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牛郎織女七夕日
七夕,牛郎織女的紀念日。從中國傳出來,傳到東方幾個國家,對於戀愛中的人,多一個名正言順可慶祝的日子,他們都會好好的利用,並玩出新的花樣。
所以七夕,在日本的影響和場景,都更有味道。
首先,七夕廟會,許多人的目標是在小竹上寫好自己的願望,男孩的名字、女孩的名字,是個很多年以後再看,仍值得記憶的禮物。
七夕當天,女生都會穿著漂亮的和服,踩著木屐,牽著戀人的手走在那似銀河的小河邊,看一盞花燈下,水中兩個人執竹的倒影。
但是這邊,還是有某個比較各色的人物的。——比如還是穿著運動衫的申。
「你說你不穿和服?」——點頭。
「你說你不是來接她的?」——點頭。
「你們說你們不去約會?」——齊點頭。
身著米色娟染粉色櫻花花瓣的振袖和服,以同色的粉緞帶束穩後側的一縷黑亮髮絲,肩上柔柔的服帖的散發,整個人看起來美麗不減,多了份文靜。
清水茜以這個樣子斜著淺見申,的確有點氣勢不足勾引有餘。
「怎麼回事啊你們倆,你不去約會,這樣娘怎麼能出門玩開心啊?」
「娘你不用管我!你去玩開心就好!」氣鼓鼓的某人。
「不是都告白了嗎?還鬧彆扭?——餵我說肉乎乎,你是不是男人啊?」
冷哼,別開頭不理。
於是另一隻也別開頭不理,誰怕你咧。
於是這兩隻的腦袋上各挨了一下,清水姑娘笑著說這小竹敲頭看來滿好用的啊……
「喂喂娘,會很疼的><」
「喂喂喂,很疼的你知不知道!」
「凍肉」組合異口同聲的抗議。抗議完發現對方竟也那麼同步,便又一叉腰背對著背。
看在誰眼裡,那不過是小孩子吵架嘛——清水茜明艷的眸光閃動,唇瓣微挑。
「我不管你們是因為什麼吵架的,現在這不是還挺默契的嗎?」
誰跟他/她默契——某兩隻的眼睛共同的信息回饋。
但迎上那瞬間眼神犀利的某人,還是不禁=[]=了一下||||||||||
「聽著,」清水茜一字一句的開口,「你們兩個吵架也好,分手也好,我都不管!但是呢,我馬上要出門去約會,如果你,」指申,又指肉戶,「不想跟他出去,娘就幫你把忍足叫來。」申搖頭擺手。「不想跟狼一起過七夕,就老老實實的兩個人出去。——不許反嘴!」最後一句話是對著要辯駁一句什麼的肉戶說的。
被瞪的那個暫時將話咽在了嘴裡,只隱隱約約的說出了一句「誰說要分手了……」聽在申耳中,目光炯炯的看回去,看得肉戶那叫一個不自然。
「總之這樣就好了嘛——快去吧快去吧∼」另一個人則看的頗滿意。
「但是……」看肉戶和申還想說什麼,清水茜一隻手出其不意的掐了肉戶胳膊一下。「喂喂,幹什麼?」肉戶警惕的看,申一起警惕。
「不就是誤會了女兒和狐狸了嗎?」已經從仁王那裡有所保留的聽到這兩隻彆扭的原因,清水茜不以為意的又敲了肉戶額頭一下。
「喂喂,你沒完了!」越來越覺得出雲的壞個性,跟清水茜不是一點關係也沒有||||||
「狐狸佔了女兒的便宜,你不爽——那我現在佔了你的便宜,換女兒不爽了——你們扯平了吧。」笑靨那叫無暇啊,下一秒,電話響,出門的清水茜依次將那兩人推出了家門。
目送著電梯下樓——肉戶和申,有種無力反抗的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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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茜,你來晚了= =+」和柳生到達遊樂園的時候,第一句,聽到的就是從來不守時的切原難得守時一次的鄙視。
清水同學斜眼,海帶你不要這麼沒有眼力見哦沒迷路並不是你的功勞= =+
不過身穿和服——日本的和服是挺重的——又看到有幾個人的家長在,依次是柳生母親、幸村母親、真田母親——還有一個仁王母親已經先來了兩個人這邊,無比熟悉的將清水茜拉去了大家中間。
清水茜微笑著跟過來,內心澎湃:都是長輩,要矜持,今天一天的任務= =+
四個家長先前都見過,並且有過一定接觸;而家長之間,也因為孩子都是網球部的好友,在家長會或家長參觀日,彼此有過交集。
這次和立海大一起出來遊園,沒有太多的不和諧。——雖然切原和丸井還是認為,沒有家長那要玩的盡興的多啊∼
總之,事情就是,男女約會的七夕日,變成了立海大集體的培養感情日,若問及為什麼,解釋起來就深奧了,反正有人建議的時候,這個建議被採納了。
反正事實就是,立海大一大家子形象光輝耀眼的出現在了遊樂園。
——為什麼是遊樂園?來之前桑原曾覺得很好奇。
——因為廟會是晚上才孤男寡女逛的,明白了嗎?仁王解釋的神秘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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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樂園的設施很多,遊樂園的人也很多,每個設施都要等,切原不滿的表示為什麼七夕要有那麼多小孩子來湊熱鬧呢?
丸井斜眼你以為你不是湊熱鬧的孩子是怎麼著?
總之要玩,所以排隊,拿著通票站在很多趣味性強、刺激係數也高的遊樂設施前,這兩隻期待的不亦樂乎。
「等下玩激流勇進的,文太不要吃蛋糕了,小心胃不舒服。」 三個人在排隊,桑原帶著這倆操心是無止盡的。
「桑原前輩你擔心多餘了,丸井前輩的胃是超人級的!」切原不以為意的擺手。
其他的人也在就近的地方排隊,仁王和幸村在排地下龍道,真田雖然和柳一起站在宇宙飛船前面,但排隊的其實是柳一個人。
柳生和清水茜一起在母親們身邊,他給她們細心的提供飲品,家長都免不了對這個紳士喜愛有加。
看著那五個女人聊著天,唇邊是淡淡的興味——小茜快跟赤也那傢伙一樣想逃了,雖然不忌諱和家長一起,但讓她同時應付四個家長,的確是很想淚奔啊……
總覺得……好可愛!COS成柳生模樣的仁王,內心有癮。
「柳生的做法很奇怪,總覺得不像他。」柳淡淡的開口,目標在於和身邊那個從出來就似乎不是很情願的人溝通。
雖然弦一郎總是習慣繃著臉,但是看他這樣心不在焉,還是第一次。
「嗯。」沉聲應著,看真田的目光,果然看不到他看的地方。
他在想什麼?柳覺得,跟昨天去大阪送行有關。眾所周知清水茜和仁王兩個人去了大阪,但是知道真田也去了大阪的,就只有柳。
拿著之前就買好的票,他一個人的大阪之旅,回來的,比那兩個人還要晚。
總是認為弦一郎虧待他自己,所以柳堅定不移的站在朋友這邊。
何況柳一直認為,真田其實更適合清水茜,因為他的穩重更能羈絆她心底的牽掛。
「這樣好嗎?讓仁王這麼接近。」龍道的隊伍越來越短,幸村的聲音,也在耳邊清晰。
「小茜分我們分的很準。」幸村看出來了他和仁王的互換COS,柳生並不裝糊塗。雖然仁王提這個要求的時候他說沒意義,搭檔堅持他卻還是幫忙了。
無敵雙打的好朋友,柳生的私心,可以說是祝仁王一臂之力。
聽了紳士的回答,幸村輕輕的、不以為意的一笑。那笑意裡面,有一種柳生分辨不出來的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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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旋轉木馬,是怎麼回事呢?
就在大家都依次排隊,桑原他們最快排到激流勇進的時候,誰都沒有坐上去而是讓了位子給後面的遊人,就是因為那囧囧的一幕。
平常電視裡雖然也有看到演員為了製造浪漫氣氛坐個旋轉木馬,生活中還是很少有十二、三歲以上的女孩子在坐的——今天,這一概念被打破。
「小茜在……做什麼?!」最吃驚的莫過於切原了,本來就很大的、很可愛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勾勾的看著很多人看過去的場面。
清水茜被柳生——準確說是仁王,打橫抱著放在了旋轉木馬上,才落坐就要往下跑的美人沒成功,因為仁王放手的時候旋轉木馬已經動了起來。
不想摔下來,只好扶穩,但是很orz,真的很orz。
「狐狸你居然做這樣的事情= =+」瞪,低斥,邊上那個跟她招手招的不亦樂乎。
「小茜記得要可愛的笑噢∼」前一匹白馬上,笑靨如花的某人,是更吸引人驚訝的仁王母親。也是招手,那麼迷人的模樣,看的圍觀人員都以為是在拍戲,不由得回頭去找攝影機之類的。當然,找不到——只除了,誰的相機卡嚓卡嚓了幾下。
不過所對著的就不是仁王母親,而是和服在身的清水姑娘了。
「好東西,要珍藏一下。」仁王笑,邪魅無聲無息。
稍遠一點的地方,也都不再排隊的走過來的人,看著這個情景,笑。
丸井看著看著說我也要玩,被切原和桑原一起鄙視的看。幸村、柳生、柳走到幾個母親身邊,和他們說著什麼話。
遠遠的,只有真田沒有大步走過來。
看著旋轉木馬上誰的雖然是不情願但是依然很動人的臉龐,真田的內心其實很複雜,尤其在那個女生似乎是看到了誰的揮手也跟著揮了一下……
眉毛是一個細微的抖動。真田轉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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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發現真田不在了。
原本大家都玩得很高興,雖然有四個長輩在,但是柳生母親巧妙的周旋在三個人中間,仁王母親又屬於比較孩子氣的那種人,相安倒也無事的自在。
可是母親們在一起聊天回憶孩子的過去了,這邊廂清水茜等人說一起去坐摩天輪吧,卻發現了誰都在,唯獨真田不在了。
「皇帝去哪裡了?」看大家,立海大的大家很團結的搖頭。包括柳都沒有注意到真田什麼時候丟了,大家剛才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坐旋轉木馬的清水茜身上了。
所以這回,發現真田不在,四下看了看,都不知道他的去向。
「怎麼回事啊?大家都在……皇帝應該不會一聲不響的走吧?」打手機也無人接聽,真奇怪啊……
「是不是去買什麼吃的了?」丸井根據自身猜測。切原斜看了丸井一眼心說真田副部長又不是你……
「是不是被人群衝散了?剛才小茜坐旋轉木馬不是吸引了不少人流嗎……」仁王也猜測,還不忘對著某個女生眨了個媚眼。他跟柳生已經在沒人發現的時候又換了回來。
果然對方回了他一個「你給我閉嘴」的咂嘴。——對於自己被丟上旋轉木馬這件事情,清水姑娘是覺得欲哭無淚了……
——如果小茜知道仁王還拍了照,估計她會更無淚……柳生同情的內心想。
「不管怎麼說,分頭去找找吧。」最終,在桑原的這個建議下,大家分成幾組去找人了。幸村+柳生,切原+柳——柳要看著海帶別丟了,桑原+丸井,仁王+清水茜——這邊沒有三個組一起行動,是因為清水茜看著三個人時,仁王扯她,紳士主動要求和幸村一起。
對於這個要求,幸村答應的很輕易。他那種雲談風輕的態度,就像這一個集體約會之初,完全沒有任何的介意。
——柳生說,部長這次是以退為進了。
——仁王聽了,笑,他怎麼做是他的事情,我的習慣是一直爭取。
那個時候,清水茜正和切原關於勇敢者轉盤打賭——遠遠的看著她的三個人,也看到她一拉就近的真田的手臂。
「皇帝,一起來玩∼」
「啊啊啊,小茜你賴皮——桑原前輩快來,快來跟我一組!」於是不甘示弱的小海帶,也衝去了找了他的援兵。
對於這一切,誰都是看見了,也僅僅是看見了,平靜如水的眼波,絲毫不為所動。
另一個人看見了,雙手環臂改為一隻手玩著自己的辮子,跟身邊的那個搭檔說,「我覺得當務之急是要先給小茜扳個習慣= =+」
「習慣性向著真田嗎?」紳士一猜即中。
狐狸大幅度的點頭,加>,<表情。
柳生笑笑,但那笑容裡面,似乎想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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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不渴?喝飲料吧……」本來是找人,但被仁王左拉、右拉,清水茜已經和他玩了兩個人的遊戲兩次了——360度旋轉球,海盜船。
「狐狸,我們可是在找人噢……」無比鄙視的拉仁王的辮子,拉一下,拉兩下,看他還是沒有任何的反省的意思。
「找人跟找東西是一樣的——你找的時候他未必出來,但當你不找的時候,他就有可能突然出現了。」回身,攬她腰,遞飲料給她。
接過來,對他無可奈何,反正真生氣也不可能,妥協但不忘白他,「當時找我的時候,你是不是就是這麼不負責任的態度啊?」
原本是開玩笑的一句話,仁王聽到,不知為何沒有馬上回答。他看著清水茜,對這個問題,似乎是覺得現在還不太好回答。
所以他馬上指了另一個娛樂設施,「下面玩那個吧,我去買票——在這等我!」便留下瀟灑的背影跑遠……
「怎麼還這麼神秘啊∼」素手輕輕的撩撥髮絲,笑看仁王,一份忍俊不禁一份莞爾。清水茜看到身後有個長椅,坐下來,想著既然如此,就等其他人找到皇帝吧。
或者,皇帝主動聯繫……
內心的想法剛到這裡,手機的鈴聲,就在她的提包中輕揚而起。一怔,取出來打開,看到了致電人的名姓……
等仁王拿到票再回到這裡的時候,長椅上只有一個人喝過的飲料瓶子。那個人,不知道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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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經很晚了,真田家的道場因為沒有人練習,很安靜,甚至有點肅靜。
一個人在這個時候來這裡,別說,某清水還真覺得有那麼點害怕。——這也不能全怪她膽子小,須知恐怖故事啊,偵探故事啊,都是這個時間或地點發生嘛><
緊張,連帶著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一邊想著皇帝我嚴重鄙視你,一邊還不停下摸索著找某個房間的動作。——她就是心軟的很嘛,聽到柳說皇帝不舒服一個人先回家了,便覺得心疼過來了= =+
「弦一郎是不讓說他在哪的。我想這是不想掃大家的興……所以清水你要是去的話,一個人去好嗎?」
柳的話還在耳邊迴盪,努力的摸索著某間屋子的女生內心>.<——不想掃興自己不跑掉才對吧我的皇帝orz
終於,手心中有著銅的感觸,知道這就是柳說的真田所在的地方,清水茜也很是哀怨的看了這個大門一眼——這個地方就是讓她餓了一整天的那個禁閉室啊,皇帝你沒事把自己關禁閉幹什麼啊= =+
在外面扭了扭銅塊,好,打開了。
禁閉室,眾所周知那是非常黑暗的——清水茜更知道,所以開門很小心,往裡面看更小心和害怕。
如果真田在還好,不在她可不敢一個人在這個時間往小黑屋看……
隱約的,藉著外面的月光,看到了裡面有個人。
「皇帝,是你嗎?」小聲地問著,同時,也抬起腳,很謹慎的走了進去。「皇帝,不要嚇我哦,你在不在……」
腳下踢到了什麼,「咚」的一聲。
「啊——!!」因為某個不明動靜——聲響之後一個黑影突然靠向自己——受驚過度的清水茜第一反應是回身向外跑。
但手臂被先一步拉住。
「清水,你怎麼……」真田的聲音,和那個從清水茜手裡面脫手的門……
76、一起關禁閉:曖昧還是囧有神
「別關門——!」真田雖然及時的低吼了那麼一聲,無奈,門還是「卡嚓」一聲,牢牢地關住了裡面的兩個人。
清水茜余驚未消的站在原地緊緊摟著面前的人,好半天才冷靜下來鬆開手。看到真田糾結的樣子,她也糾結,「本來我是沒要關的,結果你一嚇我,不由自主就關了。」
站離他,單手扶腰的站好,先緩了緩不平坦的呼吸。之後,不太明白的回頭看門,「關門怎麼了麼,關上再打開不就好了嘛……」話音未落,自己先住口。
想到了什麼,再看回真田,他糾結看她,她只好抱歉的跟他吐了下舌頭。
是的,這裡既然是她回來時進入的那間屋子,也就是說——這門是從裡面打不開的!?
於是,這是他們兩個人一起被關了禁閉嗎……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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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之夜,慢慢長長,這才剛是開始啊……
一個漂亮女生,和一個血氣方剛的男生——這個形容詞待深度發掘——兩個人獨處一室,又是令人遐想的七夕的深夜,會不會發生「孤男寡女」「眉來眼去」「情不自禁」「一時衝動」「木已成舟」的事情呢?
可惜,事實上,這個巧合要發生的可能性比真田弦一郎和清水茜之間的豆腐由皇帝來吃還要低上那麼兩百個百分點=。=
那麼,皇帝就真的不可能吃女生豆腐嗎?這個吧……
禁閉室因為窗戶很小,又處在很高的位置,月光從小窗口透進來,垂直的範圍都只有一束淡淡的韻光。
就好像歐洲的某些國家,那一個小小的閣樓。可惜的是,身處閣樓的人沒有辦法打開那寬闊的天窗,看著天上的星星賞景。和……幻想著吸血鬼飛來的場面。
清水茜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地下墊著真田推過來的墊子,真田則坐回了剛才一個人時他處的地方。
兩個人隔著一段看不清楚的距離,安靜,這個時間的禁閉室有點冷寂。
作為劍道和書法掌握的都很出色的人,真田對安靜甚至寂靜的接受能力要好過許多人,但這個可以閉上眼睛打坐的時候,他的目光一直是明亮深邃的落在那道關上的門上的。
被無視的人——清水茜,本來就對長時間的黑暗中寂靜很不喜歡,所以沒有幾分鐘就從自己坐著的地方蹭了過來。
「皇帝,打電話吧,叫人來給我們開門。」
被靠近的那個人既不回答,也不看回來。——這門板比她還好看嗎?某清水蹙眉,乾脆伸出手去捏那萬年硬朗的臉龐。
柔軟的指肚,貼近臉頰的溫暖,她雖然有著偏於冰涼的體溫,卻足以給他被接觸的肌膚上那種彷彿不經意顫力的感官。
眉頭,一抖。
那看著門板的幽黑雙眸,終於變作了直視面前的人兒。
「我的手機又沒信號了,你的手機給我吧……」水樣的明眸輕眨,誰的笑臉,一直是恣意的、甜美的帶著沁人心底的香潤的。
她鬆開只手,伸過來,直接去他口袋裡面拿手機;他一個握住,牢牢地,將她的柔軟控制在了手心。
感受到那力量,清水茜驚訝,下一刻,便聽到了真田的聲音,有些低沉、也有著決不容反駁的堅持。
「每天早上我母親會來開這個門,所以,現在不要打電話。」
那個聲音的沉穩、隱隱的沙啞、和蘊含情感的厚重,說出來,聽到,兩個人的近在咫尺的空隙,彷彿填進了一道濃郁的萌動。
只在這個瞬間,誰的改變,誰的心意靈瑩。
——這是七夕的夜晚,雖然沒有隱射銀河的河岸、雖然沒有刻上彼此名字的小竹、但這是七夕的夜晚,屬於,兩個人的。
誰一時適應的噤口,誰握住那手指的力量絲毫不減。
終於,清水茜點頭,精緻的面上又露出了那帶著三分優雅、三分自信、三分甜美,和一分撫慰心意的溫柔笑容。
「皇帝,這算不算,你蓄謀已久的?」
玩笑似的開口,在他沒有像往常那樣否認也沒有放開她的手的時候,很悠然的更蹭近了他身邊。在他轉而扶她的時候,回頭,木屐勾著墊子一起移動,擺好,坐在上面。
很近的距離,和他,比肩而坐。
因他還是不放開她的手,乾脆,將頭輕輕靠上,那柔軟的長髮鋪散在他的後背,隱約,零落著幾許惑人的嫵媚。
安靜,這一次的,卻和剛才的有了明顯的不同。連空氣中,都染上,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瀰漫。
「皇帝覺得今天的遊園會沒有意思嗎?——雖然也能理解你不喜歡在那種地方玩,但是我覺得一個人在這裡更沒意思=。=」
「這個地方很適合想事情。」薄唇下,一個誠實的回答。真田的面目表情,似乎是因為他剛才出口的要求,也變了。
變的溫和,在冷漠中多了一種呼之欲出的東西。
「那你都想了什麼?」側仰著頭看他,他竟也在看她,可能從視線離開門板就再沒有從她身上移開。所以清水茜很輕易的就可以看到真田面上那絲柔和,混合他剛硬的線條,有一種偉岸男子特有的魅力。
她以前就覺得皇帝長得很不錯嘛,想不到莫名溫柔的時候會更吸引人∼——吶,雖然霸氣的瞪眼的時候很有型,但偶爾這樣蕭索果然也是很讓人喜歡的>_<!
所以他不眨眼,她也不眨眼。
等他的一個回答,也似乎,其實這樣的看著也是很有感覺的一種歡喜。
真田給出了清水茜回答,不過他的話,更像是另一種問題,因為他的心情,所必需要問的一個問題。
他說,清水,你的家是什麼樣子的?
「哎?」從自己的世界穿越到網球王子的世界,在這裡生活的日子,已經習慣了穿越的事實,究竟有多久沒有想到自己的世界,他這麼一問,她才想到。
其實,有些時候,不是真的忘記了,而是,明知道回不去了所以才不再去想。
人都有感情,人的感情存在著往往就很深、很濃,記憶是揮之不去的羈絆,誰都不可能沒有思念的生活;但過於思念一種觸手不可及的幸福,是不會有快樂的。
所以,很久,已經很久,不再去想自己的家。
因為,穿越之後,如果她已經回不去了,她最該想的,就是這裡的生活。——自己生活的幸福,對於關心和愛護她的人而言,希望便是如此。
所以,若真田不問,清水茜,從沒有刻意這樣的念想。
一瞬間的無言,那雙對視的眼,他深切的蕭索,她訝然之後的溫柔繾綣。
「我以為你要問我,在這裡,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家呢。」
真田看著清水茜,她的話之後她對他笑意輕柔。他就那麼看著她,看著看著,看到她的笑容中多了一份久等他不回答的關懷,他突然的、用力的抱住她,就那樣讓她的身子骨納於他的懷抱,讓她可以輕易的聽到他的每一次心跳的聲音。
「我也是在你上次突然消失了之後才想到的……你可以留在這裡,你也可以回去,所有的一切,都要看你的決定。——所以我想知道,你會不會一直留在這裡?」
這是一個深刻到其實不該這麼□的討論的話題,因為她一個回答,決定了她的生活和今後的選擇,而他放棄了所有的自我猜想,逕直的問她,其實也有隱約的逼迫,想讓她,必須給他一份安心的執著。
相處了這麼久、她對他們這麼滿含情誼、他們這樣無所保留的接納了她,一次的不辭而別,已經夠了。
越是真摯的心,越禁不起不安心的疲憊。
——你會不會,一直留在這裡?
——你會不會,一直留在我們身邊?
這並不是,當少女面臨心愛的人求婚的時候,那一刻的驚喜和惶恐。也並不是,隨隨便便簡簡單單談心的一個無足輕重的疑問。
清水茜很清楚,真田想這個問題,也許已經想了很長時間。他遲遲的沒有任何的舉動,其實,只是不想她的想回家被他所阻礙。
再霸道無情的人,也總有內心柔軟的一面,溫柔的無所保留,等著她,不是敷衍的而是確實的考慮清楚。
選擇和感情在很大的程度上息息相關,兩者,對有的人而言,亦都含有著慎重和責任,一動,就是一輩子。
這就是真田弦一郎了。
他不是不肯行動、不是沒有行動,而是他所有的行動,必須在確立了心意和承諾那一輩子的責任後,他用心握住,手不會再鬆開。
心情,彷彿隨著這小小的屋子裡面,呼吸的起伏。心跳的聲音,就在她耳邊,那麼近、那麼直接的地方。
一下、兩下……有力的速度,這次是他等她,所給的回答。
清水茜第一次覺得,突然之間,自己有點緊張。那麼一個答案,不難說出口,但是,皇帝的心跳就像感染了她,讓她,也有了連綿的思緒,蝶起。
唇瓣,在貼著他心口的地方,輕輕地開啟。
一個人的聲音,兩個人的呼吸中。
清水茜說,那麼,你是希望我留下來還是回去呢?
「我希望你留下來。」來自頭頂的聲音,毫不遲疑,就像是從他心底直接說給她心底的答案,只有認真,沒有反悔。
他所想的,是她一直都在,就這樣,一直一直在。
慢慢的從他的懷裡揚起臉,手心抵在他心口,清水茜看到真田眼中那一抹深沉的迷戀,如此溫暖。那張似乎永遠都只有嚴肅這麼一個表情的臉上,真實的柔情。
深深看進他的眼睛裡,誰垂下了睫毛,一個優雅的笑靨展開。素手點著他的眉心,和服陣袖擺劃過一個好看的弧。
「皇帝,你給我唱首歌吧。」
清水茜的聲音從那張優美的唇型逸出,明澈裡帶著明顯的玩味。她一個眨眼,他一個始料不及的怔的表情。
看真田這樣,清水茜笑得越發開心,從和服結扣裡拿出自己的手機,解鎖,點進資料管理器,選中其中一首音樂。
聽到那首歌的時候,真田的面部表情明顯抽搐了三個台階,連臉色都不自然的黑了那麼一二三四五分。
「我什麼時候唱過這樣的歌?!」低吼,能讓真田都明顯的臉紅氣短起來,楠大典版Valentin kiss真是了不起啊了不起啊∼
「誰知道呢,也許是夢裡,也也許,你會考慮今天唱給我聽∼」開心、也恣意,看他瞬間糾結,她眉眼清明。
手心裡把玩著小巧的手機,其實是不是真的沒有信號了,誰又知道呢?
糾結的正直的也是很愛面子的某皇帝,最後也沒有同意唱這首明顯是影響形象的情歌,但當清水茜忍俊不禁笑著將頭又靠在他胸口的時候,他的手,扶著她纖細的手臂。
隔著和服的布料,他看,看這個他母親送給她的和服。
「安靜點——我唱首別的歌給你聽……」
真田弦一郎的《名聲》,很多人都聽過。只不過前一個由楠大典來唱,這一次,卻是真實的出自真田皇帝口中。箇中的不同,恐怕只有此刻親耳聽到的人才能感受。
這一刻,全世界都很安靜,所有的聲音都只是一個人的聲音。
王者的驕傲、王者的努力、王者的每一分每一寸,像是刻在身上、扛在肩上,那是永遠不能放棄和忘懷的,真實的他們。
唱的人,唱的很認真,那雙手的溫暖,自始至終的存在。
聽的人,感受的深刻,被誰保護的心,領悟的無須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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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完歌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屋子裡面又陷入了安靜。
就那麼一男一女的近距離依偎,氣氛正好。
清水茜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又將那雪白的額頭從真田心口抬起來,看他,用靈慧而狡黠的美目。
被看的人也不開口,只等著那個漂亮的女孩子,想要說給他聽的話。
話語前沿,貝齒微露的甜馨。
「我被皇帝你吃豆腐了……」白晰的臉頰,輕薄的淡淡的粉紅,誰這麼說著,也拿過誰的手機,翻開蓋子,看那全黑的屏幕。
其實從一開始,真田就將手機關了起來。
「我以為你是老實人,結果這麼狡猾的和柳算計我,唉,他可真是向著你啊……」輕輕地掘起來的嘴角,柔軟的,也是嬌艷的。
看在真田眼裡,又是沒有否認的意思。
原來,這一切都是柳說的。柳說仁王既然COS柳生去送了大阪,那麼七夕就讓他讓出來吧。柳說弦一郎你先回家去,晚一點,清水一定會過去找你。
真田可以拒絕的,但是,他沒有拒絕。
因為有的事情,是不想拒絕的。
柳當然不會把這一切告訴清水茜,真田也沒說,都是聰明的女生自己想到、並推測出來的。
清水茜現在跟真田說,只是告訴他,她已經知道了,知道這個關禁閉的理由,也知道了,他的心思。
那麼,當什麼都變得坦白,他的心,決然。
她,又會有什麼樣的決意呢?
「清水……明天開學,第三天,就是摸底考試了。」
這個時候,如此的提示,那曾經「記住你說的話」的約定——只需輕輕一低頭,就可以輕易的吻到的唇瓣,在眼前,無比的嬌美。
抬起來的一隻手,手心間撫過她飄逸順滑的黑色長髮,柔柔的觸感,似一種若有似無魅惑,在更深層的鼓舞引誘……
空氣中,漣漪的悸動……
呼吸裡面,吐納的熾烈的情感……
「咚——」不明物體掉下來砸到了兩個人身邊,此時此刻,什麼都沒有發生前。
「哎呦——好險><」頭頂上方一聲大喊,一個人,在真田和清水茜一起抬頭望著天窗的時候,看到,一頭銀色的髮辮,在月光背影處絢爛。
「我本來想試著能不能爬進去,結果,手機掉下去了,我還在上面= =+」
仁王乾笑著招手的模樣,話,狐狸是這麼說的。
「這之後我和皇帝眼看著狐狸鑽了下來,他果然很瘦……落地之後他似乎崴到了——當然了那麼高= =+然後他被皇帝罵了——當然了那麼亂來= =+最後他將責任推給我怪我不打招呼偷溜,於是我只好把他的鄙視轉嫁給皇帝的不合群脫隊……皇帝說開學後罰狐狸打掃網球部一周……罰我跟著皇帝補習必定不合格的摸底考?!——我說,真田同學,你真的是下決心喜歡我了而不是下決心整我了嗎= =+」
——清水茜