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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網王+SD)肆如夏風》作者:顏竹佳【完結】

第六十章

  坐在網球公園的長椅上,有希長長的歎了口氣,不知道是怎麼了,在看到不二裕太難過的時候心裡竟然出奇的焦躁,她知道之前的夏木有希和不二裕太實際上是非常要好的,但是夏木有希深藏在腦海中的記憶片段,竟然還能如此嚴重的影響她的心情,其實她並不這麼認為,也許剛才那一刻,她是真的有感而發。
  
  夏日的晴空乾淨而透徹,偶爾有幾絲雲飄過,便立刻被微風吹散。
  
  有希有些愣愣的仰望著天空,心裡那絲氤氳也像這雲一般,漸漸的被風吹散。
  
  「看什麼呢?」不知道就這樣看了多久,旁邊有人坐了下來。
  
  偏頭看過去,是不二裕太,看起來換了一件乾淨的運動衫,雙手放在長椅背後,和她一樣仰頭看著天空。
  
  「對不起,剛才朝你大喊,而且打擾你的比賽了。」有希看著他帶著一絲疲倦的側臉,「比賽結束了?」
  
  「嗯,我輸了。」沒有改變姿勢,語氣聽起來卻並沒有很沉重,「下一場是哥哥的比賽,你不去看?」
  
  「不去了,還有點事,說了嘛,今天是看你比賽來了。」有希笑笑,看起來這孩子似乎長大了一點,就是一場網球比賽而已,卻讓他意外的成熟了一些。
  
  一時間,氣氛有些沉默,也許他正在努力適應自己輸掉比賽後這種平靜的心情吧,有希笑笑,站了起來,坐在旁邊的裕太卻又開口了。
  
  「謝謝你,有希姐。」
  
  「什麼?」有希轉頭看去,不二裕太卻低著頭。
  
  「謝謝你是專程來看我比賽的,謝謝你為我生氣。」說著這話的時候,不二裕太的臉微微有些發紅,有希笑了出來,伸出手使勁的揉了揉不二裕太看起來毛毛查查的但卻很柔軟的短髮。
  
  「傻孩子。」
  
  不二裕太的臉瞬間更加紅了,伸手打掉有希的手,「不要揉頭髮啦,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哥都不讓揉的。」
  
  縮回手,聽到這話,有希微愣,隨即又笑了出來,這孩子大概還是不知道的吧,其實在他心中,哥哥的位置永遠排在最高。
  
  「阿勒,這不是有希前輩嗎?」不遠處傳來的聲音,讓兩人轉頭看去,一個穿著運動衫的男孩子正快步跑過來,「真的是你哎,我剛才還在想是不是認錯了呢。」
  
  「琢也?你怎麼會在這裡?」今天是週六,這孩子不是應該在道場裡練習的嗎?看著眼前這個身材挺拔一臉陽光的男孩子,有希疑惑。
  
  「現在是社團比賽月,我們都有自己的社團,這個月可以去參加比賽的啦。」琢也得意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我也是網球選手啊,有希前輩瞧不起人哦。」
  
  大概因為同是網球選手,所以不二裕太認真的看了看眼前男生的運動衫,在胸口處小小的精緻標牌上寫著「富丘中學」。
  
  「富丘中學?是神奈川的球隊?」不二裕太問道。
  
  「是啊,我是富丘的學生,呵呵,雖然我們早就輸掉了比賽,但是我還是希望來這裡看比賽呢,畢竟神奈川只有立海大這一隻球隊,不像東京這邊,強隊好多。」因為自己的球隊很早便輸掉了比賽,琢也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剛才有看你的比賽哦,你和那個一年級生的比賽是今天最精彩的呢,你很厲害呢。」
  
  突如其來的誇獎,讓不二裕太剛剛緩和的臉色又有點發紅,說話也有些吶吶:「沒有很厲害,我剛剛輸掉了比賽。」
  
  「雖然輸掉了,可是你們打得超級精彩,你的球技,在我們學校都可以做部長了。啊,我忘了,我是青木琢也。神奈川富丘中學的二年級生。」琢也看著不二裕太的目光帶著一絲崇拜。
  
  不二裕太被這崇拜的目光弄得更加的不好意思,撓著頭回答:「我是聖魯道夫。。。」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不二裕太,我剛才看比賽了,聽到裁判是這麼喊你的。」
  
  「我說裕太,你不去看比賽了嗎?」有希好心的指了指場地,那個穿著藍白相間球衣的少年,已經開始發球了,「某人可是已經上場了哦。」
  
  「啊,已經開始了嗎?」不二裕太迅速扭頭在確認比賽確實開始後,又迅速轉頭,「抱歉,我要去看我哥哥的比賽了。」
  
  看著裕太迅速跑遠的身影,有希心中的鬱悶終於完全散去,剛才她還特意沒有說「你哥哥的比賽,」而是用了某人代之,可是裕太卻沒有罅隙的直接喊了哥哥,看起來這個傢伙心中的傷痕痊癒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呢。
  
  有希這才轉身看向身邊的琢也,瞇眼笑著。
  
  被她的笑容看的心裡毛毛的,琢也往後退了一步,「幹嘛,為什麼這麼看著我,別告訴我認識我這麼久了,才發現我很帥哦。」
  
  「你少自戀了,我是想問你,為什麼我之前都不知道你在富丘上學?」
  
  「你也沒有問過我啊?」琢也有些委屈,撓頭,「不過,我在哪上學有什麼區別,富丘有什麼問題嗎?在神奈川沒什麼出名的啊,不像立海大,網球那麼厲害,我現在好後悔當初沒有去立海大呢。」
  
  「富丘當然有問題。」有希歎了口氣,那裡出了一個最終打敗翔陽高中籃球隊的人物,「富丘中學的流川楓。。。」
  
  「啊,你說流川楓學長啊。那倒的確是個名人。」琢也恍然,不過隨即便明白了,「我想起來了,前輩的哥哥是翔陽高中的籃球隊隊長吧,在神奈川的確是籃球比較有名氣,強隊超級多,不像網球只有一個立海大呢,雖然高中部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但是也知道翔陽高中是全國都很厲害的球隊,流川楓學長雖然也是超級厲害,但是籃球畢竟是五個人的運動,不會那麼隨隨便便的就讓一個人打敗的呢。」
  
  話是這麼說,可是。。。有希歎了口氣,她是不是操太多心了,那是哥哥的夢想,不管怎麼說,即便真如漫畫中的一樣最後輸掉了比賽,他也不會感到特別遺憾的吧,畢竟沒有過懈怠,也真真正正的努力過了,不管是練習還是比賽,這樣的他也不會過於遺憾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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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邊夕陽已近火紅,路邊的路燈倒是還沒有打開,夏天的傍晚,路燈開得也比較的晚。有希沿路晃蕩著往家裡走,感受著迎面吹來的帶著熱意的風,感受著夏初難得溫柔的天氣,再過不久,風就不會這麼的溫和了,會帶著肆無忌憚的熱浪了。
  
  前面有些躲躲藏藏的身影引起了有希的注意。
  
  「裕太?你幹嘛一副躲躲藏藏的樣子。」緊走幾步追上前面那個孩子。
  
  「噓。。。」不二裕太忙制止有希的叫聲,可惜已經遲了,走在更前面的兩人其中一個明顯後背一僵,停下腳步,回過身來,只是臉上卻沒有和剛才那僵直背影有一點相同之處的尷尬,而是萬年不變溫和的笑顏。
  
  「裕太。」彷彿兩人一直都是和睦的兩兄弟,不二周助臉上的笑容和略帶著寵溺的聲音,讓不二裕太彆扭的別了臉。
  
  原來是不二周助啊,身邊還有同時停下腳步的手塚國光。
  
  看了看不二裕太彆扭的樣子,有希笑了笑,抓起不二裕太的運動衫的袖子朝前走去,「走吧,你哥哥還有手塚君都在等你呢。」
  
  很奇怪的氛圍啊,手塚國光和不二周助並肩走著,不二裕太在左側後方跟著,中間過度著有希。
  
  還有些沉悶,有希翻個白眼,決定打破沉默:「吶,不二,聽說你贏了比賽,那就是打進關東大賽了吧。」
  
  「嗯,前四名的球隊就算是有了關東大賽的資格,下個週末就是冠軍爭奪戰了,還有附加賽。」說到這,不二周助略微的偏了偏頭,笑著對落在後面的不二裕太道:「附加賽加油哦,裕太。」
  
  「哦。」不二裕太別過頭,簡潔的回答。
  
  「那就是手塚君又沒有出場啊,青學的網球部還真是厲害啊。」印象中翔陽高中的比賽裡,哥哥籐真健司也是從不上場,除了,除了最後那一站。
  
  「呵呵,等到了關東大賽,手塚就不會總是這麼清閒了。」不二周助將手放在嘴邊笑了一下。
  
  「是你對自己沒有信心嗎?不二。」一直沉默的手塚國光突然發話。
  
  「當然不是,不過,我們也總會有失敗的時候呢。」對於因為自己的話而終於出口的手塚,不二周助臉上的笑意更加濃厚。
  
  「這可不像是你說出來的話,我對你的實力可是很清楚。」手塚國光瞥了身邊不二周助一眼。
  
  「可是我還是很想看你比賽呢,畢竟很久很久都沒與交手了。」不二周助輕鬆的說。
  
  這兩人啊,說話都像是在看文字一樣,沒有什麼口語的語氣。有希聳聳肩,看看身後踢踏著石子的不二裕太。
  
  「以後啊,可能不會再在路上遇到你們了。」說也奇怪,她和不二兄弟其實是鄰居,更加的順路,可是在路上遇到次數最多的竟然是只有一半路程順路的手塚國光。以後可能不會再遇到了呢,不能再說些無聊的問題去煩前面那個面癱了,打破他冰山面罩的機會沒有了呢,想到這,有希竟然覺得有些莫名的遺憾。
  
  「啊?為什麼?」不二裕太終於結束了自己路人甲的身份,忙抬頭問。就連不二周助和手塚國光都偏頭看來,不同的是,不二周助臉上帶著驚訝的疑惑,而手塚國光依然沒什麼表情。
  
  最後一次讓他表情微微變化的機會也沒有了,有希心中鬱結,果然,這傢伙的面部神經實在是有夠強悍。
  
  「我媽要再婚了,她說平時也沒什麼時間照顧我,所以過幾天我們要搬到繼父家同住。」有希笑笑看向前方的路,深吸了一口氣,心裡其實有些疼痛的,現在才明白對自己的女兒關心太少了嗎?「其實,有什麼呢?這麼多年不都過來了,偏偏到我已經長大的時候,才又像對待小孩子一樣對待我。偏偏在已經習慣一個人的時候,又重新帶來家人。又要開始重新習慣了呢。」
  
  「有希。。。」不二看著身邊的有希,這是她改變之後第一次露出這樣落寞的表情,在遠處夕陽的映照下,那上面的細小的悲傷顯得那麼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啊,不知不覺已經六十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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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啊啊啊,終於下課了,現在我渾身充滿幹勁呢。」放學的鐘聲響起,菊丸從椅子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看到他興奮的樣子,周圍已經有男生圍上去了。
  
  「聽說你們打進關東大賽了,幹的不錯嘛。」
  
  「那是當然了。」菊丸揮了揮手。
  
  「呵呵。」坐在椅子上仍然整理著背包的不二周助笑了笑。
  
  「怎麼了,今天有什麼不一樣嗎?」想起煩人的話劇社排練,有希有些有氣無力的趴倒在桌上。
  
  「我知道,今天是關東大賽的校內選拔賽嘛。」
  
  「真的嗎?」有希有些興趣了,轉頭看向不二。
  
  「嗯,就是今天。「不二周助點點頭,笑著站起身來,東西收拾好了,也是準備去球場了,有希甚至能看出他嘴角露出的笑容中其實也是帶著一絲興奮的。
  
  「要去看嗎?」看著菊丸走出教室,再經過有希身邊時,不二周助停頓了一下,看著重新趴回桌子上的有希。
  
  「也許吧,看時間,話劇社的排練結束後才能去,不知道到時能不能趕上。」想起話劇社的排練,有希真的很無語。
  
  「那你盡快吧,我先走了。」
  
  看著不二周助的背影,有希支起了頭,什麼時候起,跟他的關係變得越來越融洽了呢,似乎現在去網球部看比賽也變成理所當然了。其實她對網球還是沒什麼興趣呢。教室裡敞開著的窗子外吹進陣陣微風,有希偏頭朝著窗外看去,從這裡一眼就能看到網球場,已經有網球部的部員早早到達場地,大概是為了今天的選拔賽呢。
  
  正選倒是沒幾個已經到了的,都還是蠻沉著的,有希看著那塊綠色的網球場,有些出神,知道那個挺拔的背影出現在場地邊上,他依然是整齊的穿著運動外套,無聲的看著場內隊員們的熱身練習。
  
  因為是背對著的,有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心裡有些歎氣,那個人這些日子是很難過的吧。想起昨天的一切,有希也開始有些出神。
  
  上週六的傍晚,在青學與聖魯道夫的比賽後,有希在路上遇到不二兄弟和手塚國光,在岔路口的時候,有希叫住了手塚國光。
  
  「什麼事?」雖然應該也是不解的,但是手塚國光並沒有表現出來。
  
  「嗯,很久沒有去看郁子奶奶了,她最近的情況怎麼樣?」這些日子,也沒有見到手塚的爺爺,那個老人家自從將她帶到真田道場後這段時間也沒有怎麼理會她,倒是真田家主對她很是熱情,一直想著將她也收入門中。對於這種情況,有希暗暗的覺得可能事情不太好,以這兩個老人家那種相互不服氣的關係,怎麼可能一點表示都沒有。
  
  果然看到手塚國光的眼光黯淡了一下,無框鏡片後的眼瞼迅速的垂下,彷彿是為了遮住心中那一絲情緒的外漏。大概對於他來說,迅速回復這種心情還是有些艱難,有希看到他的睫毛顫抖了一下,再抬起眼瞼的時候,神色已是恢復如初,只是有希仍是能感覺到他黯然的情緒。
  
  「最近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了。」聲音依舊是平板無波,只是洩露情緒的地方對於平日就像是一個壁壘的手塚國光來說實在是太多了。
  
  想到可能情況不是太好,可是聽到這個消息後有希也沉默下來,不自覺的低下頭。那天傍晚的風有些大,將她校服裙子的下擺吹得有些獵獵的響著,在這安靜的路上,顯得格外的清晰,再抬頭的時候,便發現手塚國光正看著他,夕陽正映照在他臉上,大概是暖色調的夕照化去了他臉上的堅毅,看起來竟然著些許的脆弱,有希勉強扯出個笑容:「我明天去看郁子奶奶,你也不要太難過,不管怎麼說。。。不管怎麼說郁子奶奶這一生是很快樂的。」
  
  看著手塚國光露出微訝的表情,有希心裡有些鬱結,說什麼呢自己,果然自己這個人總是沉不住氣,都說關心則亂,這種話說出去,讓人家的家人不奇怪才怪呢。
  
  可是,抬眼看向那個快要消失在夕陽中的背影,那一刻,真的很想讓他不那麼悲傷。
  
  第二天的放學,有希直接沒有去話劇社,只是找了一個同為話劇社的學妹去跟川口請假,顧不得後果了,大不了下週六被她在道場裡修理一頓而已。
  
  醫院裡永遠是充斥著忙碌的白色身影,有希快走幾步,到了郁子的病房,剛要敲門,卻發現門是虛掩著的,輕輕的將門推開一個小縫,她怕正好驚動病人的睡眠。
  
  從門縫看去,卻意外的發現手塚的爺爺也在,郁子也是清醒的,此刻就看到那個總是一臉嚴肅的老人此刻卻一臉的溫柔,那原本線條堅硬的側臉,此刻看上去那麼的柔軟。
  
  有希心中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趕緊輕輕的將門掩上,快走幾步,她怕壓不住心中的那份難過,讓眼淚流下來。
  
  有些茫然的走在醫院三樓的長廊上,有希不願去打擾那兩個人,只能在這裡徘徊,卻想到也是很久沒有看到幸村了,於是直接朝著幸村的病房走去,只是這一次幸村的病房了是空蕩蕩的,去做檢查了嗎?有希走出病房朝著他平日裡做檢查的診室走去。
  
  沒走幾步就看到了幸村精市,只是他看起來並不好,此刻他扶著牆上的扶手,頭微微的垂著,竟然還有些顫抖,有希甚至能看到他扶著扶手的手上骨骼間的泛白。
  
  怎麼了?有希心裡一驚走了過去,可是前面近在咫尺那人卻對她的到來沒有任何的覺察,仍然就那樣僵直的站著。
  
  「真的沒有辦法了,好可憐,那個孩子看起來那麼喜歡網球的。」診室裡傳來護士帶著遺憾的話。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種病症能完全治癒的希望本來就不大,運動機能要完全恢復的幾率更加的小。」醫生看起來也是有些唏噓。
  
  「幸村那孩子真是可憐,他的朋友們經常來看他,看起來似乎都是打網球的孩子,可是自己以後都不能打網球了,心裡改有多難過。」
  
  怎麼會這樣,有希震驚的看著眼前那個一動不動的身影,此刻他已經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原本微弱的顫抖此刻幅度已經大了起來。看起來竟然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甚至有希覺得這個明明還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卻沒有了生氣。那扶著扶手的手似乎已經無法撐起他的身體。
  
  心中突然恐慌,有希一把握住他扶在扶手上的手,他的手涼的驚心,在夏天裡,他的手似乎比冰塊更加的冰冷。
  
  幸村精市轉過頭來,臉上沒有笑容,有希看著他的眼睛,那雙永遠微笑的鳶紫色眸子此刻卻帶著沉沉的死氣。他用力的反握住有希的手,力氣大的彷彿是握住他心愛的球拍,有希的手傳來刻骨的刺痛,可是她不敢出聲,看著他緊緊咬住的下唇,眸子裡是劇烈的掙扎,掙扎著不願去相信醫生的話,掙扎著要說服自己那不是真的。
  
  心,砰砰的跳著,有希看著他眼中的掙扎慢慢的平淡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慢慢湮沒他的絕望。那大力握住她的手也慢慢的鬆開了。
  
  不會的,在那手完全鬆開前,有希再次握住它,低低的說著,「你跟我來。」
  
  拉起幸村精市朝著他的病房急急的走去,有希眼眶中已經浮出淚光,卻執拗的向前走著,身後的幸村精市彷彿失去靈魂的軀殼一般,只是跟著。
  
  走入病房,有希一把將幸村精市按在床上坐著,看著他的眼睛認真的說:「你在這等我,就一分鐘,我馬上回來。」
  
  說完,不敢再去看那淹沒人的絕望,有希扭頭跑出幸村的病房,跑進最近的一個洗手間,雙手扶住洗漱台,有希慢慢的抬頭看向鏡子。鏡子中的自己眼眶通紅,竟然也有些微微的顫抖,她也在緊張著,緊張著那個結果。
  
  只是猶豫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幸村還在等著她,有希有些顫抖的將放在背包中的那本日記拿了出來,那是郁子給她的,她曾經決定過自己的人生永不翻開它,那日記本上帶著一把精巧的小鎖,有希的手顫抖的厲害,幾次都無法將鑰匙準確的□鎖孔中。
  
  「吧嗒。」鎖被打開了,有希停頓了一下,這才慢慢的翻開了日記本,扉頁上是目錄,大概因為手塚國光的關係,所以基本上都是跟隨著青學的腳步來記錄的,有希用手比著往下找著,終於看到了那一條,「全國大賽的決賽,青春學園對立海大附屬。」
  
  順著頁次,有希翻到了那一頁,略略的看著,在看到最後一行時,那蓄在眼眶中已久的淚終於滴下來,落在了紙上,立刻將那藍色的筆跡暈染開來,有希忙將那滴淚抹去,合上日記本,重新放回到背包中,擦去眼角的痕跡,不管怎麼樣,他終是重新站起來了,不是嗎?
  
  回到幸村的病房,他已久坐在床邊,看著那敞著窗戶的窗外。風掠過他的髮絲,他卻並不自知。綠色的病號服顯得他的臉色格外的蒼白。
  
  「幸村。」有希輕輕的走過去,看到他慢慢的回頭。
  
  「謝謝你。」他嘴角露出一絲似有若無的笑容,淺淡的不仔細去觀察完全不會發覺,「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話語中透出無盡的疲憊,還有濃濃的絕望。不應該是這樣的,雖然他一直以來給人的感覺都是個纖細的少年,可是那深藏在眼底的驕傲,那不經意的笑容中透漏出來的自信,那是多年的立於人上所帶來的王者之氣。
  
  「不要絕望啊,你還是有機會。。。」看著那似有若無短笑容,有希急急的說著,卻被打斷。
  
  「從哪裡還能看到希望?」幸村精市猛地抬起眼簾,眼中滿是痛苦的掙扎,那一絲笑容瞬間蕩然無存,「我從沒想過,原來即便是我能手術成功也只不過是維持住了生命而已。即便是在我得知手術成功的希望很小時也沒有如此失望過。我從沒想過無法站在網球場上的我要如何面對我們的隊友,如今他們正大步朝著立海大三連冠的路上前進,而我卻要在這裡進行一個只能維持生命的手術,卻要承受永遠放棄網球的痛苦。。。」
  
  急速的語氣與激動的情緒讓他開始有些喘,他的手緊摀住胸口,那麼用力,手背上甚至泛起一片青色。
  
  「夠了,夠了,不要再說了。」有希雙手握住他的肩頭,用力的搖晃了他一下,直到他停止說話,抬起頭來,「幸村精市你相不相信我?相不相信我?」
  
  不明白有希話中的意思,幸村精市看著她不語。她的眼眶有些紅,是因為他嗎?一直以來,都沒有如此洩漏過情緒,也許她嚇到了。
  
  「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我一定要告訴你,你幸村精市,一定會回到網球場上,不是多久遠之後,就是在這個夏天。如果你願意,如果你相信我相信自己,那你就能重新回到賽場和你的隊友們並肩作戰。」眼淚簌簌的掉落,有希卻倔強的不肯眨眼,任憑那眼淚蓄滿眼眶再流下,「我拿我以後的人生做賭注,我賭你可以回到球場。」
  
  她只是不眨眼的看著幸村精市,看著他震驚的看著自己,然後看到他眼眸中帶著希望的神采慢慢的取代那份絕望。然後慢慢的緊擰住得眉頭開始鬆開,雖然仍是沒有笑容,卻沒了那份絕望,雖然仍是有些低落,卻不再那般死氣沉沉。
  
  有希鬆開幸村精市的肩膀,用手背抹去眼淚,看著他靜靜的看著自己,看著他突然綻出一個淺淡的笑容。
  
  「沒想到你的力氣不小。」幸村精市指著自己的肩頭。
  
  你的力氣才大呢,有希不敢讓他看見自己的手,剛才被他用力的握著,估計已經腫了。
  
  看著有希不作聲只是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樣子,那眼中期盼的眼神,幸村精市真的笑了,「你的話很奇怪呢?如果我不能再回到球場,你的人生就是我的了?」
  
  有希一怔,看著幸村精市終於露出的真心的笑容,搖了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看著他似乎終於從崩潰的邊緣走了回來,有希也露出笑容,「天色不早了,我還要去看一位老人家,你早點休息吧。」
  
  「好。」幸村精市輕聲的答應,並沒有挽留,他看出她似乎精神不太好,雖然不知道具體為了什麼,可是卻明白跟她剛才的話有聯繫。
  
  慢慢的垂下眼簾,復又抬起,看著那已經消失在走廊盡頭的背影,輕輕的說:「傻女孩。。。」
  
  腦子中有些雜亂,曾經是下定決心不去看那日記的,那是別人的故事,她不喜歡偷窺別人的人生,不想去參與其中,因為也許會改變這來之不易的安寧,改變這好不容易適應的生活。
  
  有希慢慢的到了郁子的病房,輕輕的推門,看到手塚爺爺已經離開了,靜靜坐著的郁子看到有希,露出了愉快的笑容:「我聽國光說,你對他說會來看我,我一直等著呢,沒想到這麼快,今天就來了。」
  
  「身體怎麼樣?」有希坐到病床前看著郁子,她看起來精神並不是很好,但是的確是很開心,不自覺的有希自己也微笑了起來,真好,有人為自己的到來而感到開心。
  
  「不太好呢?」郁子笑了笑,看著有希:「也許,也許是到了離開的時候了。」
  
  有希心中一驚,猛地抬頭看向郁子:「不要這麼早的下結論。」
  
  郁子看著有希的反應有些吃驚,仔細的看了看有希,然後笑了起來:「我知道開個玩笑,你怎麼那麼激動,我當然不會那麼容易就放棄。倒是你從進來的時候就有些神不守舍,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有希看了看郁子,最後還是吶吶的說:「我看了你的日記。。。其中的一篇。」
  
  「看了?」郁子倒真的驚訝了,當初她可是信誓旦旦的說不會看的,要過完全屬於自己的生活,仔細端詳了一下有希沮喪的樣子,郁子笑了:「為了誰看的?」
  
  瞥了一眼郁子,有希悶悶的說:「幸村精市。」
  
  「啊,那個人啊。」郁子笑著說:「的確是啊,那真是個很優秀的少年呢。」
  
  「所以,我實在看不了他那麼傷心的樣子。」有希撓頭,「可是這又和我最初的初衷相悖。」
  
  「有希啊,其實有時候,人不要那麼的堅持原則,有時候順從自己的心意,這樣最後才不會後悔。」郁子的笑容帶著瞭然的笑意,「如果你還是那麼的糾結,那麼我告訴你我的經歷吧。」
  
  有希看著郁子有些沉默。
  
  「其實我曾經有機會回去。」郁子看著有希猛然放大的瞳孔,笑了:「可是我沒有回去,因為我覺得自己的心意更為重要。」
  
  「放棄一切留在這裡,真的可以嗎?」有希怔怔的問。
  
  「為什麼不可以?有些人,是可以為他放棄全世界的。」郁子似乎有些委頓,笑容也變的有些虛弱,看著有希擔心的目光,仍是笑了笑:「不用擔心,雖然也許真的我停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時間不多了,但是現在我只是有些累了而已,還有醫生的藥也總是讓我想睡覺。啊,最近總是會想起曾經在哪個世界聽過的一首歌,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棄,只是不願意失去你的消息。那時我想,如果真的回去了,那麼永遠,我都不會再見到他了,所以我不能走。。。真想再聽聽那首歌啊。。。」
  
  郁子完全的睡著了,帶著滿足的笑意,可是有希卻任憑淚水滴在手上,剛才就憋著勁,此刻因為郁子的樣子,完全的忍不住了。
  
  窗外已經完全黑了,雨滴密集的打在玻璃上,竟然下雨了,門開了,有希淚眼朦朧的看去,手塚國光站在門口看著她。
  
  「下雨了,我送你回家吧。」
  
  雨意外的大,明明傍晚的時候天氣還是很晴朗的,有希走在手塚國光的身邊,沒什麼心情,所以只是沉默著,身邊的人更是個沉默的人,所以,兩人竟然一路無言。
  
  前面是個便利店,有希抬頭看向手塚,他目光向著前方,一眼就能看出是個英挺正直的人,有希笑笑:「到前面便利店,你就回家吧,我去買把傘。」
  
  手塚國光低頭看了她一眼,「天黑了,並不安全。」
  
  那晚手塚國光一直送她到家,也只是說了這麼一句話,只是在離開的時候,說了一句:「謝謝。」
  
  謝什麼呢?謝她來看郁子?其實有希知道,她和郁子之間,因為相同的原因,其實對彼此都有些依賴。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寫了五個小時,吐血了,到最後還是有些洩氣了,沒怎麼寫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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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推門進了家門,便聞到了淡淡的煙草味,客廳只是開了一盞小小的壁燈,母親涼子坐在沙發上,看到有希進來,掐滅了手中的煙。
  
  「怎麼回來這麼晚。」最近並沒有得到關於有希什麼不好的信息,所以涼子也沒有太多的指責。
  
  「一個朋友生病,去醫院看望了一下。」有希停駐了一下腳步,回答。
  
  「嗯,餐桌上有晚飯,去吃吧。」涼子站了起來,看了看微微低著頭的有希,「外面好像下雨了。」
  
  「嗯,是下雨了。我先去換衣服,再出來吃晚飯吧。」
  
  上樓走進房間,關上門,有希走到窗前,推開窗子,外面仍然是密集的雨絲,雨讓夜晚更加的幽黑,路邊的路燈在雨夜中散發著昏暗的黃色光芒,有希望去,還是發現了那個已經走遠的背影。
  
  不管何時,總是挺拔的背影。
  
  沒有漏掉他今晚眼眶中的微紅,不管平日多成熟多內斂多自制,在面對親人病危的情況下,他也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年,也會擔心,也會因為這份無力感感到難過。
  
  直到那背影再也看不真切,有希才關上窗戶。
  
  換了衣服,下樓,便看到母親已經坐在餐桌前,等著她,看起來已經吃過晚飯了,擺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杯咖啡,平時如果涼子不吃晚飯的時候,向來是喜歡回到書房去看卷宗,此刻卻坐在餐桌前,似乎是有話要對自己說。
  
  在餐桌前做下,桌上的飯菜一看就是出自阿姨之手,有希慢慢的吃著,等著涼子開口。
  
  「我已經和倉橋先生結婚了,明晚有個宴會,是個私人性質的小宴會,我們都會請一些比較要好的朋友,人不多,你也來吧。」斟酌了一下,涼子開口了。
  
  「哥哥。。。還有爸爸他們知道嗎?」猶豫了一下,有希問。
  
  「嗯,之前我已經告訴建司了,他應該會告訴你父親。」涼子點點頭,拿起放在咖啡杯邊上的煙,看了一眼有希復又放下,「明晚建司也會過來。」
  
  她心裡應該是矛盾的吧?看起來並沒有喜悅,從她反覆的動作就能看出來,也許心中仍是存在著一絲的希望,希望著能有一天回到從前。
  
  「嗯,明晚我有社團的排練,不會太早放學。」有希沒有立場多說什麼,畢竟很多情況她並不瞭解,作為一個成年的獨立的職業女性,又是一個律師,對於情況的掌握與分析,涼子都是一個佼佼者。
  
  「沒有關係,明晚放學我會去接你,就在學校門口,你社團活動結束後直接到學校門口吧。」
  
  「好。」
  
  =============
  
  為什麼世界上總有那麼多痛苦的人,像是幸村,本來擁有卓越的才華,卻不得不在未知的命運裡掙扎。像郁子,放棄自己的世界,卻終有離開的一天,放棄一切而擁有的東西在失去的一刻會有多麼的痛苦。像籐真健司,為了最後的夏天拚命的練習卻最終只上場十分鐘便失去了整個夏天。像夏樹,為了自己喜歡的女孩而那麼的努力,卻依然沒有等到最後的結果。
  
  整個排練,有希因為腦子中糾結的事情而有些無精打采。
  
  終於捱到結束,看著川口千葉歎氣的搖頭,有希歉意的笑了笑,指指自己的腦袋表示今天實在是不在狀態。川口千葉用手作出一個手刀的姿勢橫砍了一下,有希咋舌,收拾東西離開。
  
  走出話劇社,這才想起,今天是網球部關東大賽校內選拔賽的日子,剛下課那時,菊丸和不二都說過,不知道結束沒有。看看時間並不晚,有希決定去看一眼。
  
  剛走到網球場,有希便看到眾人一副凝重的表情,看了一眼場內,是乾貞治和手塚國光的比賽,看了一眼記分牌,居然是不相上下的場面。
  
  「夏木學姐。」果然小朋同學對於越前龍馬意外的人的比賽還是上心少點,看到了站在後邊的有希。
  
  「氣氛好沉重啊。」有希小聲說,卻仍然被不二周助聽到了,他回頭朝她露出一個笑容,便又認真的看比賽去了。
  
  「恩恩,剛才乾學長已經淘汰了桃城學長,現在又和手塚學長不相上下,所以大家都很認真的在看著呢。」
  
  原來是這樣,有希不自覺的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越前龍馬,那小子現在目光灼熱的像是能煎熟雞蛋,估計是想起不久前在高架橋下的慘敗吧。也是想不到,還有人可以將手塚國光逼到如此程度。
  
  出神間,手塚國光扳回一球,有希看去,那雙平日毫無波瀾的眸子,似乎不太一樣,眉頭輕擰,眼神銳利,動作似乎開始越來越快。
  
  大概還是沒有人可以打敗他的吧,看著乾貞治越來越疲於應付的樣子,抬手看了一眼手錶,時間差不多了,有希轉身離開。
  
  剛走出網球場的拐角,有希看到了一個人。
  
  西川瞳站在網球場的鐵製圍欄外,透過整個網球場看著站在左邊的不二周助,有希不再看她側身走過。
  
  「為什麼你們都好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那件事一樣呢?」身後傳來西川瞳的聲音,以前的那份恨意似乎減少了不少,只是卻帶上了死氣沉沉的絕望。
  
  有希轉身看著她,不語。
  
  西川瞳慢慢的轉身,即便是話劇社一起排練,有希也下意識的不去注意她,此刻看來,竟有濃濃的憔悴,眼眶已經紅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怎麼就能這麼快的遺忘,怎麼就能這麼快的重新生活。」
  
  有希看著她,仍然不語。
  
  西川瞳沒有等到回答,眼中那絕望開始又被恨意所替代,「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不會到現在仍然日日的無法忘記哥哥,如果不是你,我不會看到他越來越漠視的神情,如果不是你。。。」
  
  「如果不是我,你不會因為愧疚而每天睡不好覺。」有希打斷了她,冷眼看著西川瞳因為自己的話而瞪大的眸子。
  
  「我為什麼要愧疚,那明明是你的錯。」被說穿心思的表現裡有一種就是聲嘶力竭,聲嘶力竭的想讓自己去相信,西川瞳看著有希:「就是因為你,我才這麼痛苦。」
  
  「如果快樂,那麼你就慢慢的活著。如果覺得痛苦,那就去死,越快越好。我忘記了在哪不=部電影裡聽到過這句話,最近這段時間,我突然覺得這句話真的很有道理。」有希看著西川瞳緊皺的眉頭,瞪大的眼睛,面無表情的說著,「這世界上有太多因為各種原因而無法繼續活下去的人,但是他們卻生活的很快了,他們不願意離開這個世界,帶著各種期待,帶著各種理想,心中有著愛的人,卻不得不離開人世。所以,我不想浪費這來之不易的人生,人生並不簡單,當然我這麼說可能無法減輕在你心中憎惡的地位,這無所謂,但是我只想告訴你,這就是我的想法,以後不管你的人生如何,我的人生如何。我,夏木有希和你西川瞳沒有任何關係。」
  
  心中歎氣,管她理解多少,有希停頓了一下,在離去前,又看了一眼西川瞳:「我言盡於此,如果你不是夏樹的妹妹,我也懶得跟你說這些,以後,我也不再想說這些廢話。」
  
  走出校園,太陽已經開始有些西沉,回頭看去,整個校園籠罩著夕色之下,柔和,卻復又生機。
  
  「有希。」稍嫌陌生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有希轉頭看去,倉橋克之笑著斜倚在一輛黑色的本田車前朝她打著招呼。
  
  「倉橋先生。」有希走過去。
  
  「不用這麼生疏了吧,我現在是的哥哥。」倉橋克之微笑著打開副駕駛的車門,無框眼鏡後是斯文的笑容,「夏木阿姨臨時有點事情,所以讓我來接你。」
  
  坐在副駕駛上,有希看著前方,倉橋克之也沒有多說話,只是專心的開著車。一時間,車內氣氛有些沉悶,有希有點不自在。
  
  「要不要聽音樂?」倉橋克之打開了車載CD。他是看出了自己的不自在,有希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專心的開著車,目光柔和,黑色的短髮看起來很是服帖,從外表上看是相當溫和的一個人。
  
  「哥哥,是在東大?」猶豫了一下,有希還是決定打破這份沉默。
  
  「嗯,東大醫學系。」倉橋克之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有希,「有希希望來東大讀書嗎?」
  
  「額,估計不會,我想讀警校。」有希笑笑,其實對東大並沒有什麼嚮往。
  
  「你母親會同意嗎?畢竟女孩子做警察還是有些危險的。」倉橋克之有些驚訝,但是看的出來家教極好,那份驚訝在臉上只是一閃而過。
  
  「嗯,媽媽說過會尊重我的選擇。」有希點點頭。
  
  車內又沉默了一陣子,倉橋克之才微笑著說:「真好,有通情達理的父母實在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是倉橋伯伯不同意你讀醫學?」有希有些驚訝,這個人怎麼看怎麼身上帶著醫生的儒雅。
  
  「爸爸啊,他是希望我學商的,對於我學醫不能繼承他的事業很是煩惱呢。」倉橋克之笑著說,笑容裡雖有一絲無奈,但是看得出來大概是時間久了,已經不那麼放在心裡了,「本來我還想,現在又有妹妹了,也許妹妹願意學商,那麼以後爸爸就不會總是對我抱怨了。」
  
  「啊?不會吧,我和你怎麼看都不像是有商人天分的啊。」有希驚訝的笑著說,不說倉橋克之,就說她自己,完全不會是那種做商人的材料,但是倉橋克之的話讓有希有了一種親近的感覺,他也許真的已經把自己當作家人了,車內的氣氛好轉了起來。
  
  一路上和倉橋克之輕鬆的聊天,很快便到了一家私人俱樂部,宴會就是在這裡。
  
  跟著倉橋克之走進俱樂部,有希便跟著服務生去取衣服,便跟倉橋克之分開了。
  
  換了簡介的洋裝,有希還是覺得很不自在,很少有機會穿這種連身的裙子,裙子下邊微微篷起的造型讓她覺得很奇怪,長度倒是還好,在膝蓋以上。
  
  看到母親走了進來,有希走過去,卻沒有看到哥哥籐真健司。
  
  「哥哥沒有來嗎?」有希看著涼子,她看起來有些疲憊。
  
  「他在家裡,說是不喜歡這種場合。」揉揉眉心,涼子有些疲倦的說,「大概還是不能接受我再婚吧。」
  
  涼子並不會對子女在這種事情上遮遮掩掩,有希心裡歎氣,她倒是能接受,可是只有十四歲的夏木有希呢?雖然直接並不是不好,可是有時候叛逆期的少女心裡是很複雜的。
  
  不願再去多想這些,涼子也去招呼客人,在倉橋伯伯簡單的向眾人介紹了自己之後,有希拿了食物坐在角落裡靜靜的打量著周圍的人群,人並不多,看起來不到三十的樣子,多數是倉橋伯伯的客人,應該都是些商界的名流,這些人和自己八竿子打不著。所以有希有些無聊,倒是有幾個人帶著子女來的,但是看著那些彬彬有禮的少爺小姐們,也是和自己不同世界的人。
  
  吃完盤子中本來就不多的東西,有希覺得有些渴,正打算去拿杯果汁,卻聽到不遠處那幾個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子興奮的說著,「倉橋伯伯真的把Miracle樂隊請來了呢。」
  
  「是啊是啊,不管什麼時候,聽到他們的歌都覺得很感人呢。」
  
  「恩恩,那個彈鋼琴的就是他們的隊長,聽說他們所有的歌都是他寫的,是個很有才華的人呢。」
  
  有希聞言,心中一動,抬頭看向那偏置一角的小舞台,四個人的樂隊正在上面演出,正在彈著鋼琴的是個看起來很清爽的年輕人,二十幾歲的樣子,很難想像這樣一個看起來還算陽光的人能寫出這麼悠揚舒心的曲子,這個年紀的年輕人不都是玩搖滾和重金屬的嗎?
  
  心中暗暗的打定主意,在一曲結束後,有希跟著那個男人走出宴會廳。
  
  「請等一下。」有希叫住了那個男人。
  
  男人停住腳步,轉過頭看著有希。一身的黑衣,黑色的緊身體恤,卻並不顯得肌肉縱橫,黑色的牛仔褲顯得很隨意。也沒有像一般樂隊中的男孩子一樣打著耳洞,看起來竟然是很乾淨的感覺。
  
  此刻他沒有做聲,等著有希開口說出目的。破天荒的,有希覺得有些緊張,因為她覺得眼前的這個人看起來並不好說話。
  
  「嗯,你好,我是夏木有希。。。」有希穩住心神,說道。
  
  「我知道,倉橋先生有介紹過。」男人沒什麼感情的說著,似乎有些不太耐煩。
  
  「有些冒昧,但是我想請求您幫個忙,我。。。」有希咬了一下下唇,還是說了出來:「我想請您幫我錄一首歌。」想起那天郁子的話,有希真的想為她做些什麼,當然她並沒有期待可以請得動Miracle的主唱來唱這首歌,只是她自己也是只記得曲調而已,想要把曲子做出來,還是需要想他們這樣專業的人士來做的。
  
  男子沉默著看著有希,隨即轉身,只留下一句話:「我的工作並不包括幫助無所事事的小姐去完成她們做歌星的美夢。」
  
  看著男人遠去的身影,有希歎了口氣,並沒有多大的尷尬和窘迫,只是有些失望,難道這事情真的沒辦法了嗎?
  
  「被拒絕了呢。」旁邊傳來有些戲謔的聲音,有希轉頭看去。一個有著銀灰色髮絲的男孩子斜倚著牆壁,不遠處是衛生間,大概是剛從衛生間出來,碰上了這一幕。
  
  面前的女生轉過頭來,臉上並沒有尷尬的表情,竟然很是平淡,除了那隱藏在深處的一絲失望,跡部景吾彎起嘴角,準備離開。
  
  「我並不是想成為歌星,我只是希望一個臨終的老人能聽到她很多年前聽過的一首歌。」
  
  身後傳來的話讓跡部景吾停住了腳步,轉頭看去,這個女孩是倉橋伯伯的繼女,看起一臉的平淡,那一絲失望變成了難過。
  
  托了一下垂下的髮絲,跡部景吾笑了起來,「如果你真的這麼希望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
  
  「真的嗎?」 有希一怔,愣愣的問,眼前這個男孩子看起來和自己年紀差不多,也就是一個國中生,他憑什麼說能幫她呢?
  
  看著眼前的女孩愣愣的樣子,跡部景吾突然覺得心情很好。「那當然,還沒有什麼本大爺辦不成的事情呢。記得來找我吧,女孩,我是冰帝學院三年級生,跡部景吾,隨便只要到了冰帝,你隨便找個人就能找到我。」
  
  說完跡部景吾笑著轉身離開,沒有看到後面女孩抽搐的嘴角。
  
  「本大爺。。。這人還真是。。。」有希黑線,不過如果真的能做到的話,那就太好了,想到這點,有希覺得這個宴會不是那麼乏味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又寫了六個小時。。。吐血
看在瓦這麼吐血的份上,表BW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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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回到家中,果然看到了哥哥籐真健司,此刻他正站在陽台上,看著外面黑洞洞的天空,今晚天空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天氣有些陰沉,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自己是提前離開的,所以媽媽還沒有回來,有希走過去,看到籐真健司轉身。
  
  「回來了?」
  
  「嗯。」看得出某人心情不算好,所以有希乖乖的坐在沙發上,沒有去招惹他。
  
  籐真健司坐回到沙發上,雙手攬住後腦勺,看著電視裡的球賽,並沒有以往那種認真的神態,看起來似乎還有些不愛搭理人。
  
  「心情不好啊,哥哥。」有希諂媚的將一杯茶放在籐真健司面前。
  
  歎了口氣,籐真健司終於有些挫敗的看了看有希,自己煩惱還是不要影響妹妹的情緒了,「沒什麼,只是最近一段時間,爸爸的心情很不好,所以連帶著我也有些鬱悶。」
  
  「是因為媽媽的事情嗎?」有希想起那個快樂的老爸,心裡也有些黯然。
  
  「嗯,不說這個了,你只要開心就好。」籐真健司難得露出好哥哥的模樣,揉了揉妹妹的頭髮。
  
  「哥哥的比賽怎麼樣了,我聽說已經快進行到淘汰賽的半決賽了。」有希還是忘不了這件事,問了一句。
  
  「嗯,最近因為場館的問題,半決賽延遲半個月的時間,所以連帶著翔陽的比賽也要推遲半個月,所以是一個月後。」說起自己的球隊,籐真健司還是明顯話多了起來,「你要來看嗎?比賽倒是週末,不會影響上課。」
  
  「那是當然了,哥哥的比賽我一定要去看的哦。」有希兩眼冒光,簡直是太期待了,可是想起那最後的結局,卻又洩了氣,「可是哥哥,你們小組有沒有很厲害的對手啊。」這也算是試探,看看籐真健司是不是有注意到湘北。
  
  「小組裡不錯的球隊,應該就是湘北了,今年出乎意料的強。」果然是強隊,資料方面還是不會欠缺的。
  
  有希稍微的放心一點,還好,還好,他們還是知道湘北的。
  
  =============
  
  為防夜長夢多,有希第二天就決定去冰帝學院。青學與冰帝的距離不算遠,放學後,有希便給川口千葉打了個電話,表示不能去話劇社,電話裡川口千葉做咬牙切齒狀,有希已經可以預見到週六的道場,她會怎麼收拾自己了。
  
  走進大名鼎鼎的貴族學校冰帝學院,有希發現,真的不同的學校真是不同的風格,相比起青春學院的簡單輕鬆,和立海大名校的厚重都不同,這所有名的貴族學校,如果真的給一個詞形容她,大概也只有華麗了吧。
  
  只是有希此時倒是無心感受冰帝的華麗,看著三兩成群的學生走過,不時的好奇看一身青學校服的有希。
  
  想起那人的話,有希隨便攔住了兩個女生。
  
  「你們好,請問一下,三年級的跡部景吾現在在什麼地方。」有希禮貌的問,說實話,她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的,感覺也很奇怪,這人難道真的出名到全學校都認識他,都知道他在哪裡?不過這也是她唯一的希望,所以雖然還是有些尷尬的,有希還是問出了口。
  
  誰知這兩個看起來很是優雅的女生卻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仔細看了一下有希的校服,隨即眼神變得警惕起來。
  
  「請問,你找跡部SAMA有什麼事嗎?」女生甲看起來家教良好,雖然眼中帶著濃重的懷疑,此時的問話卻並沒有失去禮貌,聲音也很是溫和。
  
  有希這邊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心想我這也解釋不清楚啊,可是看看人家倆美□雅的笑容,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何況人家這問題也不算出格。
  
  「嗯,是這樣的,我有點事情要清跡部君幫下忙。」有希萬般無奈,斟酌著回答:「他同意幫我,讓我來找他,他說冰帝學院的女孩子們是最可愛的女孩子,她們一定會很熱情的帶我找到他的。。。」
  
  眼見著是要求人,有希添油加醋胡扯一通。
  
  可面前的倆女孩子明顯不是草包,在聽到這讚美詞後,還是有些疑惑,女生甲看向身邊的女生乙,「跡部SAMA會說這種話嗎?」
  
  有希開始流汗了。
  
  幸虧女生乙明顯浪漫細胞比較濃厚點而且估計也是一個樂觀的姑娘,此刻心中的喜悅還是戰勝了疑惑,臉上泛紅看著女生甲:「不管怎麼樣,跡部SAMA說我們可愛呢。」
  
  「是啊是啊,我也很高興呢。」雖然之前有些疑惑,但是女生甲也迅速開心起來。
  
  有希偷著擦了一把汗。
  
  「跡部SAMA這個時候肯定是在網球場的,因為同學你是青學的學生,所以我們才會多問一下。」女生甲此刻臉上的笑容看起來真切的多了。
  
  跟著女生往網球場的方向走著,有希心下感歎,又是打網球的,這世界啊,難道男孩子都喜歡打網球了?不過,自己是青學的學生,這有什麼關係。
  
  似乎是看出了有希眼中的困惑,女生乙有些臉紅的笑著說:「因為跡部SAMA帶領的網球隊在關東大賽的第一場面對的對手就是青學呢,所以我們對於青學的學生會比較敏感一點。」
  
  有希這才恍然,「原來這冰帝學院也是網球成績很好的學校呢。」能打進關東大賽,那成績相當好了,這時有希想起,似乎不二裕太所在的學校就是在附加賽中輸給了冰帝學院,才沒有辦法參加關東大賽呢。
  
  「那是當然了,跡部SAMA帶領的網球部去年是關東大賽的冠軍呢。」
  
  這下子有希真的驚訝了,她以為以青學的實力,關東地區應該是他們最強呢,原來去年的冠軍是冰帝呢,怪不得剛才這兩個女孩子看到自己一副警惕的姿態。
  
  到達網球場,有希便被那排山倒海的加油聲震撼了,尤其是女生的尖叫聲,已經可以和印象中流川楓的親衛隊相提並論了。
  
  果然還是一山還有一山高啊,有希成木瓜裝。。。
  
  遠遠看去,實際上有希有些不敢上前,怕自己被那群狂熱的女生淹沒,所以只是遠遠地看著。
  
  場上進行的練習賽正是跡部景吾,另一個人是誰就不得而知了。
  
  坐在遠處的台階上,有希托著下巴看著。此刻那個穿著灰白相間運動衫的少年,正在輕鬆的揮著球拍,看得出他的對手應對的很費力。
  
  等到對手敗下陣來,他竟然還是一副很清爽的樣子,完全不像對方面頭是汗。
  
  看起來實力真的很強嘛,不知道和同是部長的手塚國光相比,哪個更強一些。有希一愣,不知道怎麼就想起了那天真田弦一郎的話,不知道有多少強手,希望著有一天能用擊敗手塚國光來證明自己。
  
  跡部景吾臉上恣意的笑容,藐視一切的神情,讓有希竟然有些嚮往。這才是真正肆意的人生呢,不同於手塚國光總是嚴肅的用責任捆綁自己,不同於幸村精市用溫和的微笑代替心中的驕傲,眼前的這個男孩子也許是一個更像這個年紀的少年。自信到驕傲,毫不掩飾的驕傲。
  
  「真是少見呢?青學的女生來冰帝看跡部的訓練?」身旁傳來優雅的聲音,有希扭頭看去,是一個斯文的少年,帶著橢圓形的無框眼鏡,髮絲是厚重的藍色。
  
  「嗯,不是的。。。」有希頭大了,又要解釋一遍嗎?「跡部君說。。。讓我來找他。」
  
  「這樣啊,那你稍等一會。」眼鏡少年顯示有些驚訝,認真的看了看有希,便朝著網球場走去。有希遠遠的看著他跟已經坐在長椅上的跡部景吾低聲說了幾句話,跡部景吾便抬頭看向她。
  
  然後,有希便看到跡部景吾再次低頭向著身邊的少年低語。
  
  「嗯,跡部說你的事情可以交給我。」眼鏡少年的笑容真是有夠斯文,「我是忍足侑士。」
  
  「那真的是多謝了。」有希有些吶吶,要麻煩的人一個接一個,實在不是她的個性所樂見的。
  
  ===================
  
  直到走出冰帝學院的音樂教室,有希還是覺得而有些尷尬,自己的五音不全實在是讓人很丟臉,剛才在音樂教室,那個看起來很和藹的女教師也皺著眉頭聽著自己有些跑掉的哼哼著歌曲,然後將自己前一晚翻譯好的歌詞拿在手裡反覆的練習了幾遍。
  
  最終還是請了一位音樂社團的女生來唱完這首歌,所以有希出來後,天已經黑了。
  
  不過,這些少年們啊,還真是有愛呢,自己只是說了這是給一位生病的老人聽的歌,那個名叫忍足侑士的男生便讓學生們停止了那些帶著讓人心跳過快有重金屬嫌疑的樂聲,親自用鋼琴來伴奏,所以這首《至少還有你》雖然沒有原聲的震撼,但是卻有著另一種柔和的風格,不比原唱差呢。
  
  所以當主唱的女生問自己可不可以用她的這首歌去參加比賽的時候,有希完全沒有意見,反正在這個世界上並沒有這首歌的存在,這麼好聽的歌當然也應該越多人喜歡越好。
  
  到了醫院,躡手躡腳的來到郁子的病房,郁子果然睡著了,有希歎了口氣,將碟片放在郁子的枕邊,等她醒來的時候就會看見的吧。
  
  ====================
  
  手塚國光結束練習到達醫院的時候,剛好郁子醒來。
  
  「這是什麼?」手塚國光拿起放在郁子枕邊的碟片,看到奶奶也是一臉迷惑,便從旁邊的抽屜中拿出CD機,將碟片放了進去,將耳機放入耳中,碟片轉動,裡面是一首蠻好聽的歌,柔和的女聲,但是很陌生。手塚國光再次疑惑的看向奶奶。
  
  郁子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伸手笑道:「給我聽聽。」
  
  手塚國光依言將耳機放進郁子的手中,看著她戴上耳機,然後露出笑容,那笑容是他從未見到過的,依稀是帶著懷念的笑容。
  
  一曲終了,郁子微笑著摘下耳機,「一定是有希那孩子送來的,我只不過偶爾提了一下這首歌,她竟然放在心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過渡,過渡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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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週五下午沒有什麼課,在結束了兩個小時的話劇社排練之後,有希和川口千葉一起從學校出來。
  
  「你最近到底在忙些什麼。」川口千葉抬手看了看手錶。
  
  「我啊,最近被世俗纏身啊。」有希長歎。
  
  「世俗你個頭啊。」川口千葉白了有希一眼,又想起了她最近已經搬去與繼父同住,便問道:「新家住的開心嗎?」
  
  「還好吧,房間和原來的家比起來大了點,不過也沒什麼,畢竟那就是個睡覺的地方而已。」有希笑容淺淡,「不管是這個家還是以前那個,媽媽原本就是忙人,現在和倉橋伯伯的關係也是相敬如賓,倉橋伯伯本也是忙人,再加上哥哥倉橋克之在東大住校,所以基本上我回到家的時候,也都是只有幫忙做家事的阿姨在家呢。」
  
  「其實我覺得,你住在神奈川的爸爸家裡會比較好,有考慮過嗎?」想了想,川口千葉說道。
  
  有希愣了愣,有些呆,「說實話,還真沒這樣想過。」也是啊,其實在東京的家裡,即便是自立如她,有時候也難免會感到孤單,相比起在神奈川的家,真是不可同日而語。但是,自己卻還真的沒這麼想過。「看看吧,也許考高中的時候會考慮。」
  
  「是不是有什麼讓你想要留下的人或者事情。」川口千葉笑笑。
  
  有希看了川口千葉一眼,挑了挑嘴角:「也許吧。」
  
  兩人在一家看起來不算大的體育用品超市停了下來,因為川口千葉說明天是她哥哥的生日,所以兩人便跑來這裡挑選禮物。
  
  有希想起自己似乎也是從沒有給籐真健司什麼禮物,正好他又是籃球運動員,不如也給他挑一個。
  
  因為不是週末,人不算多,三三兩兩的,有獨自前來的中學生,也有被父母帶著來的小學生,「你去哪裡挑?」有希問。
  
  「網球區吧,我哥哥在打網球。一會陪你去籃球區。」川口千葉笑道:「哎呀呀,有那麼一個厲害的哥哥,還真是不錯。」
  
  「千葉的哥哥打網球啊。」有希略微訝異。
  
  「是啊,網球雖然不像籃球那樣對抗激烈,但是卻仍然是一項很好的運動。」川口千葉看了一眼有希,「話說你以前天天去網球場報到,怎麼現在就跟重新投胎了一樣,以前喜歡的和現在喜歡的完全不一樣。我都沒想到能和你做朋友呢。」
  
  有希笑笑沒有接茬,卻看到不遠處站著的一個熟悉的身影。
  
  「|哦,那不是手塚君嗎?」川口千葉也發現了站在櫃檯前的手塚國光。
  
  「手塚君不用去練習嗎?昨天學生會社團部長會議的時候,大家對網球部可都是很期待啊。」同為社團的部長,川口千葉平日跟手塚國光的接觸也不少。
  
  「訓練已經結束了,後天就是比賽,所以不能消耗太多體力。」看了一眼兩人,手塚國光點頭:「川口桑。」
  
  「阿勒,我是透明人嗎?幹嘛只跟川口打招呼。」有希不滿,川口千葉詫異的看向有希,不明白這傢伙怎麼了,平日裡可不是這幅模樣,不會在意這種事情的。
  
  「夏木桑。」難得的,手塚國光竟有了窘樣,抬手扶了一下眼鏡。
  
  今天心情還是不錯的,所以有希撓了撓頭,轉身跟川口千葉說道:「你知道嗎?我剛回學校的時候忘記了手塚君是學生會長呢,有天逃課,看到他,我還邀他一起翻牆。」想起這件事有希轉頭看向手塚國光:「手塚君,你從來沒有翻過牆逃課吧,其實翻牆是很刺激的,尤其是翻牆出去是為了。。。」逃課。。。
  
  「有希。」川口千葉忍無可忍,出口打斷有希的話。這傢伙,真是太給身為部長的自己丟臉了,「你還真想做東京國中第一太妹啊。」
  
  聽了這話,有希瞬間黑線,那天的事情幾乎立刻浮現在眼前。
  
  那天天氣真是很好,有希和川口千葉很有默契的在電車站遇到,於是兩人一起坐車去神奈川,週六如果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兩人總是前後腳的到達道場。
  
  那個時候,川口千葉已經和有希算是熟飪了,雖然不像現在無話不談,但是也算是瞭解了彼此的真性情。
  
  就在兩人一邊閒聊早晨吃得什麼的時候,在路過一個小巷子的時候,有希不經意的一瞥,立刻讓她瞪大眼睛站住了。
  
  「怎麼了?」看著有希成癡呆狀,川口千葉也回身朝著小巷子看去。
  
  卻看到似乎是一群不良少年在打架,地上甚至還躺著一個長髮的男人。站在正中間的兩個少年看起來是高中生的模樣,背著大大的運動背包被手持鐵棒的不良少年團團圍住。紅頭髮的手裡抓著一個人的衣領怒目而視,而黑頭髮的看起來似乎已經有些受傷,此刻被兩個穿著怪異的少年架住肩膀,嘴角有些淤青,看到自己同伴到舉動,還不忘出口阻止:「不要啊,不能打架,一旦動手了,就再也不能打籃球了。」
  
  川口千葉向來對不良少年不感冒,但是此刻聽到那個黑髮男孩子到話後卻心中有些感動,看著他的紅頭髮同伴輕易的便將一個體重至少六十公斤的男子舉起,自己這一方雖然人少但也不是不能打打,好歹這兩個男生是打籃球的,個子總在那擺著。可是這個黑髮的男孩子,卻為了籃球而放棄反抗,他心中一定是很熱愛籃球運動的。而作為一個社團對部長,雖然不是運動競技類,但是也知道如果鬧出暴力事件,那麼這個社團很有可能會被勒令退出當年對社團比賽。
  
  看了看身邊仍然癡呆的有希,川口千葉越來越迷茫了,這傢伙,停下來難道不是為了出手相助,難道只是為了看戲?
  
  「千葉啊。。。」有希喃喃的說。
  
  「什麼?」川口千葉更加疑惑,卻被有希突然握住雙手。
  
  「上帝終於知道他太對不起我了,終於知道補償我了,竟然被我撞見了這件事。」有希眼中冒著的神采奕奕的光芒,這下變癡呆的變成了川口千葉。
  
  想當年,這段情節可是狠狠的感動了有希一把,尤其是三井勸阻櫻木不要出手,櫻木為了籃球生生忍住自己的拳頭,然後櫻木軍團出來救場這一段,那含在其中的,三井對籃球的熱愛,櫻木打籃球以來自己的改變以及對朋友的信賴,櫻木軍團的仗義等等等等都讓她超級喜歡。
  
  如今自己竟然真切地面對了這次事件,雖然有些不道德,但是有希還是忍不住心裡的激動。
  
  正準備擼了袖子上前,有希被川口千葉一把拉住。
  
  「你要去打架?」川口千葉像是看外星人一樣看著有希,「這貌似不是你的風格啊。」
  
  「我這麼樂於助人的人,你居然說這不是我的風格?」有希齜牙。
  
  「也是,頭腦簡單,容易衝動倒是你的風格,我忘了。」川口千葉看了看四周,從地上撿起兩截鐵管將其中一個遞給有希,「你是打算赤手空拳上去跟那些高中生打架嗎?你以為他們是琢也那個笨蛋嗎?」
  
  「也是哦。」有希嘿嘿一笑,看到川口千葉手中的鐵管倒是驚訝了,「你別告訴我你也要去,你可是話劇社的部長,要是出了什麼問題。。。」
  
  「行了,話劇社又不是什麼競技類社團,我們社團的職責就是自娛自樂,這事遠在神奈川,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啊。」說著,倒是她先走過去了。
  
  有希抹了一把汗,看不出來,這傢伙才是個真正的狂熱分子。
  
  「喂,我說你們,這麼多人欺負人家兩個,不太好吧。」
  
  清清涼涼的聲音傳來,在場的少年們皆是一愣,都轉頭看去。
  
  兩個看起來像是國中生的女孩子,一人手裡拿著一根鐵管,笑著看著他們。她們穿著簡單的運動裝,並沒有像不良少女那樣穿著奇異,或者是耳朵上打著七八個耳洞,這兩個女孩子都是及肩的半長髮,清爽的就像是剛剛從校園的社團裡走出來一樣。
  
  只是那銳利的眼神,卻讓人有些不能直視。
  
  「你們兩個,趕快離開這裡。」被牽制住的三井看著這兩個國中女生似乎有想參與進來的打算,不禁有些擔心。
  
  「你們是誰?」帶頭的不良少年在一愣之後,發覺只是兩個普通女生,帶著誇張的笑容走了過去,「你們兩個想替他們出頭?」
  
  「喂,小子,你的對手是我。」紅髮的櫻木花道仍開手裡的人,擋住了帶頭者的路。
  
  就在這時,另一個意外發生,隨著高宮望那碩大的身軀將一個不良少年狠狠的拍在地上,櫻木軍團終於隆重登場。
  
  最後落地的是水戶洋平。
  
  「好了,比賽已經要開始了,你們快去吧。」挑著眉毛看了有希一眼,水戶洋平隨即便轉頭向櫻木花道說道。
  
  「可是,這裡交給你們。。。」櫻木花道有些遲疑。
  
  「輕鬆,輕鬆啊。」高宮望終於從那個可憐人的身上站了起來,肥胖的手在空中揮舞著。「還是你看到這裡有女生所以不想去比賽了。」
  
  「你在說什麼!!!」櫻木花道雖然氣憤,臉卻變紅了,「我只喜歡晴子。」
  
  「鐵男。」這邊三井也看向倒在地上此刻卻又站起來的鐵男。
  
  「快去吧,運動男孩。」
  
  這一聲運動男孩差點讓有希感動死,放棄自己的曾經的驕傲,重新回到賽場的三井壽,被朋友這樣稱呼的時候,那怔忡的樣子,有希現在都記得。
  
  櫻木花道率先跑向巷子口,三井朝著水戶等人點了一下頭,也朝著櫻木跑去,再經過有希身邊時,停頓了一下,「快回家吧,這裡不是女孩子應該呆的地方。」
  
  「三井學長,加油啊。」有希沒有正面回答三井的話,只是輕聲的道,聲音低的只有三井一人能聽到。
  
  三井一愣,再次看了一眼站在身側的女孩,這才朝著櫻木走去。
  
  「好了,現在我們就一起來解決他們好了。」水戶洋平的話是對著有希說的,雖然他立刻轉頭看向鐵男:「上次是打架的對手,現在可是一起戰鬥了呢。」
  
  感覺真是好呢,身邊有一群同伴的感覺。第一次的,有希體會到了這群男生們在與同伴們並肩作戰的感覺了。
  
  風從巷口吹來,激起了昂揚的鬥志。
  
  順利的解決掉了幾個人,看著對方抱頭鼠竄的樣子,還真是讓人心裡超級的痛快。
  
  終於有時間詢問一下,這兩個看起來文靜可是打架卻不是一般厲害的女孩子是誰了。當然這種問題還是要櫻木軍團來提問。
  
  所以當高宮望問道看似認識他們的水戶洋平時,水戶洋平笑的很邪惡,說出了一句讓有希當場吐血的一句話,「那,這個傢伙可是東京國中界的第一太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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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想起那件事,有希到現在還覺得鬱悶,挺好的一件事,讓水戶洋平那個混蛋給一句話破壞了心情。其實也知道那群傢伙愛作怪,可是那可是在神奈川啊,而且水戶洋平他們雖說與翔陽八竿子打不著的,但是畢竟是聯繫在一起的。這個話題很不好,非常不好。
  
  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貌似只有自己在出神,川口千葉此刻正在詢問手塚國光一些事情,大概是在為哥哥挑選禮物吧。
  
  有希有些無聊,便轉頭看著地方並不大的體育用品區,今天也是聽菊丸說的,這個地方雖然品牌並不是很多,但是卻都是些被運動員們很承認的牌子,雖然都不是什麼超級的大牌子,但是東西卻都很好用,簡言之就是很實惠的地方。所以,有一些父母帶著自己看起來還很小的孩子在這裡挑選。
  
  看了看旁邊,籃球用品就在網球的隔壁,於是有希也朝著兩人走去。停在手塚國光的旁邊,他恰好站在網球區的邊上。
  
  「您好,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售貨員小姐笑容和藹的問。
  
  「我想要幫哥哥挑一件禮物,但是不知道選什麼比較好。」看了看櫃檯內和櫥窗內的東西,有希有些頭大,老實的回答。想到手塚國光站在身邊,有希偏頭問道:「吶,手塚君,你是男生,一般男生比較希望收到什麼禮物?」
  
  沒有回答,有希有些奇怪,扭頭看去,卻看到手塚國光似乎有些困惑,就看見他扶了一下眼鏡。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而且每個人也是不同的吧。」
  
  恩,回答的很好,跟沒有回答一樣。
  
  有希點點頭,不對他抱有希望,繼續期待售貨小姐。
  
  「嗯,打籃球的話,因為對抗是直接的,很劇烈的,所以一些防護用具比較受歡迎。」售貨小姐仍是微笑的回答。
  
  「防護用具啊。」想起曾經看到籐真健司再一次練習中扭傷膝關節,有希考慮送他護膝,雖然他肯定有這東西,不過這是妹妹的愛心禮物嘛。
  
  正要請售貨小姐拿護膝來,卻聽到川口千葉的驚呼:「小心!!!」
  
  這一聲又短又急,顯然是很著急,有希和手塚國光同時轉頭看去,卻看到從電子器材區奔過來幾個男孩子,剛進入體育器材區便撞到了一個男孩,那個孩子看起來只有八九歲的樣子,被一個奔跑過來的看起來已經十六七歲的大男孩大力一撞,倒在地上滑出幾米遠。
  
  小男孩的同伴像是驚呆了,半響才回過神來,趕忙去攙扶倒在地上的同伴,那個被撞的孩子看起來像是扭到了腳的樣子,眼淚已經掉下來了,還好,看起來只是受了外傷。
  
  而那個高中生卻捂著肩膀,說了一句讓大家都很憤怒的話:「小鬼,沒長眼睛啊。」
  
  「你怎麼這樣,這裡明明是不允許奔跑的,而且是你撞到了那個孩子。」已經有帶著孩子的家長看不下去了,出口指責。
  
  「嗯?歐巴桑,你有意見嗎?」大男孩的同伴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好孩子,看到有人出口相助,一起站到了同伴的身側,敞開的外套內露出了社團的T恤,看起來像是某個高中裡的跆拳道社的社員。
  
  那帶著孩子的家長明顯沒有想到這幾個孩子竟然這樣沒有修養,看了一眼有些害怕的躲在自己身後的孩子,終是沒有說什麼,帶著孩子快步離開了。剩餘的不多的大人竟然也跟著陸續的離開。
  
  有希等人也在看著這邊的情況。這時售貨小姐快步走了過去,「不要在這裡鬧事,否則我就去叫保安了。」
  
  售貨小姐應該是在這裡打工的大學生,說這話的時候臉已經漲紅了,而且一點氣勢都沒有,被其中一個男孩子狠狠一瞪,立刻沒了聲息。
  
  「如果你不想惹麻煩的話,最好不要做蠢事哦。」肇事的男孩子狠狠瞪了一眼售貨小姐,轉頭看向那幾個此刻已經不敢出聲的小孩子,「我被你撞傷了,醫藥費總要你來出吧。」然後指了指明顯是之前就弄髒的鞋子,「還有被你們弄髒的鞋子的清洗費,一共二十萬日元好了。」
  
  「我沒有那麼多錢。」小孩子捂著腳踝瑟縮了一下。
  
  「沒有那麼多錢?」肇事男生明顯生氣了,上千一把輕鬆的將小孩子扯著領子拎了起來,「來這裡買東西會沒有錢,小子,你不要刷花招,乖乖的把錢拿出來。」
  
  「太過分了!!!」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有希等人轉頭看去,一個梳著整齊的及肩短髮的女孩子正對幾個男生怒目而視,額頭上別著兩個小小的粉色發卡,看起來大概是國一的年紀,此刻她正怒氣沖沖的衝上前去,一把握住了那個攥著小男孩領子的胳膊。「趕快放開他。」
  
  「很有氣勢啊,這個孩子。」有希很喜歡這樣有正義感的女孩子,卻看到女孩子被生氣的大男生一把推開,坐倒在地上。
  
  「是很有氣勢,但是卻沒腦子。」川口千葉扶額,指了指幾個故意將體育用品區的入口擋住的男生,對被有希扶起來的女孩子說道:「如果你真想幫他,剛才應該趁著不注意去找保安的。」
  
  「啊。。。」女孩子一愣,明顯是感覺到了自己剛才的衝動,卻在看到川口千葉身邊的人後驚訝的說:「是手塚君?青春學園的手塚君!!!」
  
  第一句話帶著疑問,第二句則是完全的肯定了。
  
  「啊,手塚君認識的人啊。」有希看看手塚,再看看小女孩。
  
  手塚國光看了小女孩一眼,搖了搖頭:「不認識。」
  
  女孩卻並不在意,彷彿知道手塚的個性似的,指著自己:「我是橘杏,不動峰橘桔平的妹妹,我有去看青學和不動峰的比賽。」
  
  聽到不動峰網球部部長的大名,手塚國光再度看向小女孩,點了一下頭:「你好。」
  
  這人啊,還真是冷淡。有希在心裡歎息。不過,這冷淡的人要做什麼?有希瞪大眼睛的看著手塚國光已經邁開步子像是要朝著那事件的中心地帶走去。
  
  「喂,你要做什麼。」來不及多想,有希一把扯住了手塚國光。
  
  「不能坐視不管。」手塚國光看了一眼有希扯住他衣角的手,似乎那天在醫院的電梯內,她也是這樣扯住他的衣角。
  
  「拜託,你後天還要比賽的吧,受傷了怎麼辦,對方是冰帝哎。」有希扶額。
  
  居然知道冰帝是強敵,手塚國光不禁有些驚訝。卻看到有希遮住眼睛的手下,嘴角彎了起來,然後便看到她走到他的身前。然後站在不遠處的川口千葉臉上也露出了相同的微笑,並且開始活動雙手,嘴裡還喃喃:「很久沒有活動筋骨了呢。」
  
  「不是專業人士,就不要去主持正義了。」有希帶著笑看了一眼有些怔忡的手塚國光,回頭看了看川口千葉,後者朝她比了一個手勢,上吧。
  
  然後手塚國光便看到有希和川口千葉同時走上前去。
  
  「嗯,打架我的確不專業。」
  
  有希剛邁開步子,便差點因為手塚國光在身後的這句話踉蹌,轉頭狠狠的瞪了手塚國光一眼,這才走到男孩子跟前伸手抓住那抓著孩子的胳膊。
  
  那肇事的男孩以為又是衝動的小女孩來搗亂,便用空閒的放在褲袋裡的左手隨便一撥。
  
  有希抓住那伸過來的左手,順勢一扭,迅速用左手按住那男生的肩膀,右手用力將那男孩的左手扭到背後,關節被硬掰開,那種劇痛讓即便是練習空手道的男孩也受不了,右手立即沒有了力氣,鬆了開來,那小男孩急忙退到遠處。
  
  「你這個可惡的。。。」空出來的右手在鬆開小男孩後立刻向制住自己左手的有希揮去,有希在一用力,右腿的膝蓋頂向男生的後腰,將那男生反剪著左手釘在了牆上。
  
  「喂,你活的不耐煩了。」看到同伴被一個女生用很專業的手法制住,男孩的兩個同伴收起輕鬆的笑容朝著有希走來,卻被川口千葉擋在身前。
  
  「別搞錯了,打架的話,你們的對手是我。」川口千葉仍然活動著手腕,只是那冰冷的聲音讓有希都抖了一下。
  
  果然見那男生的同伴伸手來推,川口千葉一腳踹向那男生,動作快的簡直就是電光火石,在那男生捂著胸口倒地的時候,川口千葉抄起放在一邊展覽的棒球棒,大喝一聲,球棒朝著另一個男生當頭劈下。
  
  球棒在距離男生頭上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但是男生已經被嚇傻了,後背貼著牆,成木雞狀慢慢滑下。
  
  終於保安發覺這邊的動靜,有希猜想那是被川口千葉的大喝聲給喊來的。嘛,不管如何,事情算是解決了。
  
  但是顯然幾人已經沒了買東西的慾望,都走出了這家店。
  
  夕陽已經火紅,時間已經不早了呢。
  
  「我發現,每次遇到手塚君都會有些事情發生啊,難不成你是事故體質?」瞥了一眼走在身旁的手塚國光,有希說道。
  
  「這也是我想說的。」
  
  平板無波的聲音,卻再次讓有希踉蹌了一下。
  
  「嘛,你身邊的可是打架高手夏木有希,要注意措辭啊。」川口千葉忍笑,看著炸毛後又變得沮喪的有希。
  
  「拜託了,忘了這件事吧。如果被哥哥知道了我又打架,他真的會把我弄到神奈川的學校,然後看著我的。」有希苦了臉,看著川口千葉:「你也不想我轉學神奈川的吧,我可是話劇社的台柱呢。。。」
  
  「噗!」川口千葉沒有忍住,還台柱呢。。。
  
  轉學神奈川?手塚國光忍不住偏頭看了一眼這個映照在火紅的夕陽之下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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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關東大賽的第一場,就有青春學園和冰帝學院這兩個強隊之間的較量,所以當有希來到賽場後發現,來看這比賽的人還真是超級的多啊。
  
  今天是跟著川口千葉來的,她的哥哥是高中網球部的隊員,所以今天在這裡做裁判,也是剛剛取得裁判資格的,不過貌似不是這場青學與冰帝的比賽。所以雖然兄妹倆是同時來的,但是川口千葉並沒有去看哥哥執法的比賽,而是和有希一起來到青學與冰帝的賽場,好歹她們倆是青學的學生。
  
  「人真是好多啊。」川口千葉將手搭成涼棚四處看著,「天氣也變的越來越熱了。」
  
  「我聽說冰帝學院也很強啊,不知道青學能不能拿下,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正經來看他們比賽呢,從第一輪開始。」有希撓著下吧,看著周圍。話是這麼說,但是因為第一場比賽時間太早,這倆人又磨磨蹭蹭,現在大概已經是第二輪了吧,有希望天。
  
  季志森網球公園是個擁有很多球場的比賽場地,基本上東京地區中學生的網球比賽都是在這裡進行,聽說在東京舉辦群過大賽的話,除了半決賽和決賽外的比賽也是在這裡進行的。舉目望去,到處都是一塊塊的被鐵網圍住的賽場,綠化也很不錯,蔥鬱的樹下也有不少中學生在休息。
  
  「其實我對於這種年輕人的比賽沒啥興趣。」川口千葉有些沒什麼精神。
  
  「好啦好啦,別那麼老氣橫秋好不好,什麼年輕人的比賽,你現在連年輕人還算不上呢,你就是個少年,少年。還有就是,別磨蹭了,再慢點,估計今天就只能看最後一場了。」有希黑線,一把拽住川口千葉朝著青學的比賽場地走去,只是剛走到附近便有些驚訝了,「不是吧,怎麼裡三層外三層都是冰帝的學生啊。」
  
  不久前去過一次冰帝,所以有希對冰帝學院看起來很漂亮的女生校服印象很深刻。
  
  有些奮力的擠進青學其他人的所在地,看了看場上的比賽,是河村隆,不知道現在是第幾輪了,有希悄聲問道身邊的小朋,「現在是第幾輪了?」
  
  「學姐太慢了啦,現在已經是第三單打的比賽了。」小朋不滿。
  
  「是啊是啊,我的比賽已經結束了呢,夏木。」不知道什麼時候菊丸已經竄到有希和川口的身邊,「阿勒,這位同學看起來很眼熟嘛。」
  
  「菊丸君,我是川口千葉,第一次來看你們的比賽。」川口千葉在人前一向是很有禮貌。
  
  「阿勒阿勒,川口同學也對網球很感興趣嗎?」場上的比賽還沒開始,所以菊丸的心思也沒放在場上,接連兩場讓人緊張的比賽,現在也需要放鬆一下。
  
  「這傢伙是我社團的部長,她更喜歡的更為激烈對抗的運動。」有希皺著鼻子揮了揮拳頭,不瞭解川口千葉的人,很容易被她斯文的表象所欺騙,天知道,這傢伙打起架來可是一點都不手軟,「那之前的比賽怎麼樣了啊。」雖然對網球不是很感興趣,但是一到賽場,不自覺的便會被這濃郁的競爭氛圍所感染。
  
  「我和桃城贏了第二雙打,乾和海堂輸了第一雙打,下面馬上是阿隆的第三單打,第二單打是不二,然後第一單打是手塚,就這樣。」菊丸想了想回答:「目前是一勝一敗,又回到起點。」
  
  「唉?越前沒有比賽嗎?」有希驚訝的側頭看了看站在菊丸身邊的手塚國光,青學的未來支柱不用多上場磨練下嗎?
  
  「小不點是替補,現在正在生氣呢。」菊丸小聲的在有希耳邊說道。
  
  「不會吧,河村學長的燃燒發球竟然被打回來了,那個人好厲害的力量啊。」旁邊傳來驚呼,有希等人趕忙把目光放回到場內,原來比賽已經開始了。
  
  河村本就是力量型選手,此刻面對的是比他力量更強的對手,看起來竟然有些驚險的意味。
  
  很明顯的,河村隆的力量被對方壓制住了,這場比賽看起來又危險了,有希看了看周圍屏氣的青學隊員們,臉上的凝重讓人有種壓抑的感覺。
  
  每一球都被以更強的力量擊回,看著河村隆勉力的用著雙手握拍將球再次擊回。
  
  「在這樣打下去,雙方都會受傷的。」一直在一邊沒有出聲的川口千葉開口了,搖了搖頭,「那種握拍擊球的方式對於手腕與肩膀的損傷,就連我這個外行人都能看出來,尤其是手腕,不知道他們能撐多久,也許這場比賽就看他們倆誰能撐到最後。」
  
  有希有些擔憂的看著場內,一瞬間,她突然想起了在高架橋下那個球場裡,手塚國光對越前龍馬說的話,還有他不顧手肘的傷勢堅持使用絕招後大石擔心的表情。
  
  一時間,突然,有希笑了,這群人啊,其實在內心中,都是希望自己能作為支柱存在於網球部的吧,擔心別人是一回事,可是真正到了自己身上,便會完全不顧自己的身體是否能夠承受的了,只想著不能輸掉比賽,不能就這麼放棄。
  
  「是因為不甘心吧。」有希笑笑對川口千葉說:「很多時候,不肯放棄是因為不甘心。也許是因為不願意辜負隊友的期待呢,這才是團隊的精神所在,也許我們這樣的社團或者說我們所從事的劍道運動太過於追求自我的力量,是沒有辦法體會到這種團體項目的運動員們,他們的心裡所想的。」
  
  「也許吧。」川口千葉點點頭,不過隨即不屑的看向有希:「不過,那只是你而已,我在劍道社可也是有團體賽的。」
  
  「額?真的嗎?」有希驚訝的問。
  
  「當然是真的,而且我是主將。」川口千葉挑高眉毛回答,隨後指了指手塚國光:「跟他的地位是一樣的。」
  
  「好羨慕啊。」有希神往,「我可不可以退出話劇社去劍道社啊。」
  
  「你想死的話儘管這麼做。」川口千葉扶額,「已經是大賽期間了,劍道社的比賽已經結束了,我們會在下個月參加全國大賽,你就是現在加入,老師也不會讓你出賽的,劍道社的比賽出賽人員是經過很嚴格的選拔的。你就老實的呆在話劇社吧,等夏日祭的演出結束,我們國中時期社團的活動就算是都結束了。有什麼想法,你留到高中吧。」
  
  「切,真狡猾。」有希撇撇嘴,餘光卻看到身旁的兩個小女孩,再看看場內的比賽和身邊這些認真的少年們,歎了口氣:「真好啊,都是這麼單純的孩子,不過這樣認真的男孩子的確是很容易讓小女孩崇拜呢。」
  
  「|少廢話了你,你也比她們差不到哪去,一年前的你照樣是網球部的常客,籐原部長找不到你的時候,通常會打發人去網球場找你。」川口千葉看了看龍崎櫻乃等人。然後又看了看有希:「難道你又開始對網球部的人有什麼想法了?」
  
  「我拜託你不要想這種事情好不好。」有希黑線,心想,這還都是些小孩子:「我比較喜歡思想成熟點的男生。」
  
  「思想成熟?那邊就有一個成熟到看起來像中年人的傢伙,是那種類型的嗎?」川口千葉指了指不遠處。
  
  有希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黑線,手塚國光。
  
  不過話說回來,的確是吶,於是有希摀住嘴嘿嘿偷笑。
  
  比賽結束了,看起來兩人都沒有辦法再打下去了,所以這一長的比賽以平局收場,場面也就是站在同一起跑線上的。只是大家都有些擔心河村的手腕,不管看到龍崎老師並沒有過分擔心的樣子,大概是並不嚴重吧,但是還是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啊,下一個是不二出場了吧。」想起之前菊丸說的出場順序,有希轉頭看向站在菊丸身邊的不二,卻看到他臉上沒有平常的笑容,只是看著站在龍崎老師身邊的河村隆,臉上少見的是認真的表情。在聽到有希的話後,一瞬間臉上的笑容恢復了。
  
  「嗯,是我的第二單打。」
  
  「那要加油啊,不二君。」現在和不二周助的關係已經是很好了,兩人有時候下課的期間也會談笑,所以有希朝著他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一定會努力的,為了大家,我也會努力的。」不二燦然一笑,看向不遠處的冰帝學院的場地,微微睜開了眼睛,有希看到那片冰藍,在這炎熱的夏天裡,看起來冰爽無比。
  
  隨著不二慢慢的走進場地內,原本有些嘈雜的周圍開始漸漸的安靜下來,低語聲卻開始響起,有希聽到身後不遠處冰帝的支援者在小聲的說著:「這就是不二周助。」
  
  「是啊,這就是青學的天才不二周助。」
  
  「不二君的氣場果然強大。」川口千葉端著下吧說著:「估計這場應該能輕鬆拿下吧。你看他那老神在在的樣子,雖然讓人很不爽,但是卻能感受到他的氣場很強大。」
  
  聽起來似乎是有些不爽的口氣,有希偷笑,前幾天在道場的比賽中,川口千葉被一個小她一歲的女孩子打敗,那個孩子是從關西而來的,說是她的老師是真田番士的老朋友,說起來那孩子的感覺和不二周助真是有些相像呢,也是被人稱作天才,總是一副笑臉,卻深藏不漏,難怪川口千葉此刻看到不二周助一臉不爽的樣子。
  
  不再多想,有希轉頭看向比賽場地,場地中不二周助手裡握著球拍,有一時間的停頓,微風將他臉側的褐色髮絲輕輕的吹起,露出他彎起的嘴角,看起來真的是很自信呢。
  
  這就是夏木有希一直喜歡著的男孩呢,有希一時間有些怔忡。
  
  開始了,看起來很普通的發球,甚至不是其他球員所用的上拋發球,不二周助只是很隨意將球擊過球網,可那顆小小的球穿過球網後,竟然離奇的消失了。
  
  周圍的圍觀者都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那個十五分鐘擊敗不二裕太的球員,在不二手下看起來毫無還手之力。」乾看了看手中的筆記本,再抬頭時,扶了一下眼鏡。
  
  十五分鐘擊敗不二裕太?有希想起了,前幾天看到裕太時他看起來很是沮喪,想來是因為比賽很快便輸掉了,話說那場和越前的比賽,越前龍馬也不是贏得那麼容易的,而十五分鐘就能把裕太贏了,可是在不二周助面前卻又毫無還手之力,有希再次看向不二周助,這個傢伙還真的不是一般人呢。
  
  每一次都能將對手的優勢輕鬆的化解,每一招都看起來精彩無比,三重反擊讓人看得目瞪口呆,這就是不二周助的才華,無與倫比的網球才華。
  
  這樣的他,怎麼會讓自己的弟弟不感到壓力。怎麼會讓那些同樣努力在網球場上的人絕望,看著那微微張開的眼睛中的微光,有希第一感覺到,原來這就是天才。別人如何努力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可以輕鬆的做到。
  
  不算高大的背影,卻會讓人感到高山仰止。這樣的人,不知道會不會有苦惱呢。
  
  「我去買飲料。」川口千葉轉身鑽出人群。
  
  「哦,我也去。」有希也跟著鑽了出去。
  
  「好熱啊。」兩人站在自動販賣機前,用手掌扇著風。
  
  依著自動販賣機旁的一棵大樹,有希喝著水,有些發呆,網球啊,還真是另一個世界的運動,看著這些少年們在努力的打著比賽,有希突然覺得想起了自己以前的人生,小的時候大家都有著這樣或者那樣的願望,可是在慢慢的長大的過程中,在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變得漸漸麻木,漸漸的忘記了曾經的夢想,每天只是日復一日的學習,沒有了那種努力而勝利的喜歡,沒有了那種團隊的責任,沒有了那種朋友的信任。那樣奮鬥的少年們,真的是很耀眼,怪不得,這麼多人都那麼崇拜他們。認真的戰鬥,認真的努力,認真的為了自己的夢想努力前行。
  
  「阿勒,這不是夏木學姐嗎?」旁邊傳來的聲音讓有希一愣,看去,明晃晃的黃色隊服,海帶般捲曲的頭髮。
  
  「切原君。」沒記錯名字吧,有希撓撓頭,再看去他身後還有兩個人:「啊還有柳君,真田君,你們也有比賽?」
  
  「沒有,今天沒有比賽,是來看青學和冰帝的比賽啊。啊,對了,夏木學姐你也是青學的學生吧,你也來看比賽?」切原赤也道。
  
  「嗯,閒著沒事,就來看看,感受下少年們努力的氣氛啊。」有希嘿嘿笑了笑。
  
  「什麼少年啊,學姐你也不過是國三的學生而已。」小一屆的切原不滿有希的話。
  
  「啊,對了,幸村的情況怎麼樣了?」想起有陣子沒去看他,有希關切的問。
  
  「部長啊,前陣子看起來情緒不算好,可是最近又好起來了,好像下了什麼決心的樣子,弄不明白。」切原撓撓頭,不過很快又笑起來了:「不過我們都相信部長啦,他很快就能帶領我們參加全國大賽了,他的手術日期很近了,手術完在復健一陣子就可以回來了。」
  
  想起那天在醫院見到他的樣子,有希塌了肩,希望他能盡快振作起來就好。
  
  「啊,趕快去看比賽吧,看樣子第二單打已經快結束了,下一場可就是雙部之戰了。」切原想起這場比賽,眼中開始灼熱起來。
  
  於是有希和川口千葉便跟著這三人往場地方向走去。
  
  只是有希還是有些擔心幸村的事情,想著哪天再去看看他好了,一個人便落在了後面。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嚴肅而厚重的聲音在身旁響起,有希抬頭看去,是真田弦一郎,前面幾人和他們已經拉開了一些距離,現在她走在後面,身旁是真田弦一郎。
  
  「什麼?」有希有些發愣。
  
  「剛才提到幸村的時候,你有些緊張,而且前幾天幸村和我單獨談話的時候,也有些擔憂的樣子,他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看了一眼身邊的有希,真田弦一郎表情有些嚴肅。
  
  「既然他沒有告訴你們,那就表明他不想讓你擔心,我擅自告訴你不太好吧。」有希有些猶豫。
  
  「幸村他就是這樣,喜歡所有的事情都自己一個人抗著,怕我們擔心,所以從來不跟我們提起他的病情,這樣的他。。。」真田沒有說下去,只是看向有希,很是堅定:「告訴我,我不希望他總是這樣一個人負擔。」
  
  有這樣的隊友還真是幸福的,想想青學所有人對手塚國光的信賴,那種信賴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一種負擔吧。
  
  有希轉頭看著不遠處已經開始歡呼的青學場地,搖了搖頭:「看來不管是哪個球隊,支柱都是不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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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幾人走到賽場的台階之上,此刻也只有這裡有位置,有希看了看青學隊員那邊,已經完全沒有可能擠過去了。
  
  賽場邊上已經擠滿了圍觀的學生們,於是幾個人乾脆就站在高台上看著。
  
  此刻賽場周圍所圍繞的冰帝學生已經開始喊起了口號:「勝者是冰帝,贏的人是跡部。」即便是參加過全國大賽見識過市面的切原赤也此刻也忍不住驚歎:「在全國大賽都沒有見過這種場面呢。」
  
  「那個傢伙還是老樣子啊。」真田弦一郎扶額。
  
  看起來真田對那個冰帝的部長很是瞭解呢,有希看著那個站在場地正中央陶醉的大張雙臂迎接歡呼的少年,心裡其實是有些黑線的,說實在的,見過他兩次,沒發覺他這麼的。。。這麼的無厘頭。
  
  不過,那次事情後就沒有見過他,不管怎麼說應該向他道謝的。
  
  再看看場地的另一邊,手塚國光看起來完全沒有受到這如浪潮般歡呼的影響,這人只是靜靜而立,手中的球拍緊握在手中,直視著對手,看不出他有什麼表情,這個人啊,內心真是深不可測。
  
  「說起來,這場比賽的勝者,應該就是你們在關東大賽決賽的對手了吧。」有希笑著看向身邊的立海三人,「雖然這只是第一場而已。」
  
  川口千葉有些驚訝的看了有希一眼,這傢伙什麼時候又開始對網球部的事情這麼瞭解了,以前雖然也是天天在網球部看他們訓練,可是那時候讓她說說東京地區的厲害球隊,估計也是說不出來的,因為那個時候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網球上面。
  
  「基本上,這兩隻球隊不管哪個贏了這場比賽,不會再有球隊能阻擋他們進入決賽。」畢竟是認識的時間不短了,況且每週六下午都能在道場見到,真田弦一郎倒也沒有那麼話少。
  
  「還真是期待你們和青學的比賽呢。」有希伸了個懶腰,站的時間長了,也有些疲憊。
  
  「你這麼肯定手塚國光能拿下這場比賽?」真田弦一郎看了有希一眼。
  
  「你不是說手塚很厲害嗎?」有希指指場內,「你曾經跟我說過,打網球厲害的國中生都想以贏過手塚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甚至包括『他』,之前我不明白你說的那個『他』是誰,我還問你是不是幸村,後來我明白了,應該是指現在站在手塚對面那個人吧,跡部景吾。」
  
  又想起高架橋下一幕,有希笑了,那麼驕傲的一個人,雖然驕傲的不動聲色,可是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將支柱的位置交到別人的手上,即便是自己的隊友,即便是將來才能成為支柱,他也必須在這樣生死攸關的時刻,在面對這樣的強手時,作出榜樣。
  
  「也許吧。」真田弦一郎垂下眼簾,沒有多說。隨即又抬起頭看向賽場。
  
  比賽一上來便沒有讓人失望,大家都是衝著這兩人來的,基本上這兩人的比賽也是代表了中學屆最高水平的較量。
  
  只是場上那緊張的氛圍也讓所有人屏住呼吸,兩人一直在底線進行較量,出色的對球路的控制也讓所有人讚歎不已,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場內那顆小小的黃球。
  
  就在這時,跡部突然放出了高球,在有希看來,這是因為手塚出色的底線技術,迫使跡部回出了質量不高的回球。不過,既然大家都認為跡部的水平是很高的,不至於在這種地方失誤吧。有希回頭看了看立海三人,三人都是很嚴肅的表情,聳聳肩,有希又轉回頭,歎氣,要看這種水平的網球比賽,果然還是對網球多瞭解一些比較好。
  
  對於高球,手塚國光欺身到達網前,一個漂亮的削球,球輕輕的彈起,可惜就在球達到最高點時,原本還在底線的跡部不知道什麼時候到達了網前,一個漂亮的短截擊,將球扣向手塚的遠角,此時便看出手塚的反射神經卻非一般人可比,或者說他在一開始便知道,這樣的削球並不會那麼容易的打到跡部,此時像是早有準備,身體微微後仰,將擊向遠角的球攔腰截住。
  
  「漂亮。」看著這精彩的一幕,即便是對網球瞭解並不深刻的有希也忍不住喊了出來,只可惜,這聲漂亮剛剛喊出,眾人便看到了,手塚的球拍被跡部的大力扣殺打飛。
  
  這麼短距離的扣殺,力量居然這麼大,有希目瞪口呆。
  
  「沉醉在本大爺的美技之下吧。」場中的跡部,昂著頭,高傲的說著。
  
  雖然很讓人黑線,但是不可否認的,也只有他這樣的人,可以毫不掩飾的說著這樣驕傲到自戀的話,而不會讓人覺得這人神經有問題。
  
  不過,還是有人不能接受的,有希身旁的川口千葉扶額呻吟。
  
  周圍再次響起排山倒海的歡呼聲。
  
  幾番對打下來,有希覺得好像手塚並不佔優勢,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向身邊的人,「現在是不是跡部佔優勢呢?」
  
  「嗯,現在手塚君有點被壓制住了。」切原赤也緊盯著球場回答有希,「奇怪,難道冰帝的跡部景吾有這麼強?」
  
  「不好說。」一邊的真田開口了,有希轉頭看向他,「還沒有看出來嗎,已經開始了?」
  
  已經開始了,什麼意思,有希又回頭看去,卻始終看不出什麼來,
  
  「啊,真田副部長,你說的是手塚領域?」切原赤也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傳說中的神跡,興奮中帶著崇敬,「果然,手塚君的右腳一步都沒有移動過,球不管怎麼打,都只會飛到他的身邊。真是太厲害了。」
  
  有希看著場內的手塚國光,果然啊,不管跡部景吾是擊出高球還是低球,是打向底線還是打向網前,球始終會回到手塚的身邊,而手塚的只是以右腳為支點,在旋轉身體而已,就是這樣,手塚可以在第一時間將球擊回而不用等到跡部跑到合適的位置,使得跡部開始在底線疲於的奔命。
  
  局勢輕易的被扭轉,幾分鐘前還是手塚被壓制,此刻卻又變成了跡部被壓制。
  
  幾球過後,跡部停了下來,靜靜的站在場地中看著對手。片刻後,那嚴肅的表情漸漸被笑容取代,這笑容越來越大,似乎在嘲笑著什麼,「行啊,手塚,就憑著那種手腕。」
  
  這句話說出口,場邊迅速傳來竊竊私語,有希心中咯登一下,難道,手塚的舊傷還是沒有好?一下子想起了那天在高架橋下,副部長大石秀一郎那擔心的表情。
  
  可是那次在醫院偷聽到的,不是說已經好了嗎?
  
  「原來手塚前輩的手肘有傷啊,怎麼造成的啊。」切原赤也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很是驚訝。
  
  「好像是之前在球隊被前輩欺負過吧。」川口千葉說:「我也不太清楚,我同班的一個男生以前也是網球部的,他好像提過這件事。」
  
  原來是這樣啊,有希看著場內沒有因為跡部的話而有絲毫動搖的手塚,果然是啊,有才華的人到哪裡都會被嫉妒。
  
  「可是我在醫院聽到過,他的傷應該已經痊癒了,這是醫生說的。」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想讓周圍的人也不在帶著有色的目光看待手塚,有希攥緊了拳頭。
  
  「不管他是否痊癒,他的那種打法對身體負擔太大,尤其是肩膀。」真田看著場地內思索著:「對他最有利的做法就是速戰速決,可是對手是跡部,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
  
  「嗯,我想跡部也一定注意到了這點,所以這麼有信心。」柳蓮二補充。「而且,他的那招還沒用出來,就是在青年選拔賽上用得那招,那個猛烈的扣擊。」
  
  「我說你們,好囉嗦啊。」有希完全忘記了是自己先開口提問的,只是此刻聽著身後這幾個人在分析似乎場面對手塚很是不利,心中開始煩躁起來。
  
  「額,夏木學姐幹嘛這麼生氣。」切原赤也一臉的納悶。而那兩人開始不說話了。
  
  這話一出,有希有些臉紅,正想著怎麼去解釋,川口千葉瞥了她一眼緩緩開口:「拜託你們,我們好歹是青學的學生,場上比賽的是青學的網球部啊。」
  
  「啊啊啊,我忘記夏木學姐你是青學的學生了。」切原赤也不好意思的撓著頭。
  
  有希更鬱悶了。。。
  
  可是,事情的進展,似乎就像立海大三人描述的那樣一般,隨著局勢的進展,場上的情況越來越向著跡部景吾有利的方向進展。
  
  場上的比賽已經完全的白熱化。
  
  就連跡部景吾也完全的瞭解了,「你的手肘確實好了,手塚,你的零式削球的確是相當的完美,受傷的手肘是打不出那種球的,不過,手肘是痊癒了,可是你的肩膀會怎麼樣呢?我看見了。。。」
  
  說到這,跡部景吾大力的擊球,球帶著強烈的旋轉呼嘯著到達了手塚的身邊,將手塚手中的球拍擊飛。
  
  看見了你的肩膀在哭泣。
  
  隨著比賽的時間越來越長,就連有希也看出來了,手塚除了擊球的時候,左手都是垂下的姿勢,似乎已經很是疲憊。
  
  場邊漸漸的開始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看著這場真刀真槍的勝負之戰。
  
  「手塚國光,真是個了不起的男人,和自己的手相比,他選擇了作為青學部長的責任。」在這有些安靜的時刻,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有希抬頭看去,是千石清純。
  
  「看起來他要挑戰持久戰了。」川口千葉緩緩的說,「真是個自信的人。」
  
  有希覺得自己的手心裡面已經全是汗了,在來看這場比賽的時候,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如此程度的融入其中,心在突突的跳著,期盼的比賽趕緊的結束,以手塚國光的勝利而結束。
  
  比賽再次的平緩下來,手塚也以不大的優勢慢慢的在向著勝利的重點靠攏。可就在這時,讓人沒有想到的一幕發生了。
  
  就在手塚揚起手臂的一瞬間,他手中的球拍突然的落到了地上,人也捂著肩膀跪倒在場地中。
  
  他無聲的捂著肩膀,似乎在等待著那一撥的疼痛過去,沒有顫抖也沒有彷徨,只是靜靜的等待著。
  
  場邊青學的隊員們已經驚呆了,在瞬間的怔忡後,所有人一躍而起,衝入到球場內。
  
  「不要過來!!!」一聲帶著些微憤怒的聲音從手塚國光的嘴中喊出,止住了所有人的腳步。大家全部的都愣在了那裡,「回去,比賽還沒有結束。」
  
  他緩緩的站起,將球拍撿起。不再看向自己的隊友,而是再次的站到了他的對手面前。
  
  有希不知道她是怎麼看完這場比賽的,她只是知道,當比賽再次開始的時候,她看向了那個仍然坐在教練席上的越前龍馬,心裡默默的說著:「你看,青學的支柱真的不是那麼容易做的。」
  
  「我第一次這麼尊重一個和我同年齡的人。」川口千葉看著場內比賽的兩人,像是想起了什麼,嘴角露出了笑容,轉頭看向真田弦一郎:「下週六我們打一場吧。」
  
  真田弦一郎看了一眼川口千葉,隨後復又看向賽場內,點了點頭:「這還是你連續三次輸給我後,第一次這麼說。」
  
  「這,這就是青學的手塚前輩啊。」切原赤也怔怔的看著場內仍然堅持戰鬥的手塚國光,就像是想起了他在一年級時第一次看到那高不可攀的三人一般,此時站在場上的那個人,橫亙在他的身前,看起來那麼的高大,如果要到達網球的頂峰,那是個必須要越過去的高峰,思及此處,切原赤也的手在身側緊緊地攥了起來。
  
  「不管在關東還是全國大賽,不管是出於一種什麼狀態下的比賽,手塚國光永遠是一個值得敬佩的對手。」柳蓮二緩緩的說。
  
  終於,在那個球下網之後,比賽結束了。
  
  有希看著站在場地上的手塚國光,他微昂著頭,風從他額頭吹過,表情那麼的平靜與舒緩,像是在感受激烈戰鬥後那短暫的寧靜。
  
  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其實如果是以前,有希並不贊同像手塚這樣為了一場比賽,為了所謂的責任以身體為代價,以前途為代價去搏鬥,以前她在看《灌籃高手》的時候,也曾經覺得櫻木花道在與山王工高比賽時撞傷後背的做法並不可取。這樣的勝利,就算是同伴,也會感到遺憾,這樣的勝利並不完美,尤其是那種缺憾也許會導致人生的改變。
  
  相比起櫻木花道,其實有希也是有些理解手塚國光的,他身上擔負的責任太大,隊友給予他的期待太多,他一直以他挺直的肩膀支撐著大家全國大賽的理想。如果在看到這場比賽前,有希就知道是這樣一種結果,那麼可能她也並不意外,也許她也只會歎息一聲,為這個少年擔負著那樣重的責任唏噓而已。這樣的手塚國光,她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這一刻,當有希親臨這樣一個瞬間的時候,她能感受到周圍所有人的歡呼,甚至能感受到勝者對他的敬佩,兩個人給所有人帶來一場無與倫比的比賽,就連有希自己也感覺到熱血沸騰的時候,而他卻靜靜的站在場地中央,這一刻,他臉上沒有遺憾,沒有痛苦,而是一種滿足。這種滿足極大的震撼了有希。
  
  她終於明白,不是責任,不是期待,也許是責任,也許是期待,但是這是他的選擇,他順從了自己的心的選擇。
  
  不管結果如何,不管身體怎樣,他只想要一場勝利,即便結果並不如願,但是他沒有遺憾。
  
  這也許也是青春肆意的一種形式!
  
  就如這夏天的風一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順從自己的心。
  
  這一刻,閉上眼,有希抬頭,與他一同感受著風拂過臉龐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唔,讓小顏感動好久的雙部之戰終於寫完,再一次嘔心瀝血,最近吐血太多了,這篇文寫的真的很困難,主要是冰殿實在是讓人太崇敬了。

另外,之前的群因為另作他用,過幾天會解散,沒有看到群公告的孩子們,加進84983061這個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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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手塚的比賽結束了,接下來的居然是附加賽第六場,青學派出的是越前龍馬。
  
  不過有希已經沒什麼太大的興趣了,剛才那場比賽太過激烈與驚心動魄,讓看的人實在是有些疲憊。
  
  有希趴在球場的圍欄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川口千葉說著話,場內越前龍馬此刻正站在手塚的面前。
  
  「千葉,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那些女孩子們都這麼瘋狂了。」
  
  「你是說那些冰帝的女生?」
  
  「算是吧,其實青學裡也有不少女生網球部正選的。」有希點點頭。
  
  「你是說你自己嗎、」川口千葉橫瞥了有希一眼。
  
  「拜託,別提這件事了好嗎?」有希扶額。
  
  「你不能提的事還真多。」川口千葉偷笑。
  
  「沒那麼多吧,頂多一兩件而已,那又不是我的錯。」有希黑線,不過隨即便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看著那個坐在指導席上的男生:「不過話說回來,這樣的男孩子真的是會不自覺的就讓人的目光吸引到他的身上,就像是身上散發著光芒一般,一眼望去,那麼多人,就單單會看到他。那樣一個出類拔萃的人啊,真的會讓人忍不住的去看他。」
  
  「會嗎?」川口千葉順著有希的目光看去,沒看到哪個人身上冒著光。
  
  最後的比賽以越前龍馬的勝利告終,同時也代表著青春學園進入關東大賽的下一輪,而冰帝學院殘酷的在第一輪即被淘汰,失去了參加全國大賽的資格。
  
  「可惜了啊,冰帝學院,看起來也是個強隊啊,倒在關東大賽未免有些可惜。」切原赤也在後面有些惋惜的嘖嘖。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狹路相逢勇者勝。」有希轉頭看向切原赤也,笑了:「我等著看你們和青學的比賽哦,加油吧。」
  
  「以現在青學的實力,不會對立海大造成威脅。」真田弦一郎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聽到真田的話,有希心中一下子想到了那天在醫院看到的日記中的那場比賽,結局她是知道的,只不過那是全國大賽的結局,不知道關東大賽的決賽會是怎樣。
  
  不過,相比起關東大賽,全國大賽的結局才是他們更加重視的吧。
  
  此刻,真田弦一郎如此自信的在這裡說出這樣一句話,可見他內心對於勝利的渴望,對於立海大的期待,對於幸村的信任。
  
  這樣的對全國大賽充滿希望的隊伍,在遭受打擊後,該是多麼的痛苦。
  
  不過,這不是她該去面對的,有希搖了搖頭,讓自己不再去想這件事。
  
  第六場的附加賽,結束的很快,越前龍馬一場球打的相當的有激情,出人意料的以六比二的大比分拿了下來,看來青學網球部的支柱的成長狀況是相當的好。至此,青學成功的拿下來比賽以來最難對付的對手,成功的闖進了下一輪,就像真田弦一郎說的,他們的前面,再沒有能阻擋他們進入決賽的對手。
  
  有希看向場邊的手塚,在越前龍馬拿下比賽的那一刻,她捕捉到了他臉上那一縱即逝的微笑。
  
  笑起來,還真是好看呢。
  
  「夏木桑。」就在有希轉身準備離去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平穩低沉的聲音,幾人停下腳步,轉頭看去,果然是手塚國光,此刻他正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右肩斜背著網球袋。
  
  「我們先走了。」川口千葉拍了拍有希的肩膀,眼睛中少見的帶著促狹。
  
  「啊,夏木學姐,那就是手塚國光哎,你認識啊,介紹我認識吧,讓他和我。。。」打一場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川口千葉揪著領子給拉走。
  
  真田弦一郎和柳蓮二也在微微點頭後,離開。
  
  有希看的是莫名其妙,只是人家現在還站在那裡,於是她轉身,「手塚君。。。有事嗎?」
  
  看著他一步步的走過來,有希心中居然開始有些緊張,他要跟她說什麼?他能有什麼話跟她說。比賽已經結束,此時又近黃昏,季志森網球公園的比賽也基本上都結束了,到處都是準備回家的少男少女們,其中不乏路過的,對這個長相清瘦秀頎的男孩投來目光的女孩子。
  
  就在不久之前,他穿著這身藍白色的青學正選隊服,像一個戰士一般結束了一場比賽,此刻那份激情還沒有完全的退去,似乎在他的潔淨的無框眼鏡後的那雙眸子中,還透著灼灼的光華,就這樣踏著夕陽的光輝緩緩而來。
  
  終於,他走到她面前,停了下來,個子比有希高出一截,所以此刻他微微的低著頭,「我來感謝你為奶奶做的事。」
  
  「呃?」有希一時沒有反映過來,愣愣的看著手塚國光,什麼事。
  
  看著有希瞪大眼睛莫名其妙的樣子,在那雙純淨的黑眸中甚至能看到他身後的夕陽, 「那個光碟裡的歌。」
  
  「啊,那件事啊。」有希一下子明白過來,突然有些發窘,感到臉上有些發熱,撓著後腦勺,嘿嘿了兩聲:「那個沒什麼啦。」
  
  看著她帶著赧意有些紅了臉,平日看起來頗有些隨性的人,此刻卻像個小孩子一樣作著掩飾窘迫的動作,手塚國光微微的笑了起來。
  
  神啊,有希呻吟了一下,你不要笑好不好,我會更緊張的。到底哪根筋不對,我發什麼瘋。
  
  「還有,奶奶說,你請求她的事情,她答應了。」雖然並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但是話一出口,手塚國光便看到有希一瞬間眸子中閃出的興奮色彩,可能是因為高興,她沒了剛才的窘迫,此刻臉上只單純的剩下了笑容,有些微微散亂的劉海下一雙漂亮的眼睛此刻帶著熠熠的光輝,依舊是及肩的黑髮因為她高興的突然仰頭而仍在輕微的擺動。
  
  「太好了。」有希興奮的幾乎要跳起來了,這件事她猶豫很久才說出口的,一方面是因為川口千葉,另一方面實在是不忍這麼美麗的故事就這樣隨著時間被掩埋。
  
  「那麼,我走了,再見。」手塚國光說完了話,準備離開。
  
  「那個,手塚君。」有希興奮之餘也沒有忘記進來是來看青學比賽的。果然看到手塚國光停下腳步,又轉過身來,靜靜的看著她。
  
  「那個,祝賀你們啊,贏了比賽。」聽著手塚國光的回答,有希又撓了撓頭,有些欲言又止。
  
  已經確定了,她每次在窘迫或者猶豫不定的時候,就會有這個孩子氣的動作,手塚國光看著她,看出了她的心思,剛才斂去的笑容,此刻再度回到嘴角,只是也帶著一絲惆悵:「我的胳膊暫時沒辦法打球了,但是我會努力去治好它。」話中,也有幾絲是對著自己說的意味。
  
  正在有些猶豫要不要問問他胳膊的傷勢,又怕讓他想起傷勢心中難過的有希,聽到這似乎帶著一些安慰的話後,猛地抬起頭,他居然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他已經走得有些遠了,剛才是背對著夕陽而來,是越加的清晰。而此刻,卻是迎著夕陽而去,漸行漸遠,依舊刺目的夕陽下,隱約還能看見他挺俊的背影。
  
  =================
  
  在愣了許久之後,有希突然想起剛才手塚的話,心情又飛揚起來,迅速的從背包中拿出手機,撥出了川口千葉的電話。
  
  「吶,千葉,你前幾天發愁的夏日祭話劇選材的問題,我已經替你解決了?」
  
  「什麼?」川口千葉此刻正坐在回家的電車上,有希突如其來的興奮讓她莫名其妙,想了想才反映過來,話劇社季末的發表演出剛剛結束,《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演出雖然已經讓她們盡了最大的努力,但是畢竟是名劇,沒有什麼新意,再加上她們都還只是國中生,也不會賦予這出名劇什麼新的色彩,所以只能說中規中矩,並沒有什麼大的好評。
  
  在夏季要結束的時候,東京各中學的非競技類社團會在夏日祭中拿出自己最優秀的作品進行比賽,這當中也包括話劇社,前幾天,自己只是在有希面前抱怨了幾句,沒想到這傢伙竟然記在了心裡。
  
  「你想說的是哪部戲劇啊。」川口千葉對這個神經大條的傢伙不太信任。
  
  「嗯,不是什麼出名的劇目,是我自己想到的一個故事。」有希心情仍是十分的激動,|一個很感人的故事。」只是不敢說出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這樣有些太驚世駭俗,不過,也許有一天,她會把真相告訴千葉也說不定呢。
  
  「你自己想到的故事?」
  
  「是啊,不過,這個劇本一定要我來寫。」有希笑了,只有她能體會到這個故事其中的一些感覺吧,也許還不明白那即便是拋棄自己原有世界也要守護的愛情,但是那初到陌生世界的彷徨,在這裡除了郁子,也只有她能明白了。
  
  「劇名就叫《穿越時空的愛戀》。」有些對不起席絹,借用了名字,可是有希實在是覺得這個名字太適合了。
  
  穿越了時空,彷徨中卻停住了腳步,只為守護一份彌足珍貴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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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天邊還是有著微光,還沒有完全的暗下去,夏日的白晝總是長的讓人感覺就像是生命都延長了許多。遠遠的看著那棟大宅子,有希發現居然是亮著燈的,原來有人在家啊。
  
  媽媽去了北海道,因為一個案子。
  
  繼父倉橋去了法國,因為最近公司在收購一家法國的大企業,所以已經去了三天了。
  
  哥哥平日在住校,所以也不會經常回來。
  
  幫傭的阿姨,晚上就會離開。
  
  有時候,有希想,真是不是一類人,不進一家門啊,原本換了個環境生活,她以為會改變這種總是自己一個人的狀況,現在依舊是如此,每次回到家,總覺得全世界好像就是她一個人那樣按部就班的生活著,每天上學,放學,回家。
  
  不過,已經是習慣了的,所以今天看到有人在家,還是有些驚訝的。
  
  推開門,進了客廳,這才發現,原來是新哥哥倉橋克之,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倉橋克之從書上抬起目光,見到有希,便微笑了起來。
  
  「回來的這麼晚?還想和你一起吃晚飯呢。」倉橋克之合上放在手中的書,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冰箱旁,到了一杯橙汁,遞給了走過來的有希:「天氣實在是很熱,先喝杯果汁吧。」
  
  「呃,謝謝。」有希接過果汁,心裡有些咋舌,日本男人居然會給女人倒果汁啊,不過心裡還是蠻開心的,籐真健司也是會這樣做的。「哥哥今天怎麼在家,?」
  
  餐廳裡放好了晚餐,可是有希現在沒什麼胃口,便和倉橋克之一起坐到了沙發上。
  
  那感覺和籐真健司在一起的時候,差別還是很大的,是無法像在神奈川那樣放鬆的。其實有希很奇怪,為什麼在神奈川的家中會那麼的放鬆,第一次見到他們父子便有了認同感,曾經想過這個問題,後來有希想,也許是因為知道籐真健司是個怎麼樣的人吧。
  
  「感覺似乎又像是回到了從前,我和小希一起坐在沙發上,看她喜歡的電視節目。」倉橋克之左手放在沙發的扶手上,歪著腦袋看著有希,笑瞇瞇的樣子,再加上這孩子氣的動作,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一個大學生,他其實長相很面嫩,如果不是週身有種沉穩的氣息,那麼看起來像是十八九歲的樣子。
  
  「小希是個怎麼樣的女孩子呢?」有希猶豫了一下問道,在這個家裡看不到任何一點那個女孩子留下來的痕跡,可能是這兩父子怕觸景傷情。
  
  「小希啊,是個很漂亮很開朗的孩子。」倉橋克之笑笑,看向有希的眸子有著濃濃的思念,看著有希愣愣的樣子,他一下子擴大了笑容,「相比起來,有希你比小希平凡多了。她身邊永遠會圍繞很多的人,但是卻並不驕縱,是個心地很善良的孩子。」
  
  看著倉橋克之帶著懷念的樣子,有希心裡也開始有些難過,相處了那麼久的家人,就那樣的離開了,不管是誰都會痛心。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的痛苦都是不一樣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底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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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是個好晴天,夏天的清晨,算是一天中最涼快的時候了,微風將路邊的樹吹得嘩嘩的響著,可以看到散步的老人,帶著孩子感受清晨陽光的媽媽。
  
  當然,到了公車站,便都是行跡匆匆的上班一族。
  
  經過了很多的事情以後,其實人都會抱著一種感恩的心情,你身邊的人還有那些小小的不經意的事情,有時候就像是空氣一樣,只有失去的時候才會真正的發現。
  
  「早,夏木。」身後不遠處傳來打招呼的聲音,是有希扭頭看去,是菊丸和不二。
  
  「早,菊丸,不二。」回給他們一個大大的笑容,卻看到兩人驚訝的樣子。
  
  「夏木今天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菊丸笑嘻嘻的湊上前去,「很少看到你這麼開心的笑呢。」
  
  「難道我平時很冷淡?」有希摸摸鼻子。
  
  「是啊是啊,雖然也一直是在笑著,但是總感覺不是那麼真心的呢。」菊丸慫著鼻子,做天然呆裝。
  
  有希卻一愣,隨即又笑了:「是嗎。。。」
  
  「不過,貌似還沒跟你們說祝賀呢,昨天的比賽打得好精彩。」真是一場精彩的比賽呢,讓自己這個沒啥理想抱負的人看著都是熱血沸騰呢,有希看著電車的玻璃窗上映出了不二周助上升了一個弧度的嘴角,轉頭看向不二周助:「不二,你真的是個天才呢,看你打球真是很華麗呢。」
  
  「說什麼呢,你又不是第一次看。」不二周助睫毛顫動了一下,別過頭去,笑著說。
  
  「雖然以前也看了很多次。」有希笑笑,「不過,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呢。」也許以前的夏木有希早就發現了你身上的光輝,可是這卻是我自己真正的認識到你的才華。
  
  「不公平啊,夏木,我昨天也贏了比賽呢。」菊丸雙手放在頭後面,斜睨著有希。
  
  「那當然,菊丸同學的雙打,怎麼可能會輸掉的嘛,這是不用說的。」有希看著菊丸撓撓頭,點頭一副那當然的樣子,樂了,心想,這孩子還真是個單純的好孩子。
  
  「啊,對了,昨天的比賽,手塚君不是受傷了嗎?那以後的比賽還會出賽嗎?」想起那人,有希又開始有些擔憂了,不知不覺中,她也對網球部的比賽開始重視起來,就像是龍崎櫻乃和小朋那兩個女孩子一樣了。
  
  「好像有點嚴重吶,」想起這件事,一向樂天的菊丸也有些低落,「不知道後面的比賽能不能參加。」
  
  「大概是不行了,不過,手塚不是那種會讓人擔心的人,我想他會有好的應對方法的。」不二到並沒有太多的擔心,臉上的微笑不變:「只是,如果真的不能參加關東大賽接下來的比賽,可能對我們來說真的有些難辦。一直以來我們都那麼的依靠著他,他就是給人這樣一個感覺,只要有他在,不管多高的地方,我們都能到達。」
  
  只要有他在,不管多高的地方都能到達。
  
  這是怎樣才能被如此的信賴呢。有希看著窗外掠過的風景,他們都是同齡人,而手塚國光卻達到了這樣的高度,被大家仰望,被大家信賴,這樣的少年,真是少而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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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手塚要去德國啊?」偷著在課堂上構思著劇本的有希連放學的鈴聲都沒有聽見,只是一耳朵聽到了鄰座的菊丸對不二說的話,忍不住抬頭插了一嘴。距離那場比賽也三四天了,怎麼這麼突然。
  
  「是啊,聽說是要去治療。」菊丸撓撓頭。
  
  「嗯,他早就該這樣了,總不能總是帶著一顆定時炸彈打球。」不二點點頭:「他以後肯定會做一個職業選手的,雖然背負著青學的網球部,但是這樣對他太不公平了。」
  
  「啊,我們真的給他這麼大的壓力嗎?」菊丸有些驚訝不二的話,平時,他從來沒想到這麼多。「啊,不能多說了,要遲到了,不二快走。」
  
  「嗯。」不二看了看時間,確實有些晚了。
  
  看著兩人迅速的離開,有希和沒有心情寫劇本了,站起身來,走到窗邊,從這裡可是看到球場,她一眼就看見了那個站在球場上的人,依舊穿著藍白色的正選隊員,依舊挺拔的背影,只是拿著球拍的手換成了右手。
  
  終於決定暫時放下身上的責任去關心一下自己了嗎?有希靜靜的看著,他正和一個低年級的部員說著什麼,在這裡不可能聽到,可是有希卻分明能從他低頭的側臉上看到了一絲溫和。
  
  其實這人,外表雖然冷峻,內心卻一定是柔和的。
  
  就像是她劇本中的男主角,他的爺爺一樣,一定是一個外表嚴肅,內心細緻的傢伙。
  
  走回桌前,有希拿出手機,想著給川口千葉打個電話,這幾天因為之前的演出已經結束了,所以話劇社沒有活動,川口千葉這幾天便一放學就往神奈川跑,據說是不到晚上八九點鐘不會回來,有時候甚至乾脆住在神奈川的親戚家裡,不知道這傢伙在搞些什麼。
  
  只是拿出手機,這才看到有一條信息,時間是午休的時候,來自一個陌生的號碼。
  
  誰啊,有希打開消息,「抱歉,我是手塚國光,中午去你班級你不在,便跟川口要了你的電話,奶奶有東西給你,明天早晨在上次晨練的公園給你,收到回信。」
  
  有希的第一感覺是,好多字啊!!!他居然也能寫出這麼多字來。以她的想法,應該是,「明晨,公園,交物,回信!!!」
  
  有希回了信,笑了笑,讓不二給她不就好了,反正不二和她是同班級的。
  
  第二天的清晨,有希換好衣服晨練,她每天出門晨練的時間和約定的時間差了半個小時,正好可以跑步去那個很多人晨練的小公園。
  
  天氣依舊是晴朗的很,似乎今年的雨水在春天的時候已經下完了,這個夏天都是晴朗的讓人心情極為舒暢。
  
  清晨的風吹在額頭,帶走了微沁出來的汗水,有希慢跑到了小公園,遠遠的便看見手塚國光,他似乎是打算直接去學校,所以穿著校服,白色的襯衣比藍白的對服讓他看起來更加的斯文,沐浴在清晨的陽光下,整個人不再那麼凌厲。
  
  「嗨,我沒遲到吧。」有希停下腳步,拿起圍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
  
  「是我早到了。」手塚國光從口袋中拿出一樣東西遞給有希:「奶奶說你這週末會去看她,但是還是事先錄了下來。」
  
  接過手塚國光遞過來的錄音筆,有希心裡有些忐忑,看向手塚的眼神中帶著一些擔心,果然看到手塚點了點頭,眉宇間也是帶著擔心。
  
  「昨天晚上,又昏迷了,醫生說可能希望不大了。」手塚國光微微的低下頭,高大的身影雖然依舊挺拔,卻能看出一些無奈。「爺爺。。。很難過。」
  
  一定會傷心的,那個看起來剛硬嚴肅的老人,其實心中一定是很柔軟的,和自己相伴一生的人若真的離開的話,那份傷心不是自己可以理解的,也許可以去試著瞭解,但是沒有親身的經歷,那是永遠無法瞭解的。
  
  有希心裡也很難過,只是看到手塚國光少見的黯然,還是將心中那份不安甩開,「聽說你要去德國了。」
  
  聽到有希的話,手塚一愣抬起頭來,點了點頭,「嗯,週末就要動身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暫時歇下了部長的重任,手塚國光此刻看起來雖然因為奶奶的事情有些黯然,但是整個人卻沒那麼嚴肅了,至少在有希提到網球的時候,整個人看起來輕鬆了一些。
  
  「孤身一人去德國那麼遠的地方,會不會恐懼啊。」有希想了想,其實似乎每次看到他都想問問題,也許是因為他和自己見過的男孩子太過不同,即便是在這個世界,似乎他也是與眾不同的。「還有,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很久了,你們每次比賽的時候,似乎都是別人很怕你,有沒有哪個對手讓你很懼怕的呢?嗯,比如說立海大的幸村精市。告訴我吧,我真的很好奇。」
  
  聽著這近似耍賴的問話,手塚國光心中的黯然稍微減緩了一些,懼怕的對手嗎?誰會沒有呢,雖然不能輕視任何一個對手,但是總有些人是會讓讓人從心底重視的,是不一樣的,「如果失去了恐懼,那麼就無法前進了。」
  
  「那關東大賽趕得上嗎?」有希和他並肩的走著,「上次去看你們比賽的時候,立海大的真田還說沒有隊伍能阻止你們進軍決賽的腳步了呢。」
  
  「立海大附屬。。。」手塚國光,抬起頭,前面是初升的朝陽,「的確是一個很強大的對手,但是我的隊員們也是一群可以信任的傢伙。」
  

作者有話要說:每天面對個位數的留言,瓦很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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