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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獵人)虧》作者:夜風晨露【完結】

☆、被遺忘的時光  三

  六月,季節進入了夏季,雨水敲打著玻璃,她的書房有八扇落地大玻璃窗,可以清楚看到窗外的雷和電。她把耳朵貼在窗戶上,好更清楚的聽見雷霆之聲。

  轟隆隆!

  轟隆隆!

  魯西魯在雷雨天,可以把雷電導引到其它方向,通俗的說,這能力就是「避雷針」。

  天空中,黑暗熾熱的雷鳴,而他只需要一根指頭,那壓倒一切的聲音就會遠離。

  什麼也聽不見了。

  「為什麼我還是不行?」狄安娜問自己。

  找不到答案。

  越是渴望明白,腦子反而越一片混沌。

  烏雲吞沒了光線,把天遮蔽的如同暗夜。

  閃電劈出絢麗的光芒,雷聲從鼓膜一直達到大腦,雨點兒全速垂落,就像喧雜的交響樂。

  要理解「魯西魯先有了異能」,而她還處於「每治療一個人就痛得死去活來」階段……她叮囑自己。閉上眼,覺得自己的身軀被玻璃窗外的雨融成泥水。肌膚和血肉腐爛化掉,骨頭留下來,被風一天天吹著,慢慢變為塵土。

  如果她沒有什麼新異能,就只能按照家族的安排:治療——疼痛——治療——疼痛……無限迴圈,直到死亡。

  討厭,什麼都不想去想了,睡著吧,睡著吧,一直睡著不要醒來……

  「殿下一定能成功的。」魯西魯為她披上一條薄毯子。

  他總這麼說。

  她蹭蹭柔軟的毯子毛,把自己裹在這溫暖裡。

  「那搞不好,是很久很久以後……」等狄安娜變成老太太之後,她才能掌握個了不起的異能嗎?

  她希望在青春年華就自由自在。

  她還不能體會什麼是「長大」和「衰老」,不過對於「疼痛」,她絕對有著比任何人都清晰的瞭解。

  她第一次看到魯西魯引雷的能力後,興奮,不甘心,緊張到了極點,嘴裡甚至產生了血的氣息,然後她發現自己用力過度咬破了唇。

  就算心力交瘁思考魯西魯為何能先她一步有了特殊能力,無奈怎麼深思怎麼都找不到答案!

  一無所獲。

  魯西魯自己也沒法解釋怎麼悟出真理的。

  狄安娜抬起眼皮,對上魯西魯那黑黑眼睛專注的視線。

  深邃的,明亮的眼睛。

  狄安娜十二歲的生日,來了很多賓客,她難得可以和那些親戚的姐妹們說說話,總比聽老頭老太太囉嗦陳年往事好——一位老的看不出年紀的親王夫人(按照親戚關係算狄安娜的姨祖母)還在說狄安娜的母親小時候的事情,說她有多麼不喜歡洗澡,掙脫開女僕的手,在走廊裡奔跑。

  狄安娜心想:至少她還有過可以隨性奔跑的日子,輪到我的時候,走每一步都要三思。

  狄安娜今天特別的打扮了,頭髮向兩邊分開,髮鬢上插著精緻絕倫的寶石梳子,上面鑲嵌著七種寶石,對應著七大美色的色彩。實際上這發梳的主要材料,就是七美色之一的「水晶羽骨」。

  她應酬她們的時候,總是笑容得體,態度親切,同時心裡說:這個不會有異能,那個也沒有異能,全部都沒有異能,連一點潛力都看不到!

  她大方把自己的小玩意送給表姐堂妹三表叔夫人的妹妹……精雕細琢的珠寶,可以歌唱的自動玩具夜鶯,半夜會尖叫的玫瑰,親一下就會發出一刻鐘光輝的戒指……

  她們煞費苦心的哄她開心,她也要盡心盡力的回應。

  有一個十五歲的遠房親戚,頗有希望締結一門顯赫的婚事,以鞏固家族的地位,不過她要嫁的那位,年紀都四十八了;

  有一位剛訂婚的侯爵千金,正力捧當紅的吟游詩人,完全沒把自己未婚夫放心上;

  有人談起從異國流傳過來的絲綢和瓷器,還有可以倒茶和行走的東方娃娃;

  有人炫耀情郎的溫柔體貼;

  有人邀請他人去她新建的鄉村別墅度假。

  大家不是親戚嗎?

  為什麼只有我有特別的能力,還是影響自己健康的治癒力?

  狄安娜真想把現在擁有的一切立馬甩開,她幻想自己穿著平民的衣服,參加嘉年華會或者趕集逛街,無憂無慮,不用多想。

  她可憐到唯一一次出門,是今年去皇宮覲見新王加冕(論親戚關係,當今王上是她伯父,同她早死的母親是同父異母),回來的時候心血來潮去了一趟珠寶店,那裡迅速清場了,其他顧客,連同店長和售貨員都被趕出去了,只有她和她的男僕還有十多個儘量不彰顯存在感的護衛。

  狄安娜手上一點錢都沒有;

  魯西魯拿著錢袋,等她挑選好商品,會統一結帳。

  狄安娜覺得好沒意思。

  吟游詩人在唱最新的歌謠,輕聲慢唱的歌詞配合著小提琴;還有豎琴表演,弄臣的笑話,接下來還有畫師現場為狄安娜作肖像畫,讚美她入畫更加婀娜可愛,全部人都盡全力的歡暢和捧場,而狄安娜眼裡,那只是一幕戲,樂聲衝擊耳膜,圖畫映入眼簾,人的氣味刺激鼻腔。

  處處提醒:美景盛世,好假。

  最後壓軸戲來了:

  小丑找來了一個妙齡少女,告訴她可以獲得一個英俊貴族的吻,她看到那個又高貴又帥氣的貴族男子的時候,眼睛都在放光。

  她被蒙上眼睛,靜心等候,然後,帥哥下場,小丑牽來了一隻黑猩猩。

  黑猩猩和少女接吻。

  少女的表情很陶醉。

  人們哄堂大笑。

  狄安娜很不喜歡這裡,其樂融融的景象,每每勾起她的幻想:一個燭臺倒地,點著了窗簾,然後什麼都開始燒起來,火光熊熊,人們身上著火四散逃跑,宮殿全成白地和焦土……但是她是女主人,她要堅持,不過家族長老考慮她不能累著不能心情不好,所以她打個哈欠後,自然有親戚挺身而出代她迎來送往,溫柔請她去好生歇著。

  她沒有看禮物的心情。

  因為不會有她渴望的禮物。

  不需要的東西,收的再多也毫無價值。

  「我正在向一個老騎士學習,經過這一段時間,再加上送他不少好酒……」魯西魯神態自豪坦然,面朝狄安娜,半跪下來,堅定的聲音,細膩的柔情:「這是我送您的生日禮物。

  賭上身為騎士的驕傲,我將守護你一生一世。」

  【你這種人哪有什麼騎士的驕傲!】

  ——我為什麼會這麼想?

  夜幕早就降臨,在燭臺的燈火下,魯西魯失去了白晝那清晰的輪廓,加上了珠光一般的柔光,仿佛是自帶美圖功能的一張照片。

  魯西魯立刻捕捉到她詫異的神情,他向她伸出手,等著她的垂青。

  狄安娜在原地僵直的站立,明明是夏天,卻渾身發冷。

作者有話要說:

  七大罪梗

  庫洛洛(宮野真守)--prisoner

  他歌喉真的很好。

  部分歌詞:

  天國, 地獄, 如今根本就不用尋求

  我的所在之地

  I'm prisoner in paradise

  你將我的謊言變成真實

  I'm prisoner in paradise

  永遠地冷血的夢

  無意義的鎖, 被禁止的欲望

  要落到哪裡去才好呢?

  I'm prisoner in paradise

  你刺透了我

  I'm prisoner in paradise

  永遠無法拔出地荊棘

  殘酷美麗的愛, 奉獻著我的命


☆、被遺忘的時光  四

  從Southern peace拍賣會賣出第一部Greed Island,傑就進行了新計畫:遊說巴特拉,願意受雇幫其完成遊戲,不過,巴特拉手下的那個一星賞金獵人絕茲絕拉說的很直白:「即使參加也是白白送死。」

  獲得的有用資訊是:九月十日在Southern peace拍賣會後,巴特拉公開選拔人才破關,先磨練本事再過來吧!

  奇犽已經有了必殺技的頭緒;傑啥都沒想出來啊,越是讓自己想,就越一頭霧水。

  九月六日到九月十日,還有四天時間,他們必須成長進步到可以被選上,才能進Greed Island。

  ……

  不用鬧鈴,狄安娜揉揉眼睛,從床上坐起來。

  我的第一個騎士……

  突然想到了他。

  狄安娜心中一頓,居然一下子想不起他的名字,誰來著,Gilthunder?吉爾桑達?真的是這個名字嗎?從睡夢中醒來就如此迷糊嗎?她清清嗓子,用手掌拍拍雙頰,很快臉部就紅彤彤的,強制從愣神裡擺脫,當然,她記得,怎麼會忘記呢:他是她的男僕,昨天晚上突然夢到他了,夢見了久遠的過去。

  其眼看透罪惡;

  其口道出真實;

  其心充盈正義;

  其劍斬斷邪惡。

  ——騎士的教誨

  他是她第一個騎士,然而當離別到來的時候,她毫無辦法。第一次相親他就邂逅了真愛瑪格麗特,他有了自己的家,而她……不應該干涉。

  她曾經被規劃好了人生路,每一步都必須踏在他人定好的位置,她憎惡那一切,所以,才加倍希望她喜歡的人擁有選擇的權力,拒絕的權力。

  伸個懶腰,脫去睡衣,換上便服,她對著穿衣鏡梳理著頭髮,隨著發梳的移動,心頭莫名的騷動不安漸漸平靜,心情舒暢。她抓了一把身邊的蒂留樹——鮮活的綠植讓她感到:如今自由自在的生活真好。

  打開電話,她查看電話留言,有蕾茲的電話,這孩子很害怕,很迷茫,哥哥要進行可怕的活動,他又要傷害無辜的人了!

  狄安娜垂下頭——蕾茲和過去的她一樣,要走出去,要自由。

  就幫把手吧。

  而且,蕾茲說,幻影旅團已經注意到哥哥的小動作,他們勢必不肯善罷甘休……也許有機會遇見信長·哈察馬。

  客廳裡,吉格把下巴靠在自己的右手腕上,手托著臉頰,和煦含笑,內心想著:駕駛自己威猛帥氣的古董車,追著小柯特,不管這孩子跑的多快,都緊追不捨,一下下撞他,讓他漂亮的和服都成爛布條。

  對伊克尚佩,吉格的幻想如下:用新買的五輛車,加大馬力輪番碾壓他!

  想著想著,他情不自禁笑開了懷。

  甭看他們啦,真的沒什麼看頭,還是看狄安娜好——唇紅齒白,語笑嫣然,身段婀娜,還帶有蒂留樹芬芳的香氣,我的狄安娜最迷人。

  狄安娜,柯特,和伊克尚佩坐成了個三角陣勢,柯特用亮閃閃的眼睛盯著她。

  她想到自己的第一位騎士,他也擁有一雙明亮的黑眸。

  不過刹那,她從回憶,迅速轉回到現實,看看自己的騎士——伊克尚佩和見習騎士——柯特,隨手攬住柯特的肩膀:「有一個認識的女孩向我求助,我想去一下襄哈市郊區。

  你們能陪我一起去嗎?」

  她清楚糜稽要參加Southern peace拍賣會,而伊克和柯特沒什麼事。

  至於吉格,他自己會跟過來的。

  「需要怎麼幫忙?」柯特所學的都是殺人和殺人相關的那一套,如果沒有明確指示,他還真擔心自己做不來。

  哦,如果是要他在安保最嚴密的地方殺政要,他一定百分百做到完美的。

  「你也見過她的,她叫蕾姿,和哥哥鬧了點小矛盾,我希望他們和好。」但這又談何容易。

  面影躲在托特利區的一處廢宅,不曉得他又要折騰啥。

  「我買了新車,可以坐我的車!」吉格舉手,就算不走泰坦尼克號路線也成,他不介意提前車震。

  「不用了,用伊克的房車就好。」那車設備很完善,就像移動的住宅。

  簡單收拾一下,大夥就要出發了。

  「為什麼不找我一起走?」糜稽扒在門框上,他龐大的身軀幾乎快堵住整個門,扁著嘴,心中在狂流淚啊——因為我最沒用嗎?

  他想起自己幾年前興致勃勃制定的暗殺新方案:給目標服用釙210!

  釙210,一種放射性很強的元素,有時會在一些鈾礦中找到,它也可以用中子撞擊其他元素而產生,毒性極高,是氰化物的2.5億倍,因此只需一顆塵粒大小就足以取人性命。

  受害者會出現骨髓抑制、白血球遽降、頭髮大量掉落、消化道粘膜受損等症狀。不但必死無疑還死的很痛苦呢。

  爺爺本來聽的很有興致的(父親氣場太強大,因此糜稽先和爺爺聊這個話題),但是問到成本的時候……

  「三十九億戒尼!」爺爺抬高音量。

  釙210太稀有了,人工製造一點點(致死量)至少三十九億戒尼,這還不算核反應爐的價格呢。每次毒殺花掉的藥價值三十九億戒尼的話,豈不是殺一個虧一個?「糜稽,你以後不要考慮毒藥這個問題了,試著研究別的方向吧。」

  總是這樣,總是這樣,看不起我!

  糜稽認為自己是全家人裡智商最高的(要是沒有這種自信支撐,在那個家真的時不時感覺又寂寞又冷),是那些凡人不懂他。

  他的確智商高,問題是他那個思路……並不符合殺手家族的趨利需要,他時常搞一些成本比收益還大的試驗,萬幸揍敵客家大業大,他也不至於蠢到鬧太大動靜入不敷出,才一直相安無事。

  要是他這類人當揍敵客家主,真能做到在有生之年把家業敗光。

  「你不是要參加拍賣會嗎?

  一定是要買你心愛之物吧。」狄安娜知道糜稽這次來友克鑫,就是來買東西的,當然不會耽誤他的事兒。「祝你心想事成。」

  糜稽這才省悟自己似乎想太多,狄安娜又不姓揍敵客,並沒有把戰鬥力看成第一要務。看,她望向自己的眼神多期待柔情哇。

  「你們不在,我就去拍賣場附近住賓館了,拍到手我第一個告訴你。」糜稽此時還想,巴特拉不至於需要全部的Greed Island吧。

  問題是,巴特拉偏偏對所有Greed Island志在必得。

作者有話要說:

  原著時間線掐的太緊湊了!我研究劇場版《緋色幻影》半響,只能把這個發生時間整在小傑和奇犽練必殺技那四日了,否則那二人就該去Greed Island玩遊戲啦。


☆、被遺忘的時光  五

  Southern peace拍賣會第一日,酷拉皮卡身體剛好一點,得到族人還有存活者的消息,立刻買了飛艇票前去襄哈市找人,考慮到傑和奇犽在分秒必爭忙著訓練,和傑談了點念力和磨練必殺技的經驗,就默默出發……不好意思麻煩他們了。

  雷歐力勸不住他啊,只能跟著一起去,希望有個照應。

  酷拉皮卡找啊找,突然見到了派羅,一時間驚喜交加,然而那是面影的一個傀儡人偶,面對毫不設防的酷拉皮卡,借機奪走了他的雙眼,真是太容易了。

  酷拉皮卡一下子垮了,持續昏迷,把雷歐力嚇壞了,他忍耐了兩天,到了九月八日,酷拉皮卡昏迷的時間,已經比上一次昏倒發燒的時候還要長了,快三天了,雷歐力只是個醫科大學生,理智告訴他酷拉皮卡的身體還沒到絕望的地步,感情又催逼他趕緊想辦法。

  實在沒轍啊,雷歐力一個人,頂多照顧酷拉皮卡,卻無法分身為他找回眼睛,他思前想後,只好給傑和奇犽打電話,求助。

  「我們馬上來。」傑痛快的說。

  「那我在網上訂機票,襄哈,從友克鑫到襄哈……傑,把你的獵人證拿來,這樣你的飛艇票就可以不花錢啦。」奇犽喚著。

  傑為了籌錢曾經抵押了獵人證,仙派幫他賣古董,收益的錢讓傑贖回了獵人證。

  「這可是你的獵人證啊,當心一點,要隨身攜帶。」奇犽看到傑就隨便把獵人證丟在桌子拐角,提醒他。

  那麼辛苦考到這個證,要是遺失就太傻了。

  「啊,反正你會幫我記住攜帶的。」

  「我又不是你的管家。」奇犽想到了梧桐,雖然他老闆著臉,不過其實對自己很好的。

  「奇犽是我的朋友啊。」傑說的那麼理所當然。「重要的朋友!」

  九月八日中午兩點,傑和奇犽乘坐飛艇來到襄哈市。

  而面影,正等著他們,等著他們的眼睛。

  房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

  柯特和伊克尚佩的交涉很成功——他說,狄安娜希望騎士和見習騎士好好相處,互幫互助,伊克覺得十歲的孩子也不可能成為情敵啦,就幫他搜集好幻影旅團的資料。

  提到幻影旅團,自然離不開他們的故鄉:流星街。

  對揍敵客小少爺,流星街實在是很難理解的地方。

  只要生在流星街,就意味著要成為個「一般人」,需要付出成百上千的努力,即使如此,也不一定有回報。

  即使被同情,被憐憫的看一眼,被說上一句「好可憐」,又能如何呢?

  只有不斷地變強,才能走出那個垃圾堆,可是哪怕走出去,外界的人還是會用不同的眼光看待。

  除了那個被誤判入獄的流星街人,還有更多的歧視和差別待遇。

  1890年,康仁案——康仁·張,生於流星街,十三歲的時候,被流星街長老會派往外界學習,二十歲,他成功的畢業于耶爾大學,隨後又在哥倫比亞大學研讀法學,於1886年畢業,但是他沒有一般的戶籍,不能取得律師執照。

  在流星街元老會斡旋下,懇請友克鑫最高法院豁免康仁的無國籍因素,允許他加入律師協會,對方開出條件是——他必須令人滿意地通過正常律師資格考試。

  而康仁參加考試的結果是獲得高分,三個法官一致建議,接受他為正式律師。

  當康仁正式向友克鑫市最高法院遞出申請時,仍然被拒絕。據當時的《友克鑫時報》透露,擋在康仁面前的,還是他的國籍問題。

  他用了兩年時間,不惜一切的希望和努力成為友克鑫居民,當終於成功後,得到律師開業執照,從此可以在友克鑫法庭上作為律師出庭。康仁終於成為流星街有史以來第一個正式律師。

  然而他的麻煩剛剛開始,他的友克鑫居民身份被質疑,1890年,最高法院,大法官最終裁決,康仁的入籍證件是【非法發放的,因而無效】。

  一連串的後果是,他的律師執照也被判定無效。

  康仁已經在普通的世界住了十多年,有一個令人羡慕的教育資歷,從留下的照片和資料看,他風度翩翩,能言善辯,還有很多朋友,這樣的人還沒有資格成為友克鑫公民嗎?

  但是他無法融入,他的律師執照也被吊銷。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是流星街人。

  後世歷史學家分析,這是個殺雞儆猴的案例,警告流星街:不要妄想移民了,你們流星街就乖乖當個垃圾堆放地,連康仁都無法獲得承認,其他人更不可能!

  「柯特,你對流星街感興趣?」狄安娜問他。

  從表面看,揍敵客小少爺和流星街怎麼都聯繫不到一起。

  「我想加入幻影旅團。」柯特的心思飄起來。

  幻影旅團的實力顯然比傑·富力士強,與他們為伴,成為他們的頭領,把自己鍛煉的強強的……然後,富力士的矇騙手段就不能再繼續,三哥的友情減退,他會回家了,這才是圓滿結局(不要試圖弄明白這裡面的邏輯,揍敵客人考慮問題的邏輯常人很難理解)。

  「入團就要殺掉一個舊成員哎。你有多少把握?」狄安娜知道柯特殺人沒問題,可是殺蜘蛛旅團的成員?他不過十歲啊,換他家大少爺來還差不多。

  「這次幻影旅團在友克鑫死了成員。」柯特聽爸爸分析過,有成員死了,這才引起他們報復性的委託揍敵客殺了十老頭。「我可以補缺。」

  「你有這個想法,就順著自己的心意前進吧。」狄安娜尊重他的意見。「我希望你在團體中,找到最適合自己的位置。」

  柯特的念能力偏向於輔助他人,然而他又個性傲氣,希望爭第一,這一點在家庭裡還不會凸顯(他是小兒子,沒人和他爭),但是,在幻影旅團,他們可不會管你年紀大小經驗多少,也許挺適合柯特修行。

  在加油站的便利店,狄安娜買了一份襄哈和周邊地區地圖——雖然如今電子地圖很方便,但是還是紙質地圖用起來順心,這如同:哪怕有了電子書,還是更喜歡捧著實體書閱讀,聞著墨香,摸著書頁。

  「是買這個買一送一的好,還是買這個加量不加價的好?」隔壁貨架邊傳來一個男聲。

  「隨便啊。」另一個聲音更低沉,「你快一點!」

  「信長你真是不會過日子。」俠客嘟囔,把兩種方便碗面都掃入小推車。

  狄安娜這時候已經選好商品,要去結帳了,她和他們剛好在收銀台前碰上。

  「咦,狄安娜!」俠客笑著,「你好啊。」

  「你好。」狄安娜欠身打招呼。

  她順便也把身旁的柯特拉出來,也許你們將來是同事,先打好關係基礎—— 「這是我的小見習騎士——柯特。」

  柯特抬抬長長的睫毛,把兩位強盜的相貌掃入眼底,嘴巴微張:「你們好。」

  ——完全搞不懂見習騎士是什麼身份,何等關係。意思是親戚家的小孩?鄰居家的娃娃?侄女?

  既然人家開始介紹了,俠客也不好冷落信長,連忙說:「這是我朋友,信長!」

  同一時間,西索在自己的私人飛艇上,啜飲著一杯白蘭地。

  他也要去襄哈市,至少,要把面影的情況告訴酷拉皮卡。

  目前,他最想做的,就是找個除念師把庫洛洛身上的念刃給去掉,然後兩人好好打一場,但是,他儲備的玩具也不能損失掉,他們還有進步的空間,他們還有機會長的更香更甜更美味……

  讓面影廢掉他們,就可惜了。

作者有話要說:

  張康仁案是史實,不過他是因為美國的排華法案。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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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遺忘的時光 六

  面影挖了窩金的墳,得到眼睛來製作傀儡的消息,傳入了幻影旅團的耳朵,他們當然不會坐視不理,明知道這裡面有貓膩,還是要去。

  「瑪奇,你的直覺怎麼說?」俠客挑挑眉,眼睛卻沒看瑪奇。

  這個消息來得太迅速,置之不理不好,急吼吼沖過去也不好。

  團長啊團長,你快回來啊。

  俠客雖然擅長冷靜的判斷,但是缺少團長把關,總有些不安定感。

  「可以去。」瑪奇冷若冰霜的說,「而且我覺得,也許會找到除念師的線索。」

  派克留下的珍貴記憶:

  團長需要除念師。

  她一直掛心這件事。

  「啊,我們可還在死亡預言的時間內……」

  俠客當然記得自己那段——

  【不可以打電話,

  因為在最緊急的時候會打不通。

  最好也不要接電話,

  因為三通之中有一通是死神打來的。】

  他的念能力就是和電話相關啊,難道遇到敵人不掏電話嗎?用拳頭打?學信長隨身帶把刀?

  他不是窩金,也不是信長。若拋棄一貫的戰鬥方式,貿然換上個不熟練新模式,可能死的更快。

  「預言已經偏差了,我們必須阻止面影。」佛蘭克林說。

  面影給了他們太多提示,簡直是在冥冥中指引他們去找他。不管其中藏著多少陰謀,必須去一趟。

  這不僅是為了窩金,更是為了旅團。

  「我覺得如果不阻止他,對旅團危害更大。」瑪奇附和。

  和黑幫鬧那麼僵,好幾名團員的照片都在網路流傳的鋪天蓋地,幻影旅團不方便坐飛艇,他們算著走高速也不過多花幾個小時,就搞來一輛麵包車,呼啦啦六個人(芬克斯、佛蘭克林、飛坦 、瑪奇、俠客、小滴 )都鑽進去。

  剝落列夫和庫嗶負責留守在臨時基地。

  最義憤填膺就是信長,站在麵包車外,背影寫滿蒼涼,滿臉苦大仇深,熱忱于復仇大業上,恨不得一下子找到面影,把他砍成稀巴爛。

  他要面影血流不止血污滿面死的慘無可慘。

  「區區一個前四號,做出這種事兒!」他捏緊拳頭,咬緊牙關,「俠客,幫我找輛速度最快的車,我要先一步,把傀儡給宰了!」

  窩金才不是傀儡!都是那個混蛋面影,挖了窩金的眼睛,用念能力做人偶,命令它做事。

  「安全起見,大家還是在一起……」俠客看信長臉色不對,補充一句,「我當然會多準備一輛跑車,備用嘛。」

  俠客在五星級酒店停車場「借來」(沒有經過車主同意哦)一輛水藍色福特跑車,瑪奇喜歡透氣的車,選擇坐這輛車;至於信長,雖然不喜歡車型車色,可是他概念裡跑車跑得快啊,為了第一個砍面影,所以也坐上了此車後車座;俠客嘛,就來當司機啦,因為現在信長情緒不穩定,而瑪奇……瑪奇是個很糟糕的女司機。

  信長萬萬沒想到,跑車速度快,耗油也相應大啊,為了繼續賓士下去,必須中途在這個加油站加油,否則一旦沒油熄火就只能依靠自己的兩腿了。

  於是,信長和狄安娜相遇了。

  俠客從前的記憶在腦海裡幻燈片一樣播放,同時和眼前的情景重疊起來對照:

  狄安娜看信長的眼神,就和那時她看飛坦的眼神一樣,透著一股渴望和欣賞。熾熱的似乎接觸皮膚就能點燃。

  別啊,姑娘,你移情別戀也別看中信長啊!

  此時此刻,俠客第一次痛恨自己聰明又敏銳,還長著一雙善於發現的眼睛。

  信長對此無知無覺。他心裡藏著事兒(宰面影),也沒有主動交際的心思。

  彼此都有事,打個招呼,沒有多寒暄,就各自回各自的車。

  「俠客,剛才發生了什麼?」瑪奇本來閉目養神,卻在俠客發動車的瞬間,蹦出這麼一句。

  拜託,你的超級直覺不要在這檔事顯靈。

  俠客裝作沒聽見,踩下了油門。

  「我們順便買了點吃的。」信長自然的說。

  他壓根沒把遇到一個女人一個小孩的事兒算做一件值得提起的事情,滿腦子都是砍飛傀儡,砍飛面影,砍砍砍……

  「俠客,我想聽你說……」瑪奇覺察到些許不對。

  「就買了點方便食品。」當事人就在身邊哎,俠客不想說:我發現飛坦在意的女人現在看上信長了。

  在幻影旅團演繹三角愛戀……在旅團沒發生過啊,俠客越發想念團長了。

  「我覺得你有所隱瞞。」瑪奇視線瞄著俠客的後背,從腦袋瞄到肩胛,目光如匕首和細針的尖端。

  俠客頓時覺得背脊涼涼的——瑪奇的念線在快速抽拉的時候,能切斷肌肉甚至骨頭,這招數對付敵人很好,而對著自己嘛,那就是「我即將被大卸八塊」的預感。

  明知道她不會對自己動手,但是冰山美女釋放壓力,效果立竿見影。

  「咱們還是趕緊找到面影要緊,雖然有線索,可是範圍還是太大了。」俠客轉移話題。

  「我們一定要第一個找到他!」信長握緊刀鞘。

  「你小心點,別忘了預言裡,你也快死了。」俠客說。

  在再次和團長團聚之前,大家最好都好好的。

  信長的那段死亡預言——

  【菊花與葉片一起枯萎凋零,

  躺臥在沾血的火紅之眼旁邊。

  就算剩下的夥伴只有一半,

  蜘蛛還是不停下腳步。 】

  「你想太多。」信長毫不客氣,「面影又沒長火紅眼!」

  預言裡說他的死和火紅眼有關,而面影那眼睛是藍色的(他當然不知道,此時面影已經奪走了酷拉皮卡的火紅眼)。

  「怎麼會遇上旅團呢?」房車內,狄安娜一邊查看地圖一邊說。「我不認為這只是巧遇。」

  「會不會和麵影有關?」伊克尚佩猜測著。

  這片區域能吸引旅團的,也只有前四號蜘蛛了。

  「蕾茲提到,面影用旅團已死團員窩金的眼睛製作了傀儡。」狄安娜漫無邊際的想,這種本該竭力隱藏的事情被幻影旅團發現?還是面影主動挑釁讓幻影旅團追來?「也許幻影旅團會和麵影衝突。」

  「狄安娜,我們需要滅掉幻影旅團嗎?」吉格往椅子靠背一靠,擺出輕鬆舒坦的姿勢,雙手合攏,仿佛已經扭住一隻蜘蛛的脖子,「我家殺他們團長,價格是五千億,我們關係那麼好,我不收錢,殺一個你就讓我做一次,好嗎?」

  他記得幻影旅團總共十三人,死了個窩金,那就剩下十二個,可以做十二次哎。

  「請不要胡說。」狄安娜沒理由為了面影去滅旅團,何況還要犧牲那麼大……她轉頭認真的和柯特說,「剛剛我們看到的那兩位,是俠客和信長,俠客的能力和手機有關;信長用的武器是刀,我不清楚其念能力。

  在他們乘坐的車後排坐的女士,叫瑪奇,她的念可以抽成線,成為武器。

  他們的戰鬥力都比你強。」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我的能力和他們不一樣,也許他們恰好需要呢。」柯特並不愁進不去旅團。

  「我不清楚他們需要什麼樣的夥伴。」狄安娜和善的告訴柯特,「我會幫你找出他們的需求。」

  自己的見習騎士越強越好,狄安娜把幻影旅團當做某種夏令營。

  ……

  芬克斯、佛蘭克林、飛坦和小滴乘坐的是迷你麵包車,當芬克斯看到前面那輛大型房車的時候,忍不住吹口哨;「好酷的車!」

  「想要就去搶啊。」飛坦的腦袋靠在車窗上。這個陰鬱的男子哪怕笑起來的時候,都似乎懷著利刃。

  他想要Greed Island,就襲擊了護送車隊,把富豪巴特拉買下的遊戲弄到手裡,等到面影的事情了結,飛坦要去玩,看看它有何特別。

  如果現在看中人家房車,那就去搶好了。

  他們是強盜,搶劫就是本職工作。


☆、被遺忘的時光  七

  狄安娜一直在等蕾茲的主動聯絡,她沒有手機,還要瞞著她哥哥,只能用公用電話。

  新消息終於來了——

  蕾茲認識了小傑還有奇犽。

  狄安娜在電話裡聽蕾茲說,她差點被馬車的貨物砸中,是傑救了他,他溫柔又有禮貌;奇犽那個小鬼就太討厭了,自以為是,還傲慢,還亂猜疑人,還暴力。

  ——哥哥通過蕾茲的眼睛窺探著傑和奇犽,他要他們的眼睛,他們新鮮的力量和年輕的生命。

  哥哥希望她把他們引入陷阱,而她,帶著傑轉了好些不相干的地方,並不希望他和哥哥碰面。可是,這又能拖延多久呢?

  狄安娜迅速思量一切的因果關係:

  酷拉皮卡失去眼睛,於是傑和奇犽來幫忙,面影要對付他們。

  另一方面,幻影旅團來找面影。

  大概,面影是希望引來一場滔天禍水淹沒幻影旅團,畢竟,傑是二星獵人獨生子;奇犽是揍敵客家族內定的家主候選,這兩個孩子出了事情,金和揍敵客會追究到底……如果面影要了這兩位的命,嫁禍給幻影旅團……反正他以前就是旅團成員,熟悉其他人的作戰模式,完全可以偽造現場。這個計策相當毒辣,唯一的兒子死了,金總不能若無其事(同時狄安娜也難以想像金為此發火,在那位的概念裡——傑怎麼蹦躂鬧騰也死不掉的,小孩子小時候吃點苦受點傷沒啥啦);至於揍敵客方面,狄安娜覺得伊耳謎弟控和柯特兄控就會和一切相關人士鬧個不死不休啦。

  這個陰謀,真的足以毀滅幻影旅團嗎?首先要滅的是傑和奇犽兩個孩子嗎?

  他們必須安全!

  狄安娜柔聲柔氣的說:「我也認識傑和奇犽。」

  「啊?」蕾茲大吃一驚。

  「他們都是好孩子,你和他們相處下去就知道了。

  蕾茲,你和你哥哥不一樣。」狄安娜絕對不允許小傑受到傷害。她明白蕾茲早就動搖,只要輕輕推動一下,就能促使她反抗面影,「人總有一天,需要做出選擇,或者,被逼迫選擇。

  你不是傀儡,你可以為自己做出選擇。」

  不管是幻影旅團的蜘蛛還是面影,如果殺死傑,那麼狄安娜也保證會讓殺人者償命!

  「我……我喜歡和他們當朋友,可是我一直在騙他們。」蕾茲淚盈於睫,突然間,她很疲憊,很想離開這個世界,哥哥為了給她找眼睛已經沾了太多鮮血,「哥哥會奪走他們的眼睛,殺掉他們。我不曉得自己能做什麼。」

  她覺得自己很壞,戴上友誼的假面具,卻又設好陷阱來坑人。

  「那是你哥的想法,而你不想傷害他們。

  友情會遇到考驗,馬上就是考驗你的時候,你是想繼續幫你哥傷害新交的朋友,還是……為朋友做一些你能辦得到的事?」狄安娜盤算著面影和傑他們的力量對比,不樂觀啊,傑連必殺技都沒有,奇犽雖然是殺手家族繼承人,年齡畢竟還小,就算二對一,依然是打輸的可能性較大。

  ……

  大約半小時後,狄安娜一行人來到了小鎮,蕾茲、傑和奇犽曾住的賓館,現在已經是殘缺的廢樓,可見戰況激烈。

  傑他們和麵影的傀儡打起來了?

  受傷了嗎?

  傷得重不重?

  「沒有血跡啦,而且三哥很精明,遇到危險跑得很快的。」柯特拉拉狄安娜的袖子,安慰。

  大哥早先對三哥的腦袋做了「預防措施」,三哥不會傻乎乎迎著危險前進的。

  狄安娜的心臟狂跳著,她擔心傑啊,這孩子是會主動沖上去的類型,為了朋友努力又認真,她眼前浮現出小傑被奪走眼睛摸索著走路的小可憐模樣。

  她很快平復過於急促的呼吸,努力壓下擔憂:「還是直接去找面影吧。」

  柯特只看到一道影子,那人的速度如此快,快的就仿佛從來沒有出現。

  「是幻影旅團。」吉格嘟囔著,緊追上去。

  柯特沒有動彈,他父親對他的教育是——「別逞強。

  除非有百分百的機會殺死對方,否則就選擇伺機才出擊。

  我們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等待……」

  柯特在一個照面的時間,就能判斷自己遠不是那人對手,對方帶走了狄安娜,為什麼?要做什麼?

  他懊惱了幾秒鐘,迅速決定了下一步行動。

  伊克尚佩正在車裡對著電腦忙碌,他很乾脆的入侵了一顆軍事衛星,一邊查看周邊地區的立體地形圖,一邊計算分析面影的藏身之處(面影有三處臨時落腳地,連蕾茲都說不出她哥現在在哪一處),突然柯特打開門,伊克的視線從顯示器轉移到柯特身上:「什麼事兒?」

  這孩子毫無徵兆的出現,從那粉嫩的臉龐看不出任何情緒。

  「狄安娜被擄走了。」柯特簡潔地說明事情經過:突然一個人就沖出來帶走狄安娜,老祖宗也迅速跟著了,按照通常道理狄安娜有吉格護著會很安全,可是柯特就是覺得不放心。

  時間正一分一秒的過去。

  吉格沒有把狄安娜帶回來。

  是敵人太強,還是他另有打算?

  「吉格那傢伙!狄安娜有保住性命安全的隱藏招數,吉格故意袖手,就是等著狄安娜把底牌用光,然後才方便他為所欲為。」伊克真恨不得立刻奔到狄安娜身邊,守護她。他決定做自己擅長的那份工作——用電腦統計著有可能綁架狄安娜的犯罪者名單,計算他們最可能的藏身處……

  「我知道她在哪裡。」柯特不想看伊克這麼花功夫啦,「因為我的念能力。」

  他在狄安娜脖子裡沾了一小片含有他念力的紙片,因此可以通過剪個狄安娜小紙人知道她的境況。

  「她現在怎麼樣?」

  「生命無憂,正在昏迷。」柯特躍躍欲試,「吉格說是旅團做的。

  我們去救她吧。」

  剛好產生和旅團接觸的機會。

  「吉格會使絆子的!」伊克尚佩覺得有這種隊友簡直……他最大作用也許就是拖後腿了。「他是殺人的專家,但是談到救人……」

  柯特秒懂——老祖宗恨不得英雄救美奪取美人心,按照吉格的劇本,其他人都是炮灰和陪襯和反派,就他一個是男主。

  大概他已經計畫著——狄安娜失去底牌,他英勇出現,要脅狄安娜答應他齷齪的要求,打擊綁架犯只是順便的。

  伊克尚佩立馬動用所有手段聯繫金,金是個捉迷藏大師,哪怕職業獵人也難以追蹤他的下落,幸好……狄安娜的手機在車上充電,用這部電話打,三聲鈴聲之內,金就接電話了。

  伊克趕緊訴說了這幾天的事情:你兒子要對付幻影旅團的強盜,而那幫強盜出於未知的目的綁架了狄安娜,目前強盜沒和咱們聯絡,你快來啊!

  我們一起救她!

  「我不會來的。」金說。


☆、被遺忘的時光  八

  對蕾茲而言,三月八日的夜晚太漫長了——面影操縱窩金傀儡襲擊傑和奇犽。

  他還製作了好幾個幻影旅團成員的人偶,對付傑,奇犽,還有突然出現的信長。

  明明都自顧不暇,傑和奇犽還顧惜她的安全,讓她先逃。

  狄安娜說得對,他們都是好孩子,只有自己,虛假的生活著,其實那並不算活著,自己只是哥哥的傀儡,聽話,乖,沒有自我主張……

  仍然有些猶豫,但是她開始思考,如何幫助傑他們……

  「又是傀儡!」信長的刀鋒在月光下折射出懾人的輝光。

  他和瑪奇到的最早,面影若隱若現的現身,不肯直接對打,老派些傀儡來騷擾人,這些人偶不算強,但是太麻煩了,就像夏日的蒼蠅。

  「不必再追了,先和俠客他們會合。」瑪奇感覺今晚追不上面影了。

  「我要繼續追!」信長反而跑的更快,當然,他其實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追。

  這一刻,他想念窩金。

  如果是他在一旁,一定兩人一起把面影打個支離破碎!

  瑪奇不想去管他了。

  她突然浮現出一種奇怪的預感:有什麼麻煩的,難以掌控的狀況,正在發生。

  瑪奇掏出蜘蛛硬幣,反正比賽猜硬幣,她總是贏。

  「正面,回去。」她言簡意賅。

  夜風裡,飛坦那冷冷的雙眼盯著懷裡被打昏的狄安娜。

  打從看到她從那輛豪華房車下來,那個身影映入他眼簾,他就決定不要車,要狄安娜!

  「喂,不是做這個的時候吧。」芬克斯開著玩笑,「今晚就忍一忍,等找到面影宰掉,隨你玩女人。」

  畢竟,難得一見飛坦用公主抱姿勢抱住一個女人哎。

  飛坦的聲音略帶嘶啞感,他明明不像芬克斯那樣抽煙抽得凶,卻因為念能力,使得嗓子仿佛被煙長期熏過,而且沒有什麼感情:「別和他們說。」

  他也明白此時以對付面影為重,可是狄安娜太難找了,要是今日不抓住,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會呢!

  「你害羞啊,我不是那麼八卦的人啦。」芬克斯給他出主意,「俠客找了個小旅館,住宿的房間都安排好了,他設定上咱們是出來旅遊的。要是不想讓人知道(芬克斯此時做了個嘴巴縫上拉鍊的封口動作),你從窗戶把她送進去,悄悄的……」

  俠客一直在思索,如果團長在此,會怎麼做?

  團長的腦袋總能冒出好主意,帶領大家走最正確的路。每次的結果都一樣:團長是對的。如今,他失去了念能力,不能和團員接觸,自己這個蜘蛛腦該怎麼做呀?

  面影的目的是什麼?

  根據預言,在死亡名單上最需要保護的,是小滴,派克她已經不在,而小滴的能力很罕見,無法找到替代。

  「喂,飛坦呢?」旅館的大堂裡,俠客沖著芬克斯說。

  他們兩個一組出去,怎麼就回來一個?

  有一瞬,他覺得芬克斯那表情在擠眉弄眼,似乎有什麼恨不得立刻公告天下。

  「回房間睡了!」芬克斯內心超想說出來:飛坦和喜歡的女人在一起了,就是你也看上的那個!

  哈哈哈。

  「你那什麼表情啊?」俠客深吸一口氣,說道。

  就算沒有瑪奇的超級直覺,也明白芬克斯藏著話,那傢伙五官都快跳起來了。

  俠客一直在大堂,壓根沒看到飛坦回來啊,那他怎麼回房間的?

  「我困了,我要去睡!」芬克斯再待下去,絕對忍不住漏口風。

  小滴看著芬克斯用最快速度(幾乎能看到腳下的速度線啊)往樓梯奔跑,發言:「他是忍不住大便吧。」

  那表情的確很像——憋不住某種東西釋放。

  吉格等啊等,以他的實力,根本不需要什麼「伺機出手」,他就等著飛坦化身強暴魔,襲擊狄安娜,然後他大無畏的上,把飛坦打個鮮血直流身體全部破碎,接著深情告訴狄安娜:「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

  幻影旅團的蜘蛛來的不少嘛,更好,敵人多,更加凸顯自己的威猛和奮不顧身,他還就怕敵人不夠兇殘呢。

  轉念一想,狄安娜身體太柔弱了,萬一受傷,萬一掛掉……不小心搞成 BAD  ENDING就虧大了,他當機立斷一個瞬移到老家,把親弟弟帶過來——打架親兄弟嘛,有必要的時候,讓馬哈對付幻影旅團其他蜘蛛,自己專心致志耍帥。

  馬哈和親哥用唇語交流的時候,內心幾乎是奔潰的。

  友克鑫因為幻影旅團的恐怖襲擊,遊客人數銳減,交易額創歷年新低,連帶地產業和旅遊業進入寒冬,馬哈他在友克鑫投資了好幾棟大廈和一家五星級酒店呢,影響一波接著一波,那些大廈價值立馬縮水,他正考慮要把那些產業賣了,還是再等等……巴特拉為了購買遊戲,花了一大筆錢,甚至需要出售一些股份,馬哈看到了商機。

  殺十老頭,他分到兩千億,對這些錢如何投資錢生錢,正考慮這些經濟問題呢,哥哥就把自己拽來,說什麼「除了細長眼小矮個,其他蜘蛛你負責對付。」

  六個人哇,六個幻影旅團團員,都交給馬哈……當初席巴帶著伊耳謎殺了幻影旅團一個團員,都覺得太累不划算,現在一戒尼拿不到,讓我應付六個?

  【你要是覺得壓力大,我把你孫子和曾孫都弄來。

  對哦,伊耳謎也能派上用場。】吉格突發奇想。

  【不,我沒問題。】馬哈動著嘴巴,用唇語回答,他內心罵人呢。

  自己一個被拖累就算了,放過桀諾席巴伊耳謎吧!

  此時,馬哈特別希望家族立刻接到殺幻影旅團的生意,至少生意有錢賺,給吉格幫忙完全是白幹活的。

  吉格很不解的關注房間內的場景:狄安娜躺在床上,蓋著毛毯,熟睡沉眠;飛坦坐在沙發上,看她的睡顏。

  【為什麼他不把狄安娜弄醒強暴?】吉格站在窗臺欄杆上,問弟弟。

  飛坦不露出兇殘反派臉,他沒辦法當正義英雄啊。

  【我不知道。】

  馬哈內心說:你以為他是你啊!你全部心思都放在那個女人身上了,你的人生不能做點更有意義的事兒嗎?

  狄安娜是個漂亮姑娘,注視她,的確有種視覺享受。

  飛坦不想弄醒她,他並不擅長談笑交流,此刻也不是「來一發」的合適時刻,另外,芬克斯剛才「我知道你忍不住的,上啊」的表情真討厭哇。

  在一座冰山山頂,生存著一種世界上最耐寒的蝴蝶,此時,一隻美麗的蝴蝶停在金的肩頭,直到衝鋒號的鈴音把它驚走。

  金接起電話指望聽狄安娜聲音的時候,傳來的卻是伊克尚佩的嗓音:「金,狄安娜出事了,她需要你……」

  金的感覺是臉部被狠狠踹了一腳!

  其滋味直達五臟六腑。

  他每天都等待狄安娜一時興起必有所求的電話,可是……對她來說,他其實啥也不算吧。她已經距離他越來越遙遠。

  一邊聽伊克尚佩說明情況一邊分析,金最後乾脆的說:「我不會來的。」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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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遺忘的時光  九

  「你不來?」伊克完全沒料會有這種發展。

  他一直認為,狄安娜對金有著重要意義,金人生裡最深情厚愛的女子,定然是她。

  別看伊克在專業領域堪稱世界第一,談到人際關係,那就完全不行了,此時只能猜測著,猶疑問道:「你們吵架了?有了隔閡?」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們的關係蒙上陰影?

  就算有點矛盾,也不能不管她呀。

  金用很鄭重的語氣說:「以她的魅力,再加上吉格的武力,她根本不會出事。

  等我來到你那,她早就平平安安回到你身邊了。」

  魅力?

  武力?

  這樣她就能從幻影旅團手中安全回來?

  那是奇跡吧!

  「我想,吉格會出多少力,還是個問號呢。」伊克一想到那個寡廉鮮恥的傢伙會充分利用這個機會,奪取狄安娜的身心,就加倍擔心。

  那種人完全願意不擇手段和投機取巧,每過一分鐘,狄安娜就多一分危險。

  「甭管他出多出少力,反正他都沒辦法眼看狄安娜陷於危險。你就等吧,他會帶著她回來的,把她從多災多難的環境解救,是他的追求呢。

  你是不是衝昏頭腦了?」你成天腦袋套在人偶頭套裡,只會憋出悶騷的個性啦。

  「金,也許他會把幻影旅團的綁架,轉變成他自己的陰謀。」伊克爭取著金的幫助。

  「第一,他會敗在狄安娜手裡,你知道的,她對騎士的影響力,嘛,吉格就是比騎士低等但是又被騎士的規條束縛。

  第二,我只是狄安娜的普通朋友吧,明知道她不會有危險,為什麼要急切趕過來啊?

  你是她的騎士,要操心這個那個,累死了吧,後悔吧,覺得還不如對著二次元美少女吧?」金條分析縷。

  ——我都不是騎士啦,幹什麼要承擔她這個負擔?

  我有必要這麼熱心嗎?

  吃力不討好。

  「我是你朋友吧!幫你製作Greed Island一戒尼也沒收,就算報答我……你給我滾過來。」伊克沒有發出任何懇求的言辭,交涉啊談判啊他一概不擅長,乾脆提高嗓音吼起來。「用咱們的最高管理員許可權!!!」

  Greed Island,第一個單詞第一個字母是金名字的首字母,第二個單詞第一個字母是伊克尚佩名字的首字母,他們的許可權甚至在其它系統管理員之上。

  當初純粹為了找金陪著打遊戲做對手方便,伊克設立了一個程式:以Greed Island為中轉地,再加上金的最高管理密碼和伊克的最高管理密碼,可以讓金暫態到伊克身邊。可惜就算有這個功能,金也從沒有用過——他想做的事情那麼多,不像伊克可以天天宅在家對著電腦。

  「伊克,不該這樣用最高管理員許可權。」金義正詞嚴。「Greed Island不是我們的私產。」

  「我現在哪管那麼多啊!」他直接給最後通牒,加大音量,「把你的密碼說出來!」

  「我不說,你能怎麼做?」金的嗓門立刻把伊克的蓋下去了。「你知道我在哪嗎?來來來,先來找我啊?」

  「……」伊克目瞪口呆,吵架的本事他從來都沒有,要說尋找金,他的確還能努力一下……且慢,目前最重要的當然是救出狄安娜,根本沒工夫分神去找金這個大爛人。

  「我不來。」金還說了一串佶屈聱牙用擬聲詞都無法注音的怪叫,對著手機大嚷,利索掛斷電話。

  他就不是個聽話或者報恩的類型。

  不過十分鐘,金就收到了郵件,伊克把幻影旅團的資料發來了……金盤腿坐著,看著,耷拉著臉瞪大眼睛盯著信長的照片,又死死看著庫洛洛的側面照,接著毫不猶豫撥打了伊克尚佩的電話,第一個問題就問:「狄安娜是不是特別關注那個信長·哈察馬?或者幻影旅團的團長?」

  他們都是雙黑。

  「她曾經讓我調查幻影旅團的資料,我把全部資料都給她了……要說她特別注意誰嘛……」伊克答不出啊。

  他好像被丟進異次元了,陷入一種不可思議摸不清頭腦的狀態。他能瞬間破解防火牆攻克國家級軍事官網,但是在人與人的羈絆上,就是個智障級別。

  「她非常在意信長。」旁聽的柯特立刻說。

  他在這方面比伊克敏感多了,雖然不予置評,但是一直暗暗觀察著。

  「我馬上來……等等,再帶一個人過來好了。」金迅速轉著念頭,「午夜十二點,啟動我們的最高管理密碼。」

  當金還是狄安娜的騎士的時候,他可是把所有有可能成為騎士的男人趕盡攆絕,要是他一直是狄安娜的騎士,也就沒有後來那些男人啥事啦。

  狄安娜已經動心思想收信長當騎士,這位連柯特嫩草都不放過,又怎麼會捨下信長這種一拉來就能直接當騎士的大樹?

  金一邊想著螢幕上信長那張照片,自語:「信長這傢伙有戀人嗎?

  有沒有結婚?

  會不會是同性戀……」如果取向正常沒婚沒戀,極有可能加入騎士陣容……不,有戀人也能分手有婚姻也能離婚,狄安娜魅力大過天。

  「我馬上調查!」伊克充分信賴金,哪怕看起來是毫無關聯的事情,一定都隱藏著線索,順藤摸瓜就能出現救出狄安娜的最好方法。

  「我隨便說說,你就關注狄安娜最新的動靜,如果她一直熟睡,就不要緊……也該長點心啊!弄個不好她就把信長帶回,當你的騎士後輩!」金的這種看法特別強烈。

  他心情十分複雜:狄安娜賞識幻影旅團的強盜,那種人怎麼能做騎士啊!人渣敗類,離得越遠越好。

  她不會以為被強盜擄走也是命運的一部分吧……

  「會這麼發展嗎?」伊克這時候才有了危機感,想起了飛坦那檔子事兒,「哦,她的確曾經試圖親近飛坦,甚至使用了【大天使的氣息】為他治傷。後來又不搭理他了。」其原因至今伊克都不理解。

  對於不理解又不擅長的問題,他乾脆就不追究了。再加上當時狄安娜收了自己當騎士,他開心又激動顧不上別的。

  「都有過先例,你居然不防範!」金恨鐵不成鋼啊,「哦,狄安娜認識飛坦的時候,他是不是戴著墨鏡?」遮蔽眼睛讓狄安娜誤以為是雙黑。

  「那時候飛坦被我傷了眼睛,視網膜脫落,至於他有沒有戴墨鏡,我就不曉得了。

  狄安娜對飛坦那熱忱,我都擔心是不是被騙了,不過治療好他後,她就不和他們聯繫了,在機場曾經還碰到那個強盜來糾纏,吉格把他狠揍了一頓。」伊克在這件事上,會給吉格一個五星好評。「金,這次是不是你想太多啊,狄安娜在飛坦的問題上已經是個教訓了,不會對同一個團夥的強盜……又不是什麼人都能成為騎士。」

  喂,伊克你真是不瞭解狄安娜,她在這方面很執著的,對於符合條件的黑髮黑眼,一有機會就會納入囊中。

  「也許幻影旅團並不是為了面影而抓狄安娜,甚至可能只是個別團員的私人行為,我覺得飛坦就很可疑。」金依然不擔心狄安娜的身體安全,但是很擔心狄安娜就在這幾個小時收服信長。

  不能吸納那種騎士,後患無窮啊!

  午夜,Greed Island最神秘的程式啟動,在伊克的房車內,刹那間就多了六個人。

  伊克頭戴一個熊頭套(那麼多陌生人,他不習慣啊):「大家好,都是為了救出狄安娜而來,咱們現在來分析現狀想辦法吧。」

  他不能把全部指望都投入金身上,狄安娜自己那份Greed Island遊戲機給了比楊德,於是伊克就聯繫到比楊德和雲古,請他們來幫忙;比楊德不僅自己來,還把正在天空競技場做客的教母林聶·歐德堡也請來助陣;雲古救人心切,乾脆把自己老師比司吉·酷露佳也邀來。

  一個Greed Island遊戲機接入四介面的分流器,總之那個遊戲機獲得了充分利用——運送了比楊德;林聶;雲古;比司吉。

  金也不含糊,他下了雪山,直接找到正在某監獄慰問的副會長,一起過來了。


☆、被遺忘的時光  十

  他,穿著漆黑的僧袍,外貌看來年過七旬,頭上光光,眼眸明亮睿智,頗有學者風度,正在書架前閱讀著一本新書;

  他,同樣是老人,和前者容貌頗為相似,但似乎大上幾歲,多了一些慈祥的感覺,身披灰色的長袍,對著棋盤,右手拈棋子,左手泛著金屬的光澤,仔細看,那是機械鎧製作的手臂。

  年紀最大的,一定是穿著西裝的那位,有這麼一瞬,庫洛洛覺得自己捕捉到他某種感傷和懷念,但是這種感覺太飄渺了,還沒有抓住,就消失無蹤。

  那老者望著魯西魯,眼睛中透露不出任何訊息,也許,那就是常態。

  「歡迎光臨,二十六歲的魯西魯。」他轉開視線,枯瘦衰老的手指指著廳堂上的匾額——【STAY】,「這是書吧的名字,可以理解為‘停留’,或者你喜歡的任何一種意思。

  你有沒有一刻想過,為什麼會到這裡?」

  庫洛洛環視四周,這裡有很多深棕色木造書架、很多款型種類的書,玻璃的透明樓頂,抬起頭可以360度仰望天空——正是夕陽墜落的時刻,似乎下一秒,就會黑白交替由晝轉夜。拐角位置有一張單人床鋪,枕頭邊也擺了一遝巴掌大小的書。牆上白板上還寫了:【今日活動——新人之夜。】

  新書,二手書,暢銷書,主流之外的小眾書,各種各樣的書,每一眼掃去都能發現,是符合他閱讀愛好和品味的書籍;當視線放到一本書的書脊的時候,他腦中迅速思量,計算,籌謀。

  他的心神不由自主,這不是好現象。

  如果用俗氣一點的形容,就是「嗶嗶的怎麼回事(咒駡的語句必須消音)」;

  如果用文言,就是「不知所往」;

  如果用英語,就是「what the f##k  moment!」

  「我想你發現了,這裡有些東西,是你的時空完全不可能存在的……

  《春曉的夢想》,奇幻小說《冰與火之歌》第七卷,要不要劇透給你維斯特洛大陸最後由誰主宰?」年紀最大的老人緩緩解釋,那是種和老友聊天的口氣,「我是一百零六歲的庫洛洛·魯西魯;

  讀書的是七十九歲的魯西魯;下棋的是九十歲的魯西魯。

  這是一個超脫時空的次元書吧,不同時空不同年齡的魯西魯,可以來這裡小聚,交換情報,說說話,讀讀書。

  你是年紀最小的。」

  ——專屬於魯西魯的沙龍聚會。

  老者的說話,行動,體態,都無法讓庫洛洛有親切感,被當做花肥已經夠慘,現在還莫名其妙面對三個老年版的自己嗎?

  這些人展現了一副他一點也不喜歡的未來。

  庫洛洛吸入一口空氣。

  視線再次掠過三位元老人——琢磨著他們的過往,恩怨。

  「我也有過那種時候,眼裡有旅團,還有各種新鮮玩意,不會多看一眼沒興趣的事物。只可惜歲月催人老。」 一百零六歲的魯西魯清楚,談論這個話題,會讓年輕人多麼不舒服,他們還不能領悟,變老是什麼過程。年輕人覺得老頭子都很無聊吧。「庫洛洛,我是你,但你不是我,你先好好過了眼前的難關,再安安穩穩活上八十年,才能成為我……」

  「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不懂我們的經歷。」僧人打扮的魯西魯暫時放下書本,偎在書架上,他就仿佛在看一株剛剛才發芽的嫩苗苗。

  不會給出任何提示哦,就好像綜藝節目的主持人,遊戲的參與者越一無所知踩中陷阱越提高收視率。

  「我不屑於知道。」庫洛洛說。

  他沒有參透自己來這裡的意義。

  三名老人簡直想誇獎他一下——好演技,二十六歲的魯西魯!

  「為了傳遞「鎖鏈殺手」的訊息,派克已經死了。」 七十九歲的魯西魯投給年輕人一個和藹的眼神。

  那種不論何事,何物,何人,只要時間夠久長,就能淡忘的姿態,比他的言語更給人衝擊。

  「臭小子,在我的時空,世上已無幻影旅團。」大概怕捅的這一刀的還不夠重,九十歲的魯西魯很快補充一句,語調平靜,「世上再無幻影旅團。」

  「與其擔心我,不如擔心自己。

  你們都快死了。」這間書吧,其實就是「生死停留之所」,在時空的洪流裡,河流與河流的某個交匯處,構築了這個地點,人彌留之時,才能進來。

  不過電光火石的一瞬,然後,就是生命的徹底黑暗。

  庫洛洛並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他為了活下去,必須省著心力對付狄安娜。

  年紀最長的魯西魯輕笑出聲:「不要著急。

  等待機會。

  也許還會輸的徹底呢。」

  「這是非常耗費心神的戰鬥,勝負還沒開始。」魯西魯稍微眯了一下眼睛,他判斷,這個西服老人是三人之首,也很可能是「stay」的創立者。「我的願望是活下去。」

  ——就算心跳停止,就算肉體腐爛,我庫洛洛·魯西魯不會那麼容易死!

  活著?人是有不同活法的。

  下棋的魯西魯用一枚棋子指向了年輕人:「你以為自己永遠知道何時出手,如何出手,如何罷手嗎?

  你沒有問我們任何問題,因為你知道我們會告訴你想要告訴你的一切。

  不,某些情況,無知是福。」

  目送青年的背影,看著他走出門去……

  僧袍魯西魯坐在長袍魯西魯的對面,「來對一局棋?」

  「好啊。」他佈置著開局棋子——將棋裡,雙方各有二十只棋子。

  優秀的棋士可以預測對手五十手甚至一百手,而國手,則能夠瞬間判斷兩百手到三百手,棋盤上真正能落子的合適位置,往往不是成百上千的選擇,而是那唯一的一個……能不能判斷最好的一手,就是勝負關鍵。

  年紀最大的魯西魯,保持著一貫的好心態;現實裡的一百零六歲魯西魯,即將死去,而他的精神力卻達到峰值,甚至足以用念構築起這裡的一切。

  無數個魯西魯,在每一個選擇點,作出的不同決定,導致了不同的結果,造就了不同結局。

  下一個來到這裡的魯西魯,已經沒有左臂了,他拼盡全力,依然只能眼看著幻影旅團的成員變成屍體……緣起,蕪菁之死。


☆、被遺忘的時光  十一

  普通十來歲女孩子的心扉,只是一扇虛掩的木頭門,外面的人敲打幾下,就能哄著勸著開門;但是狄安娜的心扉堪比金庫防盜門,需要鑰匙,需要密碼,需要指紋認證……舉個例子,庫洛洛的心情,就類似夜神月一邊面對L的懷疑和調查,一邊應付彌海砂不管不顧糾纏過來,想法如下:從出生以來,我如此認真想毆打這個女人!

  彌海砂親一下就能乖乖聽話,可是狄安娜不會啊,經過細緻觀察,庫洛洛發現一點底:【狄安娜是我的利用物件】,懷著這種想法,根本不會被她接受。

  轉換思路吧,為什麼需要被她接受被她喜愛呢?只要能達到復活目的,她對他是愛是憎根本無關緊要。

  庫洛洛已經正視此事難度,如果虛情假意博取好感沒有效用,就另有打算。

  反正都已經死亡了,也不在乎會失去更多,九月八日,庫洛洛入侵狄安娜的夢(狄安娜被飛坦擊昏,開始做夢)。

  所做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

  我等不拒一切,故勿從我等身邊奪一分一毫。

  除非我自己不需要了。

  由現在開始才是真正的戰鬥。

  ……

  「快到了嗎?」狄安娜小聲說。

  靜謐的夜晚,她的男僕鄭重說有東西一定要讓她看看,她同意了。

  她從來沒有這麼晚溜出去,嘛,其實還是在城堡裡,只是前往的地方她從來沒去過。

  說也奇怪,魯西魯當她的男僕已經第三年了,是她身邊呆的最長時間的僕人。狄安娜都猜測過他是不是王室的間諜之類(也許每天記筆記寫下她的一言一行),但是自己又把這個猜測否定,他很明白她厭憎如今的生活,甚至想逃走,然而她周圍的安保並沒有提高警惕,家族長老對她態度也沒有過變化。

  狄安娜對厄運有某種預感,對壞蛋(就是會利用自己的人)有種直覺,她以前老是從庫洛洛身上感受到寒意,所以哪怕相處那麼久,也無法讓她有什麼情誼。

  「快了。」庫洛洛就走在她身邊。

  狄安娜抬眼看了一眼城牆,不管何時看過去,都如此高大巍峨,似乎永遠也不會攻破。

  要想出去,只能插上翅膀吧。

  在夜裡,安靜的環境,只有腳步聲和呼吸聲。

  踏著瓷磚,穿過一道拱門,經過一叢灌木,她頭皮突然一陣痛,趕緊停下腳步,眉毛皺起來:「我的頭髮被樹枝勾住了。」越扯越緊,越緊越痛。

  庫洛洛手一掃,就把那纏繞在灌木裡的髮絲弄斷了。

  狄安娜下意識捂住頭髮,投給庫洛洛一個直直的目光:「你變了。」如果是以前,他就會用最溫柔的動作,還要伴隨著最溫情的表情,幫她把髮絲解開,仿佛那不是髮絲是他的生命線。

  「這樣不好嗎?你心疼那一縷頭髮?」庫洛洛步速不減,「大人,請快一點。」

  「其實我覺得這樣還比較正常。」狄安娜看向庫洛洛的眼睛,從側面看,那是個英俊帥氣的男青年,好些女僕會竊竊私語品評他——管家的女兒對他發動攻勢,可是他毫不動心。

  又走了五分鐘,看到的東西讓狄安娜發怵。

  風涼涼的吹來,帶來幾分恐怖感。

  狄安娜狐疑的盯住魯西魯,咬緊了牙關:「你帶我來看這個?」

  躺在地上的,分明是兩具屍體!

  夜空澄澈,在明亮的月色下,屍體反而更為恐怖,死者是年輕的一男一女,生時具有美麗的外表,死後卻物品一樣丟地上,精緻輕薄的純白衣服,顯得詭異陰森,最可悲的是,雙眼都只餘下兩個黑窟窿。

  「要趕緊看最後一眼,明天就會丟到西城區的墓穴了。」庫洛洛平靜的說,「他們是親王的寵物,窟盧塔族人,本來只要在賓客來的時候展示一下火紅眼就好,不過前些天親王希望他們趕快有個純血統孩子,他們激烈的反抗,寧死不從,最後只好一死。

  弱者對強者提出的要求只能照單全收。

  狄安娜,你討厭被人左右,可是你別無選擇。」

  他們是兄妹啊!

  她沒看過實況,但是聽說親王舉辦聚會的時候,會命人鞭笞他們,讓賓客欣賞那鮮紅的眼睛,那七大美色之一。

  為了純血的後代,逼迫他們亂倫嗎?

  狄安娜瞥了眼地上的屍體,皺皺鼻子:「魯西魯,是你建議親王,他才會想要製造出個窟盧塔小孩。」那位親王有權勢人荒唐,喜歡稀奇古怪的人和物件,偶爾心血來潮,但是缺乏想像力。

  庫洛洛·魯西魯不一樣!

  和其他男人不一樣,和我所遇到過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樣。

  可是,到底哪裡不同呢?

  ——狄安娜想著,想著。

  在向日葵花田折下一枝花,插在花瓶裡;虐殺一個窟盧塔族幼童,挖下他一雙眼睛,對這個男人而言,沒有任何不同。

  「懦弱的把希望寄託於逃避,可是天下之大,你能逃到什麼地方?

  不如成為這個國家的女王吧。

  比起服從,您更適合支配他人。」魯西魯用詩朗誦的聲音說著,同時比出流利的手勢增強氣勢,他有一雙好看的手,手指修長,又富於力量,「人只有兩種,受制於人,或者控制別人,你自己想當哪種呢?」

  「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狄安娜抿住嘴唇,咬牙的力度,讓她覺得牙齒快碎開,「一個人並不可怕,我就一個人直到現在,可是,當我重視一個人,相信一個人之後,又被丟下來,只能不停等待……我會變得無法忍受孤獨。

  不要招惹我!」

  「你沒有依靠別人過活嗎?

  大小姐,你吃的食物需要農民耕種,麵包師烘焙,穿的綾羅需要工匠紡紗織布,裁縫設計縫紉,離開人類,你一天都活不了。」庫洛洛不為所動。「你可以更相信自己的力量。」

  然後庫洛洛送狄安娜回去。

  「月色真亮。」在皎潔的月光中,狄安娜忍不住說。

  「滿月啊……」庫洛洛低語。

  「喂,你難道會變成狼人嗎?」狄安娜真的從這個男人身上,看到某種屬於獸類的野性。

作者有話要說:

  出於對夜神月的懷念和兩位角色相似度的捏他(想想看他和團長都是拿著黑色本,另外為L配音的山口在全職獵人擔綱飛坦)。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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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遺忘的時光  十二

  「你想要得到幸福,就站在這個王國的頂點吧!」——庫洛洛·魯西魯

  我要的是自由,不是權力巔峰!(在狄安娜的概念裡,王座冰冷又孤獨,不是她要的)

  狄安娜很認真的籌備逃離,可是一個人做……太不現實了,評估自己的處境,觀察周圍的環境,再考慮她出生以來身邊就有奶媽,管家,僕人,侍女,馬車夫,家庭教師們,花匠,侍衛……,過著優越舒適的生活,拿過的最重物件就是金茶壺,從沒獨自買過一件商品,好多基本生活常識都欠缺。她會幾門語言,會流利的書寫,字寫得很漂亮,豎琴能彈奏一點,世界歷史學的很好,這樣的貴族少女……在城堡外面要以何謀生呢?

  她需要水,食物,很多錢,藏身地點。

  她有一大堆強大的敵人;

  她一個友軍都沒有!

  「如果那麼想逃,就試一試啊。」魯西魯淡淡地說。

  「……」這是陷阱,一定是陷阱!

  魯西魯勾起手指,敲了敲虛空,嘴裡說:「咚咚咚,狄安娜的心門,敞開了一條縫,接著砰的一聲關上,我碰了一鼻子灰。」

  狄安娜仿佛看到一隻大蜘蛛,在忙忙碌碌織著陰謀的網,而自己就是被網住的小蟲兒。

  她不信任他。

  越是知道他的洞察力和敏銳度,越發現他是屈指可數的人才,就越無法信任。

  「狄安娜,你要比別人都幸福,享有陽光,花朵,笑顏,就要比別人都兇狠和冷酷,你擁有的一切,都要失去相等價值的一切來交換。

  人的生命建立在無數的犧牲之上。」魯西魯伸出手,和狄安娜的手握了握,「你自己想想需要攜帶什麼,提醒你別帶沒用的東西。

  咱們三天后出發。」

  ……

  狄安娜第一次給自己打包行李,她覺得什麼都用得上,但是似乎什麼都很累贅,她思考到都頭痛了。

  第一次長途旅行,究竟要帶什麼?

  對於狄安娜列出的行李表和計畫書,魯西魯一一駁掉:「水,這裡不是沙漠地區,每隔一段距離就有水井,而且都城附近還有大河;

  食物,這個可以通過購買或採集;

  藏身之處,你真的打算躲在一個地方不動彈?那你還不如就躺在自己臥室的床上。

  至於急救物品,假如你不幸受傷,第一需要就是急救物品。」

  那麼,我該帶著很多藥品和繃帶……不不不,魯西魯所言不一定就是對的。

  狄安娜下意識扭了扭手指頭,逃很危險,卻是她的機會。

  也是他的機會。

  狄安娜沒料到逃的很順當,沒有遭遇絲毫阻力——中午出城,下午的時候,馬車就已經賓士在原野上。

  「你怎麼做到的?」狄安娜問魯西魯。

  魯西魯駕駛著馬車,悠然說:「貴族裡到處都是集團,大集團裡還有小集團,集團和集團之間很多矛盾,錯綜複雜,而且總是希望幹掉對方。

  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把現在的王轟下王位嗎?」

  「他們爭吵過很多次。」狄安娜低聲說。她知道當權者有很多想法,最讓她無法接受的,是他們希望把她嫁掉,生很多很多女孩,最好都繼承愈傷能力,子子孫孫都為他們賺取利益。

  她很不安,心神不寧,抱著一個小藥箱,裡面除了藥品繃帶,還有不少首飾,她挑選的都是含有珍貴鑽石珍珠的首飾,打算有機會把它們拆開了賣掉。

  可是關於如何變賣,她毫無頭緒。

  正如她對自己的命運。

  「他們都以為你在敵對派手裡,我們可以賭一下他們什麼時候才能發現真相。」庫洛洛很悠哉。

  「我不想賭博。」狄安娜望著魯西魯的背影,突然想到了宗教畫。

  他的外表俊美如天使,但是內心卻冷酷似魔鬼。

  漸漸地,車子搖晃起來,路途是這麼顛簸嗎?城堡裡的路往往很平整,而且馬車又開的慢,狄安娜都能睡過去。

  搖動讓狄安娜覺得暈乎乎,想嘔吐。

  「魯西魯,今後我們該怎麼辦?」狄安娜身體上倦怠,精神上卻很振奮。

  「這要看別人拿我們怎麼辦。」魯西魯回答。

  馬車突然停了,狄安娜的腦袋差點撞到車頂。

  「喂!」你提前說一聲啊!

  「哦,打擾了,小小姐。」粗魯掀開車簾子,一個絡腮胡中年伸出強壯的手臂,「把錢拿出來。」

  狄安娜深吸氣,垂下眼睛,乖順把自己的小錢包遞過去——這裡面也裝了不少首飾。

  「好孩子。」絡腮胡掂量了一下錢包,覺得重量很不錯,「這條路是我們的地盤,所以小小姐要交買路費。

  只能算你倒楣。」

  趕車的魯西魯幹嘛去了?

  狄安娜低下頭,她的箱子有個機關,按住按鈕順時針轉動三下就可以飛出麻醉針,問題是她不曉得強盜有幾人,貿然的反抗會不會招來更大的麻煩。

  「好貨色!」一個戴氊帽的男人看著狄安娜的臉,伸出手把她強拉下車,那蠻橫的力量讓狄安娜的胳膊立刻帶上了一圈淤青。

  「我已經沒有錢了。」狄安娜啜泣。

  「箱子裡有什麼?」絡腮胡搶過箱子。

  「我的衣服。」狄安娜主動打開箱蓋,露出折疊的整整齊齊的裙衫和內衣。

  這個箱子內有夾層,貴重物品她都提前藏在夾層了。

  看到絡腮胡捏著自己的內衣,狄安娜內心在反胃,並且產生了更強烈的噁心嘔吐感。

  她的身體很脆弱,她沒有足夠的力量把兩個成年男人打飛。

  「小小姐,你可以賣個好價錢。」氊帽男捏捏她嬌嫩的臉蛋,「我們的心很善良呢,你不哭不鬧,就不會挨揍。」

  「還會讓你很舒服呢。」絡腮胡把她的箱子整個翻了一遍。

  該死的魯西魯,現在你要用真正的強盜給我上一堂教育課嗎?

  狄安娜視線餘角,已經看到總共三名強盜,最後一人是個壯碩的胖子,比前兩個加起來還要敦實,正在踹魯西魯。

  聽說魯西魯實戰很強的,該你挺身而出的時候,你裝什麼?!

  聖經裡說:【不要把聖物給狗,也不要把珍珠丟在豬前,恐怕它踐踏了珍珠,轉過來咬你們。】

  大概因為這對年輕男女太順從,強盜們毫無顧忌的討論起他們,推理的簡單到可笑——毫無疑問是私奔,那姑娘一定是貴族,看看那打扮,那肌膚,那雙手,被小白臉騙了的貴族女孩!

  「我還從沒和貴族睡過呢。」氊帽男看狄安娜的目光,滿是不懷好意,嘿嘿笑著。

  當陌生男人的手在狄安娜衣服裡摸索的時候,她感受到了恐懼,巨大的恐懼……


☆、所有人都想征服世界  一

  【他們和狄安娜到底是什麼關係?】雲古認識金(把他評價為混帳),知道帕利士通(畢竟他是副會長),聽說過比楊德(因為他是上一屆天空競技場奧林匹克格鬥賽冠軍),對伊克尚佩瞭解的最少但是這位偏偏還是知曉狄安娜現況最多的。【他們都不是一個類型的啊!而且他們都不類似狄安娜,到底怎麼互相吸引集中過來啊!】

  讓伊克尚佩組織活動帶領大家……那簡直是災難,這個宅自帶冷場效果。所以副會長主動挑大樑,反正把每個人都稱為狄安娜的朋友,輪到自己的時候,他頓了頓,說道:「我也是她朋友。」

  「可是我記得你是她前男友啊。」比司吉咳嗽兩聲,理了理捲曲的金髮,死盯著副會長,「聽說分手三年了。」

  一想到小徒弟要和副會長爭情人,比司吉就有看好戲的預感,簡直可以拿他們去賣門票啦。

  這位元寶石獵人處於興奮狀態,側身斜坐在圓椅上,蓬蓬裙下的一雙小腿搖晃著,姿態輕鬆隨意。

  用什麼寶石可以形容帕利士通呢?

  帝王黃玉,Topaz,帶著新鮮柳丁一般的黃色,濃豔無比。

  狄安娜的前男友不是富力士?

  是帕利士通·希爾!

  雲古被這個消息刺激到腦子震驚暫時短路,不過他很快又思考著:狄安娜有兩個前男友也不奇怪吧,一個二星獵人(雖然狄安娜聲稱她和金沒有戀愛關係,但是雲古眼裡他們的情誼在友人以上)一個三星獵人的超豪華配置,處於「騎士」這個地位真的好尷尬啊,另外兩個男人一個戴頭套一個戴面具,也是前男友嗎?

  為什麼戴頭套戴面具?為什麼不能展露真面目?

  「現在是朋友關係,懷著真誠友誼。」帕利士通說的特別大方,「幻影旅團如果是團長率領,目的性很強;若是團員自己的活動,較為隨性。

  我沒有和他們直接打交道的經驗。」

  「殺之,打倒之,使其腐朽之。」比楊德冷不丁的發言。

  要問他怎麼對付膽敢綁架主人的強盜?

  簡單。

  將對方全部殲滅,一個也不留。

  ——狄安娜,請下命令吧!

  比楊德堪稱最佳騎士,在嗜血好戰的時候,心底裡還惦記要獲得狄安娜許可。

  林聶·歐德堡伸出手,用自己的念寫字——【把狄安娜儘快救出來就好。

  別做多餘的。】

  她對狄安娜的感情類似于婆婆看兒媳婦,比楊德為了說服她幫忙,居然說——「在放棄黑暗大陸之前,我遇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女人。」他滿懷感情,「我的主君狄安娜。」

  狄安娜那個女人太有手腕了,看看她一出事,來了多少男人哇。林聶暗自不滿,她覺得自己壓根不必來嘛,視線不經意的環顧:願意為狄安娜鞠躬盡瘁的男子如此多,可以組成籃球隊了。

  「比楊德桑,你的建議是強攻?」帕利士通就仿佛在主持會議,簡直應該給他一台電腦一台投影儀再做個PPT。

  他對夥伴和敵人都能做到精確的預判和估計,現在內心的小人正在暗夜中笑,露出了寒光的牙:果然如此!比楊德不會讓事情輕巧結束的。

  「我要教育一下那些強盜,讓他們知道,他們這次踢到鐵板了。」比楊德不是空口說說,他會毫不留情把他們幹掉。

  金有不同的想法。

  他要讓信長離狄安娜遠遠的,這個很要緊,他現在盤算著是盯住狄安娜還是盯住信長……在這個重大關鍵的時刻,能少一個騎士就少一個!

  需要注意策略,被狄安娜發現,只會被討厭,最好能讓帕利士通去擔任這個工作,反正副會長不怕被討厭,他最喜歡滿是敵意的世界。

  伊克尚佩舉著自己的電腦給大家看幻影旅團的資料,如果必須進行你死我活的戰鬥,那也要有的放矢,爭取最大程度的克制敵人。

  「聽說他們有十三人啊。」比司吉腦內數數,排列組合各種人員分配,「我們有八個人,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可以對付一個強盜嗎?」她望向了柯特,柯特安安靜靜貓在角落,特別沒存在感,反而讓比司吉想逗著玩。

  柯特垂下頭。

  他必須承認,他是最弱的,他希望自己以絕對的強者之姿出現在狄安娜眼前,但是現在這幫人個個都強的和大哥有的一拼!個別人讓他閉上眼仿佛面對的是高祖父!

  高祖父年紀大到簡直是活化石,一顆大腦袋,皮膚起皺塌陷;他的嘴巴軟綿綿的,假牙都是帶毒的武器;他的手像乾癟的軟體動物,但是力量強到不可思議;他的眼睛又大又深,是靛藍色,古老的仿佛帶有某種傳奇魔力……世人皆道尼特羅會長是天下第一,但是柯特認為,自家高祖父有與其並駕齊驅的實力。

  柯特所學的專業知識是殺人,然而他殺人功力顯然比不上眼前幾位騎士,難道去丟醜嗎?

  「有一位團員前幾天死了,他們最多十二人。」伊克尚佩說道。

  「十人以下,也許只有七到八人。」副會長立刻提出不同意見,「幻影旅團要殲滅背叛的團員面影,但是他們不會為這種事情出動全部人員,所以我們要面對一半多一點的蜘蛛。

  問題是,他們的團長是否在呢?他是否主謀了狄安娜的綁架事件呢?」

  據聞魯西魯是個很難對付的男人。

  ……

  飛坦目睹了狄安娜夢魘。

  她的眼睛在眼皮下急速轉動,身體甚至抽搐起來,肩膀瑟縮,額頭冒著冷汗,眉頭緊緊皺起,牙齒打起冷戰,但是這樣的驚懼情緒裡,她散發著一種脆弱的易碎的美。

  屋子裡沒開燈,然而月光把室內照射的清清楚楚,加上飛坦視力太好,他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她的掙扎和痛苦。

  於是飛坦一下子坐在床上,拎起狄安娜的衣服領子,舉起來使勁搖晃著。

  狄安娜的眼睛因為驟然睜開而眨個不停,幾乎要流出眼淚,嗓音破碎到發顫:「沒……沒事兒……」

  看清楚飛坦後,她心思幾轉,從昏頭轉向到意識清醒,眼前的男子,也許是因為髮型,也許是氣質。給人陰沉恐怖的感覺。

  可是這都比她記不起發生什麼的噩夢好多了。

  恐懼,

  害怕,

  抗拒。

  她不想睡,不想進入夢鄉。

  「我不喜歡女人尖叫。」飛坦若發現狄安娜有呼救的企圖,在她張開嘴的瞬間,就會打暈她。

  「我不喜歡尖叫。」她眨眨眼睛,驅走睡意。

  啪的一聲,飛坦的胳膊拍在床頭,把狄安娜環在臂膀內——床咚!

  她的身上有好聞的草木香。

  「香水?」雖然是問句,但是飛坦的語氣更像是陳述和肯定。

  「我沒用香水,大概是沾上了樹木的香氣。」狄安娜自己聞不到。

  此時,吉格正在全心全意的祈求——飛坦,快點化身淫魔,快點當反派大壞蛋,讓我把你揍扁!

作者有話要說:

  所有人都想征服世界

  歌詞:

  Everybody wants to rule the world.

  每個人都想征服世界

  It's my own design

  我所嚮往的

  It's my own remorse

  我所悔恨的

  Help me to decide

  驅使我下定決心

  Help me make the most

  極儘自由

  Of freedom and of pleasure

  暢意自在

  Nothing ever lasts forever

  人世苦短


☆、所有人都想征服世界  二

  大前天,狄安娜得到了一盆蒂留樹;前天,她欣賞蒂留樹的枝葉,嗅著它的清新芬芳,心曠神怡精神好,覺得綠植比空氣淨化器還好用;昨天,她率領騎士、見習騎士和吉格一起去找面影,距離上遠離了蒂留樹,然而二者之間的羈絆和牽扯並沒有斷掉。

  第一個夢,

  第二個夢,

  它們在狄安娜的內心引起了種種變化,產生了潛移默化的影響。雖然她還摸不清具體緣由,心中卻開始堆積起憂懼和不安。

  她禁不住問自己

  ——為什麼我會怕?

  我怕什麼?

  是什麼讓我不安呢?

  「你在走神想什麼?」

  突然之間,狄安娜的耳畔響起了飛坦的聲音,他用那種低沉又嘶啞的嗓音說著,端詳著她,觀察著她。

  失去了派克,也失去了最快知曉狄安娜想法的途徑。

  他意欲知道她所思所想(最好她想的都是他)。

  既然把狄安娜視為自己的女人……飛坦總不能用刑訊來換實話吧(要是動用那種手段,用不著半天狄安娜就能不成人形,飛坦哪怕不用專門的工具,隨手找點眼前看到的玩意,就能把人折磨的哭天喊地恨不得自殺)。

  她不動,瑩潤的肌膚,宛如玉和雪,風姿高貴迷人。

  飛坦依然是「床咚」的姿勢,在沉沉的暗夜,明亮的月光裡,挨的那麼近,看上去馬上就要對狄安娜做出點出格的動作。

  「隨便想想。」柔和的音,沒有透露情緒。她的體內膨脹著一種頗為煩人的邪火,她不能對著綁架犯飛坦吐悶氣吧,所以心頭越來越沉重了。

  他們太近了,她可以呼吸到飛坦吐出來的氣,那是讓她覺得冷颼颼的氣息。

  「說!」飛坦又不能和她聊遊戲談攻略,他不是個愛聊天表達情感的類型,「不說就睡覺。」

  「可我不想睡……」月亮投射下來柔柔的光,她顯得白,純,潔淨,她抬起手,打開床頭檯燈,在橘黃色的燈下,拿起床頭櫃上的便簽本,用小鉛筆在便簽上寫寫畫畫。

  整理著情報,推導,分析。

  她用的文字是魯魯卡王國貴族間通用的斜花體字,金那個語言天才也只能懂七成,飛坦是絕對看不懂的。

  雖然飛坦就在眼前,但是她寫的想的和飛坦毫無關係,反正現在飛坦也沒做出無禮的舉動,暫且放一邊好了。

  「寫的什麼?你想逃跑?」飛坦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她白皙柔嫩的纖手上,飽滿的指甲修剪成可愛圓弧,動作文雅靈活,寫出的字很漂亮。胳膊肘輕貼著肋骨,一手壓著便簽,一手奮筆疾書,專心致志。

  一會兒工夫,三張便簽正面反面都寫滿了。

  「整理我的思緒。」狄安娜總覺得夢中有某些重要東西,比逃離飛坦控制更要緊的東西。

  這次滅面影的行動,幻影旅團來了七個人,俠客就近找了家庭旅館,做出安排:總之大家都住在第二層,全部是雙人間,瑪奇和小滴共住(201),俠客和佛蘭克林一起(202),芬克斯和飛坦分在一個雙人間(203),信長一人住(205)。

  芬克斯仗義的去和信長一間屋了,不能當電燈泡打擾兄弟和他的女人親熱嘛,不過他人躺在靠門的床上,閉上了眼睛,腦袋枕在枕頭上,腦海裡刮著風暴,老在想隔壁203房間:他們進展到什麼地方啦?

  如果刻意去聽,自然能聽到,但那也太下作了,飛坦又不是個愛說這種事兒的類型,隔天碰面鐵定一句話也不多說的。

  怎麼辦?芬克斯超想讓俠客知道,到時候他的表情一定值得一看!

  信長的睡眠品質很差,因為老惦記著宰掉面影為窩金出氣,所以夢裡就是他和麵影一對一對戰,他脖子一伸直身子一打滾,從床上直接滾到地板上,整個人迷迷瞪瞪:「啊!」

  他看看天色,發現還是半夜,只好又爬回床上,剛躺好蓋上毯子就發現旁邊人不對勁,芬克斯怎麼還不睡呀。

  而且還扭來扭去的。

  芬克斯要進來合住的時候,信長連個理由都沒問,不過這回反正也驚醒了,不容易睡著,就問了:「芬克斯,你失眠?」

  「呃,失眠。」芬克斯不能說實話——我心心念念飛坦和俠客和狄安娜的三角戀。腦內為他們編狗血連續劇,已經到第六集了。

  「咱們一定要抓住面影!」信長還以為芬克斯是為了這事兒睡不著呢,大家要同仇敵愾滅了面影。

  「對!」芬克斯腦內開始為三角戀愛情劇編纂第七集的劇情。

  203房間內——

  「現在幾點了?」狄安娜想知道時間。

  飛坦沒有攜帶手錶的習慣,不過他摸出了手機,看著上面的時間說:「淩晨一點。」

  「我想去洗手間洗漱一下。」狄安娜說。

  「去吧。」飛坦看著狄安娜這細皮嫩肉,估摸她是去上廁所……聽說女性能在洗手間耽擱很長時間,對這一點飛坦不懂,但是也不打算干涉。

  如果她要逃跑……飛坦不禁陰慘慘笑了,他會把花灑對著她嬌嫩的皮膚沖刷——當然,水溫調到最熱的程度,要是加上他念力的火焰,完全可以弄出滾水。

  狄安娜並沒有在洗手間倒騰很久,回來的時候,她因為冷水洗過臉,精神煥發,她保持著平心靜氣的語氣,用審視探尋的目光打量飛坦——他已經在玩PSP了。

  「飛坦先生,能否暫停一下遊戲?」

  飛坦正在操縱隊員把曲棍球打入對方球門,立刻回復:「你說就行了。」他完全可以一心二用。

  「你有沒有想過被你傷害和殺死的人?」

  「他們太弱,所以才會死。」落在飛坦手裡,豈止是傷害,到最後一定要命的。

  禍害啊!

  狄安娜一瞬間想到了酷拉皮卡,那個被滅族的少年,苦苦追捕這幫殺人匪徒的苦情孩子……不過她明白,如今最需要拯救的是自己。

  「請安排我和你們團長見個面。」

  飛坦抬起頭,眼睛睜大,危險度似乎瞬間提高了:「你認識團長?」

  「我曾經讓他搭過一次便車,唯一一次面對面,時間差不多五秒鐘。

  不過對他而言,和我的接觸也許不止那次吧。

  我對幻影旅團認識加深,始于你們在友克鑫的恐怖襲擊。」狄安娜說的頗有技巧,說出來的是實情,絕口不提認識面影還借機瞭解到旅團成員的情況。「我想見到魯西魯,立刻。」

  談一談我失去的念能力。

  她變了,她清楚自己變了,在洗手間,她試著用「上帝的勳章」,可是徒勞無功。她想到魯西魯可以盜取他人的念能力,立馬把他列為頭號嫌疑犯。

  「狄安娜,天晚了,咱們回家吧。」金雙眼炯炯發光,悄無聲息就站在狄安娜身邊了。

  他心中嘀咕:柯特這小子觀察力太不夠了,不是說狄安娜看中信長嗎?原來她中意的是魯西魯哇。

  幻影旅團又不是什麼快樂健康又善良的和平組織,那是強盜團呐,魯西魯是強盜首腦,一肚子壞水!黑心腸!

  金要干預!督促狄安娜遠離魯西魯。                        

作者有話要說:

  另一個版本,原位址:

  歌詞:

  Welcome to your life

  歡迎踏入生命長河

  There's no turning back

  向前的奔流不會複返

  Even while we sleep

  不論晝夜

  We will find you acting on your best behavior

  我們都知道 你一直表現得最好

  Turn your back on Mother Nature

  不流連於安逸

  Everybody wants to rule the world.

  每個人都想征服世界

  There's a room where the light won't find you

  在黑夜湮沒之地 互相攜手

  Holding hands while the walls come tumbling down

  在依憑無所之時 一起並肩

  When they do I'll be right behind you.

  當這一切到來,我會成為你的後盾

  So glad we've almost made it

  迎來成功時值得慶賀

  So sad they had to fade it

  遭遇失敗後隨他淡去

  Everybody wants to rule the world.

  每個人都想征服世界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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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想征服世界  三

  吉格有這種體會:計畫趕不上變化!他酷炫的救美計畫要完蛋!

  呼啦啦狄安娜的騎士部隊都來了,居然連林聶都在!還有個蘿莉模樣的,似乎是以撒的女徒弟,再加上協會副會長,整個陣容光輝的可以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馬哈無聲的用眼神告訴親哥:放棄吧。

  你不能指望咱們同時對付這麼一夥人和幻影旅團七個蜘蛛。

  吉格兩手托腮,沉思了幾秒鐘,躍到那幫人面前,臉上泛起笑容,瞪著一雙又萌又大的藍眼,打招呼:「嗨!」

  馬哈也緊跟過去了,這個矮小的人影有著一顆大腦袋,眼神銳利,衰老的臉如同寒冰,冷不防對最小的玄孫戳出一根枯瘦的食指:「柯特,胡鬧!」

  他自己被哥拖來是不得已,其實心裡非常不樂意,柯特想幹嘛啊?還積極主動來白幹活啊?那麼有功夫來操閒心哇?幻影旅團又不是普通人,被傷被殺也只是一晃眼的事兒。

  「高祖父,我只是引路。」柯特低眉順眼的。

  他明白,那夥強者只需要他當個嚮導。以他現在的實力,也沒辦法去抗議。

  等著瞧,他會慢慢磨練實力的。

  林聶手指打出一串「問號」——詢問吉格所為何事。

  「哦呀,大家目的都是一樣的,拯救我的狄安娜。」吉格心意拳拳說,「我心愛的狄安娜。」

  林聶那老臉沒有變化,只是用念力寫出一行大字——【她真不幸。】

  哪怕對狄安娜沒什麼好印象,但是吉格太混帳東西了,任何人被他惦記上都是個BE。

  性格差勁的傢伙是沒藥救的。

  「林聶,拜託哦,我結婚的時候你來做婚禮蛋糕。」吉格對未來有著美好的規劃。任何障礙他都會克服掉!

  【好,只要你付錢。】林聶對這個婚禮蛋糕的開價,將會是千億為單位。

  「那蛋糕就抵掉你贈送的婚禮禮物。」吉格算的很好,「我沒有收入。」

  做人不要太混蛋!

  林聶迅速回復:【那就去賺錢!】

  「林聶你不要干涉我的生活。」吉格要是肯去工作賺錢,就違背他當米蟲的心願了。

  笨蛋才會去工作,他喜歡舒舒服服被狄安娜養。

  騎士們效率很高,在五分鐘之內就讓無關人士撤場了,整個賓館只剩下幻影旅團和狄安娜。

  205房間,金一聽到狄安娜要見魯西魯就現身了。

  吉格當然也要秀存在感,他打算狠狠向飛坦討回損失(他覺得自己原本有占狄安娜便宜的機會),拳頭仿佛帶著雷擊,剛猛的力道直接把飛坦壓翻到在床上,床板禁不住壓力斷了,飛坦想爬起來,不成,想爆大絕招,腦門上挨了一下子,接著吉格彈跳到他背上,踩踩踩!

  飛坦唯一的用處,就是在吉格編寫的劇本擔任反派,可是他在寶貴的幾個小時裡,就沒做出反派該做的工作。

  強暴還不會嗎?需要教你嗎?還是你腎功能不健全啊!

  「停下!」狄安娜開腔,「來了幾個人?」

  「共九人。」金慶倖魯西魯不在這兒,反正不能給他們接觸的機會。

  「可以請幻影旅團的諸位來一下這個房間嗎?

  我有很重要的話要說。」狄安娜心煩意亂。「吉格,你去幫忙。」

  吉格還沒動狠手呢,他本可以碾碎飛坦的脊椎骨,讓他餘生和輪椅為伴,倔強的強盜面對刻骨的疼痛頂多悶哼,讓吉格不爽。

  「我陪你,讓金去嘛。」吉格還站在飛坦背上呢。

  「發生什麼了?」金立刻察覺不對頭。

  狄安娜深深看了金一眼,就是這一眼,讓金的腦子裡警鈴大作。

  201房間,「請」瑪奇和小滴的,是林聶和比司吉。

  「來,大家到203房間集合,不好意思,不能給你們太多梳洗打扮的時間哦。」比司吉其實寧可去「請」男性旅團成員,最好是個模樣好身材好還有裸睡習慣的。

  小滴下意識的就抓起吸塵器要抽過去,可是一隻瘦骨嶙峋長滿老人斑的手捉住她的手腕,加大力氣,靈巧迅速讓關節脫臼。

  「小滴,不要反抗了!」瑪奇記得小滴就在死亡名單裡,眼前景象加上自己的直覺,她選擇聽話。

  金髮蘿莉絕對比外表要年紀大,實力也肯定強;而那位顯然垂暮的老女人,才是最扎手的……很危險,極度危險。

  「真聰明。」比司吉笑的很和善可愛,「蜘蛛對夥伴的感情很強烈呢。」

  「如果你們殺掉小滴,我會追殺你們到天涯海角。」瑪奇嘴上不示弱。

  流星街人所擁有的東西太少,所以才特別重視已經有的一切。

  202房間,俠客的手機響起了鈴聲,他迅速摸到手機,接聽,為了不打攪佛蘭克林,還赤著腳到陽臺接電話。

  「你好啊,俠客。」

  電話裡傳來陌生的聲音。

  「請問是哪位?」俠客問。

  「我是吉格,我們決定在203房間開會,你先把衣服穿好吧。」這個聲音很年輕,很自信。「動作快點。」

  「喂……」俠客的聲音戛然而止,就在這明亮的月光下,一個中等身高的青年坐在他旁邊欄杆上,圓圓的臉龐,海藍色眼睛機警而充滿活力,銀白色的短頭髮,儘管這種臉孔算不上驚世駭俗,但是卻能透露出與普通人大不一樣的本質。

  俠客不由自主想起了那死亡預言:

  不可以打電話,

  因為在最緊急的時候會打不通。

  最好也不要接電話,

  因為三通之中有一通是死神打來的。

  吉格想儘早待在狄安娜身邊,可不耐煩應付蜘蛛了,他舉起手來,輕而易舉捏爆了俠客的手機:「是不是似曾相識,想起來了?」

  「你……吉娜?!」俠客震驚了。

  佛蘭克林見識很廣,處變不驚,但是眼前突然出現的人還是讓他嚇一大跳,那是個老年人,老的頭髮都掉光了,明明就在眼前,卻仿佛從未存在。

  他很強!

  這是佛蘭克林的想法。

  電光火石間,佛蘭克林打算拖住敵人,讓小滴等人逃脫,對,自己和信長把敵人引向不同的方向,保護念能力最珍貴的小滴,另外最好保住俠客……念彈開火,彈雨裡,老者用很無奈的聲音開口:「就是聊一聊,幹什麼要先動手啊。」在他圓的範圍內,已經完全掌握到其餘房間的動向,「你的同伴都合作了,就不能和平解決嗎?」

  馬哈很熱愛和平的,在掙不到錢的狀況下,他才不樂意多花功夫。

  205房間,信長和芬克斯不管不顧的和入侵者打起來了——對三名現役騎士。

  打鬥的正酣甜,突然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咚咚咚!」指節有節奏的敲擊著門板。

  敲門的是副會長,越是非常時刻,越要保持禮貌禮節。

  「你自己進來!」比楊德沒空開門,信長不是自己對手,然而狄安娜要求活捉,面對絲毫不顧及生命的打法,他必須全心全意。

  「需要我幫忙嗎,諸位?」帕利士通就像從奢侈品廣告走下來的,203 那邊,有金,完全可以碾壓飛坦。

  其實這邊有比楊德就夠了,若不是狄安娜要求「請」蜘蛛而不是「殺」蜘蛛,還能結束的更快。

  沒人理他。

  「我可以善意的邀請大家去203嗎?

  其餘人都到了。」帕利士通話音剛落,一面牆就被打穿了,剛好就是靠著203的牆,看到俠客、佛蘭克林、小滴和瑪奇都在那兒,信長和芬克斯不禁分神了。

  這短短的分神,就足夠他們被制住。


☆、所有人都想征服世界  四

  ——我們全會死在這裡!

  俠客對生死看得很淡,也不指望敵人大發慈悲,他看出來敵人之首腦居然是狄安娜,但是對什麼時候結下了仇怨,卻一無所知。

  俠客試圖看穿她的心思。

  哎,又不是派克,怎麼可能去瞭解一個女子此刻的所思所想。

  瑪奇抿著嘴很安靜。

  小滴問:「你們要殺了我們嗎?」她看了看這幫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的敵人,「要殺掉我們全部?」

  對於死亡,她非常平靜,而且大夥一起死,挺熱鬧。

  佛蘭克林和信長交換了眼神——如果要死,死之前也要能殺一個是一個,多殺一個賺一個,敵人中,戰鬥力最弱的就是那個心事重重的年輕女人,然而她又是被保護的最好的,他們合計出來的策略便是:佯攻狄安娜,製造最多混亂,殺死能夠得著碰得到的任何敵人。

  飛坦自從看到伊克尚佩(這回他戴著熊頭套,才讓飛坦認出來),就聯想多了,陰謀論起來,從他和伊克搶遊戲碟就是陰謀的開始,而陰謀的結果,就是旅團喪失一大半成員。

  芬克斯注意到飛坦被扁倒在床上,忍不住嘲笑:「喂,誰做的啊,飛坦你那麼慘哦,成土豆泥了。」

  「閉嘴!」飛坦喊著,「去你的。」

  他們同時暴起,動作飛快,然後飛坦被吉格踹在地上,芬克斯被比楊德扼緊了喉管。

  「大家不能好好說說話嗎?」比司吉歎了口氣,站在徒弟身邊,用胳膊肘推推他,「小雲古,你應該挑個難度低點的。」

  狄安娜身邊的男人,個個強悍的犯規哦。

  蜘蛛們的手機都被收繳了,伊克尚佩努力一番,然後告訴狄安娜,魯西魯的電話無法接通。

  「只是想和魯西魯先生見個面,你們就不能幫幫忙嗎?」狄安娜說這番話語的時候,看了看幾位蜘蛛團員。

  沒有獲得回應。

  俠客估計和狄安娜結仇的是團長,笑嘻嘻的說:「如果看到他,我會請他給你回電話的。」

  他綠色的眼睛和和善的臉往往給人坦誠的印象。

  要不是懷疑上魯西魯,狄安娜根本不必拿正眼瞧幻影旅團。

  「雖然你在笑,但是這幅笑臉挺醜陋的。」狄安娜揚頭一笑。

  這一笑,金覺得心都要碎了,透不過氣來,他腦子裡閃出萬千念頭,交織著,就是不知道哪種猜測比較靠譜。

  同一時間,比楊德,雲古和伊克尚佩都有類似感受,撕心裂肺啊。

  ——我所關心的,我所重視的,都被改變了。

  我現在居然覺得我的騎士們和帕利士通之類毫無差別。

  狄安娜的視線掃過所有人,她想鎮定下來,用一次又一次深呼吸讓自己多點理智,可是不成,只要想到她失去了「上帝的勳章」,就惡向膽邊生。

  她曾經以為等著,找著,東總會回來,可是就算等到他,她卻徹底變了,東對於她的意義,變得普普通通,這對失去太多的東,何其不公啊!

  失去這項念能力,她再也無法擴充騎士隊伍,她的理想要怎麼辦?

  「不好意思,我的臉天生如此。」俠客說,嘴角依然翹起,「不過我們現在真的聯繫不上團長啊。」

  如果狄安娜志在團長,就可以以他為籌碼開始談判。

  「我在想,殺掉幾隻蜘蛛,魯西魯會不會主動出來。」狄安娜抱起胳膊,視線一個個在蜘蛛身上逡巡一遍:俠客,信長,飛坦,瑪奇,小滴,芬克斯,佛蘭克林。她的聲音越來越冷酷,「從誰開頭呢?」

  「我來擔任劊子手!」吉格舉手,「保證完成的又快又好。」

  狄安娜覺得好無力啊,她對殺人提不起任何興致,何況魯西魯只是個嫌疑人,還不能肯定就是他做的。

  她在自己的手機打出幾個字,給伊克看。

  其餘蜘蛛也許不知情,也許殺掉也喚不來魯西魯。

  俠客撇撇嘴:「吉娜小姐,你什麼時候做的手術?」

  「從來都沒做過手術。」吉格的手指甲像砍刀的刀刃,劃破了飛坦脖子上一點皮。

  「他……她是吉娜?!」芬克斯揉揉眼睛,把吉格上上下下看清楚,要是能動彈,他會找俠客打一架的,這貨居然給我介紹了一個人妖!

  銀亮的頭髮,海藍寶石色眼眸,白裡透紅的肌膚,一個武力水準很高的人妖!

  我當初居然瞎了眼覺得他(她)可愛。

  哎,在場的敵人,每一個武力值都很高。

  有些可以用深不可測形容了。那些成熟或年輕或衰老的臉看不出可怕的意圖,瞧不到深沉的心計。

  但感覺上,就仿佛在打開的棺材裡躺著。

  俠客苦澀的想著。

  「我不過是想和你們團長見一面……」狄安娜曲起手肘,把手放在發梢,如果是他偷盜了她的念能力,她不會放過他。

  副會長臉上漾開笑容,眼睛放著光,他能察覺狄安娜的恨意,對幻影旅團團長的恨意,如果這憎恨再深刻點,並且對準自己就好了。

  「好了,隨便你們的哪一位,可否告訴我——魯西魯的念能力,是不是在別人的睡夢裡奪走其念能力?」她加重了語氣。

  不需要蜘蛛們的回答,伊克尚佩用了「千年眼」,去看他們此刻的想法。然後他把知道的悄聲告訴狄安娜:庫洛洛的念能力乃「盜賊的秘笈」,需要看到對方的念能力,並且向對方提問有關這個念能力的問題,而且對方還要做出回答。使用的工具是一本具現化出來的書。

  搞半天查錯了方向嗎?

  狄安娜捏緊了拳頭,盤算著下一步行動。

  蜘蛛們就眼睜睜看著那麼一群人從容走了,都不多看一眼多問一句就這麼走了。

  「那些人中有人和派克有類似能力,大概發現找錯物件了。」俠客並不覺得松了一口氣。要是……要是真和團長有關係,那可是惹上大麻煩。

  瑪奇沒說出口,但是直覺模模糊糊認為,和團長有關係。

  「繼續補覺吧。」佛蘭克林看到小滴在打哈欠,主動提出來,「到早上咱們去找面影。」

  夜裡,居住的旅社被窩金傀儡打成廢樓,蕾茲是穿著睡衣逃出來的,到了白天,傑和奇犽幫她找到她的傀儡娃娃,還幫她買好了裙子。

  Heaven’s angel

  服裝店店長用這個詞語稱呼蕾茲,她換上鮮紅哥特蘿莉裝,頭上也綁著同色的蝴蝶結緞帶,被打扮的豔如玫瑰,然而蕾茲只覺得這個名詞很諷刺。

  她才不是天使呢。

  她說傑和奇犽成為了自己的朋友,其實呢,她只是哥哥的傀儡,看住他們,便於哥哥傷害他們。

  面影還藏了個秘密武器,他製作了一個黑長直發男子的人偶,是專門來克制奇犽的。在隨後的打鬥中,這個人偶奪走了傑的眼睛。

  奇犽奔潰逃跑了,蕾茲扶住失去視力的傑,心亂如麻。事情還會不會更糟?

  「呐,蕾茲,你的眼睛,並不是你的吧。」傑的眼皮顫動一下,原本該屬於黑眼睛的位置,就仿佛可以吸入萬物的黑洞。

  似乎他看得見,而且能看到眼睛都看不到的真相。

  蕾茲後退一步,被看穿了,對啊,她的演技那麼拙劣,被看穿也是活該。

  「對不起!」她深深鞠了一躬,逃走了。

  夜裡開始下雨,這對於蕾茲「燃燒」的念能,是非常不利的狀況,她安安靜靜等待。

  西索不放心自己的玩具,也來了面影的根據地,迎戰傀儡庫洛洛傀儡俠客傀儡飛坦,一對三,隨便哪個都能一張撲克牌放倒。

  西索真心希望面影能讓傀儡把本尊實力模仿的盡善盡美,可是這傢伙做不到呀,閃過那些攻擊,他算著幻影旅團還有多久才趕得過來。

  末了,四人組配合,終於用酷拉皮卡的鎖鏈束縛了面影,接著,面影被妹妹捅了一刀。

  有史以來,最讓他難受的就是這個了,他一心照顧的妹妹,突然就進入叛逆期了,居然還知道給親哥來一刀了!匕首紮入身體,可是他依然連一個指頭都不捨得動她。

  他把怒火發在眼前所有人身上,反正受了致命傷,乾脆一下子召喚出傀儡佛蘭克林傀儡信長傀儡芬克斯,勢必要能多殺一個是一個。

  此時幻影旅團(大部分成員)終於趕到了(西索忖度他們真慢啊),佛蘭克林,信長和芬克斯有幸嘗試了——用自己的手抹殺和自己一模一樣長相的傀儡。

  蜘蛛團員們沒有找小傑他們麻煩,他們已經實現了既定目標:面影死了。

  那麼,後面該做的,就是找到除念師,幫助團長除去心頭念刃。

  火焰開始彌漫,依偎著哥哥,擁抱著烈火,蕾茲太累了,她要帶著哥哥一起死去。

  一切都結束了,再也沒有傷害,沒有掠奪和殺戮。


☆、所有人都想征服世界  五

  狄安娜的心扉,仿佛有五隻老鼠,五隻貓,五隻狗,五隻熊貓和五隻灰熊在一起開運動會,那一百隻爪子撓著她的心扉,使她一刻也不得安寧。

  被分配看車的柯特,望眼欲穿等著狄安娜回來,但是一見到她,就敏感的發現有什麼不一樣了。

  以前狄安娜看柯特,就和奇犽哥看待阿路加一樣,溫情又寵溺;現在狄安娜看柯特,就和奇犽哥看柯特一樣,潛臺詞就是:你可以靠邊站了。

  他薄薄的嘴唇不自覺繃緊了,難道是他沒有直接參與救援,讓她不高興嗎?

  吉格自然也能看出狄安娜的情緒不佳,她曾經急切的想找魯西魯,幸好她放棄了這個念頭,否則吉格再能耐也沒法讓花肥變成大活人。

  所有風險都埋在那個花盆裡了,狄安娜沒事幹也不會扒拉泥土,吉格琢磨就讓魯西魯這麼變泥巴最好,反正他活著就是個貪婪殘酷的強盜,符合狄安娜騎士標準這一點也挺惹人厭。

  揍敵客家沒出過善於寬解安慰的人才,馬哈看看親哥再看看玄孫,委實不明白那個周身散發「離我遠點」氣息的女子哪裡出眾動人啦。

  從她那裡,揍敵客沒有獲益,只有倒貼。年齡最大和最小的揍敵客都樂意為她效勞,鞠躬盡瘁,喂,她真值得你們費神嗎?

  親哥的事情馬哈沒法管,柯特的事情就交給席巴去愁吧,馬哈打算天亮就回家了(他後來非常後悔,早知道後續波折就該立刻動身)。

  平日裡遇到不爽心的事兒,狄安娜可以吃美食,購物,洗澡,睡覺來紓解。

  不過如今前三樣沒時間去做,最後一樣則萬萬不能做。

  唯一的犯罪嫌疑人魯西魯,卻偏偏不具備夢中偷念力的本事,她要去懷疑誰,調查誰?在抓住犯人前,她不能睡上一覺,她害怕連「大天使的氣息」都被奪走。

  睡意和焦躁讓她的眼眸失去光澤。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要怎麼做?

  她正在房車的車頂陽臺煩惱,柯特過來了,黑黢黢的眼睛閃動著點點柔光,睫毛又長又翹,雪白的肌膚毫無瑕疵,和服衣擺帶來和風,他說:「我要去加入幻影旅團了。」他不能弱下去了。

  考慮了很多,柯特依然認為力量強大才能得到所求。

  他想被承認,想被依賴,想被尊重。

  「好啊,我支持你。」狄安娜向他伸出了尾指,勾起來他的小指頭,拉了拉,「我們約定,第一,你要按時吃飯;第二,不要勉強自己;最後一條,有空的時候給我打電話,舉棋不定的時候先和我商量。」

  「嗯!」柯特有些不解的側頭看著勾住的指頭,脖頸雪白,手兒小小,「這是約定的一種形式嗎?

  在我家,訂約要戳破拇指血混著血。」

  「這樣就可以了。」狄安娜微笑。

  柯特本已經背轉身,像個幻影一樣掠出幾步,卻還是轉回來,目光掃過狄安娜的長裙,悸動的心情轉化為語言。

  「是什麼壓迫著你的心?」連目光都含著問詢之意。

  他人小力弱,可是至少可以聽她訴訴苦啊。他知道他現在哪個騎士也比不上,可是有朝一日,他會躋身騎士行列,讓她為他驕傲。

  「有些難辦,不過總會解決的。我有很多朋友。」狄安娜看著柯特,想到了小傑,那孩子也要面對很多艱難困苦吧,可是他一定都能和朋友一起戰勝困難,迎來勝利。狄安娜屏住呼氣,心情慢慢沉靜下來,讓她煩心的根源,她會和朋友一起解決掉!

  她不需要眼淚和脆弱的感情。

  「抱抱我。」柯特小聲說。

  狄安娜蹲下來抱住柯特,孩子用食指和拇指揉著她柔柔軟軟的秀髮,髮絲間有清甜的香味散發出來。

  「我會留心旅團。

  我會強大起來。」總之,狄安娜是在他們手上變得奇怪的,他推斷要恢復,也和旅團有關。

  自尊心在慫恿他:去吧去吧,變強,去吧去吧,找出狄安娜改變的原因。

  「我的事兒,很快就能辦好。」狄安娜自然會找出良策,而不是等十歲孩子想辦法,「我知道你在旅團,不會以溫順聽話的面貌出現,但是今天我親眼見識到他們實力,你也該用自己的眼睛看看他們……慎之又慎。」

  不同的環境會帶來不同的思維方式,也會把人引入不同的路途。

  柯特在揍敵客待了十年,揍敵客的教育方式也不是不好啦,只是這種模式也限制了他。

  這獨立自主的第一步,面臨從未接觸的人,處理沒有經驗的事……孩子可能做出任何反應。

  柯特很懂事的點頭。

  另一邊,比司吉想和徒弟告辭了。

  「小子,我現在真想稱呼你為勇者啊。」比司吉示意徒兒彎腰,對著他耳朵說,「祝你成功哦。」

  如果開局賭博,出於親疏關係,她會在弟子身上下注。

  賭注最多十萬戒尼。

  狄安娜來了,禮貌感謝比司吉的相助,並且告訴她,雖然無法付出具體的禮物,但是有個關於珍品寶石的情報——Greed Island裡有這世界最稀罕的寶石:黑暗翡翠、賢者的海藍寶、奇運亞歷山大石、喚來魅力的綠寶石、彩虹鑽石、藍色行星……遊戲通關就能把寶石帶出來。

  明日友克鑫Southern peace拍賣會後,富豪巴特拉公開選拔人才破關。

  比司吉最愛寶石,立馬決定玩遊戲(Greed Island)拿大獎。

  「老師,祝你遊戲通關。」雲古不曉得詳情,在他概念裡玩遊戲只是一項娛樂,而且還是很浪費時間的娛樂。

  這項提議,狄安娜是有私心的,比司吉教出了雲古,雲古是個強化系。聽雲古說這位二星獵人在教育人方面很主動,就像對待寶石原石,若是良才美質,會主動湊過去。

  Greed Island 總面積八萬三千平方公里,要遇上另一個玩家幾率不大,但是同樣參加巴特拉的選拔,她遇到小傑的幾率是百分百,對這麼個可愛又優秀的孩子,剛好也是強化系,會不會忍不住指點呢?

  她相信小傑能衝破面影這個難關,明日準時接受選拔通過選拔;

  她同樣相信自己:

  抓住那個竊走她念能力的罪犯,懲罰他(她)!

  與此同一時間,伊克尚佩把金拉到角落,低聲說:「是不是那個飛坦對她……」看樣子不像發生過那等事兒,可是狄安娜被擄走幾個小時,也許是精神上被污染了。

  「有吉格盯著,飛坦做不出什麼過分的。」金語氣沉著,不亂方寸。

  金深知,吉格當時還等著飛坦強逼狄安娜好救美呢。

  更可惡的是作壁上觀的副會長,他想看看金的實力,金就是不出手,偏不給他看到!

  要不是夜裡突然襲擊,加上己方有好幾位世界排的上位次的強者,且蜘蛛們沒來得及發現這些人內部矛盾,只怕沒那麼容易「談一談」就結束。

  「可是她這個樣子,我很擔心啊……」伊克心疼她。

  她在他眼中風情萬種又軟弱無依,看,被飛坦那種強盜劫走了,若沒有及時解救,會被多麼殘酷的欺侮哇。

  「有什麼要說的要做的,她一定首先和騎士商量。」金垂首看著自己的腳尖,哎,自己已經不是她的騎士了。

  狄安娜,比我更重要的人,你擁有幾位?三個,四個,還是五個?

  金想到了傑,如果這個時候見到兒子,他會說——傑啊,成為優秀獵人的訣竅就是,遇見一個足以讓你越來越優秀,你越來越想把一切都奉獻給她的女性!

  最好那個女人根本不認真對待你,偏偏就能用她的意志控制你的一言一行,比最強大的操作系還操作系。你想要遠離,想要把她不當回事,想輕鬆愉快過沒她的日子,可是隔上幾個月就超想見她,想的不得了!

作者有話要說:  

  食戟之靈梗,小山力同樣擔任開掛男主的爹。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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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想征服世界 六

  金對她說:「現在也沒我什麼事了,我就告別一聲,先走了。」

  他看的到狄安娜疲憊的樣子,準確的說,精神不佳。就好像她很想倒在床上睡,卻因為第二天要考試不得不熬夜準備。

  他不開口問,他等著她自己說。好不容易才維持日常狀態,他提醒自己別做奇怪的事。

  ——不過是見個面,別有反應啊!我一定只是因為「上帝的勳章」才那麼奇怪的。太關心她我就輸了!上次扒下她睡裙……感覺好混亂,而且她什麼也不穿的婀娜形象不斷在腦海裡閃回啊,腦內小電影播放以狄安娜為女主的禁片哇。

  這到底算什麼?

  怪自己視力太好記憶力太強?

  狄安娜盈盈的眼睛望向金,抓起他的手腕:「別走,我需要你。」

  舉世公認,金最擅長交朋友,尤其是和奇人怪人天才打交道(天知道為什麼,他能得到最偏執最疑心重的人的歡心),她失去的念能力,也許就要靠金幫忙找回來。

  另外,要是真想走,金就不發一言直接走掉了,不會特意來告別。

  她的聲音溫婉動人,她抓住他的力度雖然不大,可是顯而易見動了感情,她的眼睛深深凝視他,甚至可以倒影出他的臉龐。

  他的心頭被重重一擊。

  心搏直線上升。

  「其實我挺忙的,真的,好多專案和工作呢。」金說到這裡,也擔心推脫過了頭她就真讓他走了,話鋒一轉,黑的墨玉般的眼睛多了幾分熱忱關切,「既然你說需要我,我當然要幫自己的朋友,誰讓我們是朋友呢。」

  「謝謝。」狄安娜只能說謝謝。

  若金真的堅決要走了,她會用盡渾身解數挽留嗎?

  這一點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不想欠他的,問題是驟然間也想不出報答的法子(以身相許之類絕無可能)。

  「作為朋友我才告訴你的……強盜不適合當騎士,他們是狼,你要的是狗,狼是無法被馴服的。」金為了狄安娜收騎士糟心啊:每隔一段時間她就想收一個,不管他們的道德素質嗎?你到底多愛黑髮黑眼男?我就是黑髮黑眼,我一個能抵得上一萬個。

  「我明白。」狄安娜需要他幫忙,不會這時候反駁。

  其實呀,就好比養一隻狗養了好多年,然後狗不樂意和主人一起,主人把它放生了,它又老是回來找主人,並且看主人新養的狗全不順眼,覺得它們弱爆了,自己強壯又聰明,主人不能再有其它的狗。

  ——你不明白!

  金明白她不明白。

  ——沒准,我自己也不明白。

  金不喜歡這種狀況:她對他的直接影響那麼大。

  一刻鐘後,狄安娜召集騎士開會,外帶金這個被開除的騎士,她娓娓道來,把失去念能力「上帝的勳章」坦白告訴自己的三位騎士。

  「我沒有辦法,就像沒辦法選擇自己做什麼夢,沒有辦法讓一把刀子流眼淚,沒有辦法讓玫瑰唱情歌,沒法讓火山停止爆發。」狄安娜不明白是誰,如此折磨她,如此激怒她。「夜裡做一個醒來後什麼都不記得的夢,接著我就沒法用上帝的勳章。

  念能力一旦學會就不會忘記,類似游泳和騎自行車這種技能,我推測它是被盜走了。」

  她滿目空茫,楚楚可憐,敵人在她的夢中,她如何抓住呢?

  她需要一位元念能力者——能夠控制夢境,幫她抓住罪犯。

  伊克二話不說用電腦做模擬,一邊追問狄安娜能記起來的細節,一邊模擬罪犯人格。

  哪怕是最強駭客,無奈念能力者都會把自己的念能力藏著掩著,要鎖定犯人太難,急切間要找個控夢的念能力者同樣很難。

  他一隻手按住鍵盤輸入指令,另一隻手用筆寫寫畫畫,試圖找出罪犯的弱點和缺陷。

  雲古想,真該讓老師多留一會兒,其念能力「魔法美容師」可以讓狄安娜的身體和精神恢復到最佳狀態。

  比楊德立刻就想到了求助的人選:教母!

  林聶的念能力可以讓人進入狄安娜的夢境,但是有個限制條件:僅限於女性。

  金心裡樂滋滋的,太好了!誰做了這件大好事哇!他真想握著對方的手真誠的致謝。

  「我對騎士們,再也沒有以前的感覺。」狄安娜端詳著四個男人,她對他們的特殊感情,突然就不復存在,就好像做的夢,一覺醒來置之腦後。「我原本可以辨識騎士的品質,強調他們的優點,但如今做不到了。」

  她對騎士的興趣,沒了;

  她對騎士的讚賞,沒了;

  她和騎士那連成一體的穩定羈絆,沒了。

  她的價值系統變了。

  金的喜悅頓時大為減色。

  換句話說,他在她的眼裡,不具有什麼魅力啦,價值一落千丈,低到帕利士通的層次。

  他一下子來到狄安娜眼前,攬住她的腰肢,低下頭——咬了一下她的鼻子。

  比楊德第一反應就是對金髮大絕招,幸好狄安娜用手勢阻止了,她從不擔心金會傷害自己,雖然這「咬一口」有點疼,但是,她認為那是有理由的。

  金捂住鼻子,阻止鼻血冒出來,他著手解釋:「她失去的,不是念能力。」只要看騎士們多麼關係和緊張她,還有這迅速的反擊(騎士不可傷害主人,要是金傷了她,他會痛苦不堪的流血),就會明白那些羈絆還在,狄安娜感受不到,騎士們的感觸可半點沒少。金繼續說道,「假設狄安娜是一台電腦,那麼,當病毒入侵後,破壞資料改寫程式,電腦就無法正常運轉,識別不了輸入的指令。

  我們可以聯想《盜夢空間》這部電影,有人盜取了她夢境中的思想。」念能力是由個人的性格,愛好,記憶種種複雜因素構成,某一項改變,就會形成不同的念能力,甚至壓根培養不出某種特定的念能力。

  已經逝去的歲月裡,遙遠的某一天,某一個時刻,某一個片段,在記憶裡變化,或者在記憶裡抹殺,就可能導致她失去對黑髮黑眼男子的偏好。

  「上帝的勳章」並沒有被盜走,只是她用不了。

  「Ghost In The Shell!」伊克秒懂。「Ghost Hack!」

  在那部經典作品《Ghost In The Shell》,人類大量使用電子腦,這樣的腦部可能會被駭客入侵,整個人的人格,包括過去的回憶和人的身體判斷都將受到駭客的支配。理解之後他立刻想對策,「可是怎麼製作防火牆呢?」

  Ghost In The Shell是科幻作品啊,要怎麼把二次元轉成三次元啊?

  他畢竟是最強的駭客,立刻構思著攻性防壁——最好反過來把入侵者毀了。

  「無論你們做什麼反擊,請快一點。

  我只要入睡,就會被繼續改變思想。」狄安娜必須努力不睡覺,至少在想出對策前不睡。「另外,你們自己商量,具體策略別告訴我,我擔心我知道了,那個夢中敵人也會立刻知曉。」

  隱秘的欲念,內心的秘密,是不是早被那個敵人知道?

  狄安娜不希望自己成為漏洞。

  隨後,雲古自薦,幫狄安娜全身按摩——比司吉曾經說:「小雲古,要是有一天我精疲力竭用不了念能力呢?

  你跟著曲奇學學,全部都要學。」

  曲奇(Cookie-chan ),是她念能力「魔法美容師」的昵稱。

  雲古曾經很嫌棄,因為曲奇的按摩,什麼「桃色吐息」「水能養生」「皇家十八錘」「經絡油壓」,他又不開SPA會所,學那玩意幹啥啊?無奈老師要求他學,還不能陽奉陰違,只好乖乖按照吩咐……老師說,總有一天你會為此感謝我。

  幫狄安娜按摩的時候,雲古在內心感謝比司吉——老師雖然經常騙人,但是這樁事誠不欺我。

  金考慮揍雲古幾拳,至少也要把他打出心肺俱傷口吐鮮血——那雙爛手碰觸和摸索她的身體,遊走,滑動,輕錘,慢揉。

  他難受的仿佛心臟給捅了一刀,滋滋冒血。

  金看雲古的模樣實在有點可怕,以至於伊克聯絡狄安娜那幫閨蜜來幫忙之餘,好心勸著:「你以前還只穿內褲坐在狄安娜床上給我發自拍呢,雲古一定和當初的你一樣,什麼都沒有多想。」


☆、所有人都想征服世界  七

  ——我們居然要聚在一起完成同一個任務,真是神奇啊。

  姑娘們正通過視頻電話軟體(伊克尚佩提供了這個溝通平臺)討論著,沒有什麼寒暄,直切正題。

  參與者包括:綺多,皮優,葛爾,鴣姑四位十二地支成員;協會專屬醫師桑比卡;一星美食獵人門淇;GREED ISLAND遊戲製作人艾蓮娜和依妲雙胞姐妹花。

  由這個豪華名單,可以顯示出狄安娜那龐大的人脈。

  「就像盜夢空間,盜夢者試圖給狄安娜植入想法。」皮優剛剛做過美髮,橘色的頭髮就像豐收季節的柑橘,修長的手指滑動著身邊的平板電腦,搜索著關聯資訊,她也看過那部電影,立馬聯想到了。「要摧毀盜夢者,首先必須掌握它的本質。」

  以狄安娜身邊男人的水準,以狄安娜對自己的保護,她居然還會中招……皮優確信,敵人相當厲害。

  「讓那些男人們守在狄安娜身邊確保萬全。

  我天生就不喜歡等待,我決定進入夢中,會一會盜夢者。」葛爾表情冷峻,眼睛裡射出銳利的光芒。她喜歡穿黑色的衣服,整體給人感覺冷硬強勢。

  如果花費更多時間,進行更多調查,自然更穩妥,不過狄安娜等不了。

  她腦海浮現的畫面是:狄安娜脖子上拴著赤色項圈,被面容模糊男牽著,拉到市場上賣掉。

  綺多把手搭在眼鏡上,沉思,是誰對狄安娜懷有敵意?大費周章的對付她,就像獵人追捕一隻漂亮可愛的小鹿,把她趕到陷阱,然後射擊,等著拿走鹿角鹿皮。

  連接上夢境,潛入狄安娜的意識世界,會面對怎樣的敵人呢?

  到時候還能用念能力嗎?

  她現在看不到任何線索。

  門淇和鴣姑在劇院的休息室裡,兩個人對著同一個電腦攝像頭。

  門淇說她有空;鴣姑說等到晚上公演結束,就可以自由安排了。

  「至少比在獵人考試當考官有趣吧。」對門淇而言,上次獵人考試頗為無聊,既沒有發現什麼珍貴食材,也沒有邂逅有當廚神天分的考生,讓他們做個壽司就集體慘敗,還有個西索投來奇怪的讓人背後毛毛的視線,然後,因為她讓所有考生不通過,引來會長的干預……

  「這不是有趣無趣的問題。」 鴣姑穿著的是表演用的古典長裙,倒是比起平日的犀利多了幾分柔美,造型端莊大方,「狄安娜需要我們。」

  艾蓮娜和依妲兩個人私聊,她們自成小團體,和其她女人不搭話,甚至看也不看一眼。

  桑比卡一言不發,坐直了身子,要不是眼皮偶爾動一下,簡直像是發呆。

  十二地支早就存在派系——皮優和鴣姑是推進改革的鷹派;綺多是重視平衡的穩健派;葛爾則屬於自由主義。

  然而現在還多了桑比卡,門淇和雙胞胎。有時候人多了不是什麼好事兒,爭執,分歧,矛盾……

  皮優把兩手的十指頭指尖輕輕觸碰,拇指對拇指,小指對小指,慵懶的靠在椅背上,喟歎一聲:「比三酸圖還複雜啊。」

  三酸圖,又稱《嘗醋翁》,圖畫裡描繪儒釋道三家圍一大醋缸,各伸指點醋而嘗,三人表情各不相同,儒家以為酸,釋教以為苦,道家以為甜。此圖最大眾的解釋是:儒家以人生為酸,須以教化自正其形;釋教以人生為苦,一生之中皆是痛楚,所以要普度眾生,教人去修行來適應這種苦難;道家則以人生為甜,認為人生本質美好,只是世人心智未開,自尋煩惱。

  ——這個工作,其實找上兩個職業獵人,最多三個,就可以了,但是現在足足有八個!以那幫騎士們對狄安娜的關心,那邊可能還要出幾個人潛入狄安娜的夢。

  並不是人越多就越快完成任務。

  騎士們是關心過度,還是另有玄機?

  皮優撕開炫邁的藍色包裝,咀嚼口香糖,伴隨著那沁人心扉的涼意,忖度思索。

  啊,我們可不是白癡,別想捉弄哦。

  

  馬哈圓的範圍內,一切瞭若指掌,他甚至可以模仿那些人談話的聲音,惟妙惟肖。

  他把聽到的告訴哥之後,就見哥的眼睛越來越亮,那賊亮的眼睛似乎預兆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照這樣發展下去,人渣就會成為她的男神了。」吉格下了斷言,他心頭翻滾起不愉快的感覺。「不過,也不全然是壞事。」

  等到比楊德求了林聶幫忙後,吉格那臉龐掛滿了真摯,晃在了林聶眼前,銀色的頭髮宛如被月亮染色,海藍色瞳孔積聚著無限期待喜悅,手上還捧著一個明晃晃的大鑽石。

  「在拍賣會以一千八百億買下的鑽石。

  122克拉,淨度 FL級別。

  友克鑫拍賣會上出現過的最大藍鑽石。」吉格火辣辣的藍眼睛和手中的藍鑽交相輝映,璀璨奪目,「獻給你。

  拜託你多送兩個人進狄安娜的夢境。」

  淨度,乃是指鑽石的瑕疵的數量,而FL(Flawless)——在十倍放大鏡下觀察,沒有任何內含物或缺隙。

  完美無瑕的藍鑽。

  這玩意能讓比司吉瘋狂,但是林聶卻只是冷冰冰看了吉格一眼,伸出食指用念寫字【兩個人,兩份禮物,我還要你家的傳家之寶。】

  馬哈已經很心疼那昂貴的藍鑽,他覺得自己辛辛苦苦殺十老頭,得到的報酬卻全不歸自己,早知如此不如躺在家裡睡大覺!

  然而,兄長永遠能比他設想的更離譜,他把庫裡南3號(269克拉)交給林聶了。

  這是揍敵客家主夫人代代相傳的,現在屬於奇曲,未來則理應歸於奇犽的妻子。

  如今,它蕩然無存。

  「本來我才該是家主,所以庫裡南3號是我的,準確說屬於我未來的夫人狄安娜,現在拿來救她,剛好,恰好,非常合適。」吉格說道。

  馬哈覺得是在聽荒誕故事——喂,你自己早就退出競爭,現在來談家主的權力和財產,太晚了!

  哥的心腸如此黑暗,做事不可能有正當理由。馬哈都能猜到他妄想潛入狄安娜夢境圖謀什麼啦。

  他會埋下一個想法:狄安娜愛吉格·揍敵客。

  吉格正精心策劃著,他耐心等候,等著金拿到荷爾蒙餅乾……結果,金拿出來的,是一盆蒂留樹。

  無需打探消息試探對方,金直接扒開土壤,於是露出一截男人的手臂,再撥拉更多泥土,一具年輕男性的屍體。

  不再是秘密,暴露於光天化日。

  嘛,具體細節請你自己說啊,揍敵客先生。

  金並不是職業偵探,但是他鼻子太靈了,這回一見到狄安娜,就嗅到她身上的氣味不對頭,那不是難聞的異味,非要形容的話,就是蒼松翠柏的樹木芳香……然而,這種氣味應該是男性散發的,狄安娜身上有,本身就不正常。

  他不動聲色,問了伊克,得知狄安娜最近養了一盆植物,就迅速去伊克家把這株高大的綠葉植物搬過來,果然,不一般的重量,藏著不一般的東西。

  ——我的「上帝的勳章」無法使用;

  我和騎士的關係變得奇奇怪怪;

  我心神不寧騷動不安;

  就因為這麼一具屍體!

  狄安娜瞪了瞪吉格,雙臂交叉在胸前,右手掌握緊左胳膊肘,聲音裡透出一股陰沉怨氣:「你送這個給我!」一具屍體!幻影旅團團長的屍體!

  「你看,那樹是不是美美的,香香的?」吉格用腳跟蹭蹭地面,扮無辜裝可愛,「香香的,美美的?」眼看著狄安娜五指合攏,用力過度到看得人都要痛起來,他為了心中大計,立馬認錯:「我錯了,我錯了,全是我的錯。

  我一定到你的夢裡把魯西魯解決掉。」


☆、主君與騎士  特別資料

  【主君】

  狄安娜·魯魯卡

  生日:8月28日

  星座:處女座

  血型:AB型

  喜歡的顏色:藍色,她覺得藍色象徵著睿智、高貴以及強大的意志。希望自己能夠成為「藍色」特徵的人。

  興趣:研究念力和神字,召集人才

  喜歡吃的東西:烤肉和冷面

  討厭吃的東西:胡蘿蔔

  討厭的事物:遲到,哭泣和哀求

  拿手的本事:鑒別人才

  最喜歡的電影:《七宗罪》

  夢想:開辦一所念能力學校;東·富力士回到自己身邊;在歷史上流芳百世

  童年:表面乖乖用念能力為權貴治療,其實一直希望逃離家庭獲得自由。

  【騎士】

  東·富力士

  生日:6月26日

  星座:巨蟹座

  血型:B型

  喜歡的顏色:黑色和白色

  興趣:寫作

  喜歡吃的東西:雖然只是調料,不過很喜歡橄欖油跟芝麻油。只要隨便加入其中的一種,基本上食物都會變得美味起來。

  薯條。

  討厭吃的東西:鮭魚。只有它是東死都克服不了的食物……從生理上就無法接受。

  討厭的事物:火葬場

  拿手的本事:卡拉OK,復活,在極端惡劣的條件下生存。

  最喜歡的電影:《肖申克的救贖》。雖然基調比較灰暗,但是無論看過多少次都不會覺得膩味呢。

  夢想:和狄安娜在一起

  童年:一個非常給人添麻煩的孩子。幾乎無時不刻在暴走,屬於那種安靜不下來的類型。

  金·富力士——已經被狄安娜開除出騎士隊伍

  生日:12月18日

  星座:射手座

  血型:B型

  喜歡的顏色:白色

  興趣:發掘未知,研究稀罕的生物,打遊戲,學罕見的民族文字和語言

  喜歡吃的東西:蛋包飯和豬扒

  討厭吃的東西:沒有

  討厭的事物:情書

  拿手的本事:交朋友,融入團體

  最喜歡的電影:《群魔》和《罪與罰》

  夢想:去黑暗大陸,去遙遠的星星上。

  ——「正因為知道地獄的樣子,所以為人更要有溫情。」

  童年:只有他能找到躲在危險隱秘地方的堂妹,好奇心強烈,喜歡新鮮事物,其實很容易害羞,害羞之後會裝傻。

  比楊德·尼特羅

  生日:4月22日

  星座:金牛座

  血型:A型

  喜歡的顏色:紅色

  興趣:鍛煉身體

  喜歡吃的東西:麻婆豆腐

  討厭吃的東西:喝悶酒

  討厭的事物:父親

  拿手的本事:網球、棒球、騎馬,八極拳

  最喜歡的電影:《風雲決》

  夢想:征服黑暗大陸

  ——「即使自己是一個黑洞,也要襯托出星星的光輝。」

  童年:缺乏父親關愛,父親一直不肯承認他的身份,後來明白母親也不贊同父親認他,其實他對這些並不在意。

  很小的時候就嚮往開發黑暗大陸。

  雲古

  生日:6月11日

  星座:雙子座

  血型:A型

  喜歡的顏色:藍

  興趣:讀書、放風箏、收集熊玩偶、料理、研究神字

  喜歡吃的東西:鐵板燒,拉麵

  討厭吃的東西:雜拌飯

  討厭的事物:表裡不一

  拿手的本事:劍道,空手道,野外求生能力

  最喜歡的電影:比起電影更喜歡看電視,最喜歡的電視劇是《冬季戀歌》

  夢想:成為一名優秀的心源流老師,教出超過自己的學生。

  童年:認真苦幹的人,而且還很天真,直到他遇到比司吉然後世界觀崩毀。

  伊克尚佩·加藤恰

  生日:8月11日

  星座:獅子座

  血型:B型

  喜歡的顏色:沒有偏好,喜歡的數字是0和1。

  興趣:電腦和網路

  喜歡吃的東西:酒,炸豬排配醬油,醬油咖喱飯

  討厭吃的東西:梅幹,紅薑,豌豆,茄子

  討厭的事物:網速慢

  拿手的本事:製作病毒,入侵網站,調查追蹤,查詢資訊

  最喜歡的電影:《碧海藍天》、《下班後》、《大都會傳奇》、《低俗小說》、《超速性追輯》

  夢想:人類可以把意識直接接駁上網,網上的世界代替現實世界。

  童年:自小不服管束,於是父母便把這個令人頭疼的兒子送到全日制寄宿學校,但最嚴格的紀律也無法約束任性的孩子。

  【見習騎士】

  糜稽·揍敵客

  生日:2月12日

  星座:水瓶座

  血型:A型

  喜歡的顏色:黑

  興趣:漫畫,動畫,電子遊戲,手辦,電腦駭客

  喜歡吃的東西:漢堡,三明治,薯條

  討厭吃的東西:蔬菜

  討厭的事物:奇犽

  拿手的本事:查詢資料,製作小型精密電子器械和武器。

  最喜歡的電影:《這個殺手不太冷》

  夢想:成為揍敵客家主

  童年:揍敵客二兒子,長期宅在家,缺乏運動加上暴飲暴食,因此體重飆升。

  柯特·揍敵客

  生日:2月6日

  星座:水瓶座

  血型:A型

  喜歡的顏色:黑

  興趣:和服,紙藝手工,窺視別人正在做什麼

  喜歡吃的東西:中華料理、肥肉、甜食

  討厭吃的東西:柚子

  討厭的事物:蟑螂

  拿手的本事:找人,唱歌

  最喜歡的電影:《地獄少女》

  夢想:三哥只喜歡我一個,

  成為狄安娜的騎士長。

  讓吉格流著淚下跪。

  童年:揍敵客最小的兒子,總是緊跟在母親身邊。外表單純乖巧內在複雜且想得很多,生氣的時候會十分可怕。

  非常重視別人對自己的評價,在團體和家族裡不拿第一就伐開心。

  傑·富力士(學會念之後,狄安娜就把他當見習騎士了)

  生日:5月5日

  星座:金牛座

  血型:B型

  喜歡的顏色:明亮鮮豔的色澤

  興趣:交朋友

  喜歡吃的東西:不挑食

  討厭吃的東西:不挑食

  討厭的事物:殺人,傷害他認為重要的人

  拿手的本事:迅速交友

  最喜歡的電影:《獵人生死鬥》

  夢想:找到金,成為一名優秀獵人

  童年:金養了他兩年,然後米特贏得撫養權,他看函授電視節目學習文化知識,和森林和動物和偶爾到鯨魚島的海員都很快親近,數學一塌糊塗。

  【希望拉入騎士隊伍的名單】

  雷歐力·帕拉丁奈特

  生日:3月3日

  星座:雙魚座

  血型:O型

  喜歡的顏色:灰色(其實是因為早年去世的朋友最喜歡這個顏色)

  興趣:情趣雜誌,AV,看美女

  喜歡吃的東西:啤酒,拉麵

  討厭吃的東西:壽司(獵人考試造成的心理陰影)

  討厭的事物:不負責任

  拿手的本事:表情豐富?

  對人細心溫柔,大好人。

  最喜歡的電影:《最後的情感》

  另外他最愛的電視劇是《急診室的故事》和《欲望都市》

  夢想:成為一名好醫生,拯救看不起病的窮人。

  童年:雖然平時缺點不少,但關鍵時刻靠得住,在朋友圈有「哥哥」「大叔」「老好人」之類的評價。小時候的家教相當嚴格,大部分的時間沒辦法看動畫和玩遊戲。

  磊劄

  生日:4月17日

  星座:白羊座

  血型:AB型

  喜歡的顏色:不挑

  興趣:足球、拳擊、棒球等運動都很擅長、高爾夫、夾娃娃、街機、柏青哥、麻將、將棋、飛鏢、乒乓球、保齡球、檯球等娛樂小遊戲皆是達人

  喜歡吃的東西:除了青椒

  討厭吃的東西:青椒

  討厭的事物:爽約

  拿手的本事:非常多

  最喜歡的電影:不愛看電影,但是喜歡唱K,喜歡唱的歌是「神室雪月花」、「Machinegun kiss」以及「神室純戀歌」

  夢想:好好守護Greed Island

  童年:地道的貧民,年少時候頑皮搗蛋,自稱自己是在被教師、親戚們視為不受歡迎的人的環境下長大的。

  外觀上有些令人敬畏、或可說是稍微有些壞壞的流氓大叔模樣,但是非常討厭被指摘外表。

  在當強盜之前,工作經歷十分豐富——經營過夜店、見習當過牛郎和皮條客;按摩店、洗浴、DVD店、當鋪、超市、各種美食店、日式西式賭場的常客。當過計程車司機,還兼職做拉麵店夥計。

  對自己戰鬥力和念能力很有自信,名言——「不要客氣,想死的儘管放馬過來!」

  麻沙多迪哥

  生日:2月16日

  星座:水瓶座

  血型:O型

  喜歡的顏色:彩虹色

  興趣:攝影,種田,養狗,養倉鼠,音樂鑒賞,電影欣賞,另外很出奇的是,他酷愛動畫片——最愛米老鼠和唐老鴨系列

  喜歡吃的東西:草莓、甜食、各種味道的杯面,葡萄酒

  討厭吃的東西:未知

  討厭的事物:早起,恐怖片

  拿手的本事:攝影

  最喜歡的電影:《辛德勒名單》 、《拯救大兵瑞恩》、 《特洛伊》、伊莉莎白·泰勒主演的所有影片

  他的個人【電影資料庫】藏影量高達2萬份。

  夢想:當個普通人,他已經順利實現了這個願望

  童年:權二代。他是1941年2月16日在西果陀附近的維亞特斯科耶軍營出生的。當時其父山姆多迪哥任獨立第88步兵偵查旅第一營上尉營長。他幼年時的名字是尤裡·山姆諾維奇·多迪哥。1947年夏,六歲的麻沙多迪哥親眼目睹弟弟(1944年生,當時才三歲)在官邸內的水池裡玩耍時淹死。

  ——「我如果不種田,肯定是個出色的電影導演,或者至少是個電影評論家。」

  信長

  生日: 9月8日

  星座:處女座

  血型:B型

  喜歡的顏色:未知

  興趣:獵魚、打水飄、圍棋、名刀

  喜歡吃的東西:豆皮壽司

  討厭吃的東西:沙丁魚

  討厭的事物:背叛,傷害他重視的人

  拿手的本事:鍛煉身體,固執己見,不管一切努力到最後,毫不留情的報復

  最喜歡的電影:無

  夢想:讓念能力使用的條件減少(他的念能力「天下布武」啟動條件較高,所以通常直接用武士刀砍人啦),心底裡有點羡慕窩金可以隨時使出「超破壞拳」。

  童年:少年時代常有荒誕不羈的行為,行為在流星街人眼中都極其奇葩,被周圍很多人嘲為「大傻瓜」

  看起來總讓人覺得比較難以親近,實際上,他是外冷內熱型的人,只要看對眼就會很好交流。喜歡單純直接的人,具體說就是和強化系處的好。

  【花盆裡的屍體】

  庫洛洛·魯西魯

  生日:11月11日

  星座:天蠍座

  血型:AB型

  喜歡的顏色:紅、藍、黑、白

  興趣:閱讀

  喜歡吃的東西:生雞蛋拌飯,西瓜的中心部分,速食炒麵

  討厭吃的東西:無(就算醬東加牛奶都喝得下去)

  討厭的事物:團員隨意的行動

  拿手的本事:掌控人心,盜取念能力

  最喜歡的電影:因為太喜新厭舊,所以沒有最喜歡的

  夢想:旅團永存

  童年:在流星街過苦日子。

  【合作夥伴】

  宰伊洛

  生日:8月7日

  星座:獅子座

  血型:A型

  喜歡的顏色:黑色

  興趣:釣魚、園藝

  喜歡吃的東西:沒有偏好

  討厭吃的東西:沒有

  討厭的事物:軟弱

  拿手的本事:懷有希望,極端的頑強意志。

  最喜歡的電影:卓別林的電影,例如《城市之光》

  夢想:獲得念能力,成為真正的王者,毀滅世界和人類。

  童年:單親家庭,被父親長期虐待,當意識到父親對他毫無關愛,殺死了父親。

  【食客】

  吉格·揍敵客

  生日:5月30日

  星座:雙子座

  血型:B型

  喜歡的顏色:藍色、白色、黑色

  興趣:電腦、駕車、影評、音樂鑒賞、觀看格鬥比賽、妄想練習、喝酒

  喜歡吃的東西:鰻魚飯、炸雞、烤肉、烤鯰魚、布丁、肉類、巧克力、皇帝奶茶、草莓牛奶、麥茶、鳳梨桔子汁、蘋果酸、寶寶奶昔,Pocky餅乾。

  討厭吃的東西:辣的食物

  討厭的事物:狄安娜的拒絕

  拿手的本事:殺人,芭蕾

  最喜歡的電影:《離開拉斯維加斯》

  夢想:來一發

  童年:被作為揍敵客未來家主培養,其實心裡對此不以為然。

  特別附上歌曲Sentimental Rain

  匆匆跑過去的人

  於此雨夜

  甚至無暇歎息

  那般忙忙

  重要的回憶

  墜落墜落

  雖然一路收集至今

  卻盡是拼不到一起的拼圖

  明明是真心渴求的東西

  卻無論如何都把握不了

  再怎麼請求和祈禱

  都會在指縫裡流走

  一次次心存期待

  卻依然無法完美表現

  忍著酸痛的眼眸

  痛哭吧痛哭吧

  與雨水一同沖走

  渴求光輝

  如入夢境

  於此雨夜

  呐

  我不知道這種日子還要持續多久

  不斷迷失

  單純的約定

  圍繞著圍繞著

  想要守護你將你抱緊

  卻被貼上了苦痛的封印

  明明是真正渴求的東西

  無論何時都在遠方閃耀

  再怎麼窮追不捨試圖觸碰

  卻只能在心中消失

  無數次看過的美夢

  卻依然無法前進一步

  垂下無力的手

  痛哭吧痛哭吧

  ——東·富力士

作者有話要說:

  關俊彥最喜歡的演員是崔智友,因此設定雲古最愛的是《冬季戀歌》,他配音的海野伊魯卡討厭雜拌面,因此這麼設定雲古……總之,以上設定都和聲優或他們經典角色相關,例如磊劄考慮到桐生一馬(聲優都是黑田崇矢);信長參考的就是宇智波斑(聲優都是內田直哉)。

  哦,金正日幼年時的俄語名字是尤裡·日成諾維奇·金

  最後歌曲由花江夏樹演唱,本是《四月是你的謊言》角色歌,唱見的唱功很不錯哦。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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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吉格到吉娜

  金揭露出「花盆裡埋著屍體」,吉格沒有掙扎很久,立刻就承認了。

  濃郁的念力壓強從金的身上釋放出來,厚重,沉鬱,堅實,不愧是世界前幾名的念能力者。他很想借著這個機會,把吉格徹底趕開,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吉格捅這個大簍子——這麼一個不擇手段難以捉摸的傢伙,而且還對狄安娜居心不良,真礙眼……明知道這個人很危險,就該設法把他丟遠遠的,再也不要相見。

  有樣東西很適合拿來這個場合用——斷緣之剪。用這把剪刀去剪不想再見到的人的照片,就會以後都碰不到這個人。

  一輩子都見不到狄安娜,這是吉格應得的下場。

  吉格有一瞬間仿佛要脫去身為「人類」的那張皮(同一時刻,一股陰寒的感覺在金的全身流竄,他有種世紀之戰就在下一刻的預感),不過他誠意滿滿(雖然是裝出來的誠意)連聲道歉後,整個人軟趴趴柔綿綿跪下來,抱住狄安娜的大腿,雙手搖搖晃晃狄安娜,身子仿佛和她的腿長在一起了,緊緊貼住,一雙藍眼睛漾著水花,聲音淒慘可憐到極點,微微發顫,那可憐勁兒仿佛是霧都孤兒或者賣火柴的小女孩:「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太想討你的歡心才送你蒂留樹……我對你熱切的愛戀已經把腦袋烤傻了。

  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做!」

  「這次行動,有很多人參加。請你把參與的憑證交給她們每個人。」需要觸媒,才能進自己的夢境,狄安娜要這次行動完成的完美無缺,她厲色吩咐吉格:「用最快速度。」

  至少讓他那瞬間移動派上用場。

  「好。」吉格連眼淚都不抹去,直接淚珠落在狄安娜腿上,那一滴又一滴淚水,順著臉頰流淌,讓人聯想到被搶走手裡棒棒糖的幼稚園小朋友,他帶著哭腔啞著嗓子說,「我去通知。

  你原諒我了嗎?」

  「沒有。」狄安娜的眼皮都未曾抬一抬。

  吉格扒著她的腿,又多流了幾滴眼淚:「別不要我啊。」

  「你就沒有自尊心嗎?」金蹲下來,和吉格平視。他真想一個頭槌砸過去,把吉格敲個七葷八素腦震盪。「羞恥心在哪裡?」

  你這形象真噁心啊!

  「我要那玩意幹嘛!」吉格只要狄安娜!和金面對面,別看他淚珠還滿臉呢,眼中還含著淚花花,氣勢上卻絕不遜色。

  金看著那銀白色的頭髮,真想摸一把抓緊,把他腦袋往大理石地面上撞,撞出深坑。

  狄安娜的視線轉移到魯西魯身上,就是這傢伙,把自己當做傻子耍嗎?因為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她過得非常糟糕。

  她站著看他,看了好一會兒。

  他的胸膛上紮著樹根,根須和他的心臟緊緊相連,青年眼眸緊閉,神態安詳的如同沉睡。

  哪怕就這麼一次,狄安娜想傷害這個人,問題是他已經死了,任何傷害對死者都是無用功。話說,別說傷害了,就算割掉他腦袋,他還能有感覺嗎?

  她考慮最佳的行動方案。

  然後她意識到,該換個思考方式了,當嘗試從魯西魯的視角看問題之後,茫茫無際的未來似乎清晰起來。

  頓時,給魯西魯幾巴掌,或者幾刀子,都不再重要,她覺得答案實在可笑,簡直恨不得立刻笑出聲來。

  ——我們等著瞧,魯西魯。

  你要做的那部分,可是非常困難的。

  金一向認為。瞭解一個人,要首先瞭解他的目的。

  依靠他獨一無二的思維方式,他往往能掌握到他人的目的。

  這個世上,有爛渣渣吉格和爛渣渣魯西魯還有爛渣渣帕利士通,實在是太擁擠了,他們的目標都是狄安娜,何必這麼一致啊?換個目標不成嗎?

  現在,他能清楚嗅到魯西魯的味道,和狄安娜身上的氣味一樣,那是一種草木香,聞起來舒服,但嗅一嗅這芳香,就會引起他不安的思緒。

  魯西魯為了寶貴的小命,會秀出多少存在感啊?要是狄安娜真的看中了……收了他……金不可能看著事態如此發展。

  他沒見過狄安娜如此關注在意一個異性,哪怕是憎惡而非好感,依然讓金擔心。

  一枚枚念力製作的耳飾,由林聶製作,吉格轉運,送到每一個參與行動的人手中:

  綺多一頭綠色的中長髮,長相知性文靜,戴一副圓黑框眼鏡,頭上一頂頭巾,穿著保守。她接過耳飾,戴在左耳,沒有多問。

  「中央時區晚間十一點,我會準時。」眼鏡放大了她藍色的眼睛,她的臉,搭配這圓眼睛會顯得略微稚嫩,所以需要眼鏡……讓她顯得更可靠。

  可靠,是醫生和律師必備的素質。

  鴣姑則擺出一副淩駕於人的傲氣,她的確漂亮,而且被稱為這個時代最優秀的舞蹈家。在她身邊,T恤加短牛仔褲的門淇要輕鬆的多,美食獵人把耳飾掂量一下,還湊到嘴邊,似乎想咬一下嘗嘗味道。

  「那不是食物!」鴣姑提醒她,生怕她真的舔一舔嘗一嘗。

  「歐德堡前輩製作的,也許很好吃呢。」在美食獵人裡,最有資歷的自然是林聶·歐德堡,那個老人已經好久沒說過一句話,坦然面對周遭一切,看上去老的沒法再老,只有品嘗過她製作的點心的人,會永遠不忘那獨特的味道,甚至把那份記憶鐫刻於靈魂。

  門淇有興致和吉格交談——最好談談歐德堡前輩,可是鴣姑阻止了,她輕聲說:「人家有事做。」

  皮優以前見過吉格,而且是沒有留下好印象,她想——狄安娜原本可以選擇更好的男人。

  葛爾在實驗室,屋裡有骨骼模型,肌肉模型,裱好的人體穴位圖,她提起耳飾,因為視線專注,眉頭輕輕皺起。

  然後她把耳飾放在桌面上,修長的身形,舒展的手臂,白衣大褂,暗色皮膚的女子用警告的眼神望了吉格一眼:「我不希望失去重要的朋友。」

  桑比卡觀察吉格,她還記得,這是狄安娜養的寵物。

  艾蓮娜和依妲那兩份耳飾,由伊克轉交。

  ……

  馬哈去拂動腦門上並不存在的頭髮,感覺那上面在冒並不存在的冷汗。

  肉眼看不到風,但風可以吹起漣漪;火不需要親手碰觸,就能感受到熱量;兄長……你用一塊餅乾,把我變成這副模樣!

  我已經老胳膊老腿,如今還要變成老太太!

  吉格,不,用荷爾蒙餅乾,她已經化身吉娜,臉上微微笑著,儼然對自己,對弟弟的女體很滿意,怡然自得,晃著頭的時候,左耳的紅色耳飾劃過流暢的弧線。

  很歡快,過分歡快了。

  「林聶,請送我們進去,看,我們都是女孩子哦。」吉娜準備全身心的投入其中,讓狄安娜潛意識出現這個念頭:我好愛好愛吉格。

  林聶歎了一口氣。

  她再次覺得,被這種人盯上,狄安娜真不幸。


☆、從帕利士通到帕麗斯

  月亮出來時,琦多已經穿過無人的街道,現在,腳旁有一道彎曲的河流,潺潺的流水,頗為清澈,她順著道路爬坡,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很希望趕緊遇到人(最好是朋友),同時又擔心遇到人(也許遭遇仇敵)。

  這是一座全然陌生的城市,古色古香,建築物保存良好,卻杳無人煙,然而更讓琦多忐忑的,是她對自己人生的生疏,她只記得自己叫琦多……失去大部分記憶,常人都會惶恐,她卻用最快的速度自我瞭解,正視現實:我的身體很好,我熟悉醫學,深諳法律,我的求生技能出色,我對失去記憶並不恐懼,因為我明白我有足夠的能力照顧自己。我冷靜而鎮定,我經歷過更糟糕的情況。

  她決定找個地理位置最高的地方,以便眺望的更遠,掌握更多資訊,一邊走,她一邊記下附近的地理特徵和相對位置,查看環境,看看附近是否有危險。

  她開始思索:如果自己有更周全的準備,一定首先帶著醫藥箱和裝著生存工具的腰包。為什麼沒有呢?現在這種境況是突發的,還是她遭遇意外丟失了?最重要的物品應該隨身攜帶(例如指南針,飲用水,軍刀和打火機,藥品),她兩手空空到底來幹什麼啊?她的任務是什麼?她還有同伴嗎?如何找到他們?

  她檢查了一下河水,依靠豐富的醫藥知識,可以判斷這是可飲用的,但是有些該有的東西河水裡並沒有:水草和遊魚。

  一般情況,水裡總會飄著亂七八糟的東西,這麼清澈卻沒有生命存在的水,讓琦多心驚。

  回顧一下剛才走過的路,連一隻動物都沒有遇上,再仔細想想,翠綠的田疇,草叢,灌木間,沒有昆蟲,連蟑螂螞蟻這種生存能力比人頑強的蟲都見不到,毫無蹤跡……這個世界,壓根就不正常。

  琦多走到了一座教堂前,淡黃色的月亮罩著夜間的高聳哥特建築,在這片明亮中,有一個頭髮如同被蜂蜜染色的高挑女子,一陣風吹來,強勁的風把她柔順的頭髮吹得搖曳。

  她打扮的相當時髦,手撐在教堂的門上,似乎打算推開門,察覺到琦多,立刻轉頭,臉上帶著微笑:「嗨,我是帕麗斯,帕麗斯·希爾頓。」

  她們的影子交織在一起。

  仿佛夏夜交匯的兩道閃電。

  沒錯,帕裡士通也來了,不過為了入狄安娜的夢,服用了荷爾蒙餅乾,性轉了。

  至於帕麗斯·希爾頓這個名字,乃是把原本的名字詞尾挪到了姓氏後面,從Pariston Hill變成Paris Hilton;類似的事情金也做過,在Greed Island試玩的時候,他作為玩家用的名字是NIGG,就是把Ging做了異位構詞——將組成一個詞或短句的字母重新排列順序,原文中所有字母的每次出現都被使用一次,這樣構造出另外一些新的詞或短句。

  「你好。」琦多應了一聲,打量起眼前的麗人。「衣服很漂亮,特別。」

  帕麗斯穿著鏤空黑色短上衣,腰部完全暴露,可以看到線條優美的腰腹,搭配的波西米亞長裙充滿異域風情,手鐲是折線條波紋圖案。她個子高,大約173釐米,模樣豔麗,年輕貌美,在她身上,有種讓琦多警惕的氣質。

  「Dress cute wherever you go,life is too short to blend in.」(不論到哪兒都要打扮俏麗,生命短暫,何苦從眾。)帕麗斯笑道,「你看上去很眼熟。

  我在哪裡見過你呢?」

  「我想我們認識。」但是絕對不是朋友!

  琦多的記憶是被暫時遮罩,仿佛蒙上一層布,但是只要有熟悉的人和事物,那層布也可以揭開……電光火石間,視線碰撞,琦多腦海裡在分析和判斷帕麗斯是敵是友,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本能就在說:我們不是朋友。

  「我們也許是同伴……」帕麗斯並不介意被這樣細看端詳,憑藉隻言片語和察言觀色,已經斷定:琦多失去了大部分記憶。

  於是她就順勢也裝失憶啦。

  早在進入這個夢境世界前,根據狄安娜的情況,帕裡士通就預防被盜夢者妨礙記憶,他決定了要辦成什麼事情,很難得會不成功。

  「可我不記得。」琦多面色凝重了幾分。

  她開始懷疑,自己失去的記憶是否與帕麗斯有關。眼前姑娘態度從容,甚至有些高深莫測,琦多心想:如果她耍花招,自己就見招拆招。

  「也許我們還是三姐妹呢!」一個戴著兔耳朵發飾的嬌小姑娘突然沖到了二人之間,指指琦多又指指帕麗斯,「誰是大姐?誰是二姐?誰是小妹妹呢?」

  「你是……」琦多朝著這個朝氣滿滿的姑娘點點頭,「你是皮優。」

  「對,我是皮優。」她拿出一部智能手機,用指尖把玩著,手機就在她手指縫之間轉來轉去,她說道:「這裡沒有無線信號哦。」

  經歷了神秘的失憶,遇到了看著就不是朋友的帕麗斯,還有這個皮優,又在事件裡擔任什麼角色?琦多抿了抿嘴唇,在深深的思考後,選擇問皮優:「我是誰?」

  「你可以是任何人。」皮優把手機放回小手包裡,呼呼風聲,她的聲音飄渺的如同天外之音:「帕麗斯,你失去記憶了嗎?」

  「我很好奇,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對帕麗斯,這是個謎,需要解開的迷。

  她把失憶這個問題輕輕帶過不提。

  「一切皆有可能。」皮優掰著手指頭數著,語氣輕鬆,「例如攜帶一枚戒指去末日火山銷毀;也許是找伏地魔的七個魂片;王國處於危機,我們要尋回昔日英雄七大罪;或許,這和一個叫基拉的殺人犯有關……

  我們沒有遇到危險和麻煩,還真是幸運呢。」

  ——請不要把影視劇或動漫和現實混為一談。

  帕麗斯微微笑著,把一縷金髮攏在腦後,等待皮優還能說出什麼話。

  「我的造型,類似狗這種動物,而你的打扮,則類似兔子,這兩者有什麼關聯?」琦多敏銳的察覺到什麼。

  皮優抖了抖兔耳朵:「因為我們都是十二地支的一員。」

  敵人狀況未明,皮優依靠念能力,保住了記憶,但是其他人呢?她並沒有讓她們恢復的本事,只能走到哪裡算哪裡,他們自求多福自己想起來。

  最大變數就是帕裡士通!不要以為胸部多點肉下面少點肉和骨就能改變本質!

  「我們都是職業獵人。」琦多目不轉睛。

  快想起來了,作為職業獵人,至少要記得……接下來的任務。

  天空劃過一道耀眼的光芒,琦多的視線順著光芒移動,她起步,開始追著那光奔跑:「皮優,和我一起!」

  「那我呢?」帕麗斯笑眯眯。

  十分迷人的微笑。

  「三個人太多了。」琦多跑得很快,一躍而過一道籬笆,上了屋頂,皮優不聲不響跟上。

  帕麗斯沒有跟著她們跑。

  琦多微微捏住拳頭,低語:「皮優,是和帕麗斯一起,還是撇下她更好?」

  「我也不知道。」皮優說的是大實話。

  根據和帕裡士通打交道的經驗(準確說是被他坑的經驗),這個男人太擅長洞察人心,獲得自己想要的。變成女人後,也許那損人的特質還能變本加厲呢。

  她們恰好目睹了門琪死去。

作者有話要說:

  Dress cute wherever you go,life is too short to blend in(不論到哪兒都要打扮俏麗,生命短暫,何苦從眾)乃名媛帕麗斯名言,被收錄於牛津詞典

  來,欣賞一下這姑娘的風采,第一個高清,第二個模糊了點但是有中文字幕


☆、從金到金妮

  「醜女二十五條:第一條,沒有笑容;第二條,不道謝;第三條,不說【好吃】;第四條,目光無神……第十八條,不相信別人;第十九條,不謙虛、傲慢;第二十條,不接受他人的意見和忠告;第二十一條,容易為小事受傷;第二十二條,悲觀地看待事物;第二十三條,不善於發現問題;第二十四條,自身的存在導致氣氛壓抑;第二十五條,對人生和工作沒有熱情。」鴣姑完整的背出了號稱女演員寶典的《醜女二十五條》,她一方面發現自己背誦能力挺好,另一方面發現自己記得的東西其實沒啥用。

  什麼鬼啊?

  她現在到底處於什麼境地?

  什麼有效資訊都不記得咋辦?

  葛爾忘記的更多,她坐在一個玫瑰花朵盛放的雕塑上,問自己手臂變出來的小蛇:「我該用你做什麼啊,小蛇?」

  小蛇無辜的轉圈圈,延伸身體,用臉蛋抹了抹主人的面孔,它作為念獸,不會說人話啊。

  艾蓮娜和依妲是雙胞胎,彼此之間有著最深刻的羈絆,在互相對視的時候,就能確認彼此的重要性,然後你一言我一語……幾個小時後,她們就記起了「我們來這幹啥」之外的所有事情。

  「我們來了那麼多人,都被分散了。」艾蓮娜說,傳送過程類似進Greed Island ,用耳飾當媒介(Greed Island則是用專用遊戲機),林聶創造了入夢通道,讓姑娘們強制睡眠,意識進狄安娜的夢境,也就是說,她們的身體還留在Greed Island ,「我倆不能冒險亂轉,如果類似Greed Island,就會有關卡和障礙,敵人也許會伏擊。」

  「敵人預料了我們的行動,我想假設他們數量不多,所以無法群殺,也許……只有一人。」依妲說道。

  「這裡不是現實。」艾蓮娜說。她側耳傾聽,「附近沒人,安靜成這樣啊……」

  豈止是沒人,連任何其它生物都感覺不到。

  「用合體技吧,我們可以查探它的邊際界限,還可以吸引夥伴。」依妲繃緊肌肉,做好準備。她的右手上出現了一根紫色的長鞭。

  與此同時,艾蓮娜的左手握住了一把銀色長矛。

  二女手把手,開始合體技,跳了一段一分半鐘的踢踏舞,兩人的身體交疊在一起,手指對稱的碰觸,重合,變成一個人,長鞭和長矛也融合了,化為一把銀紫相間的弓,長鞭是弓弦,長矛是弓臂。

  融合的新人比個體強很多,她彎弓,拉弦,一道光能凝聚的箭出現在弓上,以破天之勢,射向高空。但是,它並不是垂直向上的,大約百米之後,就被改變軌道斜著飛了。

  「頂上有邊界啊,可惜不會飛。」艾蓮娜看著箭射去的方向,「咱們走。」她們合體太浪費念力,因此只射出這一箭就趕緊分開。

  她們比綺多和皮優先到一步,門淇被重創了,胸腹一道大傷口,血流了一大灘,因為她剛好處於箭消失的地方,艾蓮娜和依妲異口同聲:「兇手不是我們!」

  「的確不是。」葛爾也看到了異光,火速趕到兇殺現場,以她法醫的知識,門淇是被近身殺害,而不是遠方的箭造成。

  尖銳的利器刺破了門淇的胸腹,她已經呼吸微弱命在旦夕,連抽搐的力量都沒有。

  「我記得你們!太好了!」鴣姑可不想孤軍奮戰。「快告訴我,我們到這裡幹什麼?」沒有目標會很茫然的。

  桑比卡也不聲不響來了,她在門淇身邊蹲下來,說道:「她快不行了。」

  葛爾想和綺多,桑比卡研究一下怎麼救人——她們是協會醫科方面最精英的人了,通常情況,就算門淇半條腿在鬼門關上,也能救回來。

  就算沒救,也留口氣給我把兇手的事情說出來!

  突然,就在姑娘們眼前,門淇的屍體消失了,就仿佛被黑洞給吸進去,只留下一灘血液。

  在現實世界,門淇醒來了,一醒過來就收到騎士們的電話,不過他們關心的不是她的身體健康,而是夢裡發生了什麼。

  「是歐德堡女士讓我強制脫離的?替我謝謝她。」門淇感覺糟糕透頂,她什麼也沒辦成就回來了。

  砸鍋了!

  這比把珍貴食材燒成豬食還難受哇。

  看一看牆上掛鐘,她不過睡了十分鐘,可是在夢裡,卻是三個多小時。

  「你覺得盜夢者的真實身份是什麼?」發問的是雲古。

  他們已經知曉作祟的是魯西魯,但是……這個邪惡的男人會如何反擊,如何收拾那些入夢的姑娘們,就是個謎了。

  「不知道。」門淇身為一星獵人的自尊都丟光了!她受到不小的打擊,但是也明白騎士們需要她說明遭遇,腦內迅速整理了一下,她說道:「我被天空的一道光吸引,還沒回神就被殺……」如果是現實世界,她已經死透了。林聶察覺到門淇情況危急,就趕緊把她傳送回現實世界。

  夢中傷口的沉痛似乎襲來,她下意識摸住胸腹,撕心裂肺的痛楚並不存在,那些苦痛都留在夢境裡,她費盡力量把焦躁的心情壓抑下去。

  「請把詳情說一遍。」雲古的聲音相當溫柔。

  等所有事情都串聯在一起,就能真正瞭解魯西魯。

  進入狄安娜夢境的女性共十二名,除了八個真女人,還有靠餅乾變性的金,副會長,吉格和馬哈,魯西魯能控制局面把她們全擺平嗎?在雲古看來,光金一個就太精明太厲害了。

  整理了一下門淇的經歷,三位騎士面面相覷。

  「魯西魯是打算各個擊破……」從戰術來說,一對多只能這麼辦,可雲古不認為能這麼簡單分析強盜頭子的打算。

  他烏黑的眼眸沉下來,思緒飄飛。

  「可惜夢境裡沒有通信系統,我們無法和她們通話。」伊克尚佩真想知道狄安娜現在怎麼樣了。

  「只有等她們回來,才能通話。」比楊德靜下心。

  派的人多就是有這個好處,在夢裡,她「死去」前,可以由林聶判斷身體是否到了極限,然後迅速帶回來,順便帶回第一手情報資訊。

  門淇沒有見到魯西魯正臉,下一個呢?

  月色裡,金妮站在窗戶前,伸出手臂,伸直了,張開大拇指和食指,估測著天上星星的角度。

  果然,這是幾百年前的星空。

  金妮轉身,閃到床上,一隻手托著下巴看狄安娜的睡顏,另一隻手拉開了狄安娜蓋著的毛毯,她因為突如其來的寒氣,扭動著身體,無意識的摸索著身邊的熱源,也就是金妮,挪著挪著,就貼在金妮身上,還用胳膊摟住兩腿夾住以獲得溫暖。

  金妮用食指戳戳狄安娜的臉頰,輕輕的說:「嗨,要看看超級酷炫的地方嗎?」

  狄安娜受驚了,驟然醒來,睜大眼睛,警惕的看著金妮。

  「我是金妮。」金妮一直等到狄安娜入睡,原本可以直接進行計畫,可是就是突然想看看她驚慌失措的表情。

  ——騎士的束縛帶給我那麼多不便,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想念你!

  在月光下,金妮在狄安娜的床上投下一條黑影,陰影剛好就在狄安娜的臉龐上。

  狄安娜告訴自己控制步調,保持冷靜,可是突然有個陌生女人在自己床上哎,自己還抱住她呢,下意識她想呼救,然而理智告訴她不行,激怒對方才更加不利。

  看著金妮,狄安娜的某段記憶開始在腦海閃現,跳躍著:

  金妮咬下自己手裡拿著的大包子,

  金妮穿著自己的衣服照穿衣鏡,解開了最上面兩粒紐扣看胸部,

  金妮在自己的床上平躺,叫喚:「好香,你的味道,好久沒聞到啦。」。

  那些瑣碎的毫無意義的片段啊!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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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馬哈到瑪莎

  馬哈真的不想和哥哥愉快相處了。活到如此高齡,沒有被艱難困苦打倒,沒有被兇殘的敵人殺害,沒有被兒孫叛逆氣死,如今卻成了個老太婆,怨誰呢?怨親哥。

  金這種貨色很麻煩難纏自然不必說,副會長那個迷人笑容裡又隱藏著什麼呢?她們當女人當得很熟練很自然嘛(當女人對馬哈是一樁慘事,不過他可以裝作適應)!金變成了元氣黑髮少女,襯衣加牛仔褲掩蓋不了好身材;帕利士通則成為金髮佳麗,婀娜多姿;前者的步伐輕盈的仿佛可以在空氣裡舞蹈(也許她還能來幾個後空翻),後者連眼眸都滿溢笑意一舉一動優雅從容(只是那種笑容卻令人心中生疑,擔心這個姑娘在暗地搗什麼鬼),當女人的訣竅她們掌握的很快,哪怕改變了身體零部件,照樣無法改變這種人的強悍精神。

  低頭看看自己,馬哈怨念那兩腿之間重要的玩意不復存在,雖然年紀大到那東西常年不使用,可是一旦失去,還是怪想念的。

  怨也沒用啊。

  馬哈選擇不反抗發神經的哥哥(他已經幾十年沒聽過這命令式的語氣,也早就不會被指令做某事),就算掙扎,強到變態的哥會抓住他,把他強行拖走的,因為他還能派上用場,所以不管他的想法都利用到底……所以說人有時候渺小一點無能一點也有好處,馬哈作為利用價值大大有的人,唯有認命。

  吉娜瞬間移動的念能力,正式名稱是【無遠弗屆】,也就是不論多遙遠,都可以瞬間到達;最過分就是可以立刻移動到有血緣關係的親屬身邊,並且可以協同一位有血緣關係親屬一起移動。

  馬哈心知:除非死掉,否則逃都逃不掉。

  當然,馬哈一點都不想死。

  金和副會長,敢於和吉格搶女人,還能堅持到現在不落敗,馬哈多少對此有些敬意。

  哥的如意算盤打得太早了,競爭對手全不是可以省心的強者。馬哈在心裡說,若是有人雇傭揍敵客殺這二位,絕對不能接下生意,會虧掉!

  「回頭見。」金妮擺擺手,有點像領袖閱兵。

  帕麗斯點頭致意。

  那時候,馬哈的確聽到,在時間仿佛靜止的時刻,面對變成女人的金和副會長,哥哥(姐姐?)如同輕輕吐氣發出的話語:「陰魂不散。」

  她的聲音能把鑽石燒成煤炭。

  為了狄安娜這個女人,揍敵客已經損失幾千億,現在就算哥哥(姐姐)肯放棄,馬哈都會覺得不把人弄到手不甘心啦。

  金和帕利士通先行一步,入口仿佛黑洞,一下子把人的意識吸進去,而她們年輕的身體,則沉睡起來。

  「林聶,請送我們進去,看,我們都是女孩子哦。」吉娜和林聶說,意氣風發,自信滿滿,有恃無恐,挺直腰板(不管怎麼挺那胸部都沒料)。「反正那兩個人妖你都肯托運……」

  【他們也送了我禮物。】林聶眯著眼睛,細細看著老友那漁網襪和超短裙,還有試圖表現如常的馬哈——她覺得馬哈模樣挺好笑(聽說馬哈曾和尼特羅一戰,按理說是絕世高手啦,如今皺巴巴禿頭老太婆造型,簡直讓林聶想揉揉眼睛)。

  【雖然是一句老話——祝你平安。】林聶好歹也收了老友兩塊極品鑽石,用念寫出這一句。

  其餘的你自求多福。

  吉娜充滿感情的跳起來,狠狠擁抱了一下林聶,情深意切的說:「不管發生什麼,別弄醒我。

  我一定要拯救心愛的姑娘。」轉頭她就和馬哈手把手,頭一斜,揚起精緻小巧的下巴,「咱們走。」

  手心裡有一滴血,林聶的血,在手指交纏的時候,從吉娜手裡傳遞到馬哈手裡。

  她們一同進入狄安娜的夢境。

  眼前所見是魯魯卡王國的王都,全部都是數百年前的古建築,城堡是哥特式,還有幾棟洛可哥式建築,金色和白色的裝飾花紋,強烈吸引著人的視線;商業區域和住宅區域涇渭分明,窮人的草屋和富人的豪宅遙遙相對;護城河如同動脈血管,繞著城牆一圈,朝著遙遠的西南方向流淌。

  這個世界的時間恰逢夕陽西下,城市變成了灰暗的顏色,兩位頂級殺手在探查,尋找人跡,飛禽,走獸,隨便什麼活動的東西,呼吸的生命。

  「有十三人。」馬哈開口。闖入者十二人,盜夢者一人,至於狄安娜,她就是這夢境的主宰,主夢人,也就是吉娜心心念念的目標。

  狄安娜意識的主體,在哪裡呢?誰會先找到?什麼時候爆發武力衝突?

  高高長長的圍牆下,置身于此,馬哈玩味了一下魯西魯要耗費多少念能佈置這一切,以及他佈設下多少陷阱和圈套。

  吉娜盯住妹妹那皺紋密佈的臉,失望之情溢於言表:「喂,你就不能對自己做點什麼?

  瞧你這個樣子,又老又醜。」

  馬哈聳了聳肩:「沒辦法。」

  「別忘了你的身體就在林聶附近,就距離來說,足夠你copy了。」吉娜吩咐著,「有了控制夢境的能力,咱們才能進下一步。

  先控制你自己的身體。」

  馬哈的念能力是copy and Learn,在圓的範圍內,可以複製其他念能力者的能力,但是超過這個距離就無效了,另外這個能力有複製上限的,最高可複製七種能力。

  前提條件是獲得其它念能力者的體液——唾液或者血都可以。

  當初吉娜似笑非笑塞給弟弟荷爾蒙餅乾後,說道:「弄到林聶的能力!」

  「……」馬哈那時正在男變女,再冷靜都會被衝擊的無措一下下。

  「接吻!為了搞到她唾液,只好麻煩你去吻她了,要不要給你找張林聶年輕時候的相片?」吉娜微微點頭,「嗯嗯,她年輕時長得不算醜,搞不好還能把你虜獲呢。」

  「……」馬哈身體硬邦邦。

  「開玩笑的,我幫你搞定。對你不錯吧。」吉娜手放在弟弟(妹妹)肩頭,按壓下去,力度足夠產生壓力:「好好幹。」

  ……

  吉娜親自出馬,果然讓馬哈備齊了Copy的條件,當她Copy了林聶的能力,自然就可以操縱夢境了,這不是障眼法或魔術,在夢裡,用這種念能力,可以偽裝改變自己的外形。

  「弄年輕點!」吉娜閉上了雙眼。「《盜夢空間》就有個路人臉的傢伙,職業是偽裝者,在夢境中可偽裝成任何一種外形。負責在夢中偽裝成特殊人物——通常是和目標人物關係親近的人,方便更好地從潛意識層面影響目標。」

  你說的那個路人臉是湯姆·哈迪,人家比你當男人時候帥多了(因為閒暇時間多,馬哈看了很多電影,也瞭解很多電影明星)!

  馬哈雖然不在乎臉和年紀,無奈吉娜嫌棄,於是開始為自己恢復青春,嘴巴周圍和眼角的肌膚越來越光滑,頭髮開始生長變長與耳朵平齊,連身高都在變化著——既然要恢復,就恢復最佳狀態,不過數秒就大變身了,從外表上看大約二十來歲,雙眼又大又藍,銀色中長髮,體型很好,胸部比姐姐至少大兩個罩杯,牛奶色的肌膚,嬌嫩的聲音,女子指著關閉的城門:「看,這像不像古代陵墓的入口?」

  「馬哈這名字太男性化了,你現在叫瑪莎吧。」吉娜睜開眼,觀察一番,立刻為她取了個女性化的名字。

  突然,天空出現一道銀芒滑行,在夜空裡扎眼極了。

  依靠「無遠弗屆」,吉娜和瑪莎到兇殺現場最早(就比被害人和兇手晚幾秒),看到了兇手殺人。

  「嘿,她和你一樣哎,偽裝者。」吉娜用唇語說。

  她們靜靜看著事態,姑娘們因為看到那道光圍攏而來,並不知道兇手就是她們其中之一。

  門淇的屍體「消失」了,皮優腦子轉的很快,她覺得門淇很可能安全了,陷入危險的是在座的諸位啊……她知道無論多麼戒備,兇手都會再次殺人。

作者有話要說:  

  保志總一朗 《白·曼珠沙華》


☆、各方糾葛

  屍體不見了。

  接下來該怎麼做?

  各種應急手段在姑娘們腦子裡醞釀,像綺多這種類型,腦海已經在刮十二級頭腦風暴。這麼一夥娘子軍,論實力很生猛,然而她們殘破的記憶阻礙了她們發揮全部能力。

  沒有領袖,誰都沒法振臂一呼大家回應。

  吉娜凝視了兇手一下下,滿臉肅然。

  就這貨色!

  為了給姑娘們找點事兒做做,為了給魯西魯找點麻煩,吉娜示意瑪莎動手腳。

  瑪莎心想:你的心真髒啊,你就動動嘴皮,實際上費力氣的是我!想歸想,她還是照做了,就用新得到的操控夢境、改變夢中環境的能力——在門淇那血液所在的位置,地面隆起了一個莫比烏斯環,然後旁邊是一個克萊因瓶,最後是一句龍飛鳳舞黑體字的箴言:The question is, what can you make people believe that you have done.。

  莫比烏斯環——把一根紙條扭轉180度後,兩頭再粘接起來做成的紙帶圈,它沒有正反面之分。

  克萊因瓶——一個瓶子底部有一個洞,延長瓶子的頸部,並且扭曲地進入瓶子內部,然後和底部的洞相連接。它沒有裡面和外面的區別。

  至於最後一句……皮優用甜美的嗓音把原文說出來:「What you do in this world is a matter of no consequence. The question is, what can you make people believe that you have done。意思是——在這個世界上,你到底做了些什麼,這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你如何使別人相信你做了些什麼。

  出自《福爾摩斯探案全集》中的《四簽名》。」

  「我想過,兇手就在我們之間。」綺多緩緩看著每一個人,視線平等的掃過她們,安靜的觀察。

  有什麼比混入咱們之間,更容易得手?更容易藏身?

  我對你們,又知道個啥?

  雙胞胎緊緊拉住彼此的手;皮優的手指在手機上蹭了蹭;葛爾表情冷峻,咬了咬唇;桑比卡垂下眼簾,又仿佛不可置信的回看綺多;鴣姑手叉著腰,眉毛彎成略帶嘲諷和不信賴的弧度:「那些奇怪的圈,瓶子和文字,也許就是兇手弄的!

  門淇的消失,也可能是兇手作祟!

  是誰在裝神弄鬼?」

  「不能內訌,然後我們還要完成任務,找出盜夢者!」皮優轉動腦袋,她自忖其他人連幹什麼都忘了,只能直接提醒了。「我們要救狄安娜。」

  反正,兇手也不可能當這麼多人面殺人。

  「皮優,似乎只有你什麼都記得……」葛爾深吸一口夜晚的涼氣,她俯下身細看地上的線索,頭低的快要和地面廝磨在一處,這動作保持了一分多鐘,然後抄起一部分染血的沙土,細碎的砂石在指縫流下,「我們不知道兇手是誰,如果她是我們其中之一,那麼她顯然知道的事情比其他人都多。」

  「你懷疑我?

  真不講理。」皮優正在低頭看手機,嘗試它的各種功能,頭都不抬一下,「互相猜疑,自相殘殺,才是最危險的。」

  「這一點不言而喻。」綺多分析著,「兇手也許可以操縱別人,也許可以偽裝別人,行動時應該保持兩人以上……」

  「互相監視?」雙胞胎異口同聲,「我只和艾蓮娜(依妲)一起!」

  大家把到場的先後順序整理一下:先到的是綺多和皮優,接著是雙胞胎,然後是葛爾,桑比卡,鴣姑。

  姑娘們並沒有熟悉到瞭解對方的念能力和必殺技,門淇的死法太平常了,而且如今連可以證明她來過一遭的東西都不存在……每個人對此事都有自己的理解。

  【還要更多暗示嗎?乾脆寫上魯西魯的名字?】吉娜用唇語說。【那貨明明一臉奸詐相!】對幻影旅團團長的第一印象到第N印象都差得要命。

  吉娜能想到九十九種方法把人渣魯西魯弄死,但是……他都已經死過了,死的都當肥料了,還能對死者如何折磨啊。

  弄到狄安娜的心更重要。

  瑪莎明白姐姐(這個稱呼太彆扭了,在腦子裡過一下就渾身不舒服)並不打算和魯西魯正面衝突,她更掛心金和副會長。

  【依我的判斷,魯西魯還會繼續殺下去。】瑪莎表態,【我會建議從兔子小姐下手。】

  這就是殺手的判斷啦,因為艾蓮娜和依妲總在一起,不好同時下手;葛爾攻擊力較強;鴣姑很難一擊必殺……不是看不起皮優,不過殺她算最省力的。

  最佳手段是結伴而行,或者等皮優落單的時候悄然出手。

  【去找狄安娜。】吉娜說。

  隨便魯西魯在這裡折騰。

  「就算發現兇手,也不能殺了他!」綺多在皮優說出任務內容的時候,就回憶起相關聯的記憶了,「絕對不能殺人。

  我們是在夢中,殺了他也許只是讓他醒來,或者讓我們自己醒來。」

  「那就是拿盜夢者沒轍哦。」皮優聳聳肩,說出的話和她可愛的外表完全不搭:「姑娘們,萬萬不可心慈手軟。射死,捅刀子,碾壓,肢解,吃幹抹淨,盡情的欺負盜夢者吧。

  首先,把他逼出來!」

  在距離姑娘們三公里的城堡中心位置,狄安娜的臥室裡,她保持著謹慎的懷疑,問金妮:「你究竟是誰?」記憶裡有她,可是不夠具體清晰。

  「金妮·富力士!」她在月光下伸出手,握著狄安娜的小手,心中估算:她現在多大?十五歲還是十六歲?魯西魯真混帳。「我是一名職業獵人。」

  「你是從哪裡來的?」狄安娜並不怕。

  「很遠的地方。」

  「一個人?」狄安娜越發淡定,就和聊家常一般,她明白對方沒有蒙人,「為什麼?」

  「為了你,帶你走。」金妮反正不能讓其他人搶在自己前頭,誰都不行,「你還要瞭解我家庭情況嗎?

  我有一個奶奶一個堂妹在鯨魚島,一個也是職業獵人的兒子。」她媽媽死的早,在十二歲考獵人那一年,叔父叔母死于車禍,接著父親在海上失蹤,也許自己的親情觀念很淡漠吧,託付小傑才回過老家一次,那年他二十二歲。

  留給傑的錄音帶,一開始金就說【獵人做事總是任性妄為,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不惜犧牲一切。】

  「你有能力帶我走嗎?你有那麼強嗎?」狄安娜在這個看似平靜,卻真和假越來越模糊的世界,最不想呆的就是現在這個地方。

  「我……應該挺強的。」金妮說的是事實。

  「怎麼變強呢?」狄安娜真希望自己很強很強,強到可以立刻奔向自由。

  「營養的三餐加上適量運動!」金妮一邊說,一邊給狄安娜戴上紅色的耳飾,她要帶著狄安娜進入自己的夢境,主場作戰,金妮不懼任何人的進攻。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如何變強的回答,其實是《幽游白書》裡藏馬給人家的答案。


☆、再死一個

  四位十二地支女性成員,胸部沒有在C以下的,嘛,這一點也許和會長的個人愛好有關。皮優天生的飽滿酥胸,身材苗條婀娜,臉蛋圓圓的,一頭蓬鬆橘發,手裡時常拿著智能手機(手機套是粉色的,頂上還有長長的兔耳朵,這兔子手機殼原配置裡還有一個粉粉的毛絨尾巴——可以當手機擦,她嫌累贅沒黏上)寫推特看論壇,然而夢中世界是沒有無線網的,查不到資料也聯繫不了網友。

  為了避免被各個擊破,大夥兒暫時分組,雙胞胎一起;皮優,葛爾,桑比卡一組;綺多,鴣姑一組。

  和葛爾、桑比卡走在一起,皮優總是覺得空氣裡蘊藏著某種不安,而且她還沒法上網!有什麼地方出了差錯,或者某個人有了差錯,搞不好葛爾或桑比卡就是那盜夢者偽裝的,巴不得她喪命。

  她竭盡所能想把直覺發揮一下,葛爾?桑比卡還是其他人?但是直覺卻讓她一無所獲。

  直覺一直在說:難辦啊。

  突然動手的是葛爾,如果說肉身攻擊力(attack  point)本身力量是一百,強化繫念能力強化(psychic  point)下可以加成一百,那麼壓根不是強化系的葛爾,能發揮的總力量其實一百五都沒有,關鍵就是MP(mystery point),她擅長觀察,在對手出擊前,就察覺到動向,做到準確預判。

  以葛爾的才能,可以在對方還沒產生攻擊意圖的時候,就提前發現敵方的意思……雖然只能預判早一秒左右,爭勝負也夠了。

  ——如果判斷錯誤就完了。

  葛爾的蛇纏住桑比卡的時候,她的確把瞬間抓的很准,蛇身牢牢的攀援圈緊,一點兒也不放鬆。

  皮優靜觀其變,她想起小時候在牙科診所的候診室等待,那是多麼難熬的光景啊,拔牙鉗,牙挖器,鑷子,探針……每次護士叫號,都會擔心下一個輪到自己坐在那椅子上,張開口被銳利的器械倒弄牙齒。

  葛爾和桑比卡誰更有問題?

  她先不做判斷,也不貿然出手。等待,時光自然會交出真相。

  「我下了麻藥。」葛爾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她的眼睛像蛇眼一樣,有種要張開牙吞你下肚的氣勢,她自己知道勝的很險,麻藥讓對方動作遲鈍了。「皮優,你就沒看出來嗎?

  那是男人。」桑比卡當然不是男的,所以,是盜夢者偽裝。

  皮優沒有把詫異表現在臉上,跳上前把「桑比卡」上上下下打量——那秋水一般的眼睛和原版一樣,扯開醫用口罩看臉蛋,漂亮的俏臉也一模一樣:「看不出啊。

  喂,你能把下麵放寬鬆點嗎?我看看他有沒有那個。」脫了衣服看,增進瞭解嘛。

  葛爾是驗屍官,對人體非常熟悉,不過她並不是從男女身體差別發現端倪的,其實答案很玄妙——魅力。

  桑比卡的女性魅力太強烈,周身氣場不是口罩能遮住的,往日吸引一大票男獵人往醫務室跑的氣場突然不見了,葛爾自然就明白不對頭。

  庫洛洛顯出原形本相,他當然不會坐以待斃,而是繼續周旋下去:「看來我露了破綻。」黑髮黑眼的男人,不過二十六歲的年紀,看上去十分鎮定。

  前幾天才被酷拉皮卡捆成粽子,現在庫洛洛又被這個黑皮膚女人捆牢了……至少,這次不需要派克付出生命了。

  「你是危險人物,我絕對不會放開。」葛爾頭腦閃出一隻大蜘蛛被蛇纏繞的圖像,凝視男子的臉龐,試圖破譯某種無聲的秘密,「幻影旅團團長,你原來還活著啊。」

  友克鑫拍賣會的恐怖襲擊舉世皆知,黑幫聲稱匪首匪徒已經死掉,如今看來,幻影旅團技高一籌。

  「呐,把他衣服剝光吧,防止藏著武器。」皮優出點子,雖然她給的理由很正當,其實就是想羞辱人。

  這個男人被栓的那麼緊,連動一個手指頭都不成。

  「喂……」葛爾覺得這是胡鬧。

  「黑幫有發過旅團團長被虐屍的照,我仔仔細細研究過,現在有這個機會,可以試試真貨身上會不會有同樣的反應。」皮優主意很多很多,都是些很實誠很有威力的古典刑訊方法,「魯魯卡王國的前身大秦,曾盛行一種叫「勒索死」的刑罰,將犯人連同一隻猴子、一隻公雞、一隻狗、一隻貓以及一條蛇一道放入皮袋,再將口袋紮緊緊的,能留下歎為觀止的傷痕呢。

  不過這裡沒有小動物啊……

  我還知道有種叫恐怖梨的刑具,塞在犯人嘴巴裡,就可以毀壞咽喉刺破喉管,讓人不能吃不能喝不能講話,連呼吸都痛。

  趕制一個恐怖梨不大現實……

  葛爾,你就用小蛇把他兩腿之間紮緊,下面那個口堵死,咱們再往他嘴巴裡隨便灌注亂七八糟的東西,能吃不能拉,憋死他!」

  真要方便簡潔虐團長,一根木樁子足夠了——19世紀的《大百科全書》下了這樣的定義【將人類的殘忍性發揮到極致的創造之一】,將木樁從上面的口直接通入肛腹,就像用鐵串烤雞烤豬一樣,此方法不需要太多技巧,以他的身體素質,可以堅持一周呢。

  葛爾搖搖頭:「就算是罪犯,也有人權。」她「友善」的打了一個響指,伴隨著聲音,庫洛洛覺得腸胃翻滾著,一股胃酸往上面沖,止不住要嘔吐,偏偏葛爾手臂的蛇死死纏住他喉嚨,強制那些嘔吐物上不來。

  皮優顯得很開心:「這是什麼新藥啊?」他活該受這份罪。

  「還沒來得及命名,只要聽到響指的聲音,中毒者就會嘔吐……」

  葛爾還沒說完,皮優就興沖沖連續打響指,庫洛洛從腹部一路不舒服到喉頭,他的臉開始泛紅,汗濕的頭髮貼在腦袋上,她看他一副要被嘔吐物搞窒息的樣子,稍微把喉嚨部分放鬆,把他倒著提起來——想吐就吐吧。

  正在此刻,地面塌陷了,四周碎石亂竄,葛爾感覺到庫洛洛要跑,可是……她自己在從高空往下掉啊,而且速度太快了,根本是自由落體,如同埃菲爾鐵塔被試驗的那個鐵球,她明白,這腦缺血將帶來黑視(眼睛會感到發黑,看東西模模糊糊乃至什麼都看不到),只好轉攻為守,讓小蛇環繞在四周三百六十度防禦了。

  站穩腳步的時候,葛爾也不敢妄動,等到塵埃落完視線良好,皮優已經不行了。

  ……

  「這就是你的夢?」狄安娜興奮的看著那一大片藍色水面,「那是海嗎?告訴我那是海!」

  「是海。

  我們就在月色下的海灘走一走吧。」金妮挽住狄安娜的胳膊,這裡是她夢中的Greed Island,她熟悉它,當然,選擇這裡不僅是因為熟悉。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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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分析縷

  葛爾權衡一下,決定去找綺多那個小分隊(因為她和雙胞胎不熟)。

  綺多那邊,每個人依次展示專業技能,來證明「我是我自己。」綺多可以背一段《六法全書》再背一段《黃帝內經》;鴣姑則跳了一支舞,當她舞蹈起來的時候,觀眾的視線無法離開,甚至會忘記時間的流逝,太完美了,毫無缺點。論身體平衡感和節奏感,作為舞蹈演員的她出類拔萃,其他人裝也裝不來。

  葛爾把自己的小蛇弄出來給她們看,她的念能力要模仿是很難的,以此取得信任,然後把自己遭遇的陳述一遍,末了說:「現在只要不斷打響指,讓魯西魯聽到……」團長就會嘔吐。

  「你確定這樣能抓住他?如果我是他,此刻就不會在敵人四周亂轉,直接去找狄安娜。」綺多眼神淩冽,迅速盤算起來,思考著魯西魯的行為模式。抓住他是大家致力達成的目標,本來這個目標已經完成,卻功虧一簣,「他殺了門淇和皮優,至於桑比卡,既然我們發現他真面目,那麼她在他手裡沒有活下來的價值了。」

  看來,這個魯西魯的眼光很毒,挑的對手準確無誤都是他能夠儘快拿下的。問題是,這個人真有那麼強大到遙不可及的力量?還有,他為什麼接二連三急切的出手傷人?這個強盜的作為,用 「好戰」這個詞來形容正確嗎?這個寂靜的如同廢城的世界,隱藏著多少秘密……

  咱們這幫人毫無組織和紀律,能贏下去反而奇怪呢。

  不能靠人數和武力取勝。

  魯西魯接下來會怎麼做?像揍敵客殺手般暗殺,把咱們一個個宰掉?他是按照常理出牌還是出乎意料?會先殺誰後殺誰?

  「綺多,你想多了。」雖然並不能打開腦袋看一看綺多具體的想法,鴣姑就是覺得沒必要太過瞻前顧後。

  想那麼多有用嗎?

  把魯西魯逮住才重要!

  「我有個想法。

  魯西魯該反擊乏力了。」葛爾說,「他又不是永動機。」

  「證據呢?」綺多需要實打實的證據,看看桑比卡門淇皮優的下場,多麼小心都不為過。

  「我們回顧以前學過的榮格理論——心靈由自我、個體潛意識和集體潛意識三個層面構成。

  自我是意識的中心,也就是魯西魯一直嘗試影響和推動的,我想在這方面他做的不怎麼樣;個體潛意識包括—切被遺忘的記憶、知覺和被壓抑的經驗,以及夢,它決定著人的人格取向和發展動力。魯西魯可以對這一部分施加影響,比如造出失重,偽裝成他人;集體潛意識是先天遺傳的。它不是被意識遺忘的部分,而是個體始終意識不到的東西。

  魯西魯曾經想調整狄安娜的內心世界,失敗了,或者說結果並不是他想要的,我不認為他還會堅持塑造和改變狄安娜,如果他那麼做,就該伴在狄安娜的自我那兒,無暇管我們。

  他唯恐天下不亂襲擊了桑比卡,門淇和皮優,理由是什麼。在我看來,他已經強弩之末,非常需要休息,非要硬來,是為什麼?

  他堅持下去,肯定是因為不能拖了。我見過不少強者和死者,魯西魯的表現,就好像下一刻他就會死掉。」葛爾下結論,「只有他一個人,沒有體力,沒有念力,什麼都到了極限。

  他跑不了了。」

  鴣姑才不懂榮格理論,她沒學過心理學啊,看看綺多又看看葛爾:「我們去找那個魯西魯吧。

  葛爾,你的意思是我們馬上能找到,對吧?」

  ……

  在現實世界,騎士們面對皮優和桑比卡一個接一個回來(也就是說,在夢境裡,這二位瀕臨死亡),想干預也手伸不了那麼遠。

  庫洛洛簡直是天級災難啊,降臨一次滅一個姑娘,女人們死的一個比一個慘,她們來不及反抗就離開了那個夢境。

  就算是他們,也無法應付那麼多令人煩心的雜事,團長滿不在乎的滅了三個姑娘,而狄安娜的安全,懸而未決。

  伊克尚佩把胳膊撐在電腦桌上,發言:「我想吃荷爾蒙餅乾,也進去。」呆在外面,時間過得太慢了,太慢太慢。擔憂變本加厲,轉變成恐怖。

  「我不贊成。」比楊德說道,「既然已經委託了她們,就要信賴到底。」十二個人,才損失了三個,還有九個呢。

  雲古沒有吭聲,其實到這一步他多多少少有預感,至少,那些強到變態的(不男不女貨色)……一個都沒損耗掉。

  「她們什麼也幹不成!」伊克唐突的把心裡話說出來了。當比楊德和雲古的目光定在他身上,他說:「我承認我著急了。」

  「恰恰相反,她們已經耗掉了魯西魯的體力和意志。」比楊德心說,能對這傢伙造成真正威脅的,可能完全沒出手呢。

  「我擔心狄安娜。」伊克總覺得放吉格進去是一大錯誤。萬一被植入什麼要命的潛意識呢?狄安娜和那種人共度餘生,想到這一點伊克的心拔涼啊。

  「我們都擔心她,但我們現在只能等。」比楊德說。

  魯西魯滅了三個姑娘,為了自保嗎?不,那樣的話不如費點心躲藏。他做的事情,一定是對他有好處的,我們對此沒有頭緒,不代表金他們沒掌握。現場畢竟和旁觀不同,那幫人妖精神力強韌(說難聽點就是死皮賴臉),會繼續努力的。

  此時,金妮已經和狄安娜海濱散步結束,移步到了戀愛都市。

  「這是星座戀愛之路,每一塊石板都嵌著不同星座心底的話。」金妮邁開大步。「比如說你是處女座,搭配的話是【我把心都交給你了,那你就別再還給我】。

  我是射手座,搭配的是【終於,聲音變得哽咽了,我想說,我真的想你了】。」

  真矯情啊,十二塊色彩各異的石板,每一塊上的話都酸掉人後槽牙。

  東·富力士,巨蟹座,心底的話是——你欠我一句對不起,但是,我不會再說「沒關係」。

  哪裡不對啦!

  帕利士通,糜稽和柯特都是水瓶座——其實我想說的是,我們永遠都不要分開好不好?

  雲古,雙子座——請不要假裝對我好,我很傻,會當真。

  伊克尚佩,獅子座——我生命裡的溫暖就那麼多,全部都給了你。

  PS:連這種只愛二次元女人的人,都跑來競爭三次元的狄安娜,金妮不開心啦。

  最離譜的就是傑,金牛座——離開後,別說祝我幸福,你有什麼資格祝我幸福?

  這句心底話應該和金說……某種意義來看,說的十分正確。

  在粉紅色的雙魚座石板(搭配的話是:我很好,不吵不鬧不炫耀。不要委屈不要嘲笑,也不需要別人知道。)盡頭,有一座貼著牆面,很像大頭貼機器的設備,乃「回憶攝影館」——說出年月日時刻的話,可以得到自己那時的照片,還能夠連環快拍。

  「來,來拍照!」金妮笑容可掬。

  時間選定三百多年前,有狄安娜的照片,自然會連同周圍的環境和人一起照下來,也就是,最直接的東·富力士資料。


☆、三角嫉妒

  你的缺點我都知道哦

  討厭的食物當然都知道

  連你喜歡的人我都清清楚楚

  當然知道

  因為心與你同在

  那個不成熟的騎士哪裡好啦!

  你哭泣的理由我知道哦

  逗你笑的方法我也知道哦

  你喜歡他的事情我清清楚楚

  但是,從今以後,直到永遠,我陪在你身邊……讓你露出笑容

  ——《三角嫉妒》東·富力士

  ——如果能夠不在乎狄安娜,我就自由了。

  但那不可能的。

  金妮終於挖掘出想要知道的東西,可是完全開心不起來哇。

  多年前,東是一個中等身材,面貌生動開朗的少年,最初他和狄安娜的逃亡新鮮刺激,闖關一樣戰勝一個又一個敵人。可是過了三年,狄安娜變成了他的負擔。

  不管是哪個時代的男人,都想主宰自己的命運。

  狄安娜,成了他的障礙。因為她,他不能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一切都要圍著她轉。

  如果狄安娜善解人意一點,也許還能好些,可是她是個從富貴生活變得一無所有還需要四處逃竄的小姑娘,自顧不暇,無法給東多少安慰。東還太年輕,無法承擔一個少女的命運,一天又一天,他的精神和肉體快壓成碎片。少年用盡全力,可是太累了。

  東要得到自由,就只能撇下狄安娜。

  哪怕有人會受傷,也要貫徹自己的意志。

  金妮盯著照片發呆。

  狄安娜啊,你對東的懷念從哪裡來的,距離和時間產生美嗎?到後來,東在你身邊的時候,腦子裡都是別的事情(八成就是在琢磨擺脫你),這樣,難道不是等於……他在古墓分別很久以前,就已經遠離你了。

  問題是,把這個真相告訴狄安娜,不會給金帶來任何好處。話說,東和金處理這種事手法一樣嘛,一旦覺得麻煩,一旦有想追尋的目標,離開就好。

  這樣的人比起遵守規則,更樂意制定規則,並且只有在自己制定的規則下才感到自由自在,才能決定自己的發展道路。

  那麼,過一段時間後,東是不是也覺得後悔了,回過頭找狄安娜,走得越輕鬆,回來的越痛苦……然後覺得狄安娜才是最重要的無價之寶……對同一個女人,兩個富力士會有同樣的感覺嗎?金妮趕緊提醒自己——我和東不一樣!東是狄安娜的心中寶,我就是個隨時可以不要的前騎士,這麼一想好心酸。

  金妮已經哄著狄安娜在回憶攝影館拍攝很多照片了,她琢磨也許還要拍幾百張其它時間的,資料不嫌多。

  要是來個神轉折,例如東已經娶妻生子生孫生曾孫……那也不錯。

  狄安娜換上了一件現代連衣裙,頭髮用粉色絲帶束起來,像個孩子充滿精力的對金妮喊著:「謝謝你帶我來,我好開心!」

  在金妮等待照片列印出來的時候(幾百張照片啊,需要時間),狄安娜在街角一個甜品店給自己舀了一大份冰淇淋,吃的很幸福。

  然後在一座鐘錶店看各式各樣的鐘錶——四百天鐘、皮筒鐘、四明鐘、八音鐘……有一個音樂自鳴鐘,每過一個小時,就會有一對戀愛娃娃從中心跑出來,演繹不同的場景:一起讀書、觀星、蕩秋千、戲水、接吻……

  噴水池會噴出彩色噴泉,伴隨著悅耳動聽的音樂旋律。

  塗鴉牆;電子遊戲機廳;酒吧……一起都鮮活有趣。

  ——沒有等到王子到來的睡美人,該怎麼辦呢?

  金把照片收好,他想,不讓她看到比較好(反正不能從他手裡拿給她看,你試著告訴一個小孩子書上的故事都是假的,沒有聖誕老人,你走失的寵物其實死掉了,那只會得到失望和怨念吧)。

  「別離我太遠,當心迷路。」金妮和氣的說。

  她們手牽手,在這個充滿戀愛氣氛的城市漫步,消磨時光。

  「你說這是你的夢,那麼,你能做出奇跡嗎?」狄安娜忽發奇想。「比如把水變成酒?」

  金妮覺得要變就變的更奇跡,在狄安娜眼前,她化為一種黑白相間憨態可掬的生物,又圓又大的腦袋,順滑的毛皮,通常稱之為「熊貓」。

  「沒什麼難的,只要控制好自己的潛意識……」熊貓金妮一副很輕鬆的樣子。

  其實很困難,而且無論怎麼控制潛意識,她也只能變成母熊貓。

  「好萌!」狄安娜抓住熊貓金妮的爪子,按捺不住想揉一揉的心情,那爪子上的肉墊子摸起來可舒服了。「也許這樣很不禮貌,可是你這樣真的很可愛。」

  她的聲音甜的快化掉,並伴隨著蜜糖水般的笑容。

  「你可以隨便摸。」熊貓金妮很大方。

  狄安娜摸摸熊貓的毛,頭上的毛,腹部的毛,背部的毛,金妮很配合她,閉上眼睛任憑摸。

  金妮忍不住想,如果現在是男人的身體,被這樣那樣,會是什麼光景……

  ——我連自己的獵人證都不會放在身邊,可是把你的照片隨身攜帶,這一定是因為你的念能力,要不是這樣,我就太慘了。

  「金妮,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呢?」狄安娜一邊摸一邊說。

  她從小學會的就是,人家對你好,必有所求,奉獻漂亮的衣服,華麗的珠寶,你就需要救治垂死之人,然後疼痛好長時間。

  「哼哼哼。」反正是熊貓,可以不說人話嘛。

  ——反正說了,你也不會給。

  ……

  「那是什麼?」狄安娜站在高聳的路燈下,仰著頭看,路燈上綁著一截子綠植樹枝。

  「槲寄生。」金妮恢復了人形,看了狄安娜一眼,意味深長的,甚至可以說帶著神秘的氣氛說道,「有個習俗你可能不清楚,槲寄生法則——兩個人站在槲寄生下面就要接吻。」

  金妮捧著狄安娜的臉頰,手指觸感柔軟愜意,輕輕對著唇上一吻,那是宛如糖漿混合奶油再加上一勺蜂蜜,甜蜜的吻。

  直覺告訴金妮有外人在附近,當她吻上去的時候,被窺視的感覺更加強烈,真切踏實。

  「我覺得不要強迫別人比較好。」帕麗斯偏好讓人家主動進入圈套,一邊難過一邊無法後退,進退維谷,獵人最喜歡獵物主動踏入陷阱。她緩緩靠近,她的步伐,輕盈的仿佛連一隻鳥雀都不會打擾。

  對政客,為國為民都是虛的,動力就是下一個更高權力位置。——往上走!往上走!!獲得最大的權力和地位。

  對副會長,什麼才是重要的呢?他時常給人以一種政客的浮誇又討好的感覺,但本質上卻不是個政客。最高位對他沒太大意義呢。

  在奇人輩出的十二地支,他是另類。

  王子般的外貌在夢境世界以金髮佳麗的形象登場,明淨靚麗的臉蛋,絕沒有半點邪惡的陰影。

  「你是誰?」狄安娜弄不清楚,不知道是因為她的外表,還是她的眼神,似乎掛著一個令人疑惑的大問號,而且問號後面沒有回答。

  她抬起亮亮的眼睛,和來者對視。

  「帕麗斯。」她笑著,那眼神就仿佛要把金打量過來的視線反彈回去,「我還以為你會說——我們很面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時想不起來。」好歹也是前男友哇,你忘的真乾淨。

  「任務完成的如何?」金妮琢磨,那一群瘋婆娘會很賣力,但是人妖組就太麻煩了。

  在自己的夢遇見人妖,這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別轉移話題。你真的覺得一個吻沒什麼大不了的嗎,金妮?」帕麗斯湊過來,和狄安娜越來越近,「槲寄生法則?」在唇與唇只差距一釐米的時候,準確說還差一點就要握住對方的腰的時候,金妮就揮出拳頭……


☆、哈梅林的花衣吹笛人

  LONG  long  ago, there is a rich town happened the rats, mice everywhere.

  哈梅林小城出現鼠患,全城束手無策,只打算棄城逃走。這時,出現了一個吹笛人。他穿著花色古怪的衣服,腰上插著笛子,他說他能清除老鼠,但要收一千盾作為酬勞。小城的市長和議員忙不迭答應了他。

  【吹笛人向大街邁開步伐

  現在臉上微微的一笑

  仿佛他知道有什麼魔法

  正在沉默的笛子裡睡覺;

  然後,像一個真正的音樂行家,

  他卷起嘴唇,吹起橫笛,

  銳眼裡藍綠的光芒灼灼,

  像是朝燭焰灑上了鹽粒,

  尖銳的笛聲沒響到三聲,

  就聽到象一支軍隊在低鳴;

  咕噥變成了大聲嘟囔,

  嘟囔又變成雷鳴轟響,

  耗子們打著滾奔出了民房。

  大耗子、小耗子,精瘦的,強壯的,

  黑耗子、灰耗子,棕色的,褐黃的,

  嚴肅的老龍鍾,歡快的年輕娃,

  父親,母親,叔叔,表兄,

  豎起了鬍子,翹起了尾巴,

  成百上千個耗子家庭,

  兄弟,姊妹,妻子,丈夫——

  沒命地跟著吹笛人奔去。

  吹著笛,他走過一條條街道,

  耗子們步步緊跟,跳躍舞蹈,

  他們走到了威悉河邊,

  都跳進河裡,統統死光!】

  居民高興得要命,但吹笛人索取酬勞的時候,市長卻說沒錢可付。

  於是,吹笛人吹起了另一個曲調,笛聲飄動著,每一家的小孩都從家裡跑到路上,跟在吹笛人的身後。 他一邊吹著笛,一邊往山上走去,所有小孩跟在他身後,走著走著,吹笛人和小孩越走越遠,最後全部消失在山裡面,再也沒有回來。

  ——羅伯特·白朗寧《哈梅林的花衣吹笛人》

  帕麗斯不是掉在水裡溺死的耗子,而是……吹笛人,念力很可能是精神力一系的。金思索著,考量著。

  如果只有這傢伙還好,問題是還有人在一邊候著呢。

  金妮很快做好了打算。

  帕麗斯女子模樣比當男人的時候線條更柔和,穿的漂亮時髦,隨時可以參加時裝周,帶著一種洋洋得意炫目耀眼的驕傲,身子靈巧的滑過,身段動作優雅流暢。

  要是給鴣姑看到,大概會心裡評價:這貨居然很適合跳舞!

  吉娜等的就是這一刻!當金妮揮出拳頭,帕麗斯側身閃避,瑪莎瞬間引發局部地震,以狄安娜站立的位置為中心,地面裂開,建築倒塌……越是突發狀況,越可以體現人隨機應變的能力,金妮和帕麗斯都迅速反應,在地震平息的時候穩穩的站著,除了衣服沾了點灰,毫無頹態,輕鬆自如。

  對突發事件造成的不便,她們都立刻適應了。

  「狄安娜不見了。」帕麗斯用陳述語氣說。

  「唔,我知道。」金妮很鎮定。

  他很清楚那些照片少了幾張,嘛,就讓那位拿給狄安娜看吧。

  「你對狄安娜的過去很有興趣嘛,那個回憶攝影館,讓你看到她什麼遭遇了?」帕麗斯問她。

  「這不關你的事。」金妮不想提。

  「我是狄安娜的朋友。

  你這麼干涉她的隱私,她不會為這個高興的。」

  「……」你真是和哈梅林城的老鼠一樣惡劣。「這是次要中的次要問題,我們最主要是對付幻影旅團團長。」

  「每個問題都會引發新的問題,哪怕是次要中的次要也一樣——

  為什麼你要查看狄安娜的過去?

  因為要調查東·富力士。

  為什麼要調查東·富力士?

  因為對狄安娜,東很重要;因為東對到達黑暗大陸舉足輕重。

  現在問題又分為兩個,為什麼對狄安娜而言東很重要?為什麼東對到達黑暗大陸很重要?

  因為他們認識的太早,因為她信賴東,因為他很有能力,因為……」帕麗斯已經分析到,金妮發現了東某種秘密,但是不便坦言,於是指望別人去踩地雷。

  「別廢話。」金妮的黑眼珠盯住帕麗斯,「夢就要醒來。」

  只要吉娜不癡不傻,都不會選客場。

  趁著混亂,吉娜扛著狄安娜飛奔,跑了一會兒把人放下,她知道這是金妮的夢,在這裡太不利了,被追上是遲早的事情,哪怕給她二十分鐘也好哇,她一定抓緊時間做點能讓自己舒爽的事兒。

  她明亮的藍眼睛瞅著狄安娜,火速把從金身上摸到的幾張照片遞給狄安娜:「快看快看!那幫混蛋全都有事兒瞞著你,只有我,一天二十四小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關心你。」

  等狄安娜看完就弄醒她,總之寧可在狄安娜的夢裡,也不能在金妮的夢裡,二者的危險度完全不能比。

  瑪莎仔仔細細用圓探測周邊安全。

  姐姐曾提出讓她盡心盡力,保證自己和狄安娜獨處,二十分鐘的自由、安全、和諧活動,瑪莎說做不到,這個夢境世界太奇特,並且金妮佔據主導,帕麗斯也不是善茬,瑪莎才不想吃苦受累就為了讓姐姐在狄安娜懷裡來一段百合戀……

  「你這麼多年白活了!她們加起來才有你一半大。」姐姐冷笑。

  瑪莎聽著這很難成立的邏輯,心裡說:你活著的三十來歲又如何?自私自利又任性!完全不能和你講道理。過去如此,現在亦如此。

  你是誰哇!

  狄安娜一邊用眼睛審視藍眼睛姑娘,一邊接過照片,她並不容易輕信,應該說她是防備心理相當重的類型,哪怕熟人的話都不一定信呢(例如男僕魯西魯)。但是照片裡這個少年她卻第一眼就認出——

  東·富力士!

  也許是「童話死亡理論」的影響,也許這就是奇跡,她的記憶的脈絡隨著東的形象越來越清楚,就好像堵住記憶河流的淤泥突然被挖開,栓塞不再,於是記憶順暢的在腦子裡轉了一圈,直入意識海。

  「吉娜,我想起來了,全部。」對東的回憶滲入眼前的一切,歷歷在目。記憶失而復得,她思量著,這是夢中夢,處於金妮的Greed Island。

  完全沒想過這個發展,但是吉娜立刻做出「我就是一直為了這個結果而努力」的表情,很欣慰臉,還淚汪汪的說:「想起來就好。

  現在就差弄死魯西魯了。」能弄死他一次就能弄死第二次,讓他徹底死。

  瑪莎看姐姐這「為了真愛我付出一切,眼睛為你下雨,心靈為你打傘」的假模假樣,真噁心的想吐啊。她還要躲一邊守護姐姐的狗屁愛情,呸!現在吉娜活脫脫就是個蕾絲邊!

  「魯西魯的念能力……」狄安娜覺得光是這死了還能鬧騰那麼厲害,已經很了不起。

  「他能夠盜取他人念力,不過限制很多,沒有可能在戰鬥中盜走我的。

  他發揮實力,主要是對不同能力混搭,就算是同樣的素材和一樣的配料,交給不同廚師,還是能做出不同滋味的。」吉娜純粹是根據經驗推測,實際上她在郊外遭遇魯西魯的時候,對方壓根就沒有使用念能力(因為團長被酷拉皮卡封念)。

  銀髮女子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事,說道:「從金妮那裡拿到照片,太容易了點。」她多看了照片幾眼,同樣發現照片上的少年在走神想著什麼。

  吉娜立刻察覺這照片上的年輕人長得像金(那烏黑的頭髮和明亮的黑眸),另外就是他在狄安娜身邊心事重重,接著推導出這貨和金一個水準的,曾經丟開了狄安娜……

  金妮不直白說出來,吉娜當然更不會去說,她思考眼下的處境,很隨意的問:「照片上的年輕人是誰啊?」

  「東·富力士,我的騎士。」狄安娜充滿懷念地說。

  大變樣啊!這個清爽少年和吉娜看到的白頭發紅眼睛氣息極其危險的傢伙根本感覺兩樣哇。

  「在天方夜譚會所,我見過他,變化很大嘛。」

  「沒有什麼會一成不變。」狄安娜想,如果東能告訴她,變化劇烈的原因就好了。

  友人可能絕交,戀人可能分手,夫妻可能離婚,但是她一直相信東,東永遠都是她的騎士。

  「你們怎麼沒保持聯繫呢?」吉娜這回很有姐姐的氣質了,仿佛是和小妹談心。「你們感情一定很好吧。

  我真羡慕你們,我妹,以前是弟弟哦,常年叛逆期,說他什麼雖然照做,其實心裡面總罵我。」

  瑪莎在心裡一個勁吐口水:呸呸呸!

  「他會再來找我的。

  雖然不知道是何時。」她仰頭看天。「如何從現在這個夢脫離?」

  「這可以交給我妹妹來做。」吉娜開口。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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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娜和庫洛洛

  眼神和暗示都不用了,吉娜動用極其複雜的揍敵客暗號,指示瑪莎快點去挑明:東·富力士嫌棄狄安娜哦,丟下她跑去逍遙了,一定是移情別戀!只有吉格才是你真命男友。

  瑪莎心想:姐,你要把我利用到什麼程度?

  不過她還是試圖啟發狄安娜:「照片上的少年,是不是正在戀愛啊?」

  「沒有啊,那時候他惦念著去黑暗大陸。

  比起這個交通便利卻有政策限制的時代,那時候去黑暗大陸沒有相關政策法令,大家各顯神通。

  他很聰明,他成功了。」東一直都是狄安娜的驕傲。「現在能讓我從這個夢境離開嗎?」

  「當然可以。」瑪莎不是操作系啊,她也沒伊耳謎那誘發人黑暗引出負面情緒的才能,看著姐那「我看好你」的眼神,真有那麼想一拳頭打過去……應該先把拳頭在咖喱裡泡一下,再糊她熊臉!「有機會的話,歡迎你和東先生來揍敵客做客。」

  「我會的,謝謝你的邀請。

  東是我的騎士,而你的兩位玄孫是我的見習騎士,我很希望他們有良好的友誼。」狄安娜的想法挺美好。

  將來東要當騎士長的。

  「東先生很好相處嗎?我的意思是,他離開你很久了,外表啊脾氣啊是不是變了?」瑪莎無論如何說不出「吉格比東要適合當男友」這種話,只要是個男人,都比吉格適合當男友……哪怕一隻公熊貓都比吉格強點。

  「我和他的羈絆永遠不會變。」在狄安娜的角度,東那時候離開她,追求理想去黑暗大陸十分天經地義,當然,他經歷了該經歷的,獲取豐富經驗值後,自然會回頭找她,為她效勞為她服務。本來她擔心自己身體太差勁體質太虛弱在見面前就死掉,然而老天畢竟厚待他們,她身體比少女時代強多了,好多年沒生病,外表還常葆青春,若是東在身邊,和她一起踐行,則更加完美。

  瑪莎瞄了姐一眼,潛臺詞是:你們在她心裡的分量不一樣。你看她偏心偏多遠……

  她很想沖著姐大吼,一邊吼一邊用沾了咖喱的棒子抽她:你非要找個和別的男人深深羈絆的女人幹嘛?都花了幾千億啊!從我娶媳婦到席巴娶媳婦加起來都沒花那麼多!

  吉娜繼續用暗號:那我也不該一個吻都撈不到!

  你們目前的關係……都是你主動纏上去的!

  「又有人進這個夢了。」瑪莎兩眼發直了一瞬間,皺皺眉頭,「很可能是魯西魯。

  按他的計畫,快要最後一擊了。」

  「追上來的很快嘛。」吉娜摩拳擦掌想給他教訓。

  「既然他來了,那我也沒必要那麼快離開這個夢了。」狄安娜醒悟到,她還從沒和幻影旅團團長深談過。這個傢伙居然以為自己可以左右他人!「請讓我們談一談,單獨談一談。」

  她認識的,是自己的男僕,富於心計,野心勃勃,可是,團長又是怎麼想呢?她本能的明白一旦這個男人操控自己的夢境,會危害她的獨立自主,可笑的是,只有她的念能力,才能決定這個男人的命運。

  「這種人絕對不能當騎士!」吉娜警覺了,一千個一萬個反對,那純屬瘋狂的愚蠢啊,死掉的魯西魯才是好魯西魯。

  對著魯西魯的屍體,吉娜可以做到寬宏大量,但是她不能忍狄安娜接受這種貨色。

  在選擇騎士上,狄安娜太靈活了,誰也說不準她下一個看中誰。

  「他不配。」狄安娜乾脆地說。

  「他當寵物也不適合哦。」吉娜依然很有危機感。

  他從不低估任何人。別看他驕傲又囂張,爭鬥對戰的時候,都把對方當一等一的高手看待。

  「我知道。」有吉格一個米蟲已經嫌太多了。

  「我要在一邊看著,為了保護你。」吉娜不能放著魯西魯和狄安娜獨處。爭奪狄安娜的棋盤已經開局了,吉娜超凡脫俗的戰鬥力在這種事兒上派不上什麼用場。

  魯西魯不怕冒險,他反正也沒什麼可以輸的。

  「不需要。」狄安娜手上出現一個花紋奇特的指環,還有一本厚書,「我們在金妮的夢裡,不過,金妮的夢,依然在我的夢裡。

  我的夢,我做主。」

  ……

  狄安娜坐在教堂長椅上,翻著一本卡片收集書。

  並不需要等太久的。

  「呦!」魯西魯慢騰騰的走過來。

  狩獵盜夢者已經變成了盜夢者宰獵人。

  他做的很不錯,不過,葛爾的分析是正確的,快速急迫對付掉三名職業獵人(在專業領域皆是好手)後,他沒有力量再對付下一個。

  現在,邁出的每一步,依靠的都是他的意志力。

  他不想死,死亡的時候,他的知覺化為虛無,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掌控,這樣的孤獨從未有過,就像墜入一個只有自己的夢境,而且無法睜眼醒來。

  「魯西魯先生,你好。」狄安娜抬起眼皮看看他。

  眼色相遇。

  他欺騙她,抹殺更改她的記憶,然而,在夢境的世界和時間裡,他們互相有著某種獨特的因緣和聯繫,夢中的幾年,他們相伴。

  主與僕,狄安娜和庫洛洛,以敵人的身份面對面了,至少狄安娜把他劃分成了敵人。

  「我可以坐這裡嗎?」他指了指她身邊的位置。

  他現在在夢中夢裡。在狄安娜的夢裡,又裝了其他人的夢,比起已經被他適應了的狄安娜的夢境,這裡陌生又奇葩。

  這是一個死亡與生存一線之隔的世界,如果一不小心,就徹底死掉無法翻身。可是,這艱難辛苦的一步步,心底所湧現的喜悅是為什麼呢?

  每一步,都見證自己脆弱的一面。

  每一步,都印刻自己不想輸掉的決心。

  「當然可以。」狄安娜早就指示過(人妖團請儘量減少存在感),否則魯西魯怎麼可能近身啊。

  想到金妮帕麗斯吉娜瑪莎都在附近,狄安娜非常有底氣。

  魯西魯知道,狄安娜身邊必然有保鏢。他禁不住揣摩:他們有多厲害呢?就算感覺到他們離得不遠,可是始終掌握不了具體方位。

  團長手指劃了一下狄安娜手中書的封面:「這是什麼書?」

  「工具書。」狄安娜覺得,用這個詞形容卡片收集書,勉勉強強合適。

  「我還以為你會看更少女更夢幻的東西。」魯西魯壓低嗓音。

  「從很久以前,我就不愛言情小說,你清楚啊。」狄安娜客觀的描述事實,「對了,從你的念能力看,你真的很喜歡書呢。」具現化一本可以盜取別人能力的書,真是強盜本色。

  「只有沉浸于書本的世界裡,才能把自己是什麼人,自己在什麼世界之類,全部忘掉。」魯西魯聲音漸漸弱了,似乎進入某種回憶,「當感到艱辛痛苦的時候,支持著我的就是堆積如山的書本。」

  「你是人類,生於流星街,想起來了?」狄安娜嗓音冰冷,「而我是王室貴族,還比你早三百多年出生呢,我們之間的差距,如同天和地。」

  團長慢慢站起來,走向前排,在教堂傳經佈道的講臺斜角,有一架立式鋼琴,他坐在鋼琴凳上,手指虛按住琴鍵:「貝多芬,喜歡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段看過東京食屍鬼的該明白了!月山習!聲優同樣宮野真守。


☆、月光曲

  魯西魯的手指靈活的敲擊著黑白鍵盤,而演奏的曲目就是《月光曲》。

  優美的旋律,流暢的彈奏。

  狄安娜一動不動,冷冷的看著。

  一邊彈奏樂曲,魯西魯一邊說著話,溫柔醇厚的男中音,堪比專業播音員的配樂詩朗誦:

  「奏響他的音樂時,歐洲那清澈透明的黑暗便浮上眼中。

  在東方國家的小學課本,還收錄了這樣一篇課文:貝多芬在萊茵河邊的一個小鎮上,為茅屋裡喜愛音樂的盲女演奏了一首新曲。

  原文是如此形容的——【貝多芬借著清幽的月光,按起了琴鍵。

  聽眾好像面對著大海,月亮正從水天相接的地方升起來。微波粼粼的海面上,霎時間灑滿了銀光。月亮越升越高,穿過一縷一縷輕紗似的微雲。忽然,海面上刮起了大風,卷起了巨浪。被月光照得雪亮的浪花,一個連一個朝著岸邊湧過來……】

  貝多芬後來記錄下這首曲子,《升C小調鋼琴奏鳴曲》,一位詩人聽了此曲,形容它為【猶如在瑞士琉森湖月光閃爍的湖面上搖盪的小舟一般】,得名《月光曲》。

  音樂家受到盲女的影響才創作了《月光曲》,天和地也是可以在地平線融合的。」

  他似乎並不擔心。

  哪怕處於這種情境。

  從容不迫,永恆的沉靜淡定,不會被外物打攪。

  作為男僕的魯西魯早就變成了作為團長的魯西魯。

  「我大致可以猜出,你是如何迎戰的。

  累積了不少疲勞吧。」雖然連呼吸的小小紊亂都看不出,不過狄安娜認為那些進入夢境的女獵人不會讓他有保留體力的機會。至於那幫人妖……要是他們多付出點努力,現在魯西魯就該跪下來了!

  「你既然博覽群書,那麼馬斯洛理論的五種需求,你所求為何呢?」狄安娜問道。

  馬斯洛把人的需求分為五種: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實現需求。魯西魯在狄安娜心中樹立了一個相當糟糕的形象,讓她很想找個機會使得他難受一下。

  「勉強說是第一層次。」團長已經沒法有更高要求了,他的身體還縮在花盆裡呢,「我要活著。」

  渴望已久的時機就在此刻,他需要說服她。

  「這我不意外。

  哦,我捧著卡片書想了很久,用什麼攻擊卡片……其實沒必要想那麼久的。」狄安娜手一揮,一道銀色閃電,從天空一直劈到魯西魯身上,「我第一位騎士的大絕招——雷鳴斬。

  懲罰你!」

  你個冒牌貨,就嘗嘗真貨獨門絕技的威力!

  宛如水晶一般銳利,女子冰冷的眼神,直射在團長身上。

  這是她初次直接用暴力手段。

  被雷劈的倒在地上,魯西魯只是慢慢抹去了皮膚焦黑的表面浮灰:「所謂的生命的價值,也就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他的黑色眼眸,似乎能飛出刀光,那些刀刃像被用力揮出去一般,橫掃左右,將所看到的人和物都攔腰斬斷。

  狄安娜咬緊牙齒,她知道,魯西魯是個擅長度過難關的類型,可是,情況已經到他山窮水盡的地步,難道他不明白他是腹背受敵沒有翻盤機會嗎?這個時候他依然精明冷靜,強勢淡然,還能依仗什麼?

  實際上,電擊震動的團長五臟打顫,身體快被打散了,他已經極度疲憊,從來沒這麼累過。他只想和那次與揍敵客二位殺手戰鬥結束後一樣:攤開四肢,身軀放鬆,在地板上歇一歇。

  然而,全身受到壓迫,腦後有幾雙眼睛盯住的感覺,魯西魯覺得每一次心跳都少活一年。要是暴露出怯態,好像馬上就會被這壓迫感碾碎了。

  此時此刻,金妮帕麗斯吉娜瑪莎當然不能真的就讓狄安娜和團長獨處,她們各自潛藏,除了反魯西魯的偵查,還要避過彼此的圓。

  話說吉娜剛看中一個最佳隱蔽地點,就發現金妮貓在那裡,黑眼睛姑娘用嘴巴無聲的說:有人了,一邊去。

  吉娜才不管,踏上前一步,毫不妥協,直接開口:「我這邊是兩個人。」

  瑪莎心裡說:我寧可你們當我不存在。

  「我這邊也是兩個人。」金妮朝著東南方向招招手,「帕麗斯!」

  吉娜明亮藍眼,似乎看穿了金妮:「你要我相信你們能聯手?」

  這時候魯西魯開始文藝的彈琴了,大夥兒不再爭鋒相對,都去關注團長了。

  金妮想:明明到處都是空隙啊!不過狄安娜沒什麼戰鬥經驗,看不出也不怪她。

  吉娜想:以魯西魯現在的體力,居然還能裝下去啊……學好一門樂器蠻重要,那個東就會彈鋼琴。這個也是可以學習的,我那麼聰明上幾堂課就能會了。

  帕麗斯看這邊聚了三個人,乾脆也過來了。先和瑪莎握手,再和吉娜握手,一圈握手下來,看著狄安娜和魯西魯的實況說:「魯西魯是披著人皮的變態。」

  她用言語如此直白的譴責別人,面子上卻和講八卦一樣。「他接連襲擊了桑比卡,門淇,皮優。」

  雷聲響起,雷劈下來的時候,被劈的團長自然開心不起來,吉娜卻心情很愉快很高興,手放在膝蓋上打拍子——她指望著連環雷劈,最好像動畫片上一樣,團長被劈的翻滾七百二十度,經過幾個特技般的驚險動作,死翹翹。

  金妮則越想越多:這個時候團長還想談判?狄安娜那麼討厭他,按理說根本不可能談成啊。

  帕麗斯則用一根食指點著自己的臉頰,輕聲說:「要是現在不拗斷他脖子,讓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搞不好就讓他翻盤了。」

  問題是,誰都不想第一個沖出去搞死魯西魯。

  為什麼被雷劈還能精神那麼好啊?

  再劈一次試試嗎?

  哪怕是自己的夢,依然有很多不確定的東西,狄安娜不明白自己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她小時候,對念力完全是自我摸索,和前兩位騎士一起探討過他們的念能力,十分熟悉他們能力的成因,所以,在夢裡,她心想事成,採取行動,也能用出這能力的必殺技,然而,用了後卻沒有取得她預想的成果。

  儘管對魯西魯和先前一樣反感,剛才雷劈一次沒讓他垮掉,狄安娜沒有心情再來同樣一招(因為覺得這招沒用)。

  狄安娜從沒有正面戰鬥過,要求她揮舞拳腳與人鬥毆大戰幾回合就太難了,要是哪位騎士在場幫她教訓魯西魯就好了,金妮她們……狄安娜真不想拜託她們做任何事。

  「我可以拿走你【大天使的氣息】這項能力。」魯西魯說,「如果你能選擇,會讓自己擁有能力,我來承擔代價,不過沒有這麼好的事兒,我沒有把握只拿到你念能力的代價。」

  「聽起來我很吃虧啊。」狄安娜立刻說。

  「我希望你心想事成。」魯西魯停了一下,等著狄安娜的反應,緩緩地說道,「事在人為。

  用不著去懷疑,它定會到來。」


☆、事與願違

  心想事成?

  定會到來?

  在1999年,東·富力士在狄安娜附近出現過兩次,明明以前十來年都沒現身,為什麼這一年裡能出現兩次?

  第一次,狄安娜和吉格定下契約,他越來越煩人,1999年獵人考試結束之後,東來了,卻沒露臉;

  第二次,那段時間發生的事兒挺多,狄安娜收了伊克當騎士;狄安娜第二次斷然拒絕金的求婚;狄安娜懷疑和調查麻沙多迪哥,希望拉攏他前往黑暗大陸……

  無論是吉格還是麻沙多迪哥,在各種意義和角度看都不是好人。

  按照這個情況推論,1999年東從黑暗大陸返回舊大陸,當狄安娜身邊出現壞男人或快出現壞男人的時候,東因為擔心和牽掛,有可能會來看看她。

  以魯西魯壞的程度,東到來的幾率頗高。

  如果自己失去一項念能力,東知道了,馬上就會來噓寒問暖吧……其實,狄安娜對「大天使的氣息」愛恨交加,因為這個能力,她的童年沒有自由,但是這個能力又太有用了,最好能只治療不疼痛……若能下著命令讓魯西魯治療誰他就治療誰,然後讓他去疼個半死不活……狄安娜一定更愛這個能力的。

  這個世界沒多少人能和魯西魯一樣,給人帶來絕望,毀滅和死亡,想到他在窟盧塔族和友克鑫拍賣會的辣手,無論按照何種分類標準,這都是壞人嘛。

  狄安娜懷著「東可能會來」的預感,緩步前行,行走到坐在地上的庫洛洛前,距離他大約三步,她睥睨著,慢慢搖頭:「不。」

  吉娜松一口氣。

  魯西魯一直堅持到現在。

  不管如何,他竭盡全力。

  說真的,吉娜覺得這小子已經做得不錯了,真的該死了,該徹底死了。他在夢境裡,把控夢的能力已經發揮到了極致,從心理學分析,這個貨乃人死了心都不死的典型。

  毀滅他,真正的毀滅,什麼都不留下。

  金妮看得出,魯西魯並沒有贏得狄安娜的信任,剛才,他僅僅是一個試探性步驟,軟化狄安娜並不是目的,他是為了活下去!狄安娜明白他不管許下什麼,都只是空頭支票。他們還怎麼達到和諧和解啊?看魯西魯的樣子,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但是他不會咽氣,不會放棄努力,他的眼睛還沒有死。

  狄安娜乾脆再弄個雷轟飛他!而且卡片裡也有不少可以折騰人的(例如復仇商店——如果對店主說出平時的怨恨,將會根據仇恨的程度幫你向對方報復。如果給多些錢,可能會有很重的報復。

  瘋狂博士的整容機器——可以整型與照片上一模一樣的神奇機器,不過有5%機率無效,1%機率會毀容。也就是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機率毀他個驚天動地。

  天罰之杖——遇到想施予懲罰的人時,將此杖指向空中,目前為止你與對方之中作孽較多者,就會受到強烈的災禍)……

  為什麼狄安娜不進攻不懲罰?是她謹慎小心,還是興起別的念頭?

  帕麗斯凝神思考——下一個,也是最關鍵的步驟,是什麼?

  狄安娜從卡片書取出一張卡片,放到魯西魯手中,不一會兒,卡片成為實物—— 一本書,非常厚非常厚的大部頭書。

  她把書拿到手上,因為太重,乾脆平攤放在地上,開始隨便翻了。

  在場的除了狄安娜本人,只有金妮知道那是什麼玩意——人生圖鑒,書中收錄了從出生到現在持有者結識的每一個人的資料,並且詳細刊載了他與他們之間的逸聞趣事和對話記錄。本書的篇幅最終可達到數十萬頁。

  魯西魯的人生之書……

  其實金妮在動用「回憶攝影館」之前,的確也考慮過用「人生圖鑒」,但是人生圖鑒太詳細了!所有的一切,直白的不加掩飾的暴露大量個人隱私……考慮到狄安娜和金妮認識的人很多是重合的,很多人……大家以後還要見面的交流的相處的,最關鍵狄安娜一旦記起來百分百無法接受!這會危及狄安娜和金妮的友誼基礎,所以金妮思前想後,還是棄了「人生圖鑒」選了「回憶攝影館」。

  反正狄安娜和魯西魯沒有友誼基礎,狄安娜看魯西魯的私生活看的津津有味。

  狄安娜把想要瞭解的部分快速閱讀一遍(那麼多頁,當然只能挑感興趣的看),終於點了點頭:「具體的契約以後慢慢談,我會讓你活下去。」

  讓他活下去,才有更大價值。

  吉娜不幹了,她以驚人的速度沖出去,跪下來抱住狄安娜大腿,淚珠湧出來,一雙藍眼睛仿佛沾了露水的勿忘我花,聲音楚楚可憐:「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與此同時,她已經給瑪莎下了命令暗號:殺了他!

  狄安娜事後再生氣也沒關係,魯西魯不能活!

  瑪莎倒是想乾淨俐落宰了團長啊,問題是距離他一米左右的時候,有一堵看不見的透明牆擋在他們之間,再也沖不過去——以她的戰鬥水準,動手前就感覺到了屏障(魯西魯四周的空氣,和其他地方微妙的不一樣),只是此時不跳出來,姐姐事後饒不了她,她就算裝也要裝出盡力;金妮也試過用炮彈一樣的念丸偷偷襲擊(他可以把氣集中,像衝擊波一樣釋放,對準的是頭部,就算是僵屍,沒了頭也該消停了),同樣也被擋下來了,她知道的多一點,這就是狄安娜第二位騎士的念能力——「完美的單人牢房」,裡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進不來。

  殺不掉!

  吉娜哭嚎的更兇狠,她知道沒法子扭轉狄安娜的想法了。

  瑪莎已經觀察過了,包住魯西魯的是個透明防衛圓球,要悄無聲息破開它,不可能。

  吉娜的哭聲好大,瑪莎覺得好丟人啊,她嘗試從光明面想:反正都是夢裡的事情,不會留下證據。等大家醒來,就聳聳肩當不記得吧。

  對了,狄安娜要丟棄的話,比起丟魯西魯,最該丟的是吉格·揍敵客,這種(神經病)男人到底留下來幹嘛?瑪莎思忖若自己是真女人,一定想方設法把吉格有多遠甩多遠啊。

  看著吉娜能把內臟移位的哭法,狄安娜表示:「我尊重你表達自己的意見,不過這是我的事情,我做決定。

  你這樣,我的腿很不舒服。」

  吉娜乾脆坐地上繼續哭,不過她不是單純哭,比起心裡的不痛快,還有更要緊的——繼續用暗號指揮瑪莎:我現在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立刻出去,滅了魯西魯!

  把魯西魯的屍體挫骨揚灰渣都不留!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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