便是舟澗玟個人的意思了。
「佩恩襲擊木葉,我固然能夠去插上一腳,但實際上能夠做到的卻也不多,」反而只會暴露自己這邊的實力、讓真舟家更遭人忌憚罷了,「與其如此,我倒還不如幹一票大的。」
舟澗玟如此說著,又重新給自己倒了一壺茶,等到溫熱的茶水被緩緩飲盡之後,她這才對邊上的維內托繼續說道——
「畢竟我等的,便是佩恩來襲的那一日。」
雖說迪達拉和蠍已經被她用各種方式從「曉」組織內又挖了出來,但是情報什麼的,只要舟澗玟想要就沒有她得不到的。
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上暴露自己的情報網也不是什麼聰明的做法,所以舟澗玟是等到身在木葉的扶桑向她彙報佩恩來襲之時,才從短冊街動身的。
反正根據她的判斷,佩恩來襲也就是這幾日的事,所以她這些天一直都做好了隨時都能夠動身的準備;也正因如此,在得到扶桑的消息後舟澗玟才能夠及時地出發,去向……
佩恩六道操縱者的所在之處。
木葉村周遭的樹林從幾日前起便盡在舟澗玟的掌控之中,所以佩恩究竟是藏在什麼地方根本就瞞不過舟澗玟的眼睛,而她也無需用鳴人的方式來找到對方藏身的老巢。
馬車在距離佩恩六道操縱著的大本營還有二十米的地方緩緩停下,而後舟澗玟在維內托的攙扶下緩緩地下了車,又吩咐赤城加賀將馬車朝木葉村所在的反方向駛去。
赤城和加賀固然擔心自家的指揮官小姐,但也知道有維內托在、舟澗玟基本上是不會發生什麼意外的,於是便也根據舟澗玟的吩咐行事了。
在木葉的樹林中,佩恩六道的操縱者身處在一個也不知道究竟是偽裝得好、還是偽裝得極為糟糕的紙樹之中。
舟澗玟在距離那紙樹僅有三步之遙的地方停下,隨後微微地揚起了頭望著這株紙樹、而後朝維內托問道,「你看這株樹,有沒有讓你回想起什麼事?」
舟澗玟不說維內托還沒有察覺,一聽到舟澗玟這般開口了,維內托在再度打量了這株紙樹之後,也給出了一個答案:
「當年Signorina ammiraglio頭一次離開木葉,遇見的敵人仿佛就是以紙為武器。」
因為舟澗玟的提醒,維內托才回憶起一件似乎是被自己遺忘已久的事;而也許是太過驚訝,維內托甚至用上了昔年對舟澗玟的稱呼,「我記得當時她穿的,好像就是……」
「沒錯,是「曉」組織的制服。」
舟澗玟收起了那仰視的目光,一邊露出了一個十拿九穩的笑容,一邊對維內托說道,「我好心想要拜訪他們,誰知道他們居然連個門鈴都不留給我。」
「既然如此,便由你去敲門吧。」
這麼說著,舟澗玟非但沒有要前進的意思,甚至還朝後退了那麼兩三步,「當日的那位美人沒准此刻也在裡面,你溫柔些,當心嚇著人家。」
舟澗玟對待女性一向溫柔的事維內托是知道的,此刻在聽到了舟澗玟的吩咐之後她只是點了點頭,隨後接過了舟澗玟遞來的那把武||士||刀,小心翼翼地在那株怎麼看都是混雜了查克拉的紙樹上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而後……
沿著那裂縫、撕裂出了一道足以讓舟澗玟通過的正門。
既然人家不願意給他們留道門,那麼她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來開門了。
畢竟這裡是忍者的世界,維內托曾記得舟澗玟轉述過這麼一句話:忍者會翻牆是因為這樣方便,而當翻牆成為一種困擾時,大大方方地破壞正門走進去的也是忍者。
在那道硬是被撕開的門紙樹的操縱者強行修復之前,舟澗玟和維內托便已經通過了那道「正門」走到了屋內。
封閉式的紙樹內仿佛是隔斷了陰陽一般、幾乎就沒有什麼光線;維內托在將武||士||刀還給了舟澗玟之後,便用自帶的探照燈打出了些許的光芒。
只不過她們走了才沒有幾步,便看見身在其中的那兩個身影。
「再次見面以及初次見面的二位,日安。」
舟澗玟在那二人警惕的目光中停下了自己的腳步,隨後借著維內托用探照燈打出的光芒細細地打量著隱藏於神樹內的那二人,在看清了那二人的表情之後,她一邊維持著自己的笑容一邊進行著不合時宜的自我介紹:
「我就是真舟澗玟。」
身處在紙樹之內的長門和小南壓根就沒有想過居然會有人找到這裡——畢竟這株紙樹的作用,從一開始便是用以隱藏他們的位置、阻斷此刻身在木葉的那些忍者的追查。
當然,前提是如果他們真的能夠知道佩恩六道的本體是什麼的話。
只是除了他們之外,幾乎就沒有人知道佩恩六道究竟怎樣的存在,所以就連那萬分之一的幾率也不用拼。
但是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能夠找到這裡。
在木葉遭遇襲擊、無法反抗的混亂檔口;在佩恩六道的真相還沒有被揭穿的這個時候。
只不過在聽到「真舟澗玟」這個名字之後,原本還在為紙樹的存在被人發現而感到驚訝與失措的長門和小南頓時就冷靜了下來,不是為別的,單純地是為了這個名字的主人。
真舟澗玟,這個名字在「曉」組織內、對於「曉」組織的所有成員來說都不感到陌生。
因為就是這麼一個據說早就失去了查克拉的女人,在早年小南第一次去試探她的時候能夠全身而退;在雷之國與面具男和絕相遇時、居然能夠在面具男出手之前率先逃脫;甚至能夠在有著「無尾之尾獸」的幹柿鬼鮫的抓捕中反倒將他弄得重傷。
而也就是這個女人,先是殺死了飛段和角都,接著又除去了迪達拉。
這還是據說在戰爭中被綱手姬判斷失去了忍者資格、並且此事在木葉村內人盡皆知的女人嗎?
正規的在編忍者也沒幾個能夠做到這個地步的吧?!
如果說收集九尾是「曉」組織、是他長門為了達成心願的必要手段;那麼真舟澗玟這個女人無疑就是阻擋在他們面前的那座大山。
而在計畫正式啟動之前,長門甚至從未想過阻擋他在面前的——
會是這麼一個女人。
「你就是真舟澗玟麼,」用虛弱而又沙啞的聲音詢問道,長門用他那雙輪回眼細細地打量著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年輕的女人。
真舟澗玟是參加過第二次忍界大戰的——年紀據說只比三忍小上那麼些許,但根據長門的觀察,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女人最多也就二十歲出頭,看起來無比的年輕,甚至年青到有些不符合他此前對於這個女人有的所有印象。
他扭頭看了眼自己身邊的小南,而曾經和舟澗玟交過手的對方在意識到長門的視線之後,立刻沖他點了點頭。
算是確認了眼前這個女人真的就是真舟澗玟的事實。
在看見小南都點頭確認了之後,心中就算是有再多疑問的長門還是咽下了自己的困惑——至少是在舟澗玟年齡方面的困惑,然而繼續問道,「那你此刻出現在這裡,是為了什麼?」
舟澗玟此前還獵|||殺了「曉」組織的三名成員,這件事他是知道的,所以也判斷舟澗玟為了尋找更多的「曉」組織成員此刻必然不在木葉村內。
可誰曾想到,她居然真的出現了。
而且,居然就是出現在他的面前。
「你別這麼緊張,」舟澗玟笑了笑,無視了長門的困惑和小南的警惕,用仿佛是在和熟人聊天的口吻緩緩地說道,「我來,是想和你打一個賭的。」
「打賭?」長門覺得這女人果然如同「曉」組織內部對她的評價一樣。
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沒錯,打賭,」仿佛是看出了長門的難以置信,舟澗玟用自信的語氣一字一頓地對他說道,「就賭你的這雙眼睛和你的這條命。」
第199章 賭命
對於大部分擁有瞳術的忍者來說,要他的眼睛就等於要他的命。
瞳術越強的忍者便越是如此。
不過這也難怪, 畢竟自從有了血繼界限和瞳術這些概念之後, 血繼界限便一直都是為人所排擠、畏懼、乃至有心之人爭奪的對象。
尤其是像瞳術的持有者來說,他們的眼睛就是他們力量和存在的象徵, 越是強大的瞳術便越是為人所忌憚、但同時卻也是更多心懷不軌之人的目標。
所以對於那些瞳術的持有者來說, 儘量避免提及對方的眼睛是一個不錯的相處之法, 而開口就說諸如「要你的眼睛」之類的話語……
在他們聽來簡直就和要他們的命沒有什麼區別。
長門而小南在聽到舟澗玟的話語之後立刻皺起了眉, 一副仿佛是看見了什麼心懷不軌的無恥之徒的模樣。
而從舟澗玟的這個角度來看,他們的目光其實遠比表面上看上去的要複雜得多。
身體虛弱得只剩下皮包骨頭的長門被一個奇怪的器具所固定住, 他用那雙輪回眼冷冷地睨著面帶笑容站在距離他不遠處的舟澗玟, 一副世人皆惡唯我獨醒的模樣讓舟澗玟忍不住笑出了聲。
至於站在長門身邊的小南, 雖然她曾經和舟澗玟打過交道, 但她們相處的時間畢竟不算長、並且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所以如今看著舟澗玟的時候,她也沒有露出一副「你怎麼變了」的奇怪表情,而是表現出了一副「大國之人果然貪婪」的敵視模樣。
舟澗玟就是在他們這樣的視線中笑出了聲。
「嗯, 不錯呢,這樣的眼神, 」她仿佛是真的將他們的表情細細地打量了一番, 而後一邊點著頭一邊在維內托的陪伴下踱步到了長門所在器具的正前方。
虛弱的長門和作為長門護衛的小南因為她的這一舉動, 而緩緩地轉過了頭。
操縱著佩恩六道和鳴人戰鬥的長門此刻已經分不出多餘的查克拉來對付舟澗玟了——尤其是他先前剛剛使用了大招沒多久;所以如今能夠護住長門性命的,也就只有站在長門身邊的小南了。
也就是說,如果舟澗玟打倒了小南,那麼……
長門和佩恩六道都會不戰而敗。
「看你的表情,似乎是明白自己此刻的處境了, 」舟澗玟語帶笑意,但是那聲音在此刻的長門聽來卻是刺耳無比。
畢竟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居然有人能夠在他操縱著佩恩六道襲擊木葉的時候,直接找到他隱藏的地點。而她的眼神和舉動都沒有絲毫的迷茫,仿佛一早就知道佩恩六道的秘密、以及他身在此處的事實一樣。
這樣的猜測讓原本就因為舟澗玟的到來而感到不妙的長門頓時就有些毛骨悚然。
長門用他的那雙輪回眼死死地盯著舟澗玟,在查克拉被分散的當口、在佩恩六道已經找到了漩渦鳴人並且與之交戰的當下,他實在沒有過多的精力來對付舟澗玟。
畢竟此刻對付舟澗玟、便等於浪費了木葉那邊那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好不容易毀了木葉、而九尾又親自出現在他的面前,他不趁著這個時候抓住九尾那才叫腦袋被門給擠了。
但就這麼放任舟澗玟在這裡也不是個辦法,倘若他被舟澗玟擊倒,那就真的沒有以後了。
意識到了成敗在此一舉的長門直接朝著小南看去,而就在他打算用眼神示意小南動手的一刹那,卻又再次聽見舟澗玟的聲音響起,「你是打算在這裡解決我麼?那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心思了。」
就在舟澗玟說著這番話的同時,維內托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弄來了一張沙發椅,直接搬到了舟澗玟的身後。
舟澗玟看了眼維內托特意從指揮所內搬出來的那張古樸又簡單的歐式沙發椅——當然,是相對於指揮所內的其他傢俱而言,放在這個世界這個場合,這張紅色的椅子看起來便是要多招搖就有多麼招搖、要朵拉仇恨就有多麼拉仇恨了。
不過舟澗玟今日出現在這裡本就是來給長門找不痛快的,自然也不用顧及對方的心情。
畢竟對方都膽大包天敢操縱著佩恩六道打到木葉來了,舟澗玟覺得自己讓對方不痛快些也沒什麼——難不成哄著他讓他心裡舒坦他就會對鳴人、對木葉手下留情麼?
答案不用說也是否定的。
既然如此,舟澗玟覺得自己何必要顧及著對方的情緒反而讓自己不痛快呢?
所以在長門和小南那含帶著警惕的目光中,舟澗玟就那麼坐到了那張光是看著就頗為招搖的紅色的矮腳沙發椅上,她的右腿筆直地伸向了前方、而左腿則是在她坐下的同時便漫不經心地壓到她的右腿之上。
她的左手看似隨意地搭在了扶手上,而右手手肘則是往扶手上那麼一支,同時五指微曲著抵在了她的側臉上。
維內托看著自家指揮官小姐的這番舉動,心中也判斷不出她這究竟是習慣成自然、還是刻意地在對面前的那兩人挑釁——不過她卻是知道了自家指揮官小姐會在這幾日都刻意換上那件白色海||軍軍||裝的原因了。
雖然自家的指揮官小姐偏愛西裝更勝於這套制服,但不得不說只有換上這套白色軍||裝的時候,自家指揮官小姐的氣勢會達到頂峰。
此時她哪怕不說話、也無需動用一切武力,只需靜靜地坐在那兒,也足以讓她的敵人膽戰心驚。
且看長門和小南此刻的表情便知道了。
「別那麼緊張呀,」舟澗玟依舊是在笑著,但是配合著她的這番舉動和姿態,她的笑容怎麼看都不帶絲毫的溫度——同時也讓站在她面前的敵人一點兒都笑不出來。
對於自己什麼都不做、便能夠對「曉」組織的首領和元老產生震懾這一點,舟澗玟本人倒是頗有自覺;可她偏偏就是不進入正體、只以自己的存在感和一些看似是閒聊的話語消磨著對方的耐心——同時也消磨著他們的精神。
「瞧你,都急得冒汗了,可我又沒說要對你們做什麼。」
那微微拉長的尾音和上揚的語調在舟澗玟清冽的嗓音之下,非但沒有產生絲毫的旖||旎,甚至讓站在她面前的長門和小南產生了一種已經很久都沒有產生過的心驚和寒意。
小南也不是沒有想過要進攻,只是想想多年前與舟澗玟的那場戰鬥、再想想他們此刻的處境——貿然地朝舟澗玟發起攻擊非但不能除去她、沒准還會引來木葉村的追查。
但就這麼放任她,卻讓小南和長門都不感到安心,「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在幾番的思量之後,小南最終還是決定從正面突破、打探一下這個可以說是「曉」組織目前最大的阻礙和威脅的女人的目的。
「這個問題我先前不是已經回答過你們了嘛,」對於女性,舟澗玟還是秉持著自己的一貫溫柔。
她微微地放緩了語氣,雖然長年累月積累下的氣勢在長門和小南看來依舊驚人,但眼神卻是柔和了許多,「我是來和這位長門先生打賭的。」
「賭我的眼睛和性命麼,」這一次無需小南再接話,長門已經開口回應,「可笑,你以為你是在……」
「你是想說些諸如『你以為你是在和誰說話』、『你是在和天神說話』這樣的話語麼。」
舟澗玟那搭在沙發扶手上的左手輕叩了一下扶手表面,但是和木頭質地的桌面不一樣,此刻戴著手套的她指尖在與柔軟的真皮沙發的表面相觸時,幾乎就沒有發出什麼清脆響亮的聲音。
她打斷了長門的話,而後在長門的視線中又隨意地擺了擺自己的左手,「得了吧,這些都是勞資當年玩剩下的。」
「而且先不說你壓根就不是神,就算你真的是,也脆弱不堪到敵不過勞資的一發寶具。」
因為長門沒有見識過舟澗玟和飛段角都的對戰,所以他也不知道舟澗玟在活||埋飛段之前曾對其說過的有關弑神的話語;而因為長門沒有見識過舟澗玟和迪達拉的那場戰鬥,所以他也不知道舟澗玟曾經說過諸如「天神的愛」這番言語。
同樣的,因為長門並不知道舟澗玟在上章地圖的經歷,所以他自然也不知道弑神——或者說是弑一個有神格的英靈對於舟澗玟來說,根本就不是任何的難事。
因為她真的做過。
當日舟澗玟沒有把參加第四次聖杯戰爭的、包括吉爾加美什在內的所有英靈放在眼裡;如今就更不可能把自稱是神、看起來就和中二病沒畢業的佩恩和長門當回事。
只不過長門並不知道舟澗玟的這番經歷,所以如今在聽到舟澗玟的言論之後——能夠做的也就只有險些被她的傲慢氣得吐血。
事實上他也真的吐了,不過不是因為舟澗玟的傲慢,而是因為木葉村那邊的戰鬥。
在使用了究級版的「神羅天征」之後,他的本體一直都處於虛弱的狀態;此刻與鳴人顫抖雖說隱隱約約地占了上風,但這麼下去總會過量的消耗查克拉——吐血也是難免的事。
舟澗玟看長門的這番姿態心中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她估摸了一下時間又判斷了一下鳴人和佩恩六道此刻戰鬥的大致戰況,最後依舊維持著面上的淺笑,對著他繼續說道:
「虛張聲勢的神明遊戲就算了吧,反正我也不是沒有過弑神的經驗,你若真的想要在此刻把你這條已經沒多久好活的命送給我,我也不介意不費吹灰之力地收個人頭。」
說著足以讓長門氣急攻心的話語,舟澗玟在意識到小南那不滿的目光之後,又輕笑了一聲。
「但倘若你願意聽一聽我和你打賭的內容的話,我也願意和你耗到木葉那邊決出勝負再和你動手,」見長門下意識地想要反駁什麼,舟澗玟伸手朝著身後隨意地指了指,「但倘若你不願意的話……」
「我一點兒都不介意在你和鳴人那邊有結果之前,就讓佩恩六道隨著你一起徹底地消失在這個世上。」
舟澗玟換了一個坐姿,在將雙手的手肘支在了椅子的扶手上的同時,也將雙手十指交叉擱置在了身前,那悠然自得的模樣看得長門恨意增生,卻又偏偏奈何不了她分毫。
舟澗玟這個女人一點兒都不是什麼外界傳聞中的柔弱的病怏子。
這個女人狠起來,比S級叛忍都要可怕。
「你到底想賭什麼,」在心中衡量了一下眼下的情形,雖說小南的確能夠和舟澗玟交手,但是在不知道舟澗玟那邊究竟還能召喚出多少擁有超高戰鬥力的部下的時候,按兵不動才是上策。
「放心,我這個人公平得很,既然我想賭你的眼睛和你的命,自然也會付出會讓你覺得等同的代價。」
如此說著,舟澗玟用右手食指朝自己的太陽穴的方向比劃了一下,「倘若你輸了,你的眼睛和你的命便交由我處理;但倘若我贏了,我這條命便交給你。」
「你也別說什麼鳴人那邊若是輸了,那麼屆時「曉」組織便能夠完成宏願、我再怎麼阻攔你也沒用的蠢話,」舟澗玟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諷刺意味極重的笑容,然後攔住了長門即將呼之欲出的話語。
「且不說你是否真的能夠戰勝鳴人,倘若你真的能贏,我也有的是能夠摧毀你們的野心的方法。」
舟澗玟毫不避諱地直視著對方的那雙輪回眼,雖然她並沒有瞳術,但是她的目光卻仍然讓此刻站在她面前的長門感到仿佛是中了瞳術一般的心驚。
「我既能夠將你們「曉」組織的成員一一除去,自然也能夠讓這個由你的摯友彌彥一手建立的組織徹底分崩離析。」
「我說得出,便做得到。」
其實比起舟澗玟的這番豪言壯語,更讓長門感到驚訝的是舟澗玟竟然知道「曉」組織建立的始末——舟澗玟會知道彌彥的存在他倒也不驚訝,畢竟舟澗玟是自來也的後輩,和三忍的關係據說都不錯,會知道這個也不是什麼不能想像的。
但是她知道「曉」組織是彌彥一手建立的,這就讓人不得不感到驚訝了。
深不可量,這是長門與舟澗玟正式見面並交談至今的最大的感受。
如果是面前的這個女人的話,「曉」組織成員之前的屢屢失敗、以及如今接二連三地死亡便也是能夠理解的事了。
正如舟澗玟所說的一樣,如果有她在的話,就算他今日能夠捕獲九尾的人柱力、「曉」組織面前也橫著一座難以逾越的大山。
即使他對自己那一系列的計畫頗具信心。
「我知道你此刻定是想將我碎屍萬段,但是礙於我的實力和木葉那邊的問題不能下手,」舟澗玟見長門依舊一臉的警惕、但心中仿佛也認同了她先前的話之後,也在他的沉默中繼續說下去。
「首領的性命關係著組織的未來和走向,我堵上你我的性命,便是等於在賭「曉」的將來,」雖說舟澗玟的身體比起眼前的長門也就好上那麼一點兒,但是她此刻的話語聽著卻是中氣十足,一點兒都不像是久病之人能夠說出來的。
「倘若你輸了,那麼「曉」組織就算功虧一簣;倘若你贏了,那麼「曉」組織前方就再也沒有任何的障礙了。」
雖然這麼說很奇怪,但是在長門看來,無論是他還是「曉」組織要達成心願,最大的敵人並非是五大國——而是面前這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不得不說他的的確確是被對方的氣勢震懾到了,與此同時也有些隱隱心動。
正如舟澗玟所言,他們倆的性命關係到了「曉」組織的直接走向:如果他此刻贏了並且得到了對於他來說是最大的不確定因素的舟澗玟的性命,那麼「曉」組織便再無後顧之憂。
倘若他輸了,那麼便是直接跌落雲霄。
「既然你想通過收集尾獸來達成足以影響整個世界的宏願,那麼自然也要有相對的、敢以命相搏的膽識,」舟澗玟仿佛是冷笑了一聲,而後繼續說道,「否則你也不過是一個借著自己的瞳術作威作福的膽小鬼罷了。」
這話顯然是有些過火了,小南皺著眉、一臉怒氣衝衝的模樣剛想說什麼,卻被長門出聲攔住。
「你果然就和情報中的一樣,是一個能言善辯的女人,」長門在乾咳了一聲之後,用他那沙啞的聲音緩緩說道,「這個賭||注也的確誘人,那你想賭什麼?」
他再度問道。
舟澗玟先後給出了雙方的賭||注——雖然是她單方面決定的;而後又盡可能地展現了她的口才說服了他。
不得不承認,長門的確是被她給說動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長門才更想知道面前的這個女人——這個在「曉」組織內部早就掛上了「傳說中」這三字頭銜的真舟澗玟究竟想要與他賭什麼。
「就賭,你是否會在鳴人說服下使用「輪回天生」之術。」
在長門和小南的注視中,舟澗玟緩緩地說著在他們聽來,壓根就和瘋了無異的話語。
「你在……開什麼玩笑?」
在聽到舟澗玟的內容之後,在長門的暗示下已經決定不再插手兩人的賭||約的小南根本就是愕然不已,就更別提身為當事人的長門了。
「……你瘋了嗎?」
過了良久,久到長門甚至已經無法判斷時間的流逝之後,他這才啞著嗓子緩緩地開口說道,「還是說你壓根就不想活了?」
這個賭||約對於舟澗玟來說,根本就是弊大於利。
是的,要滿足舟澗玟的提出的賭||約的內容,首先鳴人必須要在佩恩六道的攻擊中活下來,其次鳴人必須找到長門的面前然後用他的道理來說服長門,最後……
才是由長門本人來判斷是否要用「輪回天生」之術。
但是這一系列的條件放在此刻看來,根本就與癡人說夢無疑——且不說鳴人是否能夠在佩恩六道的攻擊下存活、並且找到這裡並且說服他,只要他堅持不使用「輪回天生」之術——
那便是舟澗玟輸了。
在這樣賭上雙方性命的賭||約中,居然把賭||約內容劃到對對方有利的那一邊——這不是瘋了是什麼?
「我這個人惜命得很,」舟澗玟仿佛是很滿意長門和小南那驚愕的模樣,接著笑嘻嘻地對他們說道,「但同時我也堅信風險越高,收穫越大的話。」
如此說著,舟澗玟將雙手一攤,隨後擺出了有些無奈的模樣。
「其實如果你想的話,我倒也不是不能和你在你感興趣的話題上辯個是非黑白:比如何為疼痛、比如何為和平,」她忽然斂起了笑容,用漠然的神色和語氣說著這番一聽就有些不大樂意的話語。
「不過我這個人也堅這這麼一句話。」
她睨了一眼小南,隨後才再度對上了長門的那雙輪回眼,而後在兩人的注視中緩緩地、一字一頓地將大約是自己人生格言的話語說出來:
「不與瘋子辯長短,不與傻子論高低。」
聯想一下舟澗玟之前說過的話,長門和小南不難聽出舟澗玟不是把長門歸類到了瘋子的範疇,就是劃到了傻子的範圍內。這雖然讓長門和小南都有些憤怒,但與此同時……
他們覺得舟澗玟的這番話也沒錯。
畢竟換做了是他們,可能做得比舟澗玟還要絕——比如直接大開殺戒什麼的。
但一想到自己在舟澗玟的心中被當成了瘋子或者是傻子,長門的心中還是有些不太舒坦,「你不願與我在這兩事上爭辯,不過是因為你知道你爭不過我罷了。」
他的這番話頓時就讓舟澗玟的臉上再度露出了笑容——不過這一次不是歡喜,而是嘲弄。
「看來你是真的不懂我的話,所以我才不願意和你爭論這些東西。」
舟澗玟搖著頭歎著氣,一副「你是進入不了我的思維領域,而我則是不屑於走入你的邏輯範疇」的模樣讓長門更為的光火,「你這是什麼意思?」
「當雙方思維邏輯不在同一個高度……好吧,為了你那身為BOSS的自尊心,我在這兒還是用你喜歡的「世界」這個詞吧,」舟澗玟攤著手,對面前的長門緩緩地說著足以令他再度氣到吐血的話語。
「當爭論雙方的思維邏輯不在一個世界的情況下,再怎麼爭論也是無用,因為這終究是讓自己降低到和對方的同等高度罷了。」
舟澗玟用自己那戴著白色手套的右手指了指長門,隨後又指了指自己,「更何況口舌之爭看的也不僅僅是思想的高度和深度,還有嘴皮子功夫。」
「你覺得你的思想境界極高、已經看透了眾生百態,但是在之前的交鋒中你卻從未能辯贏我,甚至幾度被我的言語氣到胸悶氣喘,」舟澗玟此刻無論神態語氣,都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這讓長門更是感到不滿與憤慨。
然而既然是長門率先開口問的,那麼無論他是否愛聽、又是否真的想要繼續聽下去,舟澗玟也不會再停止。
「這其中固然是有你的身體因素在,但你也無法否認,我的口才的確是比一口一個『讓世界感受疼痛』的你要好,」思想高度深又怎麼樣,先不說長門的思維模式究竟如何,倘若口才不好,那麼在口舌之爭中還不是要吃啞巴虧?
「而若是在你的思想已經根深蒂固的情況下,那麼辯論這個就等於是一場沒有髒話的吵架,因為我再怎麼說你也是聽不進去的,」舟澗玟看了一眼維內托,而她的秘書艦在注意到她的目光之後,也立刻不知道又是從哪兒變出了一輛小餐車,然後……
在這個陰暗的、氣氛緊張的環境中,開始倒起了紅茶。
長門和小南為舟澗玟和維內托那煞風景的舉動一怔,而舟澗玟的聲音也在此刻再度響起,「還是剛才的那句話,就算我此刻真的說服了你,也是因為降低到了你的邏輯之中,就算真的說贏了,也好沒意思。」
舟澗玟的言語中處處都帶著長門所熟悉的、也是他所痛恨的傲慢。
但是不可否認的,他的確是被舟澗玟的這一番話說得啞然,然後找不出半個字來反駁。
「其實要辯倒我剛才的那番言論也容易。」
在長門和小南的沉默中,舟澗玟一邊拿起了維內托剛剛倒好的現成的紅茶,一邊沖那兩人放緩了語氣說道,「比如你可以針對雙方思維邏輯的高低來駁斥我,因為剛才我在說那番話的時候,始終都是站在我更勝你一籌的角度上,而非你比我更高一等。」
「當然,你也可以針對口才好和思想境界的確沒有關係這點來和我深入討論,」舟澗玟呷了一口紅茶,一邊在心中感歎著胡德的紅茶果然是港區第一,一邊繼續隨口舉出了例子,「比如說一些『如果口才再好但沒有思想的話,也不過和市井潑婦一個等級』這樣的言論。」
長門繼續沉默,舟澗玟看他的臉色覺得似乎是差不多了,也將手中的茶杯遞交給了身邊的維內托。
「但是針對我方才的那些話,你卻無法做出絲毫的回應。」
舟澗玟沖著早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長門露出了一個微笑,「那麼,現在究竟是誰爭不過誰呢?」
空氣在此刻仿佛盡數消失,這個由小南製造出的樹洞中安靜得就連喘||息聲和心跳聲都繼續快聽不見了,而在長時間的沉默——久到一向沉靜的小南都有些快忍不住的時候,長門終於有所回應。
他抬起頭看著從始至終都氣定神閑的舟澗玟,最終擠出了這麼一句話:
「……你的賭約,我接受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佬表示之前嘴炮打得太累了想躺贏一次,沒想到長門居然作死地要和自己打嘴炮,看在對方是自來也徒弟、水門的師兄弟的份上她也就和他意思意思下吧
然後長門就開始懷疑人生了【並不
提前說一句新年快樂吧,之後大概有新年番外……大概
第200章 新春番外
此時恰逢日落時分,從窗口向下探望, 便是那萬家燈火的繁忙場景。
大多數的店鋪在街邊的路燈亮起了那橙黃色的光點時, 也準備結束一天的繁忙與勞碌;反倒是那些小酒館與烤肉店,已經做好了迎來一天中最為繁忙的時間段。
正值飯點, 路上的行人大多饑腸轆轆, 有人漫步在街頭思考著今晚究竟吃什麼, 也有人則是匆匆地往定是有著熱氣騰騰的飯食的家中趕去。
而相對於街道上那繁忙的場景, 此刻位於火影大樓的某一個會議室內的氣氛,顯然就沒有那麼熱鬧了。
舟澗玟和波風水門分坐在茶几兩端的沙發上, 兩人的面前各擺著一杯早已失去溫度的茶水, 氤氳的茶香早在空氣被夜風浸染的同時消散, 而此刻這兩人的面色卻是陰沉得比擺放在他們面前的那盞茶水要更為冰涼。
自從舟澗玟進入位於火影大樓的這間會議室已經過去了將近三個小時, 這期間她與波風水門像往常一般討論了不少的事情。
但屋內的氣氛之所以會變得如此緊張而又陰沉,還是因為舟澗玟在半個小時之前提出的那個假設。
「這……」
波風水門欲言又止,他皺著眉, 那雙湛藍色的眼睛在夕陽時分的昏暗室內就仿佛是染上了一層隱瞞,原本的明亮被晦澀所取代, 也一如波風水門此時此刻的心境。
舟澗玟正坐在沙發的左端, 將手隨意地擱置在沙發扶手上的她此刻也面無表情地望著自己對面的波風水門, 許是因為光線的問題、又許是因為角度的緣故,此刻的她被大片的陰翳所覆蓋,也使得她的臉色看起來有些晦明難辨。
見舟澗玟只是保持著沉默並沒有搭腔,波風水門抿著嘴又陷入了沉思。
不得不說舟澗玟的假設的確是有那麼些許的根據——若是順著舟澗玟的那番邏輯去思考,甚至可以說是幾乎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 才讓波風水門感覺到抗拒。
對這個假設的答案的抗拒。
「這個問題,」也不知道究竟是糾結了多久,波風水門歎了一聲氣、而後對著面前同樣也沉默已久的舟澗玟說道,「我會好好考慮的。」
舟澗玟大約也知道這是波風水門如今能夠給自己的最好的答覆了。
畢竟她的假設對於波風水門來說有些難以接受——至少從他個人的角度,基本上是完全抗拒著她的猜測的;但與此同時他也是木葉村的火影,必須從村子的立場和角度撇開個人感情來思考這個問題。
他沒有張口就否認舟澗玟的猜測,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了。
所以舟澗玟也沒有怎麼勉強波風水門——事實上他今日無論是接受還是抗拒她給出的那個假設,舟澗玟都可以理解。
如今聽到波風水門還是以火影的身份思考了這個假設並且給出了自己的回應,舟澗玟也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隨後在身為自己秘書艦的維內托的攙扶下緩緩起身。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放心了。」
她對著靜坐在沙發上、似乎還有些面露糾結的波風水門說道,而後在對方沉默地點頭邁著一如她性格那般沉穩的步伐來到了門口。
然而就在她的右手已經搭到了門把手的那一刹那,舟澗玟卻又回過頭看向了昏暗的會議室中波風水門那更顯得蕭條與孤獨的背影,接著細不可聞地歎了一聲氣。
「我那些話,說到底不過是猜測罷了,你現在要做的並不是去推測面具男的真實身份,而是準備接下來的戰爭。」
波風水門並非不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在聽到舟澗玟的話之後,他只是再度點了點頭,而後一個屬於四代目火影卻比往日溫和的嗓音要沙啞低沉許多的聲音從正準備開門離開的舟澗玟身後緩緩地傳來。
「啊,我知道。」
「哢——」
在場記板的敲下的同時,身處於片場之外的聲音也隨即響起,「場景200,拍攝1,結束——」
這個聲音對於坐在屋內的波風水門、以及站在門口的舟澗玟和維內托來說,就如同是一個開關一樣,原本面色陰沉的三人在聽到了導演的這句話之後立刻放鬆的表情,隨後在邊上的工作人員的辛苦聲中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三位辛苦了,」在波風水門從沙發上起身的同時,舟澗玟也帶著維內托轉身折返回室內,原本坐在一邊的導演也差不多在同一時間走進了方才了拍攝場景。
他沖著舟澗玟和波風水門露出了一個笑容,只差在兩人肩上重重地拍幾下來表達自己的滿意與欣慰,「不愧是有著零NG之名的澗玟小姐和四代目火影大人,看來今天又能夠早點收工了。」
舟澗玟和波風水門面帶笑容地和導演說了幾句客套話,隨後便在站在門口的那幾人的張望下準備回化妝間卸妝。
今天過後,整個《曬船》劇組有一個長達半個月的休假時間——原因嘛,自然是整個劇組從導演和編劇、再到女主角都要回老家過年。
「那麼我就先告辭了,」舟澗玟向導演和在場的其他居住成員微微欠了欠身,正準備再度朝門口的方向走去,便聽見傳來了屬於導演的聲音。
「澗玟小姐,」看見舟澗玟因為自己的聲音而停下了腳步,《曬船》劇組的導演立刻沖她笑著沖她說道,「新年快樂。」
舟澗玟先是一愣,隨後立刻對導演露出了一個相似的笑容,「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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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化妝間,舟澗玟在卸妝完畢又換上了自己的常服之後,瞬間就覺得自己整個人放鬆了許多。
對於劇組準備的那些精美的和服,雖說以舟澗玟的眼光來看的確是既漂亮又符合她在《曬船》一局中的角色性格,但是長時間的穿著只會令她覺得渾身難受,連走路都快走不好了。
但是這也沒辦法,畢竟以她在火影篇中的設定,只有穿和服才是最合適的。
不過好在編劇和導演手下留情,偶爾會在劇中的她離開木葉的時候讓她換上一些日常裝——畢竟用編劇的話來說,穿著這種束手束腳的和服演起打戲來實在太不方便了。
而且還容易把衣服弄髒弄破。
即使她在火影篇的打戲中也沒有幾場是需要親自拔||刀上陣的。
順帶一提,舟澗玟聽說服裝組的小姐姐在聽到了編劇的這番話之後似乎曾感動得淚流滿面,然後為編劇的勤儉持家點了1024個贊。
「Signorina ammiraglio,」就在舟澗玟短暫地回憶完了這仿佛就是在前不久剛剛發生的事之後,忽然門口傳來了自家秘書艦維內托的聲音,而和她同時出現的還有今天沒有戲份的逸仙——顯然是來接她的。
舟澗玟是知道輪值表的存在的——即使包括維內托在內的艦娘從未向她提及過。
大約是處於她的安全考慮,自從她接手了《曬船》這部戲之後,港區內的艦娘們便自行排出了這麼一個輪值表,讓當日沒有戲份的艦娘在她結束工作後到劇組來接她回港區。
其實這麼一來,也便是把所有除了驅逐艦、炮潛、重炮、以及補給艦之外的艦娘都給算進去了——而之所以沒有之前那些艦娘,則是因為港區內的艦娘們一致覺得讓她們來接人只會引發一些不必要的事件。
除了這幾種艦種之外,唯一沒有被排入輪值表的貌似也就只有維內托了。
因為她是舟澗玟的秘書艦。
「今天輪到逸仙了呀,辛苦你啦,」舟澗玟在聽到了維內托的聲音之後,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拎起了放在沙發上的大衣和拎包之後便朝著門口走去,「我們回去吧。」
逸仙——不,是指揮所內的集體艦娘都沒有將來接舟澗玟回家視作是一樁麻煩事。相反的,她們都沒有告訴舟澗玟為了排出這份相對公平公正公開的輪值表,她們險些拆毀了指揮所內的幾個演習場。
「我聽維內托說劇組從今天開始就放假了,」在舟澗玟穿上大衣的同時,逸仙也適時地上前一步接過了她手中的拎包,「指揮官從明天開始能好好休息了呢。」
一聽到休息兩個字,舟澗玟臉上的笑意又濃了些許,「是呀,原本我還在想要是不能和大家一起過年那該怎麼辦呢。」
現在發現非但能一起吃年夜飯,還能夠休息到正月十五,舟澗玟覺得自己簡直高興壞了。
舟澗玟的喜悅自然瞞不過她身邊的艦娘們,見到自家的指揮官小姐高興了,她身邊的維內托和逸仙也不由得相視一笑。
而白蘭就是在這三人已經開始討論起了年夜飯要準備些什麼的時候,出現在她們的面前的。
今天的戲份很早就結束了的白蘭也不知道為什麼到這個點居然都還沒有走,要知道身為密魯菲奧雷的首領的他的忙碌程度,可是一點兒都不遜於身為四代目火影的波風水門、以及之前和舟澗玟有好幾場對手戲的沢田綱吉的。
不過好歹也是這部戲的男女主角,舟澗玟面對著白蘭也不能真的就視而不見——即使如今在劇情中,他倆所演的角色的關係已經發展到了一個非常微妙的地步。
順帶一提,舟澗玟聽說編劇一開始也想一路甜甜甜直到結局的,但身為男主演白蘭不知道怎麼地就在戲外得罪了編劇,然後……
也就沒有什麼然後了。
反正白蘭現在在正式的拍攝裡別說是摸舟澗玟的臉了、就連舟澗玟的小手都牽不著;而他的事蹟也早就在劇組內傳遍了,現在大家都把「寧可得罪白蘭也別得罪編劇」掛在嘴邊。
舟澗玟對此倒也沒有什麼感覺——反正她在接到這部戲的時候就覺得這部戲絕對不是傻白甜、沒准編劇早就想虐白蘭了。
而她手底下的艦娘才不管白蘭遭罪是他得罪了編劇、還是因為編劇早就準備虐他,反正對於現在的這一狀況她們只想說四個字:幹得漂亮。
她們才不會說整個指揮所的艦娘從一開始就看白蘭不爽的事。
尤其是從白蘭最初脫光了精分扮演Ghost的那場戲開始。
「真巧呀,澗玟小姐,」身後跟著密魯菲奧雷六弔花之一的桔梗的白蘭走到了舟澗玟的面前停下,已經換上了尋常穿的白色休閒裝的他在維內托和逸仙警惕的目光中,笑眯眯地沖著舟澗玟打起了招呼,「你這是準備回家了麼。」
「真巧,能夠在這個時候在這裡遇到白蘭先生,」舟澗玟歪著腦袋想了不到三秒,隨後沖著白蘭露出了一個公式化的笑容,「如果白蘭先生沒有事的話,那我就先回去了。」
這擺明瞭是婉拒的話語,但白蘭卻仿佛是沒聽懂一樣,揚著舟澗玟已經在戲中見過無數次的笑容向她問道——
「澗玟小姐明晚有空麼?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和你共進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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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綱吉君,我覺得我幼小的心靈仿佛受到了傷害。」
沢田綱吉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內,有些頭疼地望著在今天一清早就闖進了彭格列總部的白蘭——要不是雙方家族早就簽訂了盟約、而白蘭身邊一個人都沒帶,他真的會和自己的部下一樣覺得白蘭是來搞事。
事實上他也的確是來搞事的。
喝了一口由秘書送來的咖啡壓了壓驚,沢田綱吉不動聲色地望了一眼放置在自己辦公桌之上的時鐘,而上面所顯示的時間毫不留情地向他陳述著白蘭已經過來哭訴了將近三個小時的事實。
「你說澗玟她怎麼就這麼狠心啊!一般人會直接說沒空麼!!!」
根據白蘭之前那連續三個小時的哭訴、以及自己的超直感,沢田綱吉不難得出對方昨夜向舟澗玟提出邀約、然後毫不留情地被她給拒絕的事實。
沢田綱吉揉了揉自己那有些疼痛發||脹的太陽穴,又看了看坐在自己辦公室內的沙發上已經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自己之前追舟澗玟卻總是被她給拒絕的事。
「所以說這都是編劇的錯嘛,」見沢田綱吉不搭話,白蘭也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包棉花糖猛地撕開、隨後將裡面的棉花糖一顆一顆地加入到自己面前的咖啡裡,「如果不是她在劇本裡拼命地黑我,澗玟也不會那麼討厭我了。」
正在處理一些瑣碎的文件的沢田綱吉抽了抽嘴角,在思索了片刻之後,還是沒把白蘭在劇中的形象和現實生活中的他其實八|||九不離十的事實給說出來。
這哪裡是黑,分明就是寫實逼真。
不過因為白蘭的吐槽和抱怨,沢田綱吉倒是想起了《曬船》劇組內最近一直在流傳的一件事。
「我說該不會是你膽子大到對編劇做了什麼,她才會在戲裡拼命地黑你吧?」沢田綱吉抽了抽嘴角提出了假設,心中卻是覺得如果是面前的白蘭的話——沒准還真的會這麼做。
「……我不過是善意地提醒了編劇、希望她能夠給我和澗玟加感情戲,」用擱置在一邊的勺子攪動著將咖啡杯內的棉花糖,白蘭在回答著沢田綱吉的話語時,用的是仿佛自己什麼都沒有做錯的語氣。
沢田綱吉覺得白蘭在戲中居然到現在還沒有被寫死,一定是因為編劇想要繼續虐他。
「我記得當初葛力姆喬要求……不對,是請編劇讓他有更多的演出戲份,最好是能夠和澗玟還有烏爾奇奧拉大戰七天七夜的那種。」
白蘭睨了他一眼,「他哪有我可愛。」
原本還想說葛力姆喬在死神篇的最後連打醬油的戲份都沒有就被迫殺青的沢田綱吉面無表情,看著又往杯子里加了十來個棉花糖只覺得自己隔著空氣都能夠感受到那股讓人牙疼的甜膩味。
而對於白蘭的那句話,沢田綱吉最後只能說出那麼幾個字:「你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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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阪凜和英靈衛宮提著禮物來到舟澗玟的指揮所的時候,裡面正忙成一團。
「讓你們見笑了,」負責招待今天的賓客的的黎塞留對著遠阪凜和英靈衛宮羞澀地笑了下,在路過大廳的時候又和正負責指揮部分艦娘打掃衛生的聲望打了一個招呼,「指揮官還在睡覺麼?」
舟澗玟這幾日要同時兼顧拍戲和指揮所內的正事可以說是著實忙碌,今天是放假的第一天——即使是大年夜,但指揮所內的艦娘也不太願意打擾她的清夢。
反正無論是打掃衛生還是做年夜飯的人員都已經由維內托幾個安排得妥妥帖帖了,舟澗玟需要做的也就只有好好休息、然後出席今晚的年夜飯。
「指揮官哪裡是閑得住的人,早就起來了,」因為之前Fate篇的拍攝,聲望和遠阪凜還有英靈衛宮都還算熟悉,在向這二人打了一聲招呼後,她這才對黎塞留繼續說道,「這會兒應該在辦公室處理檔吧。」
舟澗玟的忙碌程度在《曬船》劇組是出了名的,所以一聽到身為女主演的舟澗玟非但沒有在今日躲懶、甚至已經把自己埋進了檔裡……
遠阪凜和英靈衛宮只能表示無奈。
「不過維內托剛才有來通知我,」見黎塞留正在考慮要先帶遠阪凜和英靈衛宮去他們今夜要留宿的客房休息、還是先帶他們去見舟澗玟時,聲望又繼續說道,「指揮官的意思是不能把客人放在一邊。」
黎塞留一頓,最後睨了聲望一眼,「……你怎麼不早說。」
「……因為你也沒問啊。」
好在黎塞留也意識到遠阪凜和英靈衛宮還在自己的身邊,所以在瞪了聲望一眼後便帶著那兩人來到了舟澗玟的辦公室。
其實舟澗玟一早就在考慮今晚的這頓年夜飯要不要請自己相熟的其他人來的——畢竟指揮所裡大多都是其他國家的艦娘,年味說到底其實也不太重,所謂的年夜飯在舟澗玟看來也就是大家借著這個機會聚在一起吃一頓飯,除此以外也就沒別的什麼了。
最後讓舟澗玟下定決心的還是維內托,在她的勸說之下舟澗玟在兩周前送出了自己的邀請函,而她在《曬船》劇組的Fate篇中認識的遠阪凜和英靈衛宮則是第一個響應號召的。
「……誒?所以說你沒請白蘭?」遠阪凜坐在舟澗玟辦公室內的那張黑色的真皮沙發上,她的雙手撐在沙發的邊緣上,兩條穿著長筒襪的腿在說話的同時不斷地向前踢動著,「真是令人感到驚訝呢。」
被遠阪凜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的舟澗玟還沒有回答,坐在她身邊正在給她倒紅茶的英靈衛宮卻是忍不住撫額,「凜……」
遠阪凜聞聲朝他看去,臉上的迷茫也不知道究竟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感到困惑不解,而面對著這樣的表情,就算是在戲中能夠和呆毛王……不對,是亞瑟王阿爾托利亞五五開的英靈衛宮……
也只能繳械投降。
於是遠阪凜再度將目光移向了正含笑看著他倆互動的舟澗玟,「所以你真的沒請白蘭?」
她的戲份在Fate篇結束後也就殺青了,雖然對於《曬船》劇組內最近的情況她也是有所耳聞——比如白蘭因為想要和舟澗玟多添些感情戲去找編劇、結果也不知道做了什麼最近在戲裡完全處於半神隱狀態的事。
雖然針對此事她只能說白蘭活該,但白蘭對舟澗玟有好感這件事她卻能說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只是沒想到……
舟澗玟這邊仿佛對白蘭沒有絲毫的意思?
「我好像請了……」舟澗玟眨了眨眼,隨後有些茫然地看向了一邊的維內托,而後吐出了一個疑問詞,「吧?」
維內托笑著點頭回應,「我記得Signorina ammiraglio的確是把請柬交給沢田先生、請他代為轉交了。」
舟澗玟這才想起自己打算把請柬交給白蘭的那天,沢田綱吉正好來劇組探班,因為那天沒有白蘭的戲份所以只能請沢田綱吉代為轉交了。
不過聽白蘭昨天的語氣……
好像還沒有收到請柬的樣子?
嘛,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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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烏爾奇奧拉捏著請柬來到舟澗玟的指揮所的時候,舟澗玟已經胡了兩三輪了。
坐在她對家的四楓院夜一搖頭歎氣的同時卻只能老老實實地掏錢包,而坐在舟澗玟上家的遠阪凜雖然這一輪沒點炮但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除了舟澗玟之外,在場唯一臉色好一些的也就只有坐在舟澗玟下手的春野櫻。
她雖然沒有在舟澗玟手裡贏錢、但整體而言卻也沒有輸得太厲害,算是四人中運氣除了舟澗玟外第二好的了。
雖然其他人都懷疑她今晚沒怎麼在舟澗玟手裡輸錢,是因為她在如今正在拍攝的火影篇裡飾演舟澗玟的養女的關係。
「她們打了多久了?」將作為手信的清酒交給了黎塞留,烏爾奇奧拉看著不遠處的麻將局——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昔年被舟澗玟的恐怖收起統治的劇組生涯了。
回答烏爾奇奧拉的是正好端著裝滿了食物的盤子路過門口的波風水門,「這是第四輪了,烏爾奇奧拉先生也一起來吧。」
烏爾奇奧拉看了看不遠處的麻將台,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地跟著波風水門來到了大廳的另一個角落。
「喲,你來了啊,烏爾奇奧拉,」比烏爾奇奧拉早一步到的葛力姆喬晃了晃手裡的酒杯——而他身邊坐著的則是今夜參加聚會的男士們。
準確的來說,是參加今夜聚會的女士們的……隨行者。
除了在死神篇中有主要戲份的浦原喜助和志波海燕外,還有Fate卷的英靈衛宮、衛宮切嗣、和遠阪時臣等人,以及如今正在拍攝中的火影卷的主要成員們。
其實也就是《曬船》劇組的主要演員們的一個小型聚會了。
男士們在沙發邊上圍坐成了一圈,也不管平時的關係如何有沒有說上過幾句話——反正此刻的他們就和蹲在商場休息區、等著自己的妻子或者女朋友拎著大包小包歸來的男性沒啥區別。
而因為彼此的共同點是《曬船》劇組,所以這樣的問題會出現也就不太奇怪了。
「導演和編劇沒有來麼?」
「導演據說回老家相親去了,」幾人中消息最為靈通的浦原喜助打出了一對Q,隨後笑嘻嘻地對著邊上提出了這個問題的漩渦鳴人答道,「至於編劇……」
浦原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地拖長了尾音,而漩渦鳴人卻在此刻介面道,「哦,這個我知道,聽說編劇覺得每年都看春晚也沒意思,索性就直接去吃燭光晚餐了……和她的心上人。」
編劇的心上人究竟是誰,這在《曬船》劇組裡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
雖然這麼說好像有些奇怪,但反正那兩個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其他人也就隨他們去了——反正只要別當著那兩人的面調侃他們就成。
如果不想被編劇放進劇本裡虐個半死的話。
「說起來,我怎麼總覺得這裡少了個人,」非常有默契地跳過了編劇的話題,間桐雁夜在打出了一個王炸後抬頭環視了一下室內。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今晚這裡好像少了個人。
「是我的錯覺麼?」
「哦,我想這大概不是你的錯覺,」這次回答的人是一個人捧著書蹲在角落看得津津有味的卡凱西,他翻過了書頁隨後朝不遠處那已經打火熱朝天的麻將局看了眼,最後才漫不經心地收回了視線,「白蘭沒有來。」
一聽到旗木卡凱西提起白蘭的名字,屋內的眾人頓時就露出了方才聽到鳴人提起編劇和她CP時的表情。
微妙。
嗯,是的沒錯,就是微妙。
「所以說澗玟小姐和白蘭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關於舟澗玟和白蘭在戲裡戲外的事,在場的基本上都是見證人——但是和拍戲不一樣,拍戲總有個大結局,但這兩人……
誰知道他們啥時候能夠走到一起,又或者乾脆就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只能說,讓他們這些圍觀的吃瓜群眾看得真心急。
「誰知道呢,」浦原喜助聳了聳肩,雖然他上去仿佛是真的不知道這兩個人在現實中的結局會如何,但他眼中的精光卻一點兒不假,「沒准就會峰迴路轉也說不定呢。」
一邊的自來也嘖了一聲,顯然是不太滿意對方賣關子的行為,但不得不說……
其實他心裡也覺得這兩人在現實生活中的進展,沒准比他們所有人想像中的都要快——甚至比《曬船》劇本的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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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綱吉君實在是太壞了,」驅車來到了舟澗玟的指揮所門前,白蘭一下車便開始抱怨起了沢田綱吉。
這一次白蘭覺得自己可真沒有冤枉沢田綱吉——他今天在彭格列總部哭訴了一天,誰知道他賴在彭格列總部、盯著獄寺隼人那幾乎就要殺人的目光吃完了一頓在他看來一點兒都可口的晚餐正準備告辭時……
沢田綱吉才把舟澗玟的請帖轉交給他。
等到他打開請帖一看,才發現上面寫的時間赫然是今日。
白蘭也沒問對方為什麼不早點交給他,反正按照如今早就是一肚子黑水的沢田綱吉的性格,一定會說些諸如「你也沒問啊」、「你也沒給我說這事的時間啊」、「我覺得你不想去見澗玟小姐啊」把黑水潑給他的話語。
所以他只是在心中給沢田綱吉記上了一筆、等著來日方長後,便直接驅車來到了舟澗玟的指揮所。
但是等他下了車,反而卻有些不敢開門進去了。
和白蘭•傑索不符合的忐忑在此刻油然而生,他甚至有些擔心舟澗玟是不是不願意看見他才將請柬交給了沢田綱吉、也開始擔心舟澗玟是不是會責怪他來得太遲。
突然湧上心間的煩躁感讓白蘭恨不得拆一包棉花糖壓壓驚,但當他的手伸向自己上衣口袋時,才想起自己的囤貨仿佛都在彭格列總部內吃完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迎著夜風抽著煙、當那孤獨的一匹狼,可問題是他確信自己並非是尼古丁中||毒者。
——煙草什麼的哪有甜食管用。
沒有棉花糖也沒有尼古丁,白蘭站在舟澗玟的指揮所門口看著那扇潔白的大門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而就在他覺得進退維谷之際……
門卻緩緩地被人從裡面推開,同時從裡面傳出來的還有室內的暖氣、燈光、以及他所熟悉的聲音。
「差不多該放鞭炮了……誒?白蘭先生?」
號召著一屋子男女老少出門放鞭炮的正是指揮所的主人舟澗玟,她的雙手還搭在大門內側的門把手上,而在看見一晚上都沒有出現的白蘭的此刻就站在門口時候……
她的話音也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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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仿佛覺得自己此刻仿佛有些能夠理解年輕時的沢田綱吉每每和他的女神笹川京子聊天時的心情。
「那個……」
他看著舟澗玟,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卻察覺到了舟澗玟身後那些男女老少或打趣或不滿的話語,於是原本差不多就要脫口而出的話語就又被他這麼硬生生地給咽了下去。
白蘭覺得這比他在《曬船》劇組演的頭一場戲——就是精分成Ghost然後一絲不掛地裝瓶的那場戲時——還要羞恥。
「原來你來了呀,」也不等一向才思敏捷但卻在今天難得死機的白蘭有所反應,已經回過神的舟澗玟便笑著沖他揮了揮手,「那正好,我們一起去放鞭炮吧。」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
這句詩對於舟澗玟並不陌生,對於白蘭來說也是如此。
聽著迪達拉提供的特製鞭炮在其他人手中被點燃、隨後劈劈啪啪地響了好一陣;在點完了第一串鞭炮後就縮到了一旁看其他人玩火的舟澗玟,也不由地露出了一個說不上是喜悅還是無奈的笑容。
「澗玟,我……」白蘭覺得舟澗玟此刻的笑容比她在演戲的時候要好看得太多,被這個笑容迷得有些喪失言語功能的他正準備說些什麼,卻再度被打斷。
而這一次不是出於他自身的緣故,而是有人點亮了今夜的第一場煙花。
舟澗玟在聽到煙花燃起的聲音時便已經扭過了頭,此刻她仰望著空中那明明滅滅的煙花,臉上的笑容在白蘭看來卻是比空中的煙花要好看得太多。
也就是在這樣的一場煙花中,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此刻在庭院的眾人全都開始了倒計時。
「十、九、八、七——」
舟澗玟雖然並沒有湊熱鬧,但是她的表情卻絕對說不上是冷淡。
「三、二、一——」
港區內最大的那個鐘樓的時針、分針、和秒針在他們話音落下的同時於12點處彙集,取而代之的也不再是什麼倒計時,而是鋪天蓋地的恭賀之聲。
也就是在這嘈雜的歡呼聲與恭賀聲之中,舟澗玟再度扭過頭朝著白蘭看去,臉上的笑容沒有退減分毫,一如白蘭記憶中的那般好看。
「新年快樂,白蘭。」
嗯,他果然,還是最喜歡看澗玟的笑容了。
被舟澗玟的笑容迷住的白蘭在心中想道,隨後也用和舟澗玟臉上的笑容相差無幾的表情說道——
「新年快樂,澗玟。」
新春快樂,親愛的澗玟。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的靈感是黑執事第二季的某個OVA,大概就是「如果這部作品是一部戲,而裡面的角色全都是本色出演」這樣的設定吧,反正是番外,背景什麼的也就是無視了吧~
祝看到這章的小天使們新春快樂呀=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